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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若昂·德·米利杰
​ 用内心指定,瞄准,发射,并祈祷,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
——若昂·德·米利杰《忏悔书》 他卧在教堂的窗台上,侧身看着二十几米外,灯火通明一片祥和的庭院,把袋子中的火帽拿出来装上,子弹上膛。他握紧手中的南洋式步枪,轻声念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愿您如保佑世人一样保佑我们,愿您的光辉照耀世间万物,阿门。”随着他手指按下扳机,枪口劈出一道闪电向庭院冲去。随着枪响,庭院中一个人应声倒下——只不过不是他的目标,而是一个女人。 吴浩阳看着面前的柏子涵,她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倒在了庭院的地上。四周的商人与他们的妻子或是情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这里的情景。血从柏子涵的腰间流出,落在地上滴答作响。几秒后,吴浩阳反应过来,把柏子涵一把抱了起来,对着仍然立在原地不动的元老夫妇大吼:“二位首长,赶紧走!”他这一声不仅惊醒了二位首长,而且也把那些站在旁边的葡萄牙人惊醒了。一时间庭院里乱成一团,每个人都慌不择路的逃离这个地方。四个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第二声枪响又来到了他们身边。一颗射偏了的子弹把他们边上一位盛装打扮的商人的头开了瓢。血液与脑浆混成了温暖粘稠的液体射向了四个人的身体。旁边的两位元老看到这样,都捂住嘴巴,但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反倒是当了多年海盗的吴浩阳只是略微迟缓了一下,随即带着二人向外冲去。 若昂把步枪丢了下去,拿出澳宋产的左轮手枪,从教堂三楼冲了下去。从教堂出门,他在夜晚的马斯喀特的街道上跑着,不过十几步,便看见了涌出来的人群。他混了进去,在人群中寻找着,寻找着那些东方人。可是,那四个人消失了一般,并不在这人群之中。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向庭院另一侧跑去。 “幸好这东西还能用……”周明皓看着手中的glock17,喃喃说道。看着面前死去的三个葡萄牙水手,他内心生出一股厌恶与恶心。他们四个人直接走了庭院后门,而不是随着人流一起出去。毕竟他们只要回到船上就安全了,而后门距离船只不过一千多米而已。然而在路上,三个醉酒的葡萄牙水手拿着刀冲了过来,似乎是要勒索的样子。此时的周明皓早就失去了理智,把藏匿起来的手枪拔了出来。据说人在极度紧张时要么会一动不动,要么就是爆发出潜能。也许是没有和其他粗胚一样干了十几年损事的原因,他碰上了第二种情况。 用内心指定,瞄准,发射,并祈祷,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 ——周明皓《髡贼西行记》 在他窃喜的时候,一颗子弹从后方飞了过来。从他的旁边飞过,击中了路边的沙石墙壁。“艹,tmd怎么还有!”周明皓等人立刻向前跑去。此刻,在他们眼中的只有远处的桅杆与上面悬挂的北斗星旗。人常说在生死危机之前,便会激发一个人最终的潜能。周元老在旧世界1000米五分钟的身躯,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而后方,一道黑影也冲了出来,追赶着一行人的步伐。后面的枪声也再一次响起,如死神的镰刀一般,准备收割人类的生命。 前方就是自然选择号了。船上水手早就被枪声惊醒,全都站在船只的甲板上严阵以待。一行人向着甲板冲去,从斜放的板子上跑了过去。“拔锚,启航!”吴浩阳对着船上仍然不知所措的水手喊道,“全舰进入一级警戒状态!”而后方的不明人物似乎没有跟上来,消失在静谧的黑暗之中。 看到自己的暗杀对象登上了甲板,若昂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毕竟在南海他就见识过这群人船只的威力。他慢悠悠的走回住处,一路上哼着小调,怀念着自己漫长的一生。 吴浩阳把怀中的柏子涵放在医务舱里,用紧张的眼神看着随行的医生。这次因为是元老出行,特意挑了一位在临高有六年医龄的老归化民医生跟着,还带上了一堆过期了几年的一级管控物资——比如抗生素。当然,总比这个位面土造的东西好。“船长,你先出去一下。”医生说。于是吴浩阳便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天花板。他回想起了那天在他身旁熟睡的柏子涵,如今的她也是那么的……可爱么……但是,万一她死了怎么办呢?要是她一直这样睡过去……吴浩阳的脑中充斥着这些东西,让他几乎无法呼吸。“I can't breathe…”他突然想起了这句嘤语。吴浩阳就这样,呆立在门口。直到十几分钟后,他才缓缓离开,戴好帽子,向船长室走去。 “我xxxx你的xxxxxx,你xxxxxx的司凯德,我xxxx你xx,司凯德这个xxxx,就应该开xxxx把司凯德送上天!你xxxxxx的xxxxx” 周明皓已经在舱室里骂了十几分钟了,期间把司凯德和执委会——当然现在不存在了,远至现在活着的祖宗,下至到旧世界那个年头的子嗣都骂了一遍。而旁边坐着的玖路雪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玖路雪突然抱在了周明皓身上,开始哭了起来。周元老这多年未曾见过妻子这番模样,本来粗口成章的他停了下来。看着玖路雪在他怀里嚎啕大哭,他的脸色柔和起来,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啊,都过去了。”但是眼泪还是从玖路雪的眼睛中不断流出来……于是嘛,我们的周元老就在死里逃生之后,给了自己的妻子一个热情似火的吻。然后我们亲爱的周元老就被一把推开,却顺势骑在了玖路雪身上。至于之后的事,诸位都懂,都懂啊。 “阁下。”税务官从自己的暗室中走了出来,“教会与绅士们都对您很不满,要求您给他们一个交代。”“让他们等着,我会给他们一个‘合适’的交代的。”若昂淡淡地说。“您真的要如此么?”税务官慢慢退后,从暗室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群东方人送给他的东西。他对准若昂的脑袋,一发子弹飞了过去……“马尼拉的走狗,现在你就去见撒旦去吧。”税务官看着那份刚刚从里斯本送来的文书——由布拉干萨公爵,或者说如今的葡萄牙若昂四世国王的诏书,喃喃说道。“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他对着仆从说。“是的,我尊贵的主人。”税务官走向海边,看着那艘悬挂着葡萄牙旗帜的船只,他叹了口气,目送着它在地平线上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