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iaohero 于 2022-5-25 11:47 编辑
二十八、攻城 南京六部的军政官员们如今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髡贼派人张榜不算,流寇紧接着又派人四处张榜,扬言要与澳洲人在仪真城中做生意买澳洲货,不过如若不先献上火枪万支,大炮千座以供军需,这生意就不做了,而仪真也轮不到澳洲人来作主了。眼瞅着两股贼寇要公然在仪真城下火并,南京六部的京官们怎能不急?火并到不打紧,打的两败俱伤最好,只不过髡贼与流寇要在仪真城外火并的事已经传到了北京,据闻气的皇上暴跳如雷,而接到的严旨则是务必铲除这两股贼寇,否则全部重办。南京六部官员眼瞅着自己的乌纱帽不保也是无计可施,远远瞧去流寇十万大军要从眼皮子低下过的声势已经另他们顾不上皇上的震怒了,这还不算不知何时会赶来的髡贼,而髡贼火轮船上的大炮在城外炸出的巨坑现在还没有填平,单一股流寇还不至为患尚可一战,但多了髡贼的火轮船和船上的大炮可就要了老命了,要是这两股贼寇相遇不开仗反而勾连到一块向自己攻过来,能自保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哪里还敢去摸老虎屁股?北面的将领们到底是怎么剿贼的,皇上纵然不知情,他们这些地方官可是有所耳闻的,急的团团转的南京京官们只好一面四处调拨军队来支援一面派人进京疏通,而私底下便是求曹文诏出马和流寇谈判,好在曹文诏艺高人胆大又与流寇是“老相识”,在阵前与流寇达成了一致: 一、流寇与髡贼此番做完生意后必须离开南直地界,而南直官军在其离开南直地界前绝不向其发起进攻,外来客军不论; 二、提供粮草万担,银钱万两以供流寇与髡贼的生意买卖之用,而其离开南直前不许攻击除仪真外的其他沿江城镇; 三、如若双方做生意期间发生口角以至动手互有死伤,则尸首无论谁属需交于官军发落; 当曹文诏率军回马南京向南京官员们通报已经与流寇谈妥后,南京各部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旧态复萌的继续无事一身轻起来。曹文诏见此情景心里极不痛快,这许多年来奉命讨贼,各路官军与流寇谈判从来都是流寇提条件要官军放其一马,而自己更是绝少与流寇谈判的,何时如此窝囊过?只可惜现下形势非常而南京官员们又是威逼利诱,实是不容许自己意气用事。 义军经过和曹文诏的谈判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仪真城下已经三天了,除了澳洲人火轮船上的兵卒不时的施展“狮子吼”神功发出些威胁外,连澳洲人的影都没见到,可以肯定已经被义军的声势吓破了胆! 现在义军中的各个头领觉得澳洲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对澳洲人鄙视到了极点。 “八大王,那澳洲人至今仍不出现,这口气既然已经挣回来了,我军不如就此退去为好。”中军大帐中,高迎祥紧皱眉头的说道。 “就此退去?承诺给曹文诏请功的人头去哪里寻?”张献忠道。 “周边的村镇有不少百信,虽说就此宰了给官军冒功很是对其不住,但也只好如此了。趁着官军的大队人马尚未到来......” “兄弟知道你的忧虑,你是怕咱们屁股后面的官军越聚越多,到时我等会困于此地。”张献忠打断高迎祥的话说道。 “正是。”高迎祥端起酒碗喝干了一碗酒继续说道,“现下虽说与官军商谈后彼此通融,那是官军目前实力不济不敢攻击于我,倘若来日大队人马到来将我等四下包围,我等除了跳入这江水之中可就别无他处可去了。”高迎祥忧心忡忡的说道。 “眼前的仪真城不是去处吗?”张献忠也干了一碗酒,略带醉意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现下有被前后夹击、四面被围的凶险?我已派了侦骑四处探查,洪承畴那老贼尚在河南,虽派了几股官军前来但距离此处尚远,要离去也不必过急,我等当下合兵正是兵强马壮之时,既然已兵临仪真城下休整了三日,明日一早我等就发兵攻城,尽取城中钱粮后便即离去,顺带带些人头犒劳给官军,也免了闯王夜长梦多。哈哈,哈哈。” “仪真城外的流寇听着,你们未经准许进入大宋保护区仪真地界。在此警告你们必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仪真城外的流寇们听着.......” 随着外面澳洲人用“狮子吼”功夫发出的警告声传来,营外也山呼海啸的响起了叫骂声,张献忠哈哈大笑。 “哼。”高迎祥哼了一声便即回到自己的营帐,留下张献忠一人继续喝酒不再理会他,不知是在哼张献忠还是在哼澳洲人。 “老爷快醒醒,流寇要攻城了!”仆役推了推知县大人。 姜埰睁开沉重的眼皮,正恍惚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他一个激灵就开始翻身穿衣服,还没穿利索便衣冠不整的奔出了门。自从流寇到了城下,他便一直睡在西城敌楼上,每日指挥着城中百姓和兵卒从早到晚进行备战,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 仪真城不大,本也没有多少兵卒,而自从得知髡贼和流寇要在仪真开仗后,仪真的百姓更是多出城逃难了,留下的多时老弱妇孺。这如何能守得住?姜埰去向南京求援,却碰了一鼻子灰,气的姜埰不顾一切威胁要向朝廷死劾后才要来五千人马,结果人马到是到了,却没有统军将领,最大的带队“军官”只是总旗,这下气的姜埰快没气了。也罢,有兵来就行了,当下便让原城中军官将新来的兵卒重新整编后分配一起余人一面墙的守城,留下的千余人马留作后备队随时支援各个方向城池。 姜埰是读过兵书的,知道兵书上说过四千人就能守住十万人攻城,对于仪真这座小城来说,南京派来五千人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只是书上写的能守和他自己能不能守可是两回事! 姜埰眺望着原初缓缓开来的密密麻麻的流寇队伍,换来身边的一名军官问道:“现下四城形式如何?”刚问完这句话,突然又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吓的他一激灵,听巨响是从南城发出的,问道,“哪里不听号令擅自开炮?” 那兵卒答道:“一个时辰前流寇便以开始逐渐围城,方才流寇正准备截断护城河,髡贼的火轮船便开炮了。” “传我号令,召集兵卒和百姓开始守城。”姜埰拔出腰间佩剑向着四下振臂高呼,“众位兄弟,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有进无退,擅离职守者,斩!” “砰”的一声,又是一声炮响,姜埰皱着眉头与随从立即赶往南城巡视,还未赶到南城就听见四下里炮声不断,东西北四城均开始开炮轰击流寇,只是唯独南城没什么动静,只偶尔听到一声炮响。 “你这夯货,为何不开炮?”登上南城城墙,姜埰不顾体面的一把抓住一个手持火把站立在大炮旁的兵卒骂道。 “大人,瞧那边,髡贼的炮子好不厉害,正助我等守城呢。”说完便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姜埰随着这声炮响见到护城河边火光冲天烟尘密布,一阵风吹过后只见遍地残肢断臂,留在地上的巨坑中还不住冒着黑烟。 姜埰见到此情此景吃了一惊,他听说过髡贼的船坚炮利,还去了南京郊外瞧了被髡贼大炮轰出的坑洞,但现在亲眼见到仍是不住的浑身发颤。自己城头上打的炮子如果不是直接砸中人根本就造杀伤不了人,要说准头那更是听天由命,而远处缓缓驶近的髡贼火轮船少说也在三四里地外,髡贼的火炮不止威力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而且准头也足以配得上骇人听闻四个字,护城河边每隔十数丈便是一个巨大的弹坑,从如此远的距离射过来的炮子都落在了护城河南边的流寇人群中,且没有一个炮子打过护城河! 他看到髡贼的两艘火轮船越行越近,不光第一艘船,第二艘传也开始开炮了,而第三艘船正在开炮轰击不断向南城冲来的流寇人群。他向远处极力眺望着,远处还有两艘敲上去像是髡贼火轮船的船只,只是那两艘船却没有开炮时发出的火光,不知为何没有开炮。 “大人,髡贼的船开过来了,打还是不打?”那举着火把的兵卒颤抖着手问道。 “你个夯货,那髡贼的火轮船正行在运河之上,你打得到吗?” “那流寇呢?” “这还用问?快开炮子,别让流寇逃了!” ——————————————————————————————————————————————————————
PS: 1、姜埰(1607—1673)明末清初学者。时任仪真知县,农民军劫掠凤阳后曾整顿仪真城防未果。 2、笔者虽然过往写的也一般,但这次是第一次尝试写军事冲突,本章整体字数挺对不起读者老爷们的,而军事冲突的描写更是只开了个小头 3、仪真古城只查到了一点点的资料,极不完整,本文中基本上是脱离实际的想象,而古仪真地图更是没什么用,只查到了老祖宗们画的简图,简略的笔者都想哭了,不过仪真的护城河以及周边遍布水深1米以上的运河和自然河流能够通行元老院的船只却是没错的。 4、仪真古地图,出自仪真志,康熙57年版
5、由于老祖宗们地图的严重失真,大家看地图的时候不要想当然的带入自己的想象。举个例子:仪真城距长江仅有5里地,而右下方的港口黄连港(或叫花园港)在图上看着很近,其实相当的远,距离仪真城有40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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