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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25 22: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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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动力先声罗海涛 于 2020-12-1 11:40 编辑
第二章 啊，巴达维亚(2)
薛若望沉思了很久，以至于考虑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临高的好日子不过，来巴达维亚这个鸟地方受苦；又转念想了想,再摇了摇头,以自己目前的情况,回到临高或者广州也是抓瞎,政治派别错综复杂,自己曾经想着掺和的会计业和金融业也基本与自己无缘,去地方当行政元老更是没有可能.而且以荷兰东印度公司目前的情况,他们还算是个可以接受的合作者,与元老院也谈得上各取所需.本地也有一些愿意为元老院提供方便的华商。在来巴达维亚之前，他就对荷印公司内部的腐败有所耳闻，然而当他真正见到这一切时还是完全被震惊了。在这里，上至东印度委员会的委员下至商船上的普通水手，人人都试图从公司的垄断中分一杯羹，每艘离开或返回吧城的东印度公司货船都有相当一部分载重运送的是职员们的私人货物。不过震惊之余他也立刻意识到了机会所在，因此他加紧建立了德隆银行分行进度，为了适应吧城的需求，他仿照日后瑞士银行建立了保密制度，允许储户使用化名甚至虚拟机构开户，并且通过其他一系列章程保证财产所有者可以永不露面。但接着他很快就发现这些高级职员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么之中有人甚至雇佣中国帆船为自己运货或是为华商们提供贷款。现在支撑德隆银行巴达维亚分行业务的，除了当地华商，就是这些荷印公司内部的硕鼠了。事实上直到荷兰东印度公司宣告破产很多年后元老院才公布了一部分当时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档案，从这当中，历史学家们震惊地发现，在整个荷兰与澳宋的贸易史中，私人贸易的规模竟不亚于公司贸易。要把在座各位的黑账翻出来，薛若望想，尼德兰的十七位绅士恐怕就要炸锅了，不过他们之后肯定会更加卖力地通过各种渠道把自己的亲戚们塞进巴达维亚。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人最后还是要通过公司的渠道才能将自己的财富汇给在荷兰的亲属，前不久还有某低级商务员因为汇款数额过于巨大而被拒绝支付，这个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不能白白便宜了英国人……
"叶首长,苏鸣岗先生求见"林正宜在门外叫了一声.叶白便默默走出了薛若望的办公室,下到了二楼,进了会客厅.
来人便是巴达维亚华人甲必丹当中最出名的苏鸣岗,这位老爹的生卒年月已不可考,不过目测得有60朝上了,常年出海使得他的皮肤接近于铜黑色,让叶白不由得想起了那幅油画<父亲>,不过各种金银首饰和细致的绸缎衣服又让叶白记起画像里的地主老财.穿金戴银，大概这就是闽商的路径依赖吧。
“苏先生您来这里是有何贵干啊？”叶白问到.苏老先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夹杂着粤语，荷兰语，还有巴达维亚本地土语的方言，叶白听了半天也没听个利索，倒是旁边的林正谊先回过味来，大概不外乎他很感激叶白上次给他指出的门路，并希望元老院和南洋公司帮他多弄点日本劳力来给他的种植园还有巴达维亚市政工程提供点人力。
元老院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挣钱的机会，之前苏鸣岗的要求已经通过无线电秘密传递到了平秋盛元老的手里。而这一次他已经通过住友人力资源株式会社又募集到了新一批一共260位面有菜色的天主教徒，然而切支丹们并不乐意前往荷兰人地界。不过看在好喝的澳洲水的面子上，还是决心跑一次看看，巴达维亚是不是真正的福地？至于去南蛮做什么，他们并不得知，只知道在同行的人当中还有11位女性，大概也是打算去南洋搏一搏吧。平元老很清楚日本目前处于实质性的人口过饱和阶段,所以在南洋公司以及整个元老院内部达成了一个共识,通过挖掘日本劳动力市场上的潜力让他们为澳宋的殖民事业服务，而负担这一任务的则是平元老的合作伙伴，也是日本最大的金属贸易商，住友系.至于幕府那边嘛,平元老的意思，必要的时候来个黑船开国，再在日本几个大城市驻扎上伏波军.再征发一些日本人做军夫,总之.人头税还是好赚的.
另外一些元老则盯上了日本丰富的矿产，在矿业系统内部，有了一句顺口溜"佐渡的金，石见的银，别子的铜，我全都要."定装步枪弹的列装，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伏波军的战争形态，也改变了矿业系统的工作目标，特别是一部分元老天天叫嚷着，元老院缺铜。目前，先期进行建设的广东阳春马水露天铜矿以及配套选矿冶炼设施的一期工程已经竣工开炉。而后续的建设也在逐步规划中。毕竟单单这个矿的一号矿体就有27万吨铜，足够挖一段时间的了。至于日本的矿，虽然总体规模不大，品味和开采复杂程度总体上令人满意。且泉屋和住友家与元老院通过人力资源协作之后，已经拿到了一笔不小的财富，他们对于继续维持这样的合作也是持积极的态度。于是，一个大规模勘探开采日本矿产，并进行初步冶炼的方案被提上了日程。
不过苏先生本人虽身在巴达维亚，却也对这澳宋合纵连横的事情有所耳闻，有赖于德隆的贷款要的利息少了不少，且规矩和利益都定的很明确，甚至针对海难和事故还可以进行保险。他的生意倒是做的还行，巴达维亚的运河还保持干净和整洁。他也花费了不少银子送了两个家里的侄子去祁峰门下学习澳宋式建筑法式，两个庶子去南洋公司当经理人。而安汶的种植园在萧合州元老的帮助下，建设的有模有样，毕竟大家都是南洋公司的一份子嘛，甚至他也很关心能否出钱参与巴达维亚直航日本的高速航线的启动，这条航线把从巴达维亚到平户的时间进一步缩小到7-9天。货物周转率将会大幅度提高。家里人觉得老头子疯了，十来年前即使是横行大洋的郑芝龙，见了他苏鸣岗也要退让三分，怎么本家老爷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澳洲人，甚至对一个女人陪着笑脸。
而苏先生自己还是门清的，单说这叶白元老一介女流，见识也不是本家那些婆娘们能比的，不像是唐土之人，反而像是来自番地。叶白往返三年来，巴达维亚的贸易额度比之前高了一大截，只不过这荷兰人的口袋，却一天不如一天了。苏先生作为侨领在这中间也很明白，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主要财政收入是船税和移民税。但这远远不能满足哪怕是本地总督和他的小团体对各种吧城特供版本的临高产奢侈品的需要。有赖于澳宋的出现和元老的帮助，从荷兰阿姆斯特丹到巴达维亚的往返旅行平均存活率提高了10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每十个被派往巴达维亚的雇员，现在有四位能够回到故国。而存活率的提高，一方面提高了公司的整体规模，另一方面，则使得贸易更加内卷。甚至传出了有VOC的雇员放弃了身份要求入籍澳宋的事情。毕竟，一旦从阿姆斯特丹到广州的航路被打开，巴达维亚将与旧时空一样，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压。而当地的华人们，能不能逃脱相似的命运，也要打一个问号。
安汶虽然叫做安汶，但是他一点也不安稳，各个势力一直对这座美丽的小岛虎视眈眈，英国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还有各个土著势力。十多年前，岛上曾经发生过荷兰驻安汶岛总督听说英国商人勾结日本雇佣兵企图加害于他，便下令逮捕这些嫌疑分子。在严刑拷打下，这些嫌疑分子招供。以当地法庭裁决，10名英国人、10名日本人和1名葡萄牙人于同年2月被处决。此后，荷兰人还没收了英国人设在安汶岛的工厂，将大部分英国商人赶走的事件，有的人也称之为“安汶岛惨案”。这个地方，面积不是很大，800多平方千米，但却是世界香料贸易的中心地带，200年以前的十五世纪，该岛所在的马鲁古（摩鹿加）群岛就被东方的航海家们冠以“香料群岛”的美名，这里也是丁香的主产地。苏先生早年就在这个岛上买下了20多亩的一个小庄园，雇了10来个老乡，种一点丁香和胡椒，算是生意的一点补充，也是他在年纪大了之后，给自己找的一座栖身之处。而当得知薛领事在寻找一处合适的种植园时，苏先生起初并未答应。使他改变观点的是郑芝龙的覆灭，大洋上最强的海商郑芝龙，在这群澳洲人面前犹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之后，苏先生与薛若望元老之间签订了一份土地租赁协议，并且德隆银行支持苏先生在安汶收储更多的土地。萧合州元老每半年来这里居住一段时间，管理已经种下的4000株橡胶树。相比三亚的那些遭受过冻害的同类，安汶的这些树，即将长到可以割胶的地步。元老院控制区的橡胶产量，从此将不再是用公斤做计量单位，一些紧缺的需要使用到橡胶的地方，也可以开展了。
本节鸣谢叶白元老@xiaoxindehua,很多内容来自于她的吧城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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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动力先声罗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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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29 21:26: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