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扯牌屋 23.12.17 307楼更新 去儋州

mings1300

dalaowangpp 发表于 2023-7-18 09:07
别和封神演义一样

除了脑洞大其他一无是处是么……

dalaowangpp

mings1300 发表于 2023-7-18 09:55
除了脑洞大其他一无是处是么……

开局设定严谨细致，最后草草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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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话

“去广州？”李文闻言一愣。

“嗯，广州，你的仇家人找到了，”姜醉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你这次去，就是去认一下是不是本主——如果是的话，这是你和李武报仇的机会。”

李文枕着姜醉的胳膊侧身躺下，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首长，您的心意我领了，只是……”

“怎么？不想报仇了？”

“做梦都想！”李文咬牙切齿。

“那是担心我的生意，担心孩子们和你弟弟的前程？”

李文想了想，默默的点了点头。

姜醉叹了口气，搂住了李文的肩膀，轻轻的摩挲着，问李文：“那你是怎么想的？”

“大伙现在都在说部队要开拔，十有八九是要动手打广州了……”李文看姜醉突然扭头眯着眼睛盯着自己——按照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是不高兴了。

李文赶快解释道：“这阵子跟打澄迈那会儿一样，不分科室都在搞战伤治疗和护理培训——再说了，我们科好几个姊妹，家属都是部队上的，她们也这么说。”

果然，像是北伐这么大的事，要保密是很难的：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的，大概只有我们这帮人了——想到这里姜醉不禁苦笑，摆正了脑袋继续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问李文：“你觉得到时候咱们占了广州，法律自然会给你和李武做主咯？”

“这种作恶多端的人，咱们澳宋官府在海南杀了不知道有多少，到时候他肯定没有好下场。”

“不见得啊，有句话咋说的？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姜醉一边拍着李文的后背，一边说。李文知道这是姜醉的胳膊被自己压麻了，就抬了抬头，好让姜醉把胳膊拿走。

“你应该知道刘大霖和黄守统吧？”

“他们现在定期来总院体检，体检报告是要首长签字画圈的。”

姜醉拍了拍肚皮，继续说：“那我说点你不知道的吧！澄迈那次叫第二次反围剿，那就应该有个第一次反围剿，对吧？这第一次反围剿那会儿啊，咱俩还不认识那！那时候可比第二次反围剿艰苦多了，说起来那次我也上战场了——不上战场不行啊，对面可是差点打进百仞城！说起来，都是刘大霖和黄守统的功劳！”

“怪不得他们现在待遇这么高。”李文没听出来姜醉的意思。

“哈哈哈！带人攻打百仞城的就是黄守统，刘大霖在后边负责出人、出钱、出粮、出兵器：按照这两个人的罪过，杀他们全家都不冤枉他们——可是，杀不得啊！”

姜醉想了想，继续说道：“元老院要跟大明争天下，总是要用人的：所以不光刘大霖、黄守统这种硬骨头杀不得，吴明晋那种软骨头也杀不得，连那个师爷在内的一帮贪官污吏也不能杀的断了根——都杀了，咱们用谁啊？指着那帮毛都不齐、一个个还是雏儿的芳草地学生？那不乱了套了？”

见李文不说话，姜醉继续说道：“咱们这个仇家，这几年可是混的风生水起啊！早先他就是个关帝庙丐帮的混混，这几年不知道搭上了谁的线，居然做上粮食生意了——梧州城2两一石收的粮食，运到广州就卖2两2-3，再运到江南那可就值3-4两了。这小子也是有两下子，几年下来居然也攒了一个几万两的家底。”

“他这种混混起家的生意人，讲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没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他早就沉到广州不知道哪条臭水沟里了：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咱们占了广州城，搞不好他也能跟刘大霖黄守统一样，混个政协委员当当——到时候再想报仇就麻烦咯！”说到这，姜醉不由得撇了撇嘴。

“你担心的有道理：在澳宋地面上杀人，就算是元老也逃不脱制裁。”姜醉管不着别的元老，但是在他这，向来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澳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表象，“他要是现在来了临高，就是我也没杀他的办法。但他现在人在广州——广州还不归咱们澳宋管——你懂我的意思？”

“我懂了，明天就去请假。”

“嗯，我书房柜子里有枪，去的时候你和李武一人带一支。家里事太多，这次我就不去了——我那根手杖你也带上：遇到难处了，就去找广州站的郭逸——他现在是个大忙人，见他不容易，带着我的手杖当个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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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

李文姐弟这趟出门阵仗不算大，姜醉只是派了一女三男四个保镖跟着：这批人多是元老院通过起威系统招徕的大明江湖人士，在经过政保部门的严格政审之后，又在保卫部门进行了严酷的选拔和训练。他们通常协助相关部门负责元老出行的外围警戒工作，部分人也像这样，被有钱的元老以私人身份雇佣充当保镖——对姜醉来说，他非常乐意豢养这样一批相对于元老院更加忠诚于某个元老人的武班子——毕竟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把他们当成一次性的黑手套。

几个保镖里领头的是一个二十三四岁、身形结实矮小的年轻女子：虽然她举止打扮看起来像是个小门小户的粗使唤下人，但是同行的其他三个保镖都知道，此人正是前几年横行数省做下多起血案，黑白两道得罪遍了的“飞天骷髅”马大脚。此人在广州府做下最后一桩案子以后，从此就销声匿迹了——江湖上都只当是天收了此獠，不曾想她如今竟然替元老院卖命了。

姜醉的保镖拢共有十多号人，分成了三班主要负责干点包括保镖在内的见得光或者见不得光的勾当。这马大脚精通火器擅使双枪，等闲二三十人近不得身。又会使一对短刀，脚下功夫了得，步法迅若游龙疾如鬼魅，渐渐的成了保镖里受姜醉倚重的头目。姜醉自从雇了这些人，就在自家前院的场院里搭起了棚子，给这些保镖用来日常训练：姜醉在亲眼见识了马大脚的双枪绝活之后，居然还赏了她两支真正的好枪——一支是配加长弹匣能全自动射击的格洛克，一支是兄弟公司小批量生产的发射9mm手枪弹的驳壳枪。

很多了解武器发展史的元老，对驳壳枪这种大而无当的枪嗤之以鼻。但是以目前澳宋的机械加工水平，这种大量用到切削工艺加工的枪支，尽管颇费工时导致价格昂贵，反而是一种非常适合批量生产的半自动、自动武器。钱家兄弟开办的兄弟公司自从决定生产这种枪支以来，已经得到了不少元老的私人订单：前一阵子的闹临高事件，让各位元老都空前重视起自己的人身安全起来——他们购买这些枪支主要是打算配发给自己的私人保镖。

兄弟公司的野心很大，他们根据驳壳枪的自动原理，还生产了一批同样发射9mm子弹的半自动卡宾枪：这是一种看起来就像是把一支加长了枪管的驳壳枪嵌在护木和枪托里的枪。由于使用了填装无烟火药的9mm长弹，这种枪在400米的距离上仍然可以击穿战场上常见的各种铠甲并杀死受到铠甲保护的敌人。唯一的问题是：目前澳宋的无烟火药还属于小作坊生产，产量太小价格太贵。然而这不妨碍几位军方的高官，自掏腰包用这种枪武装几支人数较少的实验性部队——比如受限于良种马数量，目前只能拉出一个连兵力的骑兵总队：一个使用这种卡宾枪的骑兵连，理论上最多可以在一分钟内向敌人倾泻上万发子弹，再考虑到他们的强大机动性和冲击力，将是未来可能的会战中的一支决定性力量。

出于长远考虑，作为兄弟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姜醉建议钱家兄弟向军方无偿捐赠一个连的枪支和每枪100发子弹——但是要求军方必须与兄弟公司签署一个长期的采购配件和弹药的合同：比起一锤子买卖，细水长流的好处显而易见——相对于采购枪支的使费，购买配件和弹药的花销才是大头。姜醉作为钱水廷的重要金主和盟友，自然也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是能最先拿到兄弟公司的最新的原型产品——甚至包括钱水廷亲自动手魔改的旧时货色。他赏给马大脚这两支枪，就是出自钱水廷本人之手。

马大脚本名马芸，原本仗着有几分姿色，在姜醉的铜雀台打一份卖艺不卖身的工。后来有一次姜醉宴请几位情报和政保口的元老，正好轮到马芸当班在包间里伺候——席间姜醉直勾勾的盯着马芸看了半晌，竟一拍大腿，色眯眯的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马芸认识这是大老板不敢不从，结果要坐没坐下，就被姜醉顺势一个反关节技按在了地上。

姜醉这天请的主客是政保局办公室的午木，他和政保局的其他元老不同——尽管偶尔也出现场，但是他毕竟干的不是一线搏杀的工作。姜醉突然闹这么一出，惊得他变颜变色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听到屋里的动静，负责保卫的士兵闯了进来，姜醉命令士兵们把马芸捆了带下去听候发落。以茶代酒敬了午木一杯，道：“午主任，让你看笑话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午木惊魂未定。

“这女人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对劲——她一个女人，脖子都快有脑袋粗了，八成是身上有功夫。”姜醉解释道，“刚才我让她到我腿上坐，一摸虎口上都是老茧，可她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干活的苦出身，不是练家子能是什么——我这可没招过这种人：午主任，这人回头就交给你了，麻烦咱们政保局好好审审她。要是审出问题来了，要杀要剐按照规矩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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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局

午木听了这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结果刚应了这件事，姜醉又提了新要求：“午主任，最近是敏感时期啊，我这鱼龙混杂偏偏接待的客人个个身份敏感，万一出点事担待不起啊——你看……咱们政保局要不要把我这边用的人，秘密的从头审一遍？”

换在平时，姜醉的这个要求八成就被午木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了。但是上半年闹临高那一出让政保局的立场非常尴尬，甚至一度传出要解散政保局的小道消息。因此姜醉这个要求对午木来说简直就是困了递枕头：一方面这件事做成了——比如真查出点毛病来——到时候无疑是政保局的成绩，毕竟姜醉的铜雀台也算是政保工作的死角之一了：关键这是姜醉自己的要求，真查出毛病来也不得罪人。另一方面这么点小事就能跟姜醉攀上交情是很划算的——如今风口浪尖上打转的政保局急需盟友：尤其是姜醉跟咬住政保局不放的钱水廷私交很深，要是他肯出面说情，钱议长说不定能手下留情。

且不说姜醉跟午木怎么勾兑的，后续政保局怎么在铜雀台安插人手负责政保工作的，只说马芸：她被关在政保局的地下室没日没夜的审了七天，结果政保局发现这个绰号“飞天骷髅”的原江洋大盗，其实名不副实——要说起来，反而是苦大仇深、政治上颇为可靠的那一拨人。午木见这人已经被自己的手下折磨的不成人形，派人给姜醉递了口信，问他怎么处置。

姜醉看了政保口递来的材料，觉得这个女人这么死了怪可惜也怪可怜的，亲自去了趟政保局，把人接了出来送到百仞总医院。不光治好了她因为审讯留下的皮肉伤，还把她身上一包在内的陈年病根都去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都是些因为不卫生的生活习惯和长期营养不良以及奔走颠簸导致的问题。

姜醉要用这个人：倒不是单纯的起了恻隐之心，也不光是因为马芸确实有两下子，而是姜醉发现了她的软肋——她来临高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治病，这个可怜的孩子不仅患有癫痫，还患有严重的哮喘：在百仞总医院的大夫看来，这孩子能活着来到临高就是个奇迹了。

即使是百仞总医院，目前也没有彻底治愈癫痫和哮喘的方法，只能通过药物和针灸疗法缓解症状，寄希望于这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症状能够减轻——只是治疗的相关费用根本不是普通人家能负担得起的。也正是这个原因，马芸选择到收入较高的铜雀台上班——要不是遇到了姜醉把她送到政保局一顿拷打，她这会儿说不定已经为了多赚些钱，下海做皮肉生意了。

姜醉把马芸儿子治病的一应费用都大包大揽了下来，这点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罢了——只是有个条件：她必须参加保卫部门的保镖选拔和训练，学成之后必须做姜醉家的保镖——工钱方面随行就市，期限则是至少干够五年：姜醉承诺五年之后马芸来去自由。

姜醉开出的条件不由得马芸不接受，她后来又被姜醉略用了点手段洗了洗脑袋，从此便死心塌地的在姜醉手下做事了：这是姜醉用起来最顺手的打手——没有之一——姜醉对这个女人做事之拼命、下手之毒辣非常欣赏。鉴于人才难得，姜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一众谁也不服谁的保镖面前树立她的权威，比如给一些非同寻常的赏赐。

姜醉赏给马芸的这两把枪，羡慕的其他几个保镖眼里喷火——枪对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来说，不光是保命的行头，更是小圈子身份地位的标签。得了赏赐的马芸自然也是对这两把枪喜欢的紧，当下心情大好，招呼几个同僚说中午她在紫明楼请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行人里胆子最大、年纪最小的徐三儿，仗着酒劲儿，问了句平时不敢问的话：“大姐头，我听说您以前在江湖上有个飞天骷髅的花名，今儿这么高兴，给咱们大伙讲讲你走江湖的故事呗？”

马芸已经带了三分醉意，听徐三这么问，佯怒道：“怎么？你小子吃了豹子胆，要盘老娘的道？”

徐三赶紧解释：“我哪敢啊？大姐头，我们哥几个说是走江湖，好的也就是走过几次镖趟子。像我这样的，也就是听门里的长辈说过一嘴江湖上的事，咱们谁也不知道像您这样高来高去的成名侠客到底是怎么走江湖的。您就给我们讲讲江湖上的故事，让咱们弟兄几个听听解解馋呗！”

“你们愿意听啊？”马芸放下牙签，看了看桌上一圈年轻的同僚——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点头，显得劲头十足。

“那我说了，你们可别失望。”马芸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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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不副实

马芸祖籍河北沧州，家中人丁不旺，她父亲到了50岁上才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故而父亲对马芸极为宠爱，传了她自己一身的本事。16岁那年，马芸嫁给本地马家世交家的一位公子，这位公子饱读诗书又出落的一表人才——这一对真是当得起夸一句郎才女貌。马芸原只想相夫教子踏踏实实过了这一生。可天不遂人愿，马芸刚成亲那年，家乡闹瘟疫，娘家人死的绝了户，让才16岁的马芸就没了依靠。好在她肚子争气，成亲刚一年就生了个儿子，总算在婆家站住了脚。没想到日子刚有起色，马芸的男人竟发了一场痧，死了。无依无靠的马芸只好尽心竭力抚养孩子长大，只指望孩子长大了，自己便算是熬出头了——谁曾想厄运专找苦命人，自己的儿子三岁那会儿竟得了羊角风！来瞧过的郎中都摇头，有一位成了名的大夫甚至铁口直断，说这孩子怕是活不到成年。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偏不信我儿子一定就养不活！可是啊……我当年也就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弱女子，衣食都靠婆家接济，哪来的钱给儿子请郎中抓药？不怕大伙笑话，那会儿我实在是没办法，为了让婆家多给些钱，一时糊涂竟被老不修的公公占了身子。”

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老不修，也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渣儿，只管睡老娘，害的老娘小产了好几回不说，到了要钱的时候就今儿拖明儿，明儿拖后儿——也是该他死，那天他竟然做着梦把实话说了。”马芸拿起桌上那把用来切乳猪的餐刀，在手里晃了晃，“老娘哪里是肯吃亏的？我爹当初传了我个麻药的方子，一副下去，连那老不修带婆家上上下下全都麻翻了——我索性用一把剪子，一人赏了他们一个两面透光的大窟窿。”

徐三听到这喝起彩来：“杀得好！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一把火点了婆家的宅子，然后带着儿子一路往南边逃，一路看病。我从那老杀才家里连各种细软带银票，也弄了几百两银子：亏得有这些钱做盘缠，总算没让我儿子在路上受太多苦——然后我就到了临高了。”

徐三晃晃脑袋，问道：“大姐头，不对吧？当年六扇门发了海捕文书，出了四个高手追捕您老人家，死了三个回来那个还身上带伤的事，您给讲讲呗？”

“还有漕帮的三公子让人割了脑袋和那话儿的案子。”

“对，还有广州府李家外宅一夜之间死了十一口人，给当地除了一害的事。”

“头两件我知道，后一件我不知道。”马芸摇摇头，“我一个弱女子带个孩子，又不像现在这样会打枪，哪里做的下这许多案子，又哪里是六扇门高手的对手？我只不过是被他们搜查的走投无路了，在住店的客房里留了几张银票外加一张字条，求他们几位高抬贵手罢了——你说他们是四个人，那事情就说的通了：我当初手头不宽裕，那会儿只剩了三张银票就全留下了，想来那几位是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哼，该！”

“那漕帮三公子呢？”徐三问道。

“我当时昏了头信了个偏方，说是用男根晒干了磨粉，可以治我儿子的病——结果到了这边才知道，狗屁偏方啥用没有。”

徐三咽了口吐沫，问道：“然后您就把漕帮三公子宰了？”

“人不是我杀的——我那会也就是用些牲口鞭给孩子对付着。可巧了那天出门给孩子抓药，路上发现草科里有具光眼子无头男尸：所以就借他身上点零碎给我儿子治病嘛！后来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才知道那是漕帮三公子的尸首。得了消息，我不敢在当地呆，正好当时有南下的船，我上了船就到了临高了。”

“没了？”

“没了，这些事都在我档案上写着呢。要不是你们说，我都不知道我在江湖上名头这么响——你们说的那个李家灭门案，我在报纸上看过，可那会儿我在这边打工呢！”

桌上顿时传来一阵江湖梦破灭的叹息，敢情自己面前这位传奇女侠的名头，只不过要么是栽赃嫁祸、要么是机缘巧合、要么是旁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算了，今儿也不好扫大伙的兴，当年我还是姑娘那会儿，我爹可教了我不少江湖道上打闷棍、吊死鬼、连环套的路数省的我以后吃亏——今儿高兴，说几样给你们听听，你们以后出门在外行走江湖也好多个心眼。”

马芸这句话，立马让大伙都来了兴致：马芸说的起劲，几个同僚有的知道她说的那些江湖路数，有的不知道：可还是一个个听的津津有味。说着说着，桌上大伙就有七八分醉了——渐渐的这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大姐，您长得这么好看，首长对您又那么好，你们俩是不是……”徐三接着酒劲壮胆，满脸跑眉毛的问了这么一句。

“呸！”马芸作势啐了一口，“你个欠打的！不怕让蒸包局听了去割了你的舌头！”

“哎！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这样的破鞋，哪里配的上咱们首长那般顶天立地的人物？怎么配跟夫人姐妹相称？就算首长愿意垂青，我这肚子恐怕也不行了呀！只求这辈子积德行善，下辈子好有个福报便是了。”马芸抓住徐三，往自己身边拽，满面桃花的继续说道，“你小子觉得姐姐我长得好看？那姐姐我今晚给你留个门，你小子要是有种，今儿后半夜来姐姐家，让姐姐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徐三在男女之事上还是个雏儿，哪见过这个阵仗？这边马芸对他拉拉扯扯，桌上其他几个坏小子也跟着起哄，当即骚的他满脸通红。徐三正要分辩刚张开嘴要出声没出声的空档，马芸突然暴起发难，右手驳壳枪的枪口好悬没给徐三嗓子眼里戳个窟窿，左手的格洛克指着另外几个人：“哼，废物！喝了点破酒就放松警惕，七八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女人给治住了不说，愣了这么半天连点反应都没有——真是白瞎了首长给你们派的工钱！明儿上工了，罚你们抄一遍保镖手册！这是今儿给你讲的江湖道最后一条——以后记住了：想在保镖行里活的久，就别小看敢跟老爷们上桌喝酒的娘们。”

马芸收起枪，也不管正在干呕的徐三和另外几个面如死灰的同僚，起身出门喊了一声：“服务员！结账！”

斯特莱特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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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琪齐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盗圣白玉汤表示这故事听着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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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客栈

上次李文坐船到广州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雾气昭昭的早上——她还记得父亲拉着自己和弟弟，怎么走过颤颤巍巍的踏板；她还记得终于站在码头栈桥上的那种脚踏实地的扎实感；她还记得码头上嗡嗡的人潮、工人们震天的号子和小贩们悠扬的叫卖；她还记得扑面而来的鱼腥味、粪臭味和各种吃食的香味……

“给夫人请安，”身后传来马芸的声音，打断了李文的思绪，“武少爷请您回舱用早膳。”

“马姐，你去跟李武说，让他自己吃就是，不必等我了——我一会儿上岸了再吃些东西。”

“夫人，您有所不知，这广州不比临高，似渡鸦号这等的大船，靠岸颇要些时辰，上岸怕不是要到晌了——临行时首长嘱咐我沿路照顾夫人和公子的衣食起居，您要是饿坏了身子……”

“好了马姐，我依你便是了。”李文拉起马芸的手，向船舱走去，“前些日刘三首长给狗儿开的药方你可带了？身上带的银子可够？那方子是好方子，只是临高缺几味药材，这次上岸我准你假，先去把药材办齐。”

“多谢夫人，这事等到夫人的正事办妥了再说。”

船上的厨子是姜醉选的，所以餐食都是按照姜醉喜欢的风格准备的：比如今天的早餐就是掺了虾肉的皮蛋瘦肉粥、炸的金黄的油炸鬼、茶鸡蛋和口味清淡的酱菜。

这一路李文的胃口都不好，但是今天她心情不错，比往常多喝了一小碗粥，多吃了半块油炸鬼还吃了一个茶鸡蛋。用了早饭，她又在甲板上转了一圈，见有几个保镖放下渡鸦号上的小艇，摇着浆往岸边划去，就想拉着李武一起坐小船先上岸。

结果又被马芸拦住了：“还请夫人在船上少歇片刻，岸上的事首长已经安排妥当：明儿是中元节，正是办事的好日子——上岸这几个人就是去安排正事的。”

李文无奈，只好回舱歇息，直等到晌午时分李武才来喊她上岸。上岸以后早就有起威的人前来接迎：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陪姜醉逛广州城的两位镖师。李文见是这两位，忙躬身施礼道：“李文不知是两位恩人在此，当年多亏两位提携，这趟来的仓促，不曾备下礼物，还请两位恩公莫怪——李武，还不过来见过两位恩公？”

两位起威的镖师满脸堆笑，拱手道：“夫人、公子折煞我等了，小的们福薄，受不起。只求二位日后多在首长面前替咱们起威美言几句，小的们就感恩不尽了。按首长的吩咐，头三天咱们起威客栈就腾了几间上房，供夫人落脚歇息——只是……夫人要不要先去来喜客栈看看？”

“放肆！那是什么腌臜的所在？可是夫人去得的？”马芸由于任务需要跑过几次广州，知道那来喜客栈是个专住穷人的鸡毛铺子。

“马姐！”李文止住了马芸，看着两位起威的镖师道，“那来喜客栈是我们姐弟当年落难时的住所——师傅们有心了，麻烦二位头前带路。”

广州的码头几年下来变化很大，要不是有两位镖师带路，李文也吃不准自己还能不能找得到当年住过的那个鸡毛铺子——直到她看到了那面熟悉的篱笆墙，那两扇熟悉的木门和门前杆子上挂的那块熟悉的幌子。受贸易的影响，如今的广州城，尤其是码头一带，远比历史上来的繁华——只有这家小小的鸡毛铺子的时光似乎凝固了一般，还是当年那副破败的模样。

来喜的大门敞着，看起来里里外外刚刚打扫过——还没进门就听到院里噼里啪啦竹板打屁股的动静和长一声短一声的惨叫。进院一看，只见院里一圈壮汉围着几个缩着脖子蹲在地上的伙计、厨子模样的人。另外有两个人被人脱了裤子按在条凳上挨竹板——李文远远的一看便知是当年的掌柜的和那催账的伙计。

见李文到了，正在打人的一个壮汉撇了手里的竹板过来行礼道：“小的见过姑奶奶。”

李文冷冷的看了一眼条凳上的两个人道：“你们大白天的这么打人，弄出人命来可如何是好？”

壮汉笑道：“姑奶奶有所不知，这家店积年来坑害过往穷人，今儿权当给他们松松筋骨。姑奶奶放心，咱们这几个都是老手，只叫他们吃苦头——似这般的打，便是打到明天也打不坏他。”

李文点点头，转身对李武道：“那也先别打了——李武，随我来。”

李文也不要保镖跟随，只带着弟弟，去了后院当年他们一家住过的那座草房。不多时屋里传来嚎啕的哭声——结果院里这些早就吓破了胆的掌柜、伙计、厨子等人，跟着也嚎嚎的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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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姐弟二人在父亲咽气的土炕前哭罢多时，李武搀着姐姐从草房里走了出来。等他们回到前院的时候，挨打的那两位和院里蹲着的这些人，或疼的或吓的，嘴里出的都不是人动静了，一个个与瘟鸡相似。

李文到底心软，临走时从自己荷包里拿了两张德隆的票子递给马芸，对带路的镖师道：“师傅们今天辛苦了，这两张票子大的那张算是今天大伙的茶水钱。小的那张么……就给这掌柜的和伙计们拿去养伤、压惊吧。他们只是心黑了些，总不是杀头的罪过——当年若不是他们算计催逼我们姐弟，我们哪来的福气结识首长？”

为首的镖师唱了个肥喏道：“夫人您自去，随后的事情，我们便按您的意思办。”

李文一行人坐着小轿来到了起威客栈，刚到客房坐下喝了口茶，起威就派人送来几副食盒，按照报菜名那么冷热荤素摆了满满一大桌。有几样倒是挺合李文的心思：只是如今出门在外，到了广州这样的非治安区，要等马芸每样先吃过，过半个时辰确认饭菜安全才能吃。想到这，李文不由得心疼起陪着郭逸在广州的忆柳和之桃来——上次一别，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要不是这趟有事情要办，怎么也得见见这两个好姐妹。

用过午饭以后，李文也不出门，只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抽了一本蓝皮大书，坐在窗前阅读：直到如今，澳宋都急缺各种医学人才，正因如此李文年纪轻轻就做了百仞总院的副主任医师——再往上的主任医师就只有几位首长了——但在时枭仁眼里，即使李文在内的几个他最得意的学生，也都是谋财害命的庸医：所以即使李文已经混成了“主任”也逃不过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通不过考试要丢面子不说，在老师那也要吃一个大挂落。

说起来这趟的安排不复杂：明天是中元节，按照本地的习俗，这疑似的李文仇家当天一定会出门烧祭祖先。到时候保镖会和李文姐弟一起混进人群靠近此人，只要确认了是或不是正主就可以回临高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保镖们了结：马芸在姜醉那得了死命令，只要是正主就一定让他死的透透的。

李文知道这事急不得：既然马芸已经出门踩点了，自己安心等着便好，到明天一切自然就能见分晓——可她复习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夫人，马芸回话。”

“进来说话，”李文看着一副村妇打扮的马芸，等她回身关上门便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夫人，情况有变，”马芸小声说道，“我去踩点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训练营的同期，我和他有些交情，三五句话就套出他是来这边执行任务的。”

“任务？咱们这次不是说尽量少惊动旁人么？”

“夫人放心，咱们要对付那家人就算不是您的仇家，也不是什么善类。今晚情报局要对这家采取行动，说是要送这一家人升天。我自作主张通过我那个同期见了行动指挥官一面，要他们动手的时候……”

“容我再想想……”李文觉得不妥，心想如果这样，会不会把事情弄得太多人知道了。

“夫人快做决定，他们今晚就要行动，到时候那一家人恐怕连屋子带尸首全都得烧成灰。”马芸这会儿总算知道广州前段时间那个灭门案是怎么回事了，手法跟这次大差不离——这队人在干完活之后，喜欢在目标家的院墙上拿白灰画个骷髅：怪不得江湖上要把案子算在自己头上。

李文沉吟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拿了姜醉的手杖，挺直了身子正色对马芸道：“你今晚去把那人的脑袋切了带回来——这支手杖给你带着，上面有咱们家首长的徽记，情报局的人想来不会不把人头给你：我和李武今晚在客栈等你回来。”

自打姜醉给自己弄了这么一支手杖剑以来，走到哪都带着，显得颇有派头。其他元老也有样学样，各自根据喜好弄了根手杖傍身——有些也不知道是想象力匮乏还是脑洞爆炸的元老，居然给自己弄了根小魔仙棒造型的权杖随身携带：反正只要自己不尴尬，他们是不管别人的脚趾是不是能在地板上抠出一套房来的。

久而久之，这种金属杖头镶着启明星和元老徽记的手杖——或者说权杖——就成了元老身份的象征。尽管元老们引领的潮流常被归化民和大明的有钱人争相效仿，但唯独在这件事上，大家都默契的不敢僭越——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元老们时常会把自己的手杖丢给自己的秘书，代替介绍信去办些私事：在大伙的眼里，这个玩意就是澳宋的尚方宝剑。

马芸郑重的双手接过手杖，抱拳行了个接剑礼，口唱大喏，转身大踏步的去了。

刚出门，马芸又折返了回来：“夫人，还是请您和少爷回船上等我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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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

半夜时分，马芸带着手杖和一个木桶回来找等在渡鸦号上的李文复命。她先是毕恭毕敬的把手杖交还李文，又把那个木桶捧到李武面前：“请少爷查验。”

马芸到底是个女子，心思要细腻些，怕血糊糊一颗人头惊了夫人——李武接过木桶一瞧，瞪大了眼睛扭头对李文说：“姐！就是他！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李文一时间有些恍惚，问道：“武？咱们家的仇，报了？”

“嗯！姐，不信你看。”李武端着木桶就要往李文面前递——李文摇了摇头，摆摆手止住了李武道：“你说是，那就是了，姐信你。”

李文说罢自顾自的在那抹眼泪，李武见状撇了木桶，站到李文身后又是揉肩膀又是拍后背——只是如今做弟弟的长得铁塔一般，姐姐的身子骨哪经得起他这么一顿揉搓？李文拍了拍李武的手背，强打精神笑道：“好啦！姐没事，姐就是太高兴了。”

“马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文定了定心神，问马芸道。

“回夫人的话，我见了情报局带队的同志，向他出示了首长的手杖，他就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跟我说了。”

原来木桶里这颗脑袋的主人，本是个关帝庙打手，早年仗着敢打敢杀，混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头目。后来竟然不知道怎么就跟海盗水匪搭上了线，明着是挑门头做粮食生意，暗着其实是海盗水匪的销赃窝点——这家人还兼着打探码头上商船的消息，给海盗水匪通风报信。尤其是第二次反围剿作战之后，海面江面上的大明水师加郑家势力元老院一扫而空——尽管元老院船坚炮利，可是能管到的也不过是少数几片海域：这伙人借着这股风竟然就发达了起来。

也是该着这些人走背字，他们好死不死前后劫了好几条给元老院运粮的船，还杀了几十个船工——为了这事，特侦队都出动了。一个元老带队前后跟他们周旋了一个多月，总算在前不久抓住了这伙人的尾巴。那帮子海盗水匪前些日子都被特侦队送去喂了鱼，至于桶里这位则被情报局下了杀绝户的命令——含这位在内，一家老小这会儿应该已经找阎王爷报道去了。

马芸正说着，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的梆子和锣响，一指窗外：“夫人您看，起火了，看起来情报局的同志们活干完了。”

李文扭头向窗外看去，只见广州城外西北沿江一片，起了一把大火：饶是外面正稀稀拉拉下着雨，火苗子也蹿起来老高，直映得半天的云彩都成了血红色。李文口中默念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第二天一早，姜醉就收到了李文大仇已报，渡鸦号载着李文姐弟返回的电报：原本渡鸦号上是没有电台的，但是上一次渡鸦号随海军南下那会儿，陈海洋下令拆了她上面的六门大队炮加强巴达维亚和马六甲驻军的火力——当时姜醉一副一切好说的姿态，但是到了结算海军征用渡鸦号费用的时候，立马脸皮一翻狮子大开口了起来。直到海军答应给渡鸦号上配一台二手电台，外加一台手摇发电机，给了渡鸦号一个“315”的二级舰电台呼号才算了事。

这电台连发电机是科技口的元老带着学徒用新时空生产的零件纯手搓出来的，时好时坏相当的不可靠：海军根本看不上这玩意，主力舰上的电台，依然是拿旧时空的零件攒的。但是对姜醉来说，这玩意可是宝贝。

李文去广州这段日子，姜醉正忙着跟几位元老谋划几件大事：事情不大——但是就性质而言非常敏感。姜醉打一开始就没抱着能获得这几位的支持，但是在行动之前，最好能探探这几位的口风。如果风向差不多，就把事情赶在这次全体大会之前捅出来：如果成了，以后很多事就会变得很方便；如果不成，以后也少了扯皮的麻烦。

元老们如果要谈正事，一般会去吴南海的咖啡馆；可如果要谈上不了台面的正事，经常喜欢来姜醉的铜雀台：姜醉非常庆幸自己有一块元老的护身符，不然就冲自己知道的秘密——比如元老们的奇葩XP——就分分钟有横尸街头的危险。

没做铜雀台之前，姜醉觉得自己的XP就算是够奇葩的了；做了铜雀台之后，姜醉才知道自己之前绝对的低估了人类XP的多样性——比如刚开张那会儿，怎么培养调教搜集来的女孩是一件非常让姜醉头疼的事：不管是女仆学校也好，从大明弄来的老鸨子也罢，教出来的女孩总是差那么点味道——在姜醉看来，这些人如果跟女仆和青楼女子一个路数，根本就没竞争力。

正为难的时候，居然有位元老自告奋勇拿出业余时间来帮忙——姜醉一开始估计这位大概是觉得这些女孩都是一张白纸，培养好了正好用来丰富自己的后宫，也就没有拒绝。哪知道这位兢兢业业的培养了包括十八号在内的好几个上等货色——不仅如此还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个个被别的元老包养了。

姜醉百思不得其解，问这位元老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想到这位相当坦然的说道：“我就是喜欢这种被ntr的感觉——跟你说你也不懂，你是体会不到这种求而不得、痛入心扉的快感的。”

“简直是特么的脑子有病！”姜醉点点头咧嘴一笑，心中暗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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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们

当然，也不是所有元老来铜雀台都是奔着下三路去的——比如姜醉在铜雀台还养了不少乐师，很多元老在穿越前有听着音乐才能入睡的习惯。到了新时空，随着各种消费级电子产品逐渐到了大限，很多元老就没了听音乐的条件——毕竟不是谁的女仆都会弹弦唱曲。尽管姜醉这些个乐师在演奏新时空生产的吉他、竖琴、萨克斯管的时候，动不动不在调上，但大家好在抱着因陋就简的心态，多少有个容让。

还有几位就更特别了——这几位都是宗教口的神棍们：按理说他们是不适合出现在铜雀台这个场合的——但是这些位都振振有词，声称他们来这是为了拯救这些受苦受难的女孩早日出苦海的。

这一天姜醉与新道教的崔汉唐道长在铜雀台的鱼池边不期而遇，姜醉打趣道：“哦？崔道长又来我这研究阴阳鱼悟道了？”

这鱼池里养了五颜六色一池子鲤鱼，上次姜醉遇到崔汉唐那会儿，恰好是鲤鱼产卵的季节，一黑一白两条鲤鱼首尾相交快速的绕了几圈然后交缠在了一起。以这个为话头，姜醉跟崔汉唐扯了好一顿上古先民创造阴阳鱼是不是源自于生殖崇拜，暗戳戳的讽刺崔汉唐作为修道之人，去哪不好跑铜雀台这参悟“阴阳大道”。

姜醉觉得，说不定以腐道长本人的道法还是能讲清楚这里面的道理的——但是崔汉唐这个假道士，哪里顶得住胡搅蛮缠的姜醉，以为他这次还是话里有话，当即变颜变色说道：“不要瞎说！”

见崔汉唐这就要拂袖而去，姜醉一把扯住了他：“崔道长，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么？”

崔汉唐不耐烦道：“姜元老，请您庄重，我还有事要忙。”

姜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有点事，跟咱们新道教有关，您也知道：不喜欢你们的人很多，这事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我明说了，这事事关新道教的命运——马上就要开全体大会了：您不想听听我说的事情是什么么？”

崔汉唐知道面前这位铜雀台的大老板消息灵通，有心要走，可又觉得该听听他打算说些什么。正在权衡之时，面前的姜醉冲他点了点头，说了句“崔道长请随我来。”便背着手自顾自的去了。

铜雀台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游泳池，海南多数时候天气炎热，来这里泡泡是一种相当受欢迎的消暑方式——渐渐的，很多元老也喜欢在这里商量些大事：一来，大家一起泡在池子里，无形中多了些坦诚相见的心理暗示，事情容易谈成；二来，大部分元老都相当忌惮想象中的政保局的窃听手段，而窃听器在水池子里是藏不住的。

姜醉拉了一把藤编躺椅坐下，开门见山道：“崔道长，前段时间我听说有那么一批元老，打算发起一个取缔澳宋境内的宗教组织、禁止宗教活动的动议，放到年底的全体大会上讨论——这事您知道吧？”

崔汉唐没有落座，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姜醉：“参政议政是每个元老的权利和自由。”

“宗教信仰也是，”姜醉点点头，扭头招呼远处的侍者，“来杯冰镇的杏仁露——崔道长，您要不要来杯什么润润喉咙？”

崔汉唐摇了摇头，姜醉耸耸肩继续对侍者说：“那就来两杯冰镇杏仁露。”

很快侍者就送来了两杯冰镇杏仁露，摆在姜醉手边的茶几上，等侍者走远了，姜醉继续对崔汉唐说：“你看，咱们这是私下讨论——在我看来，发起和支持动议的那些人，生活在澳宋阳光的一面太久了，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阳光照不到的苦难角落。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年代，生活在底层的人们都是非常困苦的——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我不是什么虔诚的人，但是我依然认为宗教的存在是有其必要的。”

“游戏、小说、动漫、电影、音乐、烟酒糖茶咖啡快乐水——这些都是能帮助人们暂时忘记现实苦难，多一些活下去希望的好东西：也包括宗教。”姜醉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见崔汉唐终于在旁边的躺椅上坐下了，姜醉也给他递了一支，崔汉唐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吸烟。

姜醉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但是前面那些的门槛和成本还是太高了——特别是跟宗教比：就算是在大街上捡烟头大字不识一个的穷人，也可以是个虔诚的信徒不是么？再说了，就算是再愚蠢的统治者，也知道让穷人讨论宗教典籍可比让他们讨论《共产党宣言》安全多了。”

“没错。”崔汉唐点点头。

姜醉见崔汉唐总算不像一开始那么抗拒了，接着说：“崔道长，我这有点事，想求咱们新道教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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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子

姜醉四处望了望，对崔汉唐说：“崔道长，你看我这算不算得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可是当年李梅部长想做但是没做成的买卖——可惜了，老太太论做生意的眼界和心性，在元老院那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她们一家人空着手穿越过来，大概现在铜雀台的老板是她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这事跟明家有关？”崔汉唐放下了手中的杏仁露。

“哦，就是有感而发，我这人总是有个爱跑题的毛病，您多担待。”姜醉笑了笑掩饰尴尬，“火锅烧的是炭，锅炉烧的是煤，圣船烧的是油——那道长您看，铜雀台这个销金窟的燃料是什么？”

“银子？”

姜醉冲崔汉唐笑笑：“道长你说话真是太客气了——我不妨明说了，铜雀台燃烧的是这些女孩的青春、血泪和哀嚎：这些人不管在哪个时空都生活在鄙视链的最底层——我试着给她们一份高薪水来改变这一点，但看起来效果不太好。”

“你说的也夸张了些吧？”

“这可不是什么修辞手法——不然您以为……男人们来我这消费的是什么？”姜醉本来要说“元老们”想了想还是算了，“我不妨给您说点数据，您参考一下。”

“这些年通过赎买和雇佣，铜雀台一共有过200多个姑娘，到目前为止逃亡了差不多50人了——还自杀了大概6-7个：另外，这些年这些姑娘陆续有100多人次怀孕，但是一个孩子都没生下来……你要知道我的压力可是很大的。”

“你到底是怎么让妇联和其他那些关注土著权益的元老放过你的？”崔汉唐非常好奇的问道。

姜醉不接崔汉唐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逃亡的么……全都抓回来了，哦，说起来前阵子你们新道教的一个道长还拐走了我这一个姑娘，叫什么来着？青峰子？”

前段时间确实有个新道教的年轻道长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崔汉唐听姜醉说到这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一把抓住姜醉的胳膊：“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撒手。”姜醉有些不耐烦。

崔汉唐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他扫了一眼姜醉的手杖，把手拿了回去——乌云花在体育馆搞了个兵击俱乐部，崔汉唐和姜醉都是那里的会员。仅就训练场上的战绩来说，姜醉是俱乐部里最好的剑客之一：这家伙属于天赋型选手，反应、力量、技巧和经验都是数一数二的。崔汉唐知道真要红起脸来，自己恐怕占不了什么便宜——尤其是姜醉还曾经用竹剑一个突刺把崔汉唐怼得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导致他从此放弃了兵击这个爱好。

“我是个生意人，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你放心，那个什么青峰子活的好好的。”姜醉拽了拽自己被崔汉唐弄皱了的袖子，“所有这些抓回来的姑娘和她们的姘头都活的好好的，我毕竟不好就这么弄死他们，可又不好一点惩罚都不给，那还不乱了套了？”

“那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这青峰子是腐道长很看重的一个道生，腐道长如今人不在临高，人就这么丢了戴锷和崔汉唐将来见了腐道长不好交代。

“所有的这些人吧……要么发配济州岛，都发配三亚、台湾还有南洋了：这事实上就是个对外的说法，其实去这些地方都是他们自己选的，实在没钱的我说不定还要补贴路费——巴达维亚城外正好有个破妈祖庙，那个青峰子如今自愿带着心上人去那边当住持的火居道士去了——哎？他没跟你说么？”姜醉明知故问道。

“你这不是要他死么？！”崔汉唐拍了桌子。

“放心吧！死不了，他在那边安全是有保障的，妈祖庙到咱们驻军要塞的距离，都没出步枪射程。”姜醉一脸戏谑的看着崔汉唐，轻轻敲了敲茶几，“听说他在那边靠着一个药箱，一个月不到就在当地发展了几百信众了，有华裔、有土著甚至还有荷兰人。他那个心上人也是能识文断字的，听说在信众里搞扫盲教育呢！这一对如今在当地那可是混的如鱼得水啊——怎么说来着？这算不算在当地传播元老院的福音？”

“哎……”崔汉唐叹了口气。

前段时间，当地驻军依靠新道教信众提供的情报，派出一个加强排的兵力，突袭了一个“土匪窝”——事后来看，这个土匪窝很不简单：他们居然有一挺打字机和几支米尼步枪，正在策划一场针对驻军的袭击！军械部门根据打字机和米尼步枪上的编号确认了这些武器都属于因风暴沉没的弄潮号——而这些武器的来源则直指某个来自菲律宾的势力。

海军方面接到情报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也因为在这次事件中新道教发挥的作用，变得格外重视和支持新道教在当地的传教活动。伏波军内部向来是严厉禁止各种宗教活动的，但在巴达维亚这支孤悬海外的小部队，不少士兵甚至军官都成了新道教的信徒——海军高层目前对这事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以上这些事——除了部分士兵和军官皈依新道教的事以外——是上了周报的，崔汉唐都知道，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传道的居然是青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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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展

“不过，危险的地方也在这了：按照法律规定，澳宋境内的宗教团体和组织是不允许接受信众的布施的——可是在巴达维亚……”姜醉眯着眼睛对崔汉唐说，“恐怕几年以后，这青峰子在当地那可就是有钱有势有人望，天高皇帝远再跟驻军勾搭到一起，怕是尾大不掉啊……你要是真的关心这个什么青峰子，咱们新道教最好是提前能有个安排。”

“多谢提醒了。”崔汉唐郑重的点点头——他知道姜醉大可以把这事直接捅到bbs上，到时候少不得一番对新道教和宗教口的口诛笔伐。

“崔道长，你还好奇为啥妇联和其他人会放过我么？”

尽管崔汉唐不太喜欢姜醉这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好像打机锋似的说话方式，但是好在通过刚才的谈话，他大概知道这家伙又要说些什么跟新道教有关的事了。

“愿闻其详。”

“我可是非常怜香惜玉的人，从我给姑娘们的薪酬和福利就看得出来：自杀那些个，基本上都是因为她们内部的霸凌——这种不讨巧的事，你觉得妇联好意思出面么？”姜醉做了鬼脸，模仿起杜雯说话时的标志性动作来，逗得崔汉唐也笑出了声。

“再说了，我这一年不过是死一两号人而已，你去看看公墓里满坑满谷的工人墓碑和病房里乌央乌央的伤号——真掰扯起来，从展无涯算起，工业口够不上旧时空枪毙标准的元老可不剩几个了。”

“另外，这些个女孩除了那些被元老包养的，大部分可不止一个恩客：怀孕了以后她们自己也吃不准这到底是哪个俊哥儿的还是哪位元老的龙种。为了不给办公厅找麻烦，我给每个去做人工流产的女孩发五十两营养费——今年还给她们上了节育环，那可是一大笔钱。”姜醉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看来，当初还是太草率了：节育环还好一些，可就算在旧时空，人工流产手术也会影响生育能力，更别说咱们现在的条件了——尤其是很多女孩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最近她们的情绪都不太稳定……好几个可还是咱们这的头牌。”

“罪孽深重啊！你这可是断了人家的后路了！”崔汉唐端起杏仁露来喝了一口，又轻轻的把杯子放下了。

“可不是么……所以，你看，能不能请咱们新道教给这些未降生的胎儿做场法事？我觉得这场法事，对这些女孩的心理健康很有好处。”

“啧……”崔汉唐有些为难，“这个……我做不了主。”

“那就麻烦您帮我传话了，”姜醉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厚信封，“这里面是我的一份计划书，您可以先看看。”

崔汉唐接过信封，看了里面的内容：果然事情不是姜醉说的那么简单——姜醉其实是打算搞一个“为天下儿童祈福”的所谓“慈善活动”，计划中是要请新道教、临高教会、海南当地佛教参与的——当然，既然是请，那么就是要付钱的。同时姜醉计划通过在现场卖一些宗教读物、开过光的小玩意实现收支平衡——总的来说，这个所谓的慈善活动，处处都显得不那么严肃：与其说这是次宗教活动，不如说这就是一场披着宗教外衣的……对，让和尚道士cos和尚道士的漫展——崔汉唐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词。

“你这给我们开的价钱太高了，”崔汉唐摇了摇头，“我们确实缺钱，可是这么一大笔钱，也太过于烫手了。”

姜醉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法律确实禁止宗教团体接受信众布施，但是没哪条法律禁止元老和宗教团体发生经济往来——要绕过相关规定，办法太多了。”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你们越是坚持什么严肃性、神圣性、纯洁性，不喜欢你们的那些人就有越多攻击你们的弹药——要想走的长远，宗教也是要多考虑考虑世俗化的问题的。”

最后，姜醉伸出第三根手指：“再说了，这件事不管你们参与与否，都不影响反对你们的人继续反对你们。再说如果你们不参与，临高教会参与了，这岂不是帮助他们扩大影响力了？与其这样，这件事我还不如不做。可是如果咱们新道教参与了，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是么？”

“之所以找您，是因为我觉得您是一个视野非常开阔的聪明人。”姜醉将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不动声色的拍起了崔汉唐的马屁，“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咱们新道教的张道长、戴道长以及宗教口的各位领导同志们坐一坐——以后还要麻烦您代为引荐那！”

崔汉唐还在看那份计划书，突然眼角余光看到姜醉向自己伸出了手，他不由自主的握了上去：“这是自然……这怎么还会有女元老来？”

“看来您应该常来我这转转，您居然都不知道我这还做牛郎生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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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经商

差不多每半年就会有一次针对新道教的动议——姜醉完全可以理解崔汉唐的谨慎。不过比起新道教，姜醉要面对的麻烦可就要多多了：差不多每个月都有找他麻烦的动议。从天水文化广场到铜雀台，再到贸易远征，总有那么一批人好像跗骨之蛆一般咬着他不放。这些人关心的不是姜醉做了什么买卖、不是姜醉赚了多少钱、更不是姜醉纳了多少税——他们只关心一点：那就是所谓的元老不得经商。

但可笑的是：哪怕翻遍了澳宋的所有成文的法律或是规定，最多只能找到“干部、子女及其配偶不得从事经营性活动”的说法——姜醉现在严格来说连大图书馆的职员都不算，最多算“战斗中伤残”的“受赡养元老”：这些规定是管不到他的——不客气的说，就算要查姜醉的账，那也是税务局来人，都轮不到契卡。这些人不是没试过去荣誉法庭起诉姜醉——但是好在法学会的几位还没老糊涂，他们的企图都被荣誉法庭驳回了：这其实不奇怪，毕竟如今请这些位做辩护律师那可是要花很多钱的，他们的立场自然不问可知。

所谓元老不得经商，执行的其实并不严格：比如吴南海的咖啡馆和钱家兄弟的兄弟枪械公司到底算“国营”还算“私营”就很模糊。姜醉觉得：也许是他们每年要向国库上缴7成的利润，也许是钱水廷和吴南海树大根深，再加上他们做的好歹算是“正当”生意，所以那些人不敢直接找他们的麻烦？

天可怜见！除了天水广场的租金，铜雀台那让人眼红的皮肉生意课税可是非常重的。确实：那些得宠的姑娘们可以从金主那获得数目巨大的赏赐，但是这些钱按照澳宋法律，只能落到她们自己的腰包里——他倒是想像一般的妓院那样侵占这些姑娘们的财物：可要是那样，那就真的要上荣誉法庭了——还好有餐饮、娱乐生意撑着，不然铜雀台的账会非常难看。

姜醉依然是铜雀台的大老板和大股东，但实际上由于数次扩建，缺钱的姜醉已经通过自己的“员工”融了好几轮资了——毕竟铜雀台的利润率实在是太低了，不管是海南或者广东的富商，还是有心搞点外快的元老都看不上。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融资，姜醉持有的铜雀台股份已经越来越少了：放在旧时空，姜醉目前更像是铜雀台董事会雇佣的职业经理人和首席销售经理——他的工资虽然是头牌们的两倍，但论起实际收入来则远远不如。

“也不知道未来的历史书上会不会这样记载：出资赞助澳宋历史上第一次贸易远征的，主要是一帮妓女。”姜醉不由得苦笑，“啊……将来如果混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如果把这个内幕告诉哪个记者或者传记作家的话，得给我多少好处呢？”

姜醉原本打算直接出清自己持有的铜雀台股份，把这个生意交给那些姑娘们自己去打理，以后就只收点那块地皮的地租好了：一来，姜醉最近一直在考虑做点别的真正赚钱的生意，铜雀台这个“操卖白粉的心”的买卖他打算放手了；二来，最近铜雀台出现的一些情况，让他总觉得风俗业和娱乐业也差不多该吃铁拳了。

早些年铜雀台刚开张那会儿，在这营生的女孩都是外来户，可如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归化民：这些年铜雀台捧红了不少男女头牌和艺人，和旧时空追星一样，新时空的追星族们，照样舍得为爱豆一掷千金。如果说男主顾一掷千金说的是他们有钱有势，一次性拿出来的票子多，那么女主顾一掷千金，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们敢借钱捧自己的所谓“心上人”——至于借的钱自己到底能不能还的上，她们似乎并不关心。

还不上又如何呢？来铜雀台“打工”就是，毕竟这边收入可不低，来来往往的又都是各路显贵，就算出卖皮相也不算失了体面：万一还能得到哪位富商甚至元老的垂青，那可就是野鸡变凤凰——一飞冲天了。

往好的方面讲：这确实提供了一大堆娇嫩欲滴的芳草地女学生和OL气质满满的小公务员，让诸位来后院消遣的贵客大呼过瘾。但是姜醉毕竟来自旧时空，潜意识告诉他照这么下去，风俗业和娱乐业迟早迎来大地震：如果这种事都不能招来铁拳，那么澳宋或者说元老院真是彻底、完全的堕落了。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好处：从铜雀台抽身，还能让那些咬住自己不放，拿不成文的“元老不得经商”找自己麻烦的人消停一阵子。姜醉最近请人画了一副水墨《插秧图》，托人请刘大霖在上面题了一首布袋和尚的《插秧诗》：这幅画如今就挂在他的书房——姜醉非常喜欢。

李文从广州出发的时候，准了马芸的假，让她留在岸上好去给儿子置办药材。一来二去，她晚回来了足足一个周。按照惯例，她去医院看了看儿子，就来面见姜醉汇报这一趟的见闻了。

“你在电报上说，你们这一趟赶上了情报局的打击行动，所以事情才这么顺利。”姜醉背对马芸，一边欣赏墙上的画，一边问道，“带队的是哪位元老啊？”

斯特莱特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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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

“带队的不是首长，是情报局对明处行动科一位姓黄的上尉。”

“哦？”姜醉转过身来盯着马芸，“你确定么？不是哪位首长化名的么？”

“确定，首长们的举止仪态与众不同，那个上尉肯定不是首长。”

“我知道了，”姜醉低头想了一会儿，“放你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去吧！”

“喏！”马芸插手回礼，退了出去。

马芸离开之后，姜醉拨通了李炎的电话，他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处长，跟您扫听个事：最近咱们情报局在广州有打击行动么？”

“没有，上一次还是雷州那次。”

“好吧，你们做事总是要保密的，那我换个问法：咱们情报局什么时候有自己的准军事力量了？”

“老姜你什么意思？咱们情报局主要负责提供情报，具体的行动从来都是特侦队或者伏波军负责的。”

“我不是要针对你们：前些日子我家属去广州办事，遇到了一队自称你们处行动科的人，带队的自称姓黄，是个归化民上尉。听说听说农历七月十四晚上广州城外那起灭门案是他们做的？”

“这件事绝对与我们情报局无关，你说的那个灭门事件，我也是看了广州站发来的社情通报才知道的——那个粮食商人是不是跟敌对势力有勾结我们不清楚，但绝对不是我们动的手……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假扮成咱们的人，在广州做了这么大个案子？啧……”

“李处长你别紧张，应该不是假扮的。哎呀，他们那队人帮了我家属点忙，我以为是情报局的人，本来想攒个局好好感谢一下咱们情报局呢！”

“无功不受禄！下次吧！”电话那头李炎听起来气鼓鼓的挂了电话——他对有人背着情报局在广州站地盘上搞事很恼火。

姜醉放下小灵通，拽了一下铃铛，喊来了值班的保镖，让他通知马芸立刻回来见自己：他要好好问问马芸她见到的那队自称情报局行动队的人的情况。

“也就是说，那队人足足有三五十人，行动当晚每人身上都有火器，现场还有十几只霰弹枪？”姜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马芸，“你还发现其他的没有，比如他们有没有元老才有的连发快枪？”

“没有，”马芸想了想，很确定的答复道，“另外可能是我多心了，夫人上岸那会儿，去起威入住的路上，被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跟踪了。我晚上按照夫人的吩咐，带着您的手杖去取人头的时候，发现那队人里有几个人格外眼熟。”

“你是说他们还跟踪夫人了？”姜醉眉毛一挑，“还有别的么？”

“有，还有一件非常可疑的事。那个带队的上尉知道夫人是要找那家报仇的时候，非常热络的邀请夫人亲自去砍了仇家。”

“那你怎么答复的？”

“我当时随口答应了那个上尉，但是没在夫人面前提这事：我总觉得这些人来路不明，似乎还对夫人一行不怀好意。所以我回去以后，劝夫人回到渡鸦号上，还命令船上的人加强了戒备，事后看来是我反应过度了。”

不得不说这是个明智的决定：虽然渡鸦号上连水手、厨子、保镖和李文姐弟，加在一起也没三十号人。但船上有四挺打字机——不管是谁要打渡鸦号的主意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这不是什么反应过度：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姜醉起身走到马芸面前，神情轻佻的捏起了她的下巴，“这次我应该奖励你点什么呢？”

姜醉非常满意的看着马芸的眼神从开始的慌乱变得逐渐迷离了起来——姜醉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多少怀着些对自己的崇拜和憧憬：然而遗憾的是，崇拜和憧憬到真正的理解还有很远的距离——目前姜醉身边的女人只有李文勉强能做到理解自己。可惜，姜醉如今没有当初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或者说，兴趣——教一个女人理解自己了。

在姜醉看来，马芸体态匀称、身形矫健浑身上下散发着磅礴的生命力——模样嘛，也很说得过去。姜醉尤其喜欢她平时那个事事游刃有余的派头，这在归化民女子甚至女元老当中也是很少见的：这一切都让马芸看起来就像是临高马场山谷里那几匹刚成年的漂亮小母马。

姜醉知道：如果自己想，随时可以跟这个女人做点什么——可既然马芸的忠诚来自于对自己的崇拜和憧憬，那么为了让她继续保持忠诚，最好还是这么若即若离，让她继续崇拜和憧憬下去的好。

“不过，遇到异常情况，你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这可是严重的错误！”姜醉注意到马芸咬住了她的下嘴唇，“这次……就功过相抵，不罚你了。”

姜醉放开了马芸，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你去通知王嫂，带着其华、其英、其实，去我在百仞新城的那套房子住一段时间——再给夫人带个口信，让她下班以后也住那边。你的假期取消，从今天起，你负责贴身保护夫人——她去哪你去哪，就算她要上台做手术，你也得在旁边盯着——只要出了绿区，遇到可疑人员接近，我授权你直接开枪：发现其他异常立刻派人向我报告——明白了？”

林夕月

我来插个眼，赞美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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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名单

“到底会是谁呢？”

尽管澳宋会对外出口武器，高端一点的甚至有没有膛线的所谓南洋式步枪和1630式手枪，但霰弹枪很特别：不仅不对外出口，大批量装备这种武器的只有山地步兵、工兵和内卫部队——各个县城的县公安局倒是也有装备，但是数量不多。

前阵子闹临高事件中，霰弹枪在交火中表现很好，证明了自己在近距离作战中的可靠性和有效性——钱家兄弟为此还计划推出一种结构参考警用型雷明顿M870的泵动霰弹枪。该枪使用手枪式握把和折叠枪托设计，有发射12号和20号弹的两个版本和各自的长短枪管款：兄弟公司认为这种枪除了可以获得包括特侦队在内的军方订单，对疏于射击训练但有防身需求的元老们也会有很大的吸引力。

兄弟公司甚至参考二战后美国军方的齐射计划，研发了专门的发射箭形霰弹的12号和20号弹药——尽管齐射计划最终搞成了一地鸡毛，但是作为成果之一的箭形霰弹却是一种非常棒的弹药：这种子弹发射的不再是铅弹，而是16枚或12枚直径2.5mm重量1g的淬火钢制小箭，使用标准长度枪管发射时，可以在50米距离上射穿150mm的松木板、缴获的双层明军高级军官扎甲或是江湖人士违禁私藏的皮甲及锁子甲——当然前提是使用高燃速的无烟火药。

射击肥皂标靶的创伤弹道测试则显示：这种霰弹的杀伤效果与传统霰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效射程内一枪放倒身披重甲、公牛体格的敌人也不在话下——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昂贵了：兄弟公司索性计划给这种子弹使用金属弹壳而不是常见的纸质弹壳，让它更有辨识度并看起来更对得起它的价格。

这种新枪和子弹的市场前景显而易见：经历过闹临高事件之后，元老们都非常乐于在个人防卫方面投资。买一些这种子弹，就算永远都用不上，但是起码能在心理上提供很大的安全感——但是这款枪和子弹还处于实验阶段，马芸肯定是没见过的：所以那队人手里的，不问可知是老款的霰弹枪。

首先可以排除这些人是军方派去的：自从女仆革命以来，私自调动军队就是很严重的事——何况这次据马芸说足有三五十人，那可是一个加强排：眼下所有人都在盯着军队，他们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私底下搞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小部队，渗透到广州站的地盘上背着情报局搞打击行动：没哪个军方高层敢这么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至于情报局，如果他们说不是自己的人，那就一定不是：情报局和政保局这对难兄难弟，可是被契卡盯得死死的，他们想搞点表外预算弄这么一支打击力量势比登天还难。

警察部队么——他们自从女仆革命之后枪支管理就极为严格：日常巡逻时甚至不配发枪支，警察们往往使用一种类似旧时空防爆叉的轻便长杆武器——只不过那上面带一个刺刀座：在安装好刺刀以后，很像是猎户手里的猎虎叉或者明军使用的镗耙。使用它的人，即使没有经过系统的冷兵器训练也可以从容的制服撒酒疯的醉汉，杀死发疯的牲口、闯入居民区的野兽和手持刀枪棍棒这类冷兵器的暴徒。

闹临高事件中，这玩意的表现甚至比1630式糖豆发射器还要好：使用防爆叉的民兵治安队，制服和杀死了数名暴徒，自身无一伤亡。而使用1630式糖豆发射器的警察部队则栽了个大跟头，直到他们打开枪柜的锁，拿出几支霰弹枪和米尼步枪来才算是保住了面子。

再说了，军警宪特作为元老院的所谓右派势力大本营，姜醉跟管着这几摊的元老们，一来无利益或理念方面的冲突，二来私交甚好，三来姜醉作为元老中少数可以随时掏出几千两银子不为难的主，强力部门就算真要搞点什么秘密项目，大体上还是会找姜醉或姜醉入股的兄弟公司多少拉一下赞助的——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几十号疑似打李文姐弟主意的家伙，不是强力部门的人。

那不用问了：如果那批人打算对李文他们不利，他们背后只能是那伙因为经商问题咬着自己不放的元老。姜醉在小本本上记着这些人的名字，大概有那么十几号人：无一例外都是D日那会只有十几岁、二十出头大学没毕业或刚毕业的愣头青，无一例外都是文马等人的脑残粉，又无一例外被当枪使跳出来发起针对姜醉的动议——不少元老家里都有那么几只新时空产的霰弹枪，用来在靶场戳靶子或者跑到文澜江边吓吓野鸭子之类的。这十几号跟自己不对付的元老，凑几支霰弹枪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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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定

“这可真是让人感动，他们明明可以找个神经病枪手用米尼步枪在远处直接干掉我的。”姜醉在椅子里伸了懒腰，“这件事不用问是文或者马当中至少一人指使的——就算不是他们指使的，他们也应当知情，不然那帮愣头青早就天诛我了：这倒是很符合他们一贯色厉胆薄的政客形象——可是，你们就不怕我报复么？”

姜醉思来想去，觉得对方还是怕的：毕竟真要搞神经病枪手，自己这边似乎更方便一些。也幸亏如此，不然这些人就不至于等到李文去广州的时候才暗戳戳的采取行动——姜醉猜这些人八成有绑架、杀害李文姐弟的企图：这事要是出在海南，公安和政保部门得把海南岛翻过来查这案子——但是出在广州就不一样了，姜醉甚至怀疑对方一开始是不是以为去广州的是自己。

“文马文马”姜醉给自己点了支烟，“文？还是马？”

大部分人眼中文马似乎是一派，但是在姜醉看来，文是文、马是马，这两位还没好到穿一条裤子：女仆革命之后，马虽然当上了国务卿，但实际上是明升暗降，手中的权力完全无法与他任执委那会儿相比。他现在完全没有了节制各省的权力，更多起的是在各省各部发生利益冲突时，居中协调的作用。可悲的是，马千嘱本身是个属墙头草的政客，哪边风大往哪边倒：结果几年下来，不管左派还是右派，激进派还是保守派，南下派还是北上派——大家全都不喜欢他。道理上讲，像是马千嘱这么珍惜自己手中权力的家伙，这会理应忙着给自己连任拉票，恐怕没精力搞这么一出。

“文德嗣？”姜醉努力回忆了一下文德嗣的模样，“有日子不见了，会是你么？”

在姜醉看来：元老院主席这个位置如今变得相当鸡肋，尽管级别是最高的，但从一言九鼎的领导人，变成了类似外交部副部长兼政协副主席这一类尴尬的非实权岗位——鉴于澳宋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外交，只有一个对元老院影响力有限的政协，因此元老院主席手中的权力甚至远不如某个实权部门的首长：其权柄的很大一部分被新设的议长分走了。

所以，与其说文德嗣放弃唾手可得的元老院主席职位，是高风亮节，不如说他根本瞧不上这个位置：目前他基本上属于赋闲在家的状态。既然他现在无官一身轻，为什么不像姜醉这样也搞点生发的项目呢？如今这个世道，就算不利用职位和元老身份带来的特权，只依靠见识，做点买卖赚点钱还有什么难的么？

看来只有两个原因了：一个原因自然就是“干部不得经商”，可是他提出来的——要是他也开始做买卖的话，自己苦心经营的人设就崩了；还有一个原因么……听燕子们说，这个文主席，似乎有去两广做一任总督的打算。

“好吧，不管是不是你文德嗣，先把你打疼了再说。”姜醉掐灭了手里的烟，“如果是你，那就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不是你，那就麻烦你去好好管教一下那些愣头青，让他们别再给你找麻烦了。”

如今姜醉这处离百仞城不远的住宅也通了电，因此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通上电，连上无线网络登陆内部BBS，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题发挥的素材。

由于最近没有什么大事，BBS上显得颇为冷清，除了在办公厅上班的狄思理元老一如既往的在BBS上发水贴以外，已经很久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新话题了——如今大家平时事情都很忙，除非真的发生比如闹临高和贸易远征那样热闹的事情，包括姜醉在内的元老很少没事登陆BBS。前段时间几乎打破头的南北之争，也更多是元老们私下搞串联，很少有人冒着公开倾向——那就基本确定要得罪人——的风险通过BBS讨论相关话题。

通常来说，姜醉是懒得点开他的帖子的：毕竟他在帖子里问的那点事，要么过于鸡毛蒜皮要么过于集中于大家的隐私了——姜醉心想，下三路那点破事你想知道还用在BBS上发帖？你要是愿意来问我，我回去问问燕子们，第二天你就能知道大部分元老的尺寸、时长和偏好的姿势在内的所有跟房事有关的信息——作为铜雀台事实上的总教习，姜醉是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最信任的人，总是能根据他们提出的问题，帮助其最大程度上满足首长们的各种要求：作为交换，他们也会跟姜醉说一些床上听来的消息——因此，在姜醉看来，这些姑娘和小伙子事实上就是自己养的燕子和乌鸦，他们现在甚至都知道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主动打听姜醉感兴趣的消息了。

姜醉在论坛上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最近半个月除了狄思理发的那几个意义不明的颜值投票贴还算有些回复，就没啥新的内容。

“这水王可是公开声称自己崇拜文德嗣的，所以他不可能跑来问我”姜醉耸耸肩，“好吧，让我看看他又整了什么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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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慑

打开那个贴子以后，里面是包括旧时空明星、不知名的新时空土著和铜雀台那些头牌的照片在内的一个颜值投票帖：这个叫狄思理的元老虽然年轻，但是还算是有点政治敏感性，没有把几位堪称美人的女性元老的照片贴上去——不然妥妥的要被她们锤。

姜醉看了这个帖子和里面寥寥的回复和投票，突然觉得这个帖子就是自己想要的借题发挥的机会：跟文德嗣斗法没必要搞得头破血流，那样的成本太高了——如果能靠威慑达成目的那就没必要打一场战争不是么？

而有效的威慑需要两个部分：首先要展示自己的力量，其次要展示自己使用力量的决心。姜醉往常很忌惮通过铜雀台展示自己的影响力，这毕竟对自己的生意不利，会招来更多反对的声音：但是自己长期就这么放纵那些反对者，似乎正在把自己变成政治霸凌的目标——长此以往，岂不是谁都可以过来踩自己一脚了？

“鄙人可不是什么随便你们拿捏的老鸨子！”

姜醉回到铜雀台以后，添油加醋的跟自己手下的姑娘们描述了元老院内部的颜值评选活动，并许诺他会给夺得魁首的姑娘颁发奖杯和奖牌——姜醉在言语中暗示她们：这个评选大概还会持续几天，她们最好能够让喜欢自己的首长们投自己一票。

文德嗣一派的人，反对元老经商的很重要理论依据之一，就是担心部分元老甚至土著利用金元攻势干预元老院的决策——这似乎是个非常伟光正的说法，可以姜醉对文德嗣的了解：他这种醉心于权力的人，怎么会愿意与别人分享权力呢？他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无非还是在做他集权的大梦罢了。

姜醉已经想通了：既然无论如何对方都要找自己的麻烦，部分激进派甚至动了物理消灭自己和自己身边人的念头——正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有必要立刻确实的展示一下自己能力：这一次是影响一个无关紧要的颜值投票，下一次也许就会影响两广地区领导人的人选。

姜醉为了方便姑娘们争取投票，雇人到处散发广告：广告上称铜雀台即日起一周非会员区包括菜品、酒水、洗浴和特殊服务等在内的一应价格打八折，会员区更是打了个离谱的五折优惠——要知道以会员区的消费标准，就是元老们也会觉得肉疼。广告一散发出去，非会员区的反应倒还好，毕竟经常有这种折扣——但是会员区停车场上的马车，竟罕见的停得满满当当。

这段日子铜雀台的头牌们也个个显得极为卖力，把趁着打折跑来消遣的首长们伺候的十分妥帖——显然，她们还是很在意那个排名的：有几位明显是被人钓了凯子的元老，终于跟心仪的姑娘的关系更进一步，得以一览芳泽乃至春风一度——毕竟有姜醉这么个不吃亏的滚刀肉镇场子，姑娘们一个个也称得上见多识广、胃口极高，元老们在外面那些软的硬的泡妞手段到了铜雀台统统不好使。

水王发的那个帖子突然就火了：尽管回复数量没怎么增加，但是几天之内却新增了成百上千个投票——很多人为了捧自己喜欢的姑娘，甚至不惜用上了自己的马甲：得票最高的十八号离谱的获得了800多票，其他几个头牌也分别获得了700多票——要不是BBS早就关闭了注册，不然鬼知道最终这些姑娘的得票数会多么的离谱：要知道元老一共只有500多位而已。

最近在铜雀台的会员区和非会员区，正在上演一台最新的话剧《王子复仇记》：讲述一个王子如何被人陷害失去王位继承权，在流放的途中又如何被一个女海盗俘虏，他又怎么从海盗窝中被仍忠于自己的将军设法营救了出来。后来王子又怎么剿灭了海盗，女海盗头子又是怎么爱上了王子，和那个忠于他的将军一道帮助王子重夺王位，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扮演剧中主要人物的，都是目前铜雀台旗下最红的艺人：这就足够让这部戏火的了——更何况姜醉还从欧洲的戏剧大师的剧本里抄了很多桥段和台词，故事本身虽然是老套的落魄的王子、忠实的老奴、危险的爱人和愚蠢的敌手，但是还是受到了包括元老在内的观众们的欢迎。

剧中的王子被设计成了一个暗戳戳的影射文德嗣的形象：总得来说还是很正面的。但真正致命的是这一条：里面那个女海盗头子，分明就是给元老院带来无数麻烦，曾经绑架文德嗣的李思雅。大多数元老都十分热切的期望能够抓住这个女人并且直接吊死她，但通过燕子吹给他的风，姜醉隐约知道——不，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个女人目前正被文德嗣藏在他家里——真是好一个金屋藏娇。

姜醉为了避免深居简出的文德嗣错过自己排的这场戏，派人送去了这剧的广告和剧本——这可比送子弹好用多了：你既然敢于打李文的主意，那么我就可以送你心爱的女人上绞架。

此时台上正好演到了王子被海盗绑架这一折，众海盗看出王子是个大人物，索要5万两银子的赎金。王子则认为5万两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要求海盗们把赎金提高到10万两——情节参考了凯撒当年的故事，至于台词则剽窃了《四郎探母》。台上扮演李思雅的角儿此时正好说出来那段逼问王子身份的念白：“你今儿个说了真情实话便罢！如若不然，哈哈，俊哥哥儿哎！我要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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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节要写主角和文德嗣一起喝茶的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写。

ywt_1983

新茶到货，欢迎来品~

齐琪齐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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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琪齐 发表于 2023-8-2 20:12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

最近没管住手，新开了一局钢4，明儿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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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跳闸了，快10点了才来电，今儿先贴1500字。

磨推鬼

所谓政治，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与文德嗣比起来，姜醉不像是他那么地位超然、名声极好，但是姜醉有一个文德嗣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姿态更低更方便交朋友。姜醉很清楚：来铜雀台消遣的元老们大多不是什么手握重权的大人物，要收买和说服他们确实并不难——但相应的，这些元老的立场也说不上多么坚定，关键时刻是指望不上的。

好的一面是：所谓“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元老们的恩怨，大多集中在对所在部门获得的预算和资源的不满上——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至于如何搞钱，金融口一直对发行澳宋国债的事蠢蠢欲动，姜醉也深度的参与了此事：这件事比几年前针对商户开放小额贷款那个提案的命运要好的多，不过也好的有限：尽管没有胎死腹中，但是还是卡在了投票表决阶段。

财务省对这件事非常看重，并且期待这件事起码可以获得陆军和海军的支持。但不幸的是，包括军方在内的大多数元老认为：既然截至1634年澳宋国库有多达一千多万两的结余，何必发行债券让元老院背上一笔看起来没什么必要的债务呢？

“我们的这些将军们，对经济学简直是一无所知！”程栋在一次五道口聚会上愤愤不平的对姜醉抱怨道。

姜醉已经靠不断的刷脸，以掮客的身份慢慢混进了五道口的小圈子，程栋能当着自己部下的面在这么私人的场合对姜醉说这种话，这让姜醉非常受用：起码看起来，程栋很大程度上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了。

“说实话，我也不懂经济学，”姜醉耸耸肩，“我只不过是做了个小买卖，比一般人更清楚钱的重要性。顺便，我好歹是大图书馆的档案管理员——我确实不懂经济学，但是我擅长搜集和整理资料。”

姜醉递给程栋一大包A4纸：“这是一本叫做《缔造战略：统治者、国家与战争》的书，翻译这本书的可是旧时空相关领域的大佬——这是经过真理办公室处理的扫描件，对一些时间和年份进行了涂黑处理——这本书的第四和第六章，对14到18世纪中国和英国的相关战略决策有着很详细的记述。”

姜醉又拿出一份只有几页纸的材料：“当然，我猜您对地缘政治可能不感兴趣，所以我还整理了相关章节中跟钱有关的部分——为了阅读方便起见，我是根据咱们计划中新发行的银元来统计相关的数据的：也就是1700年前后的一英镑相当于新币15元——当然，如果要考虑到购买力的因素，一英镑大约只相当于新币5元，但这样就太复杂了。”

程栋点了点头，拿起那几页纸，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姜醉的记忆力很好，趁程栋阅读的当口，对统计得出的数据娓娓道来：“很明显我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什么叫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我只举一个例子：1701年-1714年的十四年间，卷入西班牙继承战争的英国，以500-600万人口，获得了接近10亿元的财政收入——这其中的60%是来自通过债券募集的资金。之所以要募集如此之多的资金，那是因为这十四年间，英国仅军费一项就高达7亿元，平均每年5000万元。”

“当然，英国人当时的海军规模比我们现在大得多，不过，英国人的陆军规模大致与我们相当，并且不管是他们的陆军还是海军，技术水平或者说对后勤的依赖也比我们低得多。所以我们如果对大明用兵，那么每年的军费开支应该不会跟英国人有数量级的差距。”

“你是说，我们准备的400万两广攻略特别预算也许只能支撑几个月？”程栋咽了口吐沫，面色凝重的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自己身边的另一位财务省元老。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姜醉耸了耸肩，“目前我们的陆军包括伏波军和国民军已经扩编到了3万人，这些人每年的军饷就要72万元，如果再考虑到战时补贴、伤残和阵亡补贴，以及作战消耗的粮秣弹药等各种物资和沿途的损耗——您知道我不是个乐观的人——届时相应的开支会十分巨大。另外，明代广东和广西全境一共有300多个州城府县，3万人的陆军到了两广也不过是撒芝麻而已，恐怕到时候陆军还是要扩编的。”

“这么说，你对两广攻略的前景不乐观？或者说，你反对两广攻略咯？”程栋投石问路。

“目前我们治下只有200万人口，”姜醉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现在的产业链复杂程度，已经接近人口能承载的极限了——看看海南这离谱的劳动力价格就知道了。所以我们必须攻略两广，获得工业必须的原料、劳动力和市场——尤其是劳动力——这件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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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推磨

各个口子的私下聚会用来招待元老们的吃食各不相同：比如工业口的聚会永远是各种咸的要死的馅饼并搞成啤酒博览会，军事口则永远是大块的肉和烈酒，贸易口则永远会给客人端上来很多刚刚到货看起来很可疑的食材。姜醉最喜欢的还是参加财经口的聚会：这帮满脑子账本的家伙喜欢各种高碳水的点心和坚果，且由于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们基本上不喝酒——当然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缺点，比如五道口特供的点心甜到对牙齿的健康很不利，咖啡则浓到一茶匙就可以毒死猫狗。

姜醉是个很懂空气的人，他知道接下来五道口的诸位要进行一些闭门讨论。因此他很识趣的离开人群，去端了一例冰淇淋蛋糕：这种蛋糕入口即化，奶香浓郁还添加了南海农场试种的可可——铜雀台也可以向客人们提供类似的甜点，但在姜醉看来味道远不如五道口这里：与糕点师傅的手艺无关，单纯是食材上的差距。在铜雀台，这样的一例甜点要作价三钱银子，够很多归化民一个周的薪水了——而五道口聚会现场的银质餐具里摆着的类似糕点，足足顶得上铜雀台一个月的销量。

当然，财经口这帮算盘手不像姜醉：姜醉是从小用盆吃饭的山东人，在他看来，大部分元老的饭量与猫无异。所以这些点心最终只有极少部分被参与聚会的人们吃掉了——当然，不必担心浪费的问题：吃剩下的糕点除了一小部分进了餐馆招待的胃袋，大部分会被送到食品厂。在那里，它们会作为重要原料，用来加工一种高级草地口粮：这种口粮热量高的可怕，小小一块足够提供士兵高强度作战条件下整整一天所需的能量——当然，为了避免士兵们吃的太多造成浪费，后勤部门的天才们极富创意的把这种口粮的味道和口感弄得极为糟糕。

这种口粮很受士兵的欢迎，倒不是他们的味觉与众不同，而是这种高能量的食物对新时空居民来说堪称灵丹妙药，一块下肚就能对本质上是由营养不良引起的各种疾病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再加上里面还有用来提神的咖啡和可可提取物，很多有钱人也发现这东西似乎有催情的奇效——所以这玩意在黑市上的行情向来就很好。发现了商机的后勤部门，在改良了口味和口感之后也推出了面向平民的类似产品——俨然是新时空的钙奶饼干、虫草和阿胶：而核心原料依然是元老们日常吃剩下的各种新奇和昂贵的点心。

除了点心之外，姜醉还用玻璃盏混着盛了一些花生、松子仁、腰果和葵花籽仁。腰果、葵花籽和花生目前海南就有出产，但这些都是珍贵的油脂来源，除腰果以外这些东西即使对海南当地的有钱人来说也是相当稀罕的食材。尤其难得的是，花生是山东站特供临高的一种极为香甜的小粒花生，每颗入口都让姜醉有种回到了旧时空的感觉——所谓家乡的味道。至于松子在海南就更加稀罕了，一种小粒的是山东站通过对后金贸易获得的，而另外那种薄皮大粒的则是通过与卧莫尔帝国贸易获得的所谓巴西松子——总之，按照姜醉的估计：以他们的聚会频率，五道口一年的茶水钱买下渡鸦号绰绰有余。

程栋找到了正在阳台上独自一人品尝干果和果汁的姜醉，自顾自的搬开他对面的藤椅坐下：“姜醉元老，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私下谈谈。”

“财相大人，”姜醉非常做作的点头致敬，“这是我的荣幸。”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闹这套洋相了。”程栋苦笑道，“你之前提供的那份材料，我和几位财务省的同僚讨论过了——我们认为未来几年的军费开支不会像你提到的那么夸张，毕竟根据之前反围剿和剿匪作战的经验……”

姜醉不耐烦的打断了程栋：“将军们不懂经济，但是直言不讳的说：财相，您和您的手下明显不懂军事。”

“哦？”程栋翘起了二郎腿，双手交叉掌心向下放在腿上，“那我倒要听听您的高论。”

“海南是一个地理上极为封闭、面积又不大的孤岛，这对作战本身就极为有利，这是其一。”姜醉往嘴里丢了几粒松子，“其二，我们在海南进行了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公路、码头甚至还有一小段铁路和遍布全岛的有线电话、电报——这对剿匪作战的最终获胜起到的作用有目共睹。某种程度上讲，这部分钱也应当算在军费里。两广的面积是海南的十倍，您不难得出哪怕只是为了便于作战，我们需要在两广进行多大的投资——更何况还有后续的治理问题：根据剿匪作战的经验，公路修到哪里，我们的统治才能在哪里真正站稳脚跟。”

程栋沉默了大概几分钟，伸手去姜醉的玻璃盏里拿了几粒干果：“那看来发行债券的事情必须抓紧了——可是……该死！我们的提案总是无法获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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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尾

“看起来，您作为财相不光不懂军事，恐怕也不懂政治。”姜醉戏谑的笑了笑，“财相，您这个位置可不是一个椅子大一点的出纳员而已。”

“难道不是么？”程栋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姜醉，“财务省是要讲原则和纪律的。”

“放心，我可没说要您打破原则、违反纪律。”姜醉神神秘秘的掏出来一份清单，“我最近正忙着帮助一些经费不足的部门拉民间投资，到时候相关项目的死活自然是财务省一句话的事。如果您可以亲自过问甚至指导某些项目，让它们能够顺利落地——那么争取这些项目相关口子赞成票的事就可以包在我身上：我大概有八成把握在全体大会之前就让发行国债的提案获得通过，说不定还可以在全体大会上把相关的决策写进下个五年计划。”

程栋接过那份清单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把它对折了几次装进了上衣口袋，摆了个放松的姿势，理了理自己头顶稀疏的毛发，打了个哈哈道：“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咱们财务省分内的工作，我作为财相自然义不容辞。”

“与财相您打交道，真是如饮醇醪，不觉自醉啊！”

当天的聚会宾主尽欢而散，临别时程栋非常郑重的跟姜醉握了手：“为了共同的事业！”

回去的路上，姜醉坐在马车上不禁心中暗骂：“真是个老狐狸！”

元老院花的每一个铜子都要过程栋的手，几乎每一件事都要程栋过目，这家伙作为内阁的实权大佬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得——可他偏偏非要装成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哼哼！不懂军事也就罢了，不懂政治？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姜醉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样也好，就是有些这样那样的事大佬们不方便亲自下场，才有我这种掮客长袖善舞的空间不是么？”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煤渣路上，姜醉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这么说起来，过段日子就有电动轿车可以坐了。”

自从试生产硅钢失败，电力口就是一个“非常重要”但不受重视的部门——严格意义上讲，硅钢生产并非完全失败了，只是良品率太低，无法满足大规模生产的需要，这导致电力口生产发电机的计划落了空：倒不是说没有硅钢就一定不能发电和生产电动机，但是在元老们看来——技术条件无法满足的情况下强行上项目会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

如今电力口除了电力局的元老们带着一帮子学徒日常维护几台机组和线路以外，旗下的产业就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电机厂和电池厂了——建造渡鸦号的时候，姜醉考虑过在船上搭载蓄电池组和风力发电机，并安装一台电动机作为辅机，为了这个他去找电力口谈过——结果就见到了听说有订单乐得要咬人的电力口的诸位元老：最终买卖没谈成，弄得姜醉很是不好意思，临走的时候还是下了电池组的订单——如今电力口已经可以生产铅酸蓄电池了，体积比第一代电池更小，但性能却强了不少——至少政保局拷问犯人的时候，上一代电池只能撬开三五个犯人的嘴，新一代电池虽然体积更小，但一块的电量就够帮助一打犯人恢复记忆的了。

收到货的姜醉没想到如今电力口能把蓄电池做的如此精巧，如此的接近于旧时空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铅酸蓄电池——姜醉仔细看了看这些蓄电池精巧的陶瓷外壳和陶瓷顶板，又伸手试了试它们的分量并注意到电池侧面用胶水粘上去的金属铭牌上的参数。

“可惜了呀……”姜醉不由得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这电池不用来造电动车真是可惜了。”

当天姜醉就杀了个回马枪，找到电力口的几位元老并邀请车辆设计口的元老在铜雀台攒了个局，目的么自然是商量生产电动马车的事。

姜醉的想法是：利用现有的东风马车底盘，生产一种电动车。考虑到电池会占用大量空间，因此这种车不对车内空间做要求，只需要有司机和副驾驶的座位，但必须有至少可以遮风挡雨的驾驶室。这种车在牵引一辆东风马车时，在临高的煤渣公路上必须达到30km/h的最大速度，90km的最大行驶里程。

车辆设计部门的元老表示转向、制动装置和适应高速的新的减震装置的设计小菜一碟，他们已经准备好现成的图纸了，主要看电力部门能不能解决作为动力的电机。电力口表示要做就肯定要做轮毂电机，只要有钱，他们总能搓出来合用的产品——问题是他们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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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尾（二）

钱的问题有时候根本不是问题：比如财务省只给广州大世界工程拨了不到四万两的款——大世界的一期工程本质上是一个建在广州城外的占地几十亩的大型武装商站：当它的主体建筑最终建成时，将是一座规模与英国的多佛城堡类似的建筑群——而在远期规划中，整个广州大世界项目将占地1000多亩。

对澳宋财政来说雪上加霜的是：大世界工程重要的水泥和钢材甚至砖块等建材还要从遥远的临高跨海运来。所以就算一只鞭毛虫都能发现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要建成广州大世界光指望财务省的四万拨款简直是痴人说梦——姜醉自己的铜雀台占地不到10亩，前后花费就何止四万两，何况大世界呢？

事实上仅大世界一期工程最终就花掉了接近50万两白银的工程款——这还是在施工部门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创造性的运用了很多节省经费的手段之后才做到的。

然而大世界工程在施工过程中从来就没有传出经费不足的消息——原因很简单：大世界工程通过德隆银行在广州发行了大批债券，前后共募集了数百万两白银的资金——掏钱的下至贩夫走卒、升斗市民、豪商大户，上至大明的王公贵胄、忠臣良将、太监妃子——讽刺的是：财务省拿出来的那笔400万两的两广攻略特别预算，相当一部分就是大世界工程通过发行债券募集而来的白银。

大世界发行的十年期债券票面年利率只有区区5%，但由于“澳洲人”靠伏波军打出的威名和往常发行短期债券积累的良好商誉，每次发售都被抢购一空——大明灭亡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财政崩溃：到1640年前后，镇压起义、抵挡后金的军费每年就超过1000万两，而此时每年户部岁入只有200多万两而已。如果大明也有类似德隆这样的中央银行，也能够发行国债，大明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熬过困局的——毕竟根据各种史料保守估计，仅大明民间的豪商大户的地窖里就藏着几亿两白银。

当然，也只是理论上如此：毕竟根据大明政府和明军一贯的糟糕表现，即使皇室或者户部真的发行国债，恐怕肯认购的人也不会有多少。

电力口的问题除了部分细节以外跟大明很相似：他们每年获得的用于维护设备、雇佣人手的经费还是很充足的——然而不管在哪个时空，搞新材料都是件烧钱的事。搞硅钢这件事牵扯到冶金口、科研口、电力口这好几个口子，颇有些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意思——毕竟除了电力口，哪个口子都不愿意把自己宝贵的经费用在这么一件虽然重要但明显不紧急的事情上。

至于像大世界那样公开发行债券募集资金的事，电力口的诸位也不是没考虑过，可问题是他们一直也闹不出来个合适的项目：比如做电动车这事他们也不是没考虑过成立一家股份制公司吸引元老们和民间的投资，但莫说是海南当地的富户，就连元老对这事感兴趣的也就是包括姜醉在内的寥寥数人——且最终真的掏钱的只有姜醉一人。

总之，电力口为了能有充足的经费搞出合用的硅钢，在创收上是想尽了办法：比如前几年几位电力口的元老，在发现目前临高使用的可可都是昂贵的进口货之后，共同出资在三亚和附近的万宁承包了一大片农业口的橡胶林和椰子林用来套种、间种可可。然而尴尬的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可可树成熟差不多要10年之久。无奈之下，他们在认真听取了吴南海的建议以后，又承包了几百亩沙壤地用来种植见效快的西瓜。

海南万宁地区在旧时空也是非常重要的西瓜产地，她具备一个其他地区都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当地西瓜可以做到一年三熟，产量即使是在新时空的条件下也可以做到亩产6-7000斤。在农业口的帮助和指导之下，电力口几位元老的西瓜农场当年年产无籽西瓜（当然是为了保密）200多万斤，利润足足有几十万两之多——当然，按照规定，他们要上缴利润的70%。

尽管受限于产量，西瓜在海南也颇不便宜，除了少数有钱人以外，很少有当地人可以实现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吃的西瓜自由。但由于气候炎热，这种含水量很高又非常香甜的水果很受海南当地人欢迎。这几百万斤西瓜基本上都被海南本地消化了，成为了当地人口粮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在短短几年中衍生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甚至在元老们看起来颇为邪典的吃法——比如用西瓜加蒜泥凉拌粉皮：姜醉吃过，确实爽口。

姜醉在这里面也插了一脚，他的渡鸦号最近一直闲着，索性找到电力口从他们的西瓜农场里以非常美丽的价格买了几万斤西瓜，又去渔业口买了几十吨冰块用以保存这些西瓜避免路上腐坏。然后乘着风信将这批西瓜沿着广州、苏杭、龙口、天津的路线分别给各个驻外站的同志们送去了，除了有那么几千斤被驻外站的同志们打了牙祭发了福利之外，也被郭逸、赵皇上和冷行长用一部分来经营他们各自的社会关系——剩下的大部分则直接委托驻外站通过他们掌握的渠道代为销售了。

这批西瓜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渡鸦号还没有返回博铺港，姜醉的账户上就多了各个驻外站通过德隆银行汇来的三万多两款子。刨去前期的成本，这一趟就净赚7-8000两，这西瓜买卖要是做一年，足够再买一条渡鸦号的——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反复去钩电力口的馋虫，去造什么电动车的原因之一：毕竟有了好处总是要给大家分润一下的，直接送钱未免落了下乘——但是投资电力口的项目，并且以3000两一台的价格订购澳宋历史上第一辆电动轿车？这就非常的伟光正了。

斯特莱特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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