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星白Knut 于 2020-10-27 00:35 编辑
第二十六节 心事
昨晚的挥汗如雨令李洛由睡得甚是安稳。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广宁撤镇,自己在辽东的产业毁于一旦,只得仓皇逃回关内。但那些没来得及逃命的百姓,大多做了建奴刀下亡魂,稍好些也不过委身为奴,任由建奴凌辱。他又梦到了朝廷上下腐朽不堪,对建奴屡战屡败,对百姓却百般压迫。最后,他梦到了髡贼,髡贼从那富饶繁盛的澳洲,驾着大铁船来到大明最南端的岛屿上,抱着不再归乡的决心,在大明这摊死水中狠狠地激起惊涛骇浪。
梦醒来,他想起在临高跑步时王星白说过的话。他当时对那“越来越好”是半信半疑的。而昨晚,他在这澳洲“杭州城”的江畔,再一次与这位王元老一同跑步,看到这些无忧无虑的澳洲百姓,早已脱离了寒冷与饥饿,不仅能吃饱,更能吃好。不……吃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需要殚精竭虑的事情,他们已都如历代帝王般,考虑起延年益寿之法来了。
“真的能越来越好吗?”李洛由暗想道,“如果百姓人人都有富余,那我等商贾不仅无须担心外忧内患,更可以将货物销给更多更多人,远远比过去要多得多。这太平盛世不正是商人的天堂吗?”
李洛由躺着这柔软舒适的床铺上,将澳洲人的一系列行动串联了起来。澳洲人之所以拼命将难民带到琼州,又打击地主劣绅,清除山贼海匪,均贫富,鼓励工商,保境安民。最终把整个市场做大,得益最多的不正是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吗?货物越多,就需要更多的人购买,而将更多的货物销给更多的人,就需要无数商人南北互通。如此一来,全天下就能一天比一天富足,百姓不仅收入增加,能得到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这一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是髡贼所重视的。
赚得银子的同时,又能富国安民,这是李洛由这位经历过国仇家恨的商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但他曾经从未奢求过这样的情景,甚至还为了得利,与建奴通商。但如今,有一条路在他面前,一条平坦宽阔的康庄大道,只要他抛弃背后那些残垣断壁,抛弃那些无意义的执著与坚持,就能一路畅通无阻。除了某些腐朽的东西会倒塌外,百姓无须再受苦。该怎么做,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天才蒙蒙亮,王星白就睁开了眼,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恍惚间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哪。不过,看见依旧在睡梦中的女仆们,他马上就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并没有突然来到一个错乱的时空;也没有像曾经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那样,突然醒来,发现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起身朝主卧的方向看了看,见床上只有贾藤惠一个人侧身缩在床铺中熟睡,微微隆起的胸脯上下起伏着,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又做噩梦了吗。”王星白想。
他轻声走了过去,无视那不知何时滚下床,抱着崔汉唐呼呼大睡的苏菲,悄悄坐在贾藤惠的身边,如同欣赏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般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脸庞。如今这个女孩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出身于17世纪贫苦人家的孩子,但王星白知道,如果没有元老院多年的养育,也许她现在就不会有如此光滑细腻的皮肤,如此健康匀称的身体,如此娇俏的脸颊和光洁柔顺的秀发。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另一幅画面:一个皮肤粗糙黯淡、眼神疲惫、骨瘦如柴的少女,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旧衣服,蜷缩在漏风的屋子里瑟瑟发抖——那样的小惠他还会愿意带回家吗?还会愿意离得那么近呆呆看着她熟睡的眼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吗?
这个问题让王星白困扰不已。但可以确定的是,此刻的她令他不由心生爱怜,止不住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贾藤惠缓缓睁开双眼,看见首长正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梦中那些令她恐惧的画面一下子都消失了,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些被元老院收留后欣欣向荣的画面。是啊,在她心中,那些画面都是安静祥和的。而过去那些悲惨的往事,却总是被各种不同的杂音充斥。
虽然贾藤惠并不像很多女仆那样对自己的首长唯唯诺诺,甚至在临高跟王星白相处久了以后,偶尔还会不带恶意地与首长抬抬杠——她当然不懂这种21世纪的小情趣,只是顺其自然地与他相处罢了。但本质上,她还是一个17世纪的懵懂女孩,见王星白的脸离自己那么近,还是羞红了脸,缩着下巴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贾藤惠当然没少伺候过自己的首长。她第一次将自己献给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总是冲她温和微笑着的首长,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要吞噬她般紧锁着她含苞待放的身体,吻着她滚烫的脸颊和耳垂。直到结束,贾藤惠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随后就感觉身体某处地方撕裂了开来。
当时的她哭了,并不仅仅因为疼痛,似乎也不是因为对这个澳洲人有什么抗拒的心态。也许她根本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对这个澳洲年轻男子是怎么看的。当初王星白告诉她已经带走田雯做生活秘书的时候,她在夜里偷偷地流了眼泪。但贾藤惠没有信心告诉自己,那全都是在为田雯着想,而没有丝毫私心。
后来王星白带回了苏菲,是个个子高高的泰西姑娘。比起自己,身形似乎是澳洲男人更喜欢的那种。她当时也偷偷地抹过眼泪,但和苏菲相处了几天以后,她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并且把她当成家人般看待了。后来的她非常习惯,也一直非常珍惜三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所以她搞不清自己这种心情,只好一直将它压抑在心中。
对于17世纪的女孩来说,从一而终是一种奢侈,老爷三妻四妾倒是常态,做小妾或者通房丫鬟的,指不定还要受许多欺辱。王星白待她很好,听说在澳洲首长中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听其他女仆说,不少首长都说“有的元老把生活秘书当女朋友”。她不太能完全理解澳洲人“女朋友”的含义,但还是不禁考虑着自家首长会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正思索着,贾藤惠发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羞涩的脸庞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下巴刚好陷进他的锁骨,有种安心的感觉。她感觉到男人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脊梁骨,抚摸着她单薄的背脊,让她的身子如触电般缩了缩,随即陷入混乱中。
“首长……”
贾藤惠的脸更红了,整个脸都缩在王星白的身上,不敢露面。但王星白却略带粗鲁地将她翻了过来,握着她两条纤细的手臂,让她仰面朝天,褪去了她那宽松的睡衣。贾藤惠毫无抵抗之力,也根本没有抵抗的意志,任凭他压在自己的身体上,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她,从额头到嘴角,从后颈到锁骨,再到她那双含苞欲放的小丘,那柔软婀娜的腰窝,那纤细光滑的大腿,以及更多令她头脑空白的地方。
因为苏菲还在一旁,贾藤惠本能地抗争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了,似乎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她放弃了抵抗,开始全身心地感受这不知何时开始变得令人向往的体验。男人封住了她轻轻喘息的嘴,身体与她越来越贴合,最终完全与她融为一体。少女全身的皮肤都如同泡了热水开始发烫。但身体越热,对方就更加肆无忌惮,让她单薄的身体方寸大乱。贾藤惠强忍着想要发出声的喉咙,却发现男人越来越像脱了缰的野马,一往无前。
“首长……我……”贾藤惠紧闭双眼面色潮红地小声喊着。
但王星白却并不像平时那样有问必答,有求必应。他完全不顾女孩的任何话语,只是一直步步紧逼,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贾藤惠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除了那重复交替着的充实感与空虚感外,似乎所有的感官都对自己封闭了,她只想这个如猛兽般撕扯着自己的男人,能够抱紧自己,更紧一点,让她在这个美妙的梦境中待久一点,更久一点。只要这样就好,无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都没有怨言。
但这真的是梦吗?如果是梦,又怎么会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如果不是梦,那个饥寒交迫的她,又为何能得到世间上如此多的快乐?卑微的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么多的快乐吗?
男人似乎想要禁止她的思考,更努力地对这个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娇嫩身体发起了攻击。少女拼命抵御着,却适得其反,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却再次被对方的嘴唇封住。此刻,她的头脑中再也容不得任何思绪,只剩下一片空白。
“首长……”
贾藤惠的眼中闪着泪花,往她那白皙中透着桃红的脸颊缓缓落下,却没再化作当初那不明就里的哭泣,只是单纯的泪花罢了。
贾藤惠将脸深深埋到他的怀抱中,让泪水尽情融入他的身体。她不知道王星白此时正为她的一切倾倒,而这神魂颠倒的感情,化作了他最后的冲锋号角。接战那一刻,贾藤惠娇小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两人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仿佛都交织在了一起,令他们在某个无法形容的世界中互相理解,令他们的身体与心灵全都在那一瞬间融为一体。
随后,筋疲力尽的少女瘫软了下来,蜷缩在王星白的怀抱中,安心地再次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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