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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九》
(承接章节,大家将就看) 翌日清晨,刘三自酣梦中醒来,只觉通体舒泰,数年积郁仿佛一扫而空。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转身间,只见陈宛娘正抱膝坐于飘窗,阳光洒在她如玉的脚背上。刘诗诗则垂着双足坐在一旁,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见他醒来,两人立刻停下话语,齐齐起身对自己福了一礼。
“奴婢们伺候首长穿戴。”宛娘声音依旧轻柔,弯腰从飘窗捧起整齐的衣物。
刘三心情大好,在两双纤手的服侍下穿衣。却听宛娘又轻声道:“首长,方才我们去厨房看了看,并未见着现成的吃食……”
刘三笑道:“无妨,门口定是有了。”别墅区只接待元老,服务自然周到,每日必有服务员将早餐食盒送至门口。
诗诗尚有伤在身,宛娘闻言,便道:“那奴婢去取来。”说着,对诗诗微微颔首,便自行转身款款下楼去了。
刘三走进主卧卫生间,一眼便看见洗漱台上已然放好了一盆热水,旁边的漱口杯上牙刷横搁,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一股暖流不由从心中漾开。
诗诗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便要踮起脚来为刘三擦脸。刘三见状,不由得莞尔,弯下了腰将脸凑到她面前。诗诗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手下越发轻柔。待到洗漱完毕,两人下到一楼饭厅,宛娘正将食盒内的几样清粥小菜、点心包子一一取出,摆放整齐。用罢早餐,走出别墅大门,只见一辆黑色马车已静候在院外,车夫是名精干的中年归化民,见首长出来,立刻躬身拉开车门。
刘诗诗看着这辆装饰考究的专用马车,又瞥了眼身后这栋独门独院的元老别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炽热。
刘三率先登上马车,随后绅士地伸手,将两位佳人一一扶上车。车厢内宽敞舒适,铺着软垫。“去大世界。”刘三对车夫吩咐道。 马车轻快地向广州大世界驶去。不多时,那座庞然大物便映入眼帘。广州大世界楼高7层,整体由5栋建筑构成五菱形,周长达一公里,灰色的水泥外墙厚重坚固,无数整齐划一的玻璃窗如同巨兽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呈现出这个时代独有的、压倒性的体量感,更宣告了澳宋元老院无可匹敌的权威与物产之丰盈。两位佳人从马车窗内望去,震撼于前所未有的冲击,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马车在指定的元老入口处停稳。刘三率先下车,他目光扫过,看到一队身着军装、扛着南洋式步枪的国民军战士正在附近巡逻,他随意地招了招手。
带队士官立刻小跑过来,立正敬礼:“首长好!”
刘三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元老证递过去,语气平淡:“我需要临时警卫,顺便帮忙提下东西。”士官仔细查验证件后,立刻转身下令,四名身材健壮的战士跑步前来,在他们身后列队站定,听候指示。
刘诗诗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到一路的种种享受,面上虽不显,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就是元老的生活!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衣食住行都有人精心打理,一言一行皆有人俯首听命!她回想起自己在竟陵县的生活,一股强烈的渴望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一切,绝不能再回去!
“走吧。”刘三对两位略显紧张的女伴笑了笑,一名战士抢先在前引路,剩下三人在身后紧紧跟随。
刚迈出几步,刘诗诗下身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不由步伐一滞,眉头轻蹙,正暗自忍耐着跟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却忽然伸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抬头一看,刘首长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慢慢走,不着急的。”他声音温和,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烦。
一股暖流猝然涌过四肢百骸,刘诗诗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昨夜,也是这双手,执着药膏,动作轻柔地在她伤处上药。
在竟陵老家,她看惯了男人对妻妾呼来喝去,稍有不顺非打即骂,那时只觉得唏嘘,又隐隐觉得世道本该如此。可刘首长贵为元老,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自己莫说发妻,就连个妾室名分也无,他却能如此细致体贴。她蓦然想起罗雨老师课上反复强调的那句——“能服侍元老,便是天下女子最幸福的事情”。
当时只当是罗老师笼络人心,此刻却像一道暖流,真切地熨帖过心口,让她喉头哽咽。她原本觉得,能被任何一位元老选中便是万幸,至于那人是谁,并无分别。可此刻,感受着腕间传来的温度,她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甜蜜的悸动,只觉得若能与此人长相厮守,便是倾尽所有心机手段,也是甘愿。
……
进入三号楼内部,陈宛娘和刘诗诗顿时僵在了原地,美眸圆睁,几乎忘记了呼吸。眼前是一个她们无法用现有认知理解的世界——金碧辉煌却又光怪陆离。
头顶是高得令人晕眩的穹顶,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天窗洒下,照亮了宏阔无比的中庭。数层高的空间内,人群熙攘,却丝毫不觉拥挤。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整齐地铺展开去。
明亮的玻璃橱窗后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色彩鲜艳、质地奇特的澳洲布料,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妙物件,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还有她们从未见过的各式食品、糖果……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糖果的甜腻、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淡淡清新味道。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顾客的交谈声、归化民店员的吆喝声、各种机器运转的嗡鸣,以及音量恰到好处的澳洲乐曲。
巨大的楼梯自己便会行走,载着若无其事的顾客蜿蜒而上,连接着每一层楼面。穿着体面的归化民干部、神态自若的土著富户、略显局促的中产人家……人们摩肩接踵,脸上带着或放松、或满足、或匆忙的神色,构成了一幅繁忙而奇异的画卷,这一切,都远超陈宛娘和刘诗诗的想象。她们虽在临高见识过“现代化”设施,但那里的工业气息太过浓厚,气场与奢华完全无法与这座超级购物中心相比。
她们站在入口处,如同两个误入天国的凡人,被这宏大的规模、丰富的商品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深深震撼,一时间竟挪不动脚步。刘三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容——带自己的女人见世面,这感觉真是让人上瘾……
与后世的许多大型商超类似,广州大世界也将利润最高的女士用品——首饰、香水、化妆品等集中在了第一层。此刻一行人左手边,便是元老院直营的金饰店“周澳生”。这是少数拥有用电指标的店铺,橱窗顶上明亮的射灯映照着各式金器首饰,熠熠生辉。
刘三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心头一虚,面上却故作轻松道:“别愣着了,先带你们去换身新衣服!”两人身上穿的还是女仆学院发的素色连衣裙,虽整洁干净,但在这环境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若不赶紧换身行头,怕要一直这么缩手缩脚。
居前的战士听罢,立刻侧身引路,刘三向右一拐,便向女装部走去,宛娘搀着刘诗诗赶忙跟上,一路小心翼翼地盯着光洁如镜的地面,似是生怕踩脏了,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两旁奢华的店铺,如同两只误入琼楼的幼雀。
女装区店铺林立,多是富商们经营的品牌,挂出的衣裙虽用料华贵,但款式在刘三看来却难免老土,更符合明代富家女子的传统审美。他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径直朝着区域中央、规模最大的元老院直营店铺——“临华堂”走去。
一踏入“临华堂”,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面那些色调沉郁的店铺截然不同,这里的衣料色彩之鲜艳丰富,远超两位佳人的想象:不再是常见的靛蓝、赭石、竹青,而是鹅黄、桃粉、水绿、嫣红……材质也五花八门,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款式更是前所未见:收腰放摆的“澳式连衣裙”、衬衫半身裙、甚至还有几件无袖款式。工艺上虽少见手工刺绣,却呈现出完全不同于大明款式的美感。
两人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华服间流连,不由痴了一般,刘诗诗眼尖,忽然望见墙上贴着的大幅的澳洲美人照片,照片中女子巧笑嫣然,身着的衣裙大胆新颖。她连忙用肘捅了捅宛娘,用手一指,“宛姐姐,你看那画上……”陈宛娘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居然是前辈左亚美!
……
刘三的目光在衣架间逡巡,他给宛娘选了件雅致的淡黄色的山水小景短袖旗袍,和一套华贵的云锦缂丝立领对襟长衫,配以同色系的马面裙。长衫工艺反复,用金线、彩丝缂出繁复的缠枝牡丹与祥云纹样,流光溢彩,气度非凡,正合待客之用。他也不言语,只用手在两件衣物上轻轻一点,归化民店员立即将衣物抽出,比对过宛娘的身形之后,便打包交给了一名国民军战士。刘三转过头,对宛娘温言道:“再添一件日常穿的吧,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
“奴婢……谢首长。”宛娘闻言,微微一福。她目光扫过那些标价令人咋舌的衣物,犹豫片刻,最终只选了件一元二角的碧色软缎襦裙,轻轻提在胸前,转身望向刘三,眼神中带着征询。
“何必替我省钱……”刘三豪爽地一笑,却也不再多说,只掏出皮夹抽出一张10元大钞,递给身旁的一名国民军战士。战士双手接过,迅速转身前往前台结算,不一会儿便折返,恭敬地低头将找零双手奉还。
此时,宛娘已换好那件碧色襦裙从试衣间走出,柔软贴合的衣料更衬得她身姿窈窕,楚楚动人。
“嗯,不错!”刘三看得频频点头,“还得配几双鞋子……”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刘诗诗已撅起了小嘴,扯着他的衣袖娇声控诉道:“首长你偏心!”
刘三顿时有点头大,连忙哄道:“好好好,都有份,这就给你买……”他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里最小码诗诗怕都穿不了,还得去童装部……他伸手摸了摸刘诗诗的脑袋,温言道:“这里的款式怕是不太衬你,咱们去别家看看。”
一行人走出“临华堂”,经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陈宛娘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刘三走出几步才发现宛娘没跟上,回头望去,只见她正怔怔地望向角落里一家店铺——黑檀木招牌上刻着“百兵阁”三字,店内陈设着各式兵器,皆冷冽地闪着幽光。 刘三心中诧异,走回她身边温声问道:“宛娘,有感兴趣啊?”
宛娘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新奇,未见过这般陈设。”
刘三见状笑道:“无妨,喜欢就进去瞧瞧。”
她微微颔首,缓步踏入店内。目光掠过刀剑弓矢,最终停留在了一排长兵架上。她走到一杆红缨枪前,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枪杆,眼神有些发怔。
店家见状,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推介:“娘子好眼力!这柄红缨枪乃是榆木枪杆、精钢枪头,这红缨也是上等马尾染就……”
宛娘却似未闻,默不作声地将那杆枪从架上抽出,双手平举横于眼前,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忽地,她后退两步,移至店中一小块空地,右手稳握枪尾,左手托住枪身中段,右脚猛地向前一踏,足尖顺势踢向枪纂底端——这一记“震脚”发力干脆,枪尖瞬间爆出一朵碗大的枪花,破空之声锐利嗡鸣。
“咦?!”周围的警卫战士们不禁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急忙将刘三护在身后,刘三自己也霎时目瞪口呆。
不待众人反应,宛娘手腕一抖,已然舞开。但见她步法灵动,随身换形,腰胯发力催动臂膀,臂膀运劲贯达腕指。扎、点、穿、劈、挑……一招一式迅疾凌厉,又连贯流畅,赫然是一套极为娴熟的梨花枪法,娇俏的身影与刚猛的长枪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裙裾随着她的转身腾挪而翩跹飞扬,如碧波荡漾,又添了一抹柔美。
刘三正看得惊愕,忽觉一只手拍在自己肩上。转头一看,竟是张易坤。
但凡有元老来到自家地盘购物,张易坤都会前来打声招呼。此刻,他目光正死死盯着宛娘,良久才转过头来对刘三低声道:“你他妈什么体质?咋又是个体育生?”
刘三听罢脸色一沉,没有接话,只将目光重新投回宛娘身上。此刻她一套打完,收势而立,气息微促,脸颊泛红。四周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刘三听着这满堂彩,心下却莫名地不是滋味。
却见宛娘对周围的喝彩充耳不闻,径直走向那店家。店家连忙迎上,满脸堆笑:“娘子真是好枪法!巾帼不让须眉……”
宛娘未等他说完,便将那长枪往他怀中一掷。她气息尚未完全平复,声音却清晰有力:“店家,这枪枪头沉重,枪杆却偏软,重心前倾,易抖难控。若是上阵杀敌,只怕三合之内便要脱手。”
店家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连忙赔笑奉承:“娘子真是行家!此枪本就是仿造古式,供家中护院壮丁操演练武,看家护院之用,讲究个威风好看,并非军中制式。”
“原来如此”,宛娘说罢抱了一拳,“受教了。”
她转过身,却见一行人都目瞪口呆,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才那股英气飒爽顷刻间消散无踪,脸颊飞红,又变回了那副恭顺柔弱的模样,慌忙走到刘三面前,深深一福:“奴婢一时忘形,擅动器物,还请首长责罚。”
刘三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她,嘴上哈哈笑着打圆场:“哎呀,说什么责罚!没想到宛娘你还有这等本事!好!舞得好!”他轻拍着宛娘的手,抬头却见一旁的张易坤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对着刘三摆出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指了指门口的“周澳生”,随即转身离去,刘三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微微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