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澳门调查 几天后,沈如雪和何洋的调查很快就有了初步结果——制药五厂内部并没有职工私自截留原料药的迹象,而何洋拜访的几个被试也都否认有人找过他们收购睾酮凝胶,甚至给何洋展示了他们如何“节约使用”这些凝胶,然后在家里积攒下来一大罐的。而郑明姜也告诉制药五厂,相关单位的自查工作也已经开始。 “那看这样子,这澳门诊所的嫌疑很大啊,看来你这还非得去澳门一趟了。”何奎叹气道,“不过我不太明白一件事情,药物滥用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郑主任这架势,怎么感觉要把澳宋药物流通领域全查一遍似的,太声势浩大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枭、林默天他们几个最近也去广州了,没有每周聚会,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在捣鼓些啥。毕竟有些小道消息只能当面讲,不能白底黑字写下来。”郝龙也对此一头雾水,“这样,我去澳门的时候,厂里的工作就全权交给沈如雪了,你也别老帮他做决策,他也是时候承担点责任了。” “那你一走,我就回琼山去,怎么样?” “这随便你。还有就是,我准备让甲基睾酮的项目先停一停,毕竟这是口服药,在这风口浪尖更敏感。百利那边万一要是问起这事情,你也考虑一下怎么回应。” “不过我这两天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按照旧时空宗教保守人士对于跨性别者的强烈抨击来看,基督教的教义似乎并不允许人工干预胎儿性别吧?”何奎道出了自己另一个疑惑,“耶稣会的这群人,也不至于荤素不忌去赚这种钱吧?” “那就只能去看了再说了。”
这是时隔数年,郝龙再次踏上澳门岛。而和此前的“全副武装不同,元老访问作为”绿区“的澳门,带上两个便装警卫,其他的交给当地就可以了。不过考虑到这是非正式访问,所以郝龙在报备护卫总局后直接联络了那位曾在杜子腾麾下工作,对外情报局澳门情报站的站长。在告知对方要暂时对行程保密的同时,郝龙还请他帮忙联系几个可靠的本地孕妇,要她们帮忙调查些事情。 由于两广攻略之后澳宋占领两广全境,澳门情报站已经成为了一个远离情报战一线,专门负责和澳门教会对接的闲职。这位站长同志也很久没做过诸如“神职人员近期思想动态汇总报告”之类的常态工作之外的情报收集工作了。一听有元老找他有活干也很是兴奋,不过他找来的孕妇却令郝龙完全哭笑不得——全是怀孕的黄票,而且一看就是从事这行业的。 郝龙不得不把自己的调查计划告诉了站长同志——是请他们装作极度重男轻女的孕妇去教会诊所看病,并观察医生的反应,而不是站长同志所预想的那种需要“燕子“的情报收集方式。“我在澳门也和别人不熟,你还是帮我去找几个别的孕妇吧。”由于是误解,郝龙倒也是没向站长同志发火。 “首长,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保证找到。”站长同志敬了个礼,一溜烟就从郝龙下榻的酒店跑开了。而第二天早晨,郝龙终于明白了站长为什么如此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了——他找来的孕妇都是他手下人的妻子——因为工作强度不大,澳门情报站的很多男性工作人员都在当地娶妻生子了。 这个调查工作本身并不复杂,所以郝龙在情报站的会议室里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和每个孕妇都聊了几句后,便从中挑了两个相对合适的人选,让她们带上录音笔和挂号费,分散去教会诊所问诊去了。由于等待的事件也没什么事可做,郝龙便和站长拉起了家常。 “话说你找手下人的老婆来帮忙,你老婆呢?”郝龙随口问道。 “报告首长,我还没结婚,女朋友在临高。” “异地恋啊,还挺辛苦的。所以昨天那几个,不会是……”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需要通过他们获取情报而已,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 虽说现在澳门情报站工作相对轻松,但一直打扰站长的工作似乎也不太好。郝龙便不再和站长开玩笑,随便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看了起来。不一会,就有一个去“问诊”的孕妇回到了站里。 “医生怎么说?” “他说婴儿是上帝的礼物,如果想要男孩应该向上帝祈祷,然后把我带到了礼拜堂。” 郝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过孕妇递过来的录音笔,不过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不必继续听了。 “首长您可能不太清楚,他们就这样,找一切机会去传教,因为大宋的新政策,传教力度比前几年还大。”站长立马小声解释道,“不过上面要求,在澳门本地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事,我不是为这个而来的。”郝龙也表示不在意。 第二个孕妇很快也回来了,并带回了相似的结果,看来虽然有借机传教之嫌,教会诊所应该是不清楚转胎药的事情的,但这并没有完全排除他们在违规卖药,而下家才是转胎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思考片刻后,郝龙把站长拉到一边,耳语道:“这样,你再帮我一个忙。” “首长还要我调查什么?”有这么个在元老面前的表现机会,站长自然是不愿意放过。 “教会的人认识你对吧?” “对” 他们知道你女朋友在临高吗? “应该……不知道?” “那就好,和刚才你那俩下属的老婆差不多的任务,下班以后拿着录音笔去诊所跑一次,就说自己阳痿。” “什么?”站长面有难色 “又不是真让你硬不起来,你们搞情报工作的,装一装总会吧。到时候他开什么药,你就照单全收。”郝龙说罢,递给站长两个银元。 “行吧,我换身衣服就去。” “对了,看完‘阳痿’之后,告诉他们我明天要去他们那边看看。”郝龙最后叮嘱了一句,“记得一定要看完了再说,万一你看病过程中就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就先别说了,直接回来告诉我。” 之前听郝龙说,调查的这事和“乱开药”有关,不过站长仍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药引起的元老那么大的关注,值得元老亲自来跑一趟。而真到了诊所之后,也许是他们都知道站长是“澳宋干部”,问诊速度倒是比站长想象的要快不少——医生既并没有让他把裤子脱了看他到底有没有阳痿,也没拉着他传教,只是像模像样地把了个脉,又在他腰腹摸了一阵之后就给他开了一种价格不菲的“特效澳洲新药”,让他每天在肚子上抹一点——很显然,这就是他们刚从制药五厂采购的睾酮凝胶。 站长回来后便把药、找零和录音笔交还给了郝龙,而郝龙收了药,戴上耳机开始播放录音,并示意站长把钱收回去,算是这次的跑腿小费了。不过看着凝胶瓶子,翻来覆去听着录音,郝龙依然没有发现诊所的操作有什么不合理之处——睾酮治疗阳痿当然是有副作用的,但是这也是他和何奎默许诊所这么干的。而自始至终,医生都没有推销多个疗程药物或者擅自加大剂量的行为,站长带回来的也是最小包装。 “那问题出在了哪里?”郝龙心想,“只能明天到现场查了。” 但是第二天郝龙在诊所翻了近期所有睾酮凝胶销售记录,检查了库存,也旁敲侧击地问了很多包括传教士和本地人在内的工作人员,发现都能相互吻合,并且没有违规销售的记录。这也证明澳门教会附属诊所在此时中是完全无辜的,那又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了呢?不过此时,一个挂靠在诊所行医的老中医提供了一点模糊的线索,说曾经有一个自称是船长的南洋人也说是自己阳痿,还说自己出海时间长,短时间回不来,就多开点药。但老中医望闻诊切下来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就没把药卖给他,随便开了几副中药就打发他走了,他当时还一脸不悦。 这人是谁?他会是幕后黑手之一吗?郝龙不得而知。然而仅凭老中医给出的这些线索,显然是追踪不到任何人的。而正当郝龙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一段沈如雪用无线电传来的简讯改变了郝龙的计划。简讯中说,广东方面又发来一封电报,询问制药五厂有无向联勤总部销售过睾酮凝胶。 “这事情怎么还牵扯到联勤了?”郝龙很是纳闷,也觉得这起案件中的水是越来越深。 “这样,如实告知他们没有这样的订单,而且告诉他们,我会亲自到广州去一趟,一起调查这件事情。”郝龙回复完沈如雪,又让站长定了张澳门前往广州的头等舱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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