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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8 22: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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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柯鲁博跟着把总走到旁边的校场上,看着赵二黑领着几个骑兵在骑着马转圈,手上拿着棍棒。旁边有几个穿着杂色衣服的人拿着盾牌棍棒。
柯鲁博问把总:这是干什么呢?
把总:这就是昨天抓来的人,赵千总在用他们训练骑兵。
只见一名骑兵跑出一些距离调转马头提速冲向拿棍棒和盾牌的复社家丁,骑兵在接近时抡起棍棒砸向家丁。只见家丁灵活的闪过,骑兵几次都没打到,另一名骑兵手持棍棒策马上前,这次家丁躲闪不过,只得用盾牌硬扛一下,“砰”的一声,棍棒打在盾牌上,家丁就地一滚蹲在地上,骑兵手上的棍棒飞了出去。
赵二黑叹了口气,转身看见柯鲁博在旁边,赶忙跳下马来见礼。
由于在辽东一起并肩作战过,所以赵二黑对柯鲁博会感觉亲近些。
赵二黑:柯教头这么有空过来了
柯鲁博:被王师爷抓来的,这些就是你们昨天晚上抓的人吗?
赵二黑:对,正好用来给弟兄们练练手
柯鲁博:不会弄出人命吧。
赵二黑:目前还没出人命吧,打吐血了一个,骨头打断一个。其他轻伤的就不知道了。
这时二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柯教头来了
二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何如宾。
柯鲁博:何将军,咦,鲁师爷不是说你不在营里么?
何如宾:那两个小角色还没资格见我。柳教头如何了?
柯鲁博:挺好的,就是不能出来。
何如宾:不知道海县令还在等什么,赶紧判了得了。
柯鲁博:柳教官不在没人训练是吧
何如宾:哼,这群兵痞,能偷懒就偷懒,唯有抄家积极。要不柯教头来替柳教头代为训练几日?老夫对澳宋的操练方法,实是不解。
柯鲁博:啊,现在的训练标准和项目我也不知道了
何如宾:这个好办,你回去问下柳教头,这几天都训练什么,看着这群兵痞就行,总比打仗容易不是。要不我写封信给海县令,你带回去?
柯鲁博:算了我跟他说一声吧。
回去以后,海述祖同意柯鲁博去何如宾军营代替柳莲儿训练,何如宾也同意把复社的地主和受伤的家丁一起送回来。姜结实带着一队衙役和柯鲁博就一起去了营地。在营地中柯鲁博看着兵丁们把捆好的家丁交给姜结实,余光中发现被捆着的家丁中有一人在看着自己,柯鲁博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昨天被两个骑兵打翻的,仔细一看这个人在盯着自己的腰间,柯鲁博低头一看,原来是别在腰间的枪套露出了半截。
姜结实把人接回来以后,复社的地主受到优待,没关进大牢,先在县衙里住下不准出去。受伤的家丁们按规制关进了淳安大牢。姜结实点验时也发现了这个家丁,原来这个人就是之前被孙远用手枪打伤的南直隶按察使公子的随从谭展。
姜结实在投靠元老院之前号称穿林北腿,在处理孙远案件时就发现了这个谭展是谭腿的弟子,腿功应该是不弱,本想切磋请教一下,不过当时他被打伤了,只得等一等。军医治好以后,谭展自己离开了。姜结实之后忙于各种事情就把跟谭展切磋请教的事情放在脑后了。这次又碰见了,于是把谭展单独带到一间牢房,摆上酒和小菜。询问起谭展离开后的遭遇。
谭展治好以后正好赶上孙远结案,海述祖把何名刚放了,谭展找到何名刚,何名刚觉得谭展再无用处,给了几两银子便打发了。之后便流落在淳安县。虽然武功还在,不过由于腿受伤,没人愿意请他做武师了。淳安的治安也越来越好,正常的武师都找不到差事。谭展便只能打打短工勉强糊口,这次复社地主要招募家丁对抗赵铁柱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太多的人,便把谭展招进来了。没想到人还没凑齐就被军兵包围捉到了军营。
谭展几杯酒下肚,谈及之前的坎坷,唏嘘不已,本想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好不容易到处请托加上自己确实武艺高超,攀上了南直隶按察使,结果被安排给何公子当保镖。一边是灾民四散饿殍遍地,一边是何公子到处吃喝玩乐。有时也不得不给何公子做些欺负人的勾当,欺负跟自己一样无依无靠的人。不过自己一介武夫也管不了那么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之前凭借何大人的名头和自己的功夫倒也平安无事,想不到在淳安碰上登州新军这种硬茬,不在乎什么按察使。再高的武功在火铳前面都没用,更想不到何名刚翻脸不认人,看你没了用处便随意打发。
姜结实也听的动容,想到自己原本也是浪迹江湖,还没有眼前谭展的门路能攀上按察使一级高官,机缘巧合投了元老院, 想不到元老院治下倒是清平盛世,原来还担心这算不算从贼造反,澄迈大战前紧张了一段时间,结果元老院伏波军打朝廷官军如摧枯拉朽,从此便安心给元老院做事。大侠闹临高案件时被门派高手打的灰头土脸,听说有首长因为此事被更大的首长训斥了,不过自己没什么事,反倒被首长夸奖几句关键时刻顶的上。
谭展突然问姜结实跟他一起去接人的那个人是谁?
姜结实想了一下意识到谭展是在问柯鲁博。
谭展看到拿他当陪练的骑兵千总看见柯鲁博立刻下马见礼,随后何如宾过来跟柯鲁博在谈话。谭展虽然不认识何如宾,但能看出何如宾是朝廷的高级将官,柯鲁博对何如宾也没有行叩拜礼。柯鲁博腰间别着手铳,其他军兵对柯鲁博又很尊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今天又看见柯鲁博跟姜结实在一起,就询问姜结实柯鲁博是什么人。
姜结实说那是炮场的首席工匠,反问谭展为什么会注意到他
谭展说:他腰间别着登州新军用来打伤我的手铳,朝廷的高级将官对他礼遇有加,为何一介工匠地位如此之高。
姜结实便解释起柯鲁博的身份来,他是炮场首席工匠,也是淳安驻军何如宾部的教官,还跟何如宾部一起出征过东虏。他的手枪是元老院发的。这玩意自己也有,只是平时不怎么带。
谭展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咱的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官兵,更敌不过手铳。
姜结实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如果在大明,很可能就是跟谭展一样的境遇,而自己投靠元老院,一切都不一样了。在澳宋按其他归化民的说法是“有编制”,被派到这里是“有官职”。
自己并不惧怕官兵。在澳宋,无论是陆军,海军还是国民军,都是纪律严明奉公守法的。在大明也不怕,前几天刚跟何如宾部下兵丁打了一架,谁也没当回事。即便是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了——大概会是柯鲁博的样子,元老院给发个奖章之类的。在元老院的企业给安排个能干的差事,或者考个什么文凭,开始当技术员,后来派到淳安来——没准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以后元老院开疆拓土也算是从龙之功,前途有望。
想到此处,突然有书办过来叫他,说是周世朝过来告状,王师爷叫他去应付。
姜结实纳闷的问书办:他自己怎么不去,叫我去?
书办的回答是“王师爷说了,对付秀才,就得用兵,你抄过周世朝的家,他怕你”
娘的,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好吧,那我去吧。
周世朝在县衙外指着看门的说些什么,只听见管家啊的一声,捂着脸躲到了后面,转头一看来的是姜结实。面对这个曾打残自己的管家,又在兵丁手上救过自己的武夫,周世朝顿时气势弱了不少。只好礼貌的告诉姜结实,现在王继恩家的人根本出不了门了,一出门便有兵丁上来殴打。自己听说后过去查看,也被兵丁拦了回来。求海大人做主。
姜结实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斗嘴斗不过王兆敏,我还斗不过你么?
谁让你去招惹柳莲儿了?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想起来我们了?
那你叫我们怎么办?我们也打不过兵丁啊,想管也管不了啊。
不过内心里却奇怪:何如宾会怎么做的这么绝?
杭州这边,北斋的山庄里。北斋在画画,沈炼则在读淳安过来的线报:何如宾要动王继恩他知道,黄森淼禀报过他。但除了这一场,最近淳安已经连打了三场了,似乎各方势力都卷了进去。沈炼觉得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淳安到底出什么事情。现在淳安愈加重要,不止是炮场,这次显示出强大战力的何如宾部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了。平静的生活又要被打破了。
北斋回头看着沈炼拿着信愁眉不展,便过来问出什么事情了。
沈炼便简单说了下。
北斋问是不是想去淳安看看?
沈炼虽然没说话,不过眼神里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北斋想了想,微笑着站起身来说: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澳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我们一起去淳安看看好了,我去游山玩水,你去办差事。
第二天沈炼送了一封信给黄森淼,让黄森淼将淳安的状况禀报王德化,同时让齐军公开到淳安探查,自己则带着北斋,连同管家和几个仆人暗地里走水路提前出发去了淳安。
沈炼的船沿着富春江一路行进,两岸的风景如画,北斋的心情也不错。自从认识了沈炼,不是刀光剑影便是波谲云诡,现在难得在一起有轻松的日子。江上的船舶往来不断。越临近淳安,船舶越多,等船靠在淳安码头,码头更是熙熙攘攘,一片繁华兴盛的景象。
穿过淳安的街道,沈炼发现此地之兴旺已经可以跟杭州相比了。街面却比杭州干净不少,自己到过的澳宋的地方似乎都是这样,尤其以临高为甚。周围偶尔可以看见全副武装巡逻的兵丁,仿佛提醒着这里还是军事重地。
好不容易找到家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北斋便拉着沈炼上街了,各种新奇的澳宋玩意吸引着北斋,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沈炼却总是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不过想想有北斋在身边,反倒是个掩护。如果自己跟镇抚司同僚几个大男人,不免引起怀疑。
到淳安的第二天,沈炼到之前盘下监视炮场的店里跟布置的暗桩接头。之前布置的暗桩没有提供太多的情况,只是将听来的一些传闻告诉沈炼,随后提出这里生意很好,自己已经不想再做什么暗桩了。沈炼开始有点愕然,随后也只是笑笑。
随后的几天沈炼一边陪着北斋游玩,一边在淳安四处打探,无奈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言。虽然不得要领,沈炼却渐渐的确定确实有人跟着自己。思虑一番后,沈炼决定会会来人。
沈炼先选了客栈后面一个偏僻的小巷,自己拐进去之后,跳上墙观察,果然见到有一个人跟了进来,四周看了看,并将所有的门推了一遍,正当此人疑惑时。沈炼跳了下来:朋友,为何要跟着我?
此人开始吓了一跳。后来似乎强压着镇定,辩解自己没跟着沈炼,转身就想逃走,无奈被沈炼在死胡同里堵住了去路。
沈炼看着此人,心想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不如把他打晕,拖回客栈再说。
打定主意后沈炼快步而上,没想到此人从怀中拿出一把东西一撒,瞬间烟雾弥漫。
石灰???
沈炼就地一滚,趴在地上躲过高处的石灰烟观察此人:果然想借机逃跑。沈炼一个扫堂腿将此人放倒,抓住手臂往背后一拧。没想到此人回过身来用另一只手挖向自己的眼睛,沈炼只得再抓住他的另一只手,然后用膝盖顶住后背将他压在地上,同时双手向上抬。地上的人痛的叫了起来。
住手!干什么呢?
沈炼抬头发现,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在围观自己。
沈炼无奈只得将此人放开,说这个人是小贼,被自己擒获。这个人则反咬一口,说沈炼无故打人。沈炼想着北斋还在,也不能强行一走了之。两边纠缠起来。
不一会,几个衙役来了,要将沈炼带回衙门。沈炼本想给几个钱打发了,没想到衙役只是冷冷的拒绝了。沈炼想想自己身上也没带什么可疑的东西,便跟着衙役去衙门。
等到了地方沈炼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衙门,而是淳安的牢房。可是这时候也不好硬跑了,索性看看海述祖是怎么办案的。
自己再想一下有点好笑。到浙江这一年来遭遇不少,坐的牢也够多的:先是澳宋海军学校的牢,后来是海警队的牢,在大明还得坐县衙的牢。加上之前的诏狱,好家伙,这是要把天下的牢都坐一遍么?
定下神来后,沈炼打量着牢房的四周,奇怪的是淳安的牢房似乎也比其他的牢房干净。再透过栅栏仔细一看对面的牢房,发现有个人双脚勾在房梁上倒吊着——这是在练功啊。
兄台腿功不错啊,沈炼决定搭个话
在这里,武功是没用的,只是不想荒废罢了。
沈炼接着说:兄台不要这么丧气,如今这乱世,正是用人之际。
倒吊的人换了个姿势,回答道:用人也不用我。
两个人隔着栅栏聊起天来。相互问起是怎么进来的。
倒吊的人说他刚给某个地主做家丁,便被军兵围了宅子抓到军营,却是县衙将他们从军营带回,等着判案。好在这里的捕头对自己还好,有个单独的牢房,否则要跟那十多人挤在一起了。
随着越聊越多,沈炼终于发现这个人原来是被孙远开枪打伤的何名刚的随从。
两个人聊了一会各自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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