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徐婉南智斗小翠 小翠见方平波听话地给胡红道完歉,立即就展颜给了方平波一个美人笑,方平波顿时眼睛都亮了。 小翠不等方平波再说话,回过身,径直双膝跪地,向徐婉南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奴婢小翠,拜见县尊奶奶,刚才奴婢无礼,还请县尊奶奶恕罪。” 徐婉南不辨喜怒的眯眼,缓声开口道:“哦?若本县长不恕你之罪呢?” 方平波立即着急的在小翠身旁跪了下来,慌声道:“徐县长,小翠只是怕属下吃亏,才如此行事的,还请看在属下的份上,莫要与小翠一般计较。” 徐婉南看着双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方平波,柔声道:“小方,你现在也是县里的干部,为何要自轻自贱,以奴的姿态,双膝跪在本县长面前?站起来!” 方平波对徐婉南的话,还是听的,立即站了起来,小心的拿眼瞟徐婉南。 徐婉南见方平波听她的话站了起来,眼底的冷意消了些,侧首看向仍双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翠,清晰地在她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诧异之色。 徐婉南轻声道:“怎么?见小方听了本县长的话,没有与你一起继续跪,很是意外?” 小翠额上浮出冷汗,啜泣道:“县尊奶奶,奴婢刚才言行无礼,还请您恕罪。”接着又重重地给徐婉南磕了一个响头。 方平波在一旁见小翠如此,额上也浮出薄汗,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住地拿哀求的眼神看着徐婉南。 徐婉南垂眸看着自己面前啜泣的小翠,只看着她哭,半晌不开口。 跪在地上的小翠,却感到了犹如实质的威压,啜泣声渐小,身体微微地轻颤起来。 方平波终于忍不住了,乞声开口道:“徐县长.......” 徐婉南抬眸看向方平波,与其目光对视,说道:“小方,你可知本县长最是不喜何?” “何?”方平波见徐婉南冷下脸,忐忑起来。 徐婉南目光又垂落在小翠身上,不辨喜怒道:“有人将小道,玩到本县长面前来。” 方平波显然不懂徐婉南此话何意,只是呆呆的望着徐婉南。 小翠猛然抬头,惨白着一张脸,怔然的望向徐婉南,小声嗫嚅道:“县尊奶奶,您此话何意?” 却见徐婉南慢然轻笑,继续对小翠说道:“你对小方影响如此之大,我能奈你何?敢奈你何?你有自信,一旦我对你做了何,小方会为了你去恨我是吗?你有自信,你一旦身死,小方会来陪你是吗?” 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此时此刻小翠恐惧之意充斥入心肺,身体是真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 “小方,才是你有恃无恐的底气啊。”徐婉南话说到此,低下头柔声问小翠:“所以只要有小方在,小翠,你谁也不怕,是不是?你刚才那番看似为小方着想作为,是在隐晦地向本县长展示小方对你的在意程度?” 小翠哽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方平波怔住,恍然地低下头,看向双膝跪在徐婉南面前的小翠。 胡红与陈之弘此时也回过味来,对跪在地上的小翠怒目而视。 徐婉南轻笑一声:“你在挑衅于本县长?为何?” 小翠早已是抖如筛糠,怯弱道:“奴婢岂....岂敢.......” 徐婉南目光冰寒地目光落在小翠的发顶:“因为你怕本县长取代了你在小方心中的位置?” 胡红听到此,怒火奔涌而出:“什么?你这小娘子,看着柔弱,倒是看不出一肚子坏水!你竟敢将自己放在与县长大人同等的位子去比?你哪来的底气?” 陈之弘道:“徐县长器重小方,小方如今对她的在乎便是她的底气。她今日更敏锐地发现了,方平波对徐县长也是非常看重,所以想挑拨徐县长与方平波之间的关系。” 胡红皱眉看着跪在地上,娇娇弱弱啜泣地丫鬟道:“她刚才那般行为,是想在我们面前展现方平波对她的看重?她想通过小方,拿捏徐县长,让徐县长也对她投鼠忌器?” 方平波在原地僵了一会,突然在小翠面前蹲下身,目光澄澈地与小翠对视,一字一句的问:“小翠,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如此心思吗?” 小翠抬头,泪眼盈盈地望着蹲在她面前的方平波,一脸心伤:“波少爷,您不喜小翠了吗?” 方平波摇头,固执的问:“小翠,现在我们不是在讨论喜与不喜的问题,你回答我,徐县长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如此心思吗?” 小翠看了方平波半晌,眼底的泪流得更凶了,却未发出哭音,目光偏执的道:“看来你终是变心了,不再喜欢我了,对我的感情也变了。” 方平波见小翠眼泪流的凶,立即便慌了,想去安慰她,手刚伸出去,却被小翠扬手打开了去。 “啪——!”手与手相撞,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这清脆的一声响,也让小翠心中的俱意,尽数散了去,骤然便站了起身,抬首与正看着她的徐婉南对视,眼底尽是决绝之意。 方平波顿时慌了神,也随之站起身,连忙将小翠护在身后,转头对徐婉南拱手急声道:“徐县长,小翠不懂规矩,还望您不要与她计较!平波愿代她受罚。” 方平波此话刚落,徐婉南还未说何,被他护于身后的小翠突然道:“县尊奶奶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就是这个心思。我知道你在乎我,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方平波身体,怔然地转回头看向小翠。 小翠对方平波说完此话,又脸上都是泪痕的看向徐婉南:“县尊奶奶真是聪明,奴婢的这些小心思,您看的可真是准,可满意了?奴婢敢做也敢认,是永远不会骗波少爷的。” “小翠!你在胡说什么!住嘴!”方平波见小翠如此态度与徐婉南说话,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去就要捂小翠的嘴,深恐自己救不了她。 在徐婉南的授意下,陈之弘拉住了方平波。 小翠看着徐婉南,无惧无畏的与她对视,而后转头看向被陈之弘拉住的方平波,笑道:“波少爷如今既然已不是最在意我了,那活着还有甚意思,这种世道,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方平波此时已是要被小翠弄疯了,大力的想挣脱陈之弘的钳制,惶恐道:“小翠,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小翠柔媚一笑:“波少爷,我走了。” 话落,小翠骤然抽出发间的一支银簪,发狠地朝脖颈间刺去。 “小翠!!!”方平波悲声大喊,凄怆非常。 “拦下她。”徐婉南冷声下令道。 从小翠骤然违命,大胆站起身与徐婉南对视时起,胡红便一直警戒地站在小翠身后,怕这古怪的丫鬟,会有古怪手段对徐婉南不利。此时见她突然横簪狠狠地向自己脖颈间刺去,又得了徐婉南阻拦的命令,立即出手去擒小翠执簪的手。 小翠是真心求死的,没有半点做戏的成份在里面,胡红拦下她时,银簪已是刺入快半指的距离,胡红再慢点,银簪便是整根没入了,可见小翠是下了力气的。 方平波见胡红将人拦下了,脸色煞白,整个人都软了。 小翠被拦下,看着徐婉南猖獗地大笑起来:“想让自己活很难,这得看别人的脸色。但我想让自己死,别人想拦也很难啊,哈哈!县尊奶奶,你拦的了我这次,还拦得了我下次不成?怎不能这次就成全了我呢?” 徐婉南扬眉站起身,行到小翠面前,垂首问她:“为何寻死?觉得本县长取代了你在小方心中的位置,便不欲活?” 小翠笑的张狂:“哈哈,是啊,他是我的全部啊!他眼里既已有了更在乎的人,与其等他慢慢对我再无感情,直至最后对我生厌,倒不如我此刻就彻底死了,总是能让他对我记一辈子的!” 同时小翠还在心里想:“这样更能让小方对您生嫌隙,这便够了,高高在上的徐县长!只有小方从未将我看做卑贱的丫鬟,而是……平等的人。我不允许小方,会属于别人!小方,只能属于我!只能爱我!我是地位低贱的丫鬟又如何,以一命,能给尊贵的您添堵,让小方彻底厌了您,我就觉得舒服。谁若让我不舒服,我便是死,也要让她比我更不舒服。即使我是…….卑贱的丫鬟。反正,也是卑贱的活着,死了,就是解脱啊……” 小翠面上露出得逞的疯笑,徐婉南正与她四目相对,从她狂睨的眼神里,读懂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徐婉南骤然笑了,鼓掌道:“好个疯丫鬟,你倒真是不怕死,若不是太过看轻自己的性命,倒也当得一句有勇有谋。” 小翠毫不示弱,也笑,脖颈伤处淌下的血,已是将她的整个脖领衣襟染湿,小翠却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县尊奶奶过奖了!” 方平波深吸了好几口气,仿若失了氧的人,垂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显然被小翠刚才的寻死举动,吓得不轻,稍微平静下来后,便脸色煞白的向徐婉南为小翠求情:“徐县长,小翠对您无礼,还请您看在我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吧,我愿代她受罚。” 方平波此言一出,小翠对徐婉南露出毫不掩饰的胜利笑容,像个正在游戏人间的无惧者。 徐婉南看着面前的小翠,面上笑意不减,转头对方平波吐出一句让小翠笑容僵在脸上的话:“好,既如此,小方你便代她受罚吧,本县长可不计较她今日无礼之举。” 方平波闻言,大松了口气,眼眸大亮,立即感激涕零道:“谢徐县长宽宏大量!” 徐婉南笑着颔首:“小陈,带方平波下去,领三十军棍。” “是!”陈之弘立即走向方平波。 “不行!不能打他!你怎么能打他!”小翠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可置信的望向徐婉南。 被陈之弘反剪着手的方平波生怕小翠再言语冒犯徐婉南,连忙慌声安抚小翠道:“没事,徐县长向来说到做到,三十军棍罢了,一会就过去了,你会没事的,别怕。” 小翠摇头,惶恐地喃喃道:“不行!怎么能打你!怎么会打你!” 徐婉南在小翠不可置信的目光里,又对陈之弘下了一道命令:“小陈,立即执行杖刑。” “是!”陈之弘冷声答应,立即有士兵上前,对方平波按倒打起了军棍。 听着棍杖打击背部的声音,还有方平波压抑的呼痛声,小翠情绪彻底失控,:“您为何打他!您怎能打他?您怎能为了我这个卑贱的丫鬟,去打他?您不是看上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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