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鸟云z 于 2021-4-11 17:09 编辑
第十节 神药（二） 随着热带气旋的消逝，婆罗洲的雨季也进入尾声，赤道的烈阳再次显现出它的威力，休整好后的勘探队张罗着要大干一场，工地上有的在扶井架，有的在打石头，全然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地平线上一艘小白帆正在慢慢接近…… 黄世东两手举起他那雕有四爪龙纹的荷兰千里镜，透过一片昏黄变形的视野观察起澳洲人的工地——在这片一百来丈的长直海岸上，澳洲人四散着竖起7、8个井架，看起来也不是要取水灌田的样子，靠近海岸的地方，澳洲人用木头搭建了两处瞭望塔，而在距离海岸一百余丈的大海上澳洲人的大黑船正静静地停在那里，在蔚蓝的大海和天空中尤其显眼…..在黄世东望向这边的同时，澳洲人也发现了黄世东的小船——船舱一览无余地暴露在阳光下，甲板上则散乱地装着些海获水果和肉类——从咸水妹阿兰那里的情报得知，澳州人很欢迎商人来这里交易，所以黄世东就以小商贩的的身份前来，黄世东见澳洲人的哨楼没有阻拦的意思，于是叫手下的船工赶紧摇橹加速驶过去，靠近海岸后，一条连接大黑船与海岸的栈桥出现在黄世东眼前，“澳洲人在这里修建栈桥想必是要长来于此了…….”黄世东盘算着从栈桥那里上岸可以顺便抵近观察下这大黑船，可还隔着老远，澳洲人就派出小船过来拦阻了——过来的是一艘本地常见的三角纵帆船，船上有四名穿着古怪的中国人——是的，这伙人有着跟黄世东差不多的面貌特征，但着装却与黄世东以往见过的任何一路人马都全然不同——深蓝色的对襟短褂，头戴用藤蔓编成的帽子，各自手中拿着长长的鸟铳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小船。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用大明官话发问，紧接着旁边一名澳州人又用闽南语和渤泥国土语重复了一遍问题。 黄世东暗暗咋舌，向前一步拱手用官话回答道：“几位爷，小的名唤黄东，是在大城里做生意的，听闻这里有买卖可做就暮名而来了”，黄家祖籍云南腾冲，子孙后辈做的沉香樟脑生意亦多是销给福建来的商人，因此无论是大明官话还是福建话都是说的。 “都带了哪些东西？” “回爷的话，小的这有羊肉四十斤、家酿十坛、当季鲜果数筐…….”言毕，澳州人的小船就靠了过来，一名澳州人站在船舷边检查着船舱里的货物，另外三名澳州人则持枪戒备……见气氛有些紧张，黄世东笑盈盈地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就要往那位巡检人手里塞, “爷，这是小的孝敬您几位的…….”这东西还没递过去，刚才一直戒备的三名澳州人就齐刷刷地就举起火铳把冰冷的枪口对准他。 “不许动！”冰冷的枪口让黄世东在这大太阳下也冒出一身冷汗 “爷！…..我….这…不是..误会啊！！” 领头的澳州人向后摆了摆手示意安全，“钱自己收着，倒是你这里的羊肉……”他用手指着那堆在烈日暴晒下散发出浓重腥味的羊肉，抬起头看着黄世东说道：“把这玩意丢海里去，没看到都坏了吗？” 黄世东倒没注意到羊肉的事情，毕竟这做生意只是个幌子，羊肉是他在市集上捡了些便宜的运来的，于是赶紧赔笑道：“好的爷，是小的没注意了，来啊，把这些羊肉都丢进海里喽！”黄世东招呼一旁的船工忙活着把己经有些变质的羊肉丢进了海里。
领头的澳州人擦干手后一直没说话盯着黄世东，好一会才开口说道：“黄老板，我看你这派头可不是个一般的商贩啊，就说这几十斤羊肉丢到海里眼都不带眨的，还有你那些船工，更像是你的家丁啊….老实说吧，你到底是谁，从哪来，来这里干什么？” “老爷慧眼如炬！小的确不是从大城来的，小的是从山八港来的，我们那就是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老爷肯定没听说过，所以这才冒称是从大城来的。至于这些船工……我家本是跑这南洋生意的，他们也确系我家的雇工，小的听闻诸位从中土千里迢迢到来此地，作为胞泽，只是想尽一点供给的绵薄之力，也能顺便赚点路费小钱” “既如此，那就跟我们来吧”见对方不再盘问，黄世东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澳州人的船走了，暗暗可惜不能近距离的观察到大黑船的情况了。 黄世东的船被领到一处空旷的沙滩边靠了岸，把船上的货物都卸下后，另一名男子来到货物前查验一番后开口说道：“好了你的这些货物没问题，你把单子写下有多少货物价值几何，折成钱你拿了就可以走了，对了你是新来的吧？你是要双柱钱还是人头钱？” 见对方收了货就要赶人，黄世东赶忙上前一步：“这位老爷请留步，小的前来此地为的是能设个摊铺，把这买卖做大，老爷可否通融则个让小的在这里有个立足之地” “你放心，你卖给我们的东西除去从大城（哥达巴图）到这里的路费后还是比在大城卖有赚头的，决计不会让你吃亏的”归化民检疫员猜测这位商贩是担心包买会让他的利润受损，随后解释道：“你刚来不清楚情况，你若是早几日来就可以在这里摆个摊了，但不巧昨日上峰已经发话要对商贩发卖的货物进行统一管理，不准再私买私卖，所以等我们把账给结了您就请回吧，其实你想啊这样对你也好嘛，不用在这里等着把货卖完就可以马上回去又进货来卖，来的次数多了，节约出的时间又能多赚上一笔呢”归化民检疫员觉得这是再显而易见不过的道理了，但黄世东揣着求神药的想法来到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凉了小半截，“这位官爷，小的家中有家训要是做买卖都需得在当地觅得一处长久经营之地，还望官爷们通融则个…….” “你家卖点水果海鲜还这么多规矩？！走吧走吧”归化民检疫员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官爷！若是这里的买卖做不成，我这几名工人可否留在这里做工？”黄世东仍不死心想要把这几名工人给掺进去。 “小子，你说一口明国官话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了，你这又是要做买卖又是要来做工的到底意欲何为？！”刚才一直陪同的海兵队队员 从一开始就举得这个人很可疑，不似个真正的小贩，现在他又提出要把人留在这里做工，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了“跟我走一趟吧！”说罢一挥手，另外两名海兵队员就上前把黄世东给架住，其余队员控制则控制住黄世东的手下。 船上自然有政保人员亲自审问了这名被海兵押来的细作，一番盘问后确定黄世东来求药的目的后就以客相待了，对于东南亚的华人，元老院的政策还是倾向于团结利用，即便这一团体内部本身有很多的问题，但无论怎么说元老院对于这一群体的观感还是要比东南亚的洋人土著更为亲近的，当黄世东亮出身份后吴庭伟还是有意拉拢他。 “黄家护佑当地华夏苗裔之事可谓劳苦功高，元老院也是颇为敬佩的，但这药……”吴庭伟给黄世东和黄家戴了顶高帽子，但给药这事还是没有松口，“实在抱歉，这药我们也没有多少，我们在此地开工时常也有工人受瘴病侵害，没药的时候也只能束手无策”吴庭伟此言非虚，元老院目前在台湾三亚越南等地的开发工程都对抗疟药有巨大的需求，而金鸡纳树树皮只能通过葡萄牙人在南美洲少量采买，自己用都还不嫌够，更不用说给婆罗洲上万的华人提供抗疟药了……当然吴廷伟也清楚要真正的消除疟疾的危害还是得靠综合环境整治，但元老院是准备垄断本时空的抗疟药物的暴利和作为控制热带地区国家势力的重要手段，那目前来说就不可能告诉这些南洋华人疟疾的成因和防治手段的。 “此等灵丹妙药自然价值非凡，岂能随意贱卖，黄某刚才想为民求药是我太心急了，还望多多海涵”说着黄世东起身作了一揖，“贵众哪怕只能售予一两片，黄某也愿奉上重金酬谢！” 吴庭伟有些不耐烦道：“我们真不卖药，你买一两片是想回去自己配吧，跟你说实话吧，这药我们自己都配不出来，就是把药给你你们也配不出来的，我们是真没多的药，黄公子就不要再纠缠这件事了！” 黄世东见对方言语中已有些许怒意，也就不好再继续话题。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交谈了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后终于结束了此次的求药之旅，临走时黄世东表示愿意将船上的货物全部报效给澳洲人船队，推辞了几番后，船队用最优惠的价格买下了黄世东一船的水果海鲜。 | 
楼主: 风鸟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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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9 18: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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