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波尔布特 于 2020-11-11 20:53 编辑
第九十七节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雨停之后,布特继续选人,最终从琼山县福利院挑选了十二个能打的女孩和两个男孩。 在挑选过程中,布特等人不时经过福利院各院区内的“育婴堂”和附属农场,见到正在充当“童工”的未成年孤儿。 目前孤儿的工作岗位,根据年龄和能力的不同,大致分为三大类。 一是“保姆”类,主要职责是在成年保姆的指导下照顾三岁以下的婴幼儿,工作内容包括给婴儿喂粥汤(牛奶太贵,临高县以外的福利院分不到)、换尿布、陪伴婴幼儿玩耍。参与这类工作的孤儿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利用课余时间兼职带孩子的七岁以上孤儿,另一类是三至六岁有带孩子兴趣的孤儿。 二是“教育”类,主要职责是在成年教师的指导下,对三至六岁的幼儿进行“看图识字”、算术、唱歌跳舞、体育游戏之类的启蒙教育,类似“幼儿园”的学前教育,参与这类工作的孤儿都是利用课余时间兼职上课当“小老师”的七岁以上孤儿。 三是“农业”类,主要职责是在大人的带领下,参与挑水、插秧、挖水渠、放牛、捡树枝等农活,参与者都是七至十四岁的孤儿。
看着沉重的扁担压在七岁小女孩稚嫩的肩膀上,布特也不禁感到有点心疼,记得自己上小学时,虽然也曾干过下田插秧之类的农活,但挑水这种“重活”,自己还真没怎么干过(其实是试着挑水时表现太差,父母对我放弃了)。
不过布特知道,虽然这些孩子比大部分元老小时候要过得辛苦,但比起土著家的孩子,依然是幸福的——福利院这里安排七岁以上孤儿干的农活,大部分土著家庭的孩子在两周岁至六周岁时就开始干了。 其实直至21世纪,依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周岁至六周岁的幼儿干农活不算少见 一想起这个,布特就感觉某些元老真是小时候过得太幸福了,根本无法想象广大底层劳动人民的孩子过得是啥日子,当初居然对发动年长孤儿“带孩子”有疑问,认为“小姐姐”会因为不耐烦带孩子而把小孩摔死。
要知道“布特”的长女虽然是元二代,但四五岁时已经兴致勃勃的主动带孩子了;次女更牛,才两岁就开始尝试给婴儿喂奶、换尿布。对底层劳动人民的孩子来说,别说“带小孩”这种“轻活”,就算是挑水、插秧这类“重活”,孩子们也干得挺卖力的。 因为对底层养孩子的情况完全没概念,加上福利院人手不足,当初某些元老居然提出了将孤儿分散安置在归化民、土著家庭进行抚养的馊主意,让布特吐槽不已。 第一,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很多归化民、土著家庭本身在不断抛弃亲生孩子(注1),元老院能找到多少愿意收养孤儿的归化民、土著家庭?
除了极少数没孩子的家庭,恐怕只有想找“丫环”的富裕家庭和想找童养媳的“中产”家庭会大规模收养元老院的孤女,靠这些人收养孤儿,这算是元老院给国民“发女仆”、“发老婆”吗? 第二,就算元老院通过发钱让一些归化民、土著家庭收养孤儿,这经济成本也远高于孤儿院的“集体抚养”。 说句难听的,“散养”的成本怎么可能低于“集中饲养”?还不如元老院直接发“生育补贴”,让土著少抛弃点亲生孩子。这样做的话,也不用担心收养家庭会搞“狸猫换太子”之类的把戏吞没抚养费(注2)。 第三,就算有些归化民、土著家庭老老实实抚养孤儿,大多数孤儿的待遇也不可能超过福利院的待遇。 首先大部分孤儿在收养家庭未必比福利院吃得好、穿得好;其次归化民、土著多半也是让家里年长的孩子照顾孤儿(或者反过来让年长的孤儿充当“奴仆”照顾自己年幼的亲生子女),和孤儿院一样是“小姐姐带孩子的模式”。而且福利院起码有医生和一定医疗保障,而那些养父母未必肯给生病的孤儿找医生,因为他们自己生病时都未必有条件看医生或想去看医生。 要知道现代孤儿院虽然有为孤儿找养父母的业务,但大多是挑选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以确保孤儿在收养家庭过得比福利院好。不算那些找“丫环”和“童养媳”的需求,家庭经济条件较好又想收养孤儿的家庭可不多,这也就意味着能被收养的孤儿不多,根本解决不了福利院人手不足的问题。 第四,当初元老院想大规模收养孤儿,主要目的是为了培养一批没有其他社会关系、只效忠元老院的“养子集团”,让归化民、土著家庭抚养孤儿,这些孤儿就跟普通的归化民子女、土著子女没区别了,等于放弃了那些孤儿。 总的来说,某些元老将现代中国那种“几个大人围着一个独生子女转”的高成本抚养模式当成了古今中外养孩子的常态,对17世纪大多数土著如何养孩子根本没概念。 考虑到独生子女的高成本抚养模式大规模出现于旧时空的1980年代,不用带弟弟妹妹、不用干活的“脱产”儿童大规模出现于旧时空的1980年代,也难怪当时有“孩子成了小皇帝”的社会舆论。跟以前普通人家的养孩子模式相比,当时中国的很多独生子女确实过上了类似古代王子皇孙的悠闲日子。 选完孩子、办完相关人事手续后,布特等人就带着那些孤儿离开了琼山县儿童福利院。
对于这些孩子,布特为他们准备了两条就业之路。 一是作为海警干部培养,其中一部分人将来会推荐去海军服役。 二是作为保镖进行培养,给自己和自己的几房“外宅”充当警卫。 但在张岱的眼里,布特这是在挑选“家丁”和兼职“家丁”的“粗使丫头”——因为跟随布特逛遍整个福利院的缘故,张岱在见到很多孤儿军训、照顾婴幼儿、干农活的情景之后,对“澳洲善堂”的定性发生了变化,觉得那里不仅是专门为澳洲权贵提供“歌妓”、“通房丫环”、“姬妾”的“澳洲教坊司”,还是为澳洲权贵提供“家丁”和“粗使丫头”的综合性培训机构。 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是中午,布特与随从、孤儿们以及张岱一起到琼州府城的一家酒楼聚餐。
在酒席上,布特给每个孤儿送了一支笔、一本笔记本、一把匕首作为见面礼,希望这些孤儿将来一手拿笔、一手拿刀,为自己和元老院开创光辉的未来。 张岱也趁这次聚餐,给布特送上了一份礼物,表示今日与布先生的谈话获益良多,这份礼物就当是“谢师礼”了,听闻这是“澳洲大儒魏紫熙”的名画,想必布先生应该喜欢。 看着这份“谢师礼”,布特不禁嘴角微微抽动,努力屏住想笑的冲动,心想:“原来那个在博览会上花100两银子买这幅画的冤大头是张岱啊!” 这是一幅创作于旧时空1973年的国画《锦屏清晓》(注3)的复制品,表现的是当时所流行的工业建设主题。 在穿越之前,布特就有过通过国画向土著宣传工业化的设想,因此所带的电脑硬盘里存储了一些展现工业建设的国画电子版。
穿越之后,面对穿越公司异常坑爹的元老收入分配模式(只能内部流通的工资“点券”、元老不能随便兑换金银的金融管制、股份分红给不易兑现的奢侈品等等),布特“捞外快”的方法之一就是“卖字画”——趁电脑与打印机还没报废,将电脑里存储的旧时空国画打印出来,包装成“澳洲大儒”的名画,然后高价卖给“亲宋”又想附庸风雅的土著富豪。 当然,本着元老不得经商的规矩,这些画不是布特出面卖的,而是安排自己的“女朋友”去卖。卖字画得到的钱布特也不会拿,而是送给了“女朋友”,算是给“女朋友”和“爱情结晶”的生活费和做生意的“原始积累”。 在这个过程中,布特则利用自己“儒学大师”的名声,扮演起了“鉴定师”的角色——伪装成局外人,对那些“澳洲名画”、“澳洲书法”进行“客观点评”,为想买“澳洲字画”的土著富豪提供“鉴赏”意见。难听点说,布特是在当“敲边模子”。 几年后,随着被布特影响的归化民干部和土著富豪越来越多,临高逐渐形成了一个鉴赏、交易“澳洲字画”的文艺小圈子,不用布特亲自出面,都有人给布特“女朋友”的字画店带去流量和顾客。 最近的“第一届大宋科技文化博览会”上有大批“澳洲珍玩”销售,布特也安排自己的“女朋友”去博览会上卖“澳洲名画”。
但张岱却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内情,也不了解现代打印技术的“质感”与特点,他只是觉得这幅画很有“异域风情”,加上陪同的归化民干部跟他说这是“澳洲大儒的名作”,就买了下来。
注1:以明清时期的福建为例,因为缺乏避孕措施,当时底层福建人家庭的“计划生育”潜规则是,生下的孩子只留二男一女,其余的孩子生下来后就抛弃或直接溺死。 注2:这类把戏包括,抛弃或卖掉元老院提供的孤儿,让自己的亲生子女冒充被安置的孤儿,或者借亲友的孩子冒充孤儿,或者根本没把钱用于养孩子的开销。 注3:这是一幅真实存在的画作,目前市场估价为80—100万,现代著名国画大家魏紫熙(1915-2002)1973年在连云港锦屏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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