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宇智波渣 于 2021-6-9 11:53 编辑
29.暂时和平
侦查归来的余志诚只想赖在炕上大睡三天，然而没完没了的工作并不给他偷懒的机会，秋冬之际青黄不接，正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日子，加上附近地区的资源已经被最近几年的战火和劫掠消耗殆尽，秦军不得不转入冬眠状态，不光伙食标准下调，训练强度和频率也降低许多。但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余志诚能和普通小兵一样在军营里猫冬，手里的马鞭和枪杆子换成教鞭和笔杆子，余志诚每天随着晨号爬下床时脑袋里都在YY临高众在海南过着何等悠闲惬意的度假生活。
“不知洪承畴会留些什么手段对付我等”何崇渭身披皮裘，如果不考虑皮裘的颜色倒有几分像革命正剧里老总们的范儿，而他脸上过早出现的皱纹更是对气质塑造有锦上添花的作用，“两边都心知肚明招安乃是应付一时的权宜之计，咱们的队伍主要靠缴获的钱粮维持，如今官府没有半分粮饷到宁塞营里，摆明了就是不怕咱再闹事，等库存物资耗尽不管是按你的谋划北上宁夏还是步陕北义军后尘流窜中原动静都不会小。洪承畴如果不想被皇帝降罪就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他要么准备了足以消灭我们的力量，要么就是有把握遮掩过去，只是如果事情按后一种可能发展那么洪承畴行事就迹近谋反了。”
余志诚的两张底牌分别是预知未来和穿越集团，洪承畴一开始打的应该是争取时间进行瓦解分化最终杀（诈）降的主意，紧接着余志诚用穿越集团这张牌扭转了事情的走向，可惜不管哪张底牌目前都不方便让挑明，所以只好用战略态势来解释：“现在中原义军蜂起，朝廷的战略重点已经转移到河南，自然急于从陕甘战场抽出身来，我估计中原那边的战事没有两三年不会平息，在此期间洪承畴不会有足够力量来彻底消灭我们，因此他的选择应该是尝试与我们合作，一方面稳住我们不反，一方面借我们的力量强化他在西北边军中的影响。”“哼，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就不怕我们和边军将门谁也不买他的账？”何崇渭明显不像余志诚那样对洪承畴的能力有充分的信心。“洪承畴仕途走得很顺，年纪不大就担任一方帅臣，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我打算把宁夏的事预先跟他通通气，有官面文章开路说不定咱不用动刀就能拿下一块地盘。”余志诚用探询的目光看向何崇渭，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三言两语就能让洪承畴呆若木鸡，你的谋算我信得过。”何崇渭又补充道：“只是官府狡诈奸恶，虽然暂时不动武，只怕仍然会在其他地方下功夫，如今战局缓和，许多兄弟的思想上出现了那个...”“麻痹”“对，麻痹大意的问题，我担心官府那边做点手脚，队伍里的人心就要跟着乱起来，虽然咱一直在宣传回头去当大明的草民和炮灰过的日子绝不会比现在更好，大多数士兵又是在造反中受益的本地人，但面对封官许愿之类招数很多人恐怕还是招架不住，前些天不就有个想拉队伍跑路的货么。”“这事我知道，那家伙的一套连哄带骗没走多远就被战士们识破，被自己手下的兵打得跟猪头一样捆回军营，他的一伙死忠当天就被砍了脑袋，本人则留着通报全军之后明正典刑。”何崇渭嗤笑道：“看来那些个死忠还是不够死，要不然在被识破的时候就翻脸拼命了，哪能老老实实等到回营再被揪出来杀。”
二人边说边走，不觉已经来到校场旁边，余志诚本来每天早上都过来和将士们一起晨跑，不过今天被何崇渭半道截住谈话，只得陪着何崇渭一起在场外一边溜达一边欣赏场内整齐的跑步队形。“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片刻的沉默过后，余志诚嘴里幽幽地吐出来这么一句。“什么？”“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这一次声音大了不少，两人依然不紧不慢地沿着校场踱步，“命都不要，就怕不安逸，就这毛病，多少年来这是个被人钉死了的死穴，一打一个准儿。”余志诚一边自顾自的嘟囔一边狠狠踢着地上的土坷垃，“远了不说，就说说眼前的事吧，官府一句‘只诛首恶从者不论’就能哄得一支队伍作鸟兽散，一个个拿着‘良民证’各回各家，可笑这些人难道不知士绅财主是何等心狠手辣，多少人连自己村子都没进去就被杀死在半路上，就算他们不被杀又能如何，还不是早晚要破家逃荒变成路边的饿殍。可这样就是安逸，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只须像羊一样被推着挤着赶着，浑浑噩噩地任由自己被裹挟着顺流而下，从前是民那么继续做民便好，从前当兵日后也就继续当兵，空长一颗头颅却不用用里面的脑子，想一想这世道为何如此又该去向何方，就算想不明白大势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活路。可是千年来没人想明白或者根本就没人去想，去问上一句‘从来如此，便对么？’一次次改朝换代只是在重复着同一个故事，实在是可悲可笑。”余志诚念叨一通，脸色竟有些萎顿黯淡。
“怪不得你一直坚持办学教书，穷苦百姓日后要想活得有个人样，就非得有一群人领着他们破了这安逸的习性不可，不过求新求变从来都是要拿人命和鲜血去填，商君变法而秦国富强，他自己却受极刑而死，要让人们放下安逸去做那烈火里的柴薪，终究是件很难的事情，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话谁都会念，念了不知多少年，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何崇渭似乎也被余志诚所感染，语带叹息。两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在沉默中又围着校场走了几圈，随后各自投入到新一天的忙碌中去。
| 
楼主: 宇智波渣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1-3-27 23:02:19
楼主
（说“左右”是因为还有158头狂暴半兽人不知道您承不承认、算不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