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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八年秋十月甲申，1635年11月16日星期五农历十月初七
“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这话放在旧时空被认为是历史虚无主义。但在新时空，这可是不少元老正在做的事——乃至于就是元老院或者说澳宋的既定国策——大家对于干预或者改变历史人物命运甚至于重大历史事件的走向有着浓厚的兴趣。
1635年应当兵败身死的刘香，这会儿正在三亚舒舒服服的当太平绅士，而历史上剿灭了他的郑芝龙此时却成了无头之鬼。本应入土为安的徐光启，也被元老院用现代药物续了命，多活了好些年——哦，还有临高的刘大霖也是。
这里面在后世广泛的见诸于各种野史笔记、历史小说、乃至于影视作品的，是赵引弓赵皇上在杭州站搞的几件事：赵引弓在杭州，除了经营生丝和图书生意之外，日常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结交当地名仕——很快，他就成为了不少名人家的座上宾。这里面特别值得一提的就是赵引弓与赵灵均、文俶夫妇及叶绍袁、沈宜修夫妇之间的来往。
总之过程就不提了：结果就是赵引弓略施手段，通过完璧书房极大的改善了两家的经济状况，还治好了沈宜修的两个本应早夭的女儿和文俶的病，最终成功的将沈宜修寡居的长女叶纨纨、待字闺中的次女叶小纨、三女叶小鸾以及文俶的女儿赵昭这四位才情相貌轰动一时且留有传世作品的明末才女统统纳入了内室——这简直把留在临高的粗坯们羡慕的眼睛冒火！顺便一提：这也间接导致了有样学样的捷尔任后来在梧州翻了车。
开全体大会那会儿，很多人都找赵皇上取经——赵引弓给的答复让大家受益颇多：“都看过看过《天龙八部》么？段正淳的手段学几样就够了。”此言一出，一时间临高洛阳纸贵——完璧书房新印刷的精装画本《天龙八部》被抢购一空。
另外，也有一些本来能多活些日子的人物，由于元老们的影响，提前走进了历史：比如本就大限将至、现居东莞的徐兆魁，在伏波军进入广州城的当天，居然在家中自杀了——也不知道这老爷子怎么想的，他要是没这么想不开，起码也是个政协委员。另外还有明末大将曹文诏：本来他要到农历七月份才会兵败自杀。结果才农历四月，他在战斗中就被农民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南洋步枪一枪打在了眼珠子上，几天之后“弹创崩裂，口吐鲜血数升，临终尤大呼杀贼”而亡了。
至于孔有德，这里就不浪费篇幅了——相信各位也都看了正文——之所以提他一嘴，是因为他在元老院的档案里算是后金势力人物。布特上半年就已经北上，以“视察指导海警渤海支队工作”的名义，要在山东站常驻一阵子。他实际的目的其实跟姜醉他们差不多：他要利用1635年后金政权内部爆发的权力斗争，看能不能火中取栗，给他计划中的东三省攻略打个好底子。
后金政权内部不是铁板一块。
努尔哈赤死后，正蓝旗的莽古尔泰一直与皇太极有很大的矛盾。1633年，莽古尔泰病死（一说是被皇太极逼死）。1635年，莽古尔泰的同母兄弟德格类病死(一说是被皇太极吓死)。同年年底，皇太极又掀起大狱，以谋反罪名处死了莽古尔泰的同母姐姐莽古济——同时被处死的还有莽古尔泰的三个儿子、莽古尔泰与莽古济的同母异父兄长昂阿拉、衮代所生的十六子费扬古以及正蓝旗的将士一千余人。经过这次后金建国以来的最大规模的内部倾轧，皇太极终于凭借这样一场血雨腥风，以铁腕如愿将正蓝旗收入囊中。从此后金摆脱了八旗共治的残余，实现了乾纲独断、君主集权，真正从权力架构上做好了日后入主中原的准备——布特此去，正是要打碎皇太极的如意算盘。
布特临行前，向姜醉交过底：他此行的最低目标是依靠驻在山东的特侦队，营救乃至于绑架部分死于上述事件的后金重要人物，以作为日后的棋子；进一步的，看能不能设法策动正蓝旗发动叛变，削弱后金实力；最好是能促使正蓝旗一部乃至于大部归附澳宋——如果能成，这些人可是日后经略东三省时最可靠的带路党：毕竟古今中外，从来是自己人杀自己人最顺手。
“看看人家布特，多会给自己整活儿？要不是我在这边走不开，他说的那个事，我都想去掺和一下——哎……看看咱们，蹲在这么一座破岛上修补地球，天天就这么干等一个姓阮的越南老头咽气。”独孤求婚一边抱怨一边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衣着清凉的女人屁股上掐了一把。
吉婆岛目前已经勘测完毕：岛上有一条横贯岛屿的西北-东南向的口袋型峡谷，长约10公里，平均宽度1公里左右，最宽处2公里。谷内有一条季节性的河流，这条河发源自岛的西北端，并最终在鸡棚湾流入大海。在刚刚结束的雨季，林业部的吴旷明指挥工人们将山谷深处采伐得到的大料，沿着这条河漂流而下，送入鸡棚湾。出售木材是吉婆岛最为重要的财源，没有之一。
有明一代中国的造船成本都因为缺乏合用的木材而居高不下：同时期的欧洲人可以把造船的吨成本控制在30两以下，而大明沿海的造船吨成本就没低于过100两。尽管来自东印度群岛和台湾的木材，多少缓解了元老院目前缺乏船材的窘境，但仍无法满足嗷嗷待哺的博铺和香港造船厂的需求——况且，很少有哪里像吉婆岛这样有如此广袤的雨林和如此理想的采伐条件。
也幸亏吴旷明在岛上：第一批采伐自吉婆岛的木材运抵海南的时候，不少口子都动了空手套白狼的心思——这可彻底惹恼了吴旷明和林业口的一众元老。结果就是想来白嫖的都碰了一鼻子灰不说，林业口还咬死了吉婆岛林场(农林省农垦建设兵团二师编制下的旅级单位，后来人数最多时有5000多职工和家属）采伐的船材必须按照东南亚木材的到港价——也就是30元一立方起价拍卖——价高者得。然后，这桩公案很快就捅到了最高国务会议那里。
后来，国务卿马千瞩亲自登岛与吴旷明面谈——吴旷明在得了一个天大的面子和马千瞩代表内阁向林业口作出的增加拨款的承诺之后，总算同意了把船材的到港价降到20元一立方这个各方都满意的价格。
各位，吉婆岛这些个月平均每天仅适合造船的优质木材就可以采伐100多立方，尽管要支付给采伐工人不低的薪水，但仅这一项每个月就可以给红河公司创造5万元的利润——得益于充裕的现金流，登陆海吉岛的物资准备工作骤然加速了。
自然而然的，岛上的条件也因此得到了改善。如今这里增加了一个吉婆岛镇公所、一个治安所、一个卫生所、一个德隆的储蓄所、一个农林省投资的水产加工厂、一个日用品铺子、一个兼卖酒水的茶水铺子、甚至还有一个供奉着妈祖牌位的小祠堂——当然还有妓院，这是姜醉的老本行：岛上的工资水平比较高，平均下来要比海南还要高出三到五成，因此需要搞些类似于这样的工资回收渠道。得益于这些变化，姜醉和独孤求婚在岛上过得相当滋润——当然不能跟在临高的时候比，但是这边天高皇帝远，可比在海南岛上自在多了：今年这里遭遇了两次台风，第一次遭遇台风袭击之后，包括吴旷明在内的其他元老就都撤回海南了。
“阮福源，人家姓阮福，跟你一样是复姓。”姜醉纠正道。
“行啦，我知道你心疼那几杆卡宾枪。”姜醉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骑兵们，他们正在组织徒步射击训练——这会儿他们手里的长枪已经从卡宾枪换成了立式双管霰弹枪。这是钱水廷的兄弟公司追广东的虎患这个热点而推出的一种可以发射十号霰弹的大威力猎枪——军用款的还加装有一个带膛线的喉缩，使得它在发射独头弹时的射程和精度有了巨大的提高：远好于民间的鸟铳，比南洋式略强但还是不如米尼枪。尽管这枪跟原本的卡宾枪比又大又笨重，市场反响也一般，但对这些骑兵来说，还是要比米尼式和南洋式要好使一些。
“人家布特给咱们这放的那条037号海警船，火力都加强到快顶得上海军的二级舰了，他喜欢那几杆枪，那就给……”姜醉转身看向独孤求婚，结果看到他正把手按在刚才那个女人头上——姜醉皱了皱眉头，又转了过去。
“说正事呢！”姜醉一脸无奈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哎呀，你还不知道我么？办正事之前都得活动活动热热身。”话音刚落，姜醉身后就传来了吱吱悠悠摇晃桌椅的声音和十分暧昧的喘息声——好在在以姜醉多年来经营妓院的认知标准，独孤求婚算比较潦草的快枪手那一挂的，姜醉并不需要等太久。
等到独孤求婚忙完了热身运动打发走了那个女人之后，姜醉转过身来看着独孤求婚：“你看过情报口送来的情报了么……艹！你踏马能不能穿上点？”
独孤求婚一边懒洋洋的给自己系了一条毛巾，一边说道：“没呢……情报说啥了？”
“这个月初，阮福源这个老家伙死了！”
“死了？！”
“嗯！死了得一个周了！”姜醉点点头，“到情报发出时，南方政权内乱的火药桶已经点着了，马上就炸。”
“也就是说，只要消息传到郑氏的耳朵里，他就要发兵干预咯？”
姜醉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蜡丸，丢给独孤求婚：“情报在这里面——只要郑氏一发兵，咱们在海吉岛至少可以安心建设个小半年：这个阮福源，死得倒是守时。”
海吉岛尽管与吉婆岛隔海相望，但气候大不相同：除了每年7-11月的台风季之外，大部分时间岛上降雨相比吉婆岛少得多——这对修建要塞是个有利条件。假如回过味来的郑氏要找海吉岛的麻烦，如果他们没有在台风季到来之前用兵，那就要拖到1636年底了。
“那好，我这就让李武清点一下咱们囤积的物资，列一个清单。”独孤一边看蜡丸里的情报一边说，“然后做一个登陆的计划。”
姜醉接上独孤求婚的话头，接着说道：“来你这之前，我已经给海南去了电报——海军同意出动登陆艇，帮助咱们在登陆初期运送人员和物资。”
“没有战斗舰艇么？”见姜醉摇头，独孤求婚退而求其次道，“好吧，既然有登陆艇，那能不能让他们来的时候带几台蒸汽拖拉机？咱们买和租都行——话说钱够吧？”
“放心，咱们现在钱包鼓得很。”姜醉继续说道，“海军现在有难处，但是将来海吉岛上会放一个舰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级舰但是内河炮艇肯定会有。”
“我知道，放心吧，我没意见。”独孤求婚堪称神速的穿好了衣服，“我天天看海吉岛的规划图，眼珠子都快看出血来了——总算是让我等到了。”
“那我劝你个事，”姜醉叹了口气，“适当收敛点，你身体要是垮了，我可不是指挥打仗的料。”
“我身体好的很，倒是你那个女保镖，身板有点脆呀！嗓子都哑了，一定是岛上太干了吧？”独孤求婚挤眉弄眼的在“干”字上拉了个滑稽的长音。
见姜醉脸色变了要发作，独孤赶忙一把拉住姜醉的胳膊道：“哎呀！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假正经——咋脸皮这么薄呢？好好，我听你的——走！咱们这就召集全体军官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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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ings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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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4 22:57: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