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不言 于 2020-6-9 16:45 编辑
(十六)棉布代加工
等离开青龙庙,回庄的路上青瑶找到李不言拿出了一件东西,“打火机?” 青瑶回答道:“在刚才混战的地方捡到的,那个法师喷火时手里的火苗应该用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一下让李不言想起了这白莲教的很多疑点: 第一、白莲教自徐鸿儒之后便在民间藏的十分隐秘,这次反倒大胆跑到京津地区活动; 第二、这伙人装神弄鬼的手法比较拙劣,无非是借着夜色弄些烟花杂耍那一套; 第三、火铳、蒺藜陶弹、地雷不是隐藏在民间农村那些教徒能够轻易得到的; 第四、这打火机是早年临高作为奢侈品出口的,数量不是很大,就算有钱也不会是老农民轻易能买得到的; 第五、根据交代,这股白莲教貌似并没有在天津大肆的发展教众,而是敛财准备南运; 随后李不言又再次问了李三和那个法师,得到证实白莲圣母是四年前也就是山东之乱前后才出现的。 第二天一早,李不言就命人把掩饰过枪伤的法师和一众白莲教都给岳鸣珂送去,并附上了五百两银子。由于上次从武清大牢出来时的失态实在太丢人了,导致这么久一直好意思去见岳鸣珂,但是李不言觉得岳鸣珂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值得一交。目前岳鸣珂还只是个校尉,虽然天津镇抚司势力很大,岳鸣珂也已经算是实际办案人员里最有影响力的大头目了,但终究还是缺个正经的品级。 这次送上这些个白莲教外加五百两银子,希望他能够想办法活动一下,这有没有品级算是个官身的分界线,一旦跨过去了就会大不一样,自己在锦衣卫也算有个帮手。 处理完这些,李不言就把详细情况写了一封信,但是没有发出,他还想再了解些更多的细节。 有警卫员和罗长礼在不怕赤手空拳的李三起歹念,李三很冷漠有的答有的不答,有的问题需要连激带骗,有的则需要小六子央个着才说,半天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正巧庄丁禀报说何大丰带着妹妹来登门致谢,也就让他们一并进来了,李不言这才见到这个何玉儿。脸上很白净,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子比普通女孩要高些,穿着干净的长布袄,和他哥哥一个风格——一身穷人家打扮,但很干净没有布丁。性格也像他哥哥并不很认生,手里提着个篮子,说是亲手做的点心当做谢礼。 何大丰进来看到李三就张口说道:“这贼小子不给他绑起来,跑了怎么办。” 李不言心说,昨天你又不是没看到,绑不绑有什么区别。而且李三貌似也没想着逃跑反倒像被请来做客的少侠客一样,没拿自己当犯人,安稳的很。 李三好像很不喜欢贼小子这个词“我拿的都是有钱人家的银子,是劫富济贫!” 何玉儿把正要放到桌上的点心碟,往桌上一墩,扭头说道:“那你抓的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呗?呸,叫你贼小子都是对你客气,还把自己当少侠客了。” 李三被这个俏生生小姑娘一骂,没了底气,把头扭了过去,“我,那些都不是**的,跟我没关系。”说完扭回头偷眼一看那姑娘正瞪着自己,脸一红又把脸扭了回去。 何大丰觉得玉儿这样在主人家面前显得有些不礼貌,便想说玉儿几句,但何玉儿根本不理何大丰,扭过头,把点心碟往李不言面前推了推:“二爷您尝尝。” 李不言拿起一块点心偿了一口,白糖酥饼:“嗯,确实不错。” 这一句倒是把何大丰湖话匣子打开了,先夸了妹妹做饭的手艺,又夸织补的手艺。说着说着又叹气,村里的婆子说玉儿尖下颏,是苦命;长得又高像羊群里的骆驼;爹妈走的早人没给她裹脚。怕她将来嫁不进好人家,都是他者当哥的责任。 李不言仔细看了看何玉儿,瓜子脸白白净净,细长身条,还是天足,这哪是骆驼,这不是没长大的白天鹅吗。 “念过书没?”李不言问道。 “小时候跟我爹念过几天,简单识些字。”不等何大丰说话,何玉儿便抢着答道。 “愿意来我这伯苓轩书院念书吗?” “女孩子也能进书院念书吗?”何玉儿显得又些兴奋。 “当然能,有什么不能,我们这多的是。”小六子插嘴道。 李不言笑道:“我们这念书的都是些庄上的孩子,还有些收容的孤儿。还没有过外人,如果你愿意,你就是第一个。” 何大丰似乎很宠这个妹妹,也并没有阻拦。李不言又问了许多关于何大丰和席场村的事,席场村本就起源于元代存放军席的席库,如今挨着两座席场、两座布库,何大丰除了解席解布,也应着合买的差事。库里的东西通常本就不够数,再加上漕军库军的倒卖就更不够了,另外本地本身也要征缴采买,官府就要出银子合买以补足转运京城和蓟北物资。而紧挨几座大库的席场村、东于庄和附近几个比较小的村店便家家户户都织席织布,俨然发展成了一片乡村作坊。 “大头都让收货的库军拿了,村子都挨着大库近大伙也都清楚实价是多少,我这根本挣不下俩子,赚的就是个挨家挨户跑腿的钱。” 听了何大丰的话,李不言倒是有些想法,“你跑的这些村子加起来总共能有多少台织机?” “少说能有个三四百台,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有的家还有两台。”何大丰觉得李不言这是有什么打算。 “我有个提议,我这有不少棉纱,开春之后可能还会有更多。你把这些纱发下去,织好的布我要八成,剩下两成作为酬劳,至于怎么分配是你的事,你看这样如何?” 何大丰在心里盘算了下,一匹布通常最少需要七八天,纯上织机手快的一天多足够,而且还省去了采买和诸多繁杂的工序,最主要的是这样一来自己还能够留出赚头,立刻兴奋的回应道:“我看可以,我先少拿些让他们回去试试,估么着这事准成。” 李不言还打算再问何大丰说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有人禀报说高天茂带着个和尚来访。高天茂来李不言并不惊讶,可是这和尚是什么人。李不言对和尚一向没有太多好感,主要是因为在旧时空满街都有和尚拉个人就说他有佛缘、有慧根,然后就是要钱。 高天茂来无非是为银子的事表示下谢意,同时想要向李不言买些成药给手下的弟兄治伤。看着这矮胖的和尚李不言一眼就认出,是昨天在酒馆那个西北口音的游僧,进门就很不见外的自我介绍到:“和尚我俗家姓赖,人家都叫我赖和尚,云游到天津卫这块宝地想要落脚建个小庙,地已经看好就在三岔河口,取名狮子林,往后还要李庄主多关照着。” 说完看了看坐在一边自顾自喝着茶的李三,摸着自己带青茬的光头笑着对李不言说道:“恭喜李庄主收了一员猛将啊,哈哈。” 一直被晾在一边的李三本就尴尬,听了和尚的话,哼了一声就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一嘴老羊皮袄味儿的和尚让李不言很不舒服,送走了这些人之后便对罗长礼说:“告诉刘三麻子,找人暗中盯着点这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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