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ings1300 于 2023-6-5 09:26 编辑
两件小事
姜醉提前三天预约了与钟利时元老在科技部的一间保密会议室会面——钟利时元老并不擅长与姜醉这类人打交道，但是考虑到姜醉在帝国的影响力，还是通知秘书改变自己原定的日程安排。
在进入科技部的大门前，姜醉悄悄打开了自己的录音设备：这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唯一的一件还能用的东西，是一个集成了录音和播放功能的山寨mp4，已经用的包了浆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
两人见面之后分宾主落座，两人都没有带随从，因此谈话时非常放松。
“钟博士，我这次来，主要是跟你聊聊你那几个学生的事。”
“哦？他们惹出什么祸来了？”钟利时叹了口气，“毕业那会儿，我可嘱咐过他们，为师不图你们将来回报，只要你们将来惹出祸的时候，不要说出为师来就好——咳……没想到还是让你找上门了。”
“倒还好，几个年轻人根据一份错误的计算结果，自己搓了一枚火箭，打算把这枚火箭打到月亮上……”姜醉苦笑。
“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在点火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烦，他们的火箭根本飞不起来，还烧了我一栋房子。好在除了几位科学家的信心受了些打击，没有人员伤亡。”
“科学嘛！总是要走弯路的！”钟利时并没有蠢到要揽下赔偿的事。
“不过您放心，你的这些学生不会忘了你的，在我那制做了印有全部科技口和教育口元老的扑克牌，您可是ACE。”姜醉往前凑了凑，“但是，我对警卫是下了死命令的，其他元老擅闯要坚决阻拦，印在扑克牌上的，直接开枪。”
“放心吧，不跟你抢人，几个不成器的学生罢了。”钟利时苦笑。
“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看看他们自己能捣鼓出什么来——在不受元老的任何影响下，包括我的。”
“然后，他们还真捣鼓出来了。”姜醉拿出自己带来的密码公文包，拿出了一份文件，把第一页递给了钟利时，“你看这个眼熟么？”
纸上画着一些像是涂鸦的图案，但是又让钟利时感到莫名的眼熟。
“这是……波形图？”
“你的一个学生，为了证实自己的光是一种波的理论，搞了一个双缝干涉实验！”姜醉把剩下的文件递给钟利时，“他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一点，正在申请实验经费以测量光的波长。”
“你是说……”钟利时快速翻阅了这份报告，吃惊的盯着姜醉，“我教出来一个托马斯杨？”
“是的，我甚至可以让您独享发表相关论文的荣誉。”姜醉调侃道，“但是我来是想向您确认一件事：您真的没有向您的任何一个学生传授哪怕是提起过类似的知识么？”
“绝对没有，我以人格保证。”钟利时指天发誓。
“那看来这小子是个天才！不过……”姜醉挑了挑眉毛，“您可能培养了不止一个天才——您看这个。”
钟利时接过了一打照片，拍摄的内容是上个月的日食。
“您的这位学生——哦，是上一个的舍友——手搓了一台自己设计的天文望远镜，并在上个月的日食期间，拍摄了这组照片——您发现了照片的特别之处了么？”
“你直说就行。”
“阴影里的那个小亮点，是一颗本应该被太阳遮住的恒星……”
“你说什么？”
“哎！帝国的天文学知识和观测水平还是比预期的高啊！”姜醉玩味的笑了笑，“凑巧的是，您的这位学生是光粒子说的支持者。他认为是太阳的引力影响了光的运动轨迹，才使得我们看到了本不该看到的恒星。”
说完姜醉把剩下的文件都递给了钟利时，说道：“这孩子也设计了一个实验以计算光粒子的质量——我认为这个说法不够简洁，建议他将假设中的光粒子称为光子。我不是什么这方面的专家，希望您看一下他们各自实验的可行性。”
“这不重要，你是说，我的两个学生，很有可能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发现光的波粒二象性？”
“也许还会有相对论，谁知道呢？”姜醉耸了耸肩。
“这话不能胡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钟利时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快速的来回踱步，“姜醉！一定是你，你背叛了元老院！”
姜醉第一次见到钟利时生气，这让他很满意：人在愤怒时会非常固执，但是往往也会做出平时绝不会做出的决定——因此姜醉决定冒一次险：姜醉喜欢冒险。
“这可是非常严厉的指控……”姜醉伸出双手，摆出束手就擒的模样。
“但是钟部长，您在逮捕我之前，能不能让我跟您谈谈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就算你指控的是真的，我最多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您的学生可就……”姜醉用手指在脖子上摸了一下。
钟利时握紧双拳看着姜醉，愤怒让他浑身发抖：“卑鄙！你太卑鄙了！”
“双缝干涉实验我也只是听说过，至于日食的时候应该关注哪颗恒星……”姜醉耸了耸肩，“算了吧，我才他妈的不知道呢——说实话我并不完全看得懂他们提交的报告：但是我觉得他们似乎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姜醉要抓紧时间说服钟利时，不然只要他喊来警卫——自己有的是办法脱身，但是自己实验室里的那批年轻人可就难说了：听起来师生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么深。
姜醉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就像他经常在听证会上做的那样：“帝国大学非常重视学生科学思维的培养，传授给他们远超过实际需要的数学知识，并培养了他们的哲学思辨能力……但是你们想过后果么？”
“这些思考方式和数学工具，是穷尽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头脑的思考，截至到穿越前的人类最珍贵的宝藏，是探索、研究、改造这个世界的最重要的工具！我们轻易的就给了他们这些，却只守着几份技术档案敝帚自珍……以为我们作为穿越者对土著有什么智力上的优势，呵呵”姜醉轻蔑的笑了笑，“难道你指望他们有了这么伟大的工具，还会满足于用木棒去认识和改造这个世界么？！”
“有了这些，土著中的天才，说不定就可以窥探到大图书馆的秘密……不！甚至会发现大图书馆里不存在的知识！”姜醉站起来做了个横扫的手势，“在您传授给他们的工具面前，那座固若金汤的要塞，不过是沙子堆成的堡垒！”
“你是说……”钟利时目光呆滞，颓然的抱着脑袋坐了下去——姜醉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
“就算临高的某个山谷里的年轻人没有发现他们今天发现的东西……”姜醉把手放在钟利时的肩膀上，“世界的其他地方也会发生今天类似的事情，这些知识是公开发行的。这件事已经不在你我甚至元老院的掌控范围了……”
“但是这些年轻人的命运……”姜醉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我听您的决定，毕竟您是科技部长，而我的公职只是一个停薪留职的大图书馆档案管理员。”
姜醉起身看向窗外：“人类群星闪耀时——每当仰望夜空时，我就会想到这句话，不禁的心潮澎湃：与照亮人类前途的群星相比，我们只不过是碌碌无为的庸人——但讽刺的是：我们现在却可以把这些星辰像萤火虫一样抓在手里，轻轻的把它们熄灭——这就是权力的味道，简直有毒……”
“你那有多少人？”
“试想一下，”姜醉似乎正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听到钟利时在说什么，“砍下一颗拉瓦锡那样的脑袋，然后捧着它看可以眨几次眼……哦……天呐！应该为这个噱头搞一次拍卖会！”
“你那究竟有多少人！”钟利时再一次问道，总算把姜醉拉回了现实。
“不算警卫大概四五十人吧！”姜醉换了个舒服的站姿，“我已经通知警卫封锁了山谷，您只要同意，我立刻通知蒸包局……想来明年的迎春花会开的非常好。”
“不！不不不不！”钟利时站了起来，双手按在姜醉肩膀上，用力抓住姜醉，“绝不！不能通知蒸包局！那都是我的学生！”
“可是我们不通知，蒸包局早晚也会知道”姜醉把钟利时推开，揉了揉肩膀，“我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要塞。”
钟利时听到这话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一时间会议室里陷入了可怕的寂静，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
“还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不确定有用。”
“如果有用，我愿意尝试——即使要冒些风险。”钟利时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宅党，”姜醉在宅党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计划在近期发起一个推动技术发展的动议，但是要形成法案，还缺少一些支持。如果您可以发挥自己的影响力，我想这个法案应该可以以微弱的优势在元老院获得通过，您是天平上的关键砝码——如果法案通过，这几个倒霉的年轻人会发现：他们的老师几年前就写好了相关的论文。”
钟利时沉默了好久，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做出决定——这次姜醉不打算打搅他思考。
钟利时最终决定接受姜醉的建议——这对姜醉来说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前期的种种投资似乎在这一刻总算看到了回报——如果法案通过了，那么他大可以关闭那个实验室，或者把它甩给科技部：没准可以卖个好价钱——一个破山沟可以按照度假村的价格卖出去，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至于今天谈话的录音，看来不会再派上用场了——如果钟利时不肯接受交易，姜醉倒是并不在乎那些年轻人的死活，但是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以“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的身份，把谈话的内容透露给媒体——这足够让钟利时在元老院以外的地方身败名裂——那几十只小白鼠姜醉可花了大价钱：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眼下，有那么一小会儿，姜醉对钟利时肃然起敬：这个老家伙辛辛苦苦搭建的科学大厦，被自己的学生轻易就挖断了大梁，而他却还要想方设法的把肇事者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这简直就是姜醉儿时理想中的科学家形象：如果自己死在这个老家伙后面，那么一定要运动一下，把他的墓修在帝国大学的礼堂中央。
“好吧，钟博士，刚才是今天的第一件事……如果您不介意，我这里还有一件事。”
“希望不是坏消息。”
“天呐，我给您的印象这么糟糕么？”姜醉说道：“我的那个……实验室，您应该知道它是个销金窟，我可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有钱——我想通过科技部，申请一笔公益性的财政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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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3 15: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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