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鲸海指挥部8.31完结

百林龚靼研究僧

POI制表厂 发表于 2023-3-29 14:11
马骐骥的觉悟在旧时空也算得上一个党性纯正的党员了。
想起《飞虎神鹰》里面张桥的台词：
“小英，我刚刚想 ...

这种党性太珍贵了

百林龚靼研究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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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恩断义绝


傍晚，天上铅色的云彩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没过一会，零星的雪花飘了下来。侦察兵们潜伏在雪地里，默默忍受着寒冷的侵蚀。

6点了，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毛十三看了看表，望远镜里俄罗斯人的营地里还透着灯火。他给战友们打气道：“再坚持一会，等他们睡着了咱们再行动。”

雪越下越大，战士们身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钟，浓浓的乌云遮住了所有的月光，营地里营火也被雪水扑灭，整片天地彻底被黑暗包裹。

毛十三搓了搓冻僵了的腮帮子，低低的吼了一声：“行动！”侦察兵们立即成三角队形，扑向营地。

这个简陋的达斡尔村子并没有寨墙，被俄罗斯人占领后，才草草的在房屋的缝隙之间用树枝杈堵住。在毛十三的示意下，老张带着一个小战士轻轻把树枝杈搬开，侦察兵一溜烟的潜入了进去。

进了村子，毛十三注意到有三栋房子的烟囱冒出淡淡的烟雾，被密集的雪片压的刚刚从烟囱冒出来，就被打散了。

他擦了擦睫毛上粘的雪片，用手势示意大家行动。侦察兵们心领神会，化为三组，一组守住一栋房子的后窗，一组突入进去抓舌头，而毛十三则带着旗阿琪和梁元生负责盯住其余两间房子，顺带机动增援。

突然，突入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嚎叫，毛十三骂了一句：“他妈的，怎么暴露了？”梁元生眯着眼睛使劲想看清，却被鹅毛大的雪花打的眼珠子疼。

紧接着就是一阵枪响。

“快出来！”雪中传来老张的大吼，接着就是轰隆隆两声手雷的爆炸。

“别看了！”毛十三一巴掌打在梁元生后脑勺上，“这两个房子也要出来人了，手榴弹预备，投！”

雪幕下，也看不清三枚手榴弹的战果怎么样，只是借着爆炸的火光，看到屋子里的人正四散而逃，有几个人慌不择路，正好向着他们三个人跑来。

毛十三像一只花豹趴在雪地里，等到那几个人经过，突然一跃而起，雪亮的刺刀捅进最近的一个俄罗斯人的胸膛。

俄罗斯人的惨叫还没停下，毛十三已经拔出刺刀，一枪托敲在另一个人的胸膛上，他闷哼一声仰面躺在了雪地上。毛十三一个上步坐在他胸膛上，想要控制住他，然而这个生命力顽强的大胡子在面对死亡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还在奋力挣扎。还是梁元生猛的扑过来，压住他的双腿，才算制服了他。

附近的俄罗斯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动静，拔出刀来想要过来帮忙，可是刚走了几步，其中一个人的胸前突然被铅弹打了一个大窟窿。旗阿琪挺着没弹了的步枪上前几步，和这个俄罗斯人对峙起来，掩护着战友们把舌头绑起来。

这个俄罗斯人自知不是三个人的对手，但也能看出来，只要解决了旗阿琪，其他两个人就必将受到自己的威胁，从而放开自己的队友，到时候就是2对2了，自己一方未尝不会获胜。他把弯刀斜着横在胸前，刀刃微微摆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旗阿琪倒是不急，只要毛十三和梁元生把舌头捆起来，就将形成3对1的局面，自己一方必胜，所以他收缩起身子，做出防御的姿态。

俄罗斯人终究是耗不起，他大喝一声做了个挥劈的架势，趁着旗阿琪后撤步躲闪的时候，扭头跑了。

旗阿琪瞪大了眼睛愣了一小会，赶紧打开枪机装填了一发子弹。踩着齐膝的积雪，俄罗斯人并没有跑多远，一颗铅弹击中了他的背部，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

村子不知被谁点着了火，燃烧的火光下，侦察兵们手中火力强大的37式步枪持续不断的射出子弹，像狩猎一般击杀着四散而逃的俄罗斯人。

旗阿琪一枪击毙了一个逃跑的敌人，余光看到有三个敌人正从他面前跑过。他枪随意动，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旁边两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旗阿琪这边看了一眼。

“吉若？”旗阿琪瞪大眼睛喃喃了一句，两个人扭过头接着跑了。

“吉若，吉若！”旗阿琪大声喊。吉若扭头看了一下，神色惊讶，但还是毫不迟疑的转头逃跑。

“旗阿琪，去追！”毛十三右手押着俘虏，猛的一挥左胳膊。

旗阿琪感激的冲毛十三点了下头，迈开大步子朝吉若两人追去。

风吹着雪花肆意的飞舞，撞击着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流泪。旗阿琪把头埋低，跟踪着雪地上的脚印，只能偶尔抬头看一下，确定吉若的位置。

深陷的双腿让他浑身疲惫，汗水湿透了棉衣。“吉若！”旗阿琪冲着前面大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等等我！”

可是吉若头也不回。

旗阿琪解开棉衣上面的两个扣子，雪花飘进他的胸膛上，让他感到一阵清爽。再抬起头来，前面竟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吉若！”旗阿琪大吃一惊，乱了心神，赶紧往前追。突然左边传来一阵大力的撞击，把他掀翻在地。再回过神来，吉若已经骑在他的胸膛上，一把匕首贴着他的脖子。

“旗阿琪，你还是这么不小心。”吉若冷笑一声。

旗阿琪脸上露出笑容：“吉若！终于找到你了。”

吉若从旗阿琪身上下来，默默地退后几步。

旗阿琪翻身爬起来，嘴里连珠的问：“吉若你过得怎么样，部族在哪呢，老族长身体怎么样啊？”

吉若面沉似水：“老族长已经死了。”

“死了？”旗阿琪愣了一下，“怎么会？”

吉若不忿的撇了旗阿琪一眼，悲痛的说：“为了帮助你逃跑，被清军刀鞘打了一下，年纪大了没养好……”

他突然激动起来：“你为什么非要逃跑？你如果不逃跑，老族长也不会死，全族都会被安置在宁古塔，入了旗，过上好日子。”

旗阿琪感觉很荒诞：“宁古塔？好日子？跟着皇太极出生入死那叫好日子？澳洲人这边才能叫好日子！”

“澳洲人？”吉若冷冷的看着旗阿琪，“澳洲人这边确实是好日子，可是除了你，部族里还有谁过上了澳洲人的日子？”

“还有卓克托达嫂子，和一些姐妹……”


“哈哈哈！”吉若大笑，“你竟然和女人比了？”

“不是，这……”

“旗阿琪。”吉若说，“你是外来人，是在族人的照看下长大的，我也一直把你当兄弟。可是那一天晚上大家合力帮助你跑掉，你可曾再想起我们？”

“那是当然，我每天都在想念你们。”旗阿琪有种被污蔑的屈辱感。

“那你怎么不来救我们呢？”

旗阿琪磕磕巴巴：“我在澳洲人手里当兵……也不自在。有机会我都在打听你们的消息……可是……”

他突然恳切的说：“吉若，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和我一起去投靠澳洲人吧，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把族人救出来，咱们一起过好日子。”

“呵呵。”吉若冷笑一声，“救出来？宁古塔的章京对族人很是照顾，不仅不追究当初抗命的罪过，还给安排土地教我们耕种，丁壮还可以参军跟着旗主去发财，家人们也能得到照顾，死了还有抚恤。”

他看着旗阿琪：“澳洲人的生活固然好，但咱们窝集人最是真诚本分，宁古塔章京对咱照顾，我可不能背叛人家。”

“可是清军做的都是什么事？”旗阿琪焦急的说，“杀人放火，破了多少人家？”

“这天底下不就是这样吗？他们不够勇猛强壮，家破人亡是活该。我们兵强马壮，粮食宝物就该归我们。”

旗阿琪皱着眉大喊：“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样下去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哈哈哈哈。”吉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远处着火的村子，“他们本本分分打猎种田，是个什么下场？那些俄罗斯人今天是倒了霉，碰上了你们。那雅库次克城出来了许多人，都在这大林子里赚的盆满钵满，回去享福了，能有什么报应？”

“等元老院……澳洲人统治这里的时候，”旗阿旗义正言辞的说，“本分人一定会过上好日子，恶人也会得到审判。”

“哈哈。”吉若笑着说，“那就让澳洲人来吧。”他挥了一下衣袖，背过身去：“旗阿琪，如今我们各为其主，就不要再说些儿女情长了。要是有朝一日我们和澳洲人打了起来，咱们在战场上遇到，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说完他轻笑一声：“除非你愿意投靠我们。”

“那自然是不能的。”旗阿琪摇摇头。

吉若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转过头离开了。

雪越下越大，将整片天地笼罩，也遮住了两个少年落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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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林龚靼研究僧 发表于 2023-7-16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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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琪齐 发表于 2023-7-12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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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1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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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吉若内心还是很羡慕旗阿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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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形式主义


1644年4月初，北太平洋的冰面虽然已经开始融化，但是船头的寒风仍然刺骨。马骐骥裹紧了大衣，返回了船舱。

毛十三抓获的俘虏交代了他知道的所有情报。清国与俄罗斯雅库次克督军达成协议，放弃黑龙江以北索伦人（包括达斡尔、鄂伦春等民族）名义上的宗主权，放任俄罗斯南侵，以此换的俄罗斯人的武器供应。

消息传到指挥部，一众归化民纷纷鄙视所谓大清就这？也有人担忧清国如此渴求武器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动作？但也有人劝大家放宽心，俄罗斯人在远东没有什么工业能力，许诺给清国武器恐怕也是空头支票。

可是3月份，石勒喀河畔的迪米特里·彼得连科为他“亲爱的澳宋朋友”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警告说，雅库次克的俄罗斯人通过他们的商站为清国运送了一匹火枪、矛头等武器。并解释说自己虽然是澳宋人最亲密的朋友，但毕竟都是伟大沙皇的子民，不得不完成他们的要求，只能事后再来通知，希望指挥部能够原谅，不要影响到他们今年的贸易。

这封信更加重了指挥部的忧虑，对敌情顾虑最重的黑龙江拓殖团的安全问题也更加不托底。经过会议研究，当即决定由马骐骥押运两门改造过的“打字机”送到黑龙江拓殖团，用来加强防卫。其实就是把“打字机”安装在了平板车上，可以用马拖着到处跑，增加了机动性。

船只在庙街堡靠岸时，黑龙江拓殖团的领导班子和庙街堡的指挥官已经在等着了。黑龙江拓殖团一班人是所有拓殖团里最年轻的领导班子，年纪最大的团长才20岁，一副青春昂扬的样子。马骐骥下船后一一和大家握手，第一时间交接了武器。

“马参谋，你看我们想把这两个打字机分给离庙街堡最远的三连四连。”护卫队长说，“一连二连离庙街堡近，支援方便，三连四连确实更需要火力一些。”

马骐骥点点头：“我认为可以。”说完又补充一点甩锅：“东西配发给你们了，使用权在你们，我就是一点小意见哈。”

“明白明白。”护卫队长赶紧说，“这也是我们拓殖团领导班子的决定嘛！”说完赶紧安排人交接装备。

“马参谋，我们拓殖团这个冬天一直没闲着，建设搞得很火热啊！”团长刚毕业没两年，比马骐骥小9岁，也是芳草地出来的学生，还是莱州人，和马骐骥多少有些旧识，但也不熟。他客套的笑呵呵的说，“就是这安防不知道算什么水平，还需要你给指导指导啊。”

马骐骥听弦音知雅意：“哦？你们护卫队长的水平可是很高的，指导谈不上，我正好好好参观参观，学习学习呢。”

“过奖过奖。”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拓殖团指挥部设在一连。马骐骥跟着转了一圈，虽然这个居民点小小的，但是竟然都每家每户分了房子，外面一圈树枝和黏土垒起来的矮墙，两个瞭望塔建设的都很正规，甚至房子的墙壁上还开有射击孔。道路也都平整出来，规划的很整齐，直直的通向不远处开垦好了的农田。

马骐骥惊讶的问：“你们整个冬天都在开荒搞建设？”

团长笑着说：“是啊，多亏了这重型拖拉机，冻土都能刨开。现在大家都分了地，盖了房子，就等着天气暖和起来，准备春耕了。”

“不怕冷？”

“我们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团长酝酿了一下语言，“每在室外劳动一个小时，都要到地窝子里暖和15分钟，三餐都是热饭，烧开水的锅炉架在劳动一线，热水不断……大家都是为自己劳动，心气足，加上穿的又暖，也不觉得冷了。一个冬天，冻伤的也有，但都是冻疮之类的，伤的严重的一个也没有。”

“厉害！”马骐骥由衷的伸出了大拇指。

“哈哈哈。”团长笑着说，“都是机关指导的好。现在我们四个连都是一个进度，就等着春耕了。”

说完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咱们到食堂吃个便饭？”

“行。”马骐骥摸摸肚子，“在海上还真吃的不太行，有些饿了。”

“哈哈哈，来，这边走。”

团长边走边说：“我们团毕竟成立的时间太短，招待所还没有建起来，就委屈马参谋和我们一块吃食堂了。”

“啊呀，那没事，在机关也是吃食堂。”

“说起来马参谋当队长的时候，你们虾夷拓殖团一个月不到就建起来一座招待所，真是厉害，凡是住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啊。”团长吹捧了一下。

“啊，哈哈哈，都是团长副团长的本事。”马骐骥打了个哈哈。他从来没把这为了应对上级检查劳民伤财突击建设的招待所当成自己的什么功绩。

走进空无一人的食堂，在一角的屏风后面铺了桌布的圆桌后面坐定，团长吩咐上菜。没一会，整条的蒸鱼、溜鹿肉段、松茸炖山鸡、浆果点心、糖浆松子等制作精美的菜肴装在精致的骨瓷盘子里摆了上来。

团长拿起放在松木雕刻的山型箸架上的筷子说：“我们这虽然偏僻，但是物产很是丰饶啊！有咱们老家山东的移民夸赞说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虽然俚俗，但也很形象啊！哈哈哈。来，马参谋快尝尝。”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马骐骥看着这做派，心里叹了口气。他也是基层上来的，自然知道这食堂在他们吃完饭之前，是肯定不会有移民进来吃饭的，他们只能把把的饿着肚子等着。眼前这些菜，这些桌椅餐具，也都是这些干部们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只有机关来了人才会摆出来。

去年元老院下了文件，要求杜绝公务往来中的过度招待，杜绝铺张浪费。基层的干部自然不敢违背，之前很普遍的大冬天专门去台湾采购新鲜果蔬招待干部，组织下基层的机关干部旅游狩猎出海观光等等行为是没有了，基层搞接待的确实松了一口气。但真的按文件要求来落实的话，又怕机关领导觉得怠慢了给穿小鞋，所以都花点小心思，在精细上下下功夫，让下基层的干部们感受到他们是用心了，精心准备了，体会到重视的感觉，才能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也成了基层的惯例，没有谁敢违背。

马骐骥虽然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甚至觉得厌烦，但大环境如此，也不好说什么。他要是做出一副严守制度规矩的样子，基层也觉得难受，自己也显得很另类，还给同僚上眼药。所以他只好跟着笑了笑，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嗯，真是美味啊！”

“这可是我们这的特色呢！”团长举起酒杯，“马参谋千里迢迢来我们这指导工作，我得敬你一杯！”

马骐骥只好端起酒来，开始酒桌上的应酬。

酒过三巡，马骐骥和团长聊了一些旧事，关系亲密了许多。一桌人情绪上来了，话题聊开了，兄弟叫起来了，勾肩搭背的动作有了，也终于切入了重点。护卫队长红着酒脸恳切的说：“马参谋，你也是从护卫队长干起来的，你在札幌也是积累了很多的经验，写的小册子我们都在学习。你实话和我们说说，我们拓殖团的安防到底咋样。”

马骐骥沉吟了一下，说：“你们拓殖团人数不少，但是却分布在四个殖民点。这样一旦遇到袭击，就很难把民兵集合起来，形成有效的力量。其实本来我们战情股的意思是一个居民点，向周围辐射扩建比较好……”

“但这是上面的意思啊！”团长叹口气打断他。

“是啊。”马骐骥指了指上面，“那位说是多个殖民点同时展开，方便后续大规模移民来了之后加速殖民。不过现在周边各国虽然都不太平，但也没有新的动荡之类的，这大规模移民从哪来呢？”说到这他突然想到田怀信和他说的元老院在去年朝鲜胡乱中下的那些黑手，心中一惊，赶紧闭口不言。

团长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的说道：“元老们一贯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情报呢。”

“应该是，应该是。”马骐骥端起酒杯掩饰。

“上级这么要求了，我们也只能这么落实。人少，我们就多建工事，把我们的居民点建成乌龟壳，能撑到庙街堡的支援到来。”护卫队长把话题扯了回来。

马骐骥说：“队长确实费心了。”

“就是这报告能不能少写点。”队长苦着脸说，“周一发来电报，要上交一份报告，周五就要。那用船送过去就得四天了啊，哪有时间写，而且这边白天搞建设还这么忙，只能晚上熬夜写。”

马骐骥解释道：“确实有这样的困难，但是也很难避免啊。比如临高那边通知30号要一份战情口的材料，那信息股收到文件转给我们股，我们拿给军事部长审阅，再找副主任审阅——你们也知道这些领导都比较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等他们批完了，时间快的过去一两天了，要是赶上他们出差，一周也是有的。总不能不给领导批，就把要求下发了吧，你说是不是？”

见没人说话，马骐骥接着说：“而且我们机关这边也得留出送文件的时间，文件我们也得看看，有没有错漏，也得给领导审阅，这又需要时间，所以也只能把时间往前赶。之前有次收了一份文件，内容写的狗屁不通，一个详实的数据都没有。幸亏留出了时间，打回去重写了。机关千条线，基层一根针，大家真的都不容易，大家多理解，多担待。”

护卫队长心想，还不是你们要得急，来不及收集数据，只能应付一份？交的时候就知道通不过，第二份修改版的也同时在写着呢。就是麻烦了送件的，要跑两次腿，做些无用功。但这话不好说，说了就撕破脸了。

“机关上传下达，统筹工作，也都很辛苦，我们都理解。”团长接过话，“就是有些材料吧，确实催的太急，还让人摸不到头绪。”他看了看马骐骥一眼，说：“学长，我也是第一次独当一面，工作压力确实很大，上级有些通知要求，确实是没搞懂。前段时间，有个股，要我们交一份营建工作的反思时总结。”

说到这他哈哈一笑：“还有个股呢，就是营建股。你说我们一个冬天建成这样，一个严重冻伤的都没有，一件大型机械没损坏，要我反思什么？催的还挺急。我交过去了，人家说内容太少。那只好写一些干部组织不够有力，移民士气不够昂扬，保障设施不够齐备这些套话，结果人家又说我这材料太虚太空，不够实际，不能用数据说话。说我的改进措施不够详细，缺乏针对性。唉，难！”


马骐骥听了也心虚的很。这种材料其实机关根本没几个人看，主要的目的就是留痕。有了材料才能证明你干了，写反思式总结才能证明机关检查过指导过了，工作干过了。马骐骥也安排过基层写这种材料，不过他从来不抓细节，格式对了，内容没差，就行了。档案盒里一放，等上级检查才会拿出来。这营建股要求的高，估计是看黑龙江拓殖团建设的不错，想多往上靠靠，在领导眼前体现一下自己的指导作用呢。

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马骐骥建议说：“你们可以和敌情结合起来说说嘛，比如居民点营建没有考虑到俄罗斯人南下的威胁，或者自己编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自己污蔑一下自己，比如码头建的不够大，不能保证一个中队的战士同时靠岸。”

“那有些离谱了！”护卫队长瞪大眼睛，“就算庙街堡也不能满足一个中队同时靠岸啊！”

“考虑嘛。”马骐骥敲敲桌子，“万一需要一个中队同时靠岸呢，是不是办不到？还可以写……写到改进措施的时候……”

马骐骥口若悬河，一直以来让他深恶痛绝的“八股文”成了他骄傲的指导别人的内容，黑龙江拓殖团的年轻干部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得不用心听着前辈讲着如何去写这些正确的废话。

第二天马骐骥走后，黑龙江拓殖团团长重新修改了他的反思式总结交了上去，这一次果然通过了。他心想这次招待马骐骥真的不亏，这些老干部随便传授一点经验都很有意义，下次还得这么办，以后写材料就得这么写。

机器马

今天被形式主义狠狠教训了怒更4000字，发泄一下愤懑之情

机器马

木头人 发表于 2023-7-19 06:38
反派死于话多

吉若也算不上太坏吧，各为其主

机器马

cailinyaolan 发表于 2023-7-22 02:57
感觉吉若内心还是很羡慕旗阿琪的

吉若是我心目中一个很纠结的年轻人，对满清即愤恨他征调部族死了人，又感激他把部族安置的不错。对旗阿琪即愤恨他对部族不管不顾，又因为多年感情希望他过上好日子。即想跟着旗阿琪投奔元老院，又因为部族在满清手中而不得。

但是笔力有限，描述不出来啊

POI制表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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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s1300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5 00:40
吉若是我心目中一个很纠结的年轻人，对满清即愤恨他征调部族死了人，又感激他把部族安置的不错。对旗阿琪 ...

那就再制造点小矛盾？

新仇旧恨一起报不就合理了？

爷投共啦！

齐琪齐

mings1300 发表于 2023-7-25 06:15
那就再制造点小矛盾？

新仇旧恨一起报不就合理了？

让部族的人当炮灰，还没有补给，就反了

齐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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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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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击飞车

赞美更新！果然是贤明的作者哈

机器马

三十八、父与子


下午四点，日头已经西沉，但是高昂的劳动号子仍然萦绕在四连上空，衬托着小小的道观格外安静。

道观里，小道生看了看底下听课听的抓耳挠腮的孩子们，摇摇头说了一句：“下课，休息十分钟。”几个孩子立即欢呼一声，冲到屋外玩耍起来。

上课的磬声响起的时候，罗宋民——罗顺载四岁的儿子——这还是护卫小队长给他起的名字，意为大宋子民，已经在小课桌上做好了。这时一个顽皮的孩子跑到他桌边：“知道吗，营子里要杀了黑瞪眼啦！”

“啊，怎么回事？”罗宋民瞪大了眼睛。


原来营子里的公牛黑瞪眼拉货的时候腿踩进沟里受了伤，自此一厥不振，过了几天，更是站不起来了。眼见伤势难愈，连长便决定杀了分给大家吃肉。

喜讯象长了翅膀的鸟，在孩子们中间飞来飞去。上课的内容更加听不进去了。孩子们急不可待地等到放学，一溜烟跑到营子的场边，牛已杀毕。屠夫刘秃头正将牛的内脏剥下恶狠狠抛在一个大铁盆里。罗宋民十分惋惜晚到了一步，错过了杀牛的壮景。逃了学的三秃子洋洋得意地凑过来，刚要开口为孩子们描绘杀牛的场面，忽地背后一个脖拐扇了过来，随之一声喝骂：“好你个兔崽子！”

原来是三秃子他老爹得知了他逃学看杀牛，来惩治他了。三秃子“嗷”一声尖叫，不待他爹将其衣领抓牢，扭身奋力挣脱，落荒而逃。他爹拎起一根木棒，怒气满腔地在后面赶。

罗宋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父子俩去远，转回头继续看刘秃头解牛。这时已聚拢了大堆人，连长和农林官等几个人张罗着分肉事宜。农林官手里倒托着油腻腻的帽子，里面是白纸团成的阄。连长在喊：“抓阄了，抓阄了。”

人堆里便站出来各户人家的代表，上前来抓阄。一头牛的内脏和蹄血等物数量有限，没法全连人口均分，所以每逢这种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分成若干份，做好阄，由大家来抓，看运气，谁抓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抓到“肝”的得肝，抓到“肺 ”的得肺，抓不到的没有份。也不是白给，而是抵肉，比如“上水”两斤抵一斤肉，“下水”三斤抵一斤肉，这是划算的事，因此人们对抓阄是极为踊跃的。抓到“心”“肝”好阄的人高兴得眉飞色舞，抓到了“肠”“血”等次一些东西的人也小有收获般地微笑，而大部分抓了白条的则失望地灰一下脸，怏怏地退到一边，或是悻悻地骂上两句。

罗宋民急急地在人丛里寻着罗顺载，想知道他家的运气。却见罗顺载眯着眼，不紧不慢地吧达着卷烟，根本没有去抓阄，又忽地把烟头一扔，站起身往连长跟前凑着要说话。

罗宋民抢上几步，上前扯他爹的袖子，催他快去抓阄，迟了好东西便全叫别人抓去了。罗顺载却甩开他的手，继续跟连长说话。罗宋民听明白了，原来罗顺载是在跟连长商量要用放弃抓阄的权利来换取那一副牛骨架。

连长说：“行，牛头不算，那得留着完了事给秃头和帮忙的爷们下顿酒，还有你家的肉就抵了。”

罗顺载笑眯眯地点头说：“行，行。”

罗宋民一听急得都要哭了：“阿爸基，咱不要肉要骨头干啥？不要骨头，不要骨头！”

罗顺载怪他多嘴，用夹着烟的手往他脑门上一晃：“你懂个屁！”

阄抓完了，刘秃头也已将牛解毕，便开始分肉。刘秃头掌刀，农林官在旁按连上的花名册叫号，连长坐阵监督。这时人群说笑声静下来了，人们多少都有些严肃和专注。

最先叫的是栓子家，栓了娘拎着篮子上前，一脸喜相，会计在花名册上记一笔，冲刘秃头叫：“四斤牛肉。”栓子家四口人，每口人一斤。

刘秃头一刀下去，拎秤一称，不多不少正好四斤。刘秃头油手抹一把嘴头，向人群斜眼一瞥，意在炫耀。人群里便有叫好声：“好手艺。”“全福，好刀法！”全福是刘秃头的大号。

四五户分过之后，有人提出异议，说秃头这样一刀切，刀法是满好，可是割下的肉却不甚公平，因这一刀下去，好肉便好肉，孬肉便孬肉，有人合算有人不合算，这样不行，一刀切不可取，须得每份肉多切几刀，好肉孬肉搭配着来，才合理。


刘秃头很不高兴，因为众人触犯了他的权威。他摔了下刀，意在坚持其一刀切的做法。众人于是愈加鼓噪。连长见势在一旁说：“全福，就依大伙吧。”

刘秃头气哼哼地骂了两句什么，到底还是依了大家的意见。再分肉时，就在不同部位切上两三刀，好坏搭配着来。

三秃子娘抓阄抓了一叶牛肝，他家人口多， 抵了肉后，他家还能分到四五斤肉。三秃子爹此时早已放弃了对三秃子的追捕，与三秃子娘一起喜洋洋地等候一旁，待分到他家，忙小心地拎着牛肝牛肉离去。

三秃子娘一走，三秃子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罗宋民正要去找三秃子听他讲杀牛，罗顺载却将他喊过去。

他从家里背来一个大筐，把除了牛头之外的黑瞪眼身上剔下的所有骨头都装在筐里，又让罗宋民将那根粗大的牛尾巴扛在肩上往家里走。这根牛尾巴的得来颇费周折，起初连长说牛尾巴不算骨头，不能给他家，罗顺载跟连长辨论了半天，说牛尾巴的组成主要就是软骨，怎么不算是骨头呢？周围的群众也参加了辩论，有倾向他的的认为牛尾巴应该算是骨头应由他家拿走，有附和连长的说一根牛尾巴能下一斤酒不能让他拿走，那太便宜他家了。最终的结果是罗顺载取得了胜利，牛尾巴扛在了罗宋民的肩膀上。

罗顺载往筐里装牛骨头时人群里就有议论：“嘿，不要肉要骨头嘿。”

“这朝鲜棒子，爱啃骨头。”

“这牛骨头比肉上算？”这是奚落和疑问。

“顺载是精细人，他不要肉要骨头必有道理。”

“道理个屁，老罗这回可是走了眼了，秃头一副好刀法，你没见那骨头剔得一丝不留，啃都没地方下嘴。”

众人哈哈地笑起来。刘秃头也得意地笑。

罗宋民心里恨死了刘秃头。

罗宋民跟在他爹后面走，打量罗顺载背筐里的牛骨头，果然每一块都白森森不见肉星，心里一边埋怨他爹糊涂，一边骂丑陋的刘秃头心歹，竟将骨头剔得这么干净。

到了家，卓克托达早已迎在院子里，作为职工她是没权利分肉的，一见罗顺载背来一筐牛骨头，立刻变了脸比比划划地质问道：“怎么全是骨头？肉呢？分的肉呢？”

罗顺载重重地放下筐，喘了口气，说：“先别急，先别急，一口人一斤，咱家总共才分两斤肉，我把它换了这筐骨头。”

卓克托达说：“换骨头干什么？你看看这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有。”看罗顺载听不懂的茫然样，气哼哼的一跺脚。

罗顺载也猜到卓克托达说的啥，自顾自的说：“咱炖着看，看有没有肉！”

罗顺载搬了三块石头，在院子中央摆成“品”字形又从墙角搬来一口大锅。这口大锅是食堂淘汰下来的，有个铁耳朵锈掉了，年初连长为着新年新气象，专门换了个新的。卓克托达用了点关系，虽然还在四连的账上，但东西就放在了罗顺载家。闲时用不上，它便倒扣着弃在院子的一角。

罗顺载过去把这大铁锅“嘿”地一声搬起来架在石头上，就成了一个露天灶。罗顺载示意卓克托达把锅刷干净，吩咐罗宋民去建筑队借来一柄大铁锤。

罗宋民回来的时候，他爹已经担了一挑水放在院子里，先用清水将家门口的青石板冲刷干净，他自己亲手将铁锤也在清水里洗了两遍，这才要罗宋民帮着他开始砸牛骨头。

就在洗净的石阶上，罗顺载用铁锤，将筐里的骨头一块块拿出来砸。他先用铁锤把大块的骨头砸断，再在上面敲出裂纹。

黑瞪眼的骨头硬逾铁石，罗顺载脱了棉袄，让儿子躲开些，蹲起身子，抡圆了铁锤奋力砸，一边砸一边说：“真它娘的硬！”

砸了足足一个小时，他才将那些骨头全部砸完，累出了一身汗，罗宋民在一旁帮忙，也把双手震得发麻。罗顺载把这些骨头用清水洗了一遍，投在架起的大铁锅里。

满满一大铁锅白光光的牛骨头，罗顺载看着，高兴地吁出一口气，点着头，嘴里满意地“嗯”了一声。

卓克托达抱来了柴火，正要填水点火，罗顺载却拦住了，说：“慢，先别点火，这东西得用硬火炖。等我去拾些好柴来。”

他说完，背起那只原本装牛骨头的大筐，拿了把镰刀，拽上儿子去了村东的树林子。

进了林子，罗顺载告诉儿子别捡地上的枯枝败叶，地上的只捡粗的树枝，又让他仰起头往树上找，找树上已风干但还没有掉下来的干树枝。他折了一根小树，把镰刀绑上，用来钩树上的干枝。

他和儿子说这样的干树枝烧起来有火力，只有这样的火力才能把牛骨头炖好。

这时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不远处的村子里好象已传出了炖牛肉的香味。罗顺载很沉着，把弄到的干树枝一根根折断，长的捆成一捆，短的装在筐里。他说：“行了，够了。”就将好大一捆树枝扛在肩上，框背在背后，带着儿子回家。

走进营子时天已完全黑了，各家炖牛肉的香味真实地扑面而来，有两只狗在街上撒了欢地跑。

忽然一阵叫骂声起，在一家门里追出两条黑影，前面的是一条狗，后面的，罗宋民看出来是三秃子他娘。随后又是一声骂，三秃子也赶了出来。原来是三秃子家的狗趁三秃子及其家人不备叨了一块肉边跑边吃，三秃子和他娘发现后在后面穷追不舍。


到了家，罗宋民帮着他爹扔下筐，却听到他爹在吩咐卓克托达用屋里的锅灶先做饭，吃了饭再炖骨头。

他等不及地说：“还不赶快炖骨头呀，人家可都吃上了呢。”

罗顺载说：“赶快炖今天也吃不上了，这骨头得炖一宿呢。”

吃了晚饭，罗顺载放下筷子就去烧火炖骨头。罗宋民也扔了饭碗跑去看。

罗顺载先用一把棒秸点着塞在三块石头架起的锅灶下，然后把他们弄来的干树枝放到火上，树枝立刻劈劈啪啪地燃起来，声音清脆好听。

罗顺载蹲在灶前，看着火势填柴，让火始终保持旺盛的势头。他填柴十分仔细，把筐里的细枝和柴捆上的粗枝搭配着填，并将枝条纵横交错地摆到火上，这样柴便燃烧得旺盛而充分，火苗拥簇在锅底，腾腾地燃着，却不冒一点烟。锅里的水滚滚地沸了起来。

卓克托达拿来了葱姜大料，这些都是炖肉的佐料。罗顺载却急忙从灶前站起来，把这些佐料从她手里拿过去，说；“先别放这些东西，什么也不能放，先用白水熬。你们谁也别插手，全由我来管。”

卓克托达没听懂，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罗顺载好象对什么事胸有成竹了似地说：“你们该睡觉睡觉去，明天早晨再来看。”说罢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虽然整个营子的人都知道罗顺载和卓克托达两个人是“噶伙”，但毕竟没有成婚，不方便过夜，卓克托达嘀咕了一句回了饭堂。罗宋民不肯走，凑在他爹跟前。罗顺载专注地填着柴，火光把他的脸映得红通通，他的脸看上去带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各家院落里漫出的肉香味已淡下去，想必是都已经吃完了。罗顺载家的锅却刚刚冒出些香味，锅盖下沸腾的水咕噜噜地响着，诱人的肉香由淡至浓地溢出来。他不时地起身掀开锅盖用铁铲去翻动锅里的骨头。

罗宋民坐在他爹身边烤着火咽着口水，一边不住在打磕睡。

罗顺载却毫无止境地不停地填柴，罗宋民看了看，他们拾来的柴连一半也还没有烧下去。

他实在忍不住了，问：“阿爸基，还没熟呢？”

罗顺载说：“得等这些树枝都烧完才行，你先去睡觉吧，明天早起再吃。”

罗宋民一听泄了气，立刻感到困极了，便心里极不情愿地回屋睡觉。砸骨头拾柴早已经把他累得够呛，回到屋里头一落枕头就睡着了。

半夜里他醒来一回，迷迷糊糊从窗子往院里看，见灶上已没了火，只一堆余烬仍一闪一闪地在黑暗里亮着，罗顺载裹着棉衣，仍静静守在灶前，看不清面目，嘴上的烟一明一灭。

他轻轻敲了敲窗玻璃，小声叫：“阿爸基，阿爸基－－”

罗顺载听见了，磕了下烟袋，起身掀开锅盖捞了两下，用碗端进来一块骨头，小声说：“吃吧。”

罗宋民抓起骨头来啃，上面只一点点筋肉，炖得十分酥烂，入嘴即化一般，淡巴巴没味道。他把碗扔在炕上，就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刚醒来，罗顺载便在院子里喊他出去看。

院里大铁锅下的余烬早已灭了，锅也凉了下来，罗顺载掀开锅盖，让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只见锅里一片白汪汪，牛骨头炖出了油，这些油凝固成了一个光润莹莹的镜面，天哪，那是小半锅的油啊！

罗顺载在一旁笑眯眯地吧哒着烟袋，脸色那么得意。他的眼睛上网着红丝，罗宋民心想他爹可能是守了整整一夜没有睡。

卓克托达裹着厚厚的头巾进了院，她惊讶的看着锅里的牛油，也非常高兴，十分佩服地看了罗顺载一眼，在他的指挥下端了个大盆出来，拿了铲子去铲锅里的牛油。罗顺载十分骄傲，在这个年月，这么多的油简直是一家人的宝贝呀。

厚厚一层牛油下面是碎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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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层牛油下面是碎牛骨头和肉汤，待卓克托达把牛油铲净，罗顺载往锅里放了作料和盐，把捞出的骨头和剔下的肉也重又放进去，灶下填一把柴点燃，又煮上一小会儿，这才出锅。

牛骨头上的一点点肉星几乎都炖化了，汤却稠得象粥。卓克托达先给罗宋民和罗顺载父子俩舀了一碗，又给自己薄薄的撇了一碗汤。

罗顺载端着碗没有吃，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儿子吃得狼抢一样，身边的女人小口啜着，心中灌满了满足的感觉。

“阿爸基，你也吃！”罗宋民突然停下沾满了一圈油的小嘴，仰着头看着罗顺载说。

“哎！”罗顺载笑着应了一声，端起碗来还没贴到嘴唇上，外面突然传来集合的凄厉哨音。护卫队员在街上匆匆的跑着，嘴里大声喊着：“集合集合，传达紧急通知！集合集合！”

罗顺载有些心慌，他把碗筷放在地上，嘱咐罗宋民在屋子里待好，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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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gs1300 发表于 2023-7-25 06:15
那就再制造点小矛盾？

新仇旧恨一起报不就合理了？

后续会有矛盾的。旗阿琪必定会和吉若再碰一碰，别忘了吉若还是阿克敦的亲兵啊

机器马

齐琪齐 发表于 2023-7-25 10:21
让部族的人当炮灰，还没有补给，就反了

已经1644年了，该入关了。而且手底下有朝鲜炮灰，让他们当炮灰有些奢侈

mings1300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5 17:35
后续会有矛盾的。旗阿琪必定会和吉若再碰一碰，别忘了吉若还是阿克敦的亲兵啊 ...

在条顿森林痛宰罗马人，歼灭了瓦卢斯三个军团的阿米尼乌斯，那还是从小在罗马当人质的日耳曼首领之子呢。

可以参考呀！

PubliusLi

机器马 发表于 2023-7-25 17:26
三十八、父与子

我记得这是之前看过的哪篇文章，这里化用也很有生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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