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企益与张筱奇 于 2019-11-8 10:00 编辑
---------写在前面。根据张枭特别要求,在他同时和郑明姜、葛欣馨两位女元老的爱情故事有结果之前,不要出现意外的女归化民第四者。考虑到同人之间(有活跃作者)尽量不冲突的原则。所以依照张元老意见,全文将张枭替换为早期正文只出现过几次的医疗口另一位工具人元老,江秋堰。大家见谅。@恶魔后花园 八十九节 道路 今年冬天出奇的冷,似乎在告诉人们,最近一年冷过一年的日子还要再熬。 雨水也少了平年许多,广里周边的秋蚕只有运气好的人家叶子才供的足。若按以往的规矩,遇到这种事情,不少庄户人家免不了鬻儿卖女才能求**命的饭。 只不过如今广里的官老爷换了,皇上也姓了王,自然这世道也跟着变了一变。新来的澳洲人不知从哪里弄到了粮食,茫茫多的粮食,除开岁末年初那几日,这粮价就没变过。其他姑且不论,仅此一条便能活人无数,更免得骨肉相离,可谓至善。 若是更聪明一些的,信了澳洲人天下大旱将至的说法,又愿意听他们书办的安排,舍得早早下力备了灾荒,如今更可度日无虞,甚至小小的生发一笔。 坊间具传澳洲人可知上下千年,掌天道定生死。以此来看,虽有夸大,亦非全为戏言。 早些时日,澳洲人又大兴土木,不足三月便起楼房十数栋,并将“大世界”里的医馆搬至其中,名为“广东省总医院”。医院内澳洲神药林林总总不知凡几。譬如有“磺胺”可治外伤,远胜于金疮药;有“青蒿素”可治疟疾;更有“牛痘”者,种之能免天花之毒。除此之外,更有数位澳洲临高总医院的御医按月当值。 澳洲人医术精湛,以致有可活死人之说,故而这“广东省总医院”甫一开张,便引得人山人海,有传说连北面朱皇上的亲贵都免不了轻车简从来此微服问诊。 数月过去,围着澳洲人的“总医院”,吃住用行的店家如雨后春笋般把原本的荒地填了个满满当当,医院四遭热闹喧嚣竟与那“大世界”不相上下,真真算的上一大奇事。 只是澳洲大夫问诊前需先交费填单,称之为“挂号”。若手里没这个单子,连大夫的面也见不到。然每日号数有限,于是便有脑子活络的人等做起了买单卖单的生意,唤做“耗贩子”。没几日更有街头青皮参与其中,惹众人齐呼“看病难看病贵”。 虽有澳洲人的警察和国民军多次抓捕,前后带走数十人送去南洋做苦力,然此事仍屡禁不绝。 如今总医院可谓一号难求,看病仍然难。 当然,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是不用担心看病难的。比如正急匆匆去往总医院的南婉儿。 她上衣口袋里有一张“条子”,是张筱奇元老写给总医院院办的。拿着这张“条子”到了总医院就可以直接换成挂号单,不必在医院大厅挤破脑袋排队了。 她干部服的右臂鼓鼓囊囊的,显得有些滑稽。那是刘翠花给她做的护肘。不过看上去似乎作用不大,她还是用左手一直护着右肘,轻轻按着。 张首长说她得了“网球肘”,写了条子让她抓紧去总医院找大夫看看。 “25号!”“25号,南婉儿!”“南婉儿来了没有?!” 走廊前头的“请愿警”扯着粗嗓门喊道。自从在问诊室门口发生了多次拥堵和差点出现踩踏事故后,总医院所有的问诊室的走廊前都设立了由一名护士和一名“请愿警”搭伴组成的引导台。 “在的”南婉儿挤到引导台前将挂号单的下半联递了过去。 柜台后面的护士接过单子和手里排号用的上半联对了对,又看了她一眼,才板着脸说,“跟我来吧。” 南婉儿小心翼翼跟在护士后面朝诊室走去,心里却有些莫名。总医院她来过不止一次了,护士们的态度向来很和善,今日这是怎么了? 眼见护士脚步不停,一路带着她走过三个归化民医生的房间直奔元老诊室,南婉儿赶紧喊住她:“护士,是不是走错了。我拿的不是首长大夫的号。” 护士转过脸来,斜乜着眼睛,“错不了,首长帮您挂的他的号。有病历么?有就进去先放门口桌子上。”说罢便拉开了诊室的门,“江首长,25号南婉儿。” “好”江秋堰头也没抬。 桌前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莫约三四岁的男孩,看穿戴应是富贵人家。女人紧紧闭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一会看看江秋堰,一会又看看孩子。 江秋堰摘下听诊器,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脖子和额头,又让他张开嘴,用压舌板压住,喊出“啊”的声音。 小孩子有气无力的哼哼着。 女人有些焦急了,赶紧晃了晃孩子,“乖,听首长大夫的话,啊~~~” “啊~唔~”孩子含混不清的喊着。 “物理降温,磺胺嘧啶片0.3g 一次,每日两次,首日翻倍。” 江秋堰接过医助誊写的处方看了一眼,签上自己名字,和颜悦色的对桌旁的母子说道,“不用担心,孩子没大事。把这个单子给护士去拿药,记得按时按量服用。” 女人抱着孩子千恩万谢的出去了。江秋堰转过来打开医助递过的病历,“下个是谁。” “江首长,是我……”南婉儿怯生生的坐到桌旁。 “怎么了?” “嗯……右胳膊肘这里疼的厉害,又酸又涨。” “胳膊还能伸直么?”“使劲忍着疼可以。” “什么时候开始的”“昨天早上开始疼,没太在意。晚上胳膊便伸不直了。” “把袖子卷上去,我看看。” 江秋堰公事公办,南婉儿却如坐针毡。在江秋堰伸手捏她手肘的时候甚至想把胳膊抽回来。 但是她不敢,她已经得罪过江首长一次了。 好在江首长和自己平日也无甚交集,后来亦无什么举动。每每想到在临高时候听到的各种传言,她都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君子首长。 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想到今天又会在这里和江首长面对面。 “最近工作忙吗?” 南婉儿一惊,抬头定定的看着江秋堰。 “我意思问你是不是最近比较累。”江秋堰轻轻笑了一下。 “哦,单位抄写和装订的工作比较多,大约一个月了。”南婉儿看着江秋堰的表情,也安心下来。 “嗯~”江秋堰松开南婉儿的胳膊,坐正身子扯过一张处方。 “你这是‘网球肘’,长时间劳累休息不足导致的。平时多注意就没大事。先拿几个外敷的药吧,记得按时用。”江秋堰头低着头刷刷在处方上写着,“对了,你男朋友去山东了?” 未等南婉儿回过神,他又好似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道:“山东战事紧啊,还有大旱蝗灾也是不断……凡事可要考虑周全了,考虑周全呀,稍有不慎就成了烈士。” 每写一行处方,江秋堰枭的声音便低一分。直到处方单写完,他随手一撕递给医助,才又换回了爽朗的声音,目不斜视的朝诊室门口问道,“下一位是谁?”似乎桌边坐着的这个女孩他完全不认识一样。 南婉儿在医助半是嫉妒半是嘲讽的眼神中走出诊室,木然的交钱,开单,取药------她已经不记得什么了,手肘的酸疼似乎也消失干净,只有“考虑周全”四个字在脑子里来来回回。 走出医院,已近中天的太阳正毒。南婉儿用手遮起凉棚,却还是感觉眼前一片亮白,不管是人还是房子抑或道路都刺的眼疼,让人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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