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ings1300 于 2023-8-22 20:19 编辑
大佬
环境确实可以改变人,姜醉自觉自己这些年下来确实是比穿越前油滑了不少——而此时正坐在包厢里的展无涯也已经不再是穿越初期一副小工厂主的气质了,被手下人前呼后拥了这些年,到底是有了些大佬的派头:总的来说,身形圆润了不少,面色红润了不少,跟以前比更加的生人勿近了。
“我在这等了你十分钟,”展无涯说话的声音倒是没有变,这让姜醉找到了点熟悉的感觉,“希望你要说的事,对得起我的时间。”
“要请动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姜醉大咧咧的在展无涯身边坐下,“毕竟要往您的办公室里递条子,一个字可要一两银子呢!”
前段时间展无涯的秘书出事了:某个其貌不扬的元老去给展无涯送文件,竟然被不知道他元老身份的展无涯秘书当面索贿——那个意思不给钱别想把文件送进去。这位元老气呼呼的走了,当天展的秘书就被政保带走了:不过这个秘书到底是展无涯亲手带出来的干部,被捕当天就在政保局的监室里让一碗稀饭淹死了——鉴定的结果么当然是畏罪自杀。
这件事对产经相的官声相当不利,再加上前段时间的马枭钢厂爆炸事故,明眼人都知道:展无涯的这把产经相的椅子,坐上去恐怕是有点晃。
“哼,你要落井下石,犯不着这么费事——听说你能量挺大的,送我上听证会不就行了?”
“哎!感情淡了!玩笑都开不起咯!”姜醉拿出个伤心的样子来,“我这偌大的家业,还不是全靠展总您当年给我打的那三十把镰刀起家?这事您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可不能忘啊!”
姜醉今天能请得动展无涯,还是因为他手头有一大堆的现铁:在伏波军的炮弹射出去之前,澳宋就已经在对两广开展银弹攻势了——这件事主要是情报局和广州站在操办。情报局全称军事情报局,更加关心怎么收买驻军,或者刺探明军部署之类的军事情报:申请的经费自然也就大都用在了这些方面。广州站的郭逸则不同,他经营广州多年,以他的能量,能做到的事远不止收买驻军那么简单。
他这段时间计划买通广东的布政司、盐铁司、转运司、市舶司、军器局官员,有可能的话,还要转移、安顿部分人的家小,以期使得整个广东向明军的梧州防线转运物资的行动陷入停滞:最好能让熊文灿的令箭既调不动广东一兵一卒,也运不走广东的一枪一弹。只不过郭逸做这些事需要一大笔钱,广州站有钱不假,但不是郭逸能动的——高举倒是有钱,但商人无利不起早,在需要保密的情况下,最多只能说服高举让他多少意思一下——于是郭逸就想到跟自己私交不错的姜醉,给他发了一封电报。
姜醉觉得这个钱应该花,所以非常慷慨的给郭逸汇了不银子,但是时间久了郭逸也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姜醉是不指望也不要求郭逸能还的。这些钱就是以私人名义直接转到郭逸手上的,权当是“为共同的事业”做贡献了——当然俩人都没考虑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比如姜醉这算不算向郭逸行贿。上个月马枭厂出了那么档子事,姜醉突然想起来似乎佛山冶铁业很发达,应该有不少现铁库存——要是能搞到手,说不定能帮产经省一个大忙:于是就给郭逸去了电报,看看能不能让广东的官员把他们手头的铁倒给自己。
展无涯在听姜醉说铁的来源的时候,二郎腿从左腿倒到右腿,又从右腿倒到左腿,意兴阑珊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数量大概有多少?”
姜醉含糊其辞的说道:“自从咱们今年开始用冲击工艺生产低碳钢铁锅以来,做出来的铁锅分量只有佛山铁锅的一半,口径却要大得多——这铁锅从来就是越大的越值钱:原本海商最喜欢用佛山铁锅压仓,现如今都改用临高铁锅了,毕竟一趟要比佛山铁锅多一倍的利润。所以这半年,佛山铁锅在货场上可是堆积如山啊!”
接着姜醉凑近了,神神秘秘的对展无涯说:“两广总督熊文灿最近这一两年在佛山造了一批大炮,展总您要是用得上,我还可以把这批大炮搞到手。”
“哎呀……咱们的指标是钢,生铁不作数的,再说大明的铁杂质也多——就算可以回炉炼钢,可能还要单独设计工艺流程。”展无涯直嘬牙花子。
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展无涯这么说,看来是有门。
姜醉笑容灿烂的看着展无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嘿嘿,展总您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可听说特一厂自打建厂就偷建了一个热力发电机组还有电……”
展无涯一把薅住了姜醉的胳膊,变颜变色的说道:“不要瞎说!”
姜醉不以为然道:“怕什么的?只要账目清楚,契卡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企划部门?现在不是前两年了,你们要是真能用电炉造出高品质的合金钢来,他们还真个的敢卡你们不成?”
展无涯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懂技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告诉我:你能弄来多少铁,量大的话,我就要了。”
姜醉如数家珍道:“这半年多佛山积压了大概百十万口铁锅,再算上熊文灿铸造的那批大炮,横竖起码有三五千吨铁:连铁带运费……”
展无涯摆手道:“提钱就算了,我现在手里没钱。”
“哎呦,展总,您把我当什么人了?”姜醉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钱不钱的,先放放再说……”
“那更不行了,你提钱还好点,不提钱鬼知道你惦记上什么了……”展无涯坚决不上当。
姜醉见展无涯越来越上道,于是跟他说了实话:“伏波军的退伍士兵刚搞了个互助社,其实那就是家保险公司,经营的是伏波军的士兵保险。”
“哦?你打算让我们给工人办意外保险么?”
“瞧您说的,咱们澳宋只有伏波军真的在乎士兵的死活——就咱们的产业工人,一年下来伤亡比伏波军还大,保不了保不了。”
“那你什么意思?”
“工人伤亡了,换人就行了。机器设备出事了,那可就耽误生产了,所以咱们明显还是对机器设备更上心:我觉得咱们的机器设备倒是可以投保。”
“呵呵,你胃口不小呀!”展无涯冷笑道,“不怕崩碎了你的牙?”
“事在人为嘛!我觉得年底全体大会上,咱们产经省可以搞个给机器设备投保的提案——上个月的事故损失这么大,我琢磨应该能通过。”姜醉直了直腰,继续说,“别的不说,财务省要是搞国营保险公司了,是不是明年给消防队拨款的时候就能大方一点了?”
“那也肯定是财务省成立的国营保险公司承保这个业务,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闹了!咱们产经省这些年每年新增固定资产就有几百万两:这些年算下来,你们手头的机器设备怎么也值几千万两——这么大的标的,财务省能顾得过来就不错了!”
姜醉在展无涯腿上轻轻拍了拍:“展总,到时候大头归财经省,我捡点渣儿就行——你们只要开了头,民间的需求自然就有了不是?”
见展无涯还是下不定决心,姜醉又加了点筹码:“哎,展总,我听说您生活秘书的大舅,家里有个姑娘还闲着呢不是?先送去互助社里实习一阵呗?待遇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