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比类眷飨恋 于 2025-3-2 18:03 编辑
月光像被筛过的银粉,均匀地洒在未完工,也永远不会完工的混凝土路面上,球鞋踩过白天体育组训练留下的脚印坑洼,潮湿的鞋底与砂石摩擦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遥远到仿佛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幽黑深处,独属于卷闸门巨大而标志性、无法忘记的噪音在脑海里回响,早已过了幼小未成年成员们的门禁时间了,不过这和自己无关,穿越对我而言已经是空想,我只想回家,当这个念头升起时,那“友善的夏令营”早已变成了随时会将自己闷死的魔窟,“好玩的游乐项目”在记忆里已经模糊成了一团丑恶的阴谋。
孩子的内心是残酷的,当决定一件事后,对之前一段时间的记忆就会人为的扭曲,误解,甚至是创造出不愉快的过去。
伴着厌恶感与某种奇特的在脑海中回荡的异常感中,步伐已经缓缓的靠近了,仓库的门口。
收拾好自己的林默天将放在旁边的挂钩取出,慢慢一节节的将它勾到凸起上,在足以够到的时候,他把挂钩一放,试图用手撑着拉下来,但一瞬之间,卷闸门猛然落下,他慌忙跳到旁边,才免得自己被刮掉皮肉。
“我好爱你!”
但事情还要赶,后半夜的寒气像把钝刀,一下下刮着林默天的后颈,冷风从领口灌进来,把昨天唐迪辉癫痫发作时的尖叫声又吹回耳畔——那人的手腕在他虎口处挣出的淤青,此刻正随着拉门的动作隐隐发烫。 口袋里的手机随着晚风发来呼啸 “林大夫!三号棚有人白天训练过度在呕血!”手机中发出的喊声让他下意识站起身来去摸急救箱,铁门“咣当”砸回轨道的声音惊起几只夜枭。 脚步声慢慢走远,伴着心跳越发的沉浸的夜空,我将脚抽出思考的泥潭,慢慢的走向仓库,在寂静的夜里,就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但这般无声的夜,眼前的仓库却发出了不似人间的阿鼻叫唤。 夜空中?集装箱后背?不知何处的寂静角落?凝结自世上的每一处恶毒正从四面八方逼来。 为什么,父亲会在之前的人生中消失整整八年之久? 为什么,母亲不跟自己详细讲讲自己跟父亲在自己记事前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不知道,父亲从哪里回来了? 为什么,在模糊的回忆中,自己漫步在有许多警察的大道上? 为什么,在回忆之前的梦境中,一种无法忘怀的迷香在父亲紧锁的房间中发散? 口水吞咽下腹。 真相就在眼前,那个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 林默天本以为是一场简单的处理,但没想到那家伙途中越来越糟糕,一直跟同伴们弄了一整个晚上才给处理完,本来已经打算是要叫救护车了,但那家伙顽固的狠,怕会丢下他,宁死也不干,实在怕他一头撞死,才在训练基地里给他处理了,等搞定好他后,东边天际已经泛出灰白色。 林默天拖着腿往回走时,右膝突然打颤——这几天劳累过度了,他踉跄扶住仓库外墙,摸到门把手上,这才想起昨晚太急,没给那卷闸门落锁。 可手指刚触到锁孔就僵住了。掌心不知何时扎进半截铁屑,血珠顺着黄铜钥匙的凹槽往下淌,在锁眼处凝成暗红的冰碴。身后传来早班工人的脚步声,他胡乱用袖口抹了抹锁头,白大褂上的血渍在晨光里洇成一片紫褐。 他已无心知道为什么门卷闸门被打开了一小节,中间还有一小块人挤进去的灰尘痕迹了。 “啧……!” 匆匆将卷闸门踩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匆匆的将卷闸门锁好。 回到自己组的临时办公点后,犹豫几下,交班记录上最终还是签了“已闭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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