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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三面合围
余志诚这一觉睡到清晨，西北冬天太阳出得晚，天刚蒙蒙亮时有一个小军官带着十几个人从山下明军大营过来查验制高点的警戒情况，秦军士兵只好拿刀逼着几个俘虏出声应付，好在天色尚暗离得远了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体轮廓看不清脸，那小军官也懒得老老实实爬山走到制高点的营地里，在半山腰听得声音耳熟回答合式便转下山去。
不多时，明军吃过早饭列队完毕，又一次对羊牧隆城发动攻击，这一次明军的火枪队也跟着攻城部队冲上城墙缺口，居高临下地对秦军施放排枪，守城官兵被逼得一退再退，逐渐放弃城墙开始把明军拖进巷战，余志诚远远看见明军各色旗号摇个不停，显然是打得颇有些得意。余志诚看不到城堡内部的情况，但他知道这样的战斗中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他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但现在决定战场走势的棋子已经全数用出，余志诚能做的也只有死死地盯着远方的地平线期待援军速来。
终于，南面静宁方向升起一缕薄薄的烟尘，随即几支规模很小的骑兵飞也似地窜过山谷，头也不回地冲进明军大营，随后烟尘越来越浓，这是秦军几乎所有骑兵攒成的一只铁拳，正全速向战场开来，随着余志诚一声令下秦军的大旗高高飘扬在制高点上空。不得不说带兵的明军将领还是有点东西的，得到侦骑报信后大营中迅速开出一支预备队接应正在一线拼杀的部队，火枪队的素质更是可圈可点，居然配合长枪手列出类似于欧式方阵的队形，挫败了秦军骑兵趁机冲散明军队形的尝试，然而明军的攻城部队已经陷入巷战的泥潭之中，加上火枪队突然被调离，撤退工作变得非常艰难，等到大部分明军撤出城墙，秦军剩余的援兵已经从好水川方向开到。
如今的明军和当年的宋军在面对强敌时，都喜欢退入营寨坚守，余志诚通过之前的观察已经发现对面的将领是个玩火器和阵型的好手，所以也坚决不会给他留下撤回营地的机会，秦军的一千多骑兵顶着火器射击不断袭扰，总算是以相当的代价把明军留在了羊牧隆城下的宽阔河谷地上。此时的明军面临三面夹击，只好收缩成防御阵型，余志诚从山头往下看去，战场北面的羊牧隆城冒着黑烟，南面的骑兵掀起一股接一股的黄尘，东面密密麻麻的枪锋在阳光照射下不断地闪烁，中心的明军列阵倒也整齐，各种士兵层层叠叠错落有序，甚至抢在秦军全部到位前设置了少量简易工事。
随着鼓号声起，东面的秦军率先动了起来，大盾手和刀牌手组成简易的“盾车”在前，成排的长枪手随后，踩着鼓点缓缓压向明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火器射程，只见明军阵地忽然冒出大股白烟，推进中的“盾车”不约而同地颤抖、停顿，个别盾车上有大盾掉落，显然是出现一点伤亡，后面的长枪手也有人中弹，队列微微弯曲起来。秦军的火器部队同样也不是吃素的，没良心炮紧跟在长枪队列身后架设，瞄个大概（反正也打不准）就开始一股脑地倾泻各种弹药，直把明军阵地炸的像个婚庆现场，然而论起杀伤效果还是明军的火器更胜一筹，随着距离缩短越来越多的“盾车”被打散，长枪手队列的波动也越来越厉害。
即便是技术不发达的明朝，在近距离承受上千门火器的射击也同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好在秦军骑兵及时地加入了进攻，他们轻易地驱散了疲惫不堪的明军骑兵，一直猛冲到明军阵前，一部分刚刚披好重甲的精锐结成数个圆阵下马步战，其他骑兵则开始用弓箭和投掷物掩护战友冲锋。由于距离太近，明军的倒数第三轮射击对秦军造成不小的损失，推进中的阵线肉眼可见地断裂开来，甚至有几处当即溃散，然而这年头刺刀是好汉子弹是笨蛋，明军发起倒数第二轮射击时，冲得快的秦军刀牌手已经解散阵型杀进敌群，这直接导致明军最后两轮射击的效果奇差，当迎着弹雨一路走来的长枪手们掩护着其他兵种发起冲锋，明军的失败就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眼看胜利在望，羊牧隆城中正在休整的两个营也不甘寂寞地出城加入战团，余志诚在高出往下看，战场的三个方向呈现出三种不同的态势，北面的羊牧隆城守军虽然在下场前有短暂的休息和重整，但经过连番苦战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明军也很偷懒地没有投入太多力量，总体上战斗打得很摸鱼，南面骑兵人数不足，一部分转化为重步兵像泥头车一样在明军阵地内横冲直撞，另一些则一刻不停地冲击、驱散明军外围的阵型，视觉上的冲击力十足，东面的大批步兵排出数道曲线，像推土机一样坚定而缓慢地推过明军阵地，在身后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明军将领见势不妙，迅速调集火器组成了一道临时防线，余志诚在高处看得真切，急忙打出旗号让下面留心，可惜此时秦军在场的所有部队都在交战，就算注意到旗帜也难有作为，从南边杀来的秦军下马骑兵在杀穿明军阵线时突遇火器攒射死伤惨重，与此同时一直在养精蓄锐的明军家丁们发起了一波堪称疯狂的冲锋，护着几名将帅向南突围而去。主帅一走，明军的斗志迅速挥发，除了一些死硬的顽敌为了掩护上级逃命还在负隅顽抗，残余官兵纷纷丢下武器伏地投降，秦军将士们震耳欲聋的“万胜”和呼啸的北风一起。卷走了战场上的浓烟和扬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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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宇智波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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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30 23: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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