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外派风云 05/02 更新第46节 反间

梅东的狮子

铁黑子 发表于 2020-1-12 15:38
最好的朋友还是对手家的同行靠锦衣卫解决不好处理的事情

哈哈哈本时空不也是这样吗，不知道的事情去找同行换情报。

铁黑子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20-1-13 00:09
哈哈哈本时空不也是这样吗，不知道的事情去找同行换情报。

要经费是时候就开始哭穷+宣传对面的同行多么多么的厉害

梅东的狮子

铁黑子 发表于 2020-1-13 01:13
要经费是时候就开始哭穷+宣传对面的同行多么多么的厉害

王局你看，我们这情报站还不如伪明的锦衣卫呢，还不增加预算？！

腐草见孙萤

战略顶贴紫薯布丁！

梅东的狮子

腐草见孙萤 发表于 2020-1-18 00:23
战略顶贴紫薯布丁！

你这周就要带名出场啦！

腐草见孙萤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20-1-18 04:17
你这周就要带名出场啦！

那你倒是快给我更新啊！！限在我更新之前你给我更.jpg

梅东的狮子

第四十节 闲谈

苏松淮扬诸府和商业市镇的繁华令人目眩，然而这里的农村却已经开始显露疲态。本地的农民自然还有着一份产业，甚至不少农民的日子还算得上宽裕；但是整个明帝国庞大的难民群已经隐隐约约在这里出现了踪影，而日渐严苛高涨的税赋更是一刻不停汩汩地从农民们的身体里抽走他们的血液。
眼下正是棉花播种的季节。由于经济作物可以带来更多的收入，苏松两府的农民在这个时代已经很少种植粮食了；相反，他们广植棉花，就像浙江嘉湖两府农民偏好种桑一样。棉花十分消耗地力，因此早在明代，江南的棉农们就已经明白，想要取得丰收不能一昧密植，要注意合理利用空间。这是很累人的活计，不过和收获时要付出的劳力相比，算不得什么，所以不到摘棉的时候，农民们宁可自己更累一些，也不舍得雇佣北方来的难民干活；甚至连富裕的地主老财也不愿意多花这份口粮，除了家里实在缺少劳动力的。难民们只好穿过村庄，抛下几具尸体后，向下一处城镇跋涉。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太湖水面面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在一艘不大的船上，众人只能隐约看到岸边正在播种的农民。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村落里的白色民居像是抹在画布上，抽出新芽的树木影影绰绰；近处的渔船正在收起渔网，渔歌也悠悠地唱响，惊起了一阵水鸟飞起。黄天宇颇为惬意地吟哦道：
“荆吴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淼茫。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
哪知他尚未吟毕，船头诸人皆是带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他看，张易坤眼睛睁得**，用调戏的口吻叹道：“江南真是个好地方啊，连老牛一般的黄工头都酸溜溜地思春了。”
还是张雨猜到了黄天宇的心思，笑吟吟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这一趟竟然买到了寇白门和卞玉京，黄元老不得从眼下做起，提高文化修养吗？”这时她又看着齐魏，说道，“说起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你老婆，帮你买到两位小萝莉送到临高，你在元老院的地位和名声可就有保障了。”
齐魏只是勉强在脸上挤出了笑容，他内心非但不感到欣喜，甚至还感到尴尬和反感。虽然也算是救她们出苦海，但归根到底还是通过送女人来确保仕途，这让他有些瞧不起自己。不过他不想拿“这是必要的”或者“这是自己老婆操办的”来搪塞或者开脱，只是将头扭开尽量从对话中脱离开来。
然而事与愿违，偏偏有人要追根问底，刚刚从船里走出的独墨并没有看到齐魏的别扭，语气里略带猥琐地问道：“你们是怎么骗到这两位的，别的几艳呢？”黄天宇也将身子微微偏向齐魏这边来，虽然想故作矜持，但还是忍不住想凑近些听。
“其实没想象的那么麻烦。寇白门现在没有什么名气，肯花钱就行；卞玉京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名声，但她性格本就开放，又是半个妹控，许她妹妹个好出路，钱花到了，也能成行。”齐魏虽然私下觉得这事情不光彩，但面对元老的好奇，还是尽量表现的热情一些。
然而这还是没能打消黄天宇的疑问，他看了看身边众人，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便实在拿捏不住，轻声地问道：“咳，那个，别的几艳呢？”
“过段时间吧，我们还能再送董小宛去临高。李香君是由她的养母带着，很有脾气；陈圆圆梨园中人，已经有了名气；其他的人名气更不小，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这些人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齐魏回答。
一群爱看热闹的元老们闻言，纷纷表示惋惜，唯有黄天宇继续问道：“你刚才说，卞玉京还有个妹妹……”话未说完，就看到满船元老惊异和鄙视的眼光，只好噎了回去。反而是张易坤想起了什么，接过话来：“有句话叫‘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还说‘一笔落尽十余纸’，这卞玉京也算是奇人，怕是要轰动元老院了。”
齐魏还未答话，反倒被黄天宇抢过话，或许是刚才的表现太失态，想要为自己挽回颜面，于是故意表现出不屑的态度：“秦淮八艳不过是读书人商业吹捧的，还能真有多倾国倾城，才华横溢？”
张易坤却对这番话不以为然：“八人有不少诗文书画传世，吹捧当然有，但真才实学也不差。就咱们这位卞玉京，也留下了一首应酬诗，挺俗气的，还什么‘愿将一幅潇湘种，寄与春风问薛涛’（注1）。不过话说回来，即兴创作的应酬诗大部分都挺俗。把卞家姐妹和寇白门带回艺术团好好培养，以后会是著名澳宋人民艺术家的。”
“这句诗听着怎么那么像旧时空假文青捏出来的？还有点清朝人写的感觉，你这句靠谱吗？”张雨质疑道。
“巧了，还真是清朝人记载的，保不齐呢。”张易坤耸了下肩。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还在谈论着江南的女子，艾贝贝和齐魏的妻子孙萤元老（大家快去看她写的同人《时世妆》呀！）也从船坞出来，船头挤下了除赵、谌、周、裔之外的所有元老，一起欣赏起了暮雨中的太湖湖畔。这几个月来，齐、独、黄、张四位元老为了考察江南棉纺产业，走遍了江南各府，几位女元老也借此机会游览水墨江南。这个时代的江南没有仕绅笔下的令人流连，甚至王朝末年的破败和疲惫也难以掩藏。杭嘉扬淮苏松虽然仍堪称繁华，但已经不复“接屋成廊，连衽成帷，市积金银，人拥锦绣，蛮樯海舶，栉立街衢，酒帘歌楼，咫尺相望”的景象。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美好印象，也不过是眼前的这番景色，还要隔着雨隔着雾远观才能保留住最后的体面。众人清楚，等到1641年，江南连这份勉强的体面也将被瘟疫和饥荒横扫，这也是他们急着在并不安宁的1636年来江南游玩的原因，每个人都想看这最后的余晖而不是后来的遍地死尸。
还是孙萤更关注丈夫的事业，不再讨论寇白门和卞玉京，看着岸边成片的棉田，向几位操心棉花业务的元老问道：“江南的棉花供应怎么样？太湖岸边看上去还是蛮繁忙的，应该还不错吧。”
结果此问一出，几名元老立时表情就令人难以察觉的暗了一点。这次考察的主要任务就是估算棉花的采购量，而得到的答案则是根本无法估算，只能得到一个很悲观的期望。实际上，如果几位元老在旧时空真的读过一些工业时代早期印度和中国棉花采购的文献资料，是不会为这个结果感到惊讶的。南直隶的棉花种植主力是那些拥有小块土地的地主和佃农，而非北方那种雇工种棉、轧棉的大农庄，这使得渠道建设显得尤为重要。这里的商业逻辑是这样的：小商人们不计辛苦，挨家挨户的收购棉花，将轧过的棉花卖给大商人；而来自徽州、杭州、苏州和临清的大商人们则尽显资本家的本色，他们贷款给农民们种棉花，将棉花卖给纺纱者，把纱收回，卖给织布者，再将棉布收回，卖给百姓或者其他商人——他们要从中挣三遍钱，利息、棉花和棉布。种棉、纺纱和织布是分离的，甚至有明显的跨地域流动，而且纺纱和织布的劳动主力是按照家庭为单位组织的。在某种程上讲，颇有资本主义和商业流通的意思。
看上去这种商业逻辑对元老院的棉花采购很友好，实际上却远非如此。每一个大商人组成的团体或者其背后的势力均拥有完整的采买、金融、运输、加工和销售体系，惊人的现金流和货源。大商人们通过信贷和渠道对棉花、棉纱和棉布的每一个环节均有极大话语权，有些类似欧洲资本主义崛起时期的包买制度，但又并不一样。高利贷使得他们可以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家庭生产力，从而实现对地方纱布市场的垄断。既然他们能够一鱼三吃，自然没有分给澳洲人一杯羹的动力，除非元老院在获得棉花后，能够以更低的价格将棉纱和棉布卖给他们。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大明的人力是如此的低廉，以至于元老院的机器纱和机器布暂时没有成本上的优势，除非将来在技术和规模上能够有更大进步。无论如何，这和真正的资本主义萌芽都有着明显区别（注2）。
除去这个老大难题，令人头痛的还有眼下的棉花生产情况。北方由于天灾人祸的巨大破坏，山东和河南的棉花种植几乎被破坏殆尽，临清、济宁和德州的商人们只能束手无策；而湖广产棉本就比不过华北和江南，又因为流寇纵横，交通不畅，难以东运。总而言之，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江南的棉花。然而旱灾在南直的部分州县也已经蔓延开来，像今日太湖沿岸一般的景象已经十分难得，加之越来越贪苛残暴的加派，即使是富庶的江南，农村经济也渐渐凋敝。如果想把广州建设成新时空的兰开夏和勒阿弗尔（注3），靠杭州站在大陆按照商业逻辑收购棉花是没有一丝一毫可能性的。齐魏之前张嘴就来的“五千万担”的极限，现在看来已经愈发的可笑。
齐魏将这些问题简要地讲了一下，表达了从大陆收购棉花的悲观态度。现在舟山商站和江南的大小商人有些往来，也能采购一些棉花，维系着临高的工厂。但是要想从大陆扩大采购保障广州的棉纺工业，却只有另寻途径。

注1：这句诗并非直接流传自卞玉京，而是见自清人顾师轼所著《吴梅村先生年谱》。
注2：本段的观点来自于卜正民、田中正俊、傅衣凌关于明朝江南商业与经济的讨论和斯文·贝克特关于棉花种植与纺织产业的著作。和很多人心目中的“资本主义萌芽”不同，明末的商业社会是有很特殊的一面，与同时期的印度、资本主义初期的欧洲均不相同。
注3：兰开夏是英国工业革命起源地之一，在18世纪末和19世纪初，英国1/6的工人从事棉纺，而其中70%的人在兰开夏工作，80%的棉纺工厂主来自该郡。鉴于棉纺工业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的绝对核心地位，可以说全球的棉花、资本和运力均汇聚于此。勒阿弗尔是同期法国的棉纺工业中心。

杜易斌

最新的一章，齐魏元老应该也提一句本人哈。

杜易斌

陈圆圆多花点钱还是可以买到的

元善

非常nice！！！

腐草见孙萤

笑到我了，你这个广告好硬啊wwwww（更新完了我终于可以坦然地来回帖了

黄妖

给勤奋的楼主点赞

梅东的狮子

杜易斌 发表于 2020-1-18 20:48
陈圆圆多花点钱还是可以买到的

杜元老对秦淮八艳就那么心心念念吗？

starscream7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20-1-22 04:49
杜元老对秦淮八艳就那么心心念念吗？

绝大多数粗坯都是下半身指挥上半身

杜易斌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20-1-22 04:49
杜元老对秦淮八艳就那么心心念念吗？

没，只是觉得要符合常理，那时候陈圆圆确实可以花钱买到，还有你最新更新怎么没把我提进去，想隐瞒我的提醒之功吗

stephenwu

写的太好了，用力推。期待更多更新。

梅东的狮子

杜易斌 发表于 2020-1-22 09:37
没，只是觉得要符合常理，那时候陈圆圆确实可以花钱买到，还有你最新更新怎么没把我提进去，想隐瞒我的提 ...

吼，我下一章写进去！杜元老不要急！

shenyuanlong

牛大要催更了！...

杜易斌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20-1-23 00:27
吼，我下一章写进去！杜元老不要急！

那我等着了

shf198

不好融入旧社会的

心慈手软谢列平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19-7-22 09:55
第十三章 百仞城安全会议

百仞城中，对外情报局和蒸包局的多位元老正坐在一起开会，连冉耀也抽身来参与 ...

卓一凡居然还活着
江湖人士埋锅 自然也要私下手段解决

心慈手软谢列平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19-8-31 09:29
第十七章 单思南

得益于嘉湖丝绸产业的兴旺发展，乌程已经成为了浙北最为富庶繁华的县之一，除了南浔镇 ...

张松溪不就是武当的么？

心慈手软谢列平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19-10-14 10:53
啊？现在元老院还没有肥皂和牙膏吗？有点出乎我意料

我记得是用的牙粉，肥皂应该是有的

心慈手软谢列平

梅东的狮子 发表于 2019-11-3 10:29
第三十章 拱宸桥下

拱宸桥如一道飞虹横跨运河两岸，灰白色的石拱桥下水流平缓宁静，这里是运河的最南端 ...

除了六二，就是两个杭州人讲绍兴话，六二的杭州话发音是 洛尔

梅东的狮子

心慈手软谢列平 发表于 2020-1-24 22:32
除了六二，就是两个杭州人讲绍兴话，六二的杭州话发音是 洛尔

因为我本科室友里有两个是绍兴人（捂脸）

梅东的狮子

心慈手软谢列平 发表于 2020-1-24 13:07
张松溪不就是武当的么？

历史上的张松溪并非武当派的，修习的是内家拳而非太极拳

梅东的狮子

第四十一节 夜中行船

“你们不是去找了几家大商人吗，结果怎么样？”齐魏的妻子问道。
“在扬州城见过了汪家，是江南最大的棉商，现在连他们也深感棉花匮乏。实际上他家本来就很依赖从山东、河南采购棉花，惯常从他家拿棉花的织户也都揭不开锅了。不过汪家总归还是有胸怀气度的，肯分一部分棉花给我们。”齐魏回答道。
“嗯？他们家怎么会这么好心？”张雨问。
“哼，好心？”黄天宇鼻子出了一口气，“他要我们拿棉布来换，还是要打算挣两遍钱。”
“好了好了，汪家的棉布采购价比市面的批发价只高不低，还少了一份高利贷的利息收入，里外里少挣了一笔不少的钱，能做到这步已经是给面子了，你总不好让人做赔钱买卖吧。”张易坤在广州经营生意颇久，还是很能体谅对方苦心的。
“汪家干嘛要给咱这个面子？”张雨追问。
“还不是看上咱们的盐了，浦发行卖私盐在商界早就不是秘密了，汪家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盐商，也想从咱们这拿盐。回头自然要请他们家的盐号掌柜去趟舟山。虽然咱们的盐价格高于灶户的私盐，但是胜在质量和供应稳定。今年以来，大明盐场的灶户逃亡加剧，私盐的来源也开始出问题了。这大明啊，真是一艘到处漏水的破船，就没有不缺的东西。”说到此处，齐魏两手一摊，面带轻蔑的笑意，“你看，自古以来，资本家为了剥削人民，一直是紧密地勾结在一起，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更是大发国难财。而被剥削的人，却常常因为仨瓜俩枣而无法团结起来反抗。”
“除了汪家，其实还有几个兼营棉盐的商家可以勾结。你看看程量入那胃口大成什么样子，简直咱们无论做什么他都想要掺和一把，连谨小慎微的吴天权都跃跃欲试。”张易坤也感叹道。
“这倒是有意思了，江南为什么这么多兼营棉盐的商人？”齐魏的妻子插嘴问道。
“棉花生意既然讲究一鱼三吃，那么对资金和运销网络的要求自然极高。长江和运河两条黄金水道上下，富人虽然多，但有本事把棉花生意做大的，也只有盐商了。因此，本时空的大棉花商人，通常首先是纲商。”齐魏解释道。
“除了利用我们的商品与大商人们进行利益交换，通过万有商号溢价从小棉商手里采购也是可以的。不过无论是渠道成本还是溢价，都会使得这种采购无利可图，尤其是在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世道。等到过两年江南和华北也乱起来，这些投入就会全部折光。”张易坤补充了一句。
“我很好奇，在旧时空，欧洲的工厂主和资本家们是怎么获得棉花的，还有中国和印度的大商人们，他们是如何大规模采购棉花又能控制渠道成本的？”张雨问道。
“在20世纪以前，主要的手段只有两种，奴隶和信贷。从某种程度上说，信贷是另一种形式的鞭子。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信贷的效果都比奴隶更有效、更长久。另外，欧洲人还曾利用武力破坏当地的棉花市场，从而使得棉农只能将棉花卖给他们，不过效果一般。”独墨认为信贷属于自己的工作范畴，于是代替张易坤和齐魏回答了这一问题，不过他马上补充道，“如果要在江南扩大信贷，元老院就要在未来承担起保护我们信用和资产的责任，否则我们无法获得棉花，只能获得一堆找不到主人的白条，但我并不认为元老院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个意思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能买多少是多少了？”不知道是谁毫不委婉地问了一句。
“实际上，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在江南、湖广和华北建立元老院的统治，否则其他的努力都只能是过过嘴瘾而已。”张易坤把独墨的话补充得更明白直接了一些。
这下众人都不再说什么了。每个人都清楚，仅仅是消化两广就已经让元老院陷入社会治理的泥潭之中。干部的缺乏，土地、户籍和劳动制度的修订，教育和工业的推进，都显得捉襟见肘，大规模的开拓连纸上谈兵的资本都不具备。
“澳宋的机器布在大明市场上面对土布是没有竞争力的，要我们的经济体系内部消化。不过，若仅仅是为了获取盈利，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方法，卖成衣。”齐魏忽然提起这茬来。
“现在江南已经这么有商品意识了吗？”黄天宇问道，“我看广东百姓就没有这种消费习惯。”
“普通百姓自然买不起，但是读书人、商人、地主仕绅们是有这一习惯的。这个时期他们也很追求服装上的时尚，苏州堪比旧时空的米兰和巴黎，那里住着几位服装领域的意见专家，很有号召力。如果能建立联系，成衣生意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行程，众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很快就又被带回到秦淮八艳的身上，这倒也并非是男元老们垂涎，而是她们自带的话题度就令人难以绕过。黄天宇仍然为没能买到陈圆圆而耿耿于怀。他从杜易斌元老处得知，现在陈圆圆的名气并非齐魏宣传的那般，是很容易入手的，心里已经暗自认为是齐魏和孙萤办事不利故意推诿。实际上，买秦淮八艳的主意，一开始就是杜元老给齐、孙二人出的。齐魏只好百般敷衍，承诺接下来一定努力尝试。船很快靠岸，天色已暗，和明朝辉煌时期不同，现在没有客船敢在夜里行船，他们必须要在天色黑透以前在安全的市镇投宿。下船的时候，齐魏看到小小的码头旁边，一棵低矮的树上正开着自己说不出名字的杂花，便顺手摘下，递给了自己的妻子：“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在江南行船的当然不止元老们的这艘船，钱塘江上一艘运盐的船也正从松江向杭州运来。李大宝从船舱走出来，看了下天色，略微的忧虑起来。到下一处自己常常落脚的镇子还要有七八里路的样子，而眼下风力不够，不知道能不能够在天色黑透之前到达。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大生产”，熟练地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用火柴点起。火星或明或灭，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李大宝在招商局下属负责内河航运的子公司工作，管理脚下的这艘船，在此之前他是江南稠密水网里靠船吃饭的水狗子。不过他使用香烟火柴之类的澳洲货却和在招商局工作无关，而是在江南普通人之间已经逐渐流传开的嗜好，只要这些人还有一笔说得过去的收入。
“老李，你看今天这样子，咱们要不在最近的镇子靠岸吧，天就要黑了。”一个站在船头的伙计，王二狗说道。
“不行！”李大宝斩钉截铁，“眼前的这个镇子很乱，柜上的通报讲，咱们商号的盐船在这里被土匪抢过。到盐官村下脚，那儿人多船多。”
“得嘞，那咱们再加把劲！”王二狗没有异议。船上不少人操船经验很丰富，和水匪相比，他们更害怕陆地上的山匪。
天上已经隐约可以看到月亮，热闹的钱塘江航道也逐渐冷清下来，清脆的水流声音像是最秀美的少女唱出的一支歌儿。李大宝可无心欣赏沿岸的景色，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专注地看着水面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水匪。自己的船在这条河上可以算得上是大船，载盐赶得上别家的两艘。明朝的盐船大小规模是有定制的，不过这一制度已经崩坏，早在嘉靖年间各种违规盐船就已经遍布河网上下了。一方面，这可以降低运输成本，但从另一方面而言，这又是一只十分引人瞩目的大肥羊。
在经过最近的镇子，最后陪伴李大宝的两艘商船也选择停泊过夜之后，宽阔的江面上留下一艘盐船形单影只。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爬上天空，水面上非常明亮，甚至钱塘江岸的影影绰绰也能看个大概。这让李大宝的心情稍微好转，当然不是为了景色，而是因为大大增加了安全感。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有夜盲，虽然自己走老了这条水路，即使是最黑的夜，他也自信有能力把船安全地开到码头而不搁浅不迷路，但船上的年轻人就不见得了。水匪们最爱挑阴沉沉的黑夜动手，尤其是在无边黑暗中那一盏缓慢移动的渔灯，简直就是为水匪标记着的战利品。
不过船上并非都是自己这样的老手，自从招商局开始为浦发行运盐和棉花以来，船队和水手都迅速扩张，自己的船上也塞进了几位新手。看着在黑夜里莽莽撞撞连浅浅的沙洲都避不开的生瓜蛋子，李大宝不得不暗自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一下子换了这么多新手，自己本该在天黑之前就能到盐官村的。
他心里盘算了下，离盐官村还有不到四里路，狠狠抽了一口烟，舒服地吐出烟雾，便将烟头轻轻地抛进江水里，招呼道：“二狗！把灯点起来吧，咱们快点到镇子才是正事。”
月光正亮，这一盏渔灯不会那么显眼，李大宝心里想着。他焦急地四处盘望，细心地盯着每一个角落，不时地提醒水手该如何操船。
夜色越来越浓，水面上也越来越安静，除了水声和船上的招呼声，两岸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这时船通过了一个熟悉的转弯，李大宝终于放下心来。距离村子还有两三里路，他甚至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码头隐隐约约的灯火。他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凝神静听，确认了没有其他异常声响，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船舱，开始向水手们交代靠岸之后的注意事项，尤其是如何保护食盐的安全。
然而就在他进入船舱之后，李大宝没有看到，从盐官村的码头上，两艘小船已经解开了缆绳，离开河岸，借着水流，凭着长篙，正像射出的箭一般迅疾地向下游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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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这个春节大家就少出门，多在家里陪陪家人，主意卫生健康，百毒不侵！

shenyuanlong

赞美更新！新年快乐！

stephenwu

新年快乐，感谢楼主新年期间不辞辛劳的更新。

杜易斌

总算提到我了给齐元老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