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广西攻略：柚花香处是壮家 6月15日更新至第31章

sukidak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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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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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蝶王

解主任的同人太监之后让各位元老调侃得上天下地了。所以各位元老谨记在心写同人不要太监啊！特别是已经部分转正的更不要太监，不然回头就有可能会让你成为下一个元老院之耻的。

秃头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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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LS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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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qgold

写的真棒！
特别强调了政治、制度、文化、理念等软件建设。

贺永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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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yn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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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cwd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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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驷杉

landa 发表于 2021-10-8 01:55
第二十七章  八寨风云（6）

东西两侧石山延绵不绝，山下各自有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汇聚于城南外三四里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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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chenggang92

赞美更新，楼主加油

superz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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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aelKomnen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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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qgold

有理有据写的同人，
我喜欢！
按照节奏，楼主该更新了吧。

zhyaya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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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da

第二十八章  八寨风云（7）

在顾峰追古忆昔之余，下人送来了早饭，在方桌上摆好。陆大人是南直隶人士，一向讲究食不厌精，而且，三里地方物产丰饶，顾峰到了此地，生活起居、日用饮食竟远甚于在省城之时，令人有些乐不思蜀。“添一副碗筷！”顾峰对佣人说道，然后看了看正在整理床铺的女子：“陪我一起吃吧。”

顾峰老母已上了岁数，发妻虽常年卧病，也给他生了二男一女，但养大只有一人，既有官身，他自然也想过纳上一、二小妾，以便开枝散叶，但都司经历是个冷曹，无甚油水，仅靠官俸，在省城维持体面已然不易，那些容颜姣好，知书达理的官宦或富家的小姐，哪怕是庶出，也不愿屈尊下嫁，其间自有村姑民妇自荐枕席，虽说摸样周正，但多不缠足，又不知礼数，做佣人没事，做妻做妾，未免会被同僚耻笑，时间长了，心也慢慢冷了下来，却也博得个不弃糟糠的美名。但自他领了总督大人钧命，各色人等便不请自来，初掌权柄，寸功未立，就忙着收礼纳妾，乃是不堪大用之举，更不肖说，总督大人允诺的佥事一职，是需他用髡贼人头来换的。为此，顾峰先是让母亲回绝了各路亲戚乡邻的好意，自己再谢绝各路上官、同僚的邀请，只从手下和桂林府各卫精心挑选了五十多人做随从，把总督大人拨付的银两，先用于修整甲胄，添置兵刃，然后预留出路途所需后，剩下的给妻儿老母留了一份，其余尽数赏赐给了手下，凭此举得了众人的死力。然后，一行人一路望西南而行，到了柳州府地界，避开层层巡查，绕过围城大军，从马平取道三都抵达忻城土县，在众护卫刀剑簇拥下，闯入土司官衙，亮出总督令箭，吓的忻城土司莫猛慌忙跪地叩首。随后，他北上庆远府，召集府中众官及各土司密会，宣示了总督的命令，对用兵事宜一一作了部署，同时，派人秘赴宾、迁各地晓喻各路土官、土目、舍人，让其各领麾下土兵袭扰髡贼后路，布置停当，才从忻城南下，经落墨渡抵达上林三里，召见思恩参将陆万里。

陆大人对顾峰的到来，自是殷勤招待，尽忠之言说了无数，但一听到“起兵”二字，便大倒苦水：“大人有所不知，三里营乃防范八寨乱民而设，地处万山之中，地方局促，历年均需宾州、上林兼济粮饷，如今髡贼占据宾州、上林等地，粮饷便不作他想，故本官不得不行此韬晦之计，为朝廷保全这数千兵马。若粮饷不足便骤然起兵，只恐髡贼未灭，大军先溃啊！”任凭他顾峰口干舌燥，陆万里始终岿然不动。

顾峰见说不通，便提出要查看本地军备，陆万里倒也不推脱，亲自作陪，连日带着他走遍三里各处关隘、营房和库房，只见各处防守严密，器械甲仗齐整，唯独粮仓不丰。期间，几人还乔装去了一趟宾州和迁江，髡贼盘查严密，一路各种登记，却浮于表面，几人没有路引，谎称八寨山民，随口编了各假名，靠着随从的本地口音和背篓里的山货土产，竟在两地畅通无阻，自由贸易。“髡贼城防形同虚设！” 顾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只是一路上所见髡贼巡查的兵丁，或身背火铳，或手持钢刀、长矛，头戴斗笠、脚着草履、号衣齐整、虽无甲胄，行进间动作整齐划一，颇有气势。“军贵能战，非徒饰外表！此辈旬月前不过本地民款丁壮，羸弱不堪之属，这才几天，如何比得上大人您麾下的虎狼之师？”他向陆万里说道。

这几日里，手下从人也打听明白了，髡贼是给过陆万里一个告身，封他做三里独立营营长，因陆大人手下众将齐声反对而作罢。此后，髡贼数次相邀，陆万里都以身体欠安回绝了，可笑此事竟不了了之，双方仿佛一切从未发生一样，相安无事至今。按手下说法，陆万里身为参将，麾下除标营外，还有南营、北营、湖广营共十余营，封他做一营之长，那些千总、哨总岂不是要当个大头兵？这让陆万里如何敢答应？“此髡不明事理，如此劝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顾峰听后笑道。而且，粮饷不足，他也早有预料，想来再过寻月，庆远府便能筹集出来了，一时间，不由地踌躇满志起来。

前几日，陆大人还叫来一个侍女，给他端茶倒水，侍候起居，原以为也就是个粗使下人，见到之后，却是个身材清瘦的少女，容颜清秀，难得的是肌肤嫩白，竟不输省城中的名门闺秀。粤西市井有言：“桂林妹白花花，柳州妹操你妈，南宁妹黑咪嘛！”说得便是桂林乃省城，女子肤白貌美，柳州府自古为百越纹身之地，女子性格泼辣，口吐污言，南宁府深处瘴疠之地，女子肤色黝黑。（注：此市井言语是旧时空八九十年代流传的）顾峰有些诧异，不由多问了几句，原来，此女姓孙，乃南丹卫孙指挥之女，陆大人孙女的伴读。

国初，天下既定，太祖度要害地，系一郡者设所，连郡者设卫，通常，一卫所下辖五个千户所，共五千六百人；每千户所，下辖十个百户所，计一千一百二十人；每个百户所领总旗二，计一百一十二人；每总旗领小旗五，每小旗领兵十。南丹卫于洪武二十八年设于庆远府南丹土州，下辖八个千户所，官军共一万零八百七十二人，其中官二百零二员，旗军一万零六百七十名，位居广西各卫前列。当时，领南丹卫之指挥或指挥同知、佥事，皆功臣宿将，岂能是都司经历这样的小宦所可攀附？日后，天下卫所弛废，但卫所指挥、同知、佥事接任仍要上报朝廷方可，在地方上仍算一方人物。当然了，现如今，自己手握监军之权，连三品参将都要俯首听命，遑论一个卫所指挥。

孙氏举止娴雅，进退得体，近身回话时，温柔的语气，婀娜的腰身，沁人心肺。或许是旅途孤寂，又或许是她父亲“指挥”的名头让人产生的敬仰。出发前不近女色的誓言，瞬间被顾峰抛到了脑后。摇曳的灯光下，一个纤细的影子迅速被一个高大的影子吞噬、融合，在墙上不停地变换着形状；窗外此起彼伏的蛙声戛然而止，女子的尖叫声被威严地喝止后，变得若有若无、断断续续，而后高亢而持续，钻入阁楼的每一个角落。犹如策马奔腾，又似冲锋陷阵，热血充斥着顾峰的脑门，他仿佛看到刻薄的亲属，势利的同僚，轻蔑的上司在赔笑，又仿佛那万恶的髡贼在告饶，一声长啸，多年的郁结随之消散。大丈夫理当为国杀贼，至于封公拜侯，前呼后拥，三妻四妾，自是应有之义。

既有了肌肤之亲，让孙氏陪自己共进早膳，便算不得什么，顾峰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今天去一趟思恩府，你先回家住几天。等我回来，再过来服侍。”孙氏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顾峰拒绝了，枕席之欢虽妙用无穷，却不可误了军国大事。孙氏见状，不再强求，便以茶代酒，祝顾峰马到成功，剿灭髡贼。

顾峰把茶杯放下，笑着问到：“你见过髡贼吗？”孙氏摇了摇头：“宾州、上林的髡贼都派人来见过陆大人，但他们从不在三里留宿，每次来去匆匆的，旁人见不到。”“那他们来干什么呢？”顾峰随口问道。孙氏犹豫了一下，说到：“这种事，我哪里懂得，只是听别人说，有来招安的，也有来征粮的，都被陆大人挡回去了，陆大人还让大伙儿坚壁清野，把粮食都藏在山洞里，以免被髡贼抢了去。”顾峰内心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不动声色，示意孙氏继续说下去。“后来，听说髡贼又来要人，陆大人便把那些刺头和体弱多病的人统统送了过去，还省了很多口粮。”孙氏说道，完了又补了一句：“对了，平时赶圩的时候，有宾州、迁江来的小贩在贩卖髡贼的东西。”“有人买吗？”顾峰问道。“当然有了，髡贼的盐巴、农具、针线和药品，都是抢手货。听说髡贼有一种神药，不管什么病，都能治好，就是太贵，小贩都贩不起，要不然我也买两颗给爸妈他们。”说话间，孙氏有些沮丧。顾峰颇有同感，省城有位大户，重病之下，家人都已开始准备后事了，恰好有人从广州带回几粒磺胺，服下之后，没多久竟康复如初。只是这磺胺乃髡贼大内所制，轻易不外售，偶有流出，都价值千金，便是他也万万买不起的。不过，此时不同往日，他安慰了一下孙氏：“等我打下迁江，此药要多少有多少。”进而想到，传说迁江的髡贼女神医貌美如花，擒来献给总督，既可暖床，又能治病，岂不是大功一件？

两人吃完早饭，孙氏赶忙起身帮顾峰整理衣衫，在此期间，顾峰已决定改变行程，先去拜访一下陆大人。孙氏为人聪慧，此事正得益于她的提醒，且她容颜秀美，床第之间亦有可取之处，顾峰略一思索，便说道：“我家有正妻，你若能恪守妇道，伺候家婆，遵从正妻，我将来一定抬举你做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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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顾峰如何与陆参将商讨，孙氏得了顾峰的允诺，心中早就醉了七八分，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方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也不多，一套换洗衣物和胭脂香粉等几样女儿家的零碎，裹成一个小包袱，放进一个竹篮，提着离开了参将府，向东门外的家中走去。

一进家门，光线瞬间便暗了下来，她眨了眨眼，过了一小会儿，厅堂里的桌椅陈设才清晰地映入眼中。进到里屋，看到母亲手压着右边小腹，强忍着要站起来，孙氏赶忙抢过去扶住，自己才几日不回，母亲的病情显见越发重了，不由一阵心酸。她从包袱中拿出两锭银子，递给一旁父亲：“爹，赶紧去宾州请郎中给娘亲抓几副药吧！”“这银子哪儿来的？”孙指挥十分诧异。“陆大人让我服侍省城来的顾大人，这是顾大人送我的！”孙氏豪不掩饰。看着女儿舒展的眉目，孙指挥察觉到一些不妥，便要开口训斥，孙氏却抢先说到：“爹，给娘看病要紧。”这时，孙夫人腹部疼痛加剧，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不得已又坐回到床上。孙指挥赶忙放下银子，扶住夫人，让她慢慢坐下，原本打算训斥女儿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说话间，弟弟孙健从外边回来，见到姐姐，略微迟疑，说道：“姐，韩哥刚才又跟人打架了！” 孙氏一股火气莫名窜出：“不好好去上班（注1），整天就知道和人打架！”孙健见姐姐生气，赶忙解释道：“巴歪有个家伙嘴巴不干净，说你在参将府当差，和省城来的……！韩哥一听就火了，就打起来了！” 孙氏语调越发高昂：“他是他，我是我，以后少扯到一起！你看看你自己，书也不好好读，娘都病成这样了，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便不再理会孙健，提起竹篮便向阁楼上走去。

过了一会儿，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语不成调的，显然喝了酒。过了一会，说话声便从屋外进到屋里，韩哥、弟弟、父亲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清清楚楚地传到阁楼上，孙氏坐在床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直到母亲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吵闹声才慢慢平复下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便又从屋里出到了外头。

从阁楼的小窗往外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孙氏坐回床上，目光出神，眼前的景物悄然隐去，儿时的欢乐浮现出来，那是在小河边摸鱼，在菜地里抓蝴蝶，在草丛里烧黄蜂，在星空下扑流萤；那是她手一指，再高的树，韩哥都会爬上去把知了摘下来给她玩，……。自打韩哥谋到驻守刀泊隘的差事，便没有人陪她玩耍了，韩哥偶尔回来，也总是醉醺醺之后再来找她，说话总是颠三倒四，让人越发厌烦。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淡淡的咸味让孙氏回过神来，她用手擦掉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思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孙氏的父亲是南丹卫的指挥佥事，是卫所的第三号人物，参将大人自然会另眼相待，孙氏十岁时便成了参将府几位小姐的伴读，负责给小姐们端茶倒水。陆大人请西席先生教孙女们读书，是希望她们懂得三从四德的道理，将来好能管好内宅，因而，小姐们对如何梳妆打扮、如何驾驭下人的兴趣远高于识文断字。也不知为何，小姐们眼中鬼画符一般的东西，与孙氏颇为投缘，趁着端茶倒水的功夫，她竟认了不少字，但在南丹卫，不，在整个三里和宾州，女孩子识文断字，既不能摆摊代人写信，也不能到商家做师爷，更不能考取功名，全无用处。

孙氏有兄弟姐妹六个，成人的只有三个，大哥成家后一门心思等着继承父亲的职位，平日里整天在外面和友仔们厮混；四弟体弱，认得几个字，考了几次，连生员都没考上，反倒花光了家中积蓄。自打五岁，孙氏便一个人住在阁楼上，床是她七岁时做的，当时上了足足七道漆，蚊帐是她八岁时换的，如今已经泛黄，妆奁已然松动，铜镜已然磨坏，这些若要换新的，大约只有等到出嫁那会了。母亲染病后，家里的吃穿用度便一日紧过一日，自己的嫁妆也不用过多指望了。她并不怨恨父母，她只恨身为女儿身，看着双亲受苦，半点忙也帮不上，更是恼怒哥哥的懒惰、弟弟的无能和旁人的冷漠。

好在她认得字，偷翻了不少小姐们的诗文和话本小说，大山外黄沙漫天的大漠，大雪纷飞的北国，烟雨蒙蒙的江南、暖风熏人的西湖和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萦绕在她脑海中，成为她劳作之余和入眠之时唯一的慰藉。

南丹卫的大部分官军，祖上都是在国初时从江南、湖广等地来到这粤西瘴疠之地的，二百多年过去了，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在这大山中与瘴气、杂草作伴，与猛兽、虫蛇为邻。想逃走，天大地大，上了朝廷的逃军名册，子子孙孙便世世代代沦为流民、贼寇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每隔上一阵子，便有人从遥远的京城被押送到所里，这些人或风度翩翩，或学富五车，或贪婪猥琐，或穷凶刁蛮。其中一些人最终老死在这里，子孙成了卫所一员。还有一些人，则待皇上驾崩或某个勋贵、阁老、公公死去后，便能风风光光地离开这里，回到那遥远的京城或江南、两京富庶之地。每当这时，卫所的指挥、千户、百户们莫不拼命巴结，希望他们能顾及落难时所受照拂的情分，在北返时带上自家小孩，做个随从、侍女，都是个天大的喜事，若还能作妻作妾，娘家鸡犬升天指日可待。

当孙氏见到顾峰后，她便知道，作为女儿家，这是她能报答双亲的唯一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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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楚上头还有个哥哥，因此，父亲的千户官职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好在家里有些积蓄，帮他谋了个差事，干了两年，又升到了把总的职位，饷银也变成了每年三两五钱，只是，扣除孝敬上司和还债之外，还要穿衣吃饭，剩下的铜板少得可怜。

想当初，南丹卫一万多官军，不用说指挥、同知、佥事几位大人，便是千户、百户都威风十足，油水丰满，哪用得着为子女的彩礼伤脑筋。但这些都已成往事，随着卫所废弛，南丹卫的官军死的死，逃的逃，万历八年迁到三里时，全卫所只剩下官军396员名，连同家眷，大人小孩不到2000人。而且，396人里很多都是舍不得那份钱粮的千户、百户们，官多兵少，官便不再值钱，旗军们连指挥家的活都干不完，同知、佥事和千户、百户们便只能自食其力了。

而且，卫所指挥张大人法度森严，全卫所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卫所子弟便是科考都要交过银子才能拿到行文，开荒、行商、贩卖山货，都要交够银子才行。实际上，除了一身蛮力，韩楚也没有什么手艺，行商又没有本钱。在刀泊隘上，一睁眼便是山，白天是山，晚上依旧是山，除了过往的小贩，连个鬼都没有。就是想要开荒，又哪里开得动的。

卫所的日子就像这些延绵不绝的大山一样，一座连着一座，永远看不到头，所有人生于斯，也死于斯，而坟茔，不到几年就会埋没在荒草丛中，人在这个世上便再无一丝痕迹。总之，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进项仍只是那少得可怜的饷银，眼看着孙妹越长越漂亮，而自己的彩礼却遥遥无期，让他极为烦恼。韩楚学会了喝酒，当然也只喝得起最低廉的土酒，一醉解千愁，喝醉了，能重回儿时无忧无虑的日子，能与孙妹恩恩爱爱，能见到儿孙满堂。

巴歪（壮语：倾斜的山，壮语常用一些特殊的景色描述地名，可以理解为“斜山屯”）达敢（壮语：阿敢）这个狗叼，嘴巴不干净，他当然不能忍了。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一片乌云过后，天地间便被水滴连成了线，白茫茫的一片，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所谓的路，也不过是田埂上日经月累踩出来的一条细线，蜿蜒曲折向远方伸去，下雨天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到。不远处路旁的树下，站着个避雨的小贩，戴着斗笠，货担放在地上。韩楚认得这个小贩，他从迁江、宾州贩些针头线脑这样的澳洲小玩意到三里，经过刀泊隘时，跟兄弟们喝过不少次酒，混了个脸熟。地上两个箩筐里的东西，在三里销路很好，还是值不少钱的。韩楚抬了一下头，雨不大，但很密，这时是没有人外出的，而附近河沟里有个消水口，通往地下暗河，以前有羊掉进去，一下就冲走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找。

韩楚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踉踉跄跄的向树下走过去，右手却暗握着刀把，距离越来越近，突然间，他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仰面摔在了路旁的稻田里，腰刀落在一丈开外，没等他爬起来，胸口已被小贩用膝盖死死摁住，一把雪亮的匕首抵住他眉心。腰间的剧痛，驱散了酒意，顺着刀尖一滴一滴落下的水珠，仿佛从阎王殿的屋檐飘下，一阵寒意不由地从心底升起。他自小身手敏捷，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今日虽喝了些酒，但一个照面便被制服，对方显然是个好手，其身份不言而喻，自己十之八九会被灭口。韩楚感到颤栗，牙齿情不自禁地咯咯响着，想告饶，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有些飘忽，仿佛来自于天上：“韩哥，今天怎么了，干嘛动刀子呢？可是遇到什么沟沟坎坎了？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大伙儿给你合计合计，不就过去了嘛，干嘛要动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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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上班”、“下班”一词在明朝就有了。按明史·兵志二的记载，明代除了设立卫所以镇守地方，还从各卫所选派精锐，到北京三大营服役，即：“班军者，卫所之军番上京师，总为三大营者也。”从卫所被抽调赶赴京城称为“上班”，期满从京城离开回到地方则称为“下班”。今人所说的“上班”，指在规定的时间到工作地点工作，性质与此类似，当源自于明朝的班军制度。不同的是，班军不按时上班，是要被砍头的，现在不上班只是没有薪水领。
除了京城，明代广西也很早就设立了“班军”制度，永乐年间，明朝调广西劲卒从征安南，导致广西内部空虚，人民起义，永乐二十一年，调湖广兵五千、贵州兵二千受广西，日后又征调湖广、贵州军共一万五千轮班操守。有明一代，先是湖广班军、贵州班军戍守广西，后改成广东班军戍守广西，最后变成广西本地土兵戍守广西桂林、梧州等战略要地，据史书记载，直到明末，梁达元老要攻略的三里地方也有湖广班军两营在戍守。

煤山战神朱由检

赞美更新！第一次看梁元老写开车环节

kqgold

盼望着、盼望着，
总算楼主更新了！

yq666qy

写得好，说实话在同文中算是一流的。

宇智波渣

虽然隔得久但是量很足，赞美更新！

zhyaya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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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LS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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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能吃辣

写的真好！

南海农庄店小二

那小贩是情报局的的吧

天空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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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江蝶王

白话方言应该係“柳州妹屌你妈”至啱

贺永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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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qgold

读到精彩处，
期待下文……
这个顾峰，不知结局会如何。

贺永刚先生

作者写得太好辣

sukidak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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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