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鲸海指挥部8.31完结

突击飞车

竟然2更了，作者确实贤明哈

机器马

PubliusLi 发表于 2023-7-25 23:21
我记得这是之前看过的哪篇文章，这里化用也很有生活气息

改编自牛骨头

机器马

mings1300 发表于 2023-7-25 20:27
在条顿森林痛宰罗马人，歼灭了瓦卢斯三个军团的阿米尼乌斯，那还是从小在罗马当人质的日耳曼首领之子呢。 ...

那也给吉若安排一个高光时刻吧⌓‿⌓

timej

牛骨头那一段也算是新社会早期的典型描述了

齐琪齐

赞美二更，继续催更

mings1300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6 16:03
那也给吉若安排一个高光时刻吧⌓‿⌓

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之间的矛盾其实非常严重——野猪皮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清军入关以后，对自己的龙兴之地可是事实上执行了非常严酷的贸易封锁，你猜是为了对付哪些人？

快，我要看血流成河.jpg

机器马

三十九、入关，彻底反目


罗顺载来到场院，只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连长手里拿着一张纸在那皱着眉头看，小队长从连长脖子后面探过脑袋看着，神情严肃。

一根烟功夫，人已经到齐了，互相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连长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眼神凝重的扫过人群，大家瞬间安静了。

罗顺载心里一突，看起来事情很严重。这会连长清了清嗓子：“海参崴传来消息，伪明山海关总兵吴三桂背叛民族勾结敌国，打开关门，清军已进入山海关，全面入侵中原！截止发报日起，占领北京的李自成部被清军击溃，一路逃往山西，北直隶、山东两省直面清军威胁。”

说到这，这位年轻的连长悲痛的低下了头：“去年朝鲜的惨状，恐怕要在中原大地上演了。”

连长说完后，小队长又用朝鲜话翻译了一遍。听到这个消息，不少朝鲜移民想起了自己家乡发生的一切，不禁悲从中来，对作恶多端的满清也更加愤恨。

“清军的杀戮有违人伦，而且他们还肆意妄为的意图染指元老院的大连商港和天津租界。为抵御清国侵略，救百姓于水火，元老院已与明国结成同盟，共同作战。”连长接着说，“指挥部警告我们，我们已经和清国撕破了脸，成了敌国，咱们拓殖团深处敌后，敌情顾虑最大，一定要做好随时应对进攻的准备。为了保卫我们的土地，从今天起，我们每天进行四个小时的军事训练，谁敢向我们动手，我们一定要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罗顺载紧紧握住双拳。新建的房子还没有住进去多久，刚开垦的土地甚至还没有耕种过一次，牛油的香味还没从鼻尖散去，那些畜生又要来夺走它吗？他脑海中闪过儿子胖胖的小脸和卓克托达温柔的笑，心里下定决心，就算这次胡虏真来了，自己也绝不会像上次一样狼狈逃跑了。看着士气昂扬的干部们，和他们腰间的手枪，他对击败敌人的进攻很有信心。

马骐骥作为机关参谋，从雪片般飞来的文件报纸中掌握的信息更加全面。

虽然满清没有历史上那样得到孔有德叛军的火炮，但是常年和澳宋的贸易也获得了足够的金属武器铠甲；去年消灭朝鲜国，又获得了足够的朝鲜人当炮灰，因此在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祯吊死煤山之后，多尔衮有很大的出兵底气。

此外，满清高层认为这大明的大厦轰然倒塌之后，南方的澳宋也必然会来逐鹿中原，因此也没有像原时空那样在真定击溃李自成部之后撤回北京休整，而是直接南下进攻河南、山东、淮北，争取在澳宋介入之前占领更多的地盘——他们没有想到元老院竟然有更大的野心。为了在连续的作战中提振军心士气，多尔衮纵容清军劫掠，制造了无数的屠杀。庆都之屠、真定之屠、济南大屠杀……数万人就这样凄惨的死去。公告文件中冷冰冰的数字原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鲜活的生命消散在清军的屠刀之下。数不清的难民扶老携幼的逃往天津、沧州、利津、胶东等元老院的租界、商站和实控区希望得到庇护——清军当然也想染指这些北方难得的繁荣之地，可是自从在大连和天津碰到了硬钉子，也就暂时收了拳脚。

这时在清军的队伍里，还有黄骅的参观团。多尔衮并不忌讳这些澳洲朋友随军出征，更将这视为炫耀武力的一次机会，毫不避讳的在他们眼前戏谑的肆意杀戮无辜的百姓。而这些临高长大的归化民们则强忍着心中滔天的愤怒，用相机记录下这一张张地狱绘图。

随着这些照片一起在报纸上发表的，是一篇名为《华北战场纪实》的通讯。全篇用白描的手法记录了清军过后华北地区的荒败、当地人的艰难以及清军历次屠杀的全过程。全文没有一句感情描写却让读者深深的感受到了作者心中滴血般的痛苦。报纸发行之后，在明国和澳宋境内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广州、临高等城市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要求伏波军北上拯救受苦受难的同胞；明国朝廷面对汹涌的民意，也只能按下借虏平寇的想法，全力抗清。



五月份，一批批的难民坐着船被送到了鲸海指挥部。这些失去了一切的战争难民比这几年招募的流民更有干劲，整体的文化水平也更高。他们大多都被分到了虾夷和黑龙江，黑龙江拓殖团朝鲜人的比例也大大的被稀释了。马骐骥再一次被元老院的深谋远虑震惊了，原来黑龙江拓殖团冒着危险同时开发四个殖民点，竟然是为了这一刻。

临高传来内部消息，元老院愿意与明国结盟，共同抵御清军入侵，宋清之间近十年的友好关系自此彻底断绝。多尔衮恼怒于元老院的背叛，派精锐亲兵去沈阳的商馆抓捕黄骅，但早就人去楼空。换来元老院的友谊也让明国朝廷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明军的指挥权归宋明两国联合司令部所有，而伏波军则归元老院直接指挥；所有的后勤供应链条都由元老院负责；甚至明国朝廷还进驻了一支元老院的顾问团，渗入了明国的行政税收体系。自宋明和议以来，以各种身份潜伏在明国各地的特工间谍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官面上的澳宋顾问，公开行动了。

7月，清军携大胜之威进攻淮河，结果一头撞在了宋明联军的淮河防线上，惨败而归，而联军也没有趁势北伐，自此，双方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清廷在南方吃了苦头，就转而向西清剿李自成余部，政治上开始笼络地主士绅，并为崇祯皇帝发丧，从而提高正统，获得士绅阶层的支持。然而明国到底还没灭亡，甚至还保有东南半壁江山，因此这合法性还是不足，不少“耻食清粟”又没有本事“采薇而食”的缙绅，拖家带口的乘坐起威号的车船逃往江南投奔亲族；那些在南方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的，则来到了元老院的海外殖民地——说起来澳宋也是我大明的藩镇，投奔澳宋和逃难江南也没什么差别。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自己也是践行先贤的理论了。

大量人口的涌入让指挥部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状态，每个人都脚打后脑勺。马骐骥和田怀信甚至要同时出差，战情股空荡荡地办公室里堆满了来不及看的公文。

船靠在海参崴的码头上，马骐骥夹着公文包风尘仆仆的跳下船，急匆匆的往办公楼走去。

码头上简直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挂着各色牌子的移民和声嘶力竭大声吼叫的工作人员。马骐骥好不容易挤开人群，下了码头，就是一排排的难民营。削尖的木头建成的围墙，外面还挂着铁丝网，门口哨兵肩膀上，上了刺刀的步枪闪着阴森森的光芒。里面的难民虽然吃住不错，但是却像囚犯一样没有自由。

马骐骥对此倒是也没有太大的想法。现在转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办法去精细化的管理，只能把他们关起来。

继续向北拐了一个弯，就是有钱人老爷的住所了。虽然同样是移民，但是有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离码头不远，但又藏风避气的地方有十几个院落，木头建的四合院虽然不大，但是也能住下老爷一家子人并几个奴仆。院落大门上挂着起威号的灯笼，有的还挂着起威号的子公司和连盛的灯笼，还有几个短打的丁壮挺胸叠肚的站在门口，明眼人能够看出，这些都是京师来的贵人。这些老爷们虽然一路颠簸劳顿，但在起威号的打理下倒是一路平安，只是在听说这里便是关外的时候惊慌了一阵。

机动中队的一个排长正带着人巡逻过来，见到马骐骥打了个招呼：“马参。”

马骐骥笑着点点头：“怎么，亲自带着巡逻啊？”

“可不是。”排长对着院子努努嘴，“领导说了，老爷们的安危可得多上心，哥几个天天搁这巡逻，连个换岗的都没有，还得写执勤工作报告……幸亏就这几天了。”

“怎么，他们的去处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排长正好想休息下，安排战士们休息，自己也把步枪从肩膀上拿下来，枪托杵着地，双手握着枪管撑着身子，“这些缙绅老爷是真的保守，就知道买地。”

“地主老爷嘛，就这样。”马骐骥问，“那他们就是得去虾夷了。”

“去虾夷、库页，有胆大的去黑龙江。”排长说，“要说还是那些京里来的老爷有眼光呢，除了买地，还留下一些钱投资了虾夷的煤矿和伐木业，还有几个合伙成立了一个叫日月兴的家具厂，就要在虾夷选址呢！”

他把脑袋靠向马骐骥，用手挡住嘴悄悄说：“听说这些人，都是崇祯皇帝的亲戚呢！”他不屑的一笑：“日月兴，呵呵！”

“哈哈！”马骐骥也笑了起来，“他们要真是皇亲国戚，那可真是让人发笑。李自成部围攻北京的时候，崇祯求爷爷告奶奶让这群亲戚出钱守城，他们一个个哭穷没钱，现在到了咱们这，又有钱买地，有钱办厂，这会知道日月兴了，这不是婊子的牌坊吗？”

“黄牌在腰上系一根红绳，就当穿衣服了嘛！”

“哈哈哈！”马骐骥和排长相视而笑，就连旁边的战士们也放声大笑起来。这些生在明朝长在明朝，曾经对皇帝敬若神明一样的人，如今也把皇权当成了笑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排长接着巡逻去了。马骐骥夹好公文包，接着往前走。越过一个三米多高的栅栏墙，后面又是简陋的难民营了。一面墙把穷人和富人隔了开来，两面仿佛两个世界。

这里穷苦的难民无论男女老少都顶着青皮大光头，穿着粗纺布做的套头袍子，胸前的牌子上写着他们的编号和姓名。他们有的脸上带着希望，有的痛苦的哭泣，但更多的人还是麻木的坐在那里，宛如行尸走肉。

宋清彻底反目已经数月，但是在东北地区，双方除了彼此的互相侦察之外，再没有任何接触，呈现一种奇怪的战争状态。

然而虽然战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战争的阴云还是随着难民的只言片语传遍了指挥部，压抑紧张的气氛让每个人都感到喘不过气来。

POI制表厂

赞美更新！

突击飞车

好! 期待下文

caiguo0421

好文 好文 楼主加紧更新呀

齐琪齐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本齐要上一线战场

cailinyaolan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5 00:40
吉若是我心目中一个很纠结的年轻人，对满清即愤恨他征调部族死了人，又感激他把部族安置的不错。对旗阿琪 ...

大大谦虚了，吉若我读着就是一个很纠结的形象，所以我才觉得他应该发自内心地羡慕没那么纠结的旗阿琪……虽然从上帝视角来看旗阿琪也挺纠结的……
另外赞美更新，感觉高潮要来了

机器马

四十、最后一次田马论辩


回到办公室里，田怀信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拿着一份文件，一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看到马骐骥，抬头说了句：“回来了。”

“回来了股长。”马骐骥放下公文包，“你也早回来了啊！”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小马啊。”田怀信叫住马骐骥，“待会有个会，一个小时之后。你这刚出差回来，哎呀，还是参加一下吧。”

“卧槽。”马骐骥苦笑，“现在这活都干不完，还天天开会。开会说啥啊？”

“两个事。”田怀信说，“第一个，我要走了，开会宣布一下，安排一下工作交接的事。”

“啥？你要走？”马骐骥惊讶的说。在一个办公室共事了快三年，合作的一直不错，一听到这个消息，马骐骥有些惆怅。

“是啊。”田怀信说，“这几年元老院一直扩军备战，海军战船可劲的造。现在全面战争打响了，上级准备调我回海军了。”

“你那烂裤裆的毛病好了没啊，别回了海军又犯病。”马骐骥压下心中的忧伤调侃道。

“那没事。”田怀信笑着摆摆手，“这次是去青岛的军港报道，就在北方了。”

“行，好啊。”马骐骥点点头，“那恭喜你了，回去肯定升官。”

“哈哈哈，借你吉言。”田怀信站起来拍了拍马骐骥的胳膊，“就是股里你要多担事了。新人现在这个情况，一时半会也补不上，部长也说了，他的意思是从机动中队借调一个排长过来股里帮忙，到时候你多带带他。”

“没问题。”

“嗯。”田怀信坐下说，“开会第二个事，就是这个……”他把一份文件递给马骐骥，马骐骥一边看着他一边说，“前不久，清军第二次围攻大连堡。他们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额外携带了四门红衣大炮，妄图攻破大连城墙……”

“嗤。”马骐骥憋不住嗤笑，“我在大连工作过，当过排长，那工事我也见过。虽然驻扎的人不太多，但就凭清军这种旧式军队，是完全没有能力攻陷的。”

“没错，清军的火炮被我们的城防炮压制，夜晚我们的一场突袭就将他们全面击溃。虽然因为人数差距做不到全歼，但是也更进一步的打击了这些鞑子的嚣张气焰。”

“其实我觉得。”马骐骥看完了文件，放在桌子上，“只要再给大连堡加强一部分兵力，在配上一些机动火炮，或者机关枪，就大连堡的城防军就完全有能力顺着当年沈阳到大连的商路直接攻破沈阳城。”说到这他轻笑一声：“满清人口本来人口就不多，恰逢李自成进京伪明朝野震动人心惶惶这个机会，要我是多尔衮，就会拉上全部丁壮倾巢而出，博一个万世基业。”

“可惜咱们在这呢。”

“没错。咱们和大连那边总共这点人，牵制住他们那么多兵力，咱们存在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其实咱们在这又怎样呢？”马骐骥接着说，“和华北相比，东北这边太过荒芜苦寒了。不如他们拼一把，全家搬到关内去，多好。”

田怀信摇摇头：“恐怕他们还存了一些留退路的想法，觉得万一败了还有老家可以回。因为怕咱们在这占了他们家，所以一直留人防着咱们呢。”

马骐骥补充说：“我是觉得，如果他们还想整个搬关内去，就算没有咱们，这没人住的东北也会被俄罗斯人占了。”

“俄罗斯人？也有可能。”

马骐骥突然双手按着桌子，探着头问田怀信：“股长，你觉得凭伏波军的实力，这淮河防线真的会这么焦灼吗？我是觉得，如果满清朝廷的想法真的和咱们想的这样，我觉得咱们一旦拿下沈阳城，他们恐怕就要退兵。”

田怀信说：“呵呵，就咱俩单独说说啊，聊聊天。”

“那是。”

“我觉得，元老院可以派一直精干力量乘船直奔山海关，关上辽西走廊，切断他们的退路，而后打出三拳。一拳是从大连出兵，占领沈阳，端了他们老家；一拳从天津登陆，拿下北京，此时清廷必然一片大乱，趁此机会，最后一拳则是择机在淮河防线上和他们的主力决战，力求全歼，对溃军紧紧咬住；随后，北方登录部队占领交通要点，和南方的淮河守备军就是铁锤和砧铁，把清军全部敲碎。”

“高啊股长。”马骐骥吹捧一下。

“别别别。”田怀信低着头笑着说，“首长不这么来，他们的想法肯定考虑的更周到，他们下的命令，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马骐骥饶有兴趣的说：“那股长，你说首长是怎么考虑的？”

“别老问我啊。”田怀信往椅子背上一靠，“小马，你来机关也快三年了，我来问问你，你觉得首长只是防御不反攻是因为什么？”

“我呀？”马骐骥摸了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确实也斗胆站在元老院的角度考虑了一阵子，就只和你说说哈。”

“哎呀你快说吧，我不给别人说”

马骐骥又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酝酿了一会说：“澳洲军事学家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家李德胜也说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两个先贤的话都说明，分析军事行为，必须结合当前的政治情况。那我就先分析一下伪明朝廷的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弘光皇帝朱由崧本不是太子，机缘巧合下才被权臣推举为皇帝，然而过程并不容易，势力庞大的东林党并不支持他登基，所以元老院对他抛出橄榄枝之后，他也紧紧抓住了这个机会。然而伪明小朝廷本来就派系众多，党争不断，明军更是腐朽不堪，面对相对强大的清军，不一触即溃都算是好的。所以不管是朱由崧还是他的朝廷，要想抵御清军进攻，只有依靠元老院。可是在明国人看来，元老院还是他大明的藩镇，所以在淮河打了漂亮的胜仗，堵住清军进攻，朱由崧也获得了很大的声望，在朝廷里说话也变得好使了起来。

然而元老院的想法我们都知道，无非是历史上王朝末年改朝换代常见的禅让的把戏。”

说到这马骐骥尴尬的笑了笑：“这出戏要想演下去，就必须维持主弱臣强的状态，所以朱由崧的声望要越小越好，北伐一统中原的美名，更不能落在朱由崧的头上。”

“所以，北伐一定会在禅让这出戏演完之后，由元老院堂堂正正的来完成。”田怀信接过话头。

“是的。明庭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吏，打了胜仗就是他们的本事，打了败仗就是元老院的错。所以现在只有维持不胜不败的局面，慢慢颠覆伪明在南方的统治。同时，北方的乱局也会产生越来越多的难民，用来填充到海外殖民地去。”说完，马骐骥叹了口气，“就可惜了北方的老百姓，明明可以不去受这个罪的。”

田怀信安慰道：“伟大事业的实现，总是需要人牺牲奉献的。他们现在的付出，也是为了后来，为了他们亲人后代能够过上好日子。”

“嗯。”马骐骥不置可否。你让人家牺牲奉献，有没有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呢？

田怀信看穿了马骐骥的心思：“小马，你不要钻牛角尖。你要知道。他们的苦日子不是元老院造成的，相反，元老院一直在帮助他们，拯救他们。但是元老院的能力也有限，不能想救谁就救谁的，也要有计划，有侧重。你说，一个小粮户被清军抢了全部家财，只能上了元老院的船到海外，劳动几年，分上几百亩地，再娶了漂亮媳妇，这难道不是帮他？如果当时一个伏波军战士一枪把清军打死了救了他，让保住了他那三分地，也无非是侍候那三分地一辈子，他的儿子孙子也就这样世世代代传承下去。你说让你选，你选哪个？”

马骐骥听了，心里倒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心情顺遂了许多。

田怀信看了看挂钟，拿着笔记本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走，该开会了。恐怕这次会议不简单啊！”

chaofan_75

赞美更新

POI制表厂

赞美更新！

田怀信

赞美更新

齐琪齐

元老院伟光正，自有划归民替我辩经

齐琪齐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

百林龚靼研究僧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5 00:34
今天被形式主义狠狠教训了怒更4000字，发泄一下愤懑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内容一看就是淋过雨的行业内的人写的，已经感受到博主愤怒的呐喊了

百林龚靼研究僧

赞美更新！顺便催更

突击飞车

好好好！

云海松涛

赞美更新！

机器马

四十一、风起云涌


军事部的会议结束后，干部们的神情都有些紧张兴奋。

马骐骥的心跳有些加快，血液上涌。这次会议果然如田怀信所言很是不简单。清军第二次袭击大连，引发了元老院的怒火。元老院决定给清国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在不让他们太伤筋动骨的同时，也让他们知道元老院的地盘是老虎的屁股，不是他们能碰的，清和宋明之间的这场战争，只能控制在淮河战线上。

那么打哪里能让清廷感到肉痛，又不会伤筋动骨呢？元老院把这个目标定在宁古塔，这个清廷用来控制外东北的偏僻小城。第一他很小，对清廷来说外东北也实在没有什么资源；第二外东北又只有这么一个据点，拿下塔可以大大降低清廷对这里的控制。而且清廷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只有他吃别人的地没有别人吃他的地的分，这次拿下他一个城，狠狠地羞辱多尔衮一番，可以说非常打脸。

理所当然的，拿下宁古塔的任务就交给了最近的鲸海指挥部。

根据明末清初的张缙彦在《宁古塔山水记》的记载，宁古塔城方二里，垒石成垣，城内居民，寥寥数家，东西各一门，以通往来，大帅公署在焉。凡钱粮听断，皆出于其中，朝廷有诏旨及军令，皆于是宣读，府部公移调发工匠及遣发迁谪者，皆于是稽察，解进参貂，或远夷朝贡，并于是奏报。官自梅勒以下皆治兵，并理民事，不设令丞，凡朝贺拜牌，间用朝礼，大概从朴野而省繁文。

石城北面濒河，秋水时至，百川交集，澎湃涌激之势，环堵崩颓，去门祗尺有咫。


这位崇祯朝的兵部尚书，虽然投靠满清后不久就因文字狱被罚没家产流放宁古塔，但他在宁古塔纵情山水写下的文章倒是为元老院提供了很好的参考。真理办公室把需要的材料摘选出来，发给了指挥部一份。

受领了任务后，指挥部也感到有一些压力。这是指挥部和清军的第一战，或许在后世的史料中，这是打响东北现场反攻的第一枪，甚至是整个战争的转折点，所以一定要打的漂亮，做到首战首胜。而宁古塔的驻军也不少，在筑城时就有甲兵531人，各类官员不算。自元老院在东北拓殖后，随着贸易的开展，宁古塔的居民越来越多，清廷为加强治理与防备元老院，又陆续增兵数次，现在宁古塔具体有多少人，元老院没有人知道，只能大概估计在800人左右。

而元老院的职业陆军只有两个机动中队加一个一个侦察排，总共248人，兵力悬殊。不过胜在换装37式步枪，火力强大，此外，各殖民点还可以动员民兵支援，倒是不必太发怵。此次军事部开会，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时间就定在一个多月后的9月初，此时秋水暴涨河道开阔，正是乘船进攻的好时机。

这一个多月，指挥部的人忙作一团。统计消耗、征调车船、制定名录、研究方案，各类通知、报告、请示、批复、决定、意见在机关和基层雪花般飞来飞去；各类研讨会、推进会、碰头会、阶段性讲评会、方案学习会、理论培训会是开了一个又一个。最基层的战士和移民们也闲不住，每个人都在学习各自的行动方案，准备物资器材，大小船只往来穿梭，鲸海这辽阔的海域自有人类活动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样繁忙过

马骐骥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就在办公室打地铺。田怀信已经走了，借调新来的排长还没有熟悉情况，他只能加班加点多干一些。人到中年，又长时间在机关工作，原本高挑瘦削的他早就渐渐发福，但是在一个多月高强度的工作下，如今他也双眼凹陷，眼周黑的像涂了墨，凸起的小肚子竟然下去了不少，曾经的腹肌冒了点头。

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了看窗外的蓝天。刚刚林英带着儿子来看过他，儿子奶声奶气的“爹爹”让他塞满了工作的脑子难得的有种熨帖的舒适感。看着牵着孩子手的林英，马骐骥心里很是愧疚。自从嫁给自己，林英工作家庭两不耽误，是自己身后有力的后盾。生了儿子之后，马骐骥基本上没怎么照顾，都是林英和老娘在默默付出。辛苦的劳动摧残了她的身体，如今林英才二十多岁，可是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鱼尾纹，皮肤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在这次宁古塔夺取战中，林英也担负了物资准备的任务。所以只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多小时，娘俩就离开了。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9月份。

旗阿琪站在庙街堡的码头上，踮着脚抻着脖子使劲望着海上。身后的操场上传来震天的口号声和喊杀声，这些从各殖民点征调的民兵有300人，很多都参加过当地的一些战斗，有一些战斗经验。这些装备了米尼步枪的战士，又在这里集训了快一个月，不论是放在当今世界上哪个国家，都是一等一的强兵，不过在指挥部，只安排给他们二线部队的任务。码头上已经停靠着十几艘巡逻艇，水手们一遍遍的检查维护着蒸汽机，确保维持在最佳状态。货站里堆满了弹药补给和备用的武器，码头工人喊着号子，把一车车动力煤运到仓库里。

旗阿琪一个月前就接到了毛十三发来的电报，简短的几个字带来了让他兴奋的喜讯：侦察排排长和毛十三向领导请示，终于决定将旗阿琪再次调入侦察排！但是也让他别太着急，等大部队北上的时候，再让他归队。

接到电报后，旗阿琪激动了好几天才平复下来。民兵集训开始的时候，旗阿琪又被调到庙街堡当教官。一周前，大部队开拔北上，旗阿琪掐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今天就是到港的时候了。

海平面上冒出了黑烟，渐渐的桅杆露出了一个尖尖，旗舰的影子露了出来，一支舰队飞快的靠近。

一中队的官兵迅速组织下船，他们加强了二中队的一个排，是此次战斗的绝对主力。

旗阿琪焦急的看着，从船队的前头往后走，寻找着侦察排的踪迹。

“旗阿琪！”一艘巡逻艇上传来梁元生开心的大喊。

旗阿琪赶紧跑过去，才注意到全排都坐在巡逻艇上，没有下船的意思。他踩着船板上了船，先和排长打了个招呼，排长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旗阿琪接过来一看，是给他调回侦察排的命令！旗阿琪忍不住咧开了嘴：“谢谢排长！”

“别谢我。”排长摆着手说，“多谢谢你班长吧。”

“谢谢班长！”

毛十三哼了一声：“还会不会再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了？”

想到吉若，旗阿琪心里一痛，情绪低落了下来。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抬头毅然说：“班长，我绝对不会了。”

“可不要再辜负你班长了！”排长插嘴说，“赶紧回去和你们领导汇报，从现在起你就是侦察排的人了。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出发？不是说在这休整一周……”

“那是他们机动的。”排长有些瞧不起的扬了扬下巴，“我们立即出发，先遣侦察！”

突击飞车

期待开战

POI制表厂

赞美更新！

田怀信

赞美更新

齐琪齐

赞美更新，然后催更。本齐要大展拳脚了，冲鸭

bobdeng

赞美，这个写得有点样子

机器马

四十二、化妆侦察


巡逻艇载着侦察排沿着黑龙江上朔，到达黑龙江与松花江的交汇处，就调转船头向南，进入了松花江。这里是后世同江市的所在地，但此时此刻只是一片荒原。

巡逻艇上水手们两班倒的航行，期间还要用铅坠不停测量着水深，记录两岸的情况，并用电台不间断的向庙街堡汇报情况。四天后，巡逻艇进入了松花江最大的支流，牡丹江，距离宁古塔已经越来越近了。

此时战士们神经都有些紧绷，每时每刻都至少有4个人观察着周围，巡逻艇为了减少噪音，也关掉了蒸汽机，只是依靠船帆的动力前行。

越来越靠近上游，河道也越来越窄，但这也是和广阔的下游相比的。老张看着着条静谧的河直砸吧嘴，要是老家山东有条这么粗的河，那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为了隐藏身份，巡逻艇放下了三个个皮划艇，这种用好几张整张牛皮吹起来的筏子充满了原始的气息。侦察排的战士们上了筏子，和巡逻艇上的水手们道别，继续逆流而上。期间也遇到了一些划着独木舟往来的土著，双方都无法确定对面是敌是友，不接触就是最好的选择。侦察兵们把武器藏好，警惕的和他们渐渐拉开距离。

4天后，船只到达了一个河杈口。排长反复对照着地图研究了半天，认定这条汇入牡丹江的小河就是柳河，宁古塔城就在柳河的南岸。

随着秋水高涨，这条小支流也宽阔的足够行驶巡逻艇，更别提他们的小筏子了。但是排长还是下令：“靠边，下船。”

战士们赶紧把筏子隐藏在河边的茅草里，放了气用石头压好。

排长说：“我是这么想的，咱们搞个化妆侦察，潜进城里去好好侦察一下。”

老张说：“打扮成鞑子样子？”

“嘿嘿，咱们还用打扮吗？”排长撇了一眼旗阿琪，“这不有个现成的？”

“啊？”旗阿琪愣了一下，“我啊？”

“说起来，我都忘了你是个小鞑子了！”梁元生拿肩膀撞了他一下，笑着说。

“你说的鞑子话和他们的一样吗？会不会暴露了？”

“可惜了你的辫子剪了，现在倒是可以带个帽子。”


战士们七嘴八舌。


“这都没事。”排长一挥手，“宁古塔在外东北也是大城了，往来的除了清国人，还有当地的一些部落土著，说话有差别很正常。至于辫子，咱们的化妆包呢？”

一个小战士赶紧拿过一个背包。

排长翻了翻包，拿出一个假辫子：“咱们都有。”

毛十三瞪了旗阿琪一眼：“到底行不行？”

“行！”旗阿琪赶紧立正。

“嗯——”排长满意的点点头，“毛十三和我，跟你一块，咱们一块进去。你们班剩下的人在外面接应，二班，侦察一下宁古塔周围的地形，三班，你们划着筏子慢慢上去，把柳河探的细细的，哪里有浅滩，哪里有礁石，都给我标的明明白白，明白吗？”

“明白！”三班长看着刚刚放了气的皮筏子，眼角直抽抽。

“行，咱们就在这解散，两天后的中午，就在柳河边集合。”排长手指着地图。


旗阿琪一行三人顺着柳河边踩出来的道路一路向上，宁古塔城出现在柳河南岸。此时因为涨水，柳河距离外城北门只有几米，因此北门也没有开，旁边有个小渡口，往来的人也很是有几个。

排长清了清嗓子：“该入戏了啊。”说完就往后退了一步，把旗阿琪放在前面，垂着头缩着肩，脸上挂着讨好的笑，眼珠子滴溜溜转，俨然一副伴当家奴的模样了。

三个人把手枪绑在腰上，放在袍子下面，大腿上绑着四个手榴弹，互相看看隐藏到位了，才上了渡口，给了一张松鼠皮当船费，等了一会也没什么人，船家叹了口气，发船了。

旗阿琪在船尾坐定，把薄棉袍理顺，问到：“船家，在这偏僻小城，你的生意还可以嘛！”

船家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喽！自从朝廷和那宋国打起来了，澳洲货就进不来，来这里做生意的人也少了太多，我这口饭也快吃不下去了。”

“咱们这也打起来了？”旗阿琪装作惊讶的样子，“我们主仆三人一直在兴安岭那边收皮子，去的时候听说，朝廷去关内打明国那些蛮子去了，这不长眼的宋国也敢掺和进来，帮着那南蛮子皇帝呢。没想到咱们这也打起来了？”说完看着排长背上的大背篓，脸上露出游移不定的神色。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旗阿琪说，“要不咱们先不过河进城了，省的……”

“哎哎，没事！”船家还想着挣他们这一笔钱，赶紧安抚，“咱们这倒是没打起来，就是那宋人不卖澳洲货了。”

“唉！”旗阿琪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想买点澳洲货去林子里卖给那些索伦部的呢。现在想来，恐怕澳洲货都要涨价了啊！”

“澳洲货虽然少了，但城里面还有铁器粮食发买。”船家说，“前几天我刚被征发，去南边的渡口运了不少粮食进城，还运了百来个丁壮呢。”

旗阿琪听到心里，问：“这些粮食，恐怕是军粮吧。”说完他示意排长从背篓里拿出一串松茸，交给船家手上，“这粮食难免会漏出一些到市面上吧，不知道是哪位掌柜经营这项生意？”

船家收过松茸，喜笑颜开：“城里就一家粮柜，找苏和泰就是了。”

“那就多谢船家了。”旗阿琪拱了拱手，“城里有粮，又多来了百十个兵丁，想来宁古塔城防必然坚固，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安稳。”

船家砸吧了一下嘴斜着眼回忆着：“说起来，这百十来个丁壮倒不像咱们旗人，嘴里说的也听不懂，过了河也没进城，往东边庄子上去了。”

旗阿琪三个人对视了一下，心想可能是掳掠来的朝鲜人。

宁古塔南门守门的兵丁把长矛杵在城墙上，抱着胳膊靠着门框。自从澳宋人在海参崴和庙街修了城，宁古塔靠着转卖澳洲货也跟着沾了光，市面眼见着繁华起来，他们这些守门的兵丁也跟着能多收一些款项。可惜朝廷和澳宋打起来了之后，宋清之间的贸易也断了，他们的汤水也寡淡了起来。看着眼前进出城门的廖廖的几人，兵丁叹了口气。

迎面走来的一主两仆三个人带着一筐皮子山货准备进城。打头的那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青布薄棉袍，带着瓜皮小帽，脚下一双棉鞋鞋底踩得都快要烂掉了。后面一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精明模样的下人，没戴帽子，辫子盘在头上用布包了，绑腿扎住裤管，很是精干的样子，背着大篓子弯着腰，紧紧跟在年轻人身后。旁边一个矮壮的中年人，脸上短短的络腮胡子显得有些彪悍，穿着皮袍背着弓箭带着钢叉，看着就是山里的猎户，现在肯定是在当着护卫。

这种三个人队伍一看就是深入老林子收皮货的。三个人到了门口，年轻人笑的一团和气，袖子里给兵丁递了一块银角子：“军爷拿去喝酒。”口音里还带点盛京那边的味，八成是那边的破落户跑到这偏僻处讨生活的。兵丁袖子里颠了颠银角子，一摆头示意三个人进去。

宁古塔是周五里的外城里套着周二里的内城，外城四个门，内城只有东西两个门。从南门进了外城，必须转半圈才能进内城，三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绕着观察内外城墙。

这内城两个门上都有门楼，四个角还有角楼，城墙上女儿墙、垛口俱全。外墙就差了许多，只有一层矮矮的女儿墙，加四个门楼。城楼和角楼里都有人影，具体多少兵看不清，两个城墙上都有一个巡逻哨，从东南角到西南角懒洋洋的巡逻。旗阿琪估计，其他三个方向应该都有这样一个巡逻哨。

三人转了半圈，准备从东门进了内城。

东门的人多一些，大多是农户，想来就是渡口船家说的东边的庄子里的人。进了城，排长低着头“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旗阿琪和毛十三注意两边的军营。

旗阿琪注意到，东门沿着城墙展开，是一溜10个石头墙茅草顶的营房，每个营房估计能住30人，粗粗一算，这个城门得有300多人守着。

三人不敢多看，沿着东西大街一路往西走。走到城中间，就看到最豪华的建筑，当地的衙门。

这宁古塔城空旷的很，但作为外东北第一城，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这一路上，布料店，酒铺子、豆腐铺子、肉摊、山货店、铁匠铺子、粮柜都在这条大街上。就是这些商铺看起来都很“朴素”，都是石头墙茅草屋。

三个人先是慢悠悠的在大街上逛了逛，心里默默记着地形，同时也把城墙上的哨兵观察了一下，果然如旗阿琪所想，每个方向都有一个巡逻哨。

走到僻静的地方，毛十三低声说咱们先对对路，省的回去忘了：“我数着，东西走向的街道有五个，南北有三个，这两个路口之间大概有30米……”

“35米左右。”旗阿琪打断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根满是掐痕的秸棒，“我每走10步就掐一道杠，每路过一个路口就掐一个大杠。你看这两个大杠，就是两个路口，数数中间的小杠算一算就知道是多远了。”

“你小子，可以啊！”毛十三拍了一下旗阿琪的背，拿过秸棒来数着。

排长按下毛十三端着秸棒的手：“行了，有这个就忘不了了。”


三个人调转回去，进了山货店，讨价还价了一番，把背篓里的皮子山货都卖了。

旗阿琪有些心疼的看着伙计把货搬走，说：“掌柜的，你这价实在压的太低了，唉。”

掌柜的也愁眉苦脸：“这也是没办法，过去这皮货卖给澳洲人，有多少人家要多少，如今商路断了，也只能销到盛京去，路途远不说，卖的价还低，只得压压价才能挣几个钱，恕罪恕罪！”

“唉……”

“唉……”

几个人一顿叹气，旗阿琪说：“本来还想进些澳洲货，听说也涨价不少，现在只能打算进点粮食盐巴了。这东西货大价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真是挣不上钱。不如买点铁器，卖给山里人。”

“听说章京下了令，铁器也不准随便卖了！”

“啊，这是为何？”

“说是为了备髡！”掌柜的说，“过去有澳洲刀，澳洲犁什么地卖，这城里也没想着说囤一些铁锭。现在澳洲铁器没了，你说……”

“原来如此。”旗阿琪哭丧着脸，“那只能近点粮食了。”

“买粮食，去找粮柜的掌柜苏和泰。”掌柜的对旗阿琪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给他支招，“前几天有一批军粮进了城，市面上粮价降了不少……”

苏和泰正在柜上忙活着生意。这段时间因为新粮入柜，价格便宜了一些。加上有战争威胁，稍有家资的人都打算囤一些粮食，因此客人比较多。旗阿琪三个人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在意。知道是跑老林子的小商贩，就要300斤粮，也不是什么大生意。立马就收了银子，安排伙计带着去后面仓库出货。

旗阿琪趁着跟着伙计到库里称粮的机会，心里牢牢的把粮库的位置记住。

伙计一边装粮食一边说：“咱家的粮啥样都有，有东边庄子种的糜子黄米，也有盛京运来的糙米。您可看好了，这都是好糙米，不掺假！”

旗阿琪装作随口问了一句：“这些黄米糜子，都是庄子上种的？”

“倒也不是。”伙计摇摇头，“这里开荒不易，熟地不多，庄子里自己吃都不一定够，还得靠咱们柜上运些粮食来才行。”

旗阿琪借此估算了一下那庄子里的人口数量，心里有个数。

买完粮走出粮柜，排长低声说：“差不多了，该走了。”说完背起了粮食。150斤粮食让排长和毛十三两人多少压弯了腰，低着头看着旗阿琪的脚后跟，跟在他身后往城外走。

突然，旗阿琪顿住脚步，把两人让到身前。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旗阿琪声音颤抖着说：“阿克敦！”

排长微微抬头，锐利的眼神看到微醺的阿克敦带着一个跟班，从酒铺子里出来。那跟班手里提着一个酒壶，一晃一晃的向他们迎面走来。毛十三把粮食换到左肩，右手往袍子下面探去。

“吉若，后边的是吉若。”旗阿琪紧紧的握住左拳，右手轻轻摸着袍子下面的手枪。

不共戴天的仇敌就这样毫无戒备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旗阿琪有把握一枪就把他击毙。凭着三人强大的火力，对上他们这松散的城防，也绝对可以安全撤出宁古塔城。他的心跳加快起来，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是旗阿琪第三次遇到阿克敦。第一次在葛麻半岛战场上，他因为武器卡壳，让阿克敦跑了；第二次在那次夜袭中，自己为了保护吉若，让阿克敦也跑了。这次，阿克敦离自己那么近，那么没有戒备！只要自己掏出枪来，扣动扳机，自己复仇的夙愿就终于能够实现！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暴露自己，引起敌人的警觉，这一定会促使他们加强城防，给后续的行动造成很大的阻碍。而且，他不能再辜负班长排长和战友们的期望了。

“我在你们后面，你们帮我挡着点，别让他们认出我来。”旗阿琪往墙根下面挪了一步，隐藏在他俩的影子里。

“放轻松。”毛十三微微转过头，反倒松了一口气，右手从袍子下面拿了出来。

旗阿琪垂着头，袖在袖筒里的双手紧紧握拳。他牙齿咬的紧紧的，但是脸上带着一个商人标志性的和煦的微笑，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

一步一步。

机器马

近了，越来越近了。

此时，旗阿琪的余光已经看到阿克敦敦实的身体。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个铅弹撞进阿克敦的胸口，在他后背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他仿佛看到阿克敦惨叫着躺倒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慢慢死去。

他仿佛看到他死去的父母站在他的身边，眼神里充满欣慰。

他的手忍不住向腰间摸去。

可是他不能！

擦肩而过。

前面没有人了，旗阿琪脸上终于绷不住笑容，他的嘴角垂下来，面目狰狞。他用力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旗阿琪！”毛十三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班长。”旗阿琪下巴哆嗦着，闷闷地说，“咱们出城吧。”

吉若走了好远，回过头看着那三个商人，面色凝重。

“嗯？”阿克敦迷离着醉眼，“不快走，看什么呢？”

“啊，没事。”吉若微微有些惊慌，“刚刚踩到一块石头，硌了脚，回头看一下。”

阿克敦嗤笑一下：“这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让伙房做几个下酒菜，你再陪我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