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执剑者们2 7.12更新 联动联勤案8

opteron

本文延续自《执剑者们1》（暂更新至47章），讲述的依然是郝龙元老和身边人在澳宋的故事，但在时间线上紧接支线故事《超级奶爸》（更至21章，暂完），因此以《执剑者们》2的标题继续发布新的章节。如对前述剧情尚不了解的可以在我的专栏继续阅读（本论坛也有，不过版本上略有差异，以知乎版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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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1637年药典

虽说郝龙和沈如雪私下里已经敲定了将医药产业作为接下来短期内的重点布局方向，但是从哪个细分领域作为切入点，二人依然举棋不定。而究其原因，则是当下医药领域的几位元老给二人提供的“入行建议”并不完全符合郝龙的心意。这些元老们已经向元老院技术统筹委员会提交了1637年澳宋药典的第一版草案，以确定到1637年底澳宋能够稳定供应的药品目录。虽然其中大部分药品已在各个制药厂、实验室或医院投入生产，但是仍有少量药品仍出于化学工艺或制剂开发阶段，因此能多一两个化学化工科班出身元老或者有一定经验的归化民参与相关的开发或者项目管理工作，将能更好地完善药品目录，并推动这些药品的按期交付工作。
但对郝龙来说，这种按照前人早已制订完成的时间表来推动的工作会使得他更像是一个给其他元老打下手的而缺少对医药行业的原创性的贡献，那他还专门抽空从大图书馆的主业中抽出精力来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当然，这种“先来的吃肉，晚到的喝汤”的情形在元老院的各个系统都屡见不鲜。毕竟草创之初任何一位有相关业务能力的元老随便在哪里，无论是地方还是技术领域跑马圈地一番，不说这里以后都归他了，但以“创始人”、“第一任”的身份，可以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通过名声、人脉、技术壁垒等间接手段获取长远利益。而后入局者即使有密切的合作和相似的能力，也很难说有可以与先来者相媲美的天时地利人和。
因此郝龙迫切地希望能在医药产业中找个能自己说一不二的细分方向，故何奎在私下里给沈如雪和郝龙的建议则是可以多往生物工程的方面考虑。因为现有药典中还是以简单的天然提取物和化学合成药物为主，生物工程方向一方面其他元老现在涉足不多，另一方面也和沈如雪与郝龙的专业方向更为对口。对何奎而言，沈如雪和郝龙如果往生物工程方向发展，那也有利于和琼山生物在技术和产品上进行对接，从而形成更为紧密的同盟关系。
沈如雪对此颇感兴趣，但郝龙却不以为意，觉得何奎说的不靠谱。“你之前听我和何奎他们几个吹牛的时候也知道，在澳洲，生物医药算是最容易忽悠小白的行业之一了。何奎也没给你少吹嘘当年在澳洲开生物公司的时候钓了多少不懂行的投资人吧？他这就习惯性地画饼而已。”郝龙决定扭转一下沈如雪对何奎的提议的过高的期待，“生物工程的技术前景看上去是很好，但是坑也多啊。你当我没考虑过这个？生物制药比生产酒精之类的化工原料还不用太考虑成本问题要麻烦多了。我举个例子吧，现在版本的药典草案里需要生物工程生产的大头就是各种抗生素，但是为啥只罗列了这么几种？其他元老又不傻，为什么他们不多在药典里安排几种抗生素？不就是因为很多抗生素会在发酵或者纯化上遇到问题吗？生物工程没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我知道做生物工程有困难，我也算是学过几年生物的人了。但问题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靠谱的选择吗？”沈如雪无奈道，“郝龙啊，自从你从让我去何奎老师那里做毕设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我们找到进入医药行业的破局方法了吗？我想按照常理判断的话，时间拖得越久，留给我们的机会只会更少不会更多吧？”
郝龙认为这么多年已经基本培养出了沈如雪的独立思考能力，因此非常欢迎他随时对共同的事务提出批评意见。而在当下的问题中，郝龙也能理解自己和沈如雪的处境上的微妙差异所带来的决策上的不同。对于沈如雪来说，哪怕他的背景已经和郝龙本人深度绑定，但事实上他在澳宋的医药行业无论做哪个元老主导的项目，都能以“归化民新星”的身份崭露头角，但郝龙作为元老亲自下场这就远远不够了。但是沈如雪指出的一点确实是事实——如果再这样犹豫下去，那么在医药领域也会错失良机。自己在穿越前因为各种犹豫和纠结没申请到理想的博士项目 错失了躲过学术不端诬陷的机会，没找到好的工作，甚至都错过了做“坏事”来扬名立万的机会。要不是阴差阳错加入了何奎的公司又参加了穿越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鬼混。因此郝龙在穿越后就相当在意找其他人协助自己弥补这一性格上的缺陷，于外是像何奎这样的亦师亦友的元老的帮忙，于内则产生收养义子的计划。
经过连夜讨论，郝龙和沈如雪最终还是决定以药典作为进军医药产业的切入点，毕竟当初药典草案在元技委投票的时候，郝龙投的也是赞成票，这回也不好出尔反尔，驳了其他卫生口元老的面子。但在帮助完成了一部分已列出药物的化学工艺开发之外，郝龙也顺势向其他元老推销自己对药典的完善修正计划，在药典中增补一些郝龙和沈如雪认为在澳宋具有较大应用前景，并且以目前条件能够生产的药物。
其一是降压药，当下的主力药物是利血平，以及辅助药物肼屈嗪，有时丹参注射液也被用于高血压的缓解之中。虽说这个时空高血压患者的比例远低于旧时空，但是在上层阶级中老年人中仍有不小的发病率，例如元老院的老朋友刘大霖和李洛由。郝龙按照自己对澳宋化工生产能力的了解，主张生产β受体阻滞剂普萘洛尔和钙离子通道阻滞剂硝苯地平。其二是完善抗生素产品线，新增了大环内酯类抗生素，以完善抗菌谱。郝龙在修正计划中提供了AB两套生产难易不同的方案，分别是直接发酵生产的红霉素以及通过中间体红霉素肟半合成的阿奇霉素。其三则是新增甾体激素一个大类，郝龙计划在初期仅包含提取自马尿的结合雌激素一个新增项目——这部分的灵感来源于沈如雪和郑香的需求：沈如雪有计划在不远的将来进行睾丸摘除手术以避免癌变风险，而在术后需要采取激素替代疗法，而郑香现在所用的口服避孕药虽然仍有不少库存，但还是总要考虑新时空的替代品。
而郝龙的这一增补方案被提交到元技委进行分组讨论和反复磋商后，郝龙和其他元老就以下修改意见达成一致：37年药典仅增加合成难度较低的硝苯地平，普萘洛尔延后到38年的计划中；半合成抗生素被列入下一批重大技术攻关项目，而红霉素由于存在不少天然耐药菌株，亦不考虑作为一线药物，因此重新选择麦迪霉素，及其二乙酸酯，乙酰麦迪霉素分别列入37年药典和38年计划； 结合雌激素项目原则上得到通过，并授权郝龙以元技委名义自行和济州养马场联系马尿利用事宜。会议上还通过了郝龙在儋州化工学校兼中央实验室儋州中心建立实验室以推进前述项目的计划。
这些修改的方向大致也在郝龙的预期之中，毕竟现在的生产计划已经基本排得满满当当，要把郝龙想要增补的药品全都插进去相当困难，但这不代表郝龙不应该把这个这增补目录给其他元老们讨论以作出取舍。但是出乎郝龙意料的是，此前在元技委内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就获得通过的结合雌激素项目却遇到了莫大的困难——他发电报问济州基地主管畜牧业的副主任尼克是否能帮忙收集一些怀孕母马的尿，但被尼克用两条理由不留情面的顶了回来：一是他的马不能一直关在马厩里，需要保证一定的活动量，因此要郝龙准备好合适的尿液收集装置的设计方案；二是济州马场的人手没有那么多，尿液收集和处理工作需要郝龙派人去济州岛主持，他的人最多只是帮忙。
尼克的两条要求里后面那条还相对好办，卫生部有几个技术员经常出差往返于济州和海南之间，负责在两地提取和运送马血清供制药之用，到时候可以找他们帮忙，。但前一条让郝龙颇为为难，由于母马几乎都被用于配种，留给卫生部的血清供体全部都是淘汰的阉马，这些技术员表示完全不懂得如何收集母马尿，而郝龙和他的学生们，以及几个熟识的元老更是没有怎么接触过马匹，对此类设计完全是无从下手。但郝龙自己和沈如雪又显然不能亲自出差去济州岛和尼克合作完成这个设计——这样他们在儋州和临高，在大图书馆和实验室的工作计划将被全部打乱。无奈之下，郝龙只能将这个尿液收集项目通过部际协调机制转包给农业部去研究，让他们在南海农庄试验完了之后直接通过农委会的渠道送到尼克的手里——尼克在马的问题上是出了名的难说话。这样一来结合雌激素的生产进程势必要延后，郝龙也不得不申请将之从37年药典中暂时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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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大图书馆儋州分馆

随着制药二厂和四厂前来进修的工人、中学部的下一届毕业年级学生等启动人员陆续到位，郝龙在儋州的实验室很快开始运转起来，并且由于需要进行工艺研究的药品的数量缩减，实验室的初期工作量也比预估的少了一些。因此郝龙让沈如雪主持实验室的大部分日常工作，自己则抽出一部分精力开始着手大图书馆在儋州的新业务——在儋州设立一个分馆。
和去年大图书馆内的另一批元老前往广州开设分馆的理由类似，郝龙牵头设立儋州分馆的初衷还是考虑到整个儋州集中的元老，特别是儋州工业区各工厂和相关部门的元老越来越多，需要方便这些元老们查阅技术资料。不过在特色业务上，两个分馆的出发点则完全不同。广州分馆下辖了一个文史研究所 ，聚集了一批合作态度较好，政治上相对可靠的“从龙”两广文人做文史研究工作，这也是对北方统战工作的一部分。由于研究所里也没有那么多和文史研究无关的敏感内容，不用一直担心保密问题，这里的工作氛围相比高山岭对文人来说也更轻松一些 。而由于在大图书馆中负责整理研究科技情报的元老大多都是来自其他各大工业部门的挂职人员，其中不少随着工业区各项目的推进离开临高前往儋州，以及培养信息管理专业人才的需要，故在儋州分馆下设立一个科技情报研究所也是郝龙的工作重点之一。
因此大图书馆儋州分馆的选址需要兼顾安全性、供电、数据传输和交通便利程度等因素，在征求了大图书馆与儋州工业区内外的元老们的广泛意见后被确定在旧儋州城外的儋州新城片区，即中和镇、新洲镇和新英港之间。中和镇从唐至明都是儋州州治，也即澳宋的儋州市政府和儋州工业区管委会的所在地（在旧时空于1921后儋县县治才陆续多次迁至新洲、白马井等地，新中国成立后才迁到现在儋州市政府所在的那大镇）。工业区目前在新城片区北门江沿岸规划有若干工业项目，并且新城片区也是临高往西进入儋州工业区的门户，是前往洋浦片区与白马井片区的公路和铁路的分叉点，还是琼北微波中继网络一期工程的西端点，是儋州工业区较早动工建设的地点之一，因而有较为完善的电力供应和通信基础设施。而对郝龙于私而言，这个馆址毗邻筹备中的儋州理工学院，也就是郝龙的新实验室所在地——学校更名的原因被改称儋州理工学院一是机械部门的元老看到化工部门的元老办学校搞得红火也加入了进来，还有就是工业口元老普遍要求校名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临高的“文理学院”，不然显得儋州和工业口元老太寒酸了。
儋州分馆的大院内还有一个在工作上和科技情报研究所高度关联，但并不直接隶属于大图书馆的新组建的部门：元老院技术统筹委员会调查处。其主要职责是调查分析澳宋境外和境内民间科技和工业发展情况，结合澳宋自身的技术储备与规划目标，以研究报告为主的形式为元技委的元老们提供服务。这在元技委之外得了一个叫“O记”的绰号，原因是元技委曾被人戏称为“三合会”，从而和香港的三合会调查科联想起来。元老间也曾有谣传称“三合会”是工业口、宅党和南洋公司的合称，但是宅党和部分工业元老对这个说法矢口否认，并称这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破坏元老院团结捏造的谣言。事实上这个绰号兴起于装备制造，石油化工和南下殖民派，也就是后来的南洋公司的骨干在南下问题上形成的泛南下同盟。具体在情报方面，前二者本就是内部科技和工业情报产生和分析的中流砥柱，而南洋公司则是整个元老院工业体系之外购买科技和工业情报服务的最大用户之一。
所以新时空的“O记”不仅和一些元老“望文生义”的猜测不同，和刑事犯罪调查并不沾边，而且自身并没有直接隶属于本部门的驻外雇员，所有原始情报均通过与其他机构，例如政保总局、对外情报局、南洋公司和大图书馆，以及各类民间情报组织的协作获取，因而这些部门也都在调查处设置了联络办公室。当然考虑到精简冗余人员的需求，和科技情报研究所与元技委调查处计划公用大量雇员的情况类似，政保总局驻调查处办公室实际上和驻大图书馆儋州分馆办公室是一套人马。巧合的是其负责人是李和平，也算是郝龙的老朋友了。自从他在琼山作死搞断了腿，就不得不退出了政保总局的外派一线工作，回到局里又被同事们嘲笑，思来想去便打了一纸报告申请再度外派到儋州——毕竟儋州的政保机构不小，还是有适合他坐办公室的岗位的——为此他还私下里写了信给当年混了个脸熟的元老郝龙帮他美言几句，郝龙也顺势把他引荐到儋州分馆来。
另外虽然儋州分馆的工作仍然主要依托计算机网络进行，并且在馆内安装了不少查询和工作用计算机终端以及少量供本地缓存的数据服务器，儋州分馆的的规划并不包括在此新建一座完整的数据中心。这点和广州分馆的情况也是完全不同的，那里考虑到临高和广州之间的数据带宽非常有限，因此设置了一套仅储存高频“热“数据和文史研究相关内容的服务器，以离线储存媒介定期和主馆数据中心实现数据交换。儋州分馆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临高和儋州距离较近，无法满足异地容灾的要求，而同城双中心对澳宋则完全没有必要——一方面数据流量完全没达到饱和，却平白无故增加了一倍的设备折旧；另一方面虽然在搬迁到高山岭的几年时间内，数据中心已经培养了一支不小的归化民运维团队，但是分到两地使用仍然显得捉襟见肘。当然，由于有这支团队的存在，以及运维自动化水平的提高，现在高山岭的数据中心不需要几个负责管理工作的元老时时刻刻都在机房一线坐镇。因此郝龙通常只需要在儋州远程管理，定期和企划院、自然资源部等其他部门负责数据中心管理的几个元老轮流在高山岭值班即可。
而在这次调整中，考虑到日常工作安排的便利性，郑香的工作岗位没有大的变动，仍然在高山岭的总馆从事语言学研究工作并处在正常的职务晋升周期中——大图书馆大部分的业务仍然留在这里，郝龙也需要一个人时刻紧跟馆内的动向。除此之外，考虑到自己将有很长时间不在临高，郝龙委派郑香以私人代表的身份处理自己在临高的私人事务——在诸多的扯皮事件之后，元老们为了避嫌一般不会让公开让私人助理直接处理公务，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元老的公务之外的各种活动中大放异彩。为了方便郑香在临高行事，也是为了履行此前的承诺，郝龙正式启动了对郑香的收养程序。毕竟共同生活三年来，郝龙也算是对郑香的品性知根知底。虽然很难说郑香就能完全满足郝龙对继承人选的所有期待，但是至少在办事和决断能力上，郝龙对她还是放心的，并且也确实是时候该放郑香出去单干以增长阅历，并在其他元老面前混个脸熟了。

吴驷杉

支持新同人！

Tariel

opteron 发表于 2021-2-16 14:15
2.2 大图书馆儋州分馆

随着制药二厂和四厂前来进修的工人、中学部的下一届毕业年级学生等启动人员陆续到位 ...

支持大图书馆儋州分馆的建设，拟将电子信息科技研究所设在儋州。

stephenwu

支持挖新坑！

opteron

2.3 睾丸提取物

既然元技委和“三合会”的不少元老都动身去了儋州，那原来在博铺海员俱乐部的自发定期聚会也在儋州新城开了个分会场，而会场门口也被元老们挂上了一块“132”的牌子，以示“不忘初心”。
一天郝龙刚来到俱乐部，就看到几个人围着刚从南洋出差回来不久的齐楚秦，原因是天地会的人投诉说齐楚秦找他们提了一个相当奇怪的要求，说要大量收购养猪场的猪蛋。尽管总体来说元老岁数上去了，身边的异性也是越来越多，要一些猪蛋来“壮阳补肾”也无可厚非，但是齐楚秦开口先是要多少收多少，然后又说最好要成年公猪的睾丸，使人不免颇感疑惑。毕竟多数人吃猪蛋也就是讲究个“以形补形”，哪有那么多要求，而公猪肉和公猪内脏口感并不好。况且自从一开始，天地会推广的就是较为现代化的养殖技术，因此养猪场与散户饲养的绝大多数都是母猪和阉猪，未经阉割的公猪作为种猪的数量是相当少的，而现在穿越9年还远远未到大部分种猪退役的时间。因此农业口的元老又来抱怨工业口的人总是提一些奇怪而不合实际的要求。如果说前段时间郝龙来要孕母马尿还算有理有据的话，齐楚秦这次连这些睾丸的用途都遮遮掩掩，不说明白。虽然大家都猜测和男人的“难言之隐”有关，但无故去讨要东西确实也让人难办，最后天地会也只能给了点小猪蛋和羊蛋（一部分公羊是不阉割的）了事。
不过到了工业口这边，齐楚秦索要猪蛋的动机便不言自明了。考虑到齐楚秦的专业领域，他应该是试图从睾丸中提取某种物质，而不是用睾丸做生物学实验。再想到睾丸的生理学作用，不难猜到齐楚秦点名要睾丸想要提取的东西就是睾酮，故郝龙拨开人群，在齐楚秦身边耳语了几句，齐老师便现略有所思状，但仍然对郝龙的话不以为意。这时张枭等一票医药卫生领域的元老也步入俱乐部，径直向齐老师走去，并招呼服务员再开一个小包厢，随即便邀请齐楚秦入座。
“齐老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提取睾酮准备干啥，不会是准备自用吧？”在座的都是老熟人，张枭也直入主题，“自己随便用药可不安全啊。“
“哎呀，别说了，道理我都懂。”齐楚秦立马回避起来，“刚才郝龙也说了，摄入过量睾酮和二氢睾酮会导致秃顶，不过头上几根毛哪有下半身重要。那个马某人顶着个大光头不也左拥右抱吗？”一提到秃顶，马国务卿总是被元老们调侃的对象。
“我还没说完呢，雄激素过量的后果还不止这些，比如在HPG轴中可能会抑制FSH和LH的分泌，影响生精功能……”，郝龙借机继续警告齐楚秦不要擅自服用雄激素。
“反正现在已经儿女双全了，这点问题算什么，再说如果还要孩子再停药也不迟。“齐楚秦对此仍然坚持己见。
“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们这睾酮是不是已经提取出来了？”，见诸人教育齐老师未果，张枭便转换话题，他根据农业口元老的抱怨中齐楚秦开始索要睾丸的时间和数量掐指一算，猜测齐楚秦应该已经能提取了一定的数量的睾酮，只不过他前段时间在巴拉望视察工作，也不知道提取工作有没有推进下去。
在几位元老的一再追问下，齐楚秦终于承认虽然农业口提供的睾丸质量参差不齐，并且他本人之前在出差，睾酮的提取工作并不非常顺利，但提取甾醇总体而言还是属于简单重复的工作，在他回儋州之后，实验室里的几个学生确实已经提取出了一些他们自己鉴定下来认为是睾酮的物质，并且甚至已经开始了动物实验——当然实验动物的来源也不是正规的，好像是养殖场搞来的肉兔。
“所以你们就用兔子试药了？”
“是给兔子用了点，兔子好像没什么不良反应。”
“然后呢？你们这个动物实验做完以后又干了啥？”
“能干啥，在人上继续实验啊，不是要‘一期临床’吗？”
“你准备找谁做一期临床啊，你手上有病人吗？也没听说你找卫生部帮忙啊？“
“其实我们的提取物不太多，怕是不够铺开临床试验的量。”齐楚秦见瞒不过诸位元老，只能坦白，“所以其实我自己先吃了一点点，真的一点点，感觉……还可以，有点效果，至少没感觉有什么副作用。”
“你这可够急的啊，刚从巴拉望回来就那么饥渴吗？”食药监局局长郑明姜对男元老的下三路问题向来就不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涉及制药才被张枭临时拉过来开小会，听到齐楚秦不经实验就擅自服药的行为颇为不满，“你不知道睾酮口服不但效果不大而且是有肝毒性的吗？”几位卫生口的元老随后向齐楚秦科普肝毒性的原因——通过口服摄入的药物会首先进入肝门静脉，而作为甾体激素的睾酮则往往会停留在肝脏中，最终大部分被降解。一方面这会影响血液中的睾酮实际浓度，另一方面如果摄入过量可能会造成潜在的肝损伤。
“这些我都查过，我知道不能乱吃啊，所以我就吃那么一次。”齐楚秦为自己擅自服药的行为辩解道，“再说我在睾酮之外还需要一点心理作用，安慰剂效应也行，懂这个意思吧。”
“好了好了，齐老师，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吧，临床实验的事情我们这里都有正规流程的，不要再自作聪明了。”张枭并不能支持齐楚秦的行为，也只能这样给他打圆场，比较他现在就吃了一次药，也活蹦乱跳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问题，“至于身体上有什么问题，那得去看医生，别老是不好意思的。我看齐老师你最近一年经常在南洋出差，回来以后没有好好休息过吧，要不你先休假几天，我们帮忙在百仞总医院给你安排一个体检。”
此后齐楚秦很快就住进了卫生部附属的疗养院，他之前制订的睾酮提取实验计划很快被交到其他几个元老们那里：在天然提取的睾酮被验证有效之后的下一步便是继续合成丙酸睾酮——这显然是为了注射剂准备的——然后是庚酸睾酮和十一酸睾酮，只是齐楚秦认为，由于石化工业的落后，奇数碳原子的长链合成还是有一些小困难，因此后二者也只是一个远期计划而已。多数元老对这个计划都兴趣寥寥，毕竟睾酮的用途比较狭窄，而且副作用也大。但郝龙还是对此留了个心眼，因为他的这个项目和结合雌激素还有些相似指出：都是甾体类的性激素，也都是天然提取物，可能两个项目之间有可以互相借鉴之处，甚至可以借机让齐老师这样的学术大佬直接给自己在儋州的工作站台。因此郝龙拿到这份计划的副本后便立刻和沈如雪探讨了这方面的可行性，而沈如雪除了对此表示赞同之外，还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他此前查阅有关CAIS的相关文献的时候，曾经注意到其激素替代疗法不仅可以用雌激素，雄激素也是可行的选项，在澳宋的条件下甚至可能比使用雌激素更好。这是因为CAIS患者由于雄激素受体的突变，即使体内睾酮水平偏高也不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而体内雌二醇水平由于受到芳香化酶的总酶活的制约，也不容易因为不定时用药导致睾酮的水平的起落而有较大的波动，这在缺乏长期跟踪检验激素水平能力情况下还是相当有优势的。当然沈如雪没告诉郝龙的是，据少量文献报道，使用睾酮而不是雌二醇进行激素替代疗法的CAIS女性在性欲上表现得更好。
不过正当齐楚秦准备离开疗养院返回工作岗位时，张枭却在调查此事件的过程中，在齐lab的实验记录里发现了一项令人震惊的事实：齐老师不仅口服了实验室提取的睾酮，甚至还瞒着自己的学生给自己注射了一些！而之前在包厢里谈话时，齐楚秦许是为了不让其他元老过度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也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以身试药的激进计划，显然也是避重就轻隐瞒了这一点。因此齐楚秦又被卫生部的元老们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然后强制留观在疗养院里再休养了一周，并被安排更为细致的各种体检项目，包括每天一次的血清激素水平检验——反正穿越接近十年，大量生物制剂，例如抗体早已过了生产厂商标注的质保期限，属于不用白不用的状态。
虽然这些来自穿越前何奎的生物公司的库存资产，部分作为还是他们曾计划进军医学检验的失败项目一部分的试剂，按旧时空的保障已不再适用于医学检验，但新时空也顾不上那么多，在那些可以用标准曲线校正，并对精度要求不太高的项目中仍然被允许使用。因此现在使用这些药品和试剂也不像前些年那样有诸多限制，不但元老一次就诊多安排几次必要的检验都可以，而且只要元老医生同意归化民也能用上，当然对于不参加医保的富裕土著来说也是自费项目。这也算在消耗过期药品和增收的同时是给检验科扩大练手的机会。
一周的留观证实齐楚秦虽然擅自给自己注射了睾酮，但所幸还是身体无恙。众位元老也万幸齐老师没有在自己身上试验更多的药品，例如后来新合成的丙酸睾酮——多了一步合成步骤，且纯化也比睾酮略微困难一些。而激素水平的跟踪检验也证明齐楚秦自己的“预感”也并非完全失当，血清睾酮水平确实偏低了一点，但也不太多，但补充睾酮并不是必要的。而作为对照，沈如雪也蹭了这次启封试剂盒的机会测了一周的睾酮水平，确实高过正常男性的水平，当然这也属于CAIS患者的正常指征。
至于齐老师的问题怎么解决，张枭代表卫生口给出的“药方“是更多年轻漂亮的乃子，当然这个”药方“是否真的有效，还要有待齐老师自己通过实践检验了。

latra

看到这个小标题我还以为要开车呢~
我那边正打算安排回购毛子的这玩意来做种族灭绝呢...

opteron

latra 发表于 2021-2-22 23:37
看到这个小标题我还以为要开车呢~
我那边正打算安排回购毛子的这玩意来做种族灭绝呢... ...

其实是在编排齐老师（小声）

latra

opteron 发表于 2021-2-22 23:45
其实是在编排齐老师（小声）

完，又是我看不懂的梗。。。

吴驷杉

opteron 发表于 2021-2-22 20:58
2.3 睾丸提取物

既然元技委和“三合会”的不少元老都动身去了儋州，那原来在博铺海员俱乐部的自发定期聚会 ...

赞美更新！

opteron

2.4 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当郝龙和沈如雪在儋州专注于药典增补和大图书馆儋州分馆的启动工作时候，从临高也传来了一些好消息和坏消息。
首先是来自纹章院的有关收养程序的反馈。由于郝龙没有亲生子女，这次收养行为也不涉及到修改遗嘱，收养的前期工作推进得还是相当快的。在同郝龙和郑香两位当事人，以及沈如雪这个郝龙目前的第一继承人就此事进行充分而严肃的谈话之后后，纹章院原则上审核通过了郝龙的收养计划。但是由于郑香出生在海外且归化时间较晚，并在归化时的自述材料中提及了在越南境内的，包括原生家庭和曾经学习工作过的教会在内的社会关系，因此纹章院还要委托对外情报局对郑香重新做一次更为详尽的背景调查，以避免一些潜在的、可能会危害元老院和澳宋国家利益的问题的发生。而经过一番交涉，纹章院也默许了郑香在调查期间以郝龙的次女的名义开展活动。（与此类似的情形是当年郝龙正式确认的时候，纹章院也委托了政保总局对刘氏戏班的主要成员进行了背景调查，因为他们也已经通过发动机行动归化了）
第二条消息则来自中央生物制品研究所，也就是那个卫生部里为了提取马血清而养了一些马的单位。在部内的日常为了集思广益的头脑风暴会上，所长胡仪成提出可以用提供eCG（马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又称PMSG）作为交换条件换取农业部同意将一批孕母马的使用权划转给卫生部。eCG提取自孕母马的血清，而可用于促进包括马在内的多种哺乳动物的排卵，使人工授精不需要受发情周期所局限，故可提高这些动物的育种效率，想必是对农业部，特别是主管畜牧业的尼克相当有吸引力的。而有孕母马在手，对马尿的收集以及有效成分的吸附分离装置的设计以及验证工作也得以快速迭代进行。
而第三条是来自澳宋食药监局的消息。考虑到穿越近10年来澳宋的制药产业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也借着1637年药典即将正式发表的契机，为了进一步促进澳宋医药行业生产和质量水平的提升，卫生口的几个元老准备以食药监局的名义在发布药典的同时着手开始制订澳宋的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GMP）。澳宋的《规范》计划参考旧时空的GMP认证标准制订，但考虑到本时空技术水平和生产条件所限也准备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有所通融。并且由于现阶段除了少数中药饮片厂，澳宋的药厂几乎全部为元老院所有，因此GMP在现阶段而言更像是一种针对现有工厂量体裁衣，用来加强内部监督以及约束各药厂的上游供应商的手段，而尚未准备成为一种全社会通行的认证机制。不过虽然GMP的推行不会对元老院现有的药厂产生什么负面影响，但对新来者就在无形之中提高了门槛，而郝龙和齐楚秦正是其中的两位。
齐楚秦总在是其他元老面前吹嘘他实验室里有一套“宏伟”的玻璃反应釜和精馏塔，在什么实验中都能用得上。但这种他所津津乐道的作坊式生产方式，在GMP开始推行之后是断然不可能取得认证的。而在药物质量这种攸关元老生命安全的领域，现在再像穿越之初那样搞制药小作坊也确实不太像话。而给郝龙和齐楚秦带来更大麻烦的是，郑明姜、张枭、刘三等元老试图准备在澳宋GMP中沿用来自旧时空的这则条款：

（三）生产β-内酰胺结构类药品、性激素类避孕药品必须使用专用设施（如独立的空气净化系统）和设备，并与其他药品生产区严格分开；

这意味着睾酮也好，结合雌激素也罢，其生产均不能直接利用既有药厂的生产设施。齐楚秦听闻此消息便立刻前去找几位元老“通融通融”，毕竟在澳宋没什么是不能以“因地制宜”的名义而作出适当改变的。但是“通融”的结果是几位元老均表示对齐楚秦当前的睾酮提取项目表示反对，张枭向齐楚秦重申了在澳宋推行GMP的四项基本原则：防止污染、防止交叉污染、防止混淆、防止差错。随后几人更是带着齐楚秦去制药二厂的青霉素车间参观了一圈，以便让齐老师明白澳宋条件下的“专用设施”的大致模样，从而让他三思而后行。刘三也对齐楚秦直言：睾酮并不算是一种在澳宋现在医药体系下有良好临床应用前景的药物，而农业口能提供的睾丸是定量的，因此摆在齐楚秦面前的就是一个死循环——无论从上游还是下游来说睾酮的产能都难以提高，产能底下意味着只适合实验室（作坊）生产，在既有实验室中生产就意味着张枭提到的四项原则根本不能满足，从而通不过GMP认证，如果不能正常上市销售就更没法谈应用前景以获准扩大生产规模到能维持一条独立生产线的程度。
齐楚秦在卫生部碰了一鼻子灰，不过机会很快就送上门来——郝龙登门拜访表示自己对睾酮生产也有兴趣，可以在这个方面进行合作。在郝龙看来，他也不由得怀疑这是卫生部的几位元老借着制订GMP的机会想拐弯抹角地否决掉齐楚秦的睾酮生产计划，因为齐楚秦也算是澳宋化工口的“学术权威”，他们也不便于直接回绝，得找个公允的理由才行。而郝龙自己也成了齐楚秦这“城墙失火”所殃及的“池鱼”，明明此前和生物制品研究所就结合雌激素的生产的合作已经进入快车道，却又因这GMP的问题而前景不明起来。因此郝龙决定尝试和齐楚秦在甾体激素生产上进行合作，充分利用齐老师在化工领域的声望，以及自己借助结合雌激素项目在卫生口获得的资源，再加上二人互为补充的人脉关系，先把新工厂开起来再说，这样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
“我是觉得我们可以把这个甾体激素生产搞成卫生部和化工部的合作项目，这样也能左右逢源，”郝龙随后建议道，“你想，卫生部通过临高医药完全把持制药业这个高利润行业，化工部就是个在幕后提供原料的，这样也不合适吧？虽说澳宋的药厂都应该遵循同一套规范，但是又没说化工部不能开药厂，对你来说主场作战把握也更大一些。”
“你是说像琼山生物那样的搞法，搞成两边共同出资，双重领导的项目？”
“差不多吧，只不过他们在上游偏原料供应，我们在下游偏制药，侧重不同。”郝龙也在考虑拉何奎一同入伙，算是还了之前他引荐自己参与卫生部项目的人情，便顺着齐楚秦的话说下去，“不过具体的一些经营上的和技术性的问题还是可以找何奎问问的。”
“哈哈，论剑走偏锋，强行推进项目，我们俩都比不过他，不愧是开过生物公司还拉过投资的。”齐楚秦对穿越前也曾在高校有一份教职的何奎颇有惺惺相惜之情，“但是在技术上他能帮上什么忙？你我手上的这几个药物，不是纯合成的就是天然提取的，和他现在主要的业务方向发酵工程关系不大啊。”
“齐老师你这是先入为主了。小批量生产睾酮靠天然提取确实可行，但卫生部都已经打出GMP这张牌了，你觉得天然提取睾酮还有希望能上马吗？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符合GMP标准的专用设施就直接按照大产能来设计，多把几种甾体激素同时纳入规划，然后直接按照旧时空大规模生产甾体激素的方法上半合成。我准备了一些几种甾体激素的半合成路线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郝龙对这个话题显然是有备而来，故一边解释一边给齐楚秦递上资料（其中一大半自然还是沈如雪做的），“而现在能做这种既有化学过程又有生物过程的半合成的，也就生物制品所、制药二厂和琼山生物等几个地方而已，你看哪个容易合作一些？”
齐楚秦这才发现郝龙是挑好了包括技术方向和合作伙伴在内的一系列未来规划之后再来和他谈的，自己在其中并没有太多的主动权。不过转念一想，生产睾酮也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设定的目标，和自己的主业，包括大化工以及南洋的有色金属采掘并没有太大的关联，而坚持至今不松口也不过是咽不下那口当初被人要求强制休假和体检然后叫停计划的气而已。因而如果把睾酮生产这个包袱顺势丢给郝龙，不用花什么自己的精力和资源也能办成然后分一杯羹的话也是不错的。
“那行吧，我有空再看看你的那些半合成的技术路线的资料。”齐楚秦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不过对郝龙的想法还是有点疑问，“除了那个马尿提取的，和半合成路线无关的结合雌激素之外，你还准备把睾酮当作首批生产的甾体激素之一吗？你准备怎么让元技委的元老点头，然后拿到企划院的批文？刘三他们几个不是说睾酮的临床应用范围比较狭窄吗？”
“那是他们没卖对地方。再说润世堂的药能出口创收，我们的药就不能了？”
“那你准备卖给谁呢？你当初不还是劝告我说睾酮其实没有什么壮阳功效，反而其实有副作用吗？况且外销的话也没法先测血清睾酮浓度再决定治疗方案啊？还是说你就真的准备卖个安慰剂忽悠一下土著？”
“我还是有节操的，既然是要卖的药那就得是有实际效果的。我们开拓一下思路，睾酮给正常男人当然没用，但是给太监用呢？冷凝云能攀上杨公公，我们就不能把药推销给别的公公？”
“有道理！”

liucn

opteron 发表于 2021-3-10 00:03
2.4 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当郝龙和沈如雪在儋州专注于药典增补和大图书馆儋州分馆的启动工作时候，从临高也传 ...

就澳宋的医药工业来说，GMP有了，GACP (Good Agricultural and Collection Practices)也得有。

opteron

liucn 发表于 2021-3-10 01:53
就澳宋的医药工业来说，GMP有了，GACP (Good Agricultural and Collection Practices)也得有。 ...

这个比推行GMP麻烦多了啊，毕竟药品生产是集中的，农业生产是分散的。
当然，在特定的地点（比如国有农场），特定的作物（也许甘蔗是一个可以的启动选项），特定的领域（例如元老特供或者食堂供应商）推行GACP也许是可以尝试的

吴驷杉

opteron 发表于 2021-3-10 00:03
2.4 生产质量管理规范

当郝龙和沈如雪在儋州专注于药典增补和大图书馆儋州分馆的启动工作时候，从临高也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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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teron

2.5 植物甾醇

在仔细阅读了郝龙等人提供的几种甾体激素的不同半合成路线，并自行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后，齐楚秦也同样赞同从睾酮入手启动甾体激素生产工作。主要原因是如果选择雄烯二酮作为化学合成的起点，睾酮是所有的产物中化学合成路线最短、工艺最简单的。原则上只需要使用硼氢化钾一步还原即可——事实上这也是旧时空仙琚制药所使用的工艺。当然，这需要合适的溶剂（例如合适比例的二氯甲烷/四氢呋喃/水体系）以及合适的催化剂（例如氯化亚铜），并严格控制反应条件才能一步法就取得较高的睾酮收率。但是采取一些提高收率的方法，例如使用原甲酸三乙酯保护后还原再脱保护，或者用二氧化锰将过度还原的副产物部分氧化，也就至多增加了1-2步反应，并不困难。

随后郝龙和齐楚秦讨论的重点在于甾体激素的半合成应当首先采取雄烯二酮(4-AD)还是双烯醇酮醋酸酯(16-DPA)作为主要中间体的生产路线。前者在工艺上的优势在于生产上述所提及的雄激素，以及蛋白同化激素等C19甾体较为容易，但是也有生产皮质激素等C21甾体工艺较为复杂的劣势；而后者的主要优势在于其在旧时空较早被应用于工业生产，工艺相对成熟，相关资料也较多，但劣势在于从16-DPA到各产物的路线均较长，例如睾酮生产就要通过肟化、重排、两步水解到脱氢表雄酮(DHEA)，再沃氏氧化到4-AD才能进行前述反应。而两条路线的另一个被二人反复讨论和对比的差异则是在原料的获取以及预处理上：前者的主要原料是各种植物甾醇，提取自各类油脂生产的副产物，经一步发酵降解侧链后即获得4-AD，但主要问题是植物甾醇的提取，以及发酵的生物工程中可能会遇到技术上的困难；而后者的原料则是各类皂素，但是旧时空中国的甾体激素产业主要使用薯蓣皂素，提取自盾叶薯蓣（又名黄姜），而其主产地位于鄂西北的丹江口地区，当前澳宋对此是鞭长莫及。
郝龙和齐楚秦对此都拿不定主意，而促使他们决定以4-AD作为首要路线，16-DPA作为备选路线的则是被郝龙请到儋州来的合作者何奎——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能帮忙搞定植物甾醇的发酵工艺。随后三人便开始了筹备澳宋制药五厂的前期工作。首先是人事安排，由于有郝龙和何奎的强力担保，并且也确实在从纤维素乙醇到结合雌激素和硝苯地平等化学和生物工程结合的项目中累积了不少经验，沈如雪被提名为五厂的候选总工程师，而按照此前的约定，副总工程师的候选则是齐楚秦提名的陆乘风。他在此前的储油罐事故中失去了一只手，在医院结识了缺了一只脚的李和平，由于相似的事故经历，二人成了难兄难弟。陆乘风最近伤愈出院不久，原本齐楚秦准备安排他去儋州理工教书养老，但他本人不想就此退出澳宋的化工前沿，齐楚秦便顺势把他介绍到五厂来，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性，也不像大化工项目需要爬上爬下，对残疾人比较友好。郝龙原本还想提名安近做五厂的质量审核总监并负责GMP合规工作，但此人在张枭身边混得风生水起，看样子是抽不开身，这个提名资格便落到了何奎身上，但是何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表示希望拖延一段时间，反正生产质量问题也不是近期的事，郝龙和齐楚秦也对此表示认可。
随后需要确保的就是原料供应问题。出于就近原则，以及由于植物油精炼中的脱臭馏出物是旧时空植物甾醇的最主要来源，五人首先就近走访了临高的油脂精炼车间，但走访的结果却令五人大失所望。儋州的油脂精炼车间的规模比何奎的估计小了不少，仅负责供应润滑油、变压器油、液压油等特种油的植物油基以及一部分主要供应元老的高端食用油。由于真空脱臭设备的尺寸和能耗限制，这里的产能并不算很大，所产生的脱臭馏出物从远期看难以满足制药五厂的需求，故诸人只索要了一些馏出物和废白土作为样品带回实验室作为备选方案。不过精炼车间也给诸人提供了一个获取原料的可能方向：为了避免在储运过程中腐败变质，他们的原料油其实在集散地已经经过了初步的处理，可以去那边的工厂问问。
随后陆乘风联系上了农业部，得知他们分别在文昌和石城两个主要集散地有对棕榈油和椰子油以及花生油的初加工车间。由于条件简陋，在这里进行的只有热水脱胶和碱炼两个步骤，不用电也不用什么复杂的设备，因此也鲜有人注意到这两个车间的存在。此前这里的下脚料大多用于提取脂肪酸和用作低端肥皂的辅料，在他们之前并没有人对此感兴趣。而沈如雪也整理了现有的一些可以从碱炼皂脚中提取植物甾醇的成熟工艺，其中有参考价值的主要为直接溶剂萃取-结晶法、干式皂化法和分子蒸馏法，具体的工艺选择还要看此后的实验结果。
由于文昌和石城的交通较为不便，需要乘船前往，因此诸人决定兵分二路对两个车间进行考察以及洽谈原料供应问题。不过在上船之前，何奎提议可以顺路去琼山纸业看看——碱法造纸的副产物妥尔油也是可以提取植物甾醇的原料之一。由于负责元老之间的发展理念差异，以及出于海南大区和广东大区之间在工业领域的差异化竞争的考虑，轻工业部旗下的琼山纸业和广州纸业已实行完全独立运营。由于何奎之前打过招呼，琼山纸业的董事长易代很热情地接待了来访者们。据他介绍，琼山纸业每年能产生约200-300吨的妥尔油，其中来自针叶木和阔叶木的妥尔油大约对半开，前者可用于生产浮油松香以及松香酸，而后者一般只用于提取脂肪酸和肥皂生产。但这些也都不会妨碍从中提取甾醇的工作——据初步估计每年可以从中提取30-40吨植物甾醇，能够满足制药五厂初期的原料需求。
回到琼山的住处后，齐楚秦提议既然已找到了足量的原料，不如先行开始合成实验，但这遭到了郝龙和何奎的反对，理由是不同来源的混合植物甾醇中各种化合物的比例不同，可能会对发酵过程产生未知的影响，因此还是多一些来源为宜。不过在去石城的船上，郝龙还是忍不住问何奎为什么既然已经准备力推易代的造纸厂作为主要供应商，还要和自己一起去石城。而何奎对此的回答也令郝龙哭笑不得——就在不久前他曾向元技委提议在琼山生物新设一个生物柴油项目，但遭到王克清等元老毫不留情地反对，并未通过，他想借着这次提取植物甾醇的机会再“借壳上市”，因此准备先去油料作物集散地看看。
不过到了石城，郝龙、何奎和沈如雪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在蔗糖出口和粮食政策的引导下，本地农民种植甘蔗和各类主粮的积极性都高于种植花生，因此雷州半岛的当前的花生种植总体较为分散。而为了避免花生果或者毛油腐败，花生一般尽可能在产地附近榨油并处理。因此真正在农业部的工厂里榨油的花生或者送到这里初加工的毛油其实只占了本区域的花生油总产量不大的一部分。故虽然根据此前农业部提供的花生油产量估计的下脚料中可提取的甾醇数量比妥尔油更多，但实际可以收集的皂脚比预想中的要少一些。另外，分散的加工体系给三人带来的直观印象就是脏乱差——此前参观造纸厂的黑液回收车间，虽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气，但总体环境是整洁而有序的。而花生油本身又容易带来黄曲霉素污染问题，郝龙担心这会在后面的GMP认证中带来负面影响。
返回儋州后，齐楚秦和陆乘风对椰子油的生产也持有类似的负面态度，但比较看好棕榈油——生产相对规范一些，产能潜力也更大。但一个问题是由于油棕生长周期问题，当前难以从棕榈油生产中回收足够数量的下脚料。最终五人讨论决定，以妥尔油沥青（妥尔油蒸馏完脂肪酸的产物）作为制药五厂的首选原料，在将来与农业部就农产品质量问题作进一步沟通后再考虑将植物油下脚料作为产能扩大后的原料供应之一。除此之外，五人也讨论决定了备选的16-DPA路线的原料供应预案：剑麻提取纤维之后的剑麻渣中可以分离剑麻皂素，而剑麻在澳宋的一些沙地，例如海南岛西部沿海地区，以及矿区周围多有种植，兼具提供纤维、美化环境、防盗等功能。药厂能获取到的剑麻渣的数量并不明朗，但是至少比黄姜多——在此前的讨论中甚至有人提议利用尚被关押在澳宋的卓一凡向武当山索取赎金，包括一些本地生产的作物，但是其他人都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毕竟澳宋和武当山的沟通渠道不畅，且鄂西北本身属于明军和农民军的潜在拉锯战地区，存在巨大的安全风险。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研究植物甾醇的提取工艺。虽说是筹备一座新药厂，但是现有的条件也就是三个实验室的既有设施而已。考虑到各个实验室的擅长方向、设备和人员情况，何奎在琼山的实验室主要研究直接溶剂萃取-结晶法，郝龙和沈如雪负责干式皂化法，而齐楚秦和陆乘风负责分子蒸馏法。

钢饭黑饭

之前在知乎看的，是不是知乎上有一部分开车的内容删减了？

opteron

钢饭黑饭 发表于 2021-3-18 15:18
之前在知乎看的，是不是知乎上有一部分开车的内容删减了？

没有删减，但是知乎版一般会修正错别字和一部分不通顺的词句，并且配图更多。如无特殊声明，以知乎版为准。

opteron

2.6 制药五厂·工艺探索

三周之后，三个实验室基本先后摸清了各自负责的植物甾醇提取工艺的一些细节，随即对此进行对比和交流。率先完成工作的是齐楚秦实验室，因为分子蒸馏法从实际操作上最简单，只有酯化-分子蒸馏-水解三步，并且最后得到的植物甾醇纯度也是三者中最高的。但分子蒸馏法的一大问题是对设备，特别是工业化生产后的设备要求更高，尽管作为制药原料，生产植物甾醇并不需要专用设备，但齐楚秦实验室现在所用的，从旧时空带来的刮膜式分子蒸馏器也显然不能用于将来制药五厂的大规模生产。随后齐楚秦也已向化工机械厂确认了，这种在高真空体系内设有活动部件的有机物精馏用化工设备确实比较难以复刻，退而求其次的降膜式甚至是间歇式分子蒸馏器由于效率太低也缺乏工业上的实际应用价值。第二个完成的则是何奎的实验室，他公司里的那些老员工是三个实验室里平均文化程度最低的，但换用不同溶剂反复尝试萃取和重结晶对他们还是小菜一碟，从产物纯度来看，其结果也仅次于分子蒸馏法。但是这种方法的缺陷也很明显，就是提纯相同的量的植物甾醇所需的溶剂的量远远多于其他两种方法，而且每一步都需要人工观察后操作，比较繁琐。由于琼山生物作为澳宋当前化工溶剂的一大供应商，用些“废溶剂“做实验合情合理，但到工业生产的时候，消耗掉更多的溶剂就很成问题了，容易遭到其他下游用户的诟病，甚至直接搅黄整个制药五厂的计划。
因此齐楚秦和何奎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郝龙这里——尽管干式皂化法的摸索中遇到了意外情况最多，例如像磐石般坚硬的皂化产物难以破碎等问题，以及所得的植物甾醇的收率和纯度相对最低，但是在元老院当前条件下是最有工业前景的。当然，为了避免影响项目进度，大家一致决定先用齐楚秦和何奎实验室的产品研究下一步的发酵工艺，并且同时协助郝龙实验室再“打磨”一下干式皂化法的一些技术细节。
不过在等郝龙实验室出结果的时候，何奎又组织技术员顺便把从植物油下脚料中提取植物甾醇的工作一并完成了，而在蒸发回收溶剂的时候，技术员很快意识到分理出的中性油组分中抽提完植物甾醇之后的成分相较妥尔油更多。查阅文献后可以得知，这些粗粉中可能含有较高浓度的维生素E，可能具有潜在的利用价值。何奎随即联系了齐楚秦，让他也组织学生用分子蒸馏法处理植物油下脚料，并留意一下分离出的各种物质。不久，齐楚秦实验室便确认了从植物油下脚料中提取维生素E的可行性，但接下来一个难题摆在了他和何奎面前——维生素E提取了之后怎么利用？这并不像维生素A和一些B族维生素那样在土著中存在一个广泛缺乏的群体，也不像维生素C那样在航海中具有重要作用。因而他们便转而咨询郝龙的意见——此前说要把睾酮卖给太监的想法也是他提的，也许这次会有什么新点子。
“齐老师啊，这个思路你在找农委会的人讨要猪睾丸的时候还挺清楚，怎么现在你就搞不明白了呢？”郝龙感叹道。
“什么思路？我当时是觉得自己雄激素不足，可是何老师也和我讨论过，大部分人，无论是元老还是土著，维生素E都是不缺的。”
“这个问题又不是严格的‘缺啥补啥’，”，郝龙见齐楚秦没有转过弯来，只好继续解释，“最容易赚钱的不就是和下三路，和生殖健康相关的问题吗？你想想省港总医院的邓总老在私下里拿‘章丘产西地那非’来说事不就明白了？说回维生素E，我们要是宣传男性补充维生素E能促进雄激素分泌，能壮阳，女性补充维生素E能帮助备孕，还愁销路不好吗？我看以后要是卖这个，商品名也不要叫维生素E，还是叫生育酚，让土著一看就明白。”
“说得我都差点信了。”
“这确实是有科学依据的，只不过郝龙的牛皮吹得大了点。”
“这个宣传疗效我还是要有事实依据的。你们放心，卖假药劣药的事情我摸着良心做不出来。再说真要做了这种损害元老院口碑的事情，卫生口的几位会杀了我的。”
“那你这是要准备把原料切换到植物油下脚料上吗？”
“那几个土作坊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要不我们效仿卫生部搞的GMP认证，提议让农业部牵头搞个GACP认证？”
“我从文昌回来就找他们提过了，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澳宋的农民文化水平低，经济底子薄，天地会的人手也有限，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手包办，在花生这种分散的传统作物或者椰子这种自然采集为主的作物上推行GACP很有难度。”
而何奎这次来儋州还另有一个任务——从高山岭的低温生物资源保藏中心找出了进一步发酵工程所需的分枝杆菌NRRLB-3805，VKMAc-1815D，NRRL B-3683菌株，分发给郝龙和齐楚秦实验室进行下一步研究。由于缺乏作为乳化剂的非离子表面活性剂（例如吐温80）的稳定供应，三人摸索发酵工艺的选择余地并不大——只能使用经典的水油两相发酵体系，并且为了增加植物甾醇和雄烯二酮在水相中的溶解度，唯二的方法是在水相中加入少量有机溶剂，例如乙醇（实际操作中是将植物甾醇先溶解在有机溶剂中后投料），以及尝试使用环糊精对植物甾醇进行包合后再投料。
为了制药五厂整个筹备组的实验效率起见，也为了在将来制药五厂试产时能有一个独立的厂址，齐楚秦和郝龙决定先在儋州理工学院的范围内把制药五厂的计划给其他元老简要地吹个风，然后拿下一间位置稍许偏远，位于小楼里的实验室作为制药五厂的临时厂址——这对于两个校务委员会成员来说并不算太困难，而五厂的各类物资设备也暂时借用自各自的实验室。
而郝龙手上结合雌激素项目的进一步推进工作也转移到了五厂进行，不过这个项目的困难之处并不是在药厂的最终纯化和制剂，而是原料收集工作，这也是此前郝龙和农业部合作的重点。经过一段时间的测试与对收集装置的不断调整，行之有效的收集方式主要有三种：
1. 直接对马尿使用有机溶剂进行抽提。这种方法的原理最简单，但是实际考虑到马尿的成分复杂，容易产生乳化等问题，对操作人员的实际要求并不低。此外，考虑到马尿的储存期限问题，这项工作只能就地进行，因此需要在济州马场建立一套从尿液集中收集到粗产物提取的完整设施，比较困难。并且这还涉及到要将大量易燃液体送往济州岛，因此要和航运部门与海军交涉。
2. 使用大孔树脂对马尿进行吸附。吸附柱可以直接挂在马尿收集装置上，因此不涉及到马尿储藏问题，甚至直接将拆下的吸附柱运输到制药五厂进行后处理也是可以的。但这个方案的主要问题是大孔树脂的产能不足——最初的实验用的是多次再生后的实验室用过的旧时空带来的树脂，而在齐楚秦加入制药五厂之后他也赞助了一些实验室此前试制的酚醛型大孔吸附树脂，后者对雌激素的吸附效果自然不如前者，但也算基本可用，不过酚醛树脂的产能同样由于煤化和石化工业规模而受限。特别是如果要在工厂内处理吸附后的树脂的话，那将更是会有大量的树脂积压在运输途中。
3. 使用活性炭等过渡时期的工艺所使用的吸附剂。这种方案的主要问题是活性炭的吸附容量低得感人，但是胜在相比于树脂足够便宜。容量太低造成的另一问题是活性炭的后处理同样只能在马场附近进行，否则经济性会变得非常差。
上述三种方案中的缺点在海南本地的马场均比较容易克服——事实上制药五厂已经从本地马场获取了一定数量的粗提取物作为后续工艺研究和试生产的原料，但放到济州就是天大的麻烦。为了取长补短，何奎提出了一种想法：即设计一种两段式的吸附柱，包含一段较长的活性炭吸附柱和一段较短的树脂吸附柱，前者先吸收一部分结合雌激素并起到保护后者，延长其寿命，增加再生次数的作用。而二者的洗脱工作均放在马场附近进行，由于现在参与制药五厂的元老和归化民技术人员数量基本上是此前的3倍，因此组织培训工作也更为方便。
由于验证何奎的想法以及组织人员培训需要一定的时间，制药五厂筹备组决定在验证工作完成后正式向元技委提交建厂计划。

zhyaya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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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的约瑟

有人开始对马尿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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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teron

2.7 第一次评审

经过对活性炭和树脂吸附柱的容量比例的不断调整，何奎此前提出的想法很快被转化成了一整套用于济州的孕马尿收集和吸附方案：尿液采用分布式收集方式，也即在每匹母马身体下方悬挂一个皮质的尿液收集软袋，这经过反复的调整已经基本不会影响母马的日常活动；软袋中的尿液再由马场工人定时送到回收点，这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在回收点尿液立刻由卫生部派驻济州人员按顺序通过若干活性炭和大孔树脂吸附柱，随后马尿即交由马场自行处理，而吸附完成的活性炭和树脂被送到济州岛的集中处理车间；在此这些活性炭和树脂即接受洗脱，洗脱剂的选取也从简采取便于现场配制的氢氧化钠的水/乙醇溶液，由于有济州向本土运输酒类的先例，这在航运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安全风险；洗脱液沉淀、浓缩后得到的结合雌激素粗品直接运回儋州作进一步处理，而活性炭和树脂的活化再生循环则选择在济州本地进行，但循环过若干次的活性炭会选择直接就地废弃，而吸附树脂则会一并送回儋州做更彻底的清洗和再生和进一步的性能检验，一部分会随下个批次送到济州而另一些则会被用作其他用途。
而随着这套得到卫生部和农业部双方首肯的方案被最终送到尼克那里接受最后定夺，郝龙也正式向元技委提交了他和齐楚秦与何奎联名的制药五厂建厂计划书。在准备首批生产的药物结合雌激素和睾酮之外，郝龙也披露了一部分制药五厂的未来生产规划：首先是一个重要的中间体，同时也是用于针对性补充激素原的药物，脱氢表雄酮（DHEA，及其醋酸酯）。这也是合成其他性激素，如各种雌激素衍生物，以及蛋白同化激素的前体。其次则是在合成工艺上相对最简单的皮质醇类激素氢化可的松，不过郝龙同时在计划书里列出了备选的几条合成路线，表示最终应采用植物甾醇还是剑麻皂素作为生产氢化可的松的上游原料有待将来进行工艺研究后再决定。而列出多条路线的目的则在于通过提供更多的选项使其在元技委内有更大的回转余地。最后则是在此前的植物甾醇提取中的副产物维生素E及其下游产物。
不过尽管三人对这个计划书在元技委内会遭受元老们的诘问早有预期——这也正是设立元技委的目的之一——但这次对整个制药五厂项目的抨击的烈度完全出乎郝龙的意料。不知道是元老们对何奎画的饼已经开始厌烦，正如他上次瞎吹生物柴油那样；又或是元老们被此前齐楚秦给自己注射睾酮然后反复声称其正当性的过激行为搞出了PTSD，一看到睾酮二字就准备亮红灯。而最被广泛质疑的，也是直接关系到五厂当前的生产和科研计划的问题是对两个启动产品，即睾酮和结合雌激素市场规模的预期。
首先是已经上马的项目结合雌激素。当初为了在卫生部内立项通过，郝龙借助此前在卫生用品厂的业务合作，找了妇联的几个女元老背书来论证其必要性，主要适应症也被列为用于缓解女性更年期出现的血管舒缩、粘膜萎缩和骨质疏松等症状。然而此时却有元老指出，一方面由于出发前有恰好裴元老有相关需求，因此仓库中储备的雌激素数量足够满足所有女元老未来的需求；另一方面由于各人的更年期表现不一，大部分人也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这也不是一个需求程度很高的药物。特别是考虑到澳宋的人口层次，最近若干年内会进入更年期的女归化民干部也不多，而其他没有足够的独立经济能力的中老年女性的购买力不容乐观，特别是对这种较为“私密”的产品的购买意愿更低。当然考虑到卫生部之前就已经立项，加之已经和农业部投入了不少资源，项目后续推进的花费也不算大，这些元老建议还是将之转入其他药厂生产，而不必单独开设新厂。
而对另一个启动产品睾酮，虽然大家都对宦官会对恢复男性机能非常感兴趣这一点没有异议（极端案例就像万历年间的御马监丞高寀甚至为使阳道复生杀害男童并啖其大脑），但不少元老对宦官是否真的会选择购买睾酮持严重怀疑的态度。首先是使用睾酮制剂后必然会引起男性第二性征的发育或者恢复，例如脸面上长出胡须，声音变得浑厚，以至于体态的改变等等。这本来也是将睾酮出售给宦官的核心“卖点”。然而这些变化很可能使用药者遭人猜忌，以至于被人扒开裤子检查是否“复阳”——这本身对宦官就是极大的侮辱（清末在安德海案后大规模检查过一次，搞得宫内鸡飞狗跳）——检查下来那些割干净的还算好，当初没割干净的甚至还可能再挨一刀甚至被处以刑罚，而即使没检查出什么，也可能被怀疑是暗地里用了“妖术”而遭人排挤。其次则是宦官的财力完全是金字塔型的分布，从没有成功入宫、甚至不能称为宦官，只能在寺院里当杂役的无名白到大太监们的人数是逐级递减。尽管郝龙给出的京城的阉人总数的预估有近十万之众，但是元老们非常怀疑其中能买得起睾酮制剂的太监恐怕只是凤毛麟角，对向太监出售睾酮的利润率深感忧虑。
剩下的一些质疑则主要集中在具体的技术细节上，如在子宫功能正常的更年期妇女中使用雌激素替代疗法需要使用孕激素保护子宫内膜，而五厂的规划中未详细描述孕激素的生产计划；几条生产氢化可的松路线中重要中间体17α-羟基黄体酮生产工艺分别需要雷尼镍加氢和格氏反应，这二者在澳宋用于工业生产的可行性有待进一步讨论；睾酮的生产流程虽然现在已经初步打通，但是仍然有大量的工艺细节没有完全确定，特别是吐温80、环糊精、硼氢化钾这样的高价值原料的用量也没有得到评估；天然维生素E的提纯工艺相对较为困难，计划书中对这一部分的描述语焉不详等等。
当然，由于三位元老在不同场合曾就制药五厂的事情向其他元老吹过风，在元技委内部也获得了一系列的支持者，加之三人，特别是齐楚秦在澳宋化工口的威望，在没人可以论证五厂的一揽子方案不可行的前提下也没有元老准备提出直接中止这个计划，只是建议三人听取此次评审会提出的问题，对计划作出适当修改后再准备二次评审——这对何奎和齐楚秦这样已经多次接受过元老院质询的老同志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就在评审之后不久，发生在齐楚秦手下另一个组的小插曲又为制药五厂项目的推进增添了一份不确定性。该组在使用斯盘80和环氧乙烷合成吐温80的时候突发反应釜爆炸，当场炸死了一个操作工，整个组暂停科研和生产工作进行安全教育。其实这个吐温80的项目齐楚秦原本计划一并放在制药五厂来搞，但是遭到了郝龙、沈如雪和何奎的一致反对，甚至连陆乘风这次也一反常态开始对自己的老领导说不。四人的理由当时也说得很直白，就是认为五厂所在的小楼缺乏必要的安全操作环氧乙烷的条件，建议齐楚秦去安全条件更好的大化工项目组解决这个问题。而陆乘风这次直接反对齐楚秦的理由也很清晰，他本人就是安全生产事故的受害者，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齐楚秦也不好批评他什么。
这对制药五厂带来的第一个影响，是雄烯二酮的发酵中是不是还要用吐温80？何奎认为在初步实验中，虽然使用吐温80相比于只使用乙醇作为助溶剂对收率的提高了不到50%，但在澳宋由于反应控制条件有限，雄烯二酮的转化率要显著低于文献报道值，吐温80在严管安全生产后带来的成本提升是否还物有所值；而齐楚秦觉得既然已经折了一条人命进去，制药五厂作为主要用户却突然退出，牺牲就此白费太可惜了。而另一大影响则是这给三人敲响了警钟——必须重视接下来的生产计划中的安全问题——无论是加氢还是格氏反应，特别是使用甲基格氏试剂的反应的安全风险都不算小。
出于避免多项风险叠加的考虑，郝龙最终决定在制药五厂开始正式运转之前尽量减少与之关联的高风险项目数量，避免节外生枝：既然有元老质疑睾酮的市场规模，那不如索性缩减一部分产能，而依靠更先进的助溶剂增产再列入下一期的归化，也算是“一鱼两吃”；另外考虑到黄体酮是所有甾体激素中少数几个16-DPA路线远比4-AD路线有优势的药物之一，要生产黄体酮的话必然启动剑麻皂素的路线研究，那氢化可的松的生产不妨考虑也从皂素出发，这样高安全风险项目只留下雷尼镍加氢一个，而暂时把格氏反应的风险规避掉。
这个想法基本上获得了何奎和齐楚秦的认可。特别是齐楚秦现在需要凑到足够多的启动用户来和和冶金部门合作上马澳宋第一条电解铝的生产线，而需要使用镍铝合金生产的雷尼镍也算其中之一。而郝龙和何奎也承诺帮齐楚秦联系白羽去寻求更多铝在军工上的用途。不过这些技术上的细节问题只是制药五厂面前的障碍的冰山一角，而如何向元老们证明这个药厂在技术上和市场上都有良好的前景，才是让所有制药五厂的相关人员最为头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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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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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wingx

你说搞些类固醇激素制药，也确实有需求。但是睾酮这类，元老院本身的需求也没那么大吧。难不成规划民已经开始普遍使用健身房了？这东西从头开始造，研制成本可不小。

opteron

xwingx 发表于 2021-4-15 14:04
你说搞些类固醇激素制药，也确实有需求。但是睾酮这类，元老院本身的需求也没那么大吧。难不成规划民已经开 ...

其实睾酮这个确实需求不是很大，但是作为甾体激素合成工艺研究入门我觉得还是挺好的。所以我下一张就准备让郝龙面对其他元老的质疑，解释清楚这个“跳板”的定位。
将来制药五厂在甾体激素的主力产品应该是氢化可的松、泼尼松和泼尼松龙这几个皮质醇（抗炎松、地塞米松这些衍生物可以接着推进），螺内酯这个保钾利尿药，黄体酮和其他孕酮衍生物（具体没有考虑好，暂且定了一个甲羟孕酮，其他的按需增减），雌二醇和炔雌醇。最后几个，其实可以结合澳宋的生育政策来个大讨论，最近某位网友的帖子还帮我积累了点素材。

吴驷杉

opteron 发表于 2021-4-14 20:13
2.7 第一次评审

经过对活性炭和树脂吸附柱的容量比例的不断调整，何奎此前提出的想法很快被转化成了一整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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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teron

2.8 营销方案

经过一番讨论，三人认为当下的首要工作是向其他元老解释清楚以性激素为第一批产品只是为了让制药五厂尽快投入正常运转，循序渐进地建立生产甾体激素的体系，培养相关的专业人才的过渡计划的一部分，并给出未来生产计划更为详尽的时间表。而最坏的打算则是，如果实在有元老强行阻挠了这个建厂的过渡方案，那就在继续维持实验室运转的同时继续和他们拖延时间，直到生产黄体酮和氢化可的松的条件成熟，主要是雷尼镍加氢反应和二氧化硒的α环脱氢工艺基本摸清之后，直接一步到位将之作为第一批产品推向市场。但是为了避免这个最坏的情况发生 ，三人最好还是要证明现有的性激素市场能支撑的起制药五厂当前的预先布局所产生的额外投入。
不过还没等三人找到负责北京站的对外情报局商讨在北京出售睾酮制剂相关事宜，对外情报局就先发了函给制药五厂的筹备组，表示他们对于把睾酮制剂推销给太监的事情帮不上太多的忙。毕竟由于北伐后和明廷关系紧张，冷凝云元老已经先期撤离北京站，站内只有部分少量干部和本地人员留守。而北京站在太监群体中的主要联络对象杨公公也年纪大了，已经到了准备要求“退休”的年龄，离开这个圈子的中央，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大忙。为了这两个主要问题，筹备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以便提出新的解决对策。
“我觉得首先要纠正很多元老的一个思维误区，睾酮这是一次用药，终身用药。为了避免性征的消退，患者一旦开始用药，是不会轻易选择停药的。”郝龙首先发言，“这点和我之前参与的硝苯地平这样的降压药更有相似性，需要和其他元老说清楚这不是一锤子买卖。”
“对，而且从澳洲的FTM的例子来看，睾酮只需要3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起到显著的效果，我觉得这对我们的潜在客户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沈如雪颇为熟悉旧时空的LGBT事务与相关治疗方案，补充道，“而且FTM的例子也证明即使有生殖器缺损，睾酮对于心理状态的改善也是相当有效的。而且借助合适的道具也可以辅助完成性生活以及达到前列腺高潮，可以解答一些元老质疑睾酮是否真的在太监中有效的问题。”
说完沈如雪瞄了郝龙一眼，引来郝龙立马大声提醒他“不要岔开话题”。
“你们这不解决实际问题啊，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怎么把睾酮推销给太监吗？”何奎对刚才讨论的结果并不十分满意，“疗程长与短，无非是我们推销的速度快与慢的问题，只要有太监用了说好，那我们将来就不愁卖，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把第一批药送到合适的太监手上，哪怕少赚一点也无妨。”在“创业”的经历上，何奎无疑是比郝龙和齐楚秦更丰富的。
“我有个思路，不知道合不合适。郝龙，你也是在中关村住了近十年的人了，以前路过过保福寺桥吧？就是穿越前我女朋友的中科院XX所那里。”众人沉默思考片刻后，齐楚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应该听说过那个保福寺的历史和中关村的名字渊源吧？”
“你是说我们可以把睾酮推销给退休的太监？” 郝龙立马领会了齐楚秦的想法，“这样也好，不像在宫里，也没有太多人会关注退休的太监‘重振雄风’的问题。”
“对外情报局既然说老杨有计划要退休了，那就顺便让他发挥余热给其他退休太监推销睾酮好了。” 何奎也曾听北京朋友讲过不少北京城的历史和都市传说，很快反应过来，留下沈如雪、郑香和陆乘风三人一脸懵逼。元老们向他们简要地解释了一下中关村最早被叫做“中官屯”，曾是退休宦官的聚居地。而京郊像保福寺这样的寺庙则多为宦官集资修建——一方面宦官们普遍文化程度较低，更需要宗教作为精神寄托，会给佛寺、道观捐献大量钱财；另一方面宦官既没有“致仕”的明文规定的退休制度，又显然没有后嗣，缺少家族作为依托，一代代宦官在寺庙里存下的香火钱也有些互助养老基金的意味。
“不对啊，说到头我们不还是得依靠北京站帮我们卖货吗？” 给三个学生普及完历史知识，郝龙突然意识到改变客户群体并不能完全解决北京站不能或者不愿帮这个忙的问题， “到时候联系杨公公还是得靠北京站，再说我们也不认识那些寺庙里的和尚道士，也不知道北京站和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熟不熟。”
“说到宗教场所和太监”郑香突然示意发言，“我小时候在教会也见过太监，我觉得越南的太监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在座的几个人中，曾经居住在东京（河内）的郑香也的确是离宫廷和宦官最近的一个。而罗历山和前人在越南传教时曾将郑氏的宫廷作为重要的传教目标，有不少有记录的受洗的嫔妃和公主，因此也可以合理推断其身边的宦官中也要有相当数量的天主教徒。
“越南和朝鲜的太监也应该被纳入我们的潜在客户中，”齐楚秦对此表示赞同，“甚至奥斯曼、波斯和印度的太监也可以考虑一下，我觉得可以找贸易部谈谈这个问题。”
“对了，北京的太监里有天主教徒吗？”何奎从郑香的发言中看到了另一个此前没有讨论到的盲区。
“我查查。”沈如雪拿过电脑开始检索起相关的资料，并很快找到其中两个重要人物的名字：一个是前阉党重要成员王体乾，在崇祯元年即被罢黜回家，目前也不知生死；而另一个则是御马监太监庞天寿，也是旧时空永历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前些天有元老说要将来我们也要扶持一个南明，然后让他向我们求援，这之中那个太监的历史原型就是庞天寿吧？”郝龙对庞天寿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
“对，给澳门和罗马教廷写信求援的人也是他。”沈如雪一边看着人物介绍一边说道，随即把电脑推到会议桌的中央，让所有人共阅。
“行贿受贿，在同为教徒的同僚之中搞党争，看来这人的名声也不是太好啊。”齐楚秦也看了一眼材料，说道，“所以你们觉得可以借助教会的关系拉拢一下这个人？”
“先不说卖睾酮的事情，我们工业口在外，特别是在北京也最好要有几个先人，我觉得这个庞天寿可以考虑一下。”何奎对此也表示赞同。
“御马监的太监在宫内活动得比较少，也不容易被其他人发现异常。”郑香也补充道，越南也有“御马监”的部门，虽然和明朝的同名部门职能不完全相同，但是在主要于宫外活动这一点上还是相近的。
“也就是说当前在对外情报局和北京站这个渠道之外，我们还可以尝试通过耶稣会渠道去同时联系河内和北京，重点关注庞天寿这个人是吧？”齐楚秦总结了一下，示意陆乘风记录下来，“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工作啊。郝龙你不是和耶稣会的那个法国传教士关系不错吗？可以先去打探打探？”
“还有上次在琼山被我抓到的那个耶稣会学徒我记得是在澳门药房工作的？我觉得也可以问问。”何奎也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选。
“我试试看吧，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和宗教管理部门合作一下。”郝龙答应了下来，毕竟三人中他对耶稣会最熟悉，自己也是整个睾酮项目的牵头人，理应负起这个责任。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我这里还有一个想法。”沈如雪拿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提纲开始发言，“我觉得我们不仅可以向宦官群体推销雄激素，也可以考虑把雌激素推销给他们。”
“此话怎讲？”
“我们知道这个时期伪明宦官的来源主要有两种，官白和私白，后者也包括了由亲属送去私刀儿匠阉割的小孩和自己找刀儿匠甚至自宫的成年人，不过三者主要都是一些希望通过当太监翻身的穷苦人家。”沈如雪娓娓道来，“但是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我们在之前的报告中经常被引用作为天启崇祯两朝宫廷和宦官生活参考的历史文献《酌中志》的作者刘若愚，便是武将世家出身，并没有这个‘改变命运’的切实需求。他在14岁那年自称‘悖父兄之教，感异梦而自宫’。在座的各位可以从澳洲更先进的理论出发来推测他自宫的原因。我从自己的个人经历出发，倾向于认为这是他在青春期中希望摆脱自己身上被传统礼教所赋予的‘男性气质’而采取的一种极端行为，或者说是一种‘性别焦虑’的体现。我相信宦官，特别是那些出身中上层家庭的之中会有一部分其实是潜在的跨性别者，这部分人正是我们推销雌激素的目标人群。”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不是吗？”何奎对沈如雪的提案并不十分满意，“再说就算你的假设成立，这个潜在的跨性别群体有多大？这个数字怎么估计？如果这个比例很小，那还不如别和其他元老提这件事情，毕竟和让太监‘重振雄风’不一样，很多元老不见得非常接纳跨性别人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你们觉得一并推销雌激素的方案里的变数太多，那我们可以不把这个写进计划书里，但到时候直接试着卖一卖不就知道结果了，反正卖出去的都算我们的业绩。”郝龙连忙帮沈如雪打圆场，他也是事先看过沈如雪的那份提纲的，“再说刘若愚这个人现在还在北京的监狱里蹲着呢，朱由检估计很快要把他放出来了，把他也加进我们潜在可以联络的退休太监名单吧。”
“这样也行，可以先试试。而且女性化的外貌在宫内也没啥危险性，可以考虑向宫内的太监推销。”齐楚秦本来对什么跨性别问题也不感兴趣，但是沈如雪这么一提，却又让他想起另一个相似却又在本质上完全不同的情形，“我突然想起来，泰国的那种人妖，是不是也是吃雌激素的？”
“是的，但是我不建议在澳宋搞这个。”何奎对齐楚秦这个脑洞甚是不解，“我刚才已经说了有一些元老不怎么待见跨性别人群，人妖这又罪加一等，去强迫或者诱骗别人变性，这怕不是要在元老被人骂的。”
“我大概明白齐老师的意思了，不是在澳宋培养人妖，而只是在伪明开启一个新市场而已。”沈如雪又替齐楚秦解围，替他补完了这个不完善的想法，“我们之前也讨论过北京城内外有很多没有身份的无名白，过得也就比乞丐好一点。而另一方面伪明的上层社会好男风的风气很盛，也有很多男扮女装的优伶，这些我在江南见的尤其多，所以二者结合起来……”
“但是那些无名白没钱。”何奎对此仍有疑虑。
“他们的老板有钱就行了，再说没钱也有没钱的搞法，泰国人妖很多也没钱，再者听说过印度的海吉拉吗？”郝龙顺着这个想法继续说下去。
“那就这样吧，各种办法都可以试试，多试几条路总有能成功的。”齐楚秦见无人要再发言，给这次头脑风暴划上了句号。

针灸大师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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