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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lop717211

【原创】面首(25年8月25日更新至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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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9 19:54:43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兆敏转过身,见是罗雨,连忙满脸堆笑,躬身回礼,穿着作训服、顶着“帽龟”的老爷们不明就里,也纷纷起身。王兆敏有心在双方面前卖弄人脉,热络地介绍起来,“诸位老爷,这位贵人,便是不才方才提及的,那壁上所绘的罗雨罗元老!这紫明楼的那些个风月雅事,无不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
两广攻略开启后,“明皮澳心”的政策已无需维系,元老院宽宏大度,表示现居于琼州的各级官员去留自便。吴明晋不顾王兆敏的苦苦劝阻,毅然与县学王赐等一干人乘船要返回大明。可惜天不怜忠良,海船不慎触礁,船沉人亡,至于同去的水手,却是一个不落地被救起了。
此事王兆敏自然不知,他在对外情报局谋了个“顾问”的差事,每月自有一份钱粮。可今时不同往日,没了盐税和夏秋两赋的油水,王家的日子变得拮据起来。王兆敏家中尚有好几房小妾,自然不能坐吃山空,便给自大陆来的老爷们做起了导游、掮客。而这紫明楼,便是他最爱来的——摇唇鼓舌之间,银两落袋、美食进腹,若是老爷们大方,还能带着他一起体会那风情万种的“澳洲36式”……这天底下,还能有更美的差事么?!
此刻,王兆敏正摊开掌心,指了上首一名胡子花白的壮年男子,“这位先生,是刚来临高的拙庵公,陈朝辅陈老先生!”
“哦,是这厮啊。”听到这个名字,罗雨立即想了起来——此人的资料前几天登在了《启明星》上,在尾页刊了几十字。
“原来是拙庵先生,学生久仰。”罗雨说完,深深一躬,毕竟来的都是客,创收最重要。
这声“拙庵先生”让陈朝辅老怀大慰,髡贼也不是都没有礼貌的嘛!他被罢官之后,一路拖家带口来到临高,原以为髡贼会千金买骨,没想到连基本的以礼相待都做不到,前几天的那个什么熊卜佑,一口一个“陈先生”,呸,有这么叫人的么!只是这罗元老自称的这“学生”嘛……
然而,对于这个陈朝辅,元老院还真的没怎么重视。此人在史书中没啥名气,大图书馆检索了一番,也只找出了百来字的资料。魏忠贤众正盈朝之时,陈朝辅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一个太监做了养女。崇祯上位之后,这类人自然是没啥好果子吃,陈朝辅使出浑身解数上下打点,也只是苟延残喘了三年便被罢了官。哪怕是罢黜前,其所任的行人司司正也不是啥要紧职务,从五品而已。这位拙庵先生,只是大明无数庸庸碌碌的普通贪官中的一员罢了。
可陈朝辅对自己却有些没“下数”——初到临高没两日,负责临高“内部对外工作”的熊卜佑带着秘书,例行公事地上门拜访。所说的也不过是“老三样”:宣读法律法规、提醒注意事项、介绍投资渠道……眼看着这髡贼如此不晓事,话越说越远,陈朝辅心下大急,他只能突然对着熊卜佑嚎啕大哭起来,言称自己世受大明国恩,原当以死报国,但一干家人都仰赖他过活,迫不得已只能来此,自己绝不为元老院出谋划策。还望元老院以苍生为重,攻城拔寨之后切莫滥杀无辜云云……
这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熊卜佑的秘书莫名其妙,而熊卜佑则直翻白眼。这类人他见得多了——若真是忠君爱国,又怎会举家来投?若的确心怀天下,那这一箱箱的黄白之物又是从何而来?所谓“绝不为元老院出谋划策”,不过是“加钱居士”们的传统套路罢了,估计还指望自己大吃一惊,说出些“先生不出如苍生何”之类的话。熊卜佑也不客气,他大喇喇地站起了身,掸了掸袖子说道:“既然陈先生想要清净度日,我们元老院绝不叨扰。前面说过的话还请陈先生牢记,这里还有些资料,麻烦陈先生得空细读。”说罢将手中的一沓厚纸往桌上一丢,径自走了,留下陈朝辅一人在风中凌乱。
紫明楼内。
待得王兆敏将一圈人都介绍完毕,陈朝辅便上前一步,又朝罗雨拱了拱手。他对罗雨印象不错,此人像个知礼数的,可惜堕入这等贱业,辱没了斯文,自己身为前辈,理应点拨一二。他捻着胡须,语带惋惜道:“罗元老器宇不凡,谈吐亦是不俗,实乃人中龙凤之姿。然则,君子当谋道不谋食,爱惜羽毛方是正理。 以元老之尊,执掌此等……此等风月营生,终非士林正途……”
说话间,王兆敏连连对着陈朝辅使眼色,想让他住嘴,陈朝辅只当没看见,“何不弃此微末,入那经国济世之正业,行那教化万民之正途? 如此,方不负一身才学,亦不负元老之名望啊。”说话间,一副道貌岸然指点迷津的长者模样。
哎哟,这个老不修!你他妈还瞧不起我了!在这紫明楼内,道貌岸然,写八股文写傻了的老逼登罗雨见得多了,可人家哪个不是客客气气,搜肠刮肚地想些溢美之词来恭维,这般没有自知之明的傻逼他还是头一回遇见,今天要不怼死你老子别在临高混了!罗雨思忖了一番,而后强压心中怒火,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那敢问拙斋先生,何为正业,所谓正途,又是何途?”
陈朝辅一愣,这还用得着说么,“正业自是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正途便是出仕为官,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 话未说完,旁边一个反应快的“顶帽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陈朝辅这“致君尧舜”的“君”指的是谁?这可是在澳宋的地盘上说“致君”啊!这还了得?!
那“顶帽龟”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体统了,一个箭步冲上前,肥厚的手掌带着风声,死死捂住了陈朝辅的嘴!陈朝辅“呜呜”挣扎,花白胡子剧烈颤抖着。突然他心下一凉,想明白自己这是在临高地界,刚才那番话,无异于谋逆之言,是自寻死路!陈朝辅登时萎了下去,不再挣扎,只双眼带着惊恐死死盯着罗雨。
罗雨呵呵一笑,上前将两人分开。陈朝辅心下惶恐,正欲屈膝请罪,却被罗雨一把托住,“拙庵先生莫怕,咱们澳宋不以言论罪,思想自由嘛。”他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锐利起来,“只是学生有一番话,如鲠在喉,实在不吐不快,还请老先生和诸位静听。”
陈朝辅惊魂未定,唯唯诺诺。其余“顶帽龟”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罗雨目光扫过桌面,抄起了一张纸条,亮在众人面前,“诸位先生今日这顿酒宴,统共花费了七元七角六分。啧啧……好大的手笔啊。”他口中啧啧有声,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将那小票轻拍回桌案,指节在上面轻轻叩击着,“诸位以为,这钱是入了我罗某的私囊,还是填了裴东家的腰包?”
他目光扫过众人,缓缓摇头道:“皆非也!”
“紫明楼的一分一厘,皆是澳宋国库之财。我罗雨也好,裴东家也罢,不过是替元老院、替千万归化民打理这份产业,领薪办差而已。”罗雨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今日这七块七毛六,能购粟米千余斤!在西北赤地千里之处,能让几十户饥民苟延月余;若是购铁熔了铸成炮弹……”他猛地一挥手,“至少能铸成五发十二磅的攻城重弹!一发下去,便是血肉横飞,足以轰杀数十明军精锐!”
陈朝辅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其余“顶帽龟”更是面如土色,皆一个字也不敢说。
罗雨向前一步,逼视着陈朝辅:“不瞒老先生,紫明楼去岁一年所得营收,约莫占了崇祯朝北直隶、湖广、江西三省全年夏秋两赋四成有余!试问老先生,若大明朝廷有此一楼的进项,东虏何愁不灭?流寇何患不平?九边欠饷又何至于拖垮军心?”
他冷笑一声,王霸之气尽显:“只可惜啊,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要么是只知空谈误国、袖手清谈的腐儒,要么就是如老先生这般,搜刮民脂民膏时锱铢必较,临到国事却百无一能,只会空喊‘致君尧舜’的禄蠹!除了摇唇鼓舌、结党营私、盘剥黎庶,可曾为这天下苍生,实实在在地筹谋过一丝半缕,如紫明楼这般‘微末’的生财正道?”
罗雨再进一步,身子离陈朝辅只隔一拳,他俯身低头,面孔缓缓靠近,陈朝辅被慑得浑身颤抖,正要瘫软下去,罗雨双手迅速出击,狠狠掐住陈朝辅的两臂,将他提了起来,而后逼视着他的双眼,问到:“敢问拙庵先生,您老‘致君尧舜’数十载,官至五品,除了将那一箱箱金银搬来临高‘避祸’,可曾为您的‘君’、您的‘国’、为那嗷嗷待哺的‘苍生’,赚回过哪怕这桌上半壶酒钱?”
陈朝辅如遭雷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罗雨呵呵一笑松了手,他便犹如稀泥一般瘫软了下去。周围的“顶帽龟”们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哪里还敢再看罗雨一眼。
“好!”“说得好!”“啪啪啪……”
罗雨抬头,见是东门与独孤二人在为自己喝彩,他笑着朝两人挥了挥手,而后环视一圈,心中的怒火终于平息。他整了整衣襟,重新挂起那副职业化的微笑,仿佛刚才那番疾风骤雨从未发生过,对着众人略一点头,“诸位慢用,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尽管吩咐楼里的管事。学生还有些俗务,失陪了。”
带着碾压旧时代残渣的快意,罗雨神清气爽地向着服务台走去,此时正值下午,大厅的人并不多。刚一走近,值班的女经理便一脸兴奋地恭维道:“祖师爷好厉害!一番话听得我太解气了!这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顶帽龟’就是欠收拾,还敢在您面前装蒜……”
罗雨笑着摆摆手,交代了一句什么,经理唱了声喏便匆匆离开,不一会儿便领了个头戴绿帽的年轻龟公过来。这是个长相俊俏的少年郎君,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颇有些“男身女相”的感觉。
就是他了!罗雨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记得,你是叫马化云?”
那龟公似有些惶恐:“承蒙祖师爷惦记,小人的贱…呃…”他慌忙改口道:“小人的名讳,正是祖师爷取的。”
罗雨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转过身子问那经理道:“马化云来了20多天了吧,表现怎么样?”
经理玩味一笑道:“小马相公上手可快了,他是富贵人家出身,以前也常去青楼厮混的,算不得生手!”
“嗯……”罗雨点了点头。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见季思退、梅晚等几个建筑口的元老行色匆匆,与大厅的东门、独孤招了招手,便一头扎进了电梯间。
罗雨问到:“他们这是要去哪间?”
经理翻查着记录本,“交班的时候说过,好像是梅元老定的……是……”她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抬起头用低沉的声音说:“是5楼的‘子午阁’。”
罗雨心中一凛,连忙问道:“玩的是‘破晓初刻’?”
经理点了点头。
“技师呢?”
“应该10分钟前已经绑好了。”
罗雨叹了口气,沉默了一小会,抬头对马化云说了句:“跟着。”说罢便朝着电梯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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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29 23:02:1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赞更,催更。比ai文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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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29 23:07:45 | 显示全部楼层
3jtao 发表于 2025-7-29 23:02
赞更,催更。比ai文好看多了。

其实从第三章开始,我也大量使用了AI,AI不是不能用,但要看怎么用,如果今年还有线下活动,我会写一篇来阐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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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30 06:48: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你这ai还挺i的,我都看不出多少ai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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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30 15:3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吴明晋我记得是去雷州当通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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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30 19:47:37 | 显示全部楼层
3jtao 发表于 2025-7-30 06:48
那你这ai还挺i的,我都看不出多少ai味。

我也就用的deepseek,直接丢个主题给AI全让它写肯定不行,AI目前只能做到局部润色的作用,润完自己还得再改,但作用肯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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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1 20: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op717211 于 2025-8-1 22:30 编辑

马化云跟在罗雨身后低头小步疾行,不一会便看见地面上反射着灯光的大理石变成了花纹繁复的地毯,一股混合着熏香的机油味随即扑面而来,马化云微微抬头——与百仞城那些实用至上的铁笼子不同,紫明楼的电梯外部都镶嵌着深色硬木,黄铜饰件擦得锃亮,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正拉动着格栅门,门内,站着一位身材曼妙,穿着高开叉旗袍的电梯女郎,她微微屈膝,“祖师爷安好!”
罗雨“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步入电梯,马化云再次低头,快步跟上。
“五楼。”
“是。”女郎熟练地推动操纵杆,一声蒸汽的呜咽从头顶传来,电梯突然一跳,随即缓缓向上滑动。约半分钟后,电梯带着顿挫感停住,侍立门外的另一对小厮迅速上前,格栅门再次被拉开。
“祖师爷,五楼到了。”电梯女郎将双手垂在裆处,转过身来,身体微屈。罗雨并不答话,迈步进入五楼走廊,刚拐过一个弯,便听见前方“子午阁”内传出的斥骂声,“……搞什么名堂!我们人都没到,怎么就绑上了?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罗雨眉头微皱,推门而入。
只见谭明正唾沫横飞地朝着一对身穿制服的男女咆哮。梅晚、燕雀志和冰风则围立在房间中央低头鉴赏,三人面前,是一面巨大的圆形玻璃,由一根粗大的金属柱在中间支撑着,离地约一米距离。玻璃面上躺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少女,她身材娇小,四肢大开,活像个撒着腿的耶稣。
“哎,罗指导!你来得正好!”谭明像找到了主心骨,怒气冲冲地指着那小厮和服务员,“你给评评理!‘破晓初刻’是不是得等爷几个到了,亲眼看着这妞儿被扒光了绑起来才有意思!这倒好,他们图省事,人提前绑好了!这他妈还有什么劲?!”
对方也是元老,自然得给足面子,罗雨把脸一沉,上前对着二人斥责道:“混账东西!规矩手册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服务流程需流程一丝不苟’,都忘啦?!”
小厮和服务员吓得连连鞠躬,大气不敢出。
“扣你们七天的绩效,再敢玩这种猫腻,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罗雨又瞪了两人一眼,随即转向谭明,“肥明,这次算我管教不严,你看这样行不?我让他们把这妞解开送出去,哥几个坐这等着,让她穿好了衣服再进来……”
“就不能换个人了?”谭明显然对这个处理方式不满意。
“真没人了,”罗雨两手一摊,“今儿都17号了,这是这个月最后一个雏儿了,也是体谅你们在广州回不来才留到今天的……”
“哎哎,我说算了啦肥明,”梅晚发话了,“都看光了,再搞一次也没啥意思,就这样开始吧,我们赶快商量一下这次怎么玩……”
梅晚发话,谭明不敢不听,只能嘟嘟囔囔地朝着三人走去。罗雨连忙跟上,从怀里拿出了一沓硬纸,不由分说在每人衣兜里各塞了一张:“不好意思哈,这个收着,下次来打九折……”几人客气一番,便自顾自商量起规则来。
罗雨低头看了一眼圆盘上的少女,此刻她正用牙齿衔着一片木质的玫瑰花瓣,双唇带笑,两眼却写满了惊恐,表情颇为诡异。罗雨皱了皱眉,这表情让他想起了穿越前,一个叫天使宝贝的新人演员。
少女躺着的圆盘是玻璃厂特质的,直径1.8米,边缘等距开了四组孔洞,带金属扣的皮带从孔洞穿入,将她的四肢牢牢地束缚在圆盘表面,动弹不得。
“李艳?”罗雨对着那少女问道,少女此刻无法开口,只对着罗雨点了点头。“别怕,也就1,2个小时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说罢,他不再看李艳的表情,抬头转身朝着房间边缘的小厮走去。到得小厮面前,罗雨指了指其手中的纸笔,又指了指马化云。小厮心领神会,将纸笔递了出去,马化云连忙双手接过,而后左手托着记录本下的木板,右手执笔,站在那小厮原本的位置,低头静立。罗雨微不可察地一点头,扯了那小厮走到房间的一个阴暗角落,听梅晚他们商量规则。
“……我就说不用脚,用脚他妈的晦气!”谭明面红耳赤的争辩着,另三人一脸嬉笑,“行行行,输家定规则,你说算手还是算头?”
“……手!”
“左手还是右手哩?”
谭明一愣,将自己的双手举在面前,瞥见了自己右手中指上的粗大的金戒指,他一咬牙:“右手!”
“行,我们不跟你争,你先来……”
谭明转过身,面露狠辣之色,他朝着自己的右手掌心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双掌用力揉搓了几下,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圆盘。李艳此刻浑身颤抖起来,皮带上的金属扣敲击着玻璃面,发出“噔噔噔”的轻响。
只见谭明走到了圆盘前,弯腰双手把住边缘,用力狠狠一甩,那圆盘连着李艳一齐飞速地转动起来,鲜红的花瓣被李艳死死咬住,在高速旋转中拉出一道血色的残影。
直转了十余圈,那圆盘才缓缓放慢,谭明瞪大了眼睛,嘴中呼呼地吹着气,似乎能让那圆盘再推进一些,可惜于事无补,李艳右手的投影透过玻璃面,映在了地面上刻着的“3”字区域内。
“操!”谭明愤怒地嘶吼起来,其余三人笑得直打跌。
马化云犹如雕像一般,一直屈身侍立一旁。此刻,他才微微抬头,瞥了一眼李艳的右手,在记录本谭明的名字后面迅速写了个“3”字,再次低下了脑袋。
李艳在圆盘上剧烈地喘着气,巨大的眩晕感让她的脑袋无助地左右晃动,她的双眼已经没了之前的惊恐,只是失神地直视前方,衔着的花瓣也顺着口水跌落在了玻璃面上。
“肥明你今天又要输!”冰风弯着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哦豁,20天的工资哦。”梅晚也跟着起哄。
“三轮啊,三轮,说好的!”谭明犹自不服气,“他妈的,下次该比谁的点小!”
“起来起来,”燕雀志推了一把冰风,“该下一个了,我们快点。”
在紫明楼的所有新奇玩法中,“破晓初刻”是收费最贵的,价格已接近一名A级女仆身价的三分之一。这个游戏的技师都由新入楼的处女组成,点数几轮相加,最大的将赢得“初夜权”,最小的则负责埋单。游戏一经推出,便有不少元老趋之若鹜,胜者免费“破瓜”的成就感和占有欲让他们欲罢不能,预约的单子月初两天就会早早订满,给紫明楼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不一会,猜拳胜利的冰风搓着手掌走到圆盘边,他一把推开了谭明,双手刚搭在圆盘边缘,却见少女口中空无一物。
“嗯…?”
冰风皱了皱眉,抄起了那片跌落的木质花瓣,狠狠用力塞回了李艳的口中,“给老子含好咯!”
“冰元老。”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从冰风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只见服务员正双手托着一个白色圆球口塞,“她含不住的话得用上这个,不然再转下去可能会咬舌,请容奴家操作。”
“唔,”冰风有些扫兴,但也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边,服务员走到了圆盘边李艳头顶的位置,左手大拇指用力按压在李艳下巴上,待嘴张得足够大后,右手迅速将口塞按进了李艳嘴里。她晃动着脑袋左右观察,确定舌头位置没有出现偏差,随后将扣带用力扣死。操作完成后,服务员悄然后退,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服务员制”是去年确定的,由于越来越多的元老毫无征兆地“不走寻常路”,导致技师出现肛裂的情况越来越多,紫明楼不得不增设人手,美其名曰是来给元老们“推屁股”的,实则是为了有份记录好讨要医疗费,毕竟紫明楼的“财务”产生了损坏。
“好,现在正式开始了啊”,冰风撸了撸袖子大步上前,双手把住圆盘边缘,也用力一甩,又十余圈后,李艳的右手不可思议地停在了最大的12点上,冰风高举双手,嗷嗷嚎叫着犹如癫狂,他在宽敞的子午阁内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谭明面前,用尽力气嘶吼:“肏!12点!看到没!肥明,老子吃定你了!”
燕雀志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该我了!该我了!”
房间暗处的角落里,罗雨正津津有味地观察着几人的游戏——刚来临高那会儿,元老们还多少端着点“现代人”的架子,看土著的眼神里还带着点“我来拯救你”的虚情假意。也不知何时起,“元老”二字变成生杀予夺的铁律,土著的肉体乃至生命,都成了可以随意拨弄的资源。
在紫明楼这些年,目睹着元老们的道德底线一点点拉低,变得越来越放纵、暴戾;让罗雨觉得趣味横生——这个名为“元老”的物种,似乎会互相感染、彼此强化,若是扒下了这张人皮,内里还不知道已经进化成了什么样狰狞可怕的怪物……权柄这东西真好似烈酒,一口口地灌下去,心里有些东西就会烧得干干净净。
在不少元老的眼中,土著已经逐渐褪去了“人”的色彩,物化成了一种工具,咳,说白了就是个玩意儿。最近1、2年,元老之间也逐渐形成了一种共识:只要手脚做得干净,对土著的任何处置,都会被默许成为“内部特权”。至于紫明楼或是某些元老闺房内姑娘们的皮肉之苦,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找补点乐子缓解异世孤独的解药罢了。
但无论如何,这紫明楼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星拳小队”也好、“主体思想”也罢,不过是给这台即将爆炸的机器加些润滑剂,延缓一下最终崩坏的时刻罢了。想到这里,罗雨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推了把身边的小厮,朝马化云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厮立刻会意,快步走到马化云身边,伸出手。马化云将记录本和笔双手奉还,然后小跑到罗雨身边,垂手侍立。
罗雨面无表情,转身推开“子午阁”的大门,带着马化云走了出去。下到一楼,值班经理一脸担忧地向他走来,罗雨也立刻变得眉头紧锁,他声音低沉,好似一个悲天悯人的圣人一般开口说道:“李艳受苦啦,后面十天让她好好休息,星拳小队轮班24小时看护开导,伙食提到元老标准,费用走我的私账……”

PS.按照原本的计划,罗雨会带着马化云去东门、独孤那边指导“双杯映月”,双杯比“破晓初刻”重口刺激多了,我想想算了,怕造成阅读疲劳,你们怎么说,我可以过几章安排再续一场,想不想看留个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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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p717211 发表于 2025-8-1 20:09
马化云跟在罗雨身后低头小步疾行,不一会便看见地面上反射着灯光的大理石变成了花纹繁复的地毯,一股混合着 ...


食鹿乘轩着紫袍,
那管黎民半分毫!
满桌美酒千家血,
细切庖肉万姓膏。
烛泪下垂民泪落,
歌声嘹亮怨声高。
群羊赋予豺狼牧,
辜负皇恩用尔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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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7 20:4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罗雨领着马化云在大厅内穿行而过,一路上的服务员与小厮们都远远地便将双手按在裆处,屈身侍立一旁让出道路,罗雨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大厅角落的一扇厚重木门前。推开大门,一股混杂着薄荷味的木香扑面而来,刻意调低的空调冷气让人皮肤一紧。马化云跟在罗雨身后,轻手轻脚地迈了进去,随后转身将门缓缓带上,门外的浮世喧嚣被瞬间隔绝,只余下深潭般的寂静。

这是一间三进格局的偌大办公室,分为会客、办公、休憩三区,装修低调而奢华。深色南洋硬木地板光可鉴人,倒映着水晶吊顶的冷光。偌大的书柜顶天立地,里面塞满了卷宗与报刊,书柜前,是一张3米宽的黑色办公桌,各式文具文件被整理得一丝不苟。

罗雨步伐不停,直接走向办公桌后的高背单人椅,坐定后,他将身体向后陷入椅背,双脚随意架在了桌面上,单手拈起了桌上今日份的《临高时报》,纸张在罗雨手中哗啦作响,摊开的报纸彻底挡住了他与马化云之间任何可能的视线交流。

罗雨看得用心,报纸在他面前一页页翻过,直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马化云始终没有挪动分毫,低头静立。

“在下属面前摆架子、做姿态、把尊卑立好,是非常有必要的。”这是临高建设过程中血一般的教训。登陆伊始,几个工厂相继落成,不少现代宅男拿出了“和工人同吃同乐同劳动”的那一套,搞起了“人性化管理”,工人们也敏锐地发现——这些短毛主子们好像“特别好说话”。起初,工人们还带着敬畏,试探性地拿些难以拒绝的理由逃避加班——家中老娘生病、幼子无人看顾、宗族祠堂祭祀的晚宴……元老们心一软,大手一挥便准了。但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变得愈演愈烈起来,上工时磨洋工、偷懒耍滑、物料损耗激增成渐渐变成了普遍现象,到最后,荒诞的一幕出现了:本该运筹帷幄的元老们,竟成了车间里干活最多、加班最晚、操心最重的人。

在习惯了主从关系的17世纪,若上位者表现得过于“平易近人”、“好说话”,在下位者看来并不是仁慈,而是软弱、缺乏威仪,甚至是“不像个老爷”。在这个时空,“畏威”才是常态,“怀德”是额外的恩赐,没有“威”作为基础,“德”会被视为可占的便宜。事情最终以元老院痛下决心,揪出了一批已是熟练工的“老油条”送去田独而告终。而此事的教训则成了金科玉律,杨云在之后主持人力资源处工作时,便把鞭子和棒子挥得呼呼作响。

终于,罗雨放下了报纸,用三根指头反复轮流敲击着纸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直敲了好一会,他才开了口:“李艳那么活色生香地躺那儿,你好像一眼都没看呐?”

“回祖师爷的话,”马化云仍低着头,上半身保持着标准的15度弯曲,“姐儿们再怎么样,也是首长们的姐儿,自不是小人该看的。”

这个回答让罗雨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事实上,他对马化云这一个下午的表现都很满意。奴才奴才,为“奴”易,有“才”难。能把事情做漂亮只是基础,真正的“有才之奴”,在于那刻在骨子里的分寸感——知道什么不该看;明白什么不该听;懂得在什么位置该是什么姿态,面对不同主子时能瞬间切换出面孔。这种近乎天赋的“丝滑转身”能力,才是奴才中的上品。

马化云还年轻,自然还需要历练,但应对接下来的任务,兴许是够用的。思忖至此,罗雨又开口问道:“来了20多天了,可有个相好的没有?”

“回祖师爷的话,”马化云的声音依旧谦卑,“小人无才无德,唯这身皮囊尚可,倒是有个‘下面’的姐儿与小人……走得近些。”

临高紫明楼是座九层销金窟,一楼大堂金碧辉煌,是面向所有宾客的门面,自二楼起,空间便被精心划分。二楼、三楼、四楼,是专为那些土著巨贾、投奔新朝的“顶帽龟”们准备的包厢。而元老们“高高在上”,五、六、七、八楼,便是元老们的极乐净土。服务于元老专属楼层的技师,是紫明楼的“上等”资源,而服务于二、三、四楼土著区域的技师,则被统称为——“下面的”。

罗雨听罢,眉头微挑,“下面的?”他沉吟片刻,从办公桌笔架上抽出一支钢笔,在一张便笺纸上伏案疾书起来。不多时,他放下笔将便笺纸对折,塞入了一个空白信封,仔细封好后递向马化云:“拿着。带上你那个‘相好’,现在立即去百仞总医院。告诉管事的,这封信要交给时枭仁院长。”

马化云恭敬地接过信封退下,厚重的木门随着轻微的“啪嗒”声再次关闭。罗雨长舒了一口气,又把双腿架在了桌面上,这就是他交给萧子山的“作业”—— 一个皮相上乘、心思活络又深谙“奴才本分”的年轻人。应对乌云花那种头脑简单的女人,足够了。他自认这份答卷合格,甚至堪称上品……思忖着未来几天的“训练”计划,罗雨的意识开始慢慢有些发散——毕竟是奔四的人了,一整个下午的工作让他略感疲惫,他闭上了眼,双手在太阳穴轻轻揉转。可还没揉一会,罗雨便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眼,瞥了一眼腕表,心中暗骂一声迅速起身。他快步走到办公室大门前一把拉开,莺莺燕燕的喧嚣之声迅速将他环绕。罗雨没有停顿,径直转向右手边,走过十余米来到一处僻静的后门,门旁侍立着一名小厮,见罗雨走来,连忙屈身行礼。

“这里不用守着了,去前厅帮忙。”

小厮唱了声喏,立刻低头快步离开。罗雨独自留在门前,大约五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四声叩击:“笃、笃笃、笃。”

长、短短、长,这是长期以来两人约定俗成的暗号。

罗雨迅速调整了站姿,双肩自然下垂,脊背弯了一个弧度,身体呈现出一种恰到好处的15度前倾,脸上也挂起了谦和得体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手。

门刚开启一道缝隙,一颗脑袋便探了进来。走廊吊顶的冷光正好照射在来人那已显稀疏的头顶上,锃亮的头皮反射着刺目的光线,晃得罗雨双眼下意识地微眯了一下。但他立即控制住表情,恭敬地开了口:

“大下午的这么热,督公辛苦了。”

来人正是元老院行政系统的最高领导之一,现任元老院内阁政务院国务卿——马千嘱。

马千嘱并未回应罗雨的客套,他保持着背手而立的姿势,面无表情地迈步进门。罗雨连忙侧身让开通道,手臂自然地指向自己办公室的方向:“督公这边请。”

马千嘱脚步未停,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向办公室的大门。罗雨快走两步,抢在前面将门推开,刻意调低的空调冷气瞬间涌出,让罗雨皮肤一紧。

马千嘱背着双手,目标明确地走向办公桌后罗雨的高背单人椅。坐定后,他将身体向后陷入椅背,单手拈起了桌上的今日份《临高时报》,纸张被哗啦啦地摊开,彻底挡住了他与罗雨之间任何可能的视线交流。

罗雨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门外的浮世喧嚣再一次被隔绝了。

“督公,”罗雨的声音带着谦逊,“要不我先汇报一下最近的动向吧。”报纸后面,传来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唔”声。

得了准允,罗雨皱着眉头,努力地思索着在脑中整理好的报告——有些事情,是片纸不能留存的。

“海林元老最近又活跃了起来,他最近与五道口走得比较近,和他同来紫明楼的,有吴迪、季安、陈策三名元老,程栋元老目前没有参与。海元老又抱怨了木材加工厂的环境,他们主要还是在讨论南下的问题,与目前的大政方针相悖,措辞较为激进,具体来说……”

“教育口的张智翔、杨欣武、姬信3位元老5天前…呃…就是12号那天,在茶室坐了2个小时,我进去聊了一会,主要谈论的是元老别墅区的建设问题,对进度表达了不满……”

现下的元老院主要有三股大势力,人数最多的是“宅党”,这是一个以钱家兄弟为核心,有欧美留学经历的元老为骨干,并以广大“酱油”元老为基本盘的政党性质组织。其成员发展主要依靠人际关系,并无专业领域的界限。在元老院第三次全体大会上,钱家兄弟提出的“军队效忠元老个人”的想法被文德嗣批倒批臭之后,不少元老审时度势地减少或断绝了与宅党的联系,现下这个组织正处于蛰伏状态。

第二股势力以马千嘱及其领导的内阁政务院为核心,在陆军、工业党人之中有较多的簇拥,由于负责实施具体政策不可避免地有所倾斜,所以树敌较多。

第三股则是文、王、萧为首的铁三角,由于“首倡义举”且穿越大业“整体向好”,铁三角在普通元老中有较高的威望,地位与话语权可以说是牢不可破。

元老院的贵族共和体制,是一个熟人社会,成员彼此熟稔,构成了共同信任的纽带。然而,随着权力格局固化、利益分化,这份“熟人”属性也催生了猜忌与派系倾轧。表面的共和之下,暗流涌动。

马千嘱安排罗雨利用紫明楼这个特殊枢纽刺探元老动态,其必要性正在于此。作为非正式的、依托于娱乐场所的情报节点,罗雨能接触到元老们在放松状态下流露的真实想法、私下结盟的迹象以及对现行政策的潜在不满——这些信息在正式会议上往往被精心修饰或缄口不提。

这对于掌控全局、预防派系挑战、及时调整内部平衡至关重要。尤其在“大陆攻略”开展初期这一特殊时刻,掌握“风吹草动”是维持内阁权威和决策主导权的关键。然而,刺探行为的危险性同样巨大,熟人社会最怕“社死”,罗雨的情报网络犹如行走于剃刀边缘,这也是他急于离开紫明楼的最重要因素。

“督公,近期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罗雨的声音停下,微微欠身,表示汇报结束。

办公桌后,那份摊开的《临高时报》纹丝未动。罗雨等待了片刻,上前一步,声音依旧恭敬但语速略微加快了些:“另外,督公,那份您看过的报告……我想在后天的扩大会议上正式提交,恳请督公支持。”他稍作停顿,随即又补充道:“眼下梁存厚上串下跳,广州局势波谲云诡,正是一个需要加强力量、统一发声的关键节点。这个时机,我认为比较合适。”

终于,报纸被放了下来,灯光照射在马千嘱的头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他并没有回应罗雨的请求,而是用手指轻敲着纸面,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刘嘉臣元老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罗雨心头一凛,立刻回答道:“刘元老三个月来非常勤勉,紫明楼的工作他早就是熟悉的,信息收集与梳理能力也基本掌握,有他在紫明楼,我认为应该没有问题。”

马千嘱听完,没有立刻表态。他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腹前,目光垂落在桌面上,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罗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深知督公天性谨慎多疑,但眼下时机合适,若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想到此处,罗雨挺直了背脊,声音也没了先前的谦逊:“督公,”他直视着马千嘱的脸,“我已经37岁了。”

话音一落,马千嘱的眼神猛地向罗雨掷去,罗雨并不回避,盯向马千嘱的双眼平静而决绝,对视良久,马千嘱率先把脸别了过去,“你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了?”

“督公言重了,”罗雨叹了口气,迈步绕开了办公桌,走到马千嘱斜前方的沙发上坐了下去,“我只是…不想再在这里蹉跎下去了。”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渗开,房间里只剩下空调的嗡鸣,除此之外,便是深潭般的寂静。事情败露的后果,两人都承担不起,掀桌子是不可能的,但相对来说,罗雨的底牌更多,他可以选择不再合作,也可以选择投靠其他势力,后者将是马千嘱完全无法承受的灾难级损失。但要是如此,自己的“更进一步”亦将变得遥遥无期……合则两利,分则双输,两人心照不宣。剩下的,便是无声的角力与条件的拉扯。

“督公……”终于,罗雨打破了沉默,“要不这样,我现在这个位置设一个常务副职让刘元老担任,我每天晚上再来带一带,确保上手后再让他转正。”这是罗雨早就思考好的底牌。

“嗯……”这个条件似乎打动了马千嘱,他缓缓将身子正了过来,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这个野心勃勃的下属。突然“呵呵”一笑:

“5年呐!5年前我们第一次深谈,我就知道,这紫明楼是关不住你的。”马千嘱的感慨似乎带着些刻意——这种关不住的下属,最好的办法就是转化成为盟友,若还是瞻前顾后,必定会得不偿失。多年在紫明楼工作让罗雨积累了很不错的人缘——这个下属,自己得罪不起,现在条件拿到了,必须借坡下驴。

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而在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项羽式的小家子气,马千嘱下定了决心,“要帮就帮到底!”他敲击着桌面提点到:“后天的会议,报告是其次的。最关键的,还是你的发言。你要把道理讲透,把前景描绘清楚,要能说服在场的元老,务必要好好准备一下。政务院会给你全部的支持!”

罗雨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他立刻站起了身应道:“是,督公!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马千嘱微微颔首,“另外,你安排一下。让刘嘉臣元老明天下午四点来这里一趟,我和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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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
送走了马千嘱,罗雨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办公室。他转动着钥匙,从抽屉深处取出那份报告,聚精会神地再次研读起来。多年的筹划终于到了摊牌的关键时刻,一股强烈的兴奋感攫住了他。罗雨跃跃欲试,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叩击着,反复推敲着每一处措辞。

就在他沉浸其中时,办公室大门突然响起“笃笃笃”三声轻响。罗雨被打断了思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进来!”

一名小厮推开门,只探进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说:“禀祖师爷,大厅那边客人快坐满了,裴东家让我来请您……”

“知道了!知道了!”罗雨语气烦躁,强压着被打扰的不快。他迅速将文件塞回抽屉,“砰”地用力关上。小厮被这巨大的声响慑得一跳,忙不迭行了个礼,匆匆退了下去。罗雨深深叹了口气,闭着眼睛,用双手食指用力揉搓着鼻翼——明天的准备,后天的会议,马化云的调教……还有今晚,怕是又得忙到深夜,想到这里,罗雨“咚”地狠狠锤了一记桌子:“他妈的,片刻不得闲!”

忙,是元老们的通病了。很多时候,罗雨也会怀念穿越前,每天做两个报纸版面,心安理得地当社会主义巨婴的日子,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再次叹了口气,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大厅。

步入走廊尽头,嗡嗡的人声便裹挟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味扑面而来。大厅与以往一样,呈现出一幅诡异的“泾渭分明”图景——左手边的半区内座无虚席,顶帽龟和商人们正压低嗓门寒暄应酬,声音还盖不过餐盘和酒杯偶尔碰撞的清脆声响;大厅右侧半区则稀稀拉拉地坐了些元老,他们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或翘着二郎腿,姿态放松,声音洪亮地谈论着,旁若无人。

在这两拨截然不同的人群之间,是一排无人落座的桌椅,如同一条清晰的“楚河汉界”,将整个大厅硬生生劈开。 不少土著商人或权贵子弟,手里紧紧攥着酒杯,在这条“河界”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踱步徘徊。他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试图从“元老区”中辨认出哪怕一个熟识的面孔——他们在寻找一个上前敬酒、攀谈、哪怕只是露个脸的机会。而元老们的酒桌旁,往往都肃立着由工作秘书或退役伏波军构成的个人安保人员。 他们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那些逡巡的身影,让那条空“河界”变得更加难以逾越。

罗雨看了一会,揪住了一名从面前经过的值班经理问到:“刘元老是不是没来?”

那经理忙屈身行礼:“回祖师爷的话,刘元老今日已迟了半个小时了,事先也没接到电话请假,小的们有事只能去问裴东家……”

“行了行了,你去忙吧。”罗雨烦躁地打断了经理的絮叨,径直步入了大厅。

一个多小时后,刘嘉臣才匆匆忙忙地在大厅内出现,罗雨见了连忙叫住,一把将他搂了过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热!”刘嘉臣喘着粗气,一把将罗雨推开,他朝附近的一名服务员招了招手,这才转过头来:“跑了趟博铺,去送了下刘三。”

“刘三?他回临高了?你跟他很熟……”罗雨话没说完,服务员已然走近,刘嘉臣一把按在了他胸口上,罗雨连忙住了嘴。刘嘉臣从服务员托着的餐盘上抄起了一瓶冰镇格瓦斯,一口气喝了大半瓶,这才转过身来小声说:“有个情况,一会去你办公室细说。”

罗雨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讲,先做事。”

深夜凌晨2点半,罗雨才回到了百仞城的元老居住区。他疲惫地用左手撑着门框,右手转动着钥匙,门一打开,便见罗兰挂着围裙跪在玄关。罗雨一言不发地两脚依次轻抬,罗兰熟练地替他褪下皮鞋,换上软底拖鞋。罗雨拖着步子走到沙发前,将身子重重地瘫在了沙发内,发出一声满足又疲惫的叹息。

罗兰站起了身,刚想去厨房打一盆洗脚水,身后却传来主子的声音:“不用了!”罗兰停住动作,见罗雨用右手指了指肩膀,她立即会意,小跑着绕到沙发后面,双手搭上罗雨僵硬的肩颈揉捏起来。按压让紧绷的神经和疲惫一扫而空,罗雨惬意地闭上了双眼,思忖着未来几天的安排。督公的“全力支持”让他信心倍增,一切都很顺利,想到即将在会议上大展宏图,他有些志得意满,嘴角不禁浮出了一丝微笑。

罗兰是“女仆革命”之后罗雨随意买下的女仆。那次抽签罗雨啥都没抽中,他在旧时空见惯了倚红偎翠,BBS上C级女仆的照片在他眼中简直不堪入目,勉强翻看了1、2页便关闭了浏览器。到了选人阶段,罗雨直接让董薇薇指派了一名“烹饪和家务都是A级以上的”,工作人员将人带来,罗雨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但还是将人带了回去。之后没多久,罗雨便被指派去了广州,在欢场工作自然免不了要频繁“试钟”,多年来罗雨一直未再添置其他女仆。

感受到肩上的力道舒缓有致,罗雨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罗兰偷觑着主子的神情,见他嘴角含笑,似乎心情甚佳,心中那份盘桓了许久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手上的动作未停,小心翼翼地开口:“老爷……”

罗雨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罗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更低了:“奴婢……奴婢有个想法……在心头存了好些年了,不知……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雨依旧闭着眼,似乎懒得回应,只从鼻腔里又哼出一个模糊的“嗯?”。

罗兰见状,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奴婢……奴婢想……想为老爷……留个子嗣……” 话一出口,她立刻屏住了呼吸,沙发上的罗雨毫无动静,这死寂般的沉默让罗兰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她捏肩的手都僵住了,结结巴巴地补救道:“奴婢……奴婢不是……不是妄想什么名分……奴婢只是想……以后的日子……能……能有个念想……求老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哭腔,最终只剩下无措的哽咽,连捏肩的力气都泄尽了,双手无力地垂在罗雨肩头,身体微微发抖。

过了好一会,罗雨才一言不发地指了指沙发前的空地。

罗兰立刻明白,赶紧走过去站定,心脏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请求会招来什么。

罗雨终于动了。他先是睁开了眼睛,那目光没什么温度,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罗兰。罗兰被他这么一看,心里猛地一缩,立刻觉得让主子抬头看自己是天大的失礼,想也没想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抬。

罗雨似乎更烦躁了,把脸撇到一边,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坐。”

罗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应了声“是”,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拖过一张矮凳,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罗雨坐直了身体,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罗兰脸上。罗兰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能把头垂得更低,听天由命地等着发落。

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得刺耳。过了不知久,罗雨那冷淡的声音才响起来:

“你生的孩子,未必聪明,而且肯定不好看。”

罗兰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猛地往下一沉,直坠进烂泥地里。老爷从来都是这样……她心里一片冰凉地想,要是顺了老爷的意,他顶多是不理不睬,可只要一开口,就能把人踩进烂泥里,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她知道老爷一直看不上自己。从被买回来那天起,她就知道。这些年,她活得要多小心有多小心。钱袋子空了,实在没米下锅了,她才敢鼓足勇气,蚊子哼哼似的跟老爷开口要一点点买菜钱,从不敢给自己添置一件新衣、半盒胭脂。那些被其他首长捧在手心里的生活秘书,私下里都笑话她土气,像个乡下来的老妈子。一来二去,她跟以前女仆学院里认识的小姐妹也都断了往来,人家现在穿金戴银,自己凑过去也是自取其辱。

刚来那会儿,老爷还跟她行过房,可每次都要用那层薄薄的肠衣隔着。自从老爷去了广州,再回来这快四年了,就再没碰过她一下。她每天把这个家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老爷的衣物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饭菜也尽力做得合口味。就算没有功劳,总该有点苦劳吧?可老爷……老爷一开口,又是这样戳心窝子的话。

巨大的委屈像潮水一样涌上来,鼻子酸得厉害。罗兰死死咬着下唇,可眼泪根本不听使唤,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下来,砸在她紧紧攥着围裙的手背上。

罗雨看着罗兰无声抽泣、肩膀耸动的样子,心头掠过一丝愧疚,但瞬间就被更强烈的烦躁取代。这件事,他心底早有定论。

自己贵为元老,未来更要在政坛大展宏图。婚姻与子嗣,绝非儿戏,这是巩固权力、拓展人脉的关键筹码。欧罗巴诸国的公主、八大晋商之女、山东孔圣后裔的嫡女……唯有与这等“有统战价值”的豪族联姻,才能为他的宏图增添砝码。这一切,在未来十年内就可能实现。若是在此之前弄出一个身份尴尬、来自归化民的婢生子来,岂非尾大不掉,徒惹麻烦?

想到这里,罗雨的声音放缓了些,“我日后必定是要明媒正娶的,你作为家里的老人,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若实在与新夫人处不来,”他顿了顿,“我可以在临高给你置办一套宅院,每月钱粮不会短缺。即便……我有个万一,办公厅也断不会让你冻着饿着,总比你当初逃难时强上百倍。”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罗兰心上:“但,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罗兰的心像是被这最后一句彻底冻僵了。嫁夫随夫,自己这辈子,不会有哪怕一男半女了……罗雨看着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知道话已说尽。他懒得再费口舌去开导,只挥了挥手,“去打水吧,我要洗澡了。”

望着罗兰微微颤抖的背影,罗雨突然想起晚上在紫明楼听几个粗坯闲聊——钱水廷家的那个什么钱玄黄已经23岁了,议长大人最近放出了消息,想给自家女仆张罗一门婚事。消息一出,不少元老便急忙往飞云号上跑,纷纷推荐起自家的高徒或秘书,想和有权有势的钱议长攀上这层铁关系。更有几个酱油元老,竟上杆子想毛遂自荐。罗雨鄙夷地嗤笑一声,这些人的吃相,比“顶帽龟”也强不到哪去。

按照这法子,钱家每3、5年便能这么“联姻”一番,真是好手腕啊……罗雨思索着,缓缓地又闭上了眼……



临高的波谲云诡,此刻远在数百里之外。

两周之前,广州。

广州城内,新落成的“广州总医院”气派非凡,巨大的玻璃窗反射着珠江的粼粼波光,医院外的大道上车水马龙,人力车、轿子、挑着担子的行商络绎不绝。

毛修禹此刻满头大汗,他右臂腋下正夹着一块粗布包裹着的巨大木框,在人群中艰难躲闪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总医院的大门前。他呼呼地喘着大气,抬头望向眼前这栋庞然大物,只见医院大门上方悬着硕大的星拳徽章,一边的石柱上挂着“澳宋广州总医院”的隶书牌匾。饶是来过几次,渗出的威严感仍让他心头发紧。

毛修禹定了定神,迈步穿过高大的门廊。一股久违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的刺鼻、草药的微苦,还有汗味、体味……大厅里人声鼎沸,比城隍庙赶集还热闹。穿蓝条病号服的、粗布短打的,挤满了长条木椅;穿白裙、戴小帽的护士妹子们像穿花蝴蝶,推着叮当作响的小车在人群中穿梭。头顶喇叭里,一个女声正用澳洲新话和粤语轮番喊着诊室号码。

毛修禹将木框举过头顶,侧着身子在人群中挪动,目光扫过一张张愁苦的脸。角落里,有个额头长着巨大肉瘤的汉子正与旁边一个老阿婆絮叨:“……郎中都说是‘狮子滚绣球’,命里带的劫数……听说这里的澳洲神医有本事,卖了棺材本才来的……”毛修禹心里唏嘘一声,这刘三老爷,可不就是能解劫数的活菩萨么?他肩上的木框仿佛又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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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一》

毛修禹将木框举过头顶,侧着身子在人群中挪动,目光扫过一张张愁苦的脸。角落里,有个额头长着巨大肉瘤的汉子正与旁边一个老阿婆絮叨:“……郎中都说是‘狮子滚绣球’,命里带的劫数……听说这里的澳洲神医有本事,卖了棺材本才来的……”毛修禹心里唏嘘一声,这刘三老爷,可不就是能解劫数的活菩萨么?他肩上的木框仿佛又沉了几分。

穿过喧闹的大厅,两侧诊室门口同样坐满了人。走廊的尽头,一堵通天彻地的木墙隔绝了内外,上方悬着“元老诊室”的标牌。木墙左下,一扇实木门虚掩着,两名元老安保人员在门外抱臂而立,见到毛修禹,都熟稔地略微颔首,抬手做了个“稍候”的手势。旁边候着三人,一名身着锦衣的公子哥面色焦灼,不住朝门缝内张望。另两人赤着双足,皮肤粗粝,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海腥味,必是疍户无疑。毛修禹停下脚步,将木框放在地上,擦了把汗,只听见门内传来带着浓重福建口音的女声。

诊室内,一名膀大腰圆,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正扯着嗓门:“偶们晓得元老院看病也灵光,带了伊千里迢迢赶来的哟!吾家新妇进门两年了,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急死个人嘞!方才外面的医女跟偶们港,这叫啥……不孕不育!这……这可得怎生是好哇!”

刘三听了一愣,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少妇,此刻她已满脸通红,羞怯地望了一眼自家婆婆,又快速低下头去。刘三见这少妇皮肤娇嫩,稚气未脱,忙低头确认手中的病情表,表上清晰显示,这名出嫁已两年的林姓“少妇”今年只有16岁。

“他妈的,封建社会害死人!”刘三不由想起自家的宛娘,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刘三就完全跟不上那家婆婆连珠炮似的絮叨了。此人说得虽是新话,但闽地口音浓重,又快又急,听得他头昏脑涨。刘三连忙抬手打断:“嬷嬷且慢些说,您这新话说得是极好的,不知是福建哪里人?”

那中年妇女脸上顿生光采,忙答道:“奴噶是胡建兴化府莆田县人啦,跟着外子常年来往广里跟元老院做生意的啦,这新话自是要学起来的。”言语间颇带了几分自得。

莆田?! 刘三心中顿觉荒诞,那句“贵乡不是专治这个吗”的吐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瞄了眼那妇人带来的随身包袱,生怕她从里面变出双假鞋来。刘三赶紧清了清嗓子,强行把思绪拉回正轨。“那……我先把把脉。”

林少妇听了抬起头,又朝婆婆望了一眼,中年妇女对她一皱眉,下巴向着刘三挪了挪,林少妇这才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来。刘三伸出三指,搭在了她的腕上,细细品究了一番后,开口道:“……脉象细滑,尺部稍弱,总体还算平和。”刘三收回手,拿起钢笔在一份病历上记录着,“林夫人,你们夫妇同房也正常吗?”

林少妇听了这话,只羞得低头不言语,婆婆连忙接过话:“偶鹅几牛筋马力的啦,洞房那日折腾了一整宿,后面隔一两日便要闹腾一番的,无问题的啦。”这话一出,林少妇脸顿时更红了,娇嫩的脸蛋像是要涨出血来。

刘三思忖着,手指在诊台上轻巧,继续问道:“那……林夫人的月事,周期几何?经量、颜色如何?可有痛经、血块之类?”

不等林少妇再扭捏,她婆婆一拍大腿:“哎呀!偶就知道带对了!”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那随身包袱里掏出一团叠整齐的白布,当着刘三的面“唰啦”抖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好家伙!一块明显使用过的、沾着暗红经血的布头,就那么大大咧咧摊在刘三的诊案上。

“喏!大夫您给掌掌眼啦。” 婆婆指着布上的“地图”,“昨晚新用过的啦,这可还正常?吾家新妇害羞,老婆子我替她亮出来!”

刘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身子下意识后仰,差点连人带椅翻过去。他强作镇定,用根压舌板小心拨拉两下那“证物”,仔细“研究”了一番。

“咳咳,”刘三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专业气场,“这个……经色深红,质地……嗯,尚可。从夫人脉象和这……呃……‘物证’来看,夫人本身似乎并无太大不妥。”

婆婆眼睛一亮:“那问题出在……”

刘三思索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嬷嬷,你家阿官……身边可还有侍妾或通房的丫头?”

那中年妇女一听,拍着手道:“哎呀!偶家那个竖子,真真是不省心!仗着家里有几个铜钿,早早就不学好!才十五岁,就把身边服侍的丫头破瓜咯!”

她虽说着批评的话,语调却扬了起来,“后来更是胆肥,去勾搭他阿爸的一个婢女,被他阿爸捉住,讨了一顿好打!这才正经说了一房亲事,指望着能收收他的心,晓得当家理事嘞,吾家三代单传……”

刘三连忙伸手,打断了她的絮叨:“那……请问嬷嬷,先前那些丫环婢女,可曾有孕?”

中年妇人的得色瞬间凝固,脸皮也耷拉下来,支吾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呃……这个……倒、倒是不曾有过。”

刘三心下已有定数,他斟酌着用词,“嬷嬷,这生儿育女啊,是男女双方的事。夫人看着康健,您家又颇有资财,不妨这样:找个身体强健、生育过的女子买来做婢女,让她也试试。若这婢女在你家待个一年半载,肚子也没动静……”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婆婆,“那十有八九,就是您家阿官那边,种子……可能不太够力了。”

话音未落,那中年妇女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转黑,“放雷娘的狗臭屁!” 她顿时暴怒,“噌”地跳起来,手指着刘三的鼻子,“雷个遭瘟的髡贼!竟敢咒偶家绝后?!雷个庸医看不好病,血口喷人!”

穿越这么多年了,除了乌云花,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对自己说话,刘三顿时被慑得一怔。

正在此时,诊室门“咚”地被撞开,两名安保人员听得内里动静不对已然闯入,一进门便气势汹汹朝那妇人扑去。哪料那妇人丝毫不惧,她一把抓起诊案上那块月经布,劈头盖脸就朝刘三那张错愕的脸上糊了过去!

“雷胡说八道!让雷沾沾晦气!”

啪叽!

那暗红布片结结实实地盖在了脸上,刘三顿觉视野一片腥红,胃里翻江倒海,惊恐与恶心让他双手胡乱扒拉,身体拼命向后挣扎。

“嗷——!”他怪叫一声,连人带椅向后翻倒。那妇人肥硕的身躯顿时失了重心,“咚”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压在了刘三身上。

“呃啊——!”刘三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干,肋骨不堪重负,真真是目眦尽裂,差点背过气去。

两名安保人员此刻魂飞魄散,连忙一人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几乎是硬将那胖妇人从刘三身上“撬”了起来。妇人被拉起,犹自不依不饶,双腿还在空中乱蹬,唾沫横飞:“雷个夭寿短命……唔!唔唔!”

却是那锦衣公子哥也闯了进来,用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声音带着哭腔嘶吼道:“阿母!收声啊!介个系元老啦!真真会杀头的啦!”

一阵鸡飞狗跳,哭喊、告饶、呵斥声混杂着,一行人连拖带拽,诊室总算是清净了,只剩下刘三躺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他呆愣了半分多钟,才狼狈不堪地爬起身,踉跄走到墙边的消毒柜,抽出几块纱布,倒上酒精,对着墙上挂的镜子,用力擦拭起脸上那已经发暗的血痕。

就在他龇牙咧嘴跟血渍较劲时,诊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毛修禹恭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刘…刘老爷……”

刘三吓得一个激灵,做贼心虚地将那纱布藏到身后,脸上挤出一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维持元老的体面:“哦…是修禹啊。咳,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毛修禹方才在门外已将里面的惊天动地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此刻进来又见满地狼藉、桌椅歪斜,刘元老衣衫不整,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可疑的痕迹……他心中叫苦不迭,直悔自己为何不再等等再进来,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将放在门边的木框提了进来。

“刘老爷,这是…是清节院的节妇们,”毛修禹声音发紧,一边说一边掀开蒙着的粗布,“她们感念老爷您的大恩大德,特地秀出的匾额,定要小的送来,聊表心意……”

粗布落下,露出一面擦拭得光亮的木匾,上面用金线刺绣楷书镌刻着八个大字:

妙手仁心 华佗再世

金灿灿的大字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映照着凌乱不堪的诊室、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刘三那残留血痕、惊魂未定的脸,构成了一副荒诞的画面,诊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毛修禹捧着匾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三眼角抽搐了几下,看着那八个刺眼的大字,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和:“哦…好,好啊。都…有心了…呃,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他走到毛修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清节院…那边近来都还好吧?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嗯…好好干。”

毛修禹如蒙大赦,连声称是:“欸!欸!多谢老爷挂怀!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老爷您…您忙!小的…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他放下匾额,低着头弓着腰,倒退着快步出了诊室。门一关上,刘三立刻垮下肩膀,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反手拿出那块藏着的纱布正要再擦,门却再次“吱呀”一声再次被开,刘三这次直接将那纱布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却是毛修禹又把脑袋探了进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老,老爷…吾家那带把的三天后做百日,就在清节院摆流水,还望老爷……”

“好,好好”,不等毛修禹说完,刘三便急忙打断,“我一定去,一定去。”他急于终止这场尴尬,搜肠刮肚地想着结束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又问了一句,“你家小子叫什么名字啊?”

“叫毛西西,南北东西的西。”毛修禹笑得一脸谄媚。

“啊…好,好…”刘三听了,那句“好名字”便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粗胚们粗鄙无文,对女仆生的孩子也不怎么重视,取名的时候也懒得多想,不少都取的都是叠字。虽说私底下被雅士们讥讽蛮夷沐猴而冠、东施效颦,但在归化民中却逐渐成了时尚,岂曰不雅?这是澳范儿!一如后世沪女不少是能接受走后门的,莫问,问便是洋气。

毛修禹倒也识趣,眼见刘三无话可说,连忙道:“那我届时便恭候老爷了。”说罢作了个揖,又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正要走出走廊,毛修禹抬头,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护士叉着双腿,负手立着。这护士生得十分娇小,乍一眼还以为是个孩童,五官却是极美的。此刻,她正对着毛修禹怒目而视,毛修禹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施礼,“夫人安好。”

这护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稚气责问道:“修禹!你怎地如此不晓事!此时进去给首长难堪!”

毛修禹被训得缩了脖子,支支吾吾道:“诗诗夫人……我,我……”

“行了行了,”刘诗诗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理会,转身快步推开了大厅VIP候诊室的大门。门内候着的病人及家属早已等得心焦,见有人进来,正要开口询问,刘诗诗却挺直了那娇小的身子,双手一叉腰:“今日刘元老身体不适,不再接诊了!诸位明日请早!”

这话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不看了?”

“我们天没亮就来排队了!”

“这不是戏耍人么?”

刘诗诗柳眉一竖,声音陡然拔高:“嚷什么嚷!元老日理万机,肯拨冗给你们瞧病,已是天大的恩典!还敢挑三拣四?再敢聒噪,仔细了你们的皮!”

众人听得此言,立刻噤若寒蝉,只得唉声叹气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刘诗诗见降服了众人,脸上掠过一丝得色,这才转身,小跑着溜进了刘三的诊室。

门再次被推开,刘三被唬得又是一惊,见了来人才松了口气,垮下肩膀道:“哦,是诗诗啊……”

刘诗诗反手关上门,满脸心疼地快步跑到刘三身边,掏出手帕就去擦他脸上残留的污迹,声音又软又糯:“首长,您受苦了!瞧这闹的……快坐下,我帮您擦干净。”她说着,抢过刘三手里那团糟污的纱布丢到一边,利落地扶起翻倒的椅子,又搀着刘三坐下,自己则用干净的手帕蘸了酒精,细致轻柔地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感受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和脸上轻柔的触感,刘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闭上眼,心中感慨万千。宛娘虽更美貌端庄,但若论起懂事体贴、知情识趣,真不及诗诗一半。他本有心将宛娘立为正式夫人,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心下已然犹豫起来。

正思索间,刘诗诗已将他脸上擦拭干净,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柔声道:“首长,今日就不要再忙了吧?我替您去跟医院告个假。您几日前说过的,今日下午要去码头接从临高回来的董亦直元老,可别忘了正事。”

刘三这才猛地想起下午还有这桩要事,一拍脑门:“哎呀!不是你说,我真要忘了!”他拉起刘诗诗的手,“诗诗啊,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刘诗诗莞尔一笑,谦虚地低下头:“首长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您先喝口茶歇息片刻,我去安排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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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op717211 于 2025-8-24 06:14 编辑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二》
四个半月前,广州。

“笃、笃、笃”

元老诊室内,刘三正运笔开方,诊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了三声。

“请进。”刘三一边说着,一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面前的病人。那病人双手接过,站起躬身行了一礼后朝门外走去,与来人错身而过。这是一名身材敦实的归化民邮递员,他走到刘三身前,恭敬地递上一个厚实的牛皮纸包裹。“首长,您的邮件,临高来的。”

刘三点头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必是一沓厚纸或书籍。他将包裹翻转至正面,一行醒目的黑色印刷体撞入眼帘——澳宋临高女仆学院敬呈元老刘三亲启。

刘三顿时愣住了,这是外派元老摇号即将生效的提示函和资料!S级抽签排位93号,他知道靠前,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轮到了,“看来元老院的事业真是突飞猛进啊!”刘三心中一阵跃跃欲试的激动,旋即又颓了下去,现实无情且残酷——他没钱。刘三无奈地一笑,将包裹放在诊台边角,示意下一位病人上前。

一位老迈的长衫士人上前述说着病痛,声音嗡嗡作响,刘三的目光却不时瞟向那包裹。终于,他抬手打断了病人的絮叨,伸手将包裹拿了过来,拆开封口。

内里是装订好的厚实册子,第一页是提示函,措辞透着公事公办的客气,核心意思明确:他的S级女仆购买资格即将激活,后附本次待选S级及A级女仆详尽资料,若要购买,需在1634年6月3日上午10时亲赴临高女仆学院办理手续,请合理安排时间云云,刘三心中暗自盘算,嗯,还有15日。

刘三沉默良久,没有再翻看后面的女仆资料,只轻轻将纸张合拢放回原处,抬头看了面前大气不敢出的病人一眼,刘三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强行拉回。

“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回到广州的元老居住区,暮色已渐沉。桌上摆着几样菜,中间一大海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格外扎眼。刘三默默吃着,宣春在一旁乐呵呵地给孩子喂饭,自己也不忘大口扒拉着肥腻的肉块,吃得啧啧有声。

饭后,刘三将孩子抱在怀里逗弄。可没多久,孩子便扭动挣脱起来,“爹爹……”孩子的小胖手指向宣春,“找妈妈……”

刘三心里一阵发涩。他平日忙于诊务和应酬,这份生疏原是自找的。他顺着孩子的手指望去,宣春正背对着他们刷洗碗筷,那身型较怀孕之前已判若两人。

宣春是苦出身,跟了他总算过上了好日子。怀孕之后,杨世祥不敢怠慢,润世堂的各种滋补品、好鱼好肉从未断过。宣春也像是要弥补前半生的亏空一般,胃口好得出奇,毫不节制。生产之后习惯不改,每日仍是无肉不欢,身子便像吹气皮囊一般鼓胀起来。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盘变得圆阔,双下巴清晰可见,手臂粗壮,腰身更是浑圆得没了曲线。皮肤也变得粗糙,脸上毛孔大开,内里时常泛出些油光。

刘三看在眼里,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嫌恶和烦躁。眼前这女人,莫说精致的S级女仆,就算是和身材健美的乌云花放在一起,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图个啥。

离婚那会儿,宣春刚刚生产,自己为了“避祸”只身来到广里,那时他便有心再去买个女仆了,只奈何口袋空空——离婚时刘三几乎是净身出户,现下又有小家要养,符悟本还没有收入,吃穿用度都要仰仗自己,清节院那群寡妇,他也隔三差五接济一番。医者仁心,在医院见着实在凄惨的病人,他更会时常倒贴药费,还有应酬、出行,安保人员的打赏……刘三每月的元老工资加外派补助有140元,在土著眼中已是天文数字,但仍经不起他这般流水似的花销,月末能不在德隆透支已是万幸。

想到此处,刘三更觉烦闷,想强压着把那“不该有的心思”放下,可抬头看着宣春的背影,心中又着实不甘。自己带回来的那沓厚厚的资料犹如一根倒刺,直扎得他心猿意马。他又朝宣春望了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将孩子放进了小推车,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厚厚的资料在刘三手中一页页翻开,照片上,A级女仆都笑靥如花,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燕肥环瘦之间,各个都显得是那么的惹人爱怜。看着看着,刘三渐渐失了神,口水在嘴中酝酿着,不由地险些从嘴角滴落,他连忙嗦了口气,将口水咽回,然后,愣住了。

“我他妈这是在干什么啊!!对着一堆照片流口水!?”刘三被自己的猥琐与窝囊深深震惊了,“老子穿越过来,每天辛辛苦苦,在啥现代设备都没有的医院给人看病,到头来还要对着照片流口水?!”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桌案上,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涌上心头——堂堂元老,文明灯塔,竟活成这幅死出样子……刘三越想越羞愧,脸上火辣辣地烧。

“老爷…”书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却是宣春听到内里动静,探头进来。刘三被唬得一惊,忙将那资料合上,起身走到门口用左手把住门板,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没事,就看资料看得入神了……”

老爷这反应颇为反常,宣春的第六感顿觉不对,她狐疑地看了刘三一眼,随后踮起脚尖,越过刘三的右肩看向桌面。刘三连忙移动脚步,挡住了宣春的视线,“真没事!忙你的去吧,啊,去吧……”他说着,右手轻推宣春肩头。宣春心中虽仍是疑虑,但也不敢深究,只得又朝刘三望了一眼,讪讪退了出去。

书房门再次关上,刘三背靠着门板,一股比刚才更甚的羞耻感攥住了他。

“我他妈在怕什么啊!?怕宣春看到?她看到了又能怎样?她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自己就算买十个八个,她难道还敢说个不字?自己这副做贼心虚的德行真他妈难看!哪还像个元老?不,哪还像个男人!?”

巨大的羞耻感与自厌让刘三不禁低头捂住了脸,直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抬头,猛地一拍大腿——乌云花!!是乌云花!!这是常年与乌云花生活,高压下形成的本能应激反应!!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刘三面目狰狞地思忖着——穿越一场,又离了婚,就是为了摆脱对那个女人的阴影,过人上人的日子!自己现在这副窝囊德行,哪还有半点元老的样子!

他猛地一起身,心中顿时下定决心,买!哪怕先买个A级的!就算豁出这张脸去借钱,这女仆,老子也买定了!

刘三咬牙切齿,毅然决然地扑向那本资料,恶狠狠地重新翻开。照片当中,莺莺燕燕的A级女仆各有各的动人,正当他难以抉择之际,突然,资料页中跳出了一张极其出挑的脸——眉眼精致,鼻梁秀挺,唇瓣微扬带着一种怯生生的纯欲……单论容貌,绝对不输他在临高见过的那些S级女仆。

“这…怎么可能…”刘三瞠目结舌,急忙用手指划着查看详细资料,没几秒,他便有了答案:蹇氏,湖广承天府沔阳州竟陵县人……16岁,身高:147cm,体重:35公斤……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心底生出一丝捡漏的狂喜——粗胚们在饥渴中过了数年,审美早已偏向丰乳肥臀大高个,这样一个娇小稚嫩的尤物自然不入法眼,屈就A级。

可自己却不一样,乌云花高挑健美,宣春丰腴…不,肥胖,这个精致易碎的小可爱在刘三眼中越发动人,他不由得心思活络起来——A级的价钱,省一省小半年就能还上,这性价比……

刘三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再往后翻,与蹇氏相比,这些个A级女仆果然都是庸脂俗粉,他心中得意,纸张在手中一页页划过,直翻到最后的五张S级女仆资料。女仆学院生怕元老们混淆,S级资料都贴心地选用了不同质地的纸张,手感颇为滑腻,还配上了淡黄的底色。

S级女仆果然不同凡响,各个都是仙姿玉貌,五官精致的丽人,但若与蹇氏相比,也只能说是春兰秋菊,难分高下。刘三心中更为欢喜,自己可是慧眼独具啊!

指尖翻到最后一份S级资料。

“陈宛娘”。

只一眼,刘三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呼吸猛地一窒。

照片上的少女,美得近乎不真实。那是一种跨越时代、直击人心的、毫无争议的绝世容光。皎若秋月,灼若芙蕖,这些词句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刘三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张大了嘴巴盯着陈宛娘的照片愣愣出神,嘴角那滴口水终于不由自主地缓缓拉丝,滴在了资料页上。刘三这才如梦初醒,提起右手用袖子在页面上反复擦拭。随后他手指微颤,滑动着向下阅读陈思根的评估报告,每一项身体指标、每一句由衷的赞美,都让刘三的欲火更旺一分,方才捡漏的窃喜被碾得粉碎。

蹇氏?什么蹇氏?

刘三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陈宛娘,必须是她!只能是她!这样的美女哪怕穿越前也难得一见,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头上,若是错过必定要后悔终生!一股无名邪火涌上心头——去借钱!哪怕把广州的元老借个遍!实在不行就去问杨世祥要!触犯法律?契卡?要拘要罚悉听尊便!老子是元老,生米煮成熟饭了,契卡还能把这美人要回去不成?!为了她,老子坐牢都情愿!!

想到此处,刘三再也按耐不住,他一把将书房的门拉开,却见宣春就站在门外,双眼没了神采,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刘三也不言语,迈腿与她错身而过,行到大门口突然站定,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当着宣春的面将书房门上了锁,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宣春缓缓走到大门口,望着刘三离去的背影,良久,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出了院子,刘三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左右张望,顿时犯了难——左边是王启益家,右边住的是崔汉唐那个死胖子,两人与自己的关系都不近不远,到底该找谁?他犹豫了一番,突然一拍脑门,王家他妈仨元老,女仆补助金还一份都没用过,不找他找谁!想通了其中关节,刘三迈起双腿向左飞奔。

“哟,是小刘啊,快进来。”王宅大门口,王启益笑得一脸客气,他向玄关内侧挪了挪脚步,将通道让了出来。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刘三陪着笑,一边脱鞋,一边向内张望,却见客厅内空荡荡的,也没听见啥响动,忙问:“筱奇姐不在家吗?”

“她带着孩子去西城步行街逛去了,说是要去看看那个叫啥……哦,董明珰家店铺的新玩意儿……”

一阵寒暄之后,刘三说明了来意。

王启益听罢,低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满脸堆笑地抬起来头,“哎呀,你看这个……”他搓着双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那肯定的,肯定要商量的…”刘三连忙帮他找补。

“是,是,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旧时空来的夫妻,男的都是管不到钱的…”王启益呵呵一笑,好像在说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嗯,嗯,理解,理解…”

“这样的哈,小刘,”王启益语气正式了些,“你在广里也不容易,你经常自掏腰包给病人买药,这我和筱奇都是知道的,对你的为人,我俩都很是钦佩。”

这话可就挠到刘三的痒处了,受限于产能,元老院的特效药都极其昂贵。药品短缺的时候,磺胺在黑市上甚至能卖出一元一片的天价,逼得总医院不得不出台新规——所有抗生素类药品需凭处方拿药,护士需将药碾碎了融在水中,看着病人当场服下再检查口腔,以避免不法之徒以此牟利。

但正规途径的药品依旧不便宜,刘三每月的花销大半都栽在了这上面,听了王启益的话,他不禁鼻子有些发酸,低着头沉默不语。只听王启益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跟你筱奇姐好好说,轮到了S级也是件大事,要是因为没钱买不了,那得多憋屈啊。你王哥我买不了,看见你能买,我也是开心的……”

“那就多谢王哥了!”刘三心中欢喜,听这口气,两口子多少会意思意思。两人又是一阵客气寒暄,刘三出得门来,向前张望——再前面是艾志新家,他为艾懿心看过哑病,虽然诊疗结果是中医同样无药可医,但也总有份交情。

踌躇了一会,刘三还是转身向右,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时间还有,先看看王启益两口子能借多少吧。

到得家中,孩子已经睡下了,宣春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来,只坐在饭厅椅子上愣愣出神。刘三撇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身,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让他斗志昂扬,再看到宣春时,自己好像瞬间就被拉回了现实,这让他颇感不快。他走向书房将钥匙插入,正要转动却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冷冷对宣春说:“这几日,你便陪陪孩子,去他次卧睡吧。”说罢转开门走了进去。

宣春听了浑身一抖,再抬头视线中却未见刘三,只有那书房的门正对着自己缓缓关上。


PS:关于刘三140块的月收入——我依稀记得原书里提到过临高中年每石米是一两二钱银子,每石合现在190斤左右。而元老院发行的硬币27克,含银87.5%,按照一斤粮食人民币三元换算,刘三这140块差不多是5万人民币出头,我没啥出息,觉得这钱也称得上元老的名头了。毕竟是创业初期,那个位面也没啥娱乐项目。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不知道算对了没有,若是有错,还望大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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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三》
第二天一早,刘三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习惯性地将身子往左边侧过,惺忪地张开了眼,却见面前空无一人。他顿时清醒了些,昨日发生的种种跳进了脑海,他连忙支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抓过腕表一看,还好,7点过10分。以往,宣春都会早早地做好早餐,在床的左沿静坐等待,每到7点一刻便将自己摇醒,服侍着穿衣,在自己刷牙的时候备好洗脸的热水……

刘三再次望向宣春以往坐着的位置,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向了床尾凳,将昨天褪下的旧衣服又重新披到了身上,系纽扣时的生疏与不适感让他莫名烦躁,心里不由地生起了一丝愧疚——“宣春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他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我这是干嘛呢,买女仆又和宣春又不冲突……”

正当此时,宣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该起了。”

声音响起的刹那,宣春那幅憨厚敦实的样子迅速出现在了刘三的脑海,心中刚涌起的那点愧疚旋即被一扫而空,烦躁与嫌恶再次将他占据。刘三连忙高声应道:“我已起了,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准备吃食!”

直等了好一会,门外才响起了“咚咚”的下楼声。

刘三快速穿好了衣裤,走到主卧洗漱间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接了一捧凉水泼到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脸。

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对宣春已没有了任何感情,或许从来就没有。那点所谓的愧疚,不过是习惯被打破后短暂的不适罢了。

也好,刘三冷硬地想,我是澳宋元老,这个星球上传统医学的最高权威,我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他这么想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漱口杯——上面并没有摆放整齐的牙刷和挤好的牙膏,杯里也没有热水,刘三愣了会儿神,兀自洗漱起来。

下到一楼,宣春正垂手侍立在餐桌旁,刘三边走边问:“一诺还在睡?”

“是。”宣春低声回答。

宣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咧咧地与他一同入座,刘三也懒得管,自己拿起包子吃了起来,这顿早餐吃得极不自在,他三口两口扒完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大步走出家门。门外,两名安保人员早已等候在马车旁,刘三逃也似地一溜烟钻进了车厢。

大约上午10点半的时候,刘三刚送走一名病人,王启益满脸堆笑地步入了诊室,刘三见了,慌忙起身相迎。只见王启益边走边向怀中摸索:“小刘啊,事情我跟筱奇说过了……”王启益话说一半,只在怀中摸出个信封拍到了刘三手中。刘三只感觉入手沉甸甸的,连忙抬头:“这…”

王启益双掌合十,将刘三拿着信封的手牢牢握住,“你筱奇姐的意思是,咱要帮就帮到底。”说罢,他略压低了声音:“里面一共是720块,收好啊。”

720元,正好是一个S级女仆的价格,王家把这费用包圆了,刘三震惊之余都来不及高兴:“这……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

“诶!”王启益假装不悦地收回了手,随即又堆起笑,拍了拍刘三的肩膀:“你帮助广州人民,我帮你,我就当这是间接行善了嘛,呵呵…”话一说完,王启益心中暗道不好,“刘三这小子不会以为这钱是送他的吧?!”他脑筋急转,连忙找补:“这钱,不急哈,不急还,你慢慢来,慢慢来……”

王启益说完,不等气氛变得尴尬,便指了指右腕上的手表:“我还得去趟德隆,不多说了,你忙哈,你忙……”

“等下等下……”刘三连忙转身,伏在诊台上边写边说,“我写个借条。”

“哎呀,这不用不用……”王启益客气着,身子却丝毫不动,待刘三写完将那借条交到自己手中,便连忙收在了怀里。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刘三仍不住地点头哈腰,两人寒暄一阵,刘三将王启益一路送到了医院门口才回。



下班回到家,家中气氛依旧压抑诡谲,过了几日,刘三实在受不了,一天吃过了晚饭,他一抹嘴,站起来对宣春说:“我在医院宿舍那边住几天,29号要去趟临高,下个月7号左右回来,你一会去主卧帮我收下衣物。”说罢,他转身便想往书房走去。

“老爷!”宣春的声音凄厉地叫住了他,刘三诧异地回过头,却见宣春眼中已噙满了泪,“老爷此去,可是…可是要去买…买女仆?”

刘三被戳穿了心思,不由得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逼问道:“你那天,都看到什么了?!”

宣春低下了脑袋,并未回答刘三的质问,只哽咽道:“敢…敢问老爷,奴家可有…可有哪里服侍不周…”说罢她抬起头盯着刘三,泪眼中满是委屈。

刘三被这眼神彻底激怒了,他抬手指着宣春的鼻子,厉声喝道:“这要你管!你说说你算…”

“哇……”

眼见爹娘吵架,刘一诺吓得大哭起来,宣春连忙俯身将他抱在怀中轻拍安慰,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孩子的哭声在回荡。刘三紧咬嘴唇,脸涨得通红,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直过了半炷香时间,孩子终于消停了些。

“你…”刘三终于开了口,宣春抱着孩子左右摇摆,听见刘三说话却无动于衷,双眼只无神地盯着白墙。刘三咬了咬牙:“陪孩子吧,主卧不用你了。”说罢,他从怀中摸出10块银元重重拍在饭桌上,而后迈步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让安保去叫马车,指派妥当后又折返回来,却见宣春仍失神地左右摇摆,刘三也不理会,噔噔噔地上了楼。

……

在医院宿舍住了几日,28号下班后,刘三去宿舍提了行李,出城到广州大世界元老别墅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往码头。

马车刚一停稳,老远便听见有人呼唤,刘三下车抬头望去,只见蒸汽班轮旁立着5、6人,王启益居前,正朝他招手,刘三连忙快步跑了过去,身后的归化民拎着行李,左右摇摆着拼命追赶。

待得刘三赶到,众人便将他围做一团,伸手在他肩、臂上拍拍打打,口中说着“你小心腰子”“艳福不浅”“别被S级吸干了”“多吃点鞭”之类的恭维话,末了,董亦直从怀中拿出了个信封交到刘三手中:“老刘,哥几个知道你不容易,这280块是大家的心意,你收着。”

刘三一听,立刻抽回了手,连称“够了够了”,“我有钱”,众人哪里肯让,七手八脚将他架住,董亦直不由分说,将钱又塞进了刘三怀里,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说道:“老刘啊,你离了之后没有积蓄,这大家都知道;平时在医院你经常自掏腰包,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林默天一脸嬉笑,接话道:“哥几个一直琢磨着,你这净身出户的,得找个由头给你塞个红包,宽裕一点也好……”

刘三忙道:“我真不用…够了够了…”

话没说完,崔汉唐一掌排在他胸口上,“你买个S就回来啦?去临高不活动活动?要不再整个A级的,走出阴影,开启新生活嘛…”

这话让刘三一下子想到了蹇氏,他挣扎的手脚停了下来。

潘杰鑫也来凑趣:“就是就是,开启新生活!你瞧瞧我们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穿越带老婆,你是有多想不通……”说完他一愣,连忙转身对王启益说:“哎呀,王哥,我不是说你…”

王启益面部抽动着,只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众人一阵起哄,将刘三推过了跳板,刘三站在甲板上向下望去,眼圈已然是红了,他对着众人深深一躬:“多谢大家了!”

这话一出,粗胚们整齐划一地“切”了一声,刘三起身朝众人招手,自觉泪已快止不住了,忙喊道:“开船还有一会呢,大家回吧,我先进去了哈!”言罢,不等众人回话便转身向舱室走去,只听见粗胚们的祝福依旧远远传来:

“在临高别被乌云花一枪崩了!”

“回来记得带上S级请客!”

“给罗雨带句话,让他往广州多派些技师……”

……

轮船一路顺风顺水,6月1日晚上准点到达临高,由于事先已发了电报,萧子山贴心地给刘三安排了安保人员。饶是如此,刘三仍不敢去百仞城的宿舍,只在元老招待所随意找了个房间住下,安心等待。

3号上午9点40,刘三早早来到女仆学院,只见大厅内还有几名元老,女仆却一个也无。刘三向众人打了招呼,满腹狐疑地朝董薇薇的桌子走去,此刻她正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与身边一个圆脸的女孩说着什么。刘三走到桌边,俯下身子说:“薇薇姐,这里怎么没有女仆啊……”董薇薇抬头,见是刘三,讪笑道:“准点才出来呢!S级哪那么没牌面!‘仪式感’懂不懂?且等着吧。”说罢又与那女孩小声说笑去了。

“哦…”刘三本无意打断两人,奈何心中实在猴急,只得又俯下了身子对董薇薇说:“薇薇姐,我其他人也不用看,就选那个陈宛娘,还有……”

“停停停……”董薇薇连忙抬手打断,“你是93号,今天第三个选,你不知道吗?”

“这…我…”刘三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好一会才答道:“不是轮到我来选S级了吗?”

董薇薇翻了个白眼:“抽签那天宣布了规则的,你没听吗?”

刘三急了,“我当时人在广州,是委托河马帮我抽的,这…”

“呐…”董薇薇叹了口气,耐下性子解释道:“按照规则,一次有多名S级的情况下,按照抽签顺序,轮流挑选。这次有5个S级的,排序到91号,所以是91到95号的元老来进行挑选,你排第三,明白了吗?”说完又小声嘀咕道:“后面有发规则过去的,自己又不看……”

刘三听完如遭雷击,满腔的期待眼看要落空,他血都凉了半截——陈宛娘那样的绝色,前两位元老怎会放过?这些天他早已把陈宛娘当成了没过门的媳妇,宿舍、船上寂寞清冷,他便拿出宛娘的资料页看了又看,如今已是倒背如流,而那张两寸的照片都被他盘出包浆了,现如今告诉自己选不上了?!

他心急如焚,只觉喉头发干,他无助地左右望去,另几位元老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都笑嘻嘻地对刘三招手,刘三心下一横,又俯身对董薇薇问到:“91和92号是谁?”

不等董薇薇答话,便听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是我!”

刘三寻声望去,却见角落里是单良负手而立,身边站着的张枭也朝他挥了挥手,又比出2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刘三顿时心中一紧,单良此人在元老院大名鼎鼎,虽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此人笃信中医,找自己要过好几个滋补的方子,还算熟人,可张枭他却从未打过交道,只能说是认识。

“事到如今,只能拉下脸来求了,不行也没办法……”刘三心中琢磨着,走过去开口道:“老单…”

单良一摆手,开口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刘三的心顿时一沉,却听单良接着说:“我是不会跟你抢那个什么陈宛娘的,我劝你也别选她。”

刘三满心疑虑,歪着脑袋问:“为啥?”

单良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摇了摇头,一副指点迷津的样子:“资料页看过了吧?她可是嫁过人的。”

刘三差点笑出了声,“这…选个女仆你还有处女情结了…这…”他只觉得好笑,但心下顿时一宽,放松了不少。

单良又摆了摆手:“你不懂!”他顿了顿,接着说到:“资料页你仔细看了没有,那个陈宛娘老爹是主簿,她公公是县丞,两家必定是通家之好,她与那个叫什么……就是她老公……”

此时,一个黑黑的矮个子已不知什么时候猫了过来,见单良说话卡壳,此人接话道:“孙维孝!”

“啊对,她老公孙维孝!”单良说完低头看去,却是贝凯接的那句嘴,贝凯今天排在94号。单良也不理会,继续说道:“那个孙维孝,很可能跟她是青梅竹马,她又知书达理,资料页上写得清楚,‘熟读四书五经’!”

单良滔滔不绝,阐述着自己的推断:“老刘你之前是有老婆的,跟归化民女性接触不深,我那边女工多了,跟你讲,这种读了书的封建女性,最是他妈的难搞,你把这种人带回去,她一辈子心都不在你这里。她人又那么漂亮,到时候你自己患得患失,啊…我想着都觉得累得慌…阿弥陀佛,情愿不选…”

“得了吧…”刘三笑骂道:“歪理邪说一大堆,你单洪志啊。自己四年前就有个A级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是,”贝凯又接了句嘴,“你那个单惠香长得像刘亦菲,在A级里算好看的,不输一般的S级。”

“得了吧!”单良撇了撇嘴吐糟道:“炒菜忘放盐,煎蛋忘放油,一天到晚就知道往格子裙跑…”

“你不要让给我!”贝凯针锋相对。

“切…那不行!小龙女天然呆版你懂不懂…”

刘三不再理会两人,转头看向张枭,却见他一脸微笑,开口道:“老刘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学院说一声,我放弃S级选取资格。”

此话一出,贝凯和单良都回过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单良轻咳一声:“老张,我记得你好像连个C级的都没有吧。”

张枭微笑着,低着头并不答话,良久才抬起了脑袋:“不说我了,正好今天游老虎也来了,他是96号。”说罢向右手边指了指,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光头大汉负手而立,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鼓胀的双臂上满是伤疤,正是游老虎。他的身后猫着一个更魁梧的汉子,头发花白缩着肩膀,似乎很不好意思,见众人望来,只得挤出一丝笑容招了招手,却是95号,现任元老院内阁武装力量相兼陆军部长何鸣。

何鸣是快60的人了,这些个女仆论年纪各个都能做他孙女,可要放弃又实在不甘心,只得缩着肩膀,悄咪咪地猫在了游老虎身后。

如此一来,气氛便有些尴尬了,众人不再言语,只等着10点钟声的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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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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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前天 06:16 | 显示全部楼层
额.....我已经好多层自说自话地更新了,话说这篇同人还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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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前天 11:5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lop717211 发表于 2025-8-24 06:16
额.....我已经好多层自说自话地更新了,话说这篇同人还有人看吗?

有,快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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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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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00:4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养了几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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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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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昨天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爱看,就元老们这个政治体制和堕落速度,女性还有人权都算是旧时空遗产了。就裤裆里这点事真实情况里要多乱有多乱,这文里都算井然有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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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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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铛——!”

时钟指针刚撞向十点整,下一秒,靠墙的两个黄铜喷口猛地喷出大量干冰白雾。董薇薇搓着鼠标,在笔记本屏幕上点下“PLAY”键,连接着的电脑音箱先是“嗡”地一声,随即响起了蔡依林的《舞娘》。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转眼 魔幻所有视觉……”

白雾缭绕中,两个喷口之间突然大门洞开,五个身影踩着节拍迈步而出。

“嚯!”

大厅里不知何时又挤进来好几个看热闹的粗胚,眼睛瞬间就直了。只见五位S级女仆清一色穿着紧绷的无袖连衣裙,及膝的裙底下晃动着洁白的小腿。粗胚们见此情景,哪还按捺得住,口哨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女仆们各自站定后,摆了个POSE,便随着音乐节拍舞动起来。开始几个动作还算齐整,没几下就开始变形,有的明显慢了半拍,还有一个差点被自己的高跟皮凉鞋绊倒。粗胚们也不管这些,口哨声、怪叫声不绝于耳。

角落里,董文华看得直摇头,她不等舞曲结束,便拖着步子挪到董薇薇身边,两手一摊,满脸写着“没眼看”。过了好一会,曲子总算熬完了,女仆们微微喘着气,站成一排,脸上红白交错。

董薇薇一把掐停了音乐,低声嘟囔道:“吵死人了……尽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下回谁爱搞这‘仪式感’谁搞去!”说罢,她站起了身,边走边高喊道:“静一静,静一静啦!无关人员请离场,现在要开始选人了!”

一些粗胚们还想再看,对着董薇薇撒娇赖皮,董薇薇也不废话,直接从大厅墙边抄起了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朝几人扑来,粗胚们这才一哄而散。

大门“咚”地关上了,董薇薇“啪嗒”一声将扫帚往地上一丢,对着余下的几人喊道:“第一个是单良吧?快些吧,快些吧,啊,心力交瘁……”

众人讪笑了几声,单良懒洋洋地走上前,对着女仆们一个个上下打量。刘三已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单良说到做到,对站在C位的陈宛娘看也不看,刘三这才放下心来。

待得单良牵出了一个美人,张枭迈步而出,越过众女仆直接走到了董薇薇的桌边小声地说着什么。众人只见董薇薇瞪大了眼睛,盯着张枭连问了两次“你确定?”张枭只不住点头。而后董薇薇从文件内抽出了一张纸来,张枭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之后转身向众人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目送着张枭离去,刘三的心砰砰直跳,有些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佳人已唾手可得。他盯着陈宛娘的倩影急促地呼吸着,想要上前却一步也迈不动。

“刘三!发什么愣呢!到你了!”

董薇薇的喊声像是解开了穴道,刘三猛地一颤,终于同手同脚地迈出了第一步。

视野里的一切都褪色模糊,只有站在正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那身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挑一些,无袖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圆润的肩头,深凹的锁窝……资料上的那些数字顿时有了生命:饱满的胸型撑起两弯傲人的弧线,下方是收束得惊心动魄的纤细腰肢,裙摆下是一截光滑的小腿,高跟皮凉鞋没能包裹住的,是雪白的脚背,再下面,十根如葱白一般的脚趾微微翘着……

“天呐,好想现在就能嗦一口……”

刘三终于站定在她面前,一股清甜、类似蜜桃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刘三深吸了一口,醺然欲醉。他痴痴地盯着陈宛娘的脸,欣赏着她犹如女娲炫技一般的完美五官,不由得入了神。而陈宛娘的反应却异常平静,她微微抬了下眼睫,目光在刘三脸上停留了不足一秒,便又低了下眸。

时间一秒秒流逝。大厅里落针可闻,元老和工作人员都沉默着,终于,董薇薇不耐烦的声音再次炸响:

“看够了没有啊刘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不是就要选她吗?交了钱带回家去慢慢看啊!”

贝凯小声对单良说:“薇薇姐今天脾气好臭啊,生理期到了?”

“我哪里知道,你去问高晓松啊……”

刘三听了浑身一激灵,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应道:“哎!是!是!”这才近乎虔诚地去牵陈宛娘的小手,指尖触碰的刹那,刘三只觉那手柔若无骨,却又冰凉得厉害。他条件反射式地在脑中做出了诊断:“指尖厥逆,阳气不达四末。这是阳虚血寒之象,兼有心气郁结……”

这职业性的思考只是一闪而过,刘三的脑子立刻被更汹涌的怜惜所淹没。他几乎立刻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双手将那只纤巧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举到嘴边,一边搓着,一边呵着气。

几名元老看着刘三狗腿的样子,各个忍俊不禁,不知是谁先没憋住“噗嗤”一声,接着大厅内便毫不客气的哄笑起来。

单良更是高声喊道:“老刘你赶紧领回去入洞房啊,给咱哥几个表演这一出是干啥!”

刘三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他胡乱应和着众人的取笑,拉着陈宛娘逃也似的走到了休息区。刚一坐下,那种面对女神的手作无措立刻又将刘三包裹住,他搓着手,搜肠刮肚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个……你……你是登州人?”

陈宛娘微微侧身,姿态恭顺:“回首长话,奴婢原是山东登州府黄县人士。”

“哦,好,好地方……”刘三干巴巴地应着,然后再次无话可说。正当他抓耳挠腮之际,贝凯领着选好的女仆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我不会太亮了吧?”

“哪里会!”刘三如蒙大赦,连忙随便找了几句闲话与贝凯攀谈起来,却见一边的游老虎与何鸣还在拉拉扯扯,最后何鸣将游老虎一把推到了大厅中央。董薇薇起身向何鸣投来征询的目光,何鸣对着她不住点头。

游老虎对着何鸣笑骂了一句什么,随即上前仔细端详起了剩下的两名女仆,看了一会儿,他用右手牵起了其中一人,又用左手扯住了另一人的衣角,转身领到了何鸣面前。

“选好了哈,都过来办下手续!”董薇薇起身喊道,刘三牵着陈宛娘快步上前,插到第一个对董薇薇说:“薇薇姐,我还想买一个A级的,名字叫蹇氏……”

董薇薇正忙着将五份文件排开,头也不抬:“都叫这个氏那个娘的,我哪都记得住,你报编号!”刘三一愣,连忙找补道:“就是那个身高1米47的那个……”

“哦,你说小贱贱啊!”

刘三听了一愣,此时众人都已领着自家的女仆围拢过来,董薇薇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三一眼,也不解释,只对着身边的董文华扬了扬下巴,董文华无奈叹了口气,起身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大厅。

交钱、录入、改名、填表、咨询……众人各自领了文件誊写了好一会。突然,董文华将门推开,众人抬头一看,却见她身后跟着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薄纱练功服略有些不合体,个头更是还没够着董文华的肩膀,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孩童。

董文华将那女仆领到刘三面前,手掌在她后腰轻轻一推,小姑娘立刻上前一步,未等刘三细看便已盈盈拜下,

“奴婢蹇氏,见过刘首长。”

众人见此情景,都鄙夷地望向刘三。刘三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却见那蹇氏说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其精致、犹带稚气的脸蛋,又轻声细语道:“老师们常说能服侍首长,便是天下女性最幸福的事情。今日见得刘首长仁厚温和,让人看了便觉心里安定。方知此言不虚,日后定当尽心侍奉,不负首长恩泽。”

刘三听了大为受用,脸上不由绽出笑容,语气温柔和蔼:“哎呀,好好,快起来。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他松开了陈宛娘的手,上前一步将蹇氏扶起,然后将她拉到陈宛娘身边,自己后退一步,目光在两人身上不住逡巡,幻想着享齐人之福的美妙场景。

正在他沉醉之时,董薇薇拿着一沓纸在他手臂上一拍,“这是蹇氏要填的文件,你的人齐了哈,先交钱吧,一共960块。”

“嗯,好好。”刘三忙不迭从怀中摸出了个鼓囊囊的信封交给董薇薇,自己接过文件俯身填写起来。董薇薇也不拆看,只将那沉甸甸的信封往手心不住拍打,似是若有所思,良久,她才开口道:“这就是小一千块啊,要是买了粮食运到西北苦寒之地,怕不是能让上千人熬过一个冬天,活下命来。”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面有异色,好几名元老都停住了笔,低头思考着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微妙。

董薇薇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哎呀,这…我不是说诸位,这好多事情…是伪明的事情,澳宋…我们也……”她心下着急,越说越乱,已完全不知怎么把话圆回来了。

“董教务长,请恕奴婢多言。”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直静立一旁的陈宛娘。她声音轻柔,音量不大,语气却透着坚定,

“诸位首长恩养我等,所费甚巨。然今日之银钱并非虚掷,元老院将尽数回笼,转为国资。”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像是在心中排练许久,且深感认同,“我澳宋外销之茶、酒、丝瓷等物亦是这般道理。如此,我澳宋方能购铁料以铸巨舰,籴稻米而输北地,募健儿以御寇匪……也正是如此,琼州、两广方可成今日之乐土,百姓乃得安居……”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陡然止住,停顿了片刻,才将最后那句话哽咽着说了出来:

“……山东……登莱……那万千流离失所之百姓,也才……才多了一线生机。”

言罢,她蹲了下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不住抽泣。

满场寂然,落针可闻。所有元老都面露惊诧,彼此交换着眼神——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柔顺沉默的女仆,竟有这般的见识与口才,更能在如此场合镇定陈词。

一旁的蹇氏紧咬下唇,她上主体思想教育课时一直心不在焉,好些个道理都似懂非懂,今日听陈宛娘说出才豁然开朗,眼见诸位元老都对她啧啧称奇,刘元老更是如痴了一般,不由得心中又嫉又愤,望向陈宛娘的眼神有如刀锋。

贝凯走到刘三身后,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刘三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陈宛娘身边蹲下,掏出手帕不住安慰。

董薇薇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也随之轻松了不少:“看来门庆主持的‘主题思想’课卓有成效嘛……”单良也立刻接话,点头称是:“正是这个道理!我们购置女仆,也正是支持元老院的事业嘛,这钱还是得流转起来,到最后终究是用之于民,是大善!”

蹇氏眼见刘三都俯下了身子,忙上前轻拍陈宛娘的后背,语气恳切道:“姐姐快别伤心了……姐姐方才说得真好,叫我心里也亮堂了起来,日后还望姐姐多多指点。”

陈宛娘止住了哭泣,抬头对着蹇氏笑了笑,站起身向刘三歉然道:“奴婢失态,请首长责罚。”刘三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你说得很好,何错之有!”语气颇带着几分得意。

他看着陈宛娘微微发红的眼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花费巨资买下的,远不止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更是一个识大体、有见地的伴侣。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我要将她立为夫人!”

……

过了一会儿,众人将文件填写完毕,陆续打了招呼离开。刘三因为要填两份,落在了最后。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文件交出,董薇薇一页页翻看着,见“新名字”那一栏写的仍是“陈宛娘”,她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宛娘你不改名字啦?”

元老们若是遇到极钟意的女仆,往往不改姓名或只改名而不改姓,以示尊重,这也是常有的事。

“不改啦,这名字挺好的……”刘三嘿嘿傻笑着答道。

“你呀!”董薇薇对这个结果挺满意的,宛娘刚帮她解了围,她有心帮衬几句,“可算是抄着了,女仆学院这几年送出去上千号人,宛娘不说最漂亮,至少也能排到前五,又这么识大体,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那肯定,那肯定!”听董薇薇赞美自家娘子,刘三也觉脸上有光,憨态可掬地傻乐着。

董薇薇笑着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又拿起另一份检视起来,看了一会,突然拿起笔,在其中一处狠狠划了三杠。刘三一惊,正要上前询问,董薇薇却也不看他,只将脸转向董文华问道:“这是第几个要改叫刘亦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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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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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p717211 发表于 2025-8-25 20:56
“铛——!”

时钟指针刚撞向十点整,下一秒,靠墙的两个黄铜喷口猛地喷出大量干冰白雾。董薇薇搓着鼠标, ...

引人入胜,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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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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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 小时前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深度好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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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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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是不善于应对异性的,他身上始终体现着现代男性的“软弱”,他这小后宫迟早乱成一锅粥,尤其是他还有个女元老的纠缠,我觉得不死几个很难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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