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复仇记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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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方有罪 发表于 2023-2-22 16:02
咦，之前更的怎么没有了

论坛回档了

沉雷

（十四）摊牌
    项天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戴上眼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最近起床之后总会感觉天旋地转一阵，得缓一阵子才行。等到脑袋不晕了，他又叹了口气，都躲到高雄来了，还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昨晚他又睡在办公室了，原因仅仅是嫌回宿舍太麻烦。到水房洗漱了一下，心想人果然不应该半夜做决定，昨天晚上纠结许久的事情，早上醒来思路反而特别清楚，一点不用犹豫就做了决定。回到办公室，项天鹰在办公桌前闭目养神坐了十分钟，直到来上班的秘书荆楚出现在门口，他这才睁开眼睛：“荆老师，麻烦你把从临高来的留学生班学生郑成功请到一楼的档案室。”
    荆楚应了一声，下楼去了，心中暗道校长今天抽什么风，怎么突然装起深沉了。
    郑成功到档案室的时候，项天鹰已经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看着自己写的备忘录：不要给客人吃火龙果。昨天那趟“中毒事件”把一层楼的人都给惊了起来，折腾了半宿。虽然最后弄明白了是个误会，可是被两个保安夹着的自己显然已经身处险境了。
    “项老师好。”郑森按照昨天的样子行礼问好。项天鹰道：“请坐。时间不多，长话短说。”然后示意保卫人员在外等候。保卫人员尚有迟疑，元老第二次的命令让他们不得不从外面关上了门。
    项天鹰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搭在桌子上：“郑成功，35届留学生二班学生。籍贯福建安平……”郑成功不禁抖了一下，项天鹰毫无反应地继续说道，“你的事情我了解得不多，我是个老师，老师就只管学生的事，若是敌人或者探子自有专门的人去管。只不过昨晚上你动静太大，估计有不少人要念叨你的事了吧。”
    郑成功心中越来越沉，不过他向来心思沉稳，又经历了不少大风浪，听出项天鹰的口气中还有后续，尽力平抑心情，一言不发地坐在原地。
    虽说是要长话短说，但是以项天鹰的脾气，心里还是好些长话，见他不出声，心想也别憋孩子太甚，于是径自接着问道：“这段时间你在临高上学，收获如何？”
    郑成功稍稍平复，郑重答道：“所见所闻，俱发人深省。政律兵吏，农商工医，皆为大明鸿儒亦远不能及。”
    项天鹰继续问：“既然如此，那你学到了多少呢？”郑成功摇了摇头：“一人之力，无济于事。”
   “这就是了，在临高读书，长长见识也就是了，却不必久留。你要学的东西和澳宋治下的人是不同的，就算在芳草地学成第一，也是无用。”
    郑成功问道：“项老师这是要我走？”项天鹰说：“可以这么理解，你要是不走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虽然这麻烦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看着这麻烦也很麻烦。”
    项天鹰说的云里雾里，郑成功却听的明白：“既然元老院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是杀是留，一言可决，何必如此转弯抹角。”
    “哼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那么多人群魔乱舞，要是能一言而决，天底下再无难事了。”项天鹰靠坐在椅子上，“不过有一点我很确信，我们髡贼天下无敌，除了自己，谁也打不败我们。”
    郑成功正色道：“老师这样讲，总不会是让我倒戈卸甲、以礼来降吧。”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还没那么没品。正经的对手本来就没有几个，真要是没有了你这样的人，以后还得专门去制造敌人。”
    郑成功说：“成功不知自己重要在哪，不过既然蒙元老们如此看重，敢问项老师觉得我该何去何从？”
    “倒也不是一定待不下去，只是我不太建议你再回芳草地了，你该在学校学得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要是人人都知道你是谁，在那早晚没你好果子吃。”
    郑成功笑道：“若回安平吗，待元老们坚船袭来，却又成了等死。如此看，我郑成功面前是十死无生。”
    “弱小和无知从来都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你这么清醒，我觉得活路倒是多的很。”这句话郑成功早在《海盗王》中看过，此时听项天鹰说起，马上问道：“项老师是说活路在海上？”
    项天鹰愣了一下，没有想出郑成功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见他迟疑，郑成功解释道，“项元老说的可是海盗王里的故事？”
    项天鹰哑然失笑。《三体》里的句子，居然给抄进《海盗王》里了，陈雷是吃准了《三体》有生之年出版不了吧？“你居然还看这个书啊？说起来这本书的历史顾问还是我呢……”
    郑成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一直以为《海盗王》的作者是陈雷，想不到眼前这位元老也是执笔之人，心里有无数的问题，他脱口问道：“七海霸者之证到底在谁手里？我父亲的死真的和这个有关吗？”但是他随即便意识到，这个问题，以来的身份来问，简直是自寻死路。
    项天鹰缓缓地站了起来，背后窗中初升的阳光将他的影子照在了自己身上。这位看不清表情的元老带着一点戏谑的声音说道，“你们可真是有缘分，不然你要不要问问作者本人呢？”恐怕整个元老院里，没有一个能比陈雷这个烂好人更能给人当保护伞了。
    不等郑成功答复，项天鹰离开桌子，一边踱步一边自顾自地说道：“陈雷元老已经主政一方，恐怕《海盗王》很久都不会再写了，如果你想亲自问他的话，去山东吧，他把元老院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里了！”碰瓷了一下作品的台词，项天鹰突然有点兴起，直直地冲着这位曾经在未来成为不朽传奇的小孩子说道，“因为说不定……那就是他给你写的故事啊！”

沉雷

（十五）人和猪场
    半夜没睡又说了半夜，郑成功感觉两眼打架。但是定好的行程不能不去，只得强打着精神跟着曲国俊出发去猪场。
    猪场的牌子很大，上书大字高雄市人和猪场，据说原来是农业口的老归化民丁十三在管，后来丁十三不好好养猪老搞这搞那，被首长换去了其他的地方。现任场长叫姜栋，曾在伏波军，第二次反围剿的时候被射中了膝盖伤退，也算是从龙的老人。在临高的南山猪场干了几年颇有苦劳，台湾开发一段时间后，就被陈雷外派来开分基地。
    “栋哥荣升场长，现在欣欣向荣啊，恭喜恭喜了！”曲姜二人原来就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久别重逢一见面来了个首长式大力握手，姜栋一边引众人进猪场一边感慨道：“都是托首长的福！都是托首长的福啊！”
   他的话倒不是客气。瘸了以后，首长们给安排到猪场干活。姜栋当时有些气短，相比其他伤退军人去给工厂学校当保卫，自己这个地方实在算不上好，只是有个地方安生罢了。但是陈元老不但不给自己安排重活，还教自己认字念书，把养猪的本事倾囊相授。去年元老院开恩，搞了个相亲大会，攒了点钱的姜栋物色了一名女子，见过两次面准备娶过来，谁知陈元老得知以后大发雷霆，嫌介绍的是妓女，把自己叫去谈了一个下午。当时姜栋以为是首长觉得自己娶来妓女嫌晦气，没想到年底便把自己派到台湾来管新猪场，来时还直接给这里的魏首长打招呼让帮忙安排介绍对象。整个高雄多是签了卖身契的，在册的体制人员凤毛麟角，坊间有言男人无编如同无鞭，姜栋就突然成了人上人，年轻的大姑娘挑花了眼，最后选中一个能写会算的福建妹子拜了堂。陈元老，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姜栋毫不顾忌地跟众人表达了一番心路历程，曲国俊微微皱眉，心想你跟外人说这么多不是给自家元老招风么。嘴上也只能附和道，都是元老院的恩情，元老院的恩情。
    不想继续话题，曲国俊快走了几步，到猪栏旁边观察情况，里面躺着的猪抬起头，哼哼着和这帮生面孔对视。环视一周，却见大部分的猪栏中都非常潮湿，有些里面水太多被猪踩成了泥浆，猪就躺卧在泥水之中。曲国俊眉头皱了起来，问道：“这里猪栏一直都这么潮湿吗？”
    姜栋虽然已经“执掌一方”，但这姓曲的半大小孩可是元老的家养小子加亲学生，万万得罪不起，听见话风不对，姜栋赶紧迎上来陪笑道：“曲管事，实在对不住，最近雨水多，找总务处和林场要材料都没要到，场里就我和这么五个工人人手也不够，这几天就没来得及修，我们马上就想办法给弄好！”
    “最近有病猪么？”
    “没有，都好的很。”
    “运行记录给我看看。”
    记录倒是很麻利地递了过来，曲国俊略微翻了翻，里面记录很规范，近期果然没有病猪死猪的记录。他略一考虑，吩咐道：“带我看看猪料。”
    姜栋赶忙领路。曲国俊跟在后面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快走，轻叹了一口气，把准备继续数落的话咽了回去。大仓外有当日的猪料，曲国俊没有管青储，走到准备磨粉的玉米桶前抓了一把，用指甲摁了摁玉米粒中间，然后松开手数了数，随手撒回了粮堆。
    玉米粒质地很坚硬，含水量也就是13……不到13,霉变率也不到5个点，质量很不错。曲国俊心里有数，说道：“你这主料质量不错，不然猪在泥汤里打滚，不几天就病了。”
    是、是。姜栋忙点头称是，心里松了一口气：元老的产业最忌偷工减料，过手揩油，既说了猪料没有问题，那自己便不至于出大错。郑成功等几人却想，农户家里的猪从来都是在泥水里养着，甚至连着茅坑，也没听说养的不好了。
    像是知道几人在想什么，曲国俊转头问道：“你们说说看，为什么猪不能在潮湿的地方养？”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刘谟结结巴巴地答道：“因、因为水里面不干净生蚊虫，有虫、虫子就容易得病。”曲国隽又环视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补充。
    “其实猪偶尔滚滚泥浆也不得病。但是你们看这里，没有一个干的地方，就像你洗完了澡要擦干一样，猪每天如果都是湿漉漉的风一吹就蒸发带走热量，就算不得病，猪也觉得冷、也浪费热量，这热量浪费多了就影响斤两。还有这个——”曲国俊抓起一把玉米，“这个玉米打碎了喂猪，就是因为要减少猪咀嚼和消化的能量浪费，就好像是吃细粮比吃粗粮好消化一样，还有那些育肥猪猪栏小不让它乱跑也是一个道理。农民自己家养猪，饥一顿饱一顿都不要紧，但是到了这里，这一个猪场2000多头猪，每头差出一斤，总共就是2000多斤，规模大就需要标准化来杜绝每一个浪费。上了规模以后，种地、养殖都不仅仅是农业了，也是工业，浇多少水、施多少肥、喂多少料、用多少药，都有算法，你们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也就有了用的地方。”
    几个学生被上了一课，忙点头称是，姜栋和几个工人也显示出受教的样子。
    “还有，姜场长，我记得首长曾经说过，大宋建工程以后不好找的备件都会用油布包上埋在旁边，以备紧急修理的时候使用，刚才我看西北角的空地硬化地面上有刻度标记，是不是首长建猪场时留下的备料？”
    姜栋表示来的晚并不知情，但是可以挖开看看。几个工人一起动手，居然真的挖出了几个大油纸包，里面是各种工具和角铁、钉子、铁丝等材料，都涂过油，如新的一般。众人顿时心服口服，连称首长高瞻远瞩，太有先见之明。
    2000公里以外，陈雷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喷嚏。坐在一边的吕洋忙把茶碗举了起来，“怎么了？感冒还没好利索？”
    “估计是鹿文渊又念叨我了。”陈雷拿纸擦着鼻子，“这离任审计也太燥人了。”
    “不算郭毅，地方上政务一把手换人还是第一次，新摊子，问题多是正常的。话说看审计底稿你修的那些水库查的问题也不少啊，工具损坏率高的太离谱了，工地管理有问题吧？”
    “没。”陈雷喝了一口茶，“这是我跟企划院的旧账了，一帮傻吊每次搞项目都不给我足量拨料，那我就报损，项目完了我挖坑埋了都不还给他。”

沉雷

（十六）张倩倩
    巡视完了三个新猪场，台湾之行的任务告一段落，曲国俊安排学生写了巡查报告，批阅指导完后自己又写了一封信邮给了自家元老。返程之际，曲国俊安排郑成功住在招待所，尽量少出门，待自己处理完临高的事情再回来从高雄一起出发去山东。
    曲国俊回临高芳草地多情伤离别的事不必多说，郑成功在招待所意外发现了熟人——张倩倩。原来张倩倩也要借调去山东工作，出发前以来高雄交流学习的名义来给某位元老干点私活，要去地方的还恰恰就有自己刚跟曲老师巡视过的几个猪场。在招待所早憋不住的郑成功于是主动给张倩倩当了两天向导，背着一大袋不知用途的东西又跑了两天。到了猪场，发现张大夫竟是帮忙阉猪，回招待所路上聊起，对方居然说这算是她的老本行。
    张倩倩原叫二妮，登莱之乱的时候随父亲来了临高，父亲是家传屠户手艺好进了肉联厂，二妮长的高大壮实，有次在厂里帮忙被杨宝贵元老相中要去学了兽医，后来张子怡又看中觉得女孩子做兽医出路不好就转去了护校。有元老带进门，学习成绩也不错，赶上医院缺人，三年时间张倩倩就提前进了医院去做实习护士。
    学医的首长们都是极好的人，说话也好听，来到医院就像过节一样，超喜欢这里。只是因为都知道她是屠户世家，每次皮肤科杀猪都要叫她去帮忙，好在杀完以后有上好的杀猪饭吃，不亏。加班的元老也常备零食，经常投喂来帮忙的张倩倩，一来二去，青春期的少女就肉眼可见地越发膨胀起来。减肥呀，健身呀，再胖找不着对象啦。首长虽人好但嘴碎，整天念叨张倩倩，一气之下便大着胆子跟首长一起去健身锻炼，只是练来练去，体重未怎么减，身体倒越来越结实，一气之下继续暴饮暴食。家中老父原本只是催婚，现在也说起身材的事——这么胖下去把婆家吃穷了谁敢要你！说的多了，便更不愿回家，几乎长住在医院的临时宿舍，也就更加有了加班帮忙、熬夜加餐的机会。
    爹认识的人也推荐过相亲，但她自认还小总是推脱，再说现在兴的可是自由恋爱了：谁不想转角碰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呢？张倩倩也想过自己的白马王子到底是什么样，想来想去，便应该是那些青年元老医生的样子，比如张枭、林默天那样的，年轻、英俊，广闻博识。尤其是那种干干净净、阳光活力的感觉，是以前身边的人万万没有的。
    坊间传闻元老好色，尤喜欢山东大妞，真是一派胡言！张倩倩感到非常气愤，身边的首长们对自己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哎，要是首长真的好色就好了……想到这里她脸一红，赶紧打散了念头，忙自己的事去了。
    好景不长，取而代之的倒不是什么坏日子，而是别扭日子。自己不常回家，没想到老爹趁机老树开花：人家给自己介绍对象，几番不成爹去答谢，倒和牵线的媒人拉扯在一块——媒人是个浙江来的捞女，想来是受够了苦，对爹在肉联厂的工作很是满意，觉得每个月能吃上几次肉便是天大的福气，听闻还拿自己作说头：你看闺女养成那样，家里的吃穿住用定是极好的，给张倩倩气的在宿舍直哭。有次回家，竟发现那女人堂而皇之地在家里做饭，像主人一般招呼自己在家里吃，弄了一桌子甜乎乎的饭菜，也不知给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公然眉来眼去含情脉脉，张倩倩一口也吃不下，凑合了几口便推脱有事回了单位——家里的饭不香了。
    难怪老爹要给自己找婆家，这是要把自己往外赶啊！想到自己刚上班不到两年就给人偷了家，张倩倩把头埋在枕头底下抹眼泪。可是不回家又去哪里呢？嫁人是不会嫁人的，相亲的那些歪瓜裂枣想一想都浑身难受，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对了，申请外调！思来想去，有次值夜班的时候，张倩倩便跟领班的林默天元老问起单位的想法。
    啊？林默天有点意外，“倩倩啊，外面可不比临高啊，你想明白了吗？”心说，以后这猪谁来杀啊？
    离开临高这个安乐窝当然十分不舍，但是张倩倩已经打定了主意。她想起元老们上课时说过的种种轶事，元老们自己不也是乘风破浪，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吗？于是便说了很多元老教诲和自己的想法，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什么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什么到北方去，到边疆去，到大宋最需要的地方去；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去投八路……
    噗噗噗！林默天听到这里没绷住，把鼻涕笑出来了，他赶紧回过身掏纸巾擦掉，咳嗽了下小声嘀咕道：“有的话元老说说可以，你可别乱学啊……”
    八路，八路，林默天叨念了两声，回头问道：“想去山东吗？”
    张倩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山东？那不就是老家吗？她马上应道，“愿意，愿意！”
    第二天早晨，林默天便亲自写了一张推荐单，正好遇到交接班的河马，便问：“河主任，张倩倩你知道吧，以前在你那也培训过的，刮猪皮是一把好手那个，想外调锻炼一下，要两个元老写推荐信，你有印象没？”
    “知道知道知道，那个减肥减到快200的。”
    “哎你别这么说人小姑娘，人家是正儿八经健身的，上次我见卧推都做110的了。”
    “我擦咧，你们杀猪的时候是不是她给打死的……赶紧派出去吧！”河马麻溜地在派遣审批单上把名字签了。

wuzhililiang

赞美更新，期待郑成功和张倩倩的爱情故事

慎之

哇，一口气看了这么多，过瘾，赶紧更新呀

沉雷

（十七）南山专案
    山东的工作是没有任何节假日的，归化民或许会有，元老绝对没有。诚然，元老自己可以决定工作的时间地点，更改原定的行程，甚至关上门谁也不见。但事情总是无穷无尽的，事情在赶着人走。
    时代在赶着人走。
    星期天的傍晚是三位元老例行的私会，也是一个星期里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间。在不被工作支配的闲暇，在回忆起遥远的那个世界时，许多元老会有一种无以倾诉的孤独，这种感觉在只有在与其他元老的交谈中才能稍微消解。
    元老，是元老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
    秘书把门关上的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是秘书和警卫们放松的时间。伴君如伴虎，在元老身边工作绝不是一件如外人眼中那样光鲜的工作，他们要处理无尽的事务，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问询诘责，以及保持用生命为元老屏蔽危险的觉悟。秘书们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警卫们也换了一个稍微松弛的姿势，门口两米的范围如同一个不可靠近的领域——这里被怀疑可能听到室内的谈话。他们没有相互交流，不约而同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以备元老的突然召唤。他们知道，首长们就在这个小房间里，讨论着国家的未来，讨论着所有人的未来，随时都可能做出足以镌刻历史的决定。
    茶室里，三位元老围坐着，一壶热茶在闷炉上冒气。“上个星期棒子那边调过来的那个小娘们长的不错啊，有点金喜善的感觉。”老狄例行首先对漂亮姑娘品头论足一番。
    “行吧，漆面挺白，车灯挺大。”陈雷不咸不淡地应道。
    “怎么狄司令，我给她调你司令部去吧？”吕洋打趣道，他主管人事，所有外调进来的在编人员都已经过眼一遍。
    “我就那么一说啊。营区里面都是些鸡巴比枪杆子还硬的小伙儿，弄进去干啥？擦枪走火？倒是你们俩，也不先整两个放家里，晚了都让穷鬼给弄走了啊。”
    二人笑而不语，老狄稍稍把表情绷起来一点，继续说道：“哎我不开玩笑啊，你们看最早的一批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们就算现在开始造人，孩子也比最早的那帮人小5、6岁，到时候人家都把各行各业占上了，你们孩子给人打工啊？陈雷你30多了吧？他不急你也不急？”
    “哎呀，这玩儿又不是自己急就有用的，非不能也，实在是寡人无欲啊。”
    “拉倒吧，你当年都嫖到失联了还无欲呢，赶紧整一个。”
    “嫖娼这块详细说说，我没听说过哎？”吕洋一听来了精神。
    老狄笑道，“你雷哥啊，当年失踪了整个东门市派出所出去找，最后在妓院里面找到的。”
    “滚！老子是在里面写材料，而且还他妈有帮你写的。”
    “对对对！你雷哥当年可是农委会的笔杆子，也救了我好几次，念书多就是有用啊。那会去莲花池蹭吃蹭喝的好多都找他写过东西，你看他现在什么都懂、什么都能编两句，那都不白写。”
    “我编啥了……那会写的真是死去活来啊，不过那会也好玩，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一帮弟兄姊妹也是那会那么处的……”陈雷感慨道。
    “那会我才是什么都不懂呢。”吕洋摇了摇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什么都干不成，要不是萧主任弄了帮小孩来，我真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后来到海军也是，又脱了一层皮。“
    “不过你这还不是转地方了么？海军这些年也有点可惜啊。”老狄说。
    “没办法啊，我妈非让我转，说我在船上呆着她睡不着觉，我都郁郁了。不过也就这样了，地方上发展也挺好。”钱校长抛家舍业地跟着儿子着穿越，吕洋在大事上一向谨遵母命。至于婚事，钱校长的意思一直是让吕洋从她的学生里找对象，去年小元老们集体毕业去佛山实习，钱校长所有心思都转回了儿子身上，一度急着想要跟来山东耳提面命。
    “哎，难不成我申请调到佛山去搞对象么？”吕洋虽然嘴上说怕老太太找，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想让母亲失望，“我妈也56了啊，放在旧时空也是退休的年纪了。”
    “钱校长身体好吗？”陈雷问。
    “还好，没什么事。”
    “感冒之类的小问题有吗？”
    “也没有，怎么了？”这两个问题让吕洋感觉有点奇怪。
    “你们听说过南山专案吗？”陈雷放下茶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倒在沙发上。
    吕洋耸了耸肩，他这几年大多待在山东，临高的消息主要靠家母的电报和私信。老狄则是早有耳闻，马上凑了过来，“我听说过，说是元老保健方面的事，你知道内情？给讲讲！”
    “发动机行动那会，临高弄了一批山东人过去，里面有不少道门组织，我那进的人也有，后来这帮人串联起来了要搞事情，在我那偷东西的时候给撞见了。”
    “是太阳伞专案吧？”这个案子当时在全军传达了，吕洋记得很清楚。
    陈雷点了点头。“当时我手底下的那个小孩给我挡了一刀，不然我也在翠岗了。事后盘点还是少了不少东西，说明不是第一次偷东西。当时办这个专案的时候要封存档案，所以我顺便把整个猪场的东西都盘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情况——当时我们已经穿越7年了，我们带来的祖代鸡还有23只存活，只有1只是意外被某位元老吃了。然后，在这23只祖代鸡有记录的4000多后代当时还剩下1600多只。”
    陈雷看了看其他二人，吕洋反应的更快一些，问道，“你是说第一代活的比第二代要长？”
    “对。我之后马上联系了所有管理动物的元老，特别是那些寿命短的，叶雨铭那的兔子，尼克的鸽子什么的，发现我们直接带来的动物寿命显著高于他们的后代。”陈雷盯着两人，一幅你们明白了吧的表情。“发现了这个情况以后，因为担心办案子动了原始的资料，我们农业口和相关知情人在南山猪场开了个会，把这个发现紧急报给了执委会，然后就成了专门的项目组，这个项目就叫做南山专案。”
    两人听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老狄念叨：“妈耶我还以为南山专案是寿比南山的意思来着？闹半天是南山猪场的意思啊？”
    “南山猪场本来起名也是这个意思，顺便碰瓷南海农庄。”陈雷笑了笑，“因为没有更多的资料，我们暂时做了几个推论：第一，穿越的动物包括我们这些人，大概率寿命被极大的延长了；第二，这种寿命目前看并不遗传，二代开始的寿命与同类比较没有明显差别；第三，生长发育和生殖都没有明显的影响，但是衰老是明显的减慢了，我们从几位年纪比较大的元老那里也得到了肯定的说法。”
    “我得和我妈好好说说这事儿。”
    “我建议你最好能和钱校长面谈，南山专案目前可是绝密。”
    “结果你全都告诉我们了。”
    陈雷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什么绝密的事对元老来说是绝密呢？就像一开始说的祖代动物是元老一样珍贵的宝贝，南山专案立项以后，马上就开始用祖代动物观察癌细胞变化了——天大地大，什么比元老的命更大呢？”
    “而且，一旦寿命确实有极大的延长，我们观念里许多东西就会颠覆性的改变。比如，我们的子女还是我们最珍视的继承人吗？我们漫长生命过程中庞大的家庭会怎么样？我们原来做的一代人攻略规划要不要改？我们的事业已经被这个东西改变了。”陈雷站了身，一边走一边说道，“这几件事混在一起，终于把我从临高这个安乐窝赶了出来。我的家底——所有祖代猪祖代鸡已经全部在项目组那里了，我的学生也死的死抓的抓，当我看了我们的地图，我想，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来弥补我曾经想过的那些遗憾呢？”
    看到老狄和吕洋也站起了身，陈雷停住脚步，拿起已经凉掉的茶杯，举杯做出了一个敬酒的动作：“能和二位一起，在这里一起重铸历史，我深感荣幸！”
    “为了我们的事业，干杯！”三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沉雷

郑成功的剧情最早本来就是玩梗，但是另一篇《不如养猪》的稿子写不完了，于是两篇直接合并了，所以后半段基本是借着郑成功的路线去写《养猪》里的剧情，当初看南山专案的同人感觉没有逻辑，于是在这里对同人南山专案进行了补正。

火星二货

支持正义爆更

挑灯看剑

作者还没有弃楼。严重支持！

大桶领

支持正义爆更,继续正义

量子玫瑰

沉雷 发表于 2023-2-24 19:58
郑成功的剧情最早本来就是玩梗，但是另一篇《不如养猪》的稿子写不完了，于是两篇直接合并了，所以后半段基 ...

委屈。
最近没啥灵感，没办法跟着您码字了。。。。。。

沉雷

（十八）人事安排
    随着胶东地区的复兴建设，各路人马源源不断地从向这里调入。这其中既有临高学校科班出身的学生，也有半路出家的军转干部，还有一些经过考验的留用人员。甚至那些铸成大错被判终生苦役的罪犯，不少也因为有一技之长被捞了出来，按照首长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指示，胶东前委的人力资源部门夜以继日地接收、建档、调配，给他们一个翻身农奴做牛马的机会。
    人事处代处长叫朱建平，书隶出身，是从妃姆岛上留用的老人。摊子渐渐支开之后，元老们曾动过换人的心思，但是选来选去，竟没有找到比他更合适的，这种情况在各路人马汇集、地域圈子开始出现以后更甚，芳草地、本地派和南方派各成一系，反而是他这个没根没底的老人能勉强平衡局面。人事处目前和人力资源局合署办公，代处长和干部科负责组织部门的工作，人力资源局的工作则由几个副处长分担，副职和中层们如狼似虎地在工作中卷的飞起，同时窥伺着处长的一举一动。
    “朱处长，吕首长请您进来。”办公室门打开，吕洋的勤务兵对坐在门口最近的朱建平说道。
    “是代处长、代处长。”朱建平应道，勤务兵微笑着没有说话，看着这个微微驼背的老头儿使劲挺了挺身子，快步走进办公室。
    “朱处长，请坐。”吕洋抬头看了一眼朱建平，继续翻阅手中名单，这是本周将要到调入的人员，其中干部和编制内人员他都要过目，其他编外人员也会抽看一些档案。现在他在看的是干部科放在最上面的干部档案——人事处的人精们早就摸清了首长们的喜好，专业人才或者漂亮姑娘都放在最上面，这些都是首长们最感兴趣、最可能就近留用的人员。
    张倩倩，护士，临高卫校毕业，总医院实习工作两年。第一个人就让吕洋颇为高兴，属于这里奇缺的医疗人才了，身高一米八？是大车啊，得留身边。
    曲国俊，临高芳草地毕业，初中学历，曾留校做代课教师——这个是陈雷家的小子，调他那边。
    戚远升，芳草地留学生班的，蓬莱人，这个应该是戚家的，调老狄那里。
    郑成功——吕洋的眉毛挑了起来。坐在对面的朱建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谨小慎微的书隶一直在观察揣摩首长的反应，而首长显然对这个人有些意外。人事处的安排是没有问题的，按照常例，但凡临高芳草地来的向来都是放在最上面，哪怕这个群体是目前惹事最多的——他们是首长的自己人，首长已经无数次对这帮无法无天的半大小子宽容、护短甚至越级安排，为此经常把自己这个执行人顶到风口浪尖。
    档案里有高雄国民学校校长项天鹰元老的附信，里面的信纸只写了三个字，“郑成功”。给我验明正身么？吕洋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总能给我搞出点新花样。”吕洋冒出这么一句。见状朱建平也松了口气，想必这是个大宋名句，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不同的元老说这句话了。
    他不清楚的是，吕首长在想的是另一件事。临高元老如陈雷等人，在主业之外不少都在芳草地兼职授课，现在他们主政一方，学生也随之开枝散叶，这不是又搞出了另一个维度的座师制度？
    吕洋停止了胡思乱想，门外还有两位数的人在等着请示汇报工作，他开始按程序在一张张表格上签字，来决定这些人未来的去向。朱建平接过签完的档案，有点局促地站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朱处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又不是外人。”
    “是、是。首长，我是想给人找个差事。”朱建平觉得自己汗都要下来了。
    “你儿子在栖霞干了三年多了吧？确实是时候让他回来了。”吕洋有印象，朱建平的儿子不是个聪明人，但是和其父一样是个勤奋能干的人，作为项目组长在栖霞修水库，一个组织处长的儿子能在下面蹲住了并且风评不错，很不容易。
    “首长，不是我儿子，是我同村的一个后生小子。他爹是我的邻居，当年叛军打黄县的时候当壮丁人没了。孤儿寡母活日子很是难过，老婆在县里洗衣房给人洗衣服，就住在洗衣房的库房里，儿子在县里给人干点跑腿的零活，今年刚13岁……”
    吕洋有点意外。他认真地看着这个因为紧张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老书生，这个被无数人盯着的大干部自留用以来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如今第一次竟是为了一个外人。他有点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换不掉了。
    见首长看着自己不说话，朱建平更紧张了，补充道：“学生当年生活苦寒，颇受这位邻居照顾，前阵在县里遇到了他的家眷，心里十分不忍，于是、所以……”不知首长态度如何，朱建平不敢继续说下去。胶东的人员编制非常紧张，即使是临时聘用人员规程也卡的很严，用人都要首长签字。
    “朱处长，这么多年了，你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我肯定得给你办了。”“不敢、不敢，首长，给小子一个干活吃饭的地方就行……”朱建平松了一口气：平日向首长请托的人太多了，绝大多数时候首长的回复都是：按程序办。如今这次也是为了自己的老脸网开一面了。
    “你打算让他到哪里？”
    “回首长，那小子书读的不多，但是腿脚很好，在县里都是有名的跑的快，现在也经常代人给附近村子传信送东西，我想让他到机关当个通信员。”
    “机关现在有多少个通信员？”
    “14个。其中8人管3乡27村，6人负责邻县。”
    “可以给老人调整一下，安排几个新人进来了。你说这个小子如果水平可以的话，过几天县里有个运动会，让他报个长跑项目吧，能拿个成绩的话安排进来也好服众。”
    “是、是！”朱建平脸上绽出人事干部少见的笑容。他连连点头准备告退。
    “等等。”吕洋叫住了他，“你儿子在栖霞时间不短了，穷乡僻壤的说亲都不方便，下个月开始这里要新开一个政务培训班，调他回来参加。”
    朱建平只觉得一股热泪涌上了早已干涸的眼眶，忙鞠躬应了几声，然后退了出去。
    吕洋仰到椅子靠背上转了几圈笔，对门口的警卫员说，请下一位。进来的是政治保卫局的胶东地区副指挥，政治保卫局的组织系统独立运行，不受人事部门管理，据此前的信息，临高方面要派一位系统内的老人来胶东担任正职。吕洋接过封装的档案，揭开火漆封口，取出了里面一份薄薄的没有照片的档案。
    政治保卫局大区总指挥，杨草。

KING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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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方有罪

赞美更新！旧明的老书吏能有这种觉悟，着实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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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沉雷

（十九）漂泊
    杨草面色苍白地躺在甲等舱的卧铺里。虽然9月的天气大多数人都热的心浮气躁，但杨草还是裹着毛巾被，藏住她蜷缩的身体。
    杨草，28岁，政治保卫局大区总指挥。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晋升速度背后，是这个女人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她至今清楚地记得8年前自己被政治保卫局挑去以后的日日夜夜，那些人给了她复仇的力量，她梦寐以求的力量。在枯燥和劳累的工作里，在紧张而危险的案件里，每当她把自己所作所为和当年承受的苦难联系在一起时，她就会精神百倍，焕发出使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
    在占领两广之后，她悲哀地发现，政治保卫局的大多数人包括元老们已经落在了她的身后。他们被广州这个花花世界迷住了吗？不，他们本来就不像自己这样身怀刻骨的仇恨，政治保卫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工作，她刚见到元老们的时候便已一眼看穿：他们虚伪并虚荣，他们胆小而自负，他们从头到脚都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和意志，他们只是一帮捡到了神器的碌碌庸人。
    但他们能给自己复仇的力量，这就够了。她唯一尊重的是那个深居简出的赵曼熊，这位元老如一堵高墙，总能撑住这个秘密机构最后的体面。所以在她与徐桐的矛盾公开化，自己被所有人孤立时，赵曼熊的安排成了她唯一的出路，去胶东吧，那里是对明的最前线。
    她登上了北上的船，走上了当年来临高相反的方向。回看广州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竟记不清自己这么多年留下了什么。船一出海，她就像当年一样晕的昏天暗地，直至到高雄中途下船被送去医院，她蜷缩着，一如当年那个伤痕累累的病弱女子。
    接自己的那个护士又高又壮，不等担架过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抱起来，走进病房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杨草突然想好好地跟她说几句话，但是她已经嘻嘻哈哈地走开了。她想等她再次路过，但一闭上眼，就很快睡着了。
    醒来以后，她看向窗外，高雄的市面一幅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在往日的忙碌中她也经常走入闹市，却从没有想过这种生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而现在，她有些迷惑，自己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在不执行任务、身边没有下属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当知道这个叫张倩倩的大胖护士也要去胶东的时候，她竟禁不住高兴地叫了出来。她随即抑制住了自己的兴奋，但对方并没有在意，仍是如常的说说笑笑——她从小一定有一个很快乐的童年。
    再次登船之后，即使提前吃了药，她还是晕到卧倒在床，好在这一次有人一路陪护。船上满是调往胶东的各路人员，风平浪静的时候，张倩倩便出舱和其他人嬉闹，听郑成功名字的时候杨草猛地坐起撞到了头，然后听明白了是芳草地好几个老师学生一起调往胶东。她无奈地笑笑，此时在大海上，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自己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别人相处的能力，每次听别人介绍就想盘底，每次自己介绍都感觉在骗别人，从前的专业成了现在的痛苦，每次听到张倩倩的笑声，她都感到羡慕和惆怅。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下床，朝着仓门口的亮光走去。门口，张倩倩正和一个同样身材臃肿的青年说话，看到舍友终于出门，她开心地喊道：“杨姐，你没事啦！”
    “我好多了，谢谢你。”杨草微笑着回应道，心中诧异自己竟然会如此轻柔地说话。张倩倩随后给两边进行了介绍，双方算是打了招呼。杨草记起了曲国俊，他是太阳伞专案时牺牲的那个学生的弟弟，是涉案那位首长的亲随。她更在意的是郑成功，这个被赵局长点过名的要人为什么会去往胶东？自己就职后的第一项工作已经决定了。
    不知是因为心里有了工作还是吹了海风，杨草很快恢复了。汽笛响起，客轮缓缓驶进了陌生的港口。一排棕灰色军装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岸边等候，内行人知道那是元老警卫队，必然是有首长亲自来接人了。
    陈雷戴着墨镜抄着兜站在警卫队正前，看着船上忙碌的人群。因为有墨镜，他放心大胆地扫视着船上下来的年轻女子，顺便盯着自己要接的学生，不过根本不用担心漏掉，当200多斤的曲国俊独自走下两人宽的舷梯时，他只是在关注那块木板会不会断掉——后面的人看着他上岸才敢继续踏上舷梯。不过随后竟还有一个更加硕大的身躯挤了下来，令他不禁感叹元老院治下的生活水平真是太好了。
    “首长！”一路小跑过来的曲国俊深深的鞠了一躬，语气带着控制不住的激动。
    “国俊长高了。”陈雷也喜形于色，“不过又胖了。”
    “首长，按身高比例我还是减掉了的！”曲国俊努力把肚子往回收了收，接着给笑而不语的首长介绍这次随行来的学生。
    远远地看到元老，杨草和张倩倩本不想靠近，可是两个箱子被帮忙的刘谟带到了那边，二人只好靠上去提醒刘谟要回箱子，曲国俊看到，也给向陈雷介绍了二人。
    杨草记起了陈雷，她在太阳伞专案时详细调查过南山猪场和这位负责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这个人和海军私下交易搞小金库、日常串联元老胡吃海喝、借项目偷工藏料，以职务之便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动物，还因为嫖到失联搞的满城风雨，其他能留下印象的是一个两整面墙做书柜的书房，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书和他写的东西，总起来说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之人。想到这样的元老现在竟也能主政一方，还可能是自己的上级，她心里有些丧气。
    陈雷也对杨草有印象，不过正要说几句客气话时，听到曲国俊介绍张倩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场面顿时有点尴尬，陈雷也自知不礼貌，左右言他了几句，邀请几人坐车一起回驻地。前方是警卫开路，陈雷和曲国俊等四人坐在中间的马车里，杨草和张倩倩蹭了后一辆马车。
    “首长，你刚才不应该笑啊……”曲国俊提醒道，师生之间不像一般的上下级那么严肃。
    “没没，我不是笑她的身材什么的，我是想到好笑的事。”说到这里陈雷脸上的笑容又快控制不住了。
    “首长是啥事啊？”曲国俊一脸期待地问。
    “这事儿是你能问的吗？”陈雷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嘱咐道“我给你们说啊，你们要是漏了出去，我给你们调乡下挖大粪去。”
    见几人点头如捣蒜，陈雷停顿了一下，说：“你们来前吕首长好好地规划了一下，把你们分到我这里了，然后，他说有个美女护士得安排自己身边……”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此时几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并哈哈大笑，马车里外洋溢着快乐的空气。
    张倩倩第一次坐元老马车，十分兴奋，看这看那，只听到前车突然传来几个人的笑声，忙贴窗去看。杨草无奈地仰起头贴到靠背上，“真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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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述

戬哲 发表于 2021-4-20 00:43
哈哈哈，旁边得配一段儿家乡的小曲儿啊，不知道应该是向天再借五百年还是爱拼才会赢？ ...

可以是：“姊妹，上山采茶去”......林平之教岳灵珊吹箫，岳灵珊让林平之弹琴
——听她唱的正是福建山歌，听到她口中吐出了“姊妹，上山采茶去”的曲调，那是林平之教她的福建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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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和SchiSan

徐桐是焚楼里“潜入”的那位？他和杨草有那么严重的矛盾吗？

沉雷

谨和SchiSan 发表于 2023-3-7 17:06
徐桐是焚楼里“潜入”的那位？他和杨草有那么严重的矛盾吗？

徐桐和杨草是理念不和，矛盾会不会激化到这一步需要由情节来补正，因为我这边的剧情需要把杨草调过来所以姑且认定他俩的矛盾公开化，并且两广当地的元老比较支持徐桐。

沉雷

（二十）履新
    马车到达驻地后，杨草和张倩倩辞别陈雷等人，分别去政保局和医院报到。副指挥在办公楼前等候多时，见杨草后稍微寒暄了几句直接带着她到吕洋那里正式报到。吕元老对这个闻名已久的归化民干部很有好感，和她聊了好一会胶东的基本情况。
    与其他已攻略的地区不同，胶东仍要维持着明皮澳心这层窗户纸，蛰伏在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名下。因此即使大明残存的力量还星星点点地存留在周围，元老院也不方便光天化日之下把他们彻底消灭——无数关系连通着各股势力，折腾起来的结果是很难预料的。胶东前委的政保系统一直在这种态度下保持着怠速运行。
    直到杨草调来。
    前委班子并不清楚政保局内部的人事纠纷，但以其更换主官的风格看，这是要进一步调整胶东地区的执政发展思路。说的更露骨一点，就是将胶东在发动机行动以来的“乱”扭转为作为全国攻略跳板的“治”。当进入东三府的难民不再成船地运往南方转而就地安置后，政保系统的工作难度和压力陡然上升：能成群抵达这里的难民里的道门教众有时多到搞初步甄别的耶稣会和新道教无从下手，听多了这种报告的三位元老已经彻底麻了，直接表示抓人也行拆分也行，最低限度你们别让我们成谢迩仁第二就行了。
    杨草有点意外，照此前她得知的消息，胶东和临沂地区的工作是整体平稳的，并未出现大案要案，但是照吕元老的说法看，可能也只是隐而未发罢了。她不禁对自己将要负担的工作有点担心，向吕洋敬了一个礼：“感谢首长的指点，我尽快熟悉情况开始工作。”
    “对了，这个你先看一下，掌握下基本情况。”吕洋把一个密封的档案袋递给了杨草，“稍后前委会发通告，你任信息统计处的处长，这是你政保局以外的公开职务，也更方便你多线开展工作。”
    “是！”杨草接过袋子，心想这个安排倒是周到，政保系统因为保密需要在和许多部门人员打交道时比较麻烦，有了这个身份等于以后可以走明路进行许多调查。
    “现在打开看看吧，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交流下。”吕洋指了指档案袋。
    “是！首长。”杨草撕开封条抽出一叠档案翻看起来，里面全部是人员档案，最前面的几份正是自己将要就任的信息统计处的人员。除了一般的档案信息外，身份一栏赫然标注着“明朝探子”、“土匪探子”之类的人员背景。杨草有点懵，如此多的间谍为什么都列在名单上而不抓捕？有的人甚至在确定身份之后还进行了提拔使用。
    “这些人，都是主动交代自己身份的。”吕洋看出了杨草的疑问。
    “可是首长，这是不符合控制使用政策规定的。”
    “这是我们山东前委今年上半年的一个集体决定，我们要求编制内的人员清查历史问题，有历史问题主动交代的，不予处理。有重大历史危害的，减轻处罚。”
    杨草觉得三观有点炸裂。几位元老居然搞出这么一个形同儿戏的政策，搞得整个前委机关里如同筛子一般，居然还想要不当谢迩仁第二三四。
    “是不是觉得胡闹？”
    “没有，首长，但是……”
    “没关系，所以才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来给我们把关。这里的情况很复杂，远不是我在这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本来前委班子要集体欢迎你们新来的同志，但是狄元老带队拉练下周二才能回来，这样这你就先休整一下，在驻地这里转一转熟悉熟悉情况吧。”
    “首长，最近调来的人员非常多，交流干部周转房已经用完了，可以不可以给杨处长安排到东山宾馆？”秘书小唐请示道。东山宾馆原来是元老专用，但现在已经入住了不少高级归化民和技术专家，安排在这里需要元老签字。
    “不用不用，首长，我是和临高总医院的一位护士一起来的，路上听说住房紧张，已经和她一起在招待所租了房，就不烦首长费心了。”
    “这样啊，你一起来的护士是不是长的挺高，姓张？”
    “啊，是的，首长您认识她？”
    “哦那倒没有，因为这里医院很缺人，所以一直盯着临高来的医学生呢。走，我现在先带你去统计处认认门。”
    前委的办公楼是4层凹字形三栋楼组成，元老的办公室在3层，统计处就在4层，能与领导同楼说明统计处是一个重要的职能处室，除了一般信息统计工作之外，胶东前委把每年计划处制定指标的最终考核放在了这里，使这个其他地区的边缘部门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
    “各位，这是临高来的杨处长，杨处长是从8年前就在临高……”吕洋对着召集起来的统计处人员开始介绍，杨草一眼就看出前排两名干部眼神表情不自然，不知是因为自己这个外来户挤占了位置还是有其他想法，倒是中间的粗粝汉子一脸痴笑看着自己，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这位是李秀莲副处长，工作上的事情就让他和你交接吧。”吕洋叫了一声痴笑的汉子，李副处长慌忙站了起来，继续痴笑着重复着杨处长好杨处长好。
    这个标注了流寇细作的李秀莲居然是个胡茬大汉，而且还是自己的副手，杨草有点无语，但还是礼貌地回复：“李副处长你好，以后还要多多请教。”
    李副处长颇为健谈，在处长办公室里给杨草介绍完了处室分工便开始逐个介绍处室和行政区的主要领导。杨草表面应付着，心中分析着这个人的虚实。眼见天色渐晚，自己还和张倩倩定了吃饭收拾房间的时间，便想要结束对话，于是插话问道，“李副处长，你什么时候到这里工作的？”
    李秀莲听问到这个，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回道，“处长，俺来这里3年半咧，再往前……俺就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昂，俺以前是十八营的探子咧。”
    这一回答倒把杨草整不会了。见领导僵在原地，李秀莲忙解释道：“俺是铁心跟了首长干咧，跟以前那些营生都一刀两断咧。”
    “哦、哦，那你怎么换到这边来了？我是说为什么跟着首长干了？”
    问到这个，李秀莲兴致明显高昂起来，“首长那是大大的好人咧，跟着首长干肯定错不了咧。”见杨草有点不以为然的表情，他又总结道，“俺修水库的时候那元老可是和俺们吃一样的饭，睡一样的席，上工都一起干咧，就凭这个俺这辈子就跟着首长干咧。”
    嗯嗯你说的都对。杨草可太了解那些和规划民一起吃饭然后自己偷偷加餐的元老了。“明白了，为了元老院……和人民。杨副处长，我这几天要办理一些交接的手续，下周才正式到岗，有人问你就说不知道好了。”
    “放心吧处长，俺嘴巴滂严实咧。”李副处长痴笑着应道。

沉雷

这一部分开始接胶东攻略的正文，因为是玩梗的作品硬接到以前的大纲上写的不是很满意，包括本来想用郑成功视角反映的内容也临时换成了杨草，考虑了一下还是先尽快推完剧情，不满意的地方回头再改好了。

大桶领

先尽快推完剧情

乐只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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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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