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一楼新增地图 平越事记 24.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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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个字数不会太少的同人，大概是先写点大宋澳洲行在折腾越南（主要是北方的郑氏）的事——因为要查阅很多资料，因此写的速度不会很快。

越南海防市地图-卫星地图 (earthol.com) 这是卫星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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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

1635年春节过后，姜醉的渡鸦号和大波航运的辽宁号满载货物和各种补给乘着冬季季风的尾巴，踏上了南下印度洋的旅程。码头上的送行人群不光有船员的家属，还有李文：姜醉这次也要随船南下——至少对外是这么声称的。离开博铺之后，船队没有取道三亚直接南下，而是先向西去了儋州的洋浦港。

儋州的洋浦港虽然远不如临高的博铺港繁华，但论繁忙程度却不输博铺港：这里的港口条件要比博铺好一些，又是规划中新的工业基地，因此她的货场上各种货物、设备和物资堆积如山。往来这里的船只一进入海湾就能看到两岸沿着海岸一线排开的鳞次栉比的厂房和一座座高耸入云的烟囱：由于儋州距离海南昌江的石英砂矿较近，且正在鸿基-海南的煤炭航线上，因此石英工业的产业链发展的是最快的，到1635年已经初具规模。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化工项目则还处在等米下锅的状态——台湾苗栗确实有一个小油井，但是需要挖几百上千米深的井才能确保每年3000吨石油的产量。因此，儋州在规划中重头的石化项目要么还未动工，部分建成了的也基本上处于怠速生产的状态——就等文莱的石油运到了。

昌江产的石英砂品位很高，精矿的二氧化硅含量高达99.9%，是制造耐火材料、石英玻璃等的绝佳材料。只不过石英工业是耗电大户，因此儋州这里还有为石英工业配套的新时空第一座火力发电厂。这个发电厂安装了工业部门七拼八凑生产出来的第一套铁芯发电机组——尽管效率较低、成本较高加之看上去傻大黑粗让很多人颇不看好这套设备，但是作为甲方的林汉隆却不这么以为。在他看来能拔脓就是好膏药，能发电就是好电厂：毕竟林汉隆并不满足于简单的烧点玻璃，小打小闹的搓点光学仪器和玻璃器皿。他的石英工厂里已经新安装了几台用于生产碳化硅——也就是俗称的金刚砂——的电炉。在林的一厢情愿的规划中，依托昌江的储量超过2000万吨的高品位石英砂矿，儋州未来将是澳宋的精密仪器、耐火材料、磨料乃至于半导体的生产基地——他甚至一度考虑将来要不要在儋州搞电解铝：完全不管儋州的地皮早就被化工口瓜分了个七七八八，已经没有满足他伟大计划的条件了。

上面提到的那个火力发电机组，与姜醉多少能扯上点关系：电力口的精兵强将几乎全都常驻儋州保障这个机组，因此法拉第找到姜醉明确表示电动车的事恐怕要拖一拖了。恰好姜醉正是在缺钱的时候，因此毫不客气的要求法拉第他们按照合同支付违约金——法拉第大概是接了儋州火电站这么个大活，手头到底是宽裕，因此赔偿的时候很痛快：双方通过荣誉法庭走了个流程，很快法拉第就按照合同约定把退还的订金和违约金合计8000元打到了姜醉公司的户头上——反正法拉第名下的企业都是国有企业，他才不心疼这8000元呢。但这8000元到了姜醉手里就可以办很多事了——比如把吉婆岛上那个石灰石矿开起来。

渡鸦号和辽宁号短暂停靠洋浦港放下姜醉一行人和部分货物之后，就离港继续南下了——独孤求婚和布特两人作为老相识，在洋浦港码头迎接姜醉：三个人简单寒暄几句就骑上了早就备好的马，离开了码头。

港外不远处是个兵营模样的建筑群，这里是海警负责北部湾的一支队司令部所在地和国民军日本裔部队——也就是拔刀队——一营和海上生产兵团北部湾支队的驻地。另外，红河公司在这里也有一个办公室，通过退伍兵事务部征募的第一批100来名退伍兵也在这里：主要是方便使用这里的设施进行训练。

“老姜，你要是不累的话，咱们去练兵场上看看？”独孤提议道。

“当兵的训练有什么好看的？”

“哎呀，你可不知道，独孤这段时间攒了点骑兵——你要是不去看看再夸他几句，他可得憋死咯。”布特调侃道。

“骑兵？可以嘛！”姜醉一愣，突然回过神来，大叫道，“你特么！骑兵多贵啊！你到底花了我多少钱？”

“小家子气！”独孤摆摆手，“什么钱不钱的，你到训练场上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训练场姜醉不禁大失所望：原来独孤所谓的骑兵是拔刀队的日本骑兵。这些骑兵不论是士兵还是他们的马匹都十分矮小，要不是都穿戴着统一配发的军服和胸甲，个个背着步枪手持长矛腰挎太刀腰板笔直的坐在马背上，一眼望去俨然是猴子骑驴。

“鬼子兵？”姜醉的爷爷十四岁就上山打鬼子了，他小时候是听着爷爷的战斗故事长大的，因此他对日本人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一看到这批拔刀队士兵，他立刻就满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是鬼子，但他们也是归化民，拔刀队今年也从治安军升格成国民军啦！”独孤在马背上直了直身子，“我也就是个指挥民兵的命，拔刀队我可指挥不动。”

“既然不是这些人，那你说的骑兵在哪呢？”

独孤用鞭梢指了指远处：“那边呢。”

顺着独孤指的方向看过去，姜醉果然看到那里有十几个牵着高头大马身穿骑兵夹克的家伙——队列当中有一个看起来是军官的人：他看起来身材高大，穿着闪闪发亮的胸甲戴着一顶皮帽子，左肩上还挂着一条猩红色的半肩披风。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军号声，那些骑兵们身手矫健的扳鞍上马，然后坐在马背上开始了射击训练：他们使用的步枪并不是南洋式或者米尼式——听枪声是兄弟公司的毛瑟卡宾枪。毛瑟卡宾枪即使使用加长重枪管和重护木，也就只能保证命中300米内的目标，发射加了料的9x33瓶型黑火药弹也堪堪不到1000焦耳的动能。骑兵款的为了方便马上使用，甚至把弹仓容量缩减到了五发。但即使如此这依然是澳宋境内能找到的配发给骑兵部队的性能最好的卡宾枪了，它短小轻便火力凶猛——除了太贵太复杂不适合大规模列装之外倒没有什么大的缺点。

“十几匹印度卷耳马，十几支毛瑟卡宾枪……”姜醉哪里有心思看训练，简单的心算了一下这十几个骑兵的开销就让他肝儿都颤。

骑兵们在使用卡宾枪射击了十发左右之后，收起了卡宾枪，换上了手枪，向着远处的标靶发起了跑步冲击——他们在标靶前方转了一个漂亮的弯，在不到20米的距离一边前进一边使用手枪对靶子进行射击。

到目前为止还算正常，普通的马上射击科目而已，类似的课程据说芳草地也有——但接下来的科目就比较刺激了：差点把不明就里的姜醉搞出心脏病来。

在结束了手枪射击科目之后，骑兵在行进中又恢复了整齐的横队，并抽出了马刀。在军号的指挥下，他们高举马刀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步兵队列发起了袭步冲锋：这都不算什么，步兵的队列很稀疏，留出了足够让骑手们通过的空隙——二次反围剿那会儿给步兵练胆也用过这个法子。但跟二次反围剿之前的训练不同，步兵们并不是戳在哪里练胆而已——他们居然在向骑兵们射击！

“独孤，这么练也太悬了吧？要出人命啊！”

“紧张什么——打的都是发射软木塞的训练弹。”其实训练弹也说不上安全，经常有士兵由于过度紧张没有拔出通条就射击而导致各种事故——但独孤是信奉慈不掌兵那一套的人，训练中出点意外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参与训练的骑兵和步兵都很幸运：没有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故——骑兵们在砍倒步兵们前方的草人之后，顺利的穿过了步兵的队列。边上应当是正在列队观摩的拔刀队步骑兵发出了“万岁”的喝彩声，看意思训练科目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为首的那个打扮的有些花枝招展的军官大概是看到了远处的姜醉等人，命令自己手下的骑兵下马休息之后，催动座下那匹堪称神俊的枣红色印度卷耳马，踏着矫健的快步，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这些骑兵没怎么花钱，”独孤介绍道，“农相送给我一个骑兵通讯班，连班长带通讯员一共十二个人，外带十匹好马……”

“这可差不多有二十匹马，我不瞎……枪就算了，咱们这么点人就去越南，火力强一点是应该的。”姜醉痛心疾首的抢白道，他往公司账户里存那8000元，可买不了几匹进口的印度马，“马这么贵的东西，弄这许多干嘛？有这个钱我再添一点，咱们进一台蒸汽拖拉机他不好么？”

“多出来的那些马也没花钱，”独孤不理姜醉的抱怨，继续说道，“你小舅子不是在我这么？人家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每个人都是骑马来的，可比空着手来的你老弟强多啦——我一高兴，就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支卡宾枪，一支转轮手枪：二十左右号人少是少了点，凑合一下弄个骑兵中队的编制还是可以的嘛！”

姜醉确实是给李武存了一笔钱，并且在他考上军校以后，把那个存折给了他：但那点钱可不够买那么匹好马外带置备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行头的——姜醉原本就觉得那个骑兵军官看着眼熟，待到他骑在马上越来越近：那不是李武又是谁？

但当李武走近了之后，姜醉释然了：李武身上那件胸甲的中间是一个醒目的澳宋启明星徽记，在左胸的位置则有一个小一些的元老纹章——他骑着的那匹马的屁股上也用烙铁烫了一个同样的纹章。

李武来到三人面前，坐在马上手持马刀行了个军礼：“报告首长！骑兵中队正在训练！请指示！”

“继续训练！”独孤求婚回礼道。

“是！”

姜醉一直把自己这个小舅子当孩子看——毕竟看着他长大的不说，这孩子今年也就17周岁，确实还小呢！但见到李武持刀跃马的英姿，姜醉突然意识到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一时间百感交集——既有老父亲看到子女成才式的欣慰，也有那么几分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李武拨马转身，继续组织训练去了。边上的布特先是捧了一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然后问独孤道：“那个纹章是哪个元老的？这小子混的不错，还有元老给他赞助马匹和装备？”

“我之前以为是老姜的——今儿去码头接他我才注意到他的纹章是个单腿乌鸦。”独孤耸了耸肩扭头问姜醉道，“老姜，那个纹章你认识么？”

姜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低声对两人说道：“是钱多多元老的——独孤，你这个骑兵中队可不敢让老钱看见……”

“哦……”独孤求婚和布特意味深长的异口同声道。

winstonli

小伙子抱上了朵朵的大腿，前途无量

crane235

赞美新坑！！

yitiantu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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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林

赞美新坑！

李先生

辽宁号好评

yq666qy

作者高产！文笔很棒！希望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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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stonli 发表于 2023-12-20 09:00
小伙子抱上了朵朵的大腿，前途无量

那是，人家钱多多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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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 发表于 2023-12-20 15:46
辽宁号好评

穿越之前瓦良格还不是辽宁号，布特老是惦记东三省，给自己新造的飞剪船起名辽宁号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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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q666qy 发表于 2023-12-20 16:31
作者高产！文笔很棒！希望持续更新！

可别夸了，勉强写的句子通顺而已……

飞鸣长镝

毛瑟卡宾枪，9X33毫米子弹？这是楼主自创的枪和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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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鸣长镝 发表于 2023-12-20 20:11
毛瑟卡宾枪，9X33毫米子弹？这是楼主自创的枪和弹吗？

所谓毛瑟卡宾枪就是毛瑟手枪的卡宾枪版，历史上毛瑟手枪确实是有9mm版本的。

但考虑到现代金属定装弹如果装填黑火药，弹丸动能只能达到无烟火药弹动能的三分之一到一半，因此给它使用了9X33的瓶型黑火药定装弹：简单计算了一下，这玩意的动能勉强可以达到900-1000j，足够在一定距离上放倒着甲的敌人了。

这玩意的射程和威力远远不如米尼步枪，但贵在可以半自动、乃至于全自动射击——算是给这去越南的几百人开个不大不小的金手指，不然这帮人就纯粹是去送死了。

不过也不完全算是开挂：这种枪大量使用切削工艺生产——对髡贼来说，并没有超出加工能力和科技水平。

飞鸣长镝

毛瑟驳壳枪9毫米口径的是发射9X19派拉贝鲁姆手枪弹，要将弹壳拉长到33毫米，相当于三德子7.92X33毫米规格的突击步枪用短弹了，必然要重新设计用金属弹壳整装弹了，现在连伏波军也还在用米尼弹的前装枪和改进型的霍尔步枪，独孤求婚搞的民兵竟然要用新开枪弹生产线的可全自动射击的新枪，这就算马逆再包庇，执委会和反对派单良都通不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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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鸣长镝 发表于 2023-12-20 22:07
毛瑟驳壳枪9毫米口径的是发射9X19派拉贝鲁姆手枪弹，要将弹壳拉长到33毫米，相当于三德子7.92X33毫米规格的 ...

我在另外一个同人里给钱水廷安排了一个专门搓各种奇技淫巧枪械的公司，这个公司的性质跟南海咖啡馆类似，主要向元老提供服务：只要是不超越元老院技术能力的东西，他们都可以依样画葫芦，或者略加改造让工匠给你手搓出来——手工仙人的缺点主要是弄出来的东西都比较贵，枪的产量很捉急，弹药也是，做不到敞开了打。

开发越南的是一家叫做红河公司的民营企业，这家公司自负盈亏，武器也是在元老院法律架构下合法采购的——毕竟他们在越南搞事跟两广攻略几乎是同步的，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资源给他们。毛瑟手枪那种复杂昂贵的武器，军队当然没有大规模采购的条件：但是元老以私人名义买来当玩具，还轮不到马逆或者执委会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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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和动员

对海南的年轻人来说，从军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对家里有点钱的富家公子哥儿们尤其如此：由于他们的老子往往都在元老院挂了号，统战价值比较高，因此相关的规矩也进行了适当的放松。比如，他们可以在规定允许的前提下，自行购置军服、护具、武器和马匹：当然，海南岛除元老和军警宪特、持证猎户之外是禁枪的，因此他们自行购置的武器一般来说都是军刀之类的冷兵器。

当然，除非这些公子哥儿能做到科班毕业，否则伏波军是不欢迎他们的，他们只能在国民军乃至于农林省下属的民兵部队服役——家里条件比较好买得起马的，往往进入这些部队做传令兵和通讯员：海南缺马缺的厉害，这也是一种通过民间力量搜罗马匹的权宜之计。

对临高政协里那些老家伙来说送儿子当兵是很划算的：一方面这属于政治表态，老子是政协委员儿子要当兵那是断无反对的道理——万一传出去，这就是很严肃的忠诚度问题了。再一个，澳宋的军人地位极高，送孩子去当兵不算辱没门庭——更别说不少当兵之前称得上是纨绔的公子哥儿，退役回家之后站有站样、坐有坐样个个显得一表人才了。

当然，李武的情况要特殊一些：钱多多送他马匹、盔甲大概还有武器在内的那身行头，在姜醉的认知里，应当还是他们小时候的“女王和骑士”游戏的延续。这俩孩子是一起长大的，李武的年纪虽然要比钱多多大那么几岁，但实际上他是钱多多的小跟班。

钱多多作为一名元老，当然也是有自己的分红的：她一个黄毛丫头估计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这么些年攒下来她的账户里不用问是有一笔堪称巨款的钱的。姜醉之所以嘱咐独孤和布特要瞒着钱水廷，主要是担心老钱知道了小钱这么乱花钱会不高兴——老钱虽然不至于难为李武，但是难保他不会找小钱的不痛快。要是小钱不开心了，她可是真敢对姜叔叔甩脸子撒气的——姜醉比老钱还拿钱多多这丫头没辙。

但是独孤求婚和布特显然是向着奇怪的方向把油门踩到了底，俩人当着姜醉的面就挤眉弄眼的嚼起舌头根子来。姜醉原本还想解释、反驳几句，但他后来一想——如果本来是没有的事，他俩嚼舌头就嚼去；如果确有其事……这小子倒是有福了，看他能不能把握得住了：外人把李武误会成澳宋的准驸马爷也没有坏处——至少看起来这代表钱水廷这个海南大区的区长站在红河公司这一边。

眼瞅着独孤求婚和布特的话题从李武到底能不能配得上澳宋的公主，逐渐转到了哪个老色胚能成功拿下张允幂的一血，说的越来越不上道，姜醉只好插话打断他们。倒不是姜醉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他在临高守着铜雀台那么个婊子铺，各种下三路的小道消息早就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独孤求婚和布特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去年夏天传出来，转了不知道多少手的旧闻了。

“骑兵倒是还行，步兵呢？训练的怎么样了？”姜醉问独孤道。

“步兵？那都是些老兵油子了，队列、刺杀、射击、投弹这些个个门儿清，平时主要是抓生活和政治动员——当然，也训练，省得他们胳膊腿生锈了。”独孤坐在马上晃着脑袋说道，“哦，主要训练体能和马术。”

“马术？”姜醉不解道，“一百多人就十几二十匹马，练马术干嘛？”

“你没看过发动机行动的报告么？”独孤求婚解释道，“咱们将来肯定要像山东站那样尽可能多的控制地盘：地盘要是大了以后，哪有那么多人手处处驻军？肯定要搞骑兵巡逻队——马的问题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靠采购和缴获解决，可要是咱们的兵都不会骑马那不完蛋艹了么？你指望能从山东和济州岛调骑兵过来给咱们用？就算是要调骑兵，那也八成要先派去两广维持治安吧？”

“那行吧！不过，训练的时候不要过于透支马力——马还是挺娇贵的。”姜醉见独孤求婚说的有道理，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刚才说政治动员是怎么回事？”

“派年轻人去远离家乡的地方送死，总得给他们一个去死的理由。”独孤求婚稍微端了端架子，换了个正经严肃的表情，“安南自古便是我华夏热土，传至伪明因满朝上下无德无能以致丧师失地。咱们这次是去平定叛乱、收复故土的。”

明朝丢失安南的原因很复杂：但最重要的无非还是东南亚距离明朝统治核心实在是太过遥远，超过了17世纪统治技术的极限。但澳宋的统治核心临高，到河内和广州的直线距离是一样的——大概只有400公里的样子——而澳宋又恰巧拥有很可能是17世纪最强大的海陆军和旺盛的扩张欲望。17世纪并不是民族主义崛起的年代，澳宋要征服并统治越南，难度不仅要比大明小得多，跟后来的法国人、日本人和美国人比更是要简单不少。

“这个李武，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人——据说都是他的同学。一起来我这报名的，其中有一个叫柳国平的。这小子家是烟台福山的，被山东站送来临高芳草地留学的。”独孤继续说道，“哦，这小子的出身挺有意思：他是战死在越南的柳升的后人——听说咱们要打越南，跟着李武就来了。”

“大明融国公家的后生，跟着咱们澳宋打越南？”姜醉觉得这倒是挺有趣的事。

“这个姓柳的有点意思：他们柳家曾经三代人镇守广西，算是将门之后——这人虽然年纪轻，但会点兵法，还指挥家丁打过土匪和叛军。”独孤求婚一脸捡到宝的表情，“他那点兵法咱们是用不上了，不过难得的是，这人身上还有家传的武艺，马上白刃格斗是把好手：咱们这也不是没有在明军那边干到军官的，但是会马战的一个都没有——骑兵嘛！不搞白刃冲锋还叫骑兵？”

“确实不错！”姜醉无视了手舞足蹈的独孤求婚，不咸不淡的夸了一句，“我这次也不是空手来的，船上卸下来的那几个板条箱，里面是木制膛线机。夹具专门对南洋式和米尼式进行了适配，可以用来修复米尼式的膛线或者给南洋式的枪管刻上膛线。”

“哦？你搞出来的？”独孤求婚看姜醉点头承认，高兴的吸了吸鼻子，“咱们手里这百来号老兵，就给他们配发南洋式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你这机器，每天可以加工几支枪的膛线？”

“这机器可以用人力或者畜力，三班倒的话，每台每天可以加工5根枪管的膛线。机器我一共带了三套，我带来那些人都是会操作和维修的工匠。我还带了足够加工、维修3000支枪的刀头耗材。”

“库房里还有几百支南洋式，”独孤点点头，“回头我给你的人和机器安排个地方，让他们加班加点弄他2-3百支枪的膛线，给咱们的兵先换个装。”

“布司令不是说还给咱们整了些卡隆炮么？怎么不见炮兵训练？”姜醉手搭凉棚四下望了望，然后转头盯着布特，“你懂的，我指的是那种炮。”

布特笑了笑，接话道：“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放心吧！大炮已经已经就位了，但是儋州这里没有合适的训练场地：大炮和你们那些宝贝炮兵正在白龙尾岛训练呢！”

“白龙尾岛？”

“嗯，那是北部湾上的一个小岛，涨潮时面积大概1平方公里。”布特向姜醉介绍那里的情况，“那个小岛距离海南和越南都是100多公里。上有个村子，基本上住的都是两广、海南和越南的渔民，有200来人。这个岛现在在咱们的控制之下，因为位置优越且还有淡水，那边不光有咱们扩建的渔船码头、海警的码头、一个排的国民军还有白龙尾村的村委会——要不是你们要在越南搞一下子，原本农林省打算在这个岛上建水产加工厂的。”

“那你们海警什么时候出海？”姜醉问布特道，“炮兵可是咱们能不能在越南站稳脚跟的关键——我想去你说的那个岛上看看。”

“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你先休息一下，后天我们海警的编队要去北部湾巡逻，顺带的给各个岛上送点补给什么的。你要是感兴趣，我们的船甚至可以带你去海防沿岸地区去看看，做个实地考察什么的——独孤，你要不要一起？”

“好好的参谋旅行让你说的跟踩点似的。”独孤求婚嘬了嘬牙花子，“去呀！为什么不去？”

齐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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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湾之行

要说钱水廷支持攻略越南其实并不是姜醉说大话：在出发之前，两人在钱水廷的私宅谈了很久。如今北伐的部队还没有出发，BBS上就开始了要不要迁都广州的争论。作为海南大区一把手的钱水廷并没有参与其中，澳宋的首都在不在临高对海南大区的的重要性钱水廷当然心知肚明，但他也知道：在BBS上浪费口水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拿出板上钉钉、不容辩驳的经济建设成果才能平息迁都的争论。

旧时空的北部湾城市群发展的很一般，远不如粤港澳大湾区——比如北海、防城港和海口的人均GDP才不到8万元，甚至还不如渤海沿岸的很多城市。究其原因主要是形成一个城市群，多半是需要一个或多个特大城市为核心，带动周边城市同步发展。长三角有上海、杭州、苏州、无锡，珠三角有深圳、广州、东莞、佛山——而在旧时空的北部湾城市群处于一个群龙无首的状态。

但到了新时空，情况则稍微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临高-儋州目前是整个亚洲甚至整个世界最为繁华富庶的城市群，这两个县目前已经有差不多200万的人口，并贡献了澳宋GDP的70%以上——如果再能够获得越南的粮食和矿产资源，那么毫无疑问海南能够继续保持领先的发展势头。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钱水廷已经开始了他的布局。首先，他已经指示儋州市在越南的鸿基煤矿设置了一个街道办事处，将鸿基从行政上归海南管辖变成了既成事实。其次，广宁武氏一直与元老院保持贸易往来，他们主要收购白糖并出售粮食和木材。但从1633年起，他们不仅停止出售粮食，还在不断压低白糖的采购价格——这导致贸易口对武氏这个合作伙伴已经十分的不满：其实武氏的买卖无非就是高买低卖做二道贩子，把白糖出售给欧洲商船。而随着欧洲人越来越多的选择直接来临高交易，武氏甚至连白糖都没有兴趣采购了。因此，出于“教训一下越南人顺便多搞一些粮食”的目的，钱水廷出面联系了贸易口，从他们那帮助姜醉他们搞的红河公司争取到了一定的支持。

元老们在穿越之初每人都有配枪：分别是一支SKS半自动步枪和一支格洛克手枪。尽管第二次反围剿之后，部分元老上交了自己的半自动步枪，但绝大多数元老都保留了自己的手枪，并定期领取子弹用于射击训练。海南大区和殖贸省一共有几十个元老，大家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凑了三支SKS、500发步枪弹和1000发手枪弹以及10个状态不错的格洛克备用弹匣，都是旧时空的原装货——姜醉直呼礼重了：这点军火当然是好东西，但是SKS枪托上的纹章可都是殖贸省大佬的，这代表了什么不问可知。

当然，拿人手短，做事必须得上心一些——姜醉一到儋州看过了部队的训练情况，就把自己关在海警队军官宿舍的单间里，一头扑到带来的各种资料里去了：有下龙湾和海防地区的高分辨率卫星地图、越南北部的矿产分布图、此时的越南北部大致的行政区划图以及越南当地重要人物的画像和背景调查资料。最多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就要正式行动，派第一批人去越南了：目前他们手头的资源并不多，每一步都要精打细算。独孤求婚只关心有没有仗可以打，以及怎么才能打赢，其他的事都需要姜醉操心——这些资料一看就从中午看到了傍晚时分。

“东家，两位首长请您去军官食堂用餐。”姜醉的贴身保镖马芸敲门进来了。

姜醉这趟出门把自己的这个保镖队长带在了身边——姜醉的老婆李文对自己的丈夫去越南，带着这个叫马芸的女保镖很是放心：一来这女人身手不俗，可以保护姜醉的安全；二来，虽然这女人看得出颇为仰慕姜醉这个东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模样说起来也不差——但李文早就背着姜醉给这女人戴了环，并不担心她万一被姜醉搞怀孕了会威胁到自己和孩子们的地位。

姜醉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一脸疲惫的回复道：“我这就过去……你去军营里搞个油灯过来，这屋里连个灯都没有。”

“东家，我下午自作主张在外头看了几处院子，住在这个宿舍里实在是……”

“不用啦！”姜醉打断了马芸，一边扎武装带一边吩咐道，“咱们不会在儋州呆很久，就先这忍几天吧——另外，出门在外就别叫我东家了，尤其是在独孤和布特两位元老面前，要叫我首长。”

“是。”

这顿饭本身倒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主要是布特打算借机会跟姜醉和独孤商定一下第三天一早两人随海警编队出海的事——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第三天天还不亮，姜醉和独孤求婚就乘坐海警的巡逻船，直奔白龙尾岛而去。

海警的巡逻船都是缴获或者海军淘汰的原海盗船，经过修缮改装后移交海警的。小一些的只有2-30吨，大一些的也就是200吨而已。原本这就是一次日常的运送补给任务，但由于有包括海警副司令布特在内的三名元老随编队出海，因此儋州支队出动了在港船只中最大的两条：一条载重吨150吨，另外一条有200吨，每船上都有30名海警队员：200吨的这条悬挂着布特的司令旗和三面元老旗，是编队的旗舰。

由于风向和船只性能的关系，编队直到当天午后才抵达白龙尾岛。布特建议姜醉和独孤两人看过炮兵的情况之后，最好可以休息一下：这几天正是满月，天气也不错，他打算今天午夜指挥他的旗舰趁着月色出发，这样明天一早就可以抵达越南的海防沿海地区了。如此一来，姜醉和独孤至少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考察一下当地的情况。海警的巡逻任务很重，这两条船可是儋州支队的主力，最多只能在海防附近呆一上午，下午就必须返航——这样次日一早就可以回到儋州。

姜醉和独孤求婚在谢过布特的好意之后，就跟着岛上的国民军向导去炮兵训练场视察他们未来的炮兵部队去了。他们一共有六门大炮——有四门是海警淘汰的24磅卡隆炮——勉强凑齐了一个炮兵连的编制。卡隆炮作为一种短管火炮，作为舰炮使用时可以在近距离向目标倾泻致命的霰弹雨，但如果作为陆炮使用，则有着笨重、射程短等一系列缺点。

好在军工部门出于物尽其用的目的，进行了将卡隆炮改装成臼炮的尝试：卡隆炮如果平射确实射程较短，但是如果使用高弹道射击，最大射程也可以有2公里甚至更远；既然卡隆炮大多十分笨重，那就拿来做要塞炮好了，毕竟130mm重炮要先满足海军的造舰需求；既然这批卡隆炮改的臼炮准头不佳，那么索性就给它们统统只配发使用黑火药药管印信的球形铸铁开花弹——甚至于为了尽可能的提高这种炮的作战效率，军工还专门为这种炮每炮都配备了一本射表和一把黄铜计算尺，以帮助炮兵快速的确定火炮需要的仰角和装药量。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不错的改造方案，只是不管是陆军还是海军都对它不感兴趣——因此姜醉得以用说得上是极为优惠的价格，买下了军工部门库房里的全部两套原型炮架和配套的计算尺。姜醉他们那六门炮里面，有两门是青铜铸造的——看细节是澳门的葡萄牙人的手笔——姜醉索性把这两门炮全都融了重铸，以保证可以100%适配新的炮架。

结果就是这两门臼炮造好之后，不仅射程、威力和准头都十分令人满意，难得的是它们十分的轻便：四个身体强壮的士兵就可以抬着炮架搬动这门炮——沉重的12磅山地榴可做不到这一点。当然，既然如此轻便，自然是省下了不少材料——多出来的那些青铜只够再铸一门六磅炮的了，姜醉对这种小玩意不感兴趣，于是索性把剩下的青铜卖了个好价钱：当然，姜醉知道了独孤求婚搞了个骑兵队以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六磅炮口径小、射程短、威力差，但是极其轻便，一匹马就能拖着飞跑，这玩意骑兵带着简直如虎添翼。

姜醉还好，但独孤求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式的臼炮：就像姜醉一样，他也被这玩意的高射速和远射程震惊了。当然了，震惊和满意之余，他也发出了姜醉第一次见这种炮的时候的灵魂之问。

“这玩意不就是个拉发的迫击炮么？铸造的水滴形弹丸又不是什么高科技，怎么还打球形弹？”独孤求婚一边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炮击落点，一边问。

“水滴形弹丸军工部门确实做了一批，除去试验和演示用去的部分，还剩不到100发——幸亏军队没看上，所以剩下的这点都在我这了：当然，那批炮弹有一吨多差不多两吨重，目前还在军工部门的库房里吃灰，等到咱们正式行动的时候，会带上的。”      

  

“艹！军队那帮王八蛋，有这么好的大炮不用，天天就知道在临高搞钱搞女人！”独孤放下望远镜骂起娘来，“只要把鸿基那一个营归我指挥，再给我几门这种炮，我保证一个月之内拿下河内！”

姜醉叹了口气，劝道：“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这种炮对什么都没有的咱们来说确实不错，但是对军队来说，它其实并不算特别优秀——完全不值得为了它专门开一条生产线。”

独孤求婚听罢，无奈的点了点头，赌气似的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顺手拔了一片草叶含在了嘴里——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问姜醉道：“姓姜的，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跟我说句实话，咱们去越南折腾这一趟，你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之前咱们不是谈过了么？我们缺少安置大明移民的地盘和发展工业所需的原材料，所以……”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才不听你们这些做买卖的讲大道理呢！”独孤求婚打断了姜醉，“说点有用的。”

姜醉想了想，确实有必要把这次去越南的行动从前因后果到短期和长期的目标好好的给独孤求婚理顺一下了：最近他事情太多，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遗漏了，不得不说是重大的失误。

姜醉捡了一枚小石子，坐在独孤求婚对面，凭着记忆在地上画了一个简略的北越地图：“你要是有兴趣，那我就给你详细的介绍一下：你在鸿基呆过不短的时间，算是最了解越南情况的元老了，正好给我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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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婆岛

“我可没空听你说这些。”独孤摆了摆手，一副认命的表情看着姜醉，“我心里有数，我这辈子是没有当元帅的命了，也做不成什么大官。”

自从女仆革命之后，独孤求婚一直就是靠边站的状态：尽管参与了不少重大行动，但是几乎每次出了点成绩就会被后来的人摘桃子——姜醉完全能理解他肚子里的怨气。

“那我作为红河公司的大股东，今天在这里给你个准信儿：第一，只要你不想走，我就不会让别人来顶替你这个总经理；第二，以后再要调元老过来，农相和钱大区给过我承诺，只会调天地会和海南大区系统的元老，不会拿掉你在建设兵团的位置；最后，我保证给你创造痛痛快快的在战场上消灭郑氏军队主力的机会，将来的历史书上，你一定会是那个征服越南的英雄。”姜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相应的，为了能让我和大家的承诺有兑现的条件：我们要在越南设法……或者说不择手段的多占地盘巩固统治、多安置大明移民、多搞粮食、多弄钱和各种资源运回海南——我不会干涉你的指挥，但在这些方面，你必须配合。”

“行了，你也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不过有你这话，我心里痛快多了。”独孤求婚起身道，“越南的资料我也没少看，咱们回码头的路上慢慢说吧！再说，咱们初期不少事还得指望布特，研究问题的时候不能老背着人家。”

“都说独孤求婚不懂政治，”姜醉朗声笑道，“要我说，那还是大家不够了解你呀！咱们走吧！”

等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返回码头的时候，布特还在码头上指挥卸货：一般来说运送补给就是送点米面粮油、瓜果蔬菜之类的，最多就是再带一个排的换防的国民军或者带一支妇联组织的慰问演出队什么的——但是这一次船上带了几吨足够岛上炮兵训练几个月的火药、火帽、引信和弹丸——这些东西在装卸的时候可马虎不得：尤其是装在大木桶里的火药，这要是出个意外，那不是开玩笑的。

与身心俱疲的布特不同，话说开了的姜醉和独孤两人此时的兴致很高——只是白龙尾岛不大，岛上也没什么值得转的地方。于是精力无处释放的两个人开始研究起布特的这两条船来——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新的大玩具：海警船上的打字机。忙完了卸货的布特则露了两手，亲自给姜醉和独孤讲解打字机的使用技巧：比如如何打出短点射而不是一下子打空弹药，比如如何用支架上的限位锁锁死枪身，精确的打击远距离的目标——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红日西沉才作罢。

当晚三位过度消耗精力的元老在船上睡得很香，这一觉从吃过晚饭，一直睡到午夜时分负责警戒码头的李武喊几位首长起床——李武也随船参加了这次参谋旅行：他拿过军事工程科的奖学金，又是独孤求婚内定的参谋长人选，没有不来的道理。

午夜时分，布特指挥那条200吨的海警船，搭载着包括姜醉和独孤求婚在内的未来的负责越南北方地区的主要班子成员和一个排的国民军士兵，乘着月色向海防方向驶去：由于夜间的风力较强，他们此行的速度要比白天快上不少，凌晨四点多就抵达了海防外海的泉兰岛——再往前走的浅海地区由于遍布岛礁沙洲，出于安全考虑，布特指挥自己的座舰在岛上的一处沙滩附近下锚，等到天亮了再出发。

这个岛也在开发规划之内：这里蕴藏了超过1000万吨的高品位石英砂和石英岩。可惜的是，这个岛上没有淡水，只会在矿坑里形成季节性的积水——但这会儿这里哪有什么矿坑？不过，姜醉还是要求布特放下小艇，送了一个班的国民军登岛简单的测绘一下地形，并且采集一些岩石和土层的样本：这些记录将来早晚用得上。

虽然这个岛并不大，但是要考察岛上情况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因此布特跟带队的士官约定了下午或者傍晚海警船返回的时候再接起他们——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海警船就拔锚起航，向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吉婆岛驶去。

吉婆岛是下龙湾最大的岛屿，面积足有100多平方公里，岛上森林覆盖率极高，足有上万公顷的森林。出产包括白格木、乳香木在内的名贵木材：格木无气味，纹理直，结构密致坚实，极耐腐，可作为高级家具、造船、车辆、建筑、桥梁、机械工业以及特种工艺品用材。此外，它还是一味有着益气活血、强心等功效，可用于心气不足所致气虚血瘀之症的药材。原因在于其种子、茎皮、树叶含有生物碱-咖萨因、二萜及三萜类化合物，具有强心、清除自由基和抗癌等作用。除此之外，采伐的格木在自然条件下腐烂即可产生灵芝，亦有较高的经济价值——说了这么多，它其实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铁力木，是元老院最重要的船材之一——至于乳香的价值则无需赘言。除此之外，该岛的沿海地区还生长着茂盛的红树林。

吉婆岛附近海域还出产包括墨鱼、鱿鱼、海参、鲍鱼、沙丁鱼等在内的900多种海产，每年的渔汛期长达8-9个月，从秋季一直持续到次年的夏季。且浅海地区密布海草床，也是开展近海养殖的理想场所。除此之外，这里还出产珊瑚，可以用来加工成奢侈品，向海南或者大明出口。

岛上还蕴藏了丰富的石灰岩、砂岩和石英岩——尤其是是石灰岩，岛上的储量极大。这里的石灰石普遍含钙量较高，基本都在50%以上，属于重钙石灰石，其烧制的生石灰是冶金行业的重要原料。且由于这里出产的石灰石质地洁白，还可以作为高档建材使用——总之：在规划中，这里将是姜醉他们在登陆初期重要的财源和建材产地。

遗憾的是：岛上遍布山峰，平地极少——尽管开发这里不会一上来就过于严重的刺激郑氏当局的脆弱神经，但是这个岛上能够承载的人口是十分有限的：旧时空这个大岛上也就是万来人口，主要集中在沿海的几个大的村镇里——当然，也有旧时空的越南当局把这里划为保护区的因素在。但是对元老们来说，“破坏生态环境”可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是，大家完全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心理负担。

在布特的建议下，一行人的登陆地点选择在吉婆岛南端的一个海湾：这里有一道低矮的东西向山梁伸入海中和一个南北向的平坦半岛，围出了一个面积几平方公里的海湾。他们在抵达这里时正是当地的低潮期，即使如此湾内的水深也有3-5米——越南沿海每年都会遭遇几次台风的袭击，这里简直就是一个理想的修建避风港的地点。

布特放下望远镜，看向姜醉和独孤求婚：“怎么样？这地方还行吧——你们看，那里还有一条小河。”

实际的过来看了一眼，姜醉才发现这里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好的过头了：美丽的白沙滩、茂密的红树林、宽阔的山前缓坡、巨木参天的原始森林、巍峨的石灰石山——姜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细细品味空气中散发着的浓郁的财富的味道。可惜，姜醉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发现了岸上的人类活动痕迹：很明显，这么好的地方没人来过才是咄咄怪事。

“哦，以前这有人，现在没了。”布特一脸轻松的解释道。

这里原本有一个渔村，但是后来刘香掌柜看上了这里，在这里盘桓过一阵子——后来刘香离开了这里，虽然也会有当地渔民来这里落脚：但怎么说呢……对海警来说，抓海盗可是他们重要的进项。不说缴获的船只、赃物，就算是俘虏也可以运到雷州的甘蔗园卖个好价钱。偶尔的上岸抓几个越南渔民属于海警的常规操作了，这种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这种小渔村可就遭了殃了。

“如果有人呢？”姜醉指着岸上那些看到海警船之后跑来跑去的渔民模样的人问道。

“哦，好说，看到海警船就四散而逃的都是海盗，”布特一边说一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然后把它插到枪套里再紧了紧武装带，“至于站着不动的——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海盗，已经不是一般的海匪了，必须要出重拳！传我命令！拉战斗警报——准备登岸！”

三十多国民军士兵和海警队员对付渔民当然是小菜一碟，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划着小船带回来二十多个俘虏——遗憾的是：经过审问这些人都是海南籍的渔民，里面还有一个生产小组的组长，布特这一次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抓了自家人。但是对姜醉来说却是如获至宝：据这些人说，他们每年都会来这附近打渔，很熟悉附近的情况——尤其是领头那个，还当过民兵小队长。

“你们打算在这呆多久？”姜醉问领头这个渔民——他叫苟大海，儋州人，五短身材，黝黑的皮肤下面长了一身的腱子肉。光着两只脚，头扎一条作为汗带的布条，两只小眼睛炯炯有神。

“报……报告首长！”苟大海之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赶集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镇长，元老这种澳宋顶大的官儿问他话，说不紧张是假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儋州渔业队排浦镇龙港村二组的，来这边是想捞点珊瑚回去卖……对了，我们都有证。”

说着苟大海就开始往身上摸——边上的国民军士兵担心他要摸凶器，举着枪托瞪眼就要砸，被姜醉使个眼色制止了。

“不用了，我们来这又不是来查私捞私捕的——再说了，你是个组长，是咱们澳宋的归化民干部，我信得过你。”接着姜醉摸了一支烟递给苟大海，“来一颗？”

苟大海接过烟闻了闻，看架势也是老烟民了。姜醉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他哆哆嗦嗦抽了几口之后，情绪看起来总算没刚才那么激动了。

“来了几天了？”姜醉十分耐心的问道。

“报告首长，我们前天到的。”

“收成怎么样？带的东西够么？”

“还行，这两天捞了些个——东西够的，我们要在这呆个把月。”

“是这样……”姜醉想了想，“我打算提拔提拔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担得起来呀？”

“首长您给脸咱可得兜着，没有担不起的。”苟大海一听说有这样的好事，两只小眼睛美的眯成了一条缝。

“嗯！好！”姜醉点了点头，“我们打算在这里设一个村——既然你是儋州龙港村的，这里就叫凤港村好了，你来做这个村长怎么样？”

“这……”苟大海明显是拿不准主意了。

“放心，元老院不会亏了你。你们先继续在这里捞你们的珊瑚——过阵子咱们的船队会再来这边：你们在船队来之前，守住这片海滩就行。”姜醉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短则一个月，长则一个半月，你们就可以回家了——但是这段时间我按照村长的工资给你们这些人额外开一笔支：将来你就是不想当这个村长，也来去自由。”

苟大海一听姜醉这么说，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去年才讨了媳妇，可不舍得撇下新媳妇跑到这个岛上当什么村长：他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尽管发生了这么个小插曲，海警船在这个海湾——或者说日后的凤凰湾——也并没有停留很久，一个小时后他们就离开了：临走还给那二十来号渔民留下了部分补给和工具以及几支防身的南洋步枪。

“需要这么费事么？”布特问姜醉道，“这就许了个村长出去？”

“钱水廷可还惦记着当北部湾大区的区长呢！把这些岛纳入海南的行政管辖，是他野心的第一步。”姜醉笑了笑，“这就是政治呀！你放心吧，咱们回去只要给临高的钱水廷那发个电报，当天批不下来我跟你姓。至于咱们的新村长——只是先让他占个坑，我话没说死，到时候不能胜任就再换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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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j 发表于 2023-12-22 14:07
更新效率这么高？

最近被特大暴雪堵在家里了。

齐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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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蝶王

本来想睇完就算唔点赞的，后来想想太无道德还是点赞催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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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蝶王 发表于 2023-12-23 00:10
本来想睇完就算唔点赞的，后来想想太无道德还是点赞催更吧！

感谢，另外……


吉婆岛，粤语怎么说呢？

越南语叫 cat ba。

珠江蝶王

mings1300 发表于 2023-12-23 01:21
感谢，另外……

我只係一个宅男唔中意周围去唔係好清楚。

mings1300

海吉岛

“按照现有地图，咱们刚才去的那个海湾，应该叫鸡棚湾，登陆地点应该叫红龙港。”布特指着一份日本人1903年绘制的地图说到，“你这又是凤凰村又是凤凰湾的，这么一改，到时候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也是懂法律的——按照殖贸省、海军、海警和大图书馆一起制定的《殖民法》和《国际法》，根据先占原则，我们有权命名新占领的土地。”姜醉不以为然道，“别说是地名了，咱们按照经纬度在地图上画直线作为地理分界线的事又不是没干过——红河公司的经营许可证不就是那么划的么？更何况，咱们手头也没有什么像是大陆地区那么详细的地图和各种资料——大图书馆到现在也没照着法语、越南语和日语的手抄、手绘本翻译一个越南地名之类的：这地名不就是个约定俗成么？硬要掰扯的话，现如今的老广管这片也不叫北部湾——叫东京湾呀！”

“吉婆岛，反过来就是扑街岛……按照越南语cat ba，叫八嘎岛——不吉利不吉利，要我说，不如就叫这里凤凰岛。”独孤求婚附和道。

布特坚持道：“那不行，咱们海警还有海军的海图上，这里可不是这么个地名——到时候会造成指挥混乱，打仗的时候是要死人的！”

“那……”姜醉十分惋惜的看着地图，“至少这个村子叫凤凰村总没有问题吧？两位司令官，你们说呢？”

三人之间的争论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海警船就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距离海防20公里、距离涂山和广安只有十几公里，距离鸿基也只有20多海里，地处白藤江和禁江两江入海口的海吉岛。

海吉岛应该算是一座陆连岛：岛的形状大体上呈菱形，涨潮时面积约8平方公里，退潮时面积约14平方公里。岛上地势平缓但总体上南高北低。岛的南岸山坡在海浪的侵蚀下，形成了2-8米高的陡峭悬崖，崖下遍布礁石沙滩，北岸则是大片的滩涂和沙洲。岛的东西两岸在两条大河的巨大水量冲蚀下，形成了若干天然良港——这里的平均水深均超过7米，部分地方甚至超过15米，有停靠万吨以上乃至于十万吨船舶的条件。

在旧时空，当局经过几十年的开发建设，已经将这里彻底改造成了半岛地形，且为了方便航运和物流还修建了运河和跨海大桥：这个岛上有整个越南北方最重要的深水码头，港区占去了岛屿面积的一大半——但现在是17世纪：海吉岛还被一道浅浅的海峡与陆地分隔开来。这道海峡是如此之浅，在退潮时甚至可以涉水横穿。而在旧时空，海吉岛正北应当有一座名叫芒果岛的大型冲积岛，但此时那里还是一处退潮时水深超过2米的水下沙洲——不得不让人感慨沧海桑田。

与姜醉的想象不同：海吉岛并不是一座荒芜的石头岛，岛的内陆遍布灌木丛，还有一些低矮的乔木——独孤求婚在天地会干过几年技术员，按照他的经验，岛上的土地虽然比较贫瘠，但是经过开垦和改造之后，应当可以满足耕种的需要：就这里的地势和植被来看，这个岛上起码可以开垦3000-5000亩水旱耕地——再说，这个岛虽然不算特别的大，但是大大小小有四五条河流，淡水还是很充足的。

一行人在岛西岸登陆之后，步行了差不多1-2公里，登上了海吉岛的制高点：海拔不到20米的一座小山包。历史上法国人在这个小山包上修建了炮台，山包下则是兵营——姜醉他们也打算这么干：将来如果可以在这里放几门射程超过10公里的重炮，就可以封锁东侧的两江河口和西侧的海峡。不得不说，从军事上讲这里的位置十分重要：当然，对元老院来说是如此，对越南人来说未必——此时当地驻军的水寨修建在隔海相望的涂山。

随行的国民军士兵已经四散开来负责警戒去了，李武则带着自己那几个文化水比较多的同学，扛着测绘设备以及类似洛阳铲的工具，开始详细的测绘附近的地形并简单的勘探地质情况：李武十分幸运，尽管不到20岁，但他将主持未来的海吉岛要塞的修建工作——这座要塞在未来将与澄迈要塞和旧时空历史上的赛瓦斯托波尔要塞一样，成为军事荣誉的巅峰之一。

此时三位元老则手持地图，站在山顶的一片平地上，拿着望远镜眺望四周指点江山。

“你们看，”独孤求婚放下望远镜，展开地图，指着上面的白藤江道，“其实咱们只要出动海军，封锁白藤江，再在沿岸的广安和汪秘放点驻军，鸿基煤矿就彻底的安全了。咱们还能获得白藤江北岸广袤平原上几十、上百万亩的良田，这一年得是多少粮食呀！”

“海战和内河水战不是一回事，咱们的军舰进了白藤江，基本上就趴窝了——再说，你想到的越南人也想得到。”姜醉摇摇头，指着岛东侧的宽阔水面，“历史上越南人在这里多次击败中原王朝的舰队，他们是很重视白藤江的江防的。另外，郑氏也是个能动员十万战兵的强力政权，论起来他们可能比两广的老熊还更加能打一些：至少兵力上是如此。况且，他们虽然缺乏制作火药的硝石，但是火器方面是比大明略微先进那么一点的：根据情报，他们手里有数目不详的西方传入的火绳枪和大炮——甚至还有部分走私得来的南洋步枪。”

独孤叹了口气，承认道：“看起来，一个营就要拿下越南是我说大话了。”

“是啊，咱们现在能看到的北方的群山，那是莫氏的地盘——莫氏基本上靠大明给他们续命，不好说到时候会不会配合老熊下山袭扰我们。不过，一个营的话，可以做点别的。”姜醉指着海吉岛一水之隔的一座大岛，“你看那里——地图上叫河南岛。”

独孤求婚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起来：那是一座阡陌成行、人烟稠密、市井繁华的大岛，隐约还有驻军的营寨。这座岛看起来开发了有些年头了——为了防止海水倒灌，当地人甚至修建有环岛的堤坝，还有浮桥通往其北岸的广安县。

“确实不错，至少有上万亩熟地呢！”独孤求婚赞成道。

“根据历史记载，越南人大规模开发这个岛至少有200年了。”姜醉冷笑道，“还记得武玉甲么？这个岛就是他的老窝——岛上像是他们家那么有钱有势的豪门大户，至少还有十七家。”

“哦？”独孤求婚举起望远镜又仔细看了看河南岛，“要不咱们回海南以后，带着拔刀队来这里捞点洋落吧，这可是块四面漏风的大肥肉呀——那帮日本人说是海盗也不会有人怀疑。”

“是吧？我估计抢他个价值几百万元的银子和粮食回来不成问题。”姜醉发现自己被独孤求婚带歪了，一不小心当着布特的面说了实话，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跟武玉甲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无非还是被他垄断了咱们商品的销路。如果能在海吉岛站住脚，要做生意就不必拘泥于与武氏合作了——当然，他们如果不识相……”

“到时候就让他们见识一下爷爷们的手段！”独孤以拳击掌，接话道。

“嗨！嗨！嗨！我还没死呢！”布特加入了讨论，“这个岛说好了要建海警的码头的，将来还要在这里设一个支队司令部——要我说，咱们站的这个地方就不错嘛！”

“布司令，你看：咱们要先把吉婆岛的木材石料运回去，才有钱来这边折腾。”姜醉一般在讨价还价的时候，都会拿出一副乐得要咬人的表情来，“咱们刚才去的凤凰湾……不，鸡棚海峡那边其实条件不差的。”

“那不行，要不然我这趟来是干嘛的？”布特的脸皮唰的一下就变了颜色，“再说了，这是海军那边交代下来的事：他们将来也是要在这里放一个舰队的，你们要是打算不认账，自己去找海军说！”

“布特，这么说话可就伤和气了。”独孤求婚帮腔道，“这个岛撑死了也就是养活2-3000人，最多是个初期的落脚点。咱们将来肯定是要把总部迁到对面的河南岛或者旧时空的海防那个位置上的——我们在这个岛上不管建什么，将来不还是便宜你们海警还有海军么？”

“是这么个话，”姜醉补充道，“你也看了，这个海吉岛虽然目前岛上没有居民，但是被两个富庶的大县夹在中间，距离河内也就是100公里的水路。咱们一上来就冲海吉岛来，军事压力太大了。还是得在吉婆岛那边多囤积些物资和人员——等到今年年底，根据历史记载：郑氏要对南方用兵，到时候我们可以有几个月的空档期来抢修工事和码头——等郑氏回过神来，他那时候就已经啃不动咱们了。”

“不用跟我说那些大道理——这些之前都说过了。”布特摆了摆手，“我就是想问你们：将来移交这个岛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要钱啊？”

“哎呀……你看，咱们红河公司，好歹也是天地会下属企业，有块农林省的牌子——无偿转让的话，农相那边总得有个说法呀……”姜醉装作为难的样子，嘬了半天的牙花子，然后拿出了他考虑已久的方案，“要不这样：我听说咱们海警队的三产里，有个跑近海航运的船队？”

“不错。”布特点点头，“不过都是些沙船、广船，吨位都不大。”

“就是小船才好，大船装卸起来太费事了。”姜醉继续说道，“吉婆岛咱们也去看了，那边放个千把人伐木采石问题不大——我打算把这批人的补给采办运输和货物外运以及销售，包给你们的船队：这个利益可不小呀！等我们有实力往内陆发展了，你老弟出面把这座岛从农相手里买下来不就是了？海军和农林省不都得记着你的好——独孤，你说呢？”

其实事情压根就没有那么复杂：要在哪里建海军基地和设置海警支队，根本不是岛上三人这种小角色能够决定的。只要内阁那边有了定论，一封电报的事而已。布特只是借机要从姜醉和独孤求婚的锅里捞一勺罢了：他还惦记着去东北也闹这么一出——布特可不像是姜醉似的心这么大，手里还不到一万元现金就敢打越南的主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见独孤求婚也点了头，布特对这个方案表示了满意，“回去以后咱们就拟协议，我可以适当的给你们些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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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蝶王 发表于 2023-12-23 06:37
我只係一个宅男唔中意周围去唔係好清楚。

我的意思是，吉婆岛这三个字，用粤语应该怎么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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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八年春正月戊辰，1635年3月5日星期一农历正月十七

布特在得到了姜醉和独孤求婚的承诺之后，心情很好。原定的当天返回海南的计划，被姜醉和独孤求婚三说两说也就推迟了两天：他们在离开海吉岛之后，先去泉兰岛接上了那一个班的国民军士兵，接着赶在太阳下山之前返回了吉婆岛的鸡棚湾。巧的是，留守在那里的渔民当天下套捉了两只岛上的猴子，船上的厨子用这两只猴子做了个油泼猴脑——姜醉害怕着了朊病毒的道，布特则单纯不喜欢吃太油的东西：结果就是猴脑都进了独孤求婚的五脏庙。

接下来的两天中，姜醉、独孤求婚和李武兵分三路，各带着一个班的国民军士兵深入鸡棚湾附近的几个山谷，详细的调查了这里的林业资源——调查结果令人十分满意：附近的山间平地以及缓坡上，生长着几千棵已经成材的树木，多数都是白格木——其中不乏胸径在1米以上，树龄几百年的大家伙。随行的水手里有几个是东莞籍的——东莞是当时中国沿海的乳香加工中心和集散地——他们不怎么费力就在这附近找到了为数不少的乳香树。

姜醉极好打猎。

由于旧时空的惯性，因此狩猎许可证的审批发放工作归林业部门管辖。但对姜醉来说麻烦的是，一开始的几个月，林业部门把自己部门不受重视的怨气都撒在了许可证的审批过程中。刘三离婚事件后，姜醉帮海林和杜雯牵上了线，在整个临高的厂矿企业和大型居民聚居区推广洗衣房，由妇联出面在林业部门订购了一批大型木制蒸汽动力洗衣机——姜醉因此成了很受林业部门欢迎的人，终于顺利的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编号000100-162809270001的狩猎许可证。

返回海南之后，姜醉立刻给林业部门去了电报，请他们派员来儋州，商议开发吉婆岛上林业资源的事——没想到，得到消息的林业部部长吴旷明，亲自带队过来了。见面之后，吴旷明提出了上岛的要求。尽管独孤求婚出于安全因素表示反对，但姜醉还是设法说服了他：吴旷明这趟带了一个采伐队，还有他那几把油锯和若干桶汽油——这可是极其稀罕的一类管制物资。海南岛加上两广都缺乏大料，吴旷明一听说吉婆岛的情况就技痒难耐，想去放倒几棵足慰平生的大树：姜醉作为一个业余猎手，可太理解吴旷明的心情了。

专业伐木工人大概是整个澳宋收入最高的工种：尽管他们每个月的底薪也就是一到两块钱之间，但是一旦涉及山地作业，一天就要额外给一毛钱的工钱，如果是需要开展攀爬十几甚至几十米高的大树的高空作业，就要涨到一天一块钱。但是贵有贵的道理，伐木这种专业度极高的工作，派外行去干，不仅效率低，还会造成严重的浪费：既然吴旷明这么热情的要亲自带队上岛伐木，姜醉自然十分欢迎。

原本开发吉婆岛还要拖些日子，但是吴旷明的到来一下子加快了事情的进度：在儋州就地筹措了一批物资之后，一周之后的3月15日，他们就乘坐着大波航运的一条H800和谐轮出发了。船上除了携带了大批补给物资之外，随船还有吴旷明率领的伐木队30来人，独孤求婚率领的儋州当地民兵100多人，姜醉率领的红河公司的退伍老兵30多人。海警还派出了一条船级为H100的100吨巡逻船，两条船级为H30的30吨三角帆巡逻艇跟随护航。李武则领受了继续组织训练的任务，带着红河公司的其他人驻扎在白龙尾岛。

这条大船编号037，是儋州支队的主力之一，船上除了有远超一般编制的50名海警队员之外，海警方面还给她加强了火力：除了原有的船首一门36磅卡隆炮四挺打字机外，她还额外携带了几门最新的12磅炮和使用线盘引信的开花弹。这几条船的母港已经从儋州港变更到了鸡棚湾的凤凰村红龙港——她们的任务区域也被划到了吉婆岛南部海域，除了负责保护渔民安全生产收取渔业税之外，还负责保卫红龙港。出于保密需要，布特授权船长们，只要发现越南当地船只靠近即行扣押，如果反抗就地击沉——到年底之前，鸡棚湾里发生的事不能被越南人注意到。

三天之后，也就是圣历八年正月辛巳，1635年3月18日星期天农历正月三十，船队抵达了鸡棚海峡的凤凰村红龙港。这里已经能够勉强撑得起港口的名号了：在船队抵达的时候，苟大海这些人正在忙着修建一个简易的栈桥——用的材料就是从附近砍伐的红树。苟大海他们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他们利用姜醉上次走时留下的工具，不仅给自己搭了些遮阳避雨的棚子，还在附近发现了几个山洞。你看，人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些主观能动性——姜醉觉得从钱水廷那里替苟大海要的那个编制和那份任命书，真是物有所值。

有一个山脚下的山洞被几位元老看中了：这个山洞较小，被选为了仓库，兵营和宿舍区也将建在这附近的平地上。这里不远的山腰处还有一个较大的山洞：洞顶足有十几米高，洞内面积则有十亩上下。鉴于当地以喀斯特地貌为主，有几个山洞倒没什么稀奇的——因为被茂密的植被遮挡了洞口，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

独孤求婚一见到这个山洞就喜形于色——一般来说南方地区的这种洞口高大的山洞都会有蝙蝠栖息，就算蝙蝠们已经放弃了这个栖息地，洞内往往都会有蝙蝠粪堆积：运气好的话，这又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果然，在苟大海带着几个人实地挖掘了一番之后，发现洞内的蝙蝠粪石厚度超过了2米，粗估一下大概可以开采几千吨的优质肥料。另外，这个山洞由于常年堆积如此大量的蝙蝠粪，洞内挂了厚厚的一层针状的盐硝。姜醉建议把这些盐硝利用起来，用来生产部分火药——这里还要办采石场，要用到大量的炸药——如果可以就地生产一部分黑火药，那就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至于吴旷明——他自打一上岸就陷入了高度兴奋之中，给自己带来那30人安排了采伐红树林的任务之后，带着十几个民兵就进了山：他要亲眼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爷爷辈……不，祖宗辈的大树。

人多力量大——营地里的工人、民兵、老兵和那二十来个渔民一直干到了深夜，总算用新采伐的木材，重新修了一个20多米长，两米多宽的木制栈桥，并且从大波航运的那条和谐号上，卸下来了首批20吨物资。当晚大家都住的帐篷——好在岛上气温有十几度，且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蚊虫，他们在岛上的第一夜过得还算不错。

第二天一早，三名元老开了个碰头会，独孤求婚一上来就提出了对当前进度的不满：“咱们这个活也干的太拖拉了，现在住帐篷还算凑合，要是到了雨季，咱们靠帐篷可在这呆不住。”

吴旷明一脸睡眠不足不想发表意见的样子——看起来他是被山谷里的大树搞得太激动，昨晚没有睡好——姜醉只好劝他再回帐篷休息一会儿。等送走了吴旷明，姜醉回来给独孤求婚的缸子里添了点水，坐到他的对面说道：“没办法呀！咱们干活的加在一块也就是200来人。大波的人等卸完了货就要走了，海警还要负责海上巡逻——哎？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独孤求婚拿出来一份最新绘制的地图，摆在两人面前：“你看：咱们这边西北方向，有一个小渔村，据说有100来人。”

“你是说，派人把这些人抓来当劳力？”姜醉有些拿不准，“能行么？”

“我看行，”独孤求婚肯定道，“我们在鸿基的时候，也用了为数不少的越南劳工，我的评价是：越南人比咱们的归化民还能干。”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有人逃跑，跑去越南通风报信怎么办？”

“还记得咱们上次登岛发现的脚印么？”独孤求婚提醒姜醉，“我估摸那不是老虎就是豹子的——这岛上毒虫猛兽恐怕不少：他们就算逃到林子里也活不下来。至于海上，海警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

“那行，今天开始先修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净化营，以后咱们这恐怕要接收不少移民，早晚用得上。”

“哎……你啊，还是出门少了。”独孤求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大概不知道：哪怕是按照咱们手底下奴工的供应标准，越南人也会挤破头来咱们这干活的——移民多贵啊？一个净化好了的难民，让南洋公司那边一折腾，都涨价到5块钱了。”

“要这么说的话，你抓回来的人，能派不少用场——可不光是干活。”姜醉看着面前的地图，若有所思，“越南北部这些年也是灾荒不断：尤其是红河下游，历史记载中水灾严重的时候，洪水甚至把民房淹没到了十多米深的水下。再加上北方的郑氏是个穷兵黩武的政权，有些年份的动员率可能比咱们澳宋都要高——所以越南北方的灾民和流民为数不少……”

“那就是以后的事了！”独孤求婚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你不反对，那么过几天我就带队去抓人。”

“可惜啊！咱们这也没个懂越南语的。”姜醉不无遗憾道。

独孤求婚一脸笑容的指着自己说道：“我呀！我可在鸿基呆了很久呢！另外，一会儿可以去问问外面那些渔民，他们就算不会说，应该也能听得懂越南话。再问问海警和大波的船员，这些老海狗，不少就是越南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