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121824913 于 2019-12-18 22:48 编辑
杜雯在济州岛时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感悟,并深刻理解了解放初期的困难,济州岛的民众比临高的差太多了,山东移民还好点,好歹被北上支队净化过,在饥饿和绞刑架的教导下能够听懂简单的命令了。朝鲜原住民则是目瞪口呆,听命令的程度简直连狗都不如,怪不得历代统治者经常看不起他们,把他们叫做草民,饿殍。旧时空的历史告诉杜雯,经过训练这些草民会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以血肉之躯正面硬刚世界第一军事强国,不过这好像说的是山东来的中国人,跟朝鲜人没啥关系,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要不把朝鲜人都淘汰掉?冯宗泽说山东移民中女人比例本来就不高,质量最高的一批被挑到临高去了,北上支队的人又弄走了一批,剩下的大多是歪瓜裂枣,但山东移民到朝鲜以后因为语言相通,理解力,执行力和纪律性都比朝鲜原住民好,在元老院主导的经济体制下,山东移民的经济条件比朝鲜原住民好的多,这样导致很多朝鲜原住民女人都嫁给了山东移民,积极向统治者靠拢,冯宗泽说再这么搞下去要变三哥的种姓社会了,顶层是元老,之后是临高来的技术归化民和驻军,之后是山东移民,最下面是朝鲜原住民。而且现在的中国人也没什么国家的意识,临高来的技术归化民并不太把山东移民看作同胞,经常一副救星老爷的样子,把山东移民看作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唯一比三哥好的地方是长相都差不多。社会结构改造任重道远啊。
李梅的商业改造倒是不难,把临高的模式复制一遍,在元老院的无限暴力支持下根本没有阻碍。朝鲜官员也分不清啥是商业计划,啥是行政命令,元老的话就是圣旨,不听的一律大棒伺候。经常弄的李梅哭笑不得。
快要结束行程回临高时突然接到电报说要在上海停留一下,跟江南复社的头目张傅见面,两个人都莫名其妙,不过决议还是要执行,反正似乎也不难,把原则跟张傅读一遍就行,商务谈判李梅见的多了,一想到要跟历史上著名人物接触还是很好奇的,唯一的问题是要看住杜雯别发飙搞无产阶级专政。李梅和杜雯到上海后扮作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和儿媳,安排进了豫园,就是梅晚他们之前住过的地方。李梅和杜雯在晚上一般乘凉,一边闲聊感叹没想到会住进上海豫园,
见面就定在豫园里,主要是安保考虑,李梅的杜雯就算化妆,跟本时空的人区别也极大,开口就更奇怪。豫园内部安保由澳宋负责,张傅他们虽然在自己的地盘上,由于事关重大,提前请了江湖门派的高手布置在豫园周边,孙淳和张岱先到张傅家,然后一起坐船到上海,虽然随身只带了平时几个保镖,但大批的护院武师在后面跟随。在豫园参与的复社这边是张傅,孙淳,张岱,还有一个海述祖那边的归化民做备用翻译,相互介绍过以后,张傅第一感觉李梅更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但神情中透着藐视一切的自信,旁边的杜雯脸上没有表情,似乎没什么好感,看他们有点参观怪人的感觉。张傅算是有历史局限性,张傅见到的要么不可一世的高官,而且高官们讲究城府,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或者地位比自己低的阿谀奉承的下人。李梅生活在平等的环境中没有低人一等的思维,在张傅看来就是藐视一切了,还有就是澳宋水师统帅夫人的光环,一天之内荡平东南海面霸主,阵斩郑芝龙的威名让张傅不得不有所忌惮。杜雯则把张傅看作封建地主阶级的反动代表,但现在是搞统战,不能表露出来,报则摸清反动分子代表的心情来的。
张傅想搞清楚澳宋的终极目标是什么,虽然张岱和海述祖已经说过肯定是要问鼎天下,改朝换代的,但这么大的事还是自己亲自接触过才能确定。如果澳宋确定要改朝换代,那么复社在新朝中的地位是什么?跟忠于明朝跟澳宋全力一战,还是向澳宋投诚,抑或两边观望。
双方礼节性的寒暄后,很快进入正题,张傅开口道:学生一直有一个疑惑望二位元老赐教
张大人请讲
澳宋远涉重洋,到我华夏,是否真的有问鼎中原,囊括宇内的雄心。
杜雯抢着说,纠正张大人一个错误,我们不是初到华夏,而是回归华夏,这是我们的家,虽然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明朝跟澳宋有所差异,但我们有共同的祖先,使用相同的语言文字,澳宋还愿意接纳伪明的子民为澳宋的人民,我们也敬佩伪明开国之君朱元璋能够驱逐鞑虏再造中华,但以后伪明的统治愈加腐朽今天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烽烟四起的地步,这种局面不是澳宋造成的,澳宋的出现是为了拯救华夏苍生,如果不是澳宋出来,而是让满清改朝换代的话,黎民百姓会是什么下场?
满清?翻译急忙告诉张傅,就是建奴,东虏,张傅面色凝重:东虏入寇,奸淫掳掠的惨状朝野皆知。
李梅觉得杜雯这段话虽然有点直接,但义正言辞,自己是没这个水平的。
张傅决定换个话题,听闻澳宋对名教颇有微词,不知道是不是谣传,
李梅和杜雯没反应过来名教是什么,第一反应是倚天屠龙记里的明教,互相看了一眼,都想问对方明教不是改名叫日月神教了吗?
翻译见状连忙解释:名教是指用来考取功名的孔孟学说。
杜雯刚要回答,李梅怕她要批判封建主义,抢着说:我们对儒家学说没啥意见,作为个人爱好自己研究一下可以,但作为选拔官员的考试内容是不合适的。
杜雯接着说:半部论语治天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我们都知道,儒家学说的本意是用来治国的,如果儒家学说不能用来治国,那还有什么用呢?儒家学说连东虏都抵御不了,我觉得还是我们的大炮好用一点。
张傅简直无言以对
李梅觉得这么打脸张傅过意不去,准备缓和一下气氛,赶紧抢过来说
些许差异张大人也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还是很敬重江南人士的气节的,在伪明这个乱世,江南算是唯一的净土了,复社功不可没。我们也不是要张大人立刻改弦更张,只是希望在拯救华夏过程中尽量避免生灵涂炭。张大人也希望能够保存江南的元气,不要多造杀孽吧。
张傅知道这是李梅在给他面子,缓和气氛,澳宋不愿把事情搞僵,稍有欣慰。
上天有好生之德,澳宋元老的恻隐之心学生佩服,学生对澳宋肯传授我红衣大炮制造之术,用于抵抗东虏十分感激。学生有一良策可不造杀孽,希望能跟澳宋元老商议
张大人说好了
二位元老应该知晓我复社在朝野是有些影响力的,但朝堂上还是满朝奸佞,冥顽不灵,阻塞圣听,以至民怨沸腾,若澳宋能助我复社重整朝纲,复社自然愿为天下生灵尽一份力。
李梅和杜雯互相看了一眼,这是要做李鸿章,康有为还是袁世凯?两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本时空大佬,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竟然能想到反客为主。
杜雯说:这个提议我俩现在无法答复张大人,还请张大人将想法详细写一封书信,交给海述祖,我们会回去在元老院里提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杜雯和李梅的表情没有瞒过孙淳。
李梅说:我们现在也有个提议,张大人可以考虑一下,目前澳宋跟伪明处于战争状态,澳货销售不畅,这方面张大人能否想想办法,我们知道目前公然销售澳货有通敌的嫌疑,我们可以把货物先运到福建厦门郑森地方,你们从郑森地方取货,郑森跟我们有杀父之仇,这样能否遮掩是澳货?
张傅没想到会出现这个问题,不过代理澳洲货的利润他是知道的,看看孙淳,孙淳点点头,张傅说,这个要从长计议,我先找两个人上书看看风向吧。
孙淳看时机差不多了,请教二位元老,澳宋治下子民,是否资产越多,缴纳税款越多,就越有权力?
杜雯说,实际上大概是这种情况,但不能直接这么理解,目前澳宋人民的文化水平和社会形态都太低,不具备自我管理的能力,大多数是在元老指挥下行政,这不是一个理性状态,以后发展了,元老会越来越多的退出直接行政,由人民自行治理,你可以理解为有能者居之,掌握权力是为人民谋幸福,资产越多,一般说明能力越强,为人民谋幸福的能力也越强。
杜雯回头发现张傅和孙淳出现了懵逼的表情,连翻译也无法理解,再转头看看李梅
李梅发现杜雯说的东西太深奥,张傅他们实在没法理解,问题是广雷派的指导原则中对这个问题也没有说明,只是笼统的说资本的话语权肯定比皇权时代高。倒不是他们偷懒,其实未来的社会形态和治理方式连元老院里都没个定论,讼棍治国论稍有上风,在社会上归化民跟着元老的指挥棒转,政协的功能比旧时空的养老机构还不如,纯粹是没想好有啥用,先抄了再说,根本没有确定的地位,差不多就是个民间版言官,政协的意见元老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理。旧时空的政协虽然经常被人嘲讽,但参政议政的权利是宪法规定的,政协提出的东西,无论多离谱**都要认真听,仔细考虑回复,何况政协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澳宋的议会还没影子,只有法学委员会的讼棍们在搞,还经常被以马督工为首的工业党们鄙视。
李梅于是告诉张傅,由于目前澳宋人民的文化水平太低,不能直接套用真澳洲的治理模式,只能采用一种暂时的元老直接管理,未来的构想是由社会各界代表人士组成的会议来治理,具体情况还要根据伪明社会结构调整,但有钱有能力,符合澳宋生产力的发展的人士肯定有更直接更大的权利。
孙淳终于有点听明白了,鄙人是否可以认为,在未来的澳宋,复社有可能取得比在大明更高的官位?
杜雯说:复社有点近似于一个党派,如果能够协调各方利益,甚至可以上台执政。就是伪明内阁的所有阁员和六部尚书人选都由复社决定。
孙淳,张傅脸色大变。一直插不上话的张岱则有些得意。这是元老亲口说出的。
李梅觉得饼画的有点大了:当然这是复社的理想状态,实际上会有很多因素影响,每个团体都想上台执政,复社也只限于江南,不能代表广东和全国其他地区,但这一过程至少要参与进来,才能有话语权,如果站在对立面,那就谈不上未来了。
杜雯接着说:目前你们还没有上台执政的能力,你们的能力仅仅是挖明朝的墙角而已。 孙淳奇怪,杜先生何出此言?我等虽不敢说朝廷栋梁,但报效朝廷,救国救民之心自问还是有的。 逻辑错了,杜雯说完想想,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逻辑这个学科呢。 我是说你们缘木求鱼,南辕北辙了,总算找到两个类似的成语。 有救国之心,但没有救国的能力,或者方法错了就变成祸国殃民了。 明亡于。。。呃,明朝的问题在于财政崩溃,而明朝最有钱的一个是藩王,一个是士绅,偏偏这两拨人都不交税。只能去收成本最大,最容易造反的农民的税,税收的越多造反的就越多。藩王的税收不了是历史原因,士绅的税收不上来,就是类似于复社这种团体控制舆论和官僚体系,明里暗里偷税漏税,明朝没钱当然就维持不下去了。明朝现在的财政状况,估计还不如魏忠贤那个时候,太监虽然变态,好歹能把税收上来。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张傅,孙淳和张岱面面相觑,李梅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的气氛,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是孙淳最先反应过来,这就是为什么澳宋国内缴税越多的人权力越大? 杜雯说: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不能这么说,权力和资本的关系非常复杂,必须相互制约,任何一方失去控制都会出问题。 李梅怕再说下去,杜雯会弄出更多奇谈怪论吓到,赶紧做了总结发言 今天已经谈了很多了,总之江南是早晚要收复的,但我们不想多造杀孽,尽量早做准备。如果真到了非要用武力解决那一天,就会有很多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们希望能够跟江南做生意,互惠互利,大家发财。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大家一起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