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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enroc

天兵既至,髡贼皆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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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2 12:52: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zg612612 发表于 2025-1-21 19:59
不是啊,说这段话的角度感觉不是国内而是猴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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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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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14 20:43:57 | 显示全部楼层
速度更新呀,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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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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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9 23:52: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写了,越写就会借鉴清末的社会思潮,就会反思近代历史的得失,就会越痛苦!真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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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9 23:52:43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nroc 于 2025-2-19 23:55 编辑

中国的困境:自我否定导致的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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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19 23:57:25 | 显示全部楼层

满嘴喷粪!

本帖最后由 denroc 于 2025-3-8 21:10 编辑

!满嘴喷粪!艹你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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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0:01:0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此篇断更了,或许有一天把剩下的7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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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0:14:5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江南地区社会和官民的反应  • 普通民众的恐慌与观望 江南地区作为明朝的经济重心,民众生活相对富庶,但也对战争和动荡极为敏感。明廷与临高政权的对峙引发了民众的恐慌情绪,许多人担心战乱会波及到江南,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和财产。一些地区的民众开始囤积粮食和物资,以应对可能的危机。 同时各种投机,咋骗横行,可借鉴孽海花和官场现形记的章节描写 • 商人阶层的矛盾态度 江南的商人阶层对临高政权的态度较为复杂。一方面,临高政权的“工商立国”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江南商人,他们看到了其中的经济利益。另一方面,明廷的封锁政策又使他们面临巨大的经济压力。部分商人为了自身利益,甚至暗中与临高政权进行贸易往来,但这种行为又让他们担心受到明廷的制裁。 小商人被各种势力逼破产 • 地方官员的应对 江南的地方官员在明廷与髡贼对峙期间,面临着维护地方治安和稳定经济的双重压力。他们一方面要执行明廷的政策,封锁对临高政权的经济活动;另一方面又要安抚民众,防止因恐慌引发的社会动荡。一些地方官员采取了灵活的措施,如设立粥厂救济难民,防止社会秩序失控。结局是不如人意,让江南的奴隶暴动提前(江南地区豢养了很多家奴,在清军攻打江南时曾发生暴动,徐霞客游记的手稿很多就是在此遗失的) 东林集团的反应 • 政治立场的摇摆 东林集团作为明朝晚期重要的政治势力,其成员多为江南士大夫出身。在明廷与髡贼对峙时,东林集团内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部分东林党人坚决支持明廷,认为临高政权是叛逆,必须予以剿灭;另一部分人则认为,髡贼的崛起从一方面反映了明朝政治的腐败和改革的必要性。从而推动明庭的髡务运动。 • 对改革(髡务运动)的呼吁 东林集团中的一些有识之士意识到,髡贼之所以能够在江南地区获得一定的支持,不仅仅是因为善百工,精通工商,是因为其推行的“新法”触动了民众的心声。因此,他们呼吁明廷进行改革,以收拢民心,削弱髡贼的影响力。例如,他们主张减轻赋税、改革官场腐败,以缓解社会矛盾。最后减赋税减到大地主缙绅,却又而加紧了对普通农民的税收,间接导致明朝版的义和团运动 明廷主张利用义和团,但有识之士反对,提出天下断无杀人放火之义民,国家岂有倚匪败盟之政体  • 与临高政权的暗中接触 部分东林党人甚至暗中与临高政权接触,试图了解其改革措施和治理模式。他们希望通过借鉴髡贼的成功经验,推动明朝的改革。这种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东林集团对改革的渴望,但也引发了明廷的猜忌和打压。 总结 在明廷与临高政权对峙期间,江南地区社会和官民的反应呈现出复杂多样的特点。普通民众的恐慌与观望、商人阶层的矛盾态度以及地方官员的应对措施,都反映了江南社会在动荡时期的不稳定因素。而东林集团的反应则更为复杂,既有对明廷的支持,也有对改革的呼吁和对临高政权的暗中接触。 这些反应不仅要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复杂性,也要揭示了明朝末年政治、经济和社会的深层次矛盾。很多可直接借鉴清末的情况, 结果就是越写越查资料,就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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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0:37:1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从清末得出的教训就是,国家最大的敌人是国内阻碍国家发展和进步的力量。愚昧者总将自己的失败归因别人。于是用你死我活的对抗思维看待问题,用敌对破坏的招术对待他国。结果导致国家间信任缺失,朋友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被排斥于主流世界之外,严重时还会遭到群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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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20 00:37: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所以后续就越来越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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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21 17:34:2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样是革命者,土共早期就确立不允许用暗杀手段对待政治对手。这点比同盟会早期搞暗杀高明不知多少倍。土共的理念就是用阳谋打败对手。暗杀手段只能用于党内叛徒。阴谋诡计不能成大事,阳谋才是无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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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8 20: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nroc 于 2025-3-8 20:57 编辑

胡说八道!满嘴喷粪的人充斥版面!全部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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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3-8 21: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吃大便长大的狗杂种!!满嘴喷粪!艹NI嘛的!老子十二万字全部删掉!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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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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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9 00:35:3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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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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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9 11:2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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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6-17 21:5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元老院自降临以来,通过商贸物流、宗教文化、科学技术等各种方面对东亚、东北亚、东南亚以及整个远东乃至世界进行着直接和间接的影响,一些有识之士逐渐意识到,当今世界的文化科技前沿乃至文明的中心在海南,许多有志之士纷纷前来参观考察和学习等等。
早在髡贼在海南站稳脚跟后,便开始逐渐向大陆进行渗透,如两广、江南、武昌、四川、中原和辽东等地,除建立了山海两路和黑龙会等机构外,还派出了不少元老,比如元老童贯、冷凝云、盗泉子张应宸和(惋惜山东某鲁王?建筑毁坏的X元老,忘记名字)等等,但愿意深入险境的元老毕竟是少数,部分地区没有派出元老的,主要便是派遣政治保卫局和警务九课等机构搜罗来的各色人员,经过培训检验合格后正式成为对外情报人员,比如梧州的骆阳明、辽东的毛十三、京师的李儒风、廖三娘,山东的闵展炼,陕西的黄真等等;
明末的中原四战之地,李自成、张献忠和十八反王不说,甚至东虏的前锋一度逼近中原,元老院不来插一脚根本说不过去,只是中原毕竟远离髡贼的老巢太远,所以在整个中原地区除了最早派遣的一支以山海两路为主的情报小组外,还逐渐扩大对中原地区的渗透。
   通过大图书馆提供的资料,明末河南地区的藩王主要有开封的周王、南阳的唐王、安阳的赵王,沁阳的郑王、汝南的崇王、均州(禹州)的徽王、卫辉的潞王和洛阳的福王;在原时空,河南的藩王被李自成一扫而空,绝大多数被擒杀,没死在李自成手里的,最后也死在了满清手里;总之明末的藩王下场大都极其凄惨,当然原来有到来后,藩王们是否还像原来那般,就不得而知了。
河南的藩王之中,以福王朱常洵最为富有,而周王朱恭枵和潞王朱常淓二藩最有家国情怀。尤其是周王,李自成围开封时,更是散尽家财支持官军对抗李自成,最后是李自成掘开黄河水淹开封,周王几乎全家死于洪水,而潞王也是拿出王府的财产支持官军,虽然最后依然难逃失败的厄运而不得不逃跑。
元老院要插足河南,绕不开河南的藩王,所以便投其所好结交藩王,搜集情报。但对外情报人员良莠不齐,搜集来的情报也不是全部有用,每隔一段时间通过起威送到政治保卫局和对外情报局等机构用于分析明末的社会情况,经济发展状况,文化科技和朝廷的动向等。元老院虽然有大图书馆的历史资料可查,不过蝴蝶效应渐渐产生的偏差渐渐显露出来,所以这种情报越来越重要,不过元老院的分析能力还是偏弱,也暂时没有成立专门的智库机构来分析时局,提供决策建议,不过这种聊胜于无的存在已远远超过此时世界上其他的政权;这种优势体最明显的体现在元老院发布的报纸上,随时可以记载和分析中原流寇和官军的动向,朝廷的施政方略得失等等。
刘德一是瘦的像根麻杆一样的河南开封人,他原来是个的落魄生员,靠家里的一点小生意生存,喜欢音律书画等,他虽然也参加科举,但是却屡试不中;流寇来后,他家的生意也破产了,流寇闯进他家,把他家的东西全部抢了,还一把火烧掉了他的房子,父母阻挡流寇时被杀,流寇正要侮辱他媳妇时,幸好此时官军冲出来,他夫妻二人侥幸活了下来,而官军也没有帮助他,赶走转头抓了他的媳妇说要拉去慰劳,幸好遇到官军首领,已散尽所有的家财贿赂才换回媳妇,结果转头他却被拉去守城,幸好周王大方,开出杀贼得金的赏格!他和几人分得了十金,尽管还是被官军勒索了大半,才没有被逼入绝境。
他读过书,走过南闯过北,虽然去得并不远,但通过与各色人的接触,依稀知道河南四战之地,于是便拿着仅剩的钱财逃跑,一路逃到了江南,江南好歹安稳,但他一个外乡人,是又被本地的破落户逼破产,几乎要沦为奴隶。随后被人卖到广东香山罗姓地主,因为自己做过生意,又有文化又会计算,于是在地主家当了个会计,参与罗姓地主的草席买卖。后来罗姓地主因为率众抵抗髡贼,被髡人抓住后吊死,全家被髡人流放,家产被髡人查抄,他也被髡人一并掳到了海南,后来通过甄别,说他是什么被土豪劣绅迫害的,并非存心与元老院作对的无知民众而被释放,他无处可去,回到香山时,香山早被以前的小商贩李存发和道了和尚把持,他的身份尴尬,最后便投了髡,三年后,通过了个什么测试,假髡干部把他带到了一座宽敞干净,但令人感觉阴森的建筑,一个胖子问了他很多话,然后就被派遣回到了河南。
以前总是听说过衣锦还乡,但是这个词用在此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是什么样的滋味。有元老院作后盾,他在河南大干,结交权贵,打击商业对手,是混得风生水起,渐渐有了乐不思蜀的感觉,像他这种外派人员不是少数,总部并不是随时都管着他们,有时候他感觉总部是不是忘记他们了的时候,总部就来一封命令,主要是要他们搜集一些情报,有商业上的,文化上的,官府的,军队上的,甚至还有藩王和流寇的消息。总部对他们的监管看起来没有,但是他总感觉身边有一双阴森的眼睛盯着他的感觉,但有时候,就有“同事”突然失踪,总部也会发一封通报,XX违反纪律云云,被双规,发配浮游地苦役XX年等等。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座阴森的的房子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便让他浑身不自在,那句元老院无处不在的话让他惴惴不安......
刘德一没有回到开封,他回到河南已经有几年了,这几年除了回临高一次述职外,他一直在河南,逐渐成为河南出名的大商人,主要经营来自南方的“海外货物”,他喜欢音律,知道潞王朱常淓喜好书法绘画以及音律乐器,所以便投其所好,不几年便成为了潞王府的熟人,不过,他一个商人,还没有成为潞王的座上客的资格,
这次他带来了一台留声机,留声机的技术并不复杂,但是唱片却比较难得,尤其是黑胶唱片,必须用到塑料,而元老院的工业还没有点到石油,幸好大图书馆有资料,冈本和东方等人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利用虫胶制作出了唱片。于是原始版的留声机硬是被他们攒了出来,工业口一看原理简单,又不费劲,稍微鼓捣了一下,留声机和唱片算是成了,虽然一张唱片只能录制二三十分钟,差不多七八支歌左右。
留声机一出来,很快便成为时髦高端产品,是供不应求,有钱的土著地主豪商千金一殖,托关系购买,完全不亚于改革开放事的电视机那样的轰动!
潞王府一众人在刘德一的指导之下,测试留声机,声音一出,四座皆惊!潞王虽然有些惊奇,倒是坐得住,几句话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留声机放了几支歌,其中传来的一些乐器声他不知道,便命人记下音律,又唤来自己豢养的音律班子来模仿,

这天,一曲放完,黄飞鸿电影中的结尾孙中山乘船离去的插曲放完,潞王命人暂停,回味了一会儿才缓缓问道,此曲叫什么名字?
看曲目应是青天白日,刘德一回答, 潞王点点头,此曲气势恢宏中又充满了悲凉和遗憾的意味,但其后似满怀希望。似有催人奋发上进图强的意味 尤其是最后旁白如神之笔,但愿朝阳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鲜血满地!本王虽不知是说谁,但我大明上上下下万千子民若能同心奋进,何愁大明不能中兴!何愁不能赶走东虏和髡贼? 
听他这么说,刘德一哪敢搭话,只是惴惴不安,岔开话题继续播放唱片,又放完梦驼铃,潞王又道,曲中似山河破碎,离人故土难舍的悲凉…此曲中有像是唢呐。但又不似唢呐那般激烈,是何种乐器?
回王爷的话,据说是小号,也是髡......南洋乐器的一种… 刘德一身体前倾回答。
潞王笑道,“髡人既善百工,奇技淫巧。声乐,乐器如此精通也不足为怪。”他看了一眼一脸谄媚的刘德一继续道:“不用扯什么南洋乐器,你可愿为本王弄来一些髡人的乐器,本王不吝赏赐。”
“为王爷办事, 是小人的荣幸,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不过…......”潞王一眼就看出这是髡人做的东西,刘德一也不敢纠缠什么海外物品还是髡货。
不过什么?若是本钱不够,本王可先付款定金,本王虽然没有金山银山,但是买些许乐器还是出得起的,潞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刘德一赶紧解释道,小人岂敢与王爷讨价?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搜集髡人乐器不难,小人与南方有生意往来,搜罗到了髡人的乐器小人一并带来便是,难的是南方道路千里迢迢,一来一回就是月旬,如今朝廷剿髡,南方商旅不畅,官府,水陆盗匪横行…
他没继续说下去 潞王一听就明白,这是来找他做保护伞来了,要以前就是他一个片子的事,虽不能调动卫所官兵和官府,但是官兵和官员断然不会与他为难。 如今朝廷已派兵剿髡,与髡人做生意的人就是黑白两道眼中的肥羊。他此时来投靠也合情合理,只是如今形式不同了,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跟髡字沾半个眼?就是他权势滔一小片天的潞王也得考虑考虑
他摆摆手,你的事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
刘德一恭敬的站起来拜退
潞王招来王府管家,询问了刘德一的背景
这么说,他是髡人的眼线无疑了,
虽不能确定,但跟髡人必然有联系!管家斩钉截铁的说。
潞王便有暂时放弃了搜集髡人乐器的想法。他挥挥手,管家知趣,慢慢退了出去,
留声机传来古筝笛子合奏的梦里水乡,让他如痴如醉,婚姻梦饶,他个被圈养的王爷,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而其中的不自由难与人说,出城祭祖都得京里那位的同意。有时候还不如寻常人家,所以他才会醉心于音律,书画,想而不得的滋味令人煎熬。
每日打开髡人的留声机,一日正听鸿雁,马头琴的哀怨传入脑中,自己甚至愿做一只南北迁徙的大雁那样自由自在,正在幻想着,管家走了进来,告诉他了一个消息——有百姓聚集,上街打砸X行,老板派人来王爷家求救,
老百姓上门打扎抢烧他干嘛?潞王躺在垫了厚厚吗裘皮的南洋椅子上悠悠的问道
说是除髡奸…XX行的伙计被游行的百姓打破了头的都有好几个, 官府呢?这伙乱民官府不派人弹压吗? 官府派人去了,派了郎中救治了几个被被打的伙计。但是衙役们只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潞王一下就立起身来!若有所思,接着又躺下去闭眼悠悠道,我想救也救不了他呀。
管家道,来人说不求王爷出面,就送了一封信来,说王爷看了后就明白了。
潞王睁开眼,伸出手接过来信件,他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识趣的退后几步,潞王长长的指甲刮在髡纸上发出的声音令管家汗毛倒立,幸好自己站的远。 潞王看完后,合上信件,站起来,双手背在后面来回踱着步子…
好一会儿管家提醒道,王爷… 潞王顿时站定,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命管家亲自前往布政使司衙门,就说是王爷有事请他急到王府一叙,然后又命人率王府护军去驱散乱民。
管家走后,他把信件誊抄了两遍,然后命人将原件送往京师,一份送往开封。
布政使司来到潞王府,下官叩见千岁, 潞王虚应了一下,请其在客厅坐下。 不知王爷这么急召下官前来有何要紧之事? 大人可知现在外面可有大事发生? 布政使司想了一下,王爷可是说的是百姓打渣7行?
潞王摇摇头,不过是无知愚民闹事而已,轮不到本王来操心?
大人难道没发觉流寇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吗? 潞王这样一说,布政使一下紧张起来,李自成为首的闯贼围攻城过去不久,要不是洪承畴,孙传庭等人救援及时,他早就要殉城了。可是闯贼已被洪承畴打垮,头目李自成也失踪,难不成…布政使顿时汗流浃背。但他还是镇定的询问潞王的消息从何而来 潞王道。你没见城里最近来了不少生面孔吗?还有火炭。火油,瓦罐,兵器等 不这些是送往南方洪督军中的,送城里来干什么?杨嗣昌在在赈灾,按道理城里流民人应该 减少才对。 有锦衣卫报告有闯贼奸细混入衙门,串联,
布政使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坐在火药桶上,但是此时他已经明白局势危如累卵,岌岌可危,闯贼随时可破城,他是如坐针毡。
大人如今要做的是控制军队,把手城门,严防奸细!
原来信件上写的是元老院通过山海两路搜集到的流寇情报,为保住髡人在河南的产业,外情局经过评估,提出可以适当泄露情报,来保护自己。
潞王看到信件,说李自成已经联络闯贼残余,决定趁机明庭缴髡之际。通过内部突然暴动的方式,在开封,洛阳暴动,抓获藩王,威胁朝廷,他将信将疑,但是稍微一分析,其中可信度可达8成,所以他才决定将消息发福王,周王示警。 同时给崇祯。
话说郝元死后,陈大周二等人先后在江南与髡人暗斗,但都被髡挫败了,他们不甘心,经过商议,大家意识到髡人的强大,经过毛六的建议,大家形成决议——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来反对髡贼!
于是决定各人分开行动,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郝元的思想散播到大明的东西南北,一部分人去联系闯贼流寇,一部分人去到西南联络夷民土司,一部分人联络蒙古,甚至还有到达辽东,试图联络东虏的。 正是毛六遇到了李自成,李自成在毛六的谋划下,要李自成先以xx山为根据地,联络各地穷苦百姓和不满朝廷的低级胥吏。以中心开花的方式占据州城,毛六的计划卓有成效。李自成借着朝廷缴髡之际,已控制了开封洛阳的三成胥吏!毛六劝他稳重一点,李自成不以为然,他说髡人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们在各城有了三成的内线,成功必然就在眼前! 牛金星也说杨嗣昌在河南赈灾,我们要趁他还没安抚好人心之击起事!不然咱们还得在这穷山沟里遭罪! 在毛六看来杨嗣昌的赈灾困难重重,最好是等到杨嗣昌的赈灾破产让河南人心尽失的时候起事,才是最稳妥的,到时候他们振臂一呼,饥饿的穷苦河南百姓必然群起响应!但是李自成一句“在穷山沟呆够了”的话让他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看来是快到在李自成尸体上分一杯羹的时候了。 毛六不动声色,按照李自成的部署!安排发动的事,牛金星看出毛六似乎不看好此次行动,说本次起事由闯将亲自部署!亲自指挥!必然万无一失!成功之后,他们就能割据州县驰骋了!闯将开府建衙之!他毛六一个大学士还不手到擒来! 当然牛金星含蓄的说自己当任宰相,牛金星是李自成倚重的知识分子,不是毛六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可以,毛六心中明白,自然恭维了他一番。
毛六心知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面上一团和气,却悄悄的联络自己的亲信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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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

发表于 2025-6-17 23:28:42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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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更新,然后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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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六作为好圆弟子,虽然学的是黑尔的歪路子主义。但也比李闯高出好几个层次。终究尿不到一个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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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尔师从赤菌,只会破坏,不能建设。终不会问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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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8 22:39:45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朝廷出兵的时间,洪承畴力排众议,将时间定在3月,以为考虑到3月到7月,从广东到江南沿海普遍有台风天气,不利于水师作战;
明廷兵部认为:髡人水师从广州到宁波、镇江需要近半月时间,从高雄出发也要十天左右;若髡人得知明军南下,全面开战,派水师北上江南,髡人水师大约需要半月到一个月时间准备,一个月时间足够江南严阵以待;
若髡人水师在台风天强行出海攻打江南,就算是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到镇江、南京城下,至少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加上髡人的水师作战严重依赖后勤,严重依赖后勤的髡人水师的攻势也必将后继乏力,必然无法深入内陆和运河;如此便能保持江南主要地区的稳定。同时缺乏后勤补给的髡人水师就算是不撤军,面对江南的坚壁清野,只能被困在江南沿海;这样的话洪承畴就多出一到三个月的战略预备期。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一段难得的时间窗口,尽力保证江南等大后方的稳定,来维持南部战线的攻势。
所以兵部也支持洪承畴这个方案,决定把剿髡之战定在三月至六月——即花费四到六个月时间,在九月前完成剿髡作战,与髡人达成停战;
因为八月后,台风渐熄,髡人水师随时可大规模出动,若此时还不能结束战争,髡人腾出手来攻入江南,到时候南方极有可能彻底糜烂;乱局便无法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方案既定,又商议了一番调兵遣将,兵部的调令随即发出,工、户、吏等各部等行文地方,配合明军作战。
现在就是大明朝要与髡贼一较高下的时候了;皇帝与洪承畴承诺,优先解决洪承畴的粮饷问题,君臣二人计议了一番,虽然没能彻底解决髡饷的问题,但洪承畴依然决定遵从皇帝命令和兵部的方略执行,他先经登州,走运河下江南,再顺长江到湖广,预计一个月左右便要到达湖南布置重兵。
洪承畴既离去,接下来便是考虑钱粮的问题了。
朝议结束后不久,崇祯又在御书房召见了温体仁和户部的尚书、侍郎等官员;
崇祯的目的大家都是很清楚,皇帝在朝会上表态要全力支持洪承畴剿髡,这最大的支持便是后勤上的支持,所以才朝会上听说户部没有了银子,当时的脸色是震惊和愤怒,
御书房内,崇祯赐座后便发问道:“先前朝会上,户部说已经没有了银子,是怎么回事。”
温体仁和户部诸位官员知道皇帝单独召见,这摆明了是要谈论剿髡粮饷之事,心中一直在盘算如何搪塞,听到皇帝发问,户部尚书正准备站起来回答,温体仁首先回道:“皇上,据臣所知户部确实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他继续平静的说道:“中原剿寇多有采购海外火器,以至于军饷不继,所以才挪用髡饷。”
先前朝议议定的剿髡饷银约三百万,但是粮饷从何来,这么大的缺口,如何填上,崇祯想起来都头大;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洪承畴不直接到湖南非要经江南,再到湖南,也是要解决粮饷的问题。
洪承畴已开始南下,这钱必须陆续到位,否则若没有充足的粮饷,怕还没跟髡人开战,军心就不稳了,再严重的说不定当场哗变!所以筹饷成为了摆在崇祯案头的头等大事。
可是即便剿流寇也不会把三百万两全部花光吧?见温体仁和户部官员都默不作声,崇祯道:“如今洪督师已南下,兵部调令也发出,爱卿这粮饷问题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吧?”见崇祯急,几人都都愁眉不展,温体仁问向户部尚书道:“可还可以再征一次髡饷?”
户部尚书急忙道:“不可,原先已征过二百万两髡饷,郑家和其他海商上缴了一百多万两,若是再征一次,恐怕要民怨沸腾”
崇祯不太懂经济,诏来的尚书、侍郎等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户部官员向皇帝分析了当下最需要用钱的地方:
一是剿髡军饷三百万两;
二是安抚河南陕西山西和南北直隶等地的百姓,约三十万两;
三是辽西、宣大、三边、东江和登州约五百万两;
四是中原剿寇和犒赏,大约二百八十万两。
原本用于剿髡的三百万两髡饷只剩下不到三十万两,户部官员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从三边和中原裁减一些军费,因为林丹汗已与朝廷结盟,中原流寇已被击溃,那么用于防备蒙古和东虏的三边和中原剿寇的军费就可以减少。二是登州和东江镇,登州一部已随洪承畴南下,那么这部分军饷就应该划归髡饷当中。
五是从用于绥靖赈济中原百姓的费用里面减少一部分,东挪西凑,凑了六十多万两出来,终于可以凑足一百万用于军队开拔的军费,
但是后续的费用没有着落,户部侍郎欲言又止道:“还有一个办法——可学髡人,增设钞关,收取商税,矿税和海贸税,增设奴仆税,田产税等等”话音方落;崇祯问道:“这样可收到多少?”
户部侍郎道:“若能实收上来,百八十万两是不难的,若是急于用钱,亦可将各钞关卖予大户,京师为例,各州府各设一钞关,若卖一年一万两,京师可得三五十万不成问题......”
崇祯听得了,简单想了一下两眼放光禁不住赞叹道:“卿真度支之才也;
温体仁立马出来反对道:“皇上不可,此与民争利之举,设此钞关,表面看似朝廷得了实惠,商人也得了实惠,但最后还是会转嫁道百姓身上,此损伤百姓,动摇国本之策”;
接着温体仁举了万历和天启年间的几个例子,如万历皇帝派太监到南方收矿税,激起民变,又是万历在江南收商税,以至于江南罢市,天启年间,魏忠贤设置钞关,敛商税、海贸税等等。致使江南百业萧条,百姓疲敝等等,把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等等于百姓是有百害!说得崇祯也都动摇了。
有了温体仁的反对,户部侍郎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许久的讨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虽然第一期开拔的钱凑出来了,崇祯还是没拿到足额的用于剿髡的三百万髡饷;
“温体仁该死!”崇祯心中无明业火升起
温体仁和户部官员离去,崇祯又召见了周延儒,崇祯面色疲惫,说了洪承畴已出发,户部已凑齐了第一期开拔的饷银,但是后续的剿髡的饷银还无着落;
“卿老成持重,可有良策”
周延儒也知道户部侍郎说的几项措施实际是很有效的,虽然从短期看,确实与朝廷的名声还是百姓都不好,但是长期看,是一项完全有利的措施,而髡人便是这样做的,髡人之富,与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等不无关系,他虽然看得明白,但是真执行起来,对他自己的利益也有损失。如何才能既满足皇帝的要求,又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呢?周延儒想了想道:“臣以为户部侍郎和温阁老说的都有道理,但臣以为,不可拘泥于形式一种”
“此话怎讲?”见崇祯发问;周延儒道:“若是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奴仆税等,却能解决燃眉之急,但损害百姓利益,臣赞同温阁老的意见,不可.......但是——”他转言道:“臣以可以赠设海贸税!”
“卿可细说”崇祯做起来;
“臣听说已故安平游击将军郑芝龙原是海盗出身,十多年垄断海洋贸易,富可敌国,皇上可听说过髡人杀害郑芝龙后,在安平等地搜刮了近三百万两?”
郑芝龙的老巢被抄这个事,崇祯是知道的,据锦衣卫回报的来看,三百万是夸张之嫌,但是却不是空穴来风,海洋贸易暴利,不然郑芝龙之子郑森移至宁波才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能跟皇帝筹措三十万两出来税银出来,他对周延儒说道:“卿继续说”
周延儒接着说道:“我大明实施海禁,百姓皆赖土地为生,与海外接触甚少,海贸税收起来,影响的只是富商大户,这便与普通百姓无关了,即便有关,也只是个别地方”
崇祯点点头,卿朕乃朕肱骨之臣,替解决如此大的问题......”这时太监静静的走过来,“皇上,该用膳了”。
崇祯心里高兴道:“既如此,添双碗筷,朕与周爱卿共膳”周延儒赶忙道谢。
君臣二人边吃边谈;与周延儒讨论了一番,确定了海贸专营后,崇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待来日再议定细则,便可实施。想来不出一个月,朝廷便能获得二百多万两税银,是夜崇祯终于睡了个好觉。
翌日,崇祯又召杨嗣昌来见。杨嗣昌绥靖中原即将成行,崇祯询问了他的安民方略,杨嗣昌一一作了回答;决定对剩余的流寇以剿抚并用,崇祯还比较满意,同时又让他与右侍郎陈奇瑜通力合作,彻底绥靖地方,渐渐的二人话题便转移到对剿髡前景的看法。
崇祯沉吟询问道:“朝堂上诸大臣皆言髡人火器犀利,不可匹敌,若朝廷此次剿髡全军覆没,怎么办?”
杨嗣昌冷不防崇祯如此询问,这个问题不好答,他只好先说洪督师足智多谋,将士身经百战,就算不能胜,与髡人相持亦不是难事,定然不至于全军覆没。
崇祯不甘心道:“朕是说,假如......假如剿髡我军惨败,全军覆没,朝廷该怎么办?”
看杨嗣昌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帝,崇祯这话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自髡人与琼州上岸以来,官军不是没有剿过,但是每次都是惨败而归,这次剿髡大概率也是要失败的,只是不知道失败的程度如何而已,想来皇帝也想到了这里。但是皇帝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
却听崇祯补充道:“这话朕只问你一人”
杨嗣昌张嘴半晌,道:“若形式如此,唯有与髡人议和一条路可走......”
“朕知议和难,可朕担心髡人贪心不足,髡人的条件不是那么好满足。”崇祯忧心的说道。
髡人占据两广,朝廷战败求和那就只有割地了,但是髡人要割地,朝廷是断然不许的,朝廷不许,那自然是无法达成议和了,若是如此,便要关外的东虏一样,一直打却败多胜少,但是髡人和东虏不一样,东虏虽然兵雄马壮,但朝廷尚有边墙可阻挡东虏于山海雄关之外,关外东有朝鲜、东江,西有关宁和察哈尔予以制衡,尚能应付。
而髡人火器犀利,朝廷于髡人一无山川之险可阻挡,二无盟友援兵以制衡,三是髡人长于舟楫,可随时随地登陆大明沿海。如此说来,髡人断无放弃两广之可能,朝廷虽不愿割地,却也只能默认事实......
杨嗣昌心想,可是打不过髡人,髡人自然没有道理将两广双手奉上,唯一之计,朝廷官员好说,执行个拖字诀,但髡人断然不会给这样的机会;髡人得不到,必然扩大战争,到时候糜烂的就不只是一地了,若起了连锁反应,杨嗣昌也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若是内外忧患并起,这社稷倾覆就在当前。杨嗣昌不是尸位素餐的官员,他跟大多数朝廷官员一样是个“有理想追求”儒家标准知识分子。
“唯有割地以求自保,再图兴复大计了”心里虽然想——但杨嗣昌还是说:“目前情况还未到那一步,用不着杞人忧天”接着又表态,就算有那一天,臣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着江山社稷。
崇祯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有些话不能明说,他叹了口气,“髡人亦中土苗裔,若是髡人愿主动诏安,朕也视其为赤子......”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希望与髡人诏安,让髡人服个软,朝廷并不吝惜里子,只要能保个朝廷的面子。
不过谁人能与髡人联络呢?这些朝臣个个嘴上说着要鞠躬尽瘁,但都不肯为君父分忧。诏安和议和实际就是一个意思,但是要做这个事,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人来提出来,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联络髡人;崇祯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人,这个问题原本应与首辅温体仁讨论,但是温体仁一不接议和的招,二尽是似乎专门惹怒崇祯;他考虑了杨嗣昌,但此时杨嗣昌也不肯接崇祯的这个活。
崇祯无法,也只能想重新找人了,他不是不想找周延儒,而是因为他有心要用周延儒接替温体仁,所以要保护他的羽毛,温体仁这几年的表现确实不能令崇祯满意。
但是眼下启用周延儒替代温体仁还不行,必须等剿髡结束之后,崇祯心中计议已定——还是召见周延儒询问一番。
崇祯把之前跟杨嗣昌说的话又对周延儒说了一遍。周延儒想了想,说道:“皇上,如今尚未与髡人接洽,亦不知髡人想法,所以臣以为应先与髡人搭上联系为先;其次试探髡人意愿,接着探寻髡人底线......”
这是典型的以战和,以利交,但是崇祯担心,战不能和,最后只能牺牲大明的利益来议和,只有以战迫和之后,方能以利交,使双方都得到利益。当然此时尚未开战,议和也还早,先做的事还是联络的人选。
联络之人需要一个熟悉髡情的,又要有分量的,主战的温体仁一派的人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便落在了主和的周延儒等人头上。但周延儒自持身份,也怕事情暴露,主张不能由自己来办此事,但又向皇帝表示,愿意物色合适人选......
见周延儒接下这个任务,崇祯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下来,然后又与周延儒讨论,若是朝廷剿髡战败的最坏打算。崇祯不是无能,让只是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但并不代表没有帝王的能力,他能想到,但是方式方法欠妥,以至于每次都办坏事。废弃魏忠贤启用东林党是,废东林启用温体仁也是。他想平衡朝政,把权力抓在君王手中,但是方式方法不对,致使最后无人可用。
朝廷无法收回两广,但又要与髡人议和,只能默认,但是髡人重信义,非要按“合同”办事,绝计不会让朝廷模糊处置两广问题。
周延儒想了一番,也只有把两广之地用于优抚安置髡人这种方法了,但是这种方式是两广之地已被髡人占据,一应政令赋税都是由髡人说了算,也是变相的割地,崇祯不赞成,
而周延儒又道:“可以效仿香山澳,将两广之地租给髡人,要求髡人按照大明的要求缴纳赋税,以及租金”
崇祯道:“髡人岂肯缴此租税?”
周延儒也知髡人不会,但是若依照优抚,朝廷必然要拿出一笔安置费来安置髡人,这两广的赋税和租金便抵消这一笔赋税和租金,只是换了个名字,实际髡人并不需要支出这一笔费用,如此的话,便没有割地一说了,朝廷得了面子,而髡人得了里子,想来髡人不会不允。他解释了一遍,君臣二人议定一番,决定可以此为底线与髡人逐次谈判。
但周延儒最担心的事并不是割地两广,而是议和的条件,若与髡人议和,髡人必然要求通商,一旦通商,髡人便可以借机沾染渗透大明。
这个问题周延儒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无论是《汉书》《后汉书》《南北史》、《新唐书》、新旧《五代史》等二十三史,以及《资治通鉴》等一类书中,均没有找到可以应对的措施;但有一弊便又一利,解决不了弊端,那就只能从中多找些有利的地方来平衡弊端了。
周延儒道:“先前臣与皇上讨论朝廷钱财收不上来的问题,如今解决之道便在这与髡人议和的条件之中......与其让这些让朝廷油盐不进税项,不如借髡人之水,浇朝廷之块垒”。
意思很简单,便是朝廷收不上来的税,借髡人之手来收。
崇祯不明白,周延儒道:“各地缙绅地主把持土地矿山,却收不上税,朝廷税大多只能从百姓头上收......地主缙绅富可敌国一毛不拔,百姓穷困潦倒却担负朝廷赋税早已沉重不堪......”
周延儒解释一番,崇祯听完豁然开朗。这一通商,朝廷必然要按照议和条件,安排人员统计核查各处钞关,商税数量数额,朝廷的税有人敢隐藏,但髡人的税谁也藏不住,朝廷若是把钞关抵押给髡人或者租借给髡人,朝廷可以马上得现钱,相当于髡人成为最大的中间商,收钱后再转交给大明,中间就少了各种大小“中间商”,至于细节如何,后面可以再细细商议。
只是如此一来,朝廷不仅能够收上钱来,还可暂时麻痹髡人,保证髡人不会与寇、虏联系,而且待有了钱,便可先彻底解决了流寇和东虏,最后回头来收拾髡贼。真是一石三鸟之计!崇祯高兴之余此时恨不得立马提拔周延儒任内阁首辅......
接着,又与周延儒讨论了一番剿髡战略安排的问题,周延儒认为,朝廷历次作战失利,都是因为朝廷中枢与在外统兵大将配合不好造成的,兵部的命令并不一定适合瞬息万变的战场,尤其是面对髡人这一从未见过的敌人时,应给战前大将充分的权力,避免萨尔浒的覆辙。
周延儒一番话崇祯深以为然,于是崇祯召来陈新甲,陈新甲与杨嗣昌交好,与周延儒也有交集,周延儒的主张是与髡人接触,招抚髡人,陈新甲和杨嗣昌等人与周延儒的政见基本一致。但周延儒等人行事首鼠两端,崇祯是个急性子,于是便深夜宣召。
陈新甲卓有魄力和才干,晓习边事,崇祯询问了他对时局的看法,陈新甲表示剿髡势在必行,但又担忧朝廷不能战胜髡人,若是剿髡失利,难保东虏不蠢蠢欲动,即便是边墙已有准备;所以他建议皇帝在京师附近的天寿山后边设置总兵府,用于拱卫京城;同时在徐州设置重镇,开通两京咽喉,向北保护南直,中间防守漕运,监视流寇,向南遥控南直隶,又防止髡人水师登陆或者掐断北方漕运,以保卫京畿周边稳定;同时又表示剿髡前途不可预测,若洪承畴前线剿髡,自己在京师不清楚前线情况,不能贸然下令,建议撤销自己的兵部尚书之职,崇祯点点头,深以为然,遂撤销他的兵部尚书职,让他以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的身份在京师代行兵部尚书之职,同时加封洪承畴兵部尚书衔,允许他战前便宜行事。
不久,兵部调令下发到宣大,宣大总督卢象升接到南调剿髡的命令时,推荐陈新甲代为总督宣大,崇祯听从了建议,又任命陈新甲总督宣大,陈新甲推辞不过,便接受了,他为了防备东虏趁机南掠,亲自到边防墙堡去视察,走过人迹罕至没的地方,全面了解了兵马、城墙、武器的情况,然后加以整顿,保障了边墙的稳定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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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7-11 23: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denroc 于 2025-7-12 22:00 编辑

    元老院想与明廷签署类似于南京条约那类的停战约定,但是明廷根本不可能在老什子文书上签任何字。
在明廷看来,一份诏书将两广之地借与髡贼暂居,允许髡贼出入大明已是朝廷宽大开恩了,这么合约是想与大明平起平坐吗?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髡贼若是铁了心的要上位,那大明也只有拼尽全力与髡贼拼个你死我活了。
    针对明廷如此态度,元老院不是没有想到,但明廷态度如此决绝却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有想采用最早类似于广东地方官府对髡人的默认态度方案的,有与大明诏安的,也有坚持与大明朝廷硬刚到底的,类似的争吵一直不停,元老院也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态度态度,作为元老院执委会主席的王洛宾也是头疼,他的任期到了,也想与大明停战,换取和平的环境继续发育,毕竟元老院的光辉在黑暗的17世纪依然太过于渺小,点点星火不足以燎原;再加上他任期快到了,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梳个光光头”体面的卸任才算上是职业生涯的完美团圆。
    所以经过最终讨论结果,元老院决定采用展示肌肉的方式,逼迫明廷在合约上签字,就算朝廷不签字,也要让督抚等地方大员签字确认,迫使大明朝廷对这种和平方式采用默认的态度。
    于是便有了在宋明和谈期间,元老院邀请明廷代表参观广东和海南,一边是胁迫,一边是引诱;一开始明廷代表自然是拒绝的;但是慢慢的架不住髡贼的三番五次的软硬兼施的邀请加逼迫,使得明廷不得不最终派遣代表吴昌时去临高参观,一个月后,吴昌时回到大明,极力劝说内阁接受与髡人的合约,甚至说出若不接受与髡人的议和,大明会亡国在即!
     吴昌时的态度令朝廷官员大为震惊,甚至一度怀疑吴昌时投髡了,虽然他是东林党成员,但是不至于短短一个月就投髡了吧,带着疑惑和不安,朝臣将和约内容报给崇祯,皇帝也震惊,最后还是派遣了代表前往;恰好杨嗣昌赈灾失败,李自成攻破洛阳,福王逃到开封,孙传庭和杨嗣昌被崇祯下狱,但崇祯知道因为挪用了河南的赈灾粮饷才导致使李自成于河南成功起复,所以为保杨嗣昌,又把他从诏狱中捞出来,让他率十人的代表团前往广州探查髡贼的虚实,杨嗣昌离开前,崇祯与杨进行了细谈,要杨仔细考察髡人的富国强兵之道,大明能否利用,彼时官军在广东惨败,在河南也被闯军打得节节败退,朝堂中习髡技以制髡的呼声越来越强烈。
    在这期间,因为孙传庭被下狱,河南军心涣散,闯军又攻破开封,福王被擒杀、潞王逃到髡贼的保护下,华北军情紧急传到元老院,元老院担心蝴蝶效应导致明廷因此像北宋那样的突然猝死,损害自己的利益,于是加大对满清、闯军的干涉。髡人为保护在中原的利益,派出一百人的远征队,纠集招远的地方部队,组成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前往开封周围,又派代表前往质询李自成,不想来人当众质问李自成,令李自成难堪,李自成下属愤怒髡贼如此羞辱闯将,要求杀掉髡人代表,但李自成担心因此多树敌人,便对髡人代表说——“杀便杀了,要如何?”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为由,放归了髡人代表。
    元老院遂将李自成的情报转发给明廷,此时卢象升已战死在剿髡的战役中,洪承畴率残部在江淮与髡人对峙,黄台吉复出现在辽西先后击败关宁军和林丹汗,林丹汗惊惧而死,察哈尔蒙古彻底降服,黄台吉也得已剪除了察哈尔蒙古的战略威胁,并再次攻破边墙,满桂率黑云龙、麻登云、孙祖寿与清军激战,满桂和孙祖寿等战死,黑云龙、麻登云被擒,(后麻登云降金,先后为后金招降沙河驿、永平府;黄台吉任命他为三等总兵官(后称梅勒章京);黑云龙后伺机逃归明朝,晋后军右都督。崇祯十七年(1644年),李自成破宣府,黑云龙大骂拒降,与子黑明孝、黑明廉同时殉节);
    此时明廷整个华北除宣大外已无兵可派,而李自成攻破开封后放话要进攻保定,威胁京畿,明廷局势已岌岌可危;崇祯不得不从诏狱中放出孙传庭;
    为回应髡人的干涉,李自成设计伏击一支髡人三百人的队伍,更传话元老院不可小觑天下英雄,于是元老院通过冷凝云、李洛由等赞助了明军一些军火,将闯军被阻挡在了黄河南岸。
    对于元老院释放出的些许善意,杨嗣昌虽已洞悉髡人的阴谋,但却无可奈何,唯有答应髡人的要求,不得不默认与髡人的合约内容,却依旧不在任何条约上签字。
    杨嗣昌参观了学校、教堂(天主基督、道教)、图书馆、钢铁厂、服装厂、肥料厂。少市场、兵工厂、造船厂、股票交易市场等等。发觉髡人奇技淫巧,奇货可居。可大量造成
髡人的学校不断给学生洗脑,使大明之人成为髡人的奴隶,倔大明的根基。
教会则是消磨大明百姓的反抗意志。
杨嗣昌承认髡人的图书馆可大量散播知识,但是却会搅乱百姓的思想;
诸如钢铁厂如阿鼻地狱一般,服装厂肥料厂是仁政,可让百姓丰衣足食。
而兵工厂、造船厂是髡人强大的源泉,是大明学习的对象,而股票交易市场是髡人攫取钱财的来源。
如是种种,髡人借此来压迫大明。
皇帝的师髡长技以制髡的想法真是高瞻远瞩,杨嗣昌不得不佩服崇祯,所以在给崇祯的折子中力劝皇帝接受髡人的条件,不接受即亡国,接受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定力来对付髡贼,换取大明中兴。
      崇祯无奈,无奈答应髡人的条件,但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却下诏让临近髡人的几个督抚便宜行事,将签署和约的内容下方给地方官府,即五口通商,开放上海,招远、宁波、天津、广州港口的条约,有了崇祯的默许,髡人也懒得再理睬明廷中央,于是便威逼利诱地方督抚大员签署和平协议,并在此基础上不断扩大条约内容,由此加大了对大明的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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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7-15 00:36:3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啥情况啊?写同人写疯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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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崇祯10年X月X日,北京城天气阴沉
正阳门外面一行人走向中堂,到了门口,二人于阶下再三逊让谦让一番才走进大堂。
大厅内弥漫着不安的情绪,诸多部院官员围着桌上的沙盘指指点点,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多数人竟没注意到门外进来的人。
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诸人如梦方醒纷纷转身对后进来的两人转身作揖。
拿着拂尘的太监对着身边的小太监点头示意了下,跟随而来的随扈们慢慢退出大厅。门外的卫士将门由内而外的关上。门扉阖上的一瞬,仿佛把整座京城的寒气也关在了外头。
历史进程伴随着元老院这只蝴蝶的到来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是大体上还是按照原本的历史线进行着;
髡贼于琼州府发难,占据两广已快有三载,大明朝廷对此一直闷不做声,无非是因为内忧外患,实在腾不出手来,但这并不表示朝廷对髡贼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朝野中剿抚风声不定,眼见皇帝对现在的内阁和首辅愈来愈不满,时任内阁首辅的温体仁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大堂内四门紧闭,虽然是白天,大堂中依然点起了“澳洲灯”。此次诸多大臣聚集在一起,就是讨论征讨南方占据两广的髡贼。
   一番客套后,温体仁坐上了中间的主座,左手边坐着代表崇祯皇帝的来旁听的曹化淳,右手边是杨嗣昌,其余官员陆续依次而坐。
在杨嗣昌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方略下,在洪承畴、孙传庭等配合指挥下大败李闯的农民军,李自成不知所踪,张献忠也投降,叛乱的流寇们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此时的杨嗣昌圣望正高,所以也一起来参与讨论征髡方略。
   至于此时才提征髡的原因,一是内部的流寇基本被平定,朝廷缓过气来,二是北方的林丹汗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与明廷结为了盟友,一起对付东北咄咄逼人的黄台吉,三是无外乎朝廷的颜面。
此时的满清并未像过去那样彻底征服朝鲜,因为元老院的干涉,孙元化的登州新军并未灰飞烟灭,满清也未得到孔友德的火器加入而实力膨胀。加之去年征讨朝鲜,在孙元化新军的干涉之下,清军虽然成果颇丰,但依然未完全达到预期的剪除明廷侧翼朝鲜的战略目标!
黄台吉的东面,南面和西面依然面临朝鲜,东江镇和关宁军和察哈尔蒙古的战略包围。同时北方的野人女真部也并未完全降服,此时正是蛰伏修养的时候。
所以在明廷看来,近期的后金再次南下的可能性不大,正是进兵征剿髡贼的好时机。
   没有过多的客套,温体仁就单刀直入的说明此次会议的主要议程就是讨论剿髡方略......
“此次剿髡还望各位同工畅所欲言,讨论个确切的征剿髡贼的方略出来......”温体仁语气严峻,厅中官员们也纷纷附和,而真正建言献策的却是没有,似都在等;
有了解髡情的官员,知道朝廷收复两广几乎并无可能,并非是因为朝廷钱粮不继,或者是兵力不足;而是髡贼所展示出来的犀利火器,夸张战力,滔滔不绝的财力物力等等......
而眼目前的的局势下,朝廷连东虏都奈何不了,更别说髡贼了;有能力的官员们在评估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各种关于髡贼战斗力消息后,大都没有信心能从正面打赢髡贼,只怕是髡贼会成为第二个东虏,甚至比东虏更令人头疼的存在;
此时的征髡,八成跟之前两次广东地方上剿髡一样,最终落得个要损兵折将的局面,到时候,这个黑锅势必要谁来背,而目前最适合的莫过于温体仁了,于是朝中的局面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渐渐的就有官员开始刻意与温体仁等保持起距离来......
前番朝议的风向是要剿,但是私下来大家都知道是要议和,至于怎么个议和方式,诸人都不确定,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头,不过此时皇上和首辅大人隐隐约约透露出痛剿的态度,有心的官员猜测莫非是要以战迫和......
代表皇帝的曹化淳静静的坐在温体仁下首的位置,正平静的品着茶;温体仁见大家都不说话,欲言又止,回首看了一眼右手边正在喝茶的杨嗣昌,然后也端起了茶杯,轻轻地敪了一口,苦涩的茶水刚刚沾舌根却听杨嗣昌朗声道:“诸位同僚!两广如今已失陷三年,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久盼王师如盼甘霖......如今流寇已为洪督、孙传庭大败,已不成气候......北面的林丹汗已然结为盟友,去岁东虏进攻朝鲜,为东江镇痛击,现已无力南下......南方的髡贼占据两广时间不长,士绅并未归服,百姓心向朝廷,如迟迟不出兵收复,髡贼继续占据两广,蛊惑民心,长此以往,则恐两广不复朝廷所有......如今粮饷已足,天时已到,正是收复两广的时机......”
杨嗣昌所谓的粮饷已足指的是崇祯为剿髡筹措的三百万两髡饷,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出兵,必然要准备好充足的粮饷;
原时空造成大明朝廷局势崩坏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饷等财政问题,而现下,自从郑芝龙死后,郑家四分五裂,在元老院的影响之下,郑家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在石翁的运作之下,朝廷调郑芝龙子郑森移防宁波,又特许开海外贸,郑森也不负崇祯的期盼,去岁向朝廷纳税银三十万有奇,令崇祯大吃一惊,为此专门降诏嘉奖郑森以及钱太冲等。
郑森向朝廷缴纳了三十多万税银,可是让郑森伤筋动骨,但是钱先生所说“此时有了朝廷的支持,就算拿出全部的身家,对小主也是有利可图的,一方面是可以让皇帝看到他的忠心,二是能够看到他郑森确实能办事、会办事,办实事,以现在朝廷这局面,再过几十年,不最多十年,少不得要依仗他郑森,这是千载难逢的破天富贵......”
钱太冲此次的确实看得深远,但这并不是他以前能想明白的,自从他在京师见了周先生一面之后,他的视野顿时开阔了很多,想法和观念也焕然一新,于是他给郑森重新规划了未来——先跳出安平这一死局,再取得朝廷的支持,站稳脚跟,再得到皇帝的信任,扩大局面,待朝廷在髡人的压迫下不得不有所改变时,郑森必然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就算是朝廷在未来所有不测,郑森也能靠着这些成为一方诸侯;
郑森虽然现在年龄还不大,但在他与郑森的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发觉郑森意志刚毅,待人谦恭,勤勉好学,是一个值得辅佐的王佐之才,待他长大之后,钱太冲作为“帝师”少不得为郑森所倚重,便可成就他的一世功名,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正是多少读书人孜孜以求的梦想。
郑森如何不知道钱太冲为他的良苦用心,对钱太冲几乎言听计从,不懂的地方也会询问,但却不干涉,钱太冲也是硬气了一回,更是顶住了宁波府地方的各方压力,硬是凑齐三十万两税银交给朝廷。
其他人看在眼里,此时不保存实力是愚蠢的表现,但有眼光的人怎么会不知郑森打的金算盘,有郑森了为开头,其他海商们或多或少都得有所表示,于是远在厦门郑洪奎、郑联郑彩等原郑成功的部下和其他海商集团也纷纷效仿,向朝廷缴纳税银来换取朝廷的特许,虽然缴得确实很肉疼,所以朝廷在短短两三年间竟然收入一百一十万两。加上征收的髡饷,此时朝廷用于征剿髡贼军费已有三百万多两,虽然一部分被挪用于中原平流寇,但还有二百多万两,可谓是粮饷已足。
“......而今兵精粮足、将士气正旺........我知南方多崇山瘴厉,此时当望诸位同僚......以报圣恩”
杨嗣昌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却把自己摘得干净,他算是明末的一员能吏,他心里也清楚,所谓剿髡多半是一场必败的战争,与其参与方略,最后承担失败的责任,倒不如把自己摘干净;待内部的流寇已经平,外部的东虏已平静,与髡贼议和之后,他就可以跃跃欲试温体仁的位置了。
杨嗣昌说完,大家纷纷点头说是,但都不说具体的东西,温体仁正要说几句,却撇眼见曹化淳放下了杯子缓缓的说道:“洒家.....以报圣恩,如今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诸位大人皆可畅所欲言。”
诸位大臣依然是纷纷附和,但是却还是不开口,只听得大厅内拿杯子喝水的声音。也有几个马屁精见风使舵在说:“下官愚昧,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的方略,想得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终于昨天终于想明白了才稍微安心,因为各位皇上天资敏锐,高瞻远瞩,首辅大人顾虑周祥,算无遗策,下官就算想得再多,也不如首辅大人多,想得再高,也不如皇上高,所以皇上和大人吩咐下官做的事,一定没错......”等等一系列毫无用处的屁话,却惹得曹化淳有些不耐烦,端起杯子默默喝着茶。
见如此情形温体仁也不再客套,他严肃说道:“既然诸位同僚如此,那么不如就由兵部先说说吧”,他对新任的兵部尚书陈新甲道:“陈大人,关于两广的髡事,你可有何高见?兵部可有方略”
王业浩从兵部调任山东后,陈新甲便接任为新的兵部尚书,明白打一场必败的战争,自己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这个干系,来而背这个黑锅,是万万不可的,但此时已容不得他躲躲闪闪,那么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掳清自己的责任,减轻自己的罪责;
此时大厅中的情形他也是清清楚楚,听到首辅大人语气不悦,陈新甲也只好站出来硬着头皮表示自己新任兵部尚书不久,暂时对此情不清楚......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或者意见.......唯知报效皇上天恩......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一番屁话出来让曹化淳脸色开始难堪起来,温体仁也语气愈加严厉:“嘴上说着效忠皇上......实际......尸位素餐......当是要按.....治罪......”
温体仁发完脾气,此时厅中的气氛渐渐冷峻起来,陈新甲心想,“温体仁如此莫不是因为,周延儒的缘故?他二人素来不对付,自己与周延儒虽然并非交好挚友,但自己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是周延儒的举荐,如今温体仁必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己还是要小心应付才是”。
陈新甲小心翼翼的表示并未自己有意推脱:“......此乃实情,容我向首辅大人细细禀报......”
他先是分析了当前广东的形式——“髡贼占据两广,裹挟莠民,其多奇技淫巧,尤其是火器犀利,我军断不可与之浪战;我兵优势在多,而髡贼优势在火器,况南方多山、水、林、瘴,不利于大兵团作战......”
他一番剿髡不利的话说出来,温曹二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又语气决然道:“我以为可借鉴杨大人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方略,以多股兵力袭扰髡贼,使其疲于奔命,最后分进合击,以雷霆之势击败髡贼!”
这时曹化淳的面色开始缓和起来,杨嗣昌也放下杯子,微微颔首,温体仁撇了一眼正在捻胡须的杨嗣昌,点点头道:“如何借鉴杨大人的四正六隅十面张网方略呢?”
陈新甲道:“我以为可使五路会剿......”
说着他走向沙盘,拿着棍子边指边说:“首先可使两广总督调集广西土司的狼兵,袭扰梧州、平乐桂林三府;可是问题在于,两广总督熊文灿手上兵力不足,粮饷也不足,使其进攻不足,防守也不足,故而应尽快拨付熊文灿粮饷,使其招募士卒,稳定局势......”
话音未落便有人发话到:“熊文灿在广西这几年,没有少招募狼兵,却是败多胜少,如今已被髡人逼出南宁、最近又丢了桂林......”
“是!所以我以为只可使其以袭扰战略,尽可能增加广西方向髡贼的压力,迫使髡人分兵......”陈新甲解释道;
接着他又叹息:“如今广西一无能征善战的大将,亦无知髡情的能吏,故熊文灿不可轻动......”他沉吟一番继续道:“可再调陈邦博等部入广西支援熊文灿,使其将功折罪.......”陈邦博在广西与髡人三战三败,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说,算是输得最少、损失最轻的,在朝廷诸人对髡人几乎两眼摸黑的认识下,以及趋利避害的认识下,熊文灿和陈邦博不可轻换的。
“二是征调川东土司和湖南土司协防永州,郴州,做出进攻连州的态势,迫使髡贼分兵广东西北”。
温体仁听得仔细,心想,“这是要调秦良玉的白杆兵了,西南能征调的兵士不多,贵州奢安之乱才平息不久,可战之兵也不多,也只能从四川布政司调兵了”他点点头。
“广东西北素来贫瘠,瑶民不服王化,只要兵锋一起,瑶民必起作乱,到时候髡人焦头烂额,难以应付......”点头赞同的官员又增加不少,有人便插嘴道:“还可使人传朝廷公文,封赏瑶人头领,使其为我所用”这话得到不少人赞同。
陈新甲拱手朝说这话的官员道“大人高见!”但是心中却嗤之以鼻,瑶民历来受到大明朝廷的压迫,对朝廷没敌意还算好了,给瑶民一个封官许愿便能调动瑶民了?殊不知当年熊文灿纵兵为匪时,没少给瑶民封官许愿,让他们跟髡人作对打仗,这事别人知道的不多,但他陈新甲却是知道的,开始确实迟滞了髡人的进攻,但是髡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不仅迅速的平定了瑶乱,还把朝廷的势力逼出了瑶区,髡贼却在瑶民中的脚跟却越站稳,髡人甚至还招募瑶民为兵打击明军,甚至还调往南洋。
“三是调集福建的军队,袭扰粤东,调厦门郑家水师从海上袭扰潮汕......四是使赣南巡抚傅宗龙部,从南岭迂回韶关后侧袭扰髡人!”
他说完,厅中不少官员纷纷点头,接下来是重点了。
“以上四路都是协同,重要的是五路——调集中原征剿流寇的军队南下,大兵从襄阳入湖南,摆出进攻韶关的架势......”陈新甲停顿了一下,他的五路进剿的总体方略一出,见众官员纷纷颔首,可见他的方略颇合众人想法。他接着道:“髡兵强在火器,下官以为不可与之浪战......应诱敌出关,拖延髡兵,使其疲惫,髡兵依赖后勤补给,其弹丸消耗殆尽,则我兵以多击少,方能胜之。”
说着手上棍子指向韶关:“此处为我兵的主战场,只要在此战胜髡贼,则韶关必克,髡人若丢韶关,则广东必乱,届时其他几路进攻广东必势如破竹,到时广州必取,广州既定,则两广光复在即!”
众人听完,莫不感叹陈新甲才干卓绝,不出京师,对剿髡方略早已了然于胸,对陈新甲高看一眼,厅堂中无论知兵或不知兵的大都赞同陈新甲的方略,遂纷纷发言填补细节......也不缺乏就拍马屁的声音——陈大人足不出京,便知道千里,真高瞻远瞩,运筹帷幄......驱逐髡贼大张挞阀就在陈大人弹指之间......
温体仁心道:“刚才让你们讨论方略,都不发言,现在人家一发言,马上就去插话,生怕自己的想法没人听到一般”他不做表态,转头问向曹化淳道:“曹公以为如何?”
“杂家一个奴才,知道个啥,唯知为皇上尽忠而已”曹化淳语气含糊,温体仁碰了个软钉子,眼光处,杨嗣昌也没看他,心中顿感不快。
这时有人问:“髡人火器犀利,目前尚未听闻髡人败绩,若我兵不能胜当如何”——所谓不能胜,当然说的是若战败了如何?
正中的三人也看向陈新甲,陈新甲没有直接回答,他没有沉迷于众人的赞美当中,他口吻迟疑:“可虑者。髡人以攻代守......”
他围着沙盘转了一圈,斩钉截铁道:“为防范髡贼出韶关北上长沙府,糜烂湖南;应加强湖南我兵实力......”
众人或建言迁徙百姓、坚壁清野、或建议抽调辽东的红夷大炮,还有建议调新投降的张献忠部和左良玉部入湖南协防的,这话明显就是想监视和消耗新投降的流寇。
有对军事一知半解的官员到:“从整个桂林到连州,再到韶关,梅州和潮州府,千里防线。髡人兵少,必然疲于奔命,长此以往,髡贼必败。”说着竟兴奋的喊起来:“我大明必然万胜!”
有人不同意了,绵延千里的战线,大明极少有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朝廷的军队如何能统一协调呢,但这话说得委婉,当然这本不在他陈新甲的考虑范围之内,兵部只是提出了一个方略。这个方略本就是为减少朝廷的损失和减轻自己的罪责而设的,本就不指望能以此打败髡贼......
“如广西一路成功,则我兵可顺流而下,进攻梧州、肇庆。若克连州,则我兵南可援熊督之兵,北可迂回到韶关背后,赣南亦然;韶关既克,广州指日可待。”
“那袭梅州和潮州的福建军队呢?”有人问。
“福建军队孱弱,本不指望能攻入粤东,不过是袭扰拖延髡兵在粤东,使其不可支援韶关和广西。郑军也只是配合福建军队,防备髡贼水师和便于协调福建军队和物资而已,不过亦可做备用”,陈新甲解释道。
有人建议道:“可否调孙元化部南下剿髡?”孙元化的登州新军在辽南表现出色,,让一些人感觉登州新军颇有战斗力。
但马上有人反对,无外乎说是如今东虏虽然平静,但是威胁依然巨大,京畿附近需要一支可倚靠的军队。
温体仁综合诸人的建议,补充道:“既如此,可调登州新军一部到湖南,以加强我兵战力,髡贼既然火器犀利,即便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用于震慑新归降的部队还是足够的”——当然这话说的是张献忠等,这批人本来就是炮灰用于消耗付波军弹药的。
议讨论了很久,诸位官员又补充了一些,户、工、吏、礼部等都提出了些意见以配合剿髡,基本方略已成,大家都等着人来拿定主意了,而温体仁一直一副老人脸也不发言,也不表赞同还是反对。
大体上方略上已定下来,曹化淳便告辞离去,待将散会时,温体仁等送别曹化淳“都是人精”曹化淳心道,他自会去向崇祯汇报结果。
众人又说了一阵,温体仁才说要将今日方略总结后,交予陛下定夺。至于最后讨论选择谁作为督师征讨髡贼,需要再经朝议,最后才形成正式方略。
   至此征髡方略基本形成,洪承畴被任命为督师,统帅7万军队南下湖南......
天兵既至,髡贼皆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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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温体仁奏对

许久无雨的北京城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当中,如甘霖一般洒落在给久旱的北京城。
紫禁城中,卫士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雨水蒙在卫士的帽盔上,汇集成一颗一颗的水珠顺着从盔檐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御书房
崇祯端坐御案前,温体仁侧坐于下首。双方一阵嘘寒问暖后切入正题。
“前番阁老与诸位大臣商议的剿髡方略,不知胜算几何?”崇祯率先发问。
温体仁沉默了一会儿,如今自己的圣眷越来越少,容不得自己不好好的想想怎么回答,他说:“回陛下,老臣估计恐怕不到三层胜算。”
“胜算如此之低,阁老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个回答让崇祯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若温体仁说胜率在八层以上,那崇祯恐怕对温体仁会格外不信任。温体仁如此说,那说明他对朝廷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认识,对于朝中政务还是上心的,并非只是完全是一颗争权夺利的心而已。
“此臣肺腑之言,万望皇上恕罪”见崇祯的语气透露出些许不满,温体仁站起来对崇祯垂首拱手道;
“阁老知无不言,还请坐下与朕细说。”
“是,皇上,”温体仁坐下,对皇帝再次垂首拱手,接着掏出袖中的折子,小太监立马上前接过,然后递到崇祯案前,温体仁说道:“前番臣与兵部等诸位同僚商议,方略尽数写在折中。”
早在一天前,曹化淳便将商讨的结果与崇祯进行的禀告,崇祯拿着奏折初略看了看。
便听温体仁说道:“此方略以六路大军南下攻粤”
“一路以两广总督熊文灿征调广西狼兵并陈邦博部袭扰梧州,吸引髡兵于广西。
二路以川东石砫宣慰使秦良玉为主力,并征调永川土司等攻连州,牵制髡兵于粤西北之连阳地区。
三路以洪督师中原剿流寇百战之师攻韶关。
四路以赣南巡抚傅宗龙部攻南雄关。迂回韶关背后袭扰,配合洪督师。
五路以福建巡抚攻梅州,配合傅宗龙部迂回韶关,同时牵制阻断粤东髡兵北上韶关
六路调郑家水师,福建和浙江水师袭扰潮汕,牵制粤东髡兵同时防备髡贼水师。”
“我军既有此六路,阁老为何还如此悲观?”不待温体仁回话,崇祯继续说道:“有此六路围攻髡人,一路熊文灿胜则可顺江而下攻怀集,肇庆,若不能胜,髡贼逆水而上,仰拱熊部也难,熊部只要稳扎稳打,必能立于不败,只要于广西拖住髡人,使其不能分兵,则是成功。
二部秦良玉部素来战力不孰,朕闻尤善山地野战,其他如永川土司兵等,以卫桑梓之地,朕闻卫桑梓,则兵不如勇,此次攻连州,如蛟龙如海,胜算颇高。若能克复连州,北上可援中原之师,南下可以援广西熊部,二者互为犄角。
三部傅宗龙在赣南练兵已久,有火器十营,兵甲齐备,士气正旺使其攻南雄,可迂回韶关策应洪部。
四部使福建军队攻梅州,朕知福建兵弱,即便不能胜,亦能拖延髡兵北上,策应配合傅宗龙。
五部使郑洪奎、郑联郑彩出水师攻打潮汕,征调闽、浙水师,配合郑军,吸引髡兵于粤东,同时防备髡人水师。
六部洪承畴百战宿将,此次攻韶关,有精兵7万,并西营张献忠、革左部,左良玉等,十万大军攻韶关一处,有不胜之理?再者,兵部调登州营南下长沙,也能为我兵增加战力。
六有此六部同时进攻,互为策应,则髡人疲于奔命,虽不能急胜,亦能疲髡人之兵后胜之!
此六路大军,接近二十万人,而崇祯得到的情报,髡兵总人数不到十万人,就算是以二十万髡贼十万,朝廷依然占尽优势,况且六路皆以多攻少,简单来说就是——优势在我!
故而崇祯还是有信心能赢得一场体面的胜利来达成议和。

皇帝的性子急,温体仁静静的待其说完说完,才慢条斯理的回复道:“陛下,此方略看似完美,实际做起来困难重重,臣正想跟陛下讲。”
“爱卿为朕试言之”温体仁说得慢,崇祯急忙想知道结果。
温体仁开始前后分析起来:崇祯六年,王尊德剿髡之际,髡人方才两万马,便打得广东全军覆没;后髡人于琼州府正式扯旗造反,三月时间熊文灿便先后丢失了广州、肇庆、梧州,先失广东,再丢广西,如今虽仍在广西与髡人对峙,然其缺兵少粮,前番永州叛乱,也只有其标营能战,后者我听闻柳州瑶乱,熊文灿已无力镇压,如今广西布政使司辖境内的土司两头摇摆,熊文灿能维持局面以属不易,实则苟延残喘,如何有能力反攻梧州肇庆?
髡人战力不弱,臣听闻有真髡名猪名虾(朱铭夏)者,其部有羊憎(杨增)率髡军三天急行军行军二百里至连州城下,迅速击败占据州城的瑶民,其战力恐不在秦宣抚之下。况且髡人火器犀利,臣恐怕秦将军亦无必胜把握,
臣听闻南赣巡抚傅宗龙所谓火器十营,言不符实,实则粮饷不继,有战力者恐仅有三千人而已,前有赣南矿工作乱时,其便不能迅速镇压,如今矿乱虽平,可如此三千人恐难抽身进取南雄,南雄崇山峻险,道路难行,补给困难,傅宗龙即能迂回韶关之后,也难保不成髡人瓮中之鳖,何谈迂回策应。
至于福建营兵,只能壮壮声势,髡人袭安平郑芝龙时,有登陆髡兵八百人,竟然击溃郑芝龙三千人,福建营兵未及见仗而先溃逃。如此战斗如何能袭扰和配合傅宗龙。
至于洪督师的7万中原精兵,已在陕西河南等转战千里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再南下剿髡,只怕难以一鼓作气;韶关自古乃南粤锁钥,恐怕不能速胜,加之刚刚降服的西营张献忠部,臣听闻其听调不听宣,恐怕不能配合作战,其余革左营、左良玉部等皆利则前,逆则避,一但战事艰难不一哄而散便是弹压得力,如此队恐陷同僚于险地!最难的是,战线千里,战线千里,如何能联络策应?
崇祯皱着眉头听着温体仁的分析,突然道:“朕听闻髡人有千里传音之电报......”
温体仁不防皇帝突然说起髡人的电报,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臣亦听闻,据传京城德隆便有这千里传音之秘术,臣实未见过,恐有以讹传讹之夸张之嫌。”
“那水师呢?”皇帝没有纠缠德隆和电报的事情,继续问道
郑家商人秉性,利则往,无利可图,臣恐怕其不能用心。再者,据闻郑芝龙势力滔天之时,有大小战船上千,结果厦门一战斗,髡人水师突入安平,郑家水师不堪一击,几乎全军尽莫,还被髡人从老巢掠走金银三百多万两,若不是陛下天恩准其开海贸易,郑家再难复起,臣料想此次若髡人水师复现,郑军必远遁,谈何吸引拖延粤东髡兵?”
“如此说来,则我军便不能与髡人战了?”皇帝有些怨气。
温体仁道:“老臣以为,可坚壁清野,封锁髡人;与髡人相持,待髡人人力物力竭尽,或局势有变事后,便能雷霆一击,便能永绝髡患。”
这种方略实际就跟大明对东虏蒙古的策略一样,打不过就进行经济封锁制裁。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敌人不仅没有一天天烂下,反而时时犯边,东虏竟然还越过边墙,前几年还打到了京师城下,而自己也没有越来越好,反而天灾不断,民变四起。
显然温体仁的方法毫无新意,大明的龟缩战术根本毫无新意,实践证明是彻底失败的。
“对髡人进行封锁也不是个办法,朕听说髡人商船通行四洋,可从海外调集物资,如此相持下去,何时能耗尽髡人?再者,朝廷外有东虏,内有流寇,朝廷经得住拖吗?”崇祯道。
温体仁说:“海外蛮荒之地,物力如何能与我大明相比,我泱泱天朝,地大物博,物力人力不竭,与髡人耗,老臣以为必能耗尽髡人物力;髡人东虏不过疥疾之患,当务之急还是彻底剿灭流寇,与民生息......”
崇祯道:“那照这样,什么时候能赶走髡人东虏?百姓已苦了多少年,难道还要再苦下去??”
“皇上,战是断然不能胜,”他看到崇祯面露不满,继续说道:“如人之身体,若想,需要先强身健体......如今我大明如膏肓之躯体,如何能行伤筋动骨之事?此战若败了,老臣恐怕社稷有倒悬之害呀”温体仁诚恳又焦急的站起来说道。
“依你之言,就这么拖下去?”崇祯很生气的说道
“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待天下有变......”温体仁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皇帝是想议和,但是这个话不能他说出来,他想让温体仁来提这个事,但是温体仁却不接这个话。这让崇祯既着急,又无奈。
温体仁的方略确实没有新意,他既不想违反政治正确,跟髡人议和,那就只能拖,拖到有人能解决的那天,本质上的意思就是跟“相信后人的智慧”一样,把烂摊子丢给后人,如同有句话说的——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如此说、如此说来,便是拿髡人没有办法了?”崇祯压抑着怒火,努力使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君臣二人面谈不欢而散,崇祯是怒火攻心,狠狠的喝了好大一杯茶,然后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侍立在旁小太监大气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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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延儒见驾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天气依然阴霾,似乎印证着崇祯天子的心境和大明天下局势。周延儒他已听说崇祯与温体仁在景阳宫的事,此时他正小心翼翼的随小太监入宫来。
崇祯与温体仁不欢而散,一直都没吃饭,下午便命人召周延儒进宫。
周延儒叩拜了皇帝,抬头见皇帝眼角浮肿,面色憔悴,劝慰了几句让皇帝保重龙体。
“爱卿有心了”崇祯在座位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命小太监赐茶,接着继续看案几上的奏折。
“谢陛下”周延儒道,君臣二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好一会儿,“不知陛下召臣入宫?”
“你先喝茶”崇祯回答道,周延儒默默的等着,崇祯对着小册子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让小太监拿给周延儒看。
崇祯待他看完便问:“此温阁老总结的剿髡方略,卿以为如何”
周延儒道:“臣不知兵,不敢妄言,不过此方略很详尽,想老温大人已与兵部商议过,应无大碍”
崇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缓缓道:“朕问的是卿怎么看剿髡”显然,周延儒的回答并不能令崇祯满意。
周延儒没说话,好一会儿跪下道:“臣斗胆,应放弃剿髡”
“哦?为何”崇祯问道;
“臣才疏智浅,不敢妄言于兵事,不过臣于朝廷现在的情况,略知一二。”
“说说吧”见崇祯问他,周延儒道:“我朝廷有三患,一是流寇,二是东虏,三是髡人”见崇祯点点头。他继续说道:“这还不算蒙古和海外来的泰西诸洋夷人,此皆不足为患,髡人火器犀利,却远在两广,虽占据州城,不过其好财货,胸无大志,此疥藓之疾可徐徐图之。
而东虏在边墙之外,贪婪凶残,远超蒙古,又不时入寇边墙,还颇有战力,但其人少,且好杀戮,以朝鲜、东江、关宁、蒙古等加紧封锁,不足为虑,于我不过肘腋之患;
最可虑者为流寇,其动辄裹挟万人,四处流窜,祸害数省,与民不得修养,兵不能歇息,朝廷难以喘息,此乃心腹大患,流寇不除则朝廷寝食难安,百姓流离失所,如人之病在五脏六腑,不得安宁,”
见崇祯听得仔细他接着说:“臣以为此三者,最强者莫过于髡人,东虏次之,流寇最弱,臣以为应从最弱的入手,剪除心腹大患后,再修养生息,再对付外东虏和髡贼......其次东虏与髡贼一南一北,难以策应,若流寇复起,若勾连髡贼东虏,则如房屋起火而遇疾风!故臣以为以为攘外而必先安内,如今流寇已平,需与民生息;
周延儒又举例道:“如当年太祖皇帝亦是先对付了陈友谅和张士诚,待心腹之地稳固之后,才挥军北上攻破元大都一统天下的”
崇祯点点头:“卿分析得是、你与温体仁的说法倒是差不多,卿还是起来吧”
见周延儒站起来,崇祯说道:“不过髡人占据两广已有数年,朝廷总不能装聋作哑吧”
陛下:“臣以为,剿髡之事,势在必行”他看着崇祯道:“髡人占据两广多年,此关乎朝廷颜面之事,若不战而失,朝廷颜面何存”
“卿刚才不是说应放弃剿髡吗?温阁老说打不过只能拖呀”崇祯意外的直接透露了温体仁的表态。
“打不过也要打,此关乎朝廷颜面,更是关乎大明根基”周延儒说道,意思很明显了,不战而失和战败而失是两码事,就如同辽东一样,东虏占据了辽东,结果大明上下更加团结在朝廷周围;若不战而丢两广,百姓就会直接摒弃掉大明。
“而一味的拖也不能解决问题,就如同身体有疾,却不治疗最终蔓延全身......”终归要解决,周延儒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崇祯一个眼神,小太监便立马退了房里。
周延儒见屋里只有君臣二人,便大着胆子说:“臣刚才说放弃剿髡是以放弃聚集重兵剿髡,以折中方略实施,或抓战机,小胜一场,与髡人议和,接着全力应付流寇、东虏,与民修养......”
周延儒第一次将议和抛出来
虽然崇祯想议和,也想找人先说出来,但显然崇祯现在没有准备好,还是愣了好一会儿。
“如此说来,是要朕割地了?”
周延儒立马跪地拱手道:“皇上,昔日汉高祖白登之围,送女子和亲,后方有武帝反击匈奴,而后唐太宗白马之盟,方成天可汗......”
周延儒停下话语,看着崇祯脸色阴晴不定,继续说道:“然此二帝皆能忍辱负重,后成千秋帝业。臣以为陛下若能忍辱负重效此二帝......”
“阁老用心良苦......只是我大明从未割地,如今割地两广,朕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崇祯皱着眉头
“陛下,我朝立国已二百多年,弊病丛生,近几十年来,更是天灾人祸不断,边墙内外,民不聊生,若不能革新朝政,与民休息,恐大厦将倾啊......”周延儒说得极为恳切,眼睛热切的看着崇祯。
幸好房间里只有君臣二人,周延儒才敢这样说出来。
亡国,崇祯并不是没想过,大明已经200多年了,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有亡国的征兆,但是崇祯不愿意当亡国之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想中兴大明,所以比古代的任何一个皇帝都勤政,但是他如此勤勉,这国势没依然什么明显的好转,内忧外患,天灾不断......
他想到这里,顿感心力交瘁,他把头朝背后仰过去,望着远方门外灰蒙蒙的天,默默的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只见周延儒站了起来,正在紧张的瞧着他。
看到崇祯睁开眼。周延儒赶紧跪下来。
爱卿请坐吧,崇祯艰难的开口道,声音突然有些嘶哑和无力。
待周延儒坐下,崇祯继续道:”卿所言极是,不过眼下,剿髡势在必行,此方略可行否?”
“臣虽不知兵,但也知合兵一处必多路分兵更好”周延儒回答。
崇祯略略思考了一下,道:“如此说来,我兵断无取胜之道,此役又要损兵折将了?”
见崇祯无恙,周延儒缓缓回答道:“陛下,若能少损,也是值得的。”
“怎么个少损法?”崇祯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待周延儒说完,他急忙又问道。
“臣虽不知兵,不过从髡人发难占据两广的情况看,朝廷若不以十比一的人数与髡人战,却是难以取胜,若是人数太多,则粮饷又难以筹措运输;明知不能战而又必须战,难啊,若朝廷对髡人造反不有个说法,则朝廷颜面无存,若不战而失两广,则朝廷威严何在,既不能胜,又不能不战,此本就是两难”。周延儒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此以来就只要能少损了,万不可伤朝廷元气”
见崇祯面色越来越急,周延儒继续道:“以兵部方略,六路剿髡大军需得声势浩大,以震慑髡贼和天下宵小之辈,除主攻韶关一路外,其他各路摆出进攻姿态即可,切不可与髡人浪战,若六路齐出与髡人战,本就无法联络,臣恐重蹈萨尔浒覆辙,此臣不知兵之人亦知,温阁老如何不知?损兵折将事小,若到时南方糜烂,甚至波及江南,如此以来必然天下震动,甚至长江以南都岌岌可危。
见崇祯点头,周延儒继续说道“主力于韶关外,吸引髡人出战,以中原剿髡之师伏于后,聚而围歼,若能歼灭一定髡卒,则可显示朝廷天威,迫使髡人议和。”
“如若髡人不战如何?”崇祯问道
“臣闻髡人以工商为重,髡人不战则可蚁附攻城,要打上旬月,商贸既断,则髡人食之不得下咽,必与朝廷诏安,则我兵不损,一举两得。”
崇祯又道“若我兵败如何?”
是啊,败了又如何?髡人若乘机北上扫荡南方各省,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于髡人割据长江,与大明来个南北朝,可如此一来恐怕要不了几年就是大明的终结,但这话周延儒不敢说了,方才一番割地的话,已是严重违反了政治正确,可能触及到了崇祯最大的忍耐极限了。如果再说下去,恐怕不仅仅是他这个官做到头了,恐怕他的項上人头也待够了。
“陛下,所以应选身经百战之人为将,即便不能胜,亦不至于失败,臣只怕与髡人于南粤对峙,届时战事旷日持久,朝廷精锐被拖在南粤崇山瘴厉之地,若流寇复起于内,东虏祸乱于外,则社稷有倾危之险。只要能小胜一二,则应速速与髡人议和”
“如此,这场战争就不能体面的结束了?”崇祯问道
战争会结束,恐怕未必就那么体面了,周延儒心里默默的回答,他说:“议和之后,朝廷当修养生息,恢复国力,以图天时”,崇祯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轻轻的说,卿良苦用心,深慰朕心。
周延儒待崇祯细细的消化这几句话后,又继续说道:“髡人之所以如此狂驳,在于挟技自重,老臣以为,议和之后,可派人习髡人理财、百工之长技,则中兴大明不难,再髡人之长技以制髡人”
“习髡人长技?”
“是,臣听闻髡人之轮船、火炮、玻璃、肥料等原料皆来自于大明,只可惜我等不会而已,若是习得此技,则以髡人之所长以制髡!”周延儒道
习髡人之所长以制髡,中兴大明,这不是崇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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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4洪承畴面圣

送走了周延儒,崇祯便诏见了洪承畴
洪承畴刚重创流寇,正在加紧追剿流寇残余,眼看中州即将恢复平静,不待优抚安民的诏书至,诏他回朝的诏书竟先到了。
洪承畴匆匆赶往京师,前脚刚进北京城,后脚便被传旨面圣;如此着急,看来是有大事发生,洪承畴心想。
太监引领洪承畴进入御书房内。洪承畴整顿了朝服,参拜了年轻的皇帝陛下。
“督师辛苦”崇祯淡淡的道了一句
“臣感念陛下挂念,不胜感激”这是什么路数?洪承畴心中忐忑。
崇祯拿起温体仁递交的剿髡折子,示意一旁的小太监递给洪承畴,道“本不愿烦劳督师,但此次剿髡之战迫在眉睫,朕欲使督师赴南粤剿髡,还望督师不辞辛劳,再为朝廷效力......此内阁和兵部草拟的剿髡方略,还请督师仔细看看......”
崇祯没有过多客套,直接说起正事来。
皇帝这番着急,洪承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恭。“臣不敢!”他接过奏折细细的看了起来。
崇祯这次很有耐心的没有打搅他,而是坐在御案前慢慢的品起茶来。
早有小太监在皇帝的授意下,为洪承畴端来茶水。洪承畴头也没回,拿起茶碗一边看一边喝,竟然没有注意到皇帝正在偷偷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洪承畴才看完,慢慢放下奏折,却发现杯里的茶水早已喝干,正想叫人掺茶、发现皇帝似乎有些焦虑的看着他。
“督师看完了?”崇祯见他抬起头来道
洪承畴急忙放下已然干涸的茶杯。向皇帝拱手示意
“是。臣看完了”
“督师认为此方略可行否”
洪承畴刚刚剿灭了中原的流寇,正要安抚绥靖地方,崇祯一份加急诏书便将他诏回京师。此次诏他回京的目的,他心中已然猜测到了七八分。只是没想到如此着急,他生怕因此中原再生变故,故而只带了二百多标营人马随他回京复命。
没想到面见了皇帝,皇帝不仅没有赞赏就他剿灭流寇有功,反而直接让他准备剿髡事宜。
皇帝太心急了,在他看来,流寇刚刚平定,首要的事情便是继续追剿流寇残余,防止死灰复燃,同时要召集流民耕屯,安抚百姓,稳定局势,同时让士卒修整训练,待朝廷内部局势稳定,再行剿髡事宜....
但皇帝等不及了。
“此方略看起来四平八稳......”,洪承畴不认为有什么特别之处,“兵部和内阁的方略已然充分。臣没有补充的......”洪承畴回禀道;
崇祯有些失望,因为多路会剿联络不畅连不知兵的周延儒都看出来了,而洪承畴却不发一言语
“那督师认为,几年可以平髡?”崇祯抛出了他的问题......
“这......臣不敢妄言”,洪承畴不敢回答
洪承畴虽然没有跟髡贼打过仗,但是也见过髡贼的东西,真是无一不精秒,尤其是髡人的火器,他有不少据说从髡贼那搞来的南洋火铳,射程威力均超过了官军使用的三眼冲,抬抢、虎蹲炮等,洪承畴自己的标营人马就装备了两百多支,甚至连中原的流寇也有装备。此次装备了南洋火铳的人马,多次击溃了数倍于己的流寇,为剿灭流寇立了大功,要不是火铳数量不足,恐怕李自成早就被自己抓来北京城了。
现在皇帝询问自己,几年可以平定髡贼,洪承畴他心里虽然没底,但是以他的经验想来,没有个三年五载,恐怕连广州城都见不到,皇帝的问题不好回答,否则就是在皇帝面前妄言了,罪名可大可小。所以他决定另辟蹊径,不去讨论内阁和兵部拟定的方略。
“自古兵者,国家大事也,内阁和兵部既已制定方略,臣不敢非议......”
他看了皇帝一眼,接着说:“臣素未与髡人交战,不知其虚实......”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帝的神情接着说,:“未与战,不知其深浅,故而不知多久可以平髡,然臣虽未与髡人战,然臣亦听闻髡人作战方式与我不同,与流寇不同,更与东虏不同,更与朝鲜、日本和西洋来的红毛人不一样”。崇祯细细的听着洪承畴的话。
“髡人士卒均不着甲,皆负带刺刀火铳一支,远则以火铳击之,近则以刺刀拼杀,其士卒勇毅果敢,进退有序,有戚少保之士卒之风。除此之外,髡人作战皆携带火炮而行,其炮身轻便,三五人可以推行,威力下于我朝红夷大炮。故而往往可以以少击溃多己数倍之敌....”
这些好像是《平髡既要》上来的,崇祯听得有点不耐烦,朝廷武人畏髡似虎,他有些无可奈何,但洪承畴是他倚为干城的能吏,他耐着性子道:“既如此,朝廷是否无法战胜髡贼了?
洪承畴道:“臣以为要胜髡贼,一要熟络髡人制定策略,二要编练士卒准备武器,三要筹措粮饷,以待天时,前后或需要三五年,我军方有与髡人一战之力。”
崇祯听到这些有些郁闷,泄气,却听洪承畴继续说道:”髡人情况如此,臣不敢有所轻视疏忽,故而保守估计,若匆忙进军,臣恐一旦疏忽,损兵折将,损害朝廷根基,且流寇刚平,百姓需修养声息,不敢有所差池。”
崇祯道:“髡人占据两广已五?年,若再等五?年,两广恐怕不复大明所有,且髡人占据两广,朝廷没有个说法,那朝廷的颜面何在!天下人如何看朕?崇祯继续说道。
“是,臣也以为剿髡势在必行,不过臣以为应做好准备方能出兵,若匆忙进剿髡贼,臣担心不能胜。”
这话洪承畴说得四平八稳,但在皇帝眼里,这话似乎是在跟皇帝讨价还价的感觉了,天启以来,大明四方走火八方冒烟,朝廷渐渐倚重起来带兵的武将起来,武人坐大后,桀骜不驯,动辄杀良冒功杀官造反,常犯律法又与朝廷讨价还价。
前有温体仁不与君王分忧,再有周延儒让他割地求和,后有洪承畴讨价还价,崇祯心中燃起了无明业火,好你个洪承畴,把朕对你的信任和忍耐当成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心中很想叫人把洪承畴拉下去一顿廷杖,让他知道谁才是皇帝。
崇祯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前番督师平定流寇有功,朕已草拟诏书,加封太子太保衔、加为XX,领XX衔”。朕前几日已令内阁和兵部拟定方略,还望督师为天下百姓计,为朝廷再立新功”。
既然你不肯接招,那么我就封官许愿之后,若你洪承畴还要再讨价还价,那就不要再怪朕不客气了。
“臣领旨谢恩”。洪承畴跪地谢恩。
崇祯见他还算知趣,决定不再纠缠,说道:“督师这几日赶路辛苦,先休息几日,待XX日朝会,朕再朝堂上宣布此事。
完成此事,崇祯便准备让洪承畴退下了。
不想洪承畴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反而对皇帝继续说道:“陛下,剿髡兹事体大,臣不敢有所隐瞒,更不敢与皇上讨价还价”。
崇祯有些奇怪又恼火,但还是耐着性子让洪承畴说下去;
洪承畴继续说道:“臣虽未与髡人交战,也从多方听闻知髡人有陆水两师,臣方才所说陆师士卒勇毅,不容小觑;然其水师战力亦非凡!
“说下去”
“是”,洪承畴从髡贼的来历娓娓道来道来:“传闻崇祯二年?,髡人驾大铁船入琼州府,大铁船高若城墙,无帆自行,髡人于临高县抛锚登陆筑城,占据临高后,在琼州先后击败来犯的乡勇、海盗,又击败驱逐围剿的广东官军后,髡人水师溯江而上,进犯广州,听闻广州府行款赎城才使得髡人退兵.....
“兵部塘报说是髡人四乡掠夺后退出了广州,不知所踪......”,崇祯说道,关于髡人的消息,崇祯查看了今年来广东关于髡人的塘报,多少了解了一些关于髡人的情况。
“是,官场讳败掩饰,乃是官场陋习,想来果如传闻所言,为广州府行款才让髡人退兵”。
“洪承畴这样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八成属实,着实可恶,广东官员欺上瞒下,人人可诛!”崇祯心中愤恨。
“此传闻有一,髡人水师船只于广东水上无可阻挡,臣知广东水网密布,广东水师又时常征剿海盗,即是如此总不能于髡人水师面前竟然连保卫城池都做不到,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二广州府讳败饰过,臣知香山澳有弗朗机人居住,广东水师即便不敌髡人,难道不知征调弗朗机人大夹板船阻挡髡人吗?要么弗朗机人仰朝廷鼻息,想来不敢公然与髡人勾连,或为畏惧髡人,而不敢助官军;由此可见,髡人水师战力非同凡响,泰西弗朗几人的夹板船可能亦不是对手”
“再是崇祯6?年,传闻髡人水师突袭安平,败游击将军郑芝龙,郑军水师几乎全军覆没”
见崇祯没有反应,洪承畴道:“安平游击郑芝龙部水师有大小艨艟战舰上千,先后剿灭闽浙洋面海盗李魁奇、诸彩等,常年与诸海盗作战,颇有战力,竟然不敌髡人水师不百十之数,安平城、厦门岛几被髡人犁庭扫穴。臣听闻髡人水师突入从围头湾,从凌晨打到下午,上万人的郑军水师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民间说抓万头猪,也要几天才抓得完,髡人竟能在一天之内扫平郑芝龙水师;在我朝水师中,郑芝龙水师亦属不凡,不想竟毫无招架之力,郑芝龙竟以身殒。尤其可见,髡人水师战斗力何其恐怖。这话说得明显,不是髡人水师厉害,就是广东水师有人勾结髡人,又或者两者皆有。

崇祯听得眉头一皱。
洪承畴又道:“崇祯7?年,髡人水师北上朝鲜,占据济州岛,后又窥探山东,辽东,后曾在登州之乱中曾击溃孔有德进犯叛军。
济州岛在哪儿崇祯并不知道,但是孔有德兵变的山东登州,他是知道的,髡人窥探山东,有什么目的,联想到登莱巡抚孙元化隐隐约约有跟髡人勾结的嫌疑,崇祯突然一阵肉跳。
洪承畴继续说道:”无论髡人是出于海贸还是其他目的,由此可见髡人志不在小,所图甚大”
见崇祯还没明白自己想说的什么意思。
洪承畴说出了心中所想:“臣担心,大军南下剿髡之时,髡人水师北上断我退路。”
崇祯不太懂战略,但是髡人出现在和辽东,距他如此之近的后果,他是知道的。
却听洪承畴继续说:“臣虽不未与髡人战。可若我是髡人,必扬自己之长,攻彼之短。......
“督师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洪承畴说了很多,崇祯示意小太监赐茶。
“我若是髡贼,必然不与我军在南粤缠斗,朝廷兵在多,髡人兵在少,朝廷兵有百战之师;髡人有火器犀利,士卒亦然敢战;两强相若,此战必然艰辛,臣赞同兵部方略,以拖待机,以雷霆之势分割歼灭。”
“但臣担心,髡人龟缩城池,不与我战,消耗我军士气。待我疲惫之时,以奇兵断我粮道,再偷袭我军。”
见崇祯听得仔细洪承畴举例道:“臣听闻崇祯3年?广东剿髡的何如宾部便是如此被髡人击败的。我军断不可再犯如此错误”
“兵部塘报有报说何如宾先被髡人引诱至攻城,然久攻不下,本欲跟髡贼相持逼迫髡人撤退,不想被断绝粮道,军心浮动,后被水师封锁,以至于几乎全军覆没。”崇祯说道。
洪承畴点头道;“再者,我有如此水师,必不舍弃不用。”
洪承畴停顿一会说,“听闻髡人在福建外海亦建有巢穴,曰高雄”,
见崇祯没反应,他继续说:“高雄在安平对面,往西半日可至厦门,南下旦夕可至潮汕,不及两日可达广州。若北上五日可至宁波、吴淞口,六七日可至镇江。再往北到山东、辽东不过十五日。”
见崇祯默然,洪承畴说出了心中所想——髡人必效法旧事。龟缩南粤引诱朝廷大军前往围剿,然后突袭断绝官军粮道,后出水师攻打江南,待朝廷精锐南下救援南直隶,趁机歼灭,即便不打江南,髡人在海上,可随时在大明的海岸线上登陆,到时候大明海疆将不得安宁。
崇祯听完。心中震颤,冷汗直流,
若髡人袭扰江南,则天下震动,江南是朝廷的重要赋税来源地,更是北方漕粮和军粮的重要来源地,若髡人糜烂江南,则朝廷财政必然崩溃,靠南方漕粮支援的关宁,东江,山东、宣大等军镇势必崩溃。到时东虏再南下,大明的倾覆就在眼前了。就算不打江南,在任何一处登陆,则大明必然四处告急,朝廷精锐必然疲于奔命,朝廷精锐尽灭,那大明对内对外就毫无招架之力了,他崇祯便距离成亡国之君不远了,到时有何面目见大明的列祖列宗。
“若非督师分析,朕险误大事!”听完洪承畴的分析,崇祯说道“朕不是不知深浅缓急,若是不战而失两广,则朝廷根基动荡,然朕不是不知此战凶险,可是此事(剿髡)朝廷不有个说法,朕如何面对天下百姓?朝廷威信何在?”
见崇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洪承畴跪拜道:“臣不能为皇上分忧,请皇上降罪”
崇祯叹了口气道:“卿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待洪承畴站起来,他继续说道:“朕亦听闻知髡人乃避蒙古出走海外的宋时移民,精于工商器械,若能归附朝廷,为朝廷效力,平定流寇东虏,朕亦必给予优抚,纵然择一二府之地予以安置也不为过;洪承畴恭敬的听着,崇祯继续道:“不过其狂悖之至。挟技自重,不仅不上表内附,更是先占琼州,再占两广,莫非道我大明软弱可欺,刀兵不利?朝廷若是不给髡人个说法,朕有何面目见天下人!?”崇祯停顿了一下,朕也知道剿髡困难重重,不过若能招抚髡人,则朝廷不必再兴甲兵累。百姓不必受刀兵之害”“朕知此事凶险之至,督师若能战胜一二,稍存朝廷颜面,便是大功一件”。
洪承畴要的就是皇帝这些话,怕就怕洪承畴前脚去剿髡,后脚了打败仗,被崇祯当成替罪羊。
崇祯这番话,等于也是在表示,自己认可了割地求和了。有皇帝背书,洪承畴方能放开手脚,同时针对皇帝的忧虑,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首先,兵部内阁定下的声势浩大的剿髡方略大可不变,官兵大部可分驻屯衡阳府?;衡阳府?为南北交通要冲,向东可借水路到长江下江南,向南也可借水路转运粮草辎重。同时一旦中原流寇死灰复燃,洪承畴也可以顺水北上襄阳,所以无论是北上平乱,还是南下剿髡,又或者髡人水师进犯江南,洪部都可以很快进入预定战场,不至于局势失控。
同时征调关宁军一部驻江夏(武汉),可随时增援南北战场,监视中原,调登州新军一部至衡阳参与剿髡,一是调鲁军南下徐州,若髡人水师进犯江南,除了支援江南外,还能保护运河,洪承畴的想法是纵然鲁军不是髡人水师对手,也能拖延一时,为洪承畴下主力江南争取时间。
二是调登州火器营南下剿髡,这是是崇祯力主的,洪承畴很容易理解,毕竟孙元化信了泰西的十字教,又隐隐约约的跟髡贼有勾勾搭搭,皇帝可能是要看看孙元化对朝廷的忠诚的成色如何,此次与髡为敌,也是让孙元化与髡人生隙,民间的叫法叫——老鼠钻风箱。
此次剿髡依然以洪承畴部为主力。还要征调石柱、永川、水西等地土司和广西俍部土司,用于牵制两广西部和西北;再调左良玉部入赣南随付宗龙两路夹击南雄关,洪承畴料想付宗龙兵力薄弱,派遣左良玉去支援,此路作为偏师,若是能攻入南雄策应洪承畴更好,攻不下也能吸引韶关髡人的注意和阻断粤东髡兵西进,为他分摊压力。
水师方面,也只是让郑部协同福建明军袭扰粤东。洪承畴对福建营兵不抱希望,只是希望能策应郑家水师即可,若是能吸附粤东髡兵的注意,那便是极好的;同时为了防备髡人水师偷袭江南,洪承畴没让江浙水师南下参与剿髡,而是使其大规模北上宁波府和镇江以备髡,同时在浙江外海的千岛群岛设有水师监视北上髡船。
同时,江南漕粮提前转运北方,防止战火绵延道江南后,致使北方局势不稳。又将军械粮草等转运安庆,安庆水运便捷,也是南北要冲之地,若髡人进犯江南,支援江南的明军就可在安庆取械就食,旦夕可至南京、镇江。在吴淞口设置重重堡垒,节节抵抗,引诱髡人水师至镇江运河内,以陆师围困,水师封锁河道。
洪承畴与皇帝讨论了很久。君臣二人基本确定好剿髡的方略和人员。但是最终还是需要经过朝议来确定。
过后崇祯突然又想起来——洪承畴长期在中原剿髡又从哪里得来的髡人的消息的?遂派人传来锦衣卫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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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天已经放晴,但依旧有些灰蒙蒙的。太和殿内传出群臣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声
“众卿平身”皇帝端坐在金銮殿,扫视了群臣。群臣起身后,个个一言不发,或心事重重,或泰然所素神色默然,崇祯扫视着众人,众人各怀心思。
崇祯把目光落到温体仁身上,见他是面色晦暗,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他又把目光落在洪承畴身上,然后咳嗽一声,道:“几日前得报陕西流寇已被重创,不知是否已彻底剿灭。”
洪承畴出列:“启奏皇上,赖皇上天恩,将士用命,臣率贺人龙?、曹变蛟?等部于X年X月,困闯贼于X地,斩首XX,重创闯贼”
“那闯贼是否已授首?”
洪承畴道:“闯贼为臣重创,或死或降,尚未发现逆贼李闯踪迹......不过臣想李自成即便逃脱,也不过数人,难以复起,臣已下令全力追捕......”
崇祯点点头,“辛苦督师和众将士!此次平定中原流寇有功,当赏”
他将目光露在杨嗣昌身上,“杨大人?你说当如何赏赐?”
杨嗣昌站出来道:“此皇上洪福,臣怎敢代天子发言”
崇祯笑起来道:“此次剿灭流寇,虽说是众将士用力,但也赖杨大人四正六隅 十面张网之方略,方有洪督师剿灭流寇之功,不用过谦。”这几年崇祯难得有笑脸,虽然有些勉强,杨嗣昌道:“剿灭流寇,乃皇上天威,将士之功,臣蝇附骥尾,怎敢贪功”
“爱卿高风亮节,那朕就赏赐你,原本想说赏赐他自己手写的“高风亮节”四字,转念一想自己的字也不一定有杨嗣昌写得好,就赏他墨宝一份吧”话音未落群臣就在想,杨嗣昌虽没有见阵军机之功,可也有出谋划策之劳吧,赏赐竟这么吝啬.......
崇祯接着说:“爱卿之功劳自然要论功行赏,此是朕额外赏赐,望爱卿再立新功”
杨嗣谢恩后继续说道:“此次流寇既灭,臣恳请皇上开恩,免除陕西、山西、河南百姓赋税,以抚百姓。”
崇祯道:“百姓为流寇荼毒,流离失所,此应有之意,准奏!不过朕听闻不少百姓从贼”
杨嗣昌答道:“此却有部分莠民加入流寇,然大部分皆良善百姓,为贼所害,食不果腹,又不得生产,衣食无着,不得已为贼裹挟,也只为一条生路,臣请皇上格外开恩”
这时有人跳出来:“臣反对,此等流民不作安安饿殍,竟然螳臂当车,为祸朝廷,不予以严惩,只怕天下人不知朝廷天威,若依杨大人如此宽大,朝廷的威仪何在?只怕今日当了良民,明日又去做莠民”
“X大人何必激动,”
杨嗣昌接着说“皇上,臣的意思是要将故意造反和被逼迫造反的百姓区分开来,既要严惩,又要宽容......”
“怎么个宽容法?按大明律造反皆斩,若不依法行事,则百姓视法度为无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朝廷威信何在。”反对声又传来,不时还有指责杨嗣昌宽大无边和人品的声音传来。
杨嗣昌强忍怒火道:“X大人,你知道光陕西参与造反的人有多少吗?”
“我不知道!不过.......”
杨嗣昌打断他“好,洪督师率军在XX地击败流寇10万?按律法,此皆该杀,然还有其他地方的不下三十万人,如果按律法,此等人皆无活路,必然奋力一搏,到时候中原糜烂,又当如何呢?”
“法度是朝廷的立国之本,失了法度......”
“法度不外乎人情,若照此执行,只怕把各州县杀得无人了,到时候谁去种地,谁去生产?”杨嗣昌打断他的说话,“故而臣认为应仔细甄别流寇和被裹挟之百姓,则百姓必感念皇上仁善,和天恩浩荡,一则给被迫从贼的人一个希望,不至于顽抗到底,二则分化流寇使朝廷更有力对付那些死硬反贼。”
“嗯,杨大人心继百姓,为朝廷的拳拳之心,朕心中知晓,诸位爱卿认为呢?”
温体仁道:“老臣以为杨大人所言甚是,如今天下鼎荡,应以迅速安定百姓为要务,故而应宽严相济,方是维稳之道”
见温体仁站出来打断反对的声音的态度,众臣皆称是
崇祯继续道“百姓皆朕之赤子,虽不得以造反,不过为求一条生路,朕不以为意,朕命卿为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宣、山西军务,尽快平靖地方,安抚百姓,卿可愿意?”
杨嗣昌跪下——谢皇上
崇祯笑起来道:“嗯,洪督师听命,平定流寇有功,赏赐XX,其余众将士按功行赏,犒赏三军”
“臣代众将士叩谢皇上”,洪承畴跪谢
众臣皆称皇上圣明
说完流寇,崇祯继续说道:“自神宗皇帝以来,天下板荡,此起彼伏,先有宁夏哱拜之叛,后有倭寇侵扰朝鲜和播州之乱,幸赖祖宗庇佑,将士用命。未为大祸。然万历三十四年以来,我朝在云南和辽东(萨尔胡)遭遇了惨败,天启年以来,辽东战事愈法吃紧,天启元年水西永宁叛乱,围攻贵阳,牵扯西南十多年,终于前几年(1637年)平定”,崇祯侃侃而谈,“如今内有流寇,外有东虏和髡贼,朕欲使天下安定,诸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朕都不以为罪”
来了,皇帝终于谈到了剿髡了,虽说都有心理准备,但是不少人心中依然一激,但是还是有人跳出来拍皇帝的马屁,说什么皇帝励精图治,此等跳梁小丑必然作茧自缚.......什么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听得让人厌烦。
髡人自崇祯二年(是崇祯2年???)出现在琼州以来,到现在占据两广已经三年?彼时大明内忧外患,无暇他顾;如今流寇已平。东虏如今正在蛰伏,正是剿髡的机会。于情于理,朝廷都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
有大臣XX站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崇祯2年登陆琼州,习以工商技艺,进而染指广东,或传言髡人为昔宋时遗民遗落海外,如今沾染夷习,重返神州,然其既不上表内附,又不遵天朝道法,携奇技淫巧侵我疆土,不尊王化,坏我纲常,是可忍孰不可忍,为天下苍生计,当殓灭此丑类。话音未落,便得到不少的附和,说什么要大张挞伐,尽数斩杀以儆效尤云云。
在周延儒的眼神之下,有人站出来向崇祯道:“皇上,臣曾见闻于广东布政使司,听闻髡人自登陆琼州之初,未听闻有不法之事,髡人登陆琼州前,琼州府天灾不断,琼州洋面海盗横行,人祸不绝。髡人登陆琼州府以后,琼州府百姓安居乐业,皆赖髡人之力也......”
这话明显是在唱剿髡的反调了,所以话没说完,顿时有人破口大骂其数典忘祖,是想认髡人作父,甚至连摇尾乞怜的断脊之犬都骂出来了。
“朝堂之上,不容此等污言秽语”温体仁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了谩骂,崇祯也很生气,但是还是很安慰对方继续说下去。
“初时,髡人在琼州府招募流民,开荒垦殖,修桥铺路,短短数年间,琼州百姓富足,遂有不少流民渡海投靠,而后髡人又在广东招纳流民,办理善堂,救济百姓流民,在广东人尽皆知。再后来扫平琼州洋面海盗,平靖广东洋面。经营至今,如今琼州府往来船舶如潮,富庶已然不下江南。”
皇帝点点头,这些从《平髡手记》中有所记载,把一个地方从蛮荒之地,在十年时间变成富庶之地,这虽说不是不可能,但却是个奇迹,也从一个方面证明髡人的才能。
见皇帝有些许赞许,又有人说道:“髡人面目、言语皆中华之人,中华之俗,虽言语习俗有异,行事狂脖,或为沾染夷俗之故;其登陆之初虽未及时上表内附,然期初并未有不法之事,臣听闻乃佞臣贪图髡人之富,鼓动广东巡抚王尊德贸然对髡人开战,以至广东损兵折将不说,激怒髡人,炮打广州,与朝廷决裂。”
大臣每说一句,崇祯便点点头,似是受到鼓励的朝臣则继续说说:“髡人善工商器械,尤以火炮火铳为最,试想若当初应对得当,使髡人为朝廷效力,进不仅可使朝廷富庶,朝廷得利器,何愁流寇不平,东虏不灭,亦不至于今日内外交困。”
“此皆当初应对失措,树此大敌,以至于糜烂至今。臣以为当先追责当初贪图髡人财货之佞臣!”
“髡人狂脖,不尊王化,其俗多淫邪,更善于蛊惑百姓,长此以往,则上下尊卑道德法度荡然无存......”
另有人站出来道:“臣听闻髡人登录之初,最先做的事就是修路,后为平靖地方,开荒垦殖,合办乡勇团练,每与官府、地方乡绅商议时候,皆大呼崇祯皇帝万岁,虽言语用词怪异,然由此可见髡人之初奉大明为正溯。”
“说髡人不遵朝廷法度,然我查阅了当初广东账目,彼时琼州的一应赋税从来按时缴纳,从未拖欠,由此可见并不以大明为敌,”
有人道:“髡贼狡猾,当初立足维稳,不过是蒙蔽众人而已,如今羽翼已丰,故而蛰伏至今发难。。。、”
另有人说:“臣闻髡人最重商贸,商贸者最重信用,所谓一诺千金,是故商人皆愿与髡人做生意,何故,髡人重信,从不失信于人,当今最信守承诺者,唯髡人也。如此信守承诺之人,臣不信是故意隐忍不发......。。”
“髡人风俗怪异,目无君上,无上下尊卑。。。”
又有人说道:“髡人虽沾染夷俗,文字皆俗体,言语口音近似辽东,然较之朝鲜、安南,与我更近,朝鲜安南我不以为夷,皆视中华之人,髡人言语习俗与我更近,何故不视为中华之人?”
既如此,那髡人何故会突然占据两广......
“哼!还不是佞臣贪图富贵,悍然发兵剿髡,全军尽没不说,被髡人看清虚实......。”
髡贼于打出了澳宋的旗号,东虏黄台吉也改女真为满洲,改国号金为清,还有箴言说黄台吉要以三清之水灭大明之火,故而改之。
髡贼和东虏一南一北撕扯着大明,有信五行之人传言我大明将改朝换代!。
马上就有人斥责无知,竟然相信此荒谬之言!
崇祯也不信这些荒谬的话,但是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畅所欲言”让原本讨论剿髡的议题越扯越远牵,他正想转回话题,却听到又有人说:“崇祯3年,有忠贞爱国商贾赴临高向髡人购买火炮......”
“那髡人卖了吗?”听得有人买髡人火器,崇祯顿感兴趣;世人皆知髡人火器犀利,崇祯也不例外,虽未见过,但传闻一炮糜烂十里非夸大之言,远非朝廷一般火炮可比,且髡人火炮轻便,数人可推动,威力又近乎红衣大炮这种动辄千斤的重型火大炮。听说有人向髡人去购买火炮,若买到了,朝廷便可派工匠进行仿制,所以就急忙问起来。
“臣听闻髡人以火炮数量不足,为自守计,未予出售......。。”
崇祯听说没买成,面露失望的神色,却听大臣继续说道:“髡人虽然未出售成品火炮,却是答应建设一座新式炮场......”崇祯顿时露出欣喜,而大臣却继续说:“只是听说要价过高,超出商贾的能力,此事遂作罢”
崇祯和一些官员皆面露惋惜,若当时能将炮场建起来,仿制出类似髡人那样真正一炮糜烂十里的火炮,何愁东虏不灭,流寇不平。
“髡人是要价多少?”
“听闻要价十万两”
十万两这个数字看起来很高,但是若真的能建起炮场来,二十万,五十万两都不算贵,朝廷每年花费在火器上的费用不下百万两,但是制造出来的火器损耗特别大,堪用的却不多,动辄炸膛损伤军士,以至于很多军士不愿意使用火器。
“此价格超过商贾能力,此事遂不了了之,不久后广东派兵剿髡,自此,断绝了髡人向朝廷提供军火的可能......”
——若是当初应对得当——崇祯也开始思量起这句话来——广东官场诸人皆该杀!这个念头从崇祯的心底升起来;如今髡人羽翼丰满,不复朝廷控制,起兵发难,短短数月便占据广东和大半个广西,若能剿灭髡人,当初广东便能成,如今再剿,就算朝廷聚大兵来,也不见得短时间能成功,即便成功,朝廷也会元气大伤,到时不是亡于流寇便是被东虏所乘。庆幸的是现在流寇已不成气候,不幸的是东虏和髡贼坐大,朝廷已然难以控制。
自天启元年开始,朝廷的军费开支从每年500多万两增加到现在已经接近八百万两每年。而且还看不到尽头的不断增加。朝廷征的各种“饷”也是越来越多,长此以往,朝廷的财力必然为军费开支拖垮,流寇的产生与不断增加的军费开支不无关系。崇祯虽看不全面,但多数还是了解一些。
见躺下群臣你一句我一句互相争论不休。看情形,抚的声音开始渐渐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山东巡抚王业浩奏章到。众人停下争论,太监将奏章送至崇祯御案前,崇祯打开看了看,便叫身边的太监拿起来念。
臣山东巡抚王业浩,敬拜于皇帝皇上,臣于崇祯?年任广东巡抚?见髡人行走于南粤,听其言观其行,知其所图甚大,然彼时髡人势力颇大,髡人无孔不入,广东官场多为髡人所渗透,或为髡人所惑,惑惧于髡人。臣不得以与髡人虚以逶迤,暗中搜集髡人......“念下面的内容”崇祯打断了太监说道。
“是——天启X年,髡货见于广州,其物多奇巧,如玻璃镜......一时价值千金,士人追捧如潮,崇祯元年戊辰,髡人数百驾铁船6艘,泊于琼州府临高县海侧,上岸结寨。中有巨舶,通体铁制,长百余丈,高数丈,望之巍巍如城郭。土人惊骇,以为海外巨寇至,俱逃入城中。临高县吴令发乡勇驱逐,髡人以火铳自卫,髡人火器精利,倍于我朝。一时乡勇毙伤无算,其事遂败。此髡事之始,亦诸事之源也。”
髡人站稳脚跟后,结寨百仞,先筑道路堤防,兴市集贸易,不扰百姓,不袭城池,与民交易,不事抢掠,间以小利饵民,雇人夫必厚给之,贫户赖而活者以百计,髡人之名遂开始远播,后有海盗袭扰,为自卫计,髡人组织联保乡勇,驱逐海盗土匪,临高地面遂平靖,民遂渐安。
此后数月,有海寇刘香、诸彩等,知髡人之富,以海贼数千攻百仞。髡人并乡勇数百,铳炮交下,海贼大败,髡人斩首数百,自是临高无敢撄者。髡人遂揽词讼,包税赋,以丈田计口,开荒垦殖、修建工坊,士绅皆畏威噤口。先是,临高匪患不绝,至有攻城破寨之事,民间患之。髡人遂以保土清乡为名,扩大团练,练士卒,编行伍,造器械火炮,以之击匪,大破之,斩首以百计,残匪无可立足,皆遁往他县,髡人以此功业,大得人心,遂据临高。县令吴虽居县城,于县事无可发一语,遇事唯唯而已
髡人于临高立足已稳,遂赴广东贸易,多收粮米布帛铜铁薪炭等物,而售玻璃及诸海外宝器。又遣髡人郭,冒籍粤人,蓄发华服,入广州设肆名为“紫诚记”。往来皆巨商,售澳洲宝器,一件即数千金,获利巨万,郭髡起居豪奢,设紫明楼,楼内陈设富丽,冠绝两广。内有雕饰亦依其名色,各各不同。又有狡童艳妓,海外奇肴,醇酒佳果。一入楼中,五色俱迷,满目奢华,令人眩目魂迷,不知身处何方。其中设有各所,人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设施多瓷制,玻璃、琉璃等晶莹剔透,如静如幻,有喷泉,琼波碎玉,温凉随人。而泉水不竭,池水不溢,四时常温,泉水自有香气,浴之周身带香,郁郁然三日不散,如天宫仙境。粤之巨商富室,俱欢其中,虽千金一掷,亦未可立得,需于旬日之前,预为约定。郭髡以此富甲两广而不知自抑,而髡人之富名,洋洋然播于海内,为人所妒。
髡人自云先宋室孑遗。先人驾船流亡澳洲,后生发数代,未忘根本,每每思归故土。其虽处澳洲荒蛮,亦有诗书经史。然久在化外,文气薄弱,受诸夷沾染,道统渐疏。是故文字虽如华夏,独书写多以俗体;髡人擅巧思,精百工秘器,善经商,遂以此富家一方。
然髡人登陆以来,既不上表内附,又在临高编练士卒,更于广东露富于粤,王督遂讨之,自此髡祸始也。
髡人先于琼州败广东官军,水师后拔锚入寇广州,总督王尊德病殁,髡人包围广州城,水师夜袭广州城,一时广州府皆惊恐,遂行款四十万换髡人水师退兵,髡人走时,于四乡扫荡,多有缙绅破家。然广州府土匪流民也为此一扫而空,广州府地面较以往更平靖。
自此髡人公然冒籍行走于南粤各地,更是占据琼州府,虽未扯旗造反,朝廷政令依然通达,一应赋税俱全,然髡人在琼所作所为,如筑路、垦殖、开荒、开矿、办场、招募流民、设置官吏、与番邦贸易,俨然一国。
髡人既占据琼州,不甚满足,又于崇祯X年,仿效习佛朗几人占据香山县外海荒岛,修筑码头曰香港,仿效厦门郑芝龙就抚故事,强迫商贾前往贸易,更在此修造船舰,现今髡人水师船只多在此修造下水。
崇祯X年,髡人船只从南往北窥探大陆,后在小琉球筑城高雄,髡人远洋水师以此为营,崇祯Y年,髡人从高雄出发偷袭安平游击郑芝龙部,郑军水师全军覆没。
崇祯Y年,登州孔友德兵变,髡人从山东运走因兵变产生的流民约二十万到高雄、琼州府等地。
崇祯Z年,髡人于琼州府发难,公然扯旗造反,3日攻陷广州城。5日至兵锋已至肇庆。
......(后续都是髡事指录上的内容了)

王业浩这一篇奏章算是对髡人比较全面的了解了。朝堂上众人对髡人多是管中窥豹,不够全面,待太监念完,已过去半炷香的时间。
终于回到正常的议题来了,崇祯想,他发问道:“诸位爱卿听完了,以上这些可都知道?可有感想?”
这下群臣又都不作声了。
好一阵安静,这时有个白胡子一大把的老臣感叹了一句:“要是当初应对得当,招抚髡人为朝廷效力——何来今日之剿髡之患啊”。话音一落,朝堂上气氛陡然冰凉;吓得这个他一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老臣失言、罪该万死”
崇祯叹了口气道:“朕已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卿知无不言,何罪之有,起来吧”
“如今髡人羽翼已成,势必成第二个建奴,如今朝廷两线作战,内忧外患,诸位臣工皆饱学之士,现在应如何应对髡贼建奴。”崇祯询问道。
一阵沉默之后,刚才那个老臣站出来慢慢的说道:“皇上,臣刚才听闻王大人奏章,只觉心中豁然开朗......”
“哦如何个豁然开朗法”崇祯问道
“自古以来定顶鼎立,天理循环,我大明自太祖洪武帝立国以来,已二百多年,弊病丛生,难以扭转......臣听闻王大人奏章中髡人种种行事之法,或可为大明所用。”这意思很明显了,是要朝廷学习髡人之法了。
这不是朕想马上说的呀,崇祯心中刚想骂人,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周延儒,立马就有大臣站出来反对:“臣反对,自古以来,皆以圣人之法治国,未闻有以蛮夷之法治国者......。”
“皇上,髡人是否是蛮夷还两说,然髡人以此法,仅仅数年时间就使荒蛮的琼州府富庶,百姓安定。其无可取之处吗?”反对的反对立马出来,接着其他人纷纷站出来说,
“皇上,法无常法势无定势,若于国有用,管它是哪家之法,不可拘泥于形式”。
“治国如小烹,朝廷如今内忧外患,如重病之人,更应细细调理,怎可急施猛药。髡人之法与圣人之法大相径庭,若习髡人之法,如虎狼之药,膏肓之体怎能承受?”
“若坚持常法,如今的朝廷局势为何依然无明显好转。此时再不想法子,到时如温水内的青蛙,迟早为沸水烫死。”
“今我圣天子在上,你竟敢胡说八道曰天下鼎荡?此乃污蔑圣天子!是何居心!”
“天下大势如何轮不到你这马屁精来评判,我圣天子都知道百姓辛苦,你如何装作看不见?”
这一下子竟然歪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
“若用髡人之法,则我百姓纲常颠倒,我听闻髡人的女人,登堂入室,还在朝堂做官,尤其有杜姓女髡,连髡人的男人都要绕着走,真是牝鸡司晨!”
有人哂笑“这话你可敢当着石柱宣慰使秦良玉说去!”
“谁说是全习髡人之法了?不过是择髡人之长,于我之用。髡人之种地秘法、机扩、火铳火炮、无一不精,无一不妙。若能习得髡人精妙技艺,于国于民,皆有大利。”
“臣附议,髡人携种种秘术,若能为朝廷效力,不失......”言语之渐渐又开始混乱不知要歪到哪儿去的迹象。但这总体上的声音还是趋向于招抚,虽然大家都没说要招抚,似乎大家都在等人拍板。
崇祯也有些不耐烦。他看向温体仁。只见温体仁止住众人的争论,缓缓道:“髡人虽然精于种种技艺工商,不过始终是些皮毛,能为朝廷所用甚好,不能为朝廷所用者如何?”他缓了缓,接着说:“如今髡人骤起发难,占据两广,更发檄文两京十三布政使司,气焰何其嚣张,为何?若不能削平髡人气焰,如何能使髡人为朝廷所用?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髡人占据两广,已有三四年,朝廷对此若无明确态度,则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朝廷,如何看到诸位臣工,汝等此时要招抚,到时天下士子皆骂我等上无君无父之谄佞之臣,到时还有何面目穿戴这身衣服和头上的乌纱?”
温体仁一番话,让一众主抚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下去。
周延儒也站出来道:“臣附议,然亦不能一味的痛剿”,他停顿了一下见周围都看向他,继续说道:“如今朝廷的局面大家都已知晓,北有东虏,南有髡贼,内还有流寇作乱。可谓是四处走火八方冒烟,如今朝廷内忧外患,已经不起再大的动乱了。——臣以为,应派人与髡人接触,晓谕髡人,以理以德服之,使其知我大国雅量!若髡人不识朝廷天威,(不识抬举),则应可举兵进剿,尽驱髡人于南粤。如此有理有节,恩威并重才是天下的榜样!(朝廷占据法理道德的制高点)。
若髡人能迷途知返,可优待髡人,使其贡献技艺,效力于朝廷,亦不失为美事。若是其执迷不悟,则朝廷大军会剿,予以铲除。待粤事平定,朝廷可择髡人长技以习之不迟。”
周延儒说完,不少大臣都赞同附和,而温体仁闭目不语,神色如常。
“嗯,爱卿老成持重之言,朝廷甚幸,天下甚幸......”见众臣都附和周延儒,崇祯说道。
“谢皇上”,周延儒对皇帝拱手。用余光不经意的的看了一眼温体仁。周延儒一番话,相当于一锤定音,要抚必先要剿。皇帝也予以认可。
自此朝廷上声音统一——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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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朝议 下
崇祯站起来,走下龙椅,向诸位大臣道:“剿髡在所难免,悠悠万事,唯此为大,朕愿诸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中一片平静,崇祯站定望了一圈,周延儒欲言又止;他走到温体仁面前:“阁老,朕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温体仁道:回皇上,臣以为,现在是急剿是缓剿,不可轻易下结论,唯有一方面积极备战,一方面与髡人接触,视形式而定。
“若髡人不愿意俯首称臣,我军能稳操胜券吗?”
“臣以为不能”温体仁回答道
“为什么?”崇祯问
温体仁道:“若以军而言,我军与髡能战之军唯关宁和三边之军,可调之军唯有三边之军和关宁,陆师兵力不足。除一部随洪督中原剿流寇外,其余精锐皆驻守三边和山海关外,防备东虏,拱卫京师,不可轻动。偌南下剿髡,则京师空虚,恐为东虏所乘,所以只能以水师参战......”
臣反对,温体仁说完,周延儒便站出来:“若以水师而言,我军断难与髡人战!”。
他看了一眼温体仁说道:“我水师皆疲老之师,战船已多年不修,火炮亦难及髡舰。其余船只也只能供运输和操练之用。一旦海上交锋,恐难有胜算。
崇祯道:“我朝水师竟衰弱到此?兵部不是上报江浙还有可战之船不下一千吗?难道一千艘船还打不过髡人百艘船吗?”
崇祯话音刚落,原温体仁手下的AA站出来道:“皇上,据臣所知,朝廷水师有战船上千,水师官兵上万,还怕区区髡人百十条船吗”
周大人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是像髡人示弱吗?我素知周阁老原籍江南?难道是怕髡人打到你老家,还是说你与髡人有勾连?”
这话说得过分了,温体仁也连忙眼神示意,崇祯看了他一眼没跟他说话,却对周延儒道“周爱卿,与髡人比,我军难道就没有优势吗?”
周延道:“回禀皇上。有,我如同AA所言,我江南水师拥有战船千叟,官兵三万人,无论船只数量,官兵数量,皆非髡人所及。也是我军的优势,但也是我军的劣势。
“此话怎讲”
“我船虽多,人也多,但是需要防守的地方也多,所以协调起来也不是易事。加上我水师船只年久失修,航速缓慢,不及髡人船只速度快。”他微微停顿,似在让皇帝细细品味其中的意味,接着说道:“皇上,海上作战,敌快我慢,则为敌强我弱。人数多是优势,但也会成为劣势,人多则协调不易。海上作人多不一定是好事,臣闻髡人船只有专门信号传输,如臂指使。所以胜负可知啊。”
“髡人船只有多快?又快我多少?”皇帝问
“臣听闻从镇江到宁波,官船需两日,而髡人只需要一日,若其无帆自行者,可半日而至。是为敌快而我慢。
崇祯一边走,一边听“周大人的意思是那么此战打不得了?”
“皇上,并非打不得,然攻守之道,在于知己知彼,既然我水师不敌,以之进攻则不能制敌,但我船多,人多,用于自守则绰绰有余。臣的意思是——舍我之短,扬我之长,一旦开战,水师可于海岸与路师制敌,髡人水师不能登岸,只能无功而返,所谓防守反击......”
“防守反击?周大人恐怕是畏敌如虎吧”B大人马上站出来嘲讽道,“船慢点怕什么,我与髡贼之战,堂堂正义之师,威武之师!彼曲我直,理直者气壮,气壮者斗志昂扬!”
“以为斗志昂扬的正义之师,战鲜廉寡耻的无耻之徒,怎能不稳操胜券?”话音一落
哈哈哈,一边的许多一直未开口的武人怯怯笑起来,不待周延儒说话,洪承畴插话道:“大人说得好慷慨激昂啊,B大人不知道军械的差距意味着什么吗?”
他却没理睬周围的笑声,反而正义凌然的回答道:“我的确不懂,武器虽是战斗的要素,但绝非决定胜败的决定要素!决定胜负的乃是人心,乃是公道”
洪承畴道:“纸上谈兵!髡人船只可逆风而行,不受风向控制船只,而我船只能顺风而行,再者,髡人船只火炮数量远超我船,射程远超我船,是故髡船与我战可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敌五......”洪承畴还未说完,B打断道:“就算髡人船快,船上火炮数量也超过我水师,但是我船以多打少,五艘船、十艘船打他髡人一艘船,就算髡人火炮再犀利又能打沉我几艘船呢?就算我军以十当一,源源不绝!髡人又能消灭得多少?髡人数少,船少,必能为我军消灭!”
话音刚落,洪承畴大笑起来,反问道:“你可知一直军队战场上伤亡率超过三成,多半一支军队便毫无战斗可言了”
“韩信尚可背水一战.......”
“那是故事,不是所有军队都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洪承畴打断道:“一旦海上开战,则我船多而难以展开,髡船可择机而战。是避是战,全凭髡人心意,我船难以趋敌,是故而臣赞同内阁方略,水师应扬长避短,保船制敌。”
B还嘴硬道:“只要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咱只要有一艘船在,便能打败髡贼!”话音一落,众人皆都不作声,未有洪承畴不满道:“纸上谈兵!”
这时周延儒却笑起来道:“哈哈哈说得好!我官兵同仇敌忾,众志成城!我问你,这火炮呢?火药呢?军饷呢?”
这时温体仁,站出来道:“火炮、火药、军饷之事不必议,目前水师是否参战尚且未定,谈此等小事干什么呢?”
周延儒立马应道:“小事?B大人所言绝非小事,今日我也不怕说出此此事,去岁我水师操演,火炮糜烂十里,靶船轰然而翻,众人皆成江南水师可与髡一战,但你们知道吗?那靶船是预埋的炸药,是水师官兵的血肉之躯引爆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崇祯问道!
陈新甲立马站出来说道:“皇上,朝廷几年来添置购买的大炮,除大部分调往辽东,中原外,水师船只、炮弹、火药已多年未添置更新,官兵已许久未操练,军户逃往愈多,各军多吃空饷,账面上有船只上千,官兵数万,但实际上可战之船、兵恐怕只有百十之数,人数不超过一万,且欠饷多以年计”。
周延儒道:“诚如是,这样的水师,与髡人战,就相当于海上漂浮的死鱼!”
“那火药,火炮,军饷呢?”崇祯着急的问起来;
“请温阁老回复皇上吧”周延儒平静的说道;
温体仁立马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赶紧站出来跪下来道:“皇上,臣虽然度支朝廷,平素以节俭为尽职,然战事突起,谁又能想得到呢......”
崇祯继续问:“征的髡饷呢?郑家上缴的海贸税银呢?不是才征收了三百多万两吗?就算中原剿流寇挪去了一百多万两,还有二百多万两呢?”
“罪臣无可辩驳,然数年间之花费,臣皆记录在册,并无从中私拿挪用......”户部尚书哭道。
温体仁怒斥道:“你混蛋,你执掌户部,竟然给朝廷弄出了这么大个窟窿”接着转头又皇帝说:“皇上,中原剿髡、东江、登州,辽西宣大等皆需饷银,户部可能确实没有富裕的银子了......”
崇祯感到心累,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他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就算了,温阁老,从即日起,朕命你全权负剿髡事宜,无论是征饷,还是调兵,朕都满足你,洪督师,朕命你为兵部尚书,加XX衔,总督江南、湖广剿髡军务,只要能打败髡贼,就是朕把紫禁城卖了,也在所不惜!”
话完,众朝臣一齐跪下,皇上圣明!
散朝之后,一老一少两个官员在一旁窃窃私语;
年少的说:“今日朝上,这温阁老和周大人之间,可是起了一番争执呀”年老的官员捋了捋斑白胡须,笑而不语;年轻的官员继续说道:“这温阁老反对陆师尽数参战,而欲使水师进剿,而周大人却道水师毫无战力可言,下官却看不明白了呢?”
年老官员摆摆手,“这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转眼二人来到一所别院,园中清幽素净,侍女端来火盆,点燃檀香奉上茗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裱衬的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几个大字在屋中央高挂,其他杂七杂八的字画书法悬挂满屋。
“大人这里越来越雅致了”年轻官员恭维道,老官员笑笑,二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接着刚才的话题——
“这朝堂之上的局势你看明白了吗”
“温、周二党相争”
“还有呢?”
“皇上有意用周延儒取代温相?”老年官员摇摇头;
“这,下官没怎么看明白......”年轻官员说道
老年官员缓缓道:“兵部尚书是谁?”
难道是“皇上想用杨嗣昌?怪不得陈新甲是杨嗣昌推荐的,若是想用周延儒,必推周延儒之人......”,
可他细细一揣摩,不对呀,此时的兵部尚书是来背黑锅的呀,若是想用杨嗣昌,怎么会让杨嗣昌的人来背黑锅......这还是想用周延儒吧”,
这陈新甲虽不是周延儒的人,不过与周延儒等人一向交好,周延儒要抚,那陈新甲必然全力配合,所以啊。这不是党挣,而是皇帝想推行自己的意志,老者没有说,却道:“你可知温相与皇上在景阳宫不欢而散?”
“下官是听说了,如此说来温相去职不远了”
老者点点头,“我没猜错的话,剿髡结束之日,便是温相下台之时”,然后顿了一下继续道:“如若剿髡不测,说不定还会提前。”
“大人高见,那我们要不要做点准备?”
“做什么准备?”
“温相下台后,定然是周大人继任首辅,我们提前与周大人处好关系......”
老年官员摇摇头,“你再想想”
“难不成皇上亦不愿周......?”他眉头一皱:“大人,莫不是杨嗣昌?”
老年官员似在考验他、;“你说有多少人盯着周延儒,想要去巴结他?”
“这个,如今朝中局势已如此明朗,温相去日之期可期,凡是想有所作为的,无不愿去交好周延儒.......”他似在回答老者的考验“我此时去交好他,确实有故意之嫌......”见老者的神情没有满意他的回答,他接着说道“如若皇上不愿用周延儒,那么定选杨嗣昌,大人的意思是应结交杨嗣昌?”
老者有点失望道:“庸才!”
“下官愚钝,还请大人点拨”年轻官员拱手诚恳的说道。
“你可知今日朝堂之上,到底是要做何等事?”
“皇上要剿髡,收复两广”
老年官员回答道:“肤浅!”说着“你看温相如何做的?”
“温相......诉说朝廷难处......似在拖皇上后退,阻止剿髡?他......为何要阻止?还激怒皇上?......难不成他是故意的......剿髡难以取胜,若大败温相必然难辞其咎,想要皇上撤了他的首辅之职?”
“可皇上是什么态度?”
“下官明白了。”
老者终于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温相是想和呀”
皇帝想议和,温体仁也想议和,但是议和这事不能由他们来说出来,也不可能不战而和,地也不可能不战而失,这次温体仁不仅没能替皇帝分忧,还不断激怒皇帝,皇帝反而不仅没有撤温体仁的职,还让他全权负责剿髡事宜,这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是想让他背下剿髡战败的大黑锅呀;看来温相的结果不会太好。年轻的官员还不是看得非常清楚明白,温体仁的结局已经很明朗,不值得再讨论了,老少二人又谈论道温体仁去职之后,朝堂上站队的问题。
温相既倒,那摆明了是周延儒上台了。他们跟周延儒并无多少交集,此时贸然去结交,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想来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皇帝是非常讨厌朝中结党的。
年轻官员还不是看的很明白,但是周延儒上台,对于他们这种不属于任何派系的官员来说,是机遇也是危机。
年老的官员言语神情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不能去巴结他们任何人。
年轻官员还不是很明白,老年官员便提醒他道:“你知道周延儒的身边都有谁?”
周延儒身后或者说身边既有徐光启这类前任大佬、又有孙元化这类等手握兵权的地方督抚,也有东林党等人,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与髡人有隐隐约约的有所联系。
见他还是不明白,年老的官员又继续提醒道:“今日在朝堂上诸位大臣都在说什么事?
联想道在朝堂上周延儒那一番话,难道皇上是要——议和?怪不得今日在朝堂上诸位大臣说起髡人的种种,都是说好话的居多。看来在揣摩圣意这一点上,自己还是个雏。
论揣摩圣一,都比不上温体仁,皇上是想以战促和,但是又不想提出来,温体仁又不接话,所以就只能让温体仁来背折扣黑锅了。
皇帝如果是要与髡人讲和,则必然要用与髡人有联络的官员——但并不代表皇帝就喜欢他们,。
“你以为皇帝喜欢东林党?不,皇上喜欢权力,否则为何魏忠贤倒台之后,又逐渐把东林党羽赶出朝廷?”
“那温相?”
“温相不过是皇上用来制衡东林党的,如今温相已把持朝廷这么多年,是该换一批人了......”周延儒虽不是东林党,但却和东林的距离可不远。
“下官明白了,这么说皇上也不一定要用杨嗣昌了......”
年老官员有些无奈的笑笑,他决定说得更清楚一点:“你呀,还是太想得太简单了一点,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
年老官员端起喝口茶,皇上是孤家寡人,他哪个臣子也不会喜欢,他只喜欢替他做事的人,执行他命令和意志的人。
杨嗣昌的方略,消除了李自成这股最大的流寇,满足了皇帝的要求,能帮皇帝办事,所以皇帝愿意用他,如今把杨嗣昌派去绥靖地方,实则让他远离剿髡之战。
“皇上要的不是人,而是权力,能够践行他的权力意志的人,无论他是哪一党,当年魏忠贤把持朝政,看不清楚这一点,以为皇上跟天启皇上一样,总是喜欢退居幕后,可惜了魏忠贤,看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被东林扳倒,”
年轻官员顿感豁然开朗道“多谢老大人教诲,下官感激不尽!”
老官员点点头,年轻官员却说:“如此,我们等应以不变应万变......”话音未落,老年官员眼皮又轻轻的抬了一下。“不去巴结他们,不能表示不作为”见他又有些迷惘,老年官员心中叹道:“怎么遇到这么个笨蛋,罢了,还是跟他讲清楚一点吧。”
“皇上要的是能践行他意志权力之人,你这不变,皇上如何能看到你的能力?如何用你?这点都不明白,今后如何在朝廷上立足?”
“下官愚钝,让老大人费心了”年轻官员端正坐姿回道。
老年官员似乎有点心累,他似在怀念某人,接着叹息道:“魏忠贤也算是个人才,有他还在,皇上今日怎会说出把紫禁城卖了的话来?可惜了,皇帝还是太心急了,不惜杀掉这只会下金蛋的鸡”。
年轻官员似又迷惘了,他小心翼翼的说:“老大人,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能让皇上看到我?”
“你看着朝中,谁是最能办实事的人?”这话把年轻官员问到了,他想挠头,但又不好乱动,只好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还是老大人的茶有味道,下官在别处可品不到这特别的味道。”
年老官员心中无奈“人是笨了点,但是态度还是比较端正,慢慢教吧”
“我就再提点你一下点——温阁老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各部就没有他的人吗?唯独前任兵部尚书王业浩不是他的人,与他的若即若离,却又能维持很好的关系......”
“可是王业浩在兵部这些年,也没有说去投靠温阁老......”
“王业浩是没有投靠,可温阁老也没有与他王业浩为难呀,今日在朝堂上,还送来一封奏章,可说是为他温体仁解了围,却又那么的——契合圣意,你说巧不巧......”
年轻官员说:“如此说来,王业浩是简在帝心......”而且还在这个时候远离中枢,看来皇上真是深谋远虑呀......”
“那你可知王业浩为何去山东?”年轻官员想了想,“皇上是对孙元化不放心?”
年老官员点点头:“这只是其一”
年轻官员顿时明白了,今日朝堂上颇有要“习髡技”的主张,这王业浩去了山东,一方面是要监视可能与髡人有勾结的孙元化,一方面是要让王业浩、孙元化获取髡人的“奇技淫巧”。
老官员如此点拨,他一下就明白了,皇上是要与髡人议和,然后习髡技!这是以空间来换时间来来解决髡贼、东虏和流寇之患!
年轻官员说:“下官明白了,下官回去后,多多收集查阅髡人信息”,年老官员的道:“你若不明白怎么做,且看王、孙两人是怎么做的,不用做得很好,有他们一半便可”
“这是为何?”
“你以后慢慢就明白了,今后这朝中,会多是习髡务的朝堂了”
二人谈了好一会儿才分别,而与此同时,周延儒也与人等也在讨论剿髡的问题。
“这么说这剿髡肯定是要损兵折将的,到时候再败了,温大人在朝中定然站不住脚?”
“温大人明知水师敌不过髡人,却要使水师进剿,这下官就看不明白了,难不成是想保存陆师实力?”。
“众人皆知水师之不敌,难道温阁老不知?”这么一说就明白了,原来这是周延儒借水师的事在给温阁老抹黑呀。
“如今温阁老失了圣心,大人入阁指日可待!”
周延儒皮笑面不笑的说:“咱们做臣子的,只需要给皇上分忧即可,其他的,哼哼.......”
“可是如今皇上既要议和,为何又要打?虽说有以战迫和的样式,但是真打起来,朝廷必然是败多胜少啊”
周延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可知这几十年来,朝廷最为倚重哪支军队呢?”
想了半天,“莫不是三边与关宁?”周延儒摇摇头道:“是能听话的,这些年来,大明朝动荡不堪,民乱兵变此起彼伏,朝廷越来越倚重那些手握重兵的督抚大将!”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继续道:“官兵桀骜不驯,与匪无异,轻辄杀良冒功,甚者杀官造反......朝廷已经没有多少能牢牢控制在手中的军队了,所以皇上才要以剿髡来整治这帮骄兵悍将”
周延儒这么一说便明白了,怪不得袁崇焕会被杀,朝廷花费了如此多的钱粮,不仅不听皇帝的命令,反而还让东虏打到了京师城下,虽然有传言说袁崇焕养寇自重,还有与东虏勾结,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袁崇焕拒不听从皇帝的命令造成的。
周延儒顿了一会儿:“如今流寇方平,却还有一大批降寇存在,此战也正是借机清理的对象.......这些本应徐徐图之,可是皇帝心急,近几十年来,朝廷内忧外患不断,作战重点一直在于陆上;温阁老想保存陆师实力,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水师疲弱,本就如海洋渔夫,就算是水师没有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若是陆师损失过大,朝廷还不得吐血三升?”
他接着说:“当年萨尔浒大战,我朝损失战兵五万余人,大将有杜松、刘綎、马林等三百余人先后战死,十万人损失尽半,以至于辽东糜烂,各卫先后失守,若剿髡再经历如此的大败,恐怕江南半壁将不复朝廷所有。”周延儒说完,眉头紧皱,似在忧心疾首。
“大人不会那么悲观吧,虽说萨尔浒战败后,朝廷失去了辽东,但是并没有因此伤筋动骨,东虏虽然残暴,却不至于动摇国本,朝廷依然能在辽东挡住东虏”
“你呀......辽东挡住东虏了?还不是屡次入寇京畿!当年萨尔浒时,朝廷是局势如何?如今的局势如何?诸位大人明知打不得,却只知一味迎合皇上,说着,他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叹口气道:“这大明呀,怕是要有不忍之事呀......”
听周延儒说完,官员没作声,却心道:“朝堂上你却不站出来反对出兵,现在私下来却抱怨众位臣僚。
别人都在庆贺温体仁即将倒台,周延儒组阁之日可待,但周延儒却忧心忡忡,虽然温、周二人不合,但是核心本质都是在维护朝廷的利益,维护大明的统治,斗争得再厉害,也不是以牺牲大明的利益为代价的。
“你们呀,还是太年轻了,你可知朝廷现在朝廷当前的要务是什么?”
“朝廷现有三患,髡、虏、寇.......”
周延儒摇摇头打断道:“错!是粮和饷!”
“下官不明,还请大人明示。”
“我问你,这寇从何而来?”周延儒边踱着步子一边说:“多为失去土地活不下去的百姓,还有卫所的官兵,而百姓为何活不下去?
    “天灾”
“天灾哪年没有?可是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缺粮,缺饷,最根本的原因是人祸,各地士绅贪得无厌,霸占良田,百姓无立锥之地,焉能不沦为流民?加之我朝卫所败坏,卫所官兵几成农奴,再加上缺粮少饷,焉能不反?平常年景还好,一到天灾,颗粒无收,走投无路之下,流寇不就越来越多”。
“大人分析的是极!我听说,他低声说,各地流寇中便是有不少卫所官兵”。官员回答道
周延儒点点头:“如今士绅们个个富得流油,百姓却家无隔夜之粮,而朝廷却一直收不上来钱粮,既无粮赈灾、又无钱发饷......”他似乎在痛心疾首道:“若有粮饷,何愁流寇不平,东虏不灭,髡患不除?
“可是这跟朝廷剿髡有什么关系?”
“只要有钱粮,流寇、东虏、髡贼不足为患!”
“官兵桀骜难驯,皇上手里是需要一支能听从皇命令的军队,有了武力的保证,才能惩治那些朝中给霸占良田和盘剥百姓的士绅大户代言的官员,如此粮饷才能收得上来了,才能真正的与民休养?”
“下官等受教了......”
“汝等好生为官,用心做事,此次剿髡,便是汝等晋身的机会”......
朝议才结束不久,江南就开始疯传髡人要进犯南直,一时间江南一片恐慌、江南富户纷纷从苏州、镇江、南京、扬州等地逃往乡下,甚至迁居内地,而城市平民纷纷逃往南京、镇江、苏州、杭州等大城市。一时间陆路、水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朝廷剿髡的风声越传越广,听闻朝廷征调郑军水师南下潮汕,郑家惊恐不已,几年前髡贼水师突入安平,给郑家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阴影,如今要他们再次出海与髡贼交战,怎么敢?光是那冒着黑烟,无帆自走的黑船,便让郑军惧怕不已。再说郑家毕竟还是海商,不是军队,海商的首要目的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
虽然元老院对厦门地区的郑家实施了贸易封锁,但实际上漏洞百出,郑家通过代理人跟髡贼做生意依然赚得盆满钵满,所以在几年时间,还可以给朝廷缴纳几十万两的税银,虽说缴得心疼,但是朝廷的海贸特许,和大明朝廷的一张皮蒙在身上,生意便更好做些,钱也赚得更快更多些,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所以实际上髡贼对郑家的封锁是象征意义大于实质。要不是原郑芝龙麾下不少人跟髡贼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郑家早就投髡了,只怕是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不少数。
为剿髡准备,洪承畴派人在江南、湖广等地大量采购运输船只物资;各地也以御髡为名,强行征购民间船只物资,一些江南豪强也借机横征暴敛,借机发财。甚至路上的水匪陆霸也乘机搞事。一时间从襄阳到安庆,从南京到镇江,从扬州到宁波,一时间鸡飞狗跳。
同时包括洪承畴、温体仁、周延儒等朝中大佬,也借剿髡之机,在江南等地借机发财。包括不限于借剿髡为名征调船只,运输南北物资,运送东西人员;借江南即将动乱之机,低价收购江南土地等不动产和动产等,一些操守极差的胥吏等以查奸为名,无端拿问百姓,横征暴敛不一而足,甚至就连在两广的髡贼也借机大发横财!就如同某位元老说的,这种大明的国难财不去发,真是天理难容!甚至还出现一些骗子假借髡贼的名义,在江南乡下兜售据说可以在遇髡兵时的免死券,和财产保全券。
从杭州的来的电报说,赵引弓的门槛都快被踩断了。
据说远在辽东的黄台吉听说明廷剿髡致使江南震动,也派了八旗军去试探东江和关宁部,试图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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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剿髡的钱从哪儿来
关于朝廷出兵的时间,洪承畴力排众议,将时间定在3月,以为考虑到3月到7月,从广东到江南沿海普遍有台风天气,不利于水师作战;
明廷兵部认为:髡人水师从广州到宁波、镇江需要近半月时间,从高雄出发也要十天左右;若髡人得知明军南下,全面开战,派水师北上江南,髡人水师大约需要半月到一个月时间准备,一个月时间足够江南严阵以待;
若髡人水师在台风天强行出海攻打江南,就算是摧枯拉朽一般的打到镇江、南京城下,至少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加上髡人的水师作战严重依赖后勤,严重依赖后勤的髡人水师的攻势也必将后继乏力,必然无法深入内陆和运河;如此便能保持江南主要地区的稳定。同时缺乏后勤补给的髡人水师就算是不撤军,面对江南的坚壁清野,只能被困在江南沿海;这样的话洪承畴就多出一到三个月的战略预备期。所以他决定利用这一段难得的时间窗口,尽力保证江南等大后方的稳定,来维持南部战线的攻势。
所以兵部也支持洪承畴这个方案,决定把剿髡之战定在三月至六月——即花费四到六个月时间,在九月前完成剿髡作战,与髡人达成停战;
因为八月后,台风渐熄,髡人水师随时可大规模出动,若此时还不能结束战争,髡人腾出手来攻入江南,到时候南方极有可能彻底糜烂;乱局便无法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方案既定,又商议了一番调兵遣将,兵部的调令随即发出,工、户、吏等各部等行文地方,配合明军作战。
现在就是大明朝要与髡贼一较高下的时候了;皇帝与洪承畴承诺,优先解决洪承畴的粮饷问题,君臣二人计议了一番,虽然没能彻底解决髡饷的问题,但洪承畴依然决定遵从皇帝命令和兵部的方略执行,他先经登州,走运河下江南,再顺长江到湖广,预计一个月左右便要到达湖南布置重兵。
洪承畴既离去,接下来便是考虑钱粮的问题了。
朝议结束后不久,崇祯又在御书房召见了温体仁和户部的尚书、侍郎等官员;
崇祯的目的大家都是很清楚,皇帝在朝会上表态要全力支持洪承畴剿髡,这最大的支持便是后勤上的支持,所以才朝会上听说户部没有了银子,当时的脸色是震惊和愤怒,
御书房内,崇祯赐座后便发问道:“先前朝会上,户部说已经没有了银子,是怎么回事。”
温体仁和户部诸位官员知道皇帝单独召见,这摆明了是要谈论剿髡粮饷之事,心中一直在盘算如何搪塞,听到皇帝发问,户部尚书正准备站起来回答,温体仁首先回道:“皇上,据臣所知户部确实没有多余的银子了”他继续平静的说道:“中原剿寇多有采购海外火器,以至于军饷不继,所以才挪用髡饷。”
先前朝议议定的剿髡饷银约三百万,但是粮饷从何来,这么大的缺口,如何填上,崇祯想起来都头大;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洪承畴不直接到湖南非要经江南,再到湖南,也是要解决粮饷的问题。
洪承畴已开始南下,这钱必须陆续到位,否则若没有充足的粮饷,怕还没跟髡人开战,军心就不稳了,再严重的说不定当场哗变!所以筹饷成为了摆在崇祯案头的头等大事。
可是即便剿流寇也不会把三百万两全部花光吧?见温体仁和户部官员都默不作声,崇祯道:“如今洪督师已南下,兵部调令也发出,爱卿这粮饷问题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吧?”见崇祯急,几人都都愁眉不展,温体仁问向户部尚书道:“可还可以再征一次髡饷?”
户部尚书急忙道:“不可,原先已征过二百万两髡饷,郑家和其他海商上缴了一百多万两,若是再征一次,恐怕要民怨沸腾”
崇祯不太懂经济,诏来的尚书、侍郎等也没有很好的办法,户部官员向皇帝分析了当下最需要用钱的地方:
一是剿髡军饷三百万两;
二是安抚河南陕西山西和南北直隶等地的百姓,约三十万两;
三是辽西、宣大、三边、东江和登州约五百万两;
四是中原剿寇和犒赏,大约二百八十万两。
原本用于剿髡的三百万两髡饷只剩下不到三十万两,户部官员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从三边和中原裁减一些军费,因为林丹汗已与朝廷结盟,中原流寇已被击溃,那么用于防备蒙古和东虏的三边和中原剿寇的军费就可以减少。二是登州和东江镇,登州一部已随洪承畴南下,那么这部分军饷就应该划归髡饷当中。
五是从用于绥靖赈济中原百姓的费用里面减少一部分,东挪西凑,凑了六十多万两出来,终于可以凑足一百万用于军队开拔的军费,
但是后续的费用没有着落,户部侍郎欲言又止道:“还有一个办法——可学髡人,增设钞关,收取商税,矿税和海贸税,增设奴仆税,田产税等等”话音方落;崇祯问道:“这样可收到多少?”
户部侍郎道:“若能实收上来,百八十万两是不难的,若是急于用钱,亦可将各钞关卖予大户,京师为例,各州府各设一钞关,若卖一年一万两,京师可得三五十万不成问题......”
崇祯听得了,简单想了一下两眼放光禁不住赞叹道:“卿真度支之才也;
温体仁立马出来反对道:“皇上不可,此与民争利之举,设此钞关,表面看似朝廷得了实惠,商人也得了实惠,但最后还是会转嫁道百姓身上,此损伤百姓,动摇国本之策”;
接着温体仁举了万历和天启年间的几个例子,如万历皇帝派太监到南方收矿税,激起民变,又是万历在江南收商税,以至于江南罢市,天启年间,魏忠贤设置钞关,敛商税、海贸税等等。致使江南百业萧条,百姓疲敝等等,把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等等于百姓是有百害!说得崇祯也都动摇了。
有了温体仁的反对,户部侍郎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许久的讨论,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虽然第一期开拔的钱凑出来了,崇祯还是没拿到足额的用于剿髡的三百万髡饷;
“温体仁该死!”崇祯心中无明业火升起
温体仁和户部官员离去,崇祯又召见了周延儒,崇祯面色疲惫,说了洪承畴已出发,户部已凑齐了第一期开拔的饷银,但是后续的剿髡的饷银还无着落;
“卿老成持重,可有良策”
周延儒也知道户部侍郎说的几项措施实际是很有效的,虽然从短期看,确实与朝廷的名声还是百姓都不好,但是长期看,是一项完全有利的措施,而髡人便是这样做的,髡人之富,与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等不无关系,他虽然看得明白,但是真执行起来,对他自己的利益也有损失。如何才能既满足皇帝的要求,又不损害自己的利益呢?周延儒想了想道:“臣以为户部侍郎和温阁老说的都有道理,但臣以为,不可拘泥于形式一种”
“此话怎讲?”见崇祯发问;周延儒道:“若是设置钞关、收取商税,矿税,奴仆税等,却能解决燃眉之急,但损害百姓利益,臣赞同温阁老的意见,不可.......但是——”他转言道:“臣以可以赠设海贸税!”
“卿可细说”崇祯做起来;
“臣听说已故安平游击将军郑芝龙原是海盗出身,十多年垄断海洋贸易,富可敌国,皇上可听说过髡人杀害郑芝龙后,在安平等地搜刮了近三百万两?”
郑芝龙的老巢被抄这个事,崇祯是知道的,据锦衣卫回报的来看,三百万是夸张之嫌,但是却不是空穴来风,海洋贸易暴利,不然郑芝龙之子郑森移至宁波才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能跟皇帝筹措三十万两出来税银出来,他对周延儒说道:“卿继续说”
周延儒接着说道:“我大明实施海禁,百姓皆赖土地为生,与海外接触甚少,海贸税收起来,影响的只是富商大户,这便与普通百姓无关了,即便有关,也只是个别地方”
崇祯点点头,卿朕乃朕肱骨之臣,替解决如此大的问题......”这时太监静静的走过来,“皇上,该用膳了”。
崇祯心里高兴道:“既如此,添双碗筷,朕与周爱卿共膳”周延儒赶忙道谢。
君臣二人边吃边谈;与周延儒讨论了一番,确定了海贸专营后,崇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待来日再议定细则,便可实施。想来不出一个月,朝廷便能获得二百多万两税银,是夜崇祯终于睡了个好觉。
翌日,崇祯又召杨嗣昌来见。杨嗣昌绥靖中原即将成行,崇祯询问了他的安民方略,杨嗣昌一一作了回答;决定对剩余的流寇以剿抚并用,崇祯还比较满意,同时又让他与右侍郎陈奇瑜通力合作,彻底绥靖地方,渐渐的二人话题便转移到对剿髡前景的看法。
崇祯沉吟询问道:“朝堂上诸大臣皆言髡人火器犀利,不可匹敌,若朝廷此次剿髡全军覆没,怎么办?”
杨嗣昌冷不防崇祯如此询问,这个问题不好答,他只好先说洪督师足智多谋,将士身经百战,就算不能胜,与髡人相持亦不是难事,定然不至于全军覆没。
崇祯不甘心道:“朕是说,假如......假如剿髡我军惨败,全军覆没,朝廷该怎么办?”
看杨嗣昌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帝,崇祯这话问得不是没有道理,自髡人与琼州上岸以来,官军不是没有剿过,但是每次都是惨败而归,这次剿髡大概率也是要失败的,只是不知道失败的程度如何而已,想来皇帝也想到了这里。但是皇帝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
却听崇祯补充道:“这话朕只问你一人”
杨嗣昌张嘴半晌,道:“若形式如此,唯有与髡人议和一条路可走......”
“朕知议和难,可朕担心髡人贪心不足,髡人的条件不是那么好满足。”崇祯忧心的说道。
髡人占据两广,朝廷战败求和那就只有割地了,但是髡人要割地,朝廷是断然不许的,朝廷不许,那自然是无法达成议和了,若是如此,便要关外的东虏一样,一直打却败多胜少,但是髡人和东虏不一样,东虏虽然兵雄马壮,但朝廷尚有边墙可阻挡东虏于山海雄关之外,关外东有朝鲜、东江,西有关宁和察哈尔予以制衡,尚能应付。
而髡人火器犀利,朝廷于髡人一无山川之险可阻挡,二无盟友援兵以制衡,三是髡人长于舟楫,可随时随地登陆大明沿海。如此说来,髡人断无放弃两广之可能,朝廷虽不愿割地,却也只能默认事实......
杨嗣昌心想,可是打不过髡人,髡人自然没有道理将两广双手奉上,唯一之计,朝廷官员好说,执行个拖字诀,但髡人断然不会给这样的机会;髡人得不到,必然扩大战争,到时候糜烂的就不只是一地了,若起了连锁反应,杨嗣昌也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若是内外忧患并起,这社稷倾覆就在当前。杨嗣昌不是尸位素餐的官员,他跟大多数朝廷官员一样是个“有理想追求”儒家标准知识分子。
“唯有割地以求自保,再图兴复大计了”心里虽然想——但杨嗣昌还是说:“目前情况还未到那一步,用不着杞人忧天”接着又表态,就算有那一天,臣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着江山社稷。
崇祯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但是有些话不能明说,他叹了口气,“髡人亦中土苗裔,若是髡人愿主动诏安,朕也视其为赤子......”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希望与髡人诏安,让髡人服个软,朝廷并不吝惜里子,只要能保个朝廷的面子。
不过谁人能与髡人联络呢?这些朝臣个个嘴上说着要鞠躬尽瘁,但都不肯为君父分忧。诏安和议和实际就是一个意思,但是要做这个事,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人来提出来,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联络髡人;崇祯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人,这个问题原本应与首辅温体仁讨论,但是温体仁一不接议和的招,二尽是似乎专门惹怒崇祯;他考虑了杨嗣昌,但此时杨嗣昌也不肯接崇祯的这个活。
崇祯无法,也只能想重新找人了,他不是不想找周延儒,而是因为他有心要用周延儒接替温体仁,所以要保护他的羽毛,温体仁这几年的表现确实不能令崇祯满意。
但是眼下启用周延儒替代温体仁还不行,必须等剿髡结束之后,崇祯心中计议已定——还是召见周延儒询问一番。
崇祯把之前跟杨嗣昌说的话又对周延儒说了一遍。周延儒想了想,说道:“皇上,如今尚未与髡人接洽,亦不知髡人想法,所以臣以为应先与髡人搭上联系为先;其次试探髡人意愿,接着探寻髡人底线......”
这是典型的以战和,以利交,但是崇祯担心,战不能和,最后只能牺牲大明的利益来议和,只有以战迫和之后,方能以利交,使双方都得到利益。当然此时尚未开战,议和也还早,先做的事还是联络的人选。
联络之人需要一个熟悉髡情的,又要有分量的,主战的温体仁一派的人自然是不合适的,所以便落在了主和的周延儒等人头上。但周延儒自持身份,也怕事情暴露,主张不能由自己来办此事,但又向皇帝表示,愿意物色合适人选......
见周延儒接下这个任务,崇祯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落下来,然后又与周延儒讨论,若是朝廷剿髡战败的最坏打算。崇祯不是无能,让只是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但并不代表没有帝王的能力,他能想到,但是方式方法欠妥,以至于每次都办坏事。废弃魏忠贤启用东林党是,废东林启用温体仁也是。他想平衡朝政,把权力抓在君王手中,但是方式方法不对,致使最后无人可用。
朝廷无法收回两广,但又要与髡人议和,只能默认,但是髡人重信义,非要按“合同”办事,绝计不会让朝廷模糊处置两广问题。
周延儒想了一番,也只有把两广之地用于优抚安置髡人这种方法了,但是这种方式是两广之地已被髡人占据,一应政令赋税都是由髡人说了算,也是变相的割地,崇祯不赞成,
而周延儒又道:“可以效仿香山澳,将两广之地租给髡人,要求髡人按照大明的要求缴纳赋税,以及租金”
崇祯道:“髡人岂肯缴此租税?”
周延儒也知髡人不会,但是若依照优抚,朝廷必然要拿出一笔安置费来安置髡人,这两广的赋税和租金便抵消这一笔赋税和租金,只是换了个名字,实际髡人并不需要支出这一笔费用,如此的话,便没有割地一说了,朝廷得了面子,而髡人得了里子,想来髡人不会不允。他解释了一遍,君臣二人议定一番,决定可以此为底线与髡人逐次谈判。
但周延儒最担心的事并不是割地两广,而是议和的条件,若与髡人议和,髡人必然要求通商,一旦通商,髡人便可以借机沾染渗透大明。
这个问题周延儒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无论是《汉书》《后汉书》《南北史》、《新唐书》、新旧《五代史》等二十三史,以及《资治通鉴》等一类书中,均没有找到可以应对的措施;但有一弊便又一利,解决不了弊端,那就只能从中多找些有利的地方来平衡弊端了。
周延儒道:“先前臣与皇上讨论朝廷钱财收不上来的问题,如今解决之道便在这与髡人议和的条件之中......与其让这些让朝廷油盐不进税项,不如借髡人之水,浇朝廷之块垒”。
意思很简单,便是朝廷收不上来的税,借髡人之手来收。
崇祯不明白,周延儒道:“各地缙绅地主把持土地矿山,却收不上税,朝廷税大多只能从百姓头上收......地主缙绅富可敌国一毛不拔,百姓穷困潦倒却担负朝廷赋税早已沉重不堪......”
周延儒解释一番,崇祯听完豁然开朗。这一通商,朝廷必然要按照议和条件,安排人员统计核查各处钞关,商税数量数额,朝廷的税有人敢隐藏,但髡人的税谁也藏不住,朝廷若是把钞关抵押给髡人或者租借给髡人,朝廷可以马上得现钱,相当于髡人成为最大的中间商,收钱后再转交给大明,中间就少了各种大小“中间商”,至于细节如何,后面可以再细细商议。
只是如此一来,朝廷不仅能够收上钱来,还可暂时麻痹髡人,保证髡人不会与寇、虏联系,而且待有了钱,便可先彻底解决了流寇和东虏,最后回头来收拾髡贼。真是一石三鸟之计!崇祯高兴之余此时恨不得立马提拔周延儒任内阁首辅......
接着,又与周延儒讨论了一番剿髡战略安排的问题,周延儒认为,朝廷历次作战失利,都是因为朝廷中枢与在外统兵大将配合不好造成的,兵部的命令并不一定适合瞬息万变的战场,尤其是面对髡人这一从未见过的敌人时,应给战前大将充分的权力,避免萨尔浒的覆辙。
周延儒一番话崇祯深以为然,于是崇祯召来陈新甲,陈新甲与杨嗣昌交好,与周延儒也有交集,周延儒的主张是与髡人接触,招抚髡人,陈新甲和杨嗣昌等人与周延儒的政见基本一致。但周延儒等人行事首鼠两端,崇祯是个急性子,于是便深夜宣召。
陈新甲卓有魄力和才干,晓习边事,崇祯询问了他对时局的看法,陈新甲表示剿髡势在必行,但又担忧朝廷不能战胜髡人,若是剿髡失利,难保东虏不蠢蠢欲动,即便是边墙已有准备;所以他建议皇帝在京师附近的天寿山后边设置总兵府,用于拱卫京城;同时在徐州设置重镇,开通两京咽喉,向北保护南直,中间防守漕运,监视流寇,向南遥控南直隶,又防止髡人水师登陆或者掐断北方漕运,以保卫京畿周边稳定;同时又表示剿髡前途不可预测,若洪承畴前线剿髡,自己在京师不清楚前线情况,不能贸然下令,建议撤销自己的兵部尚书之职,崇祯点点头,深以为然,遂撤销他的兵部尚书职,让他以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的身份在京师代行兵部尚书之职,同时加封洪承畴兵部尚书衔,允许他战前便宜行事。
不久,兵部调令下发到宣大,宣大总督卢象升接到南调剿髡的命令时,推荐陈新甲代为总督宣大,崇祯听从了建议,又任命陈新甲总督宣大,陈新甲推辞不过,便接受了,他为了防备东虏趁机南掠,亲自到边防墙堡去视察,走过人迹罕至没的地方,全面了解了兵马、城墙、武器的情况,然后加以整顿,保障了边墙的稳定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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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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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5 天前 | 显示全部楼层
8洪承畴入登州
     崇祯?年,朝廷终于决定要给占据两广的髡贼一点颜色瞧瞧了。
朝议结束之后,兵部即刻按照定下的方略,发布命令,调卢象升、曹变蛟、贺人龙、左良玉等部南下,又派人前往四川,宣调秦良玉等西南土司出兵连阳;
洪承畴马不停蹄的赶往登州,抽调登州人马南下剿髡是崇祯的意见,孙元化跟髡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次剿髡,孙元化虽然是主动请缨,其忠君爱国之心成色几层,皇帝始终不放心。所以于情于理他都要去试探一下孙元化的虚实。
就在洪承畴去登州的路上,卢象升率先得到了朝廷的调令,崇祯9年,卢象升曾在七顶山大败李自成,几乎尽歼其精锐。崇祯九年丙子之变时,卢象升率兵追击撤退的东虏,救回被俘虏七千多人回来,被任命为宣大总督,驻扎在居庸关,所以他最快得到朝廷的调令。
虽然洪承畴说不调宣大的军队南下,但却将调令发至宣大总督卢象升,剿髡前景不明,朝廷想以雷霆之击迫和髡贼,不得不派出朝廷名将。
虎大威道:“我等方才击溃流寇东虏,调至宣府,如今边墙局势不稳,若我兵南下,到时流寇死灰复燃,虏夷来犯边墙如何?”
卢象升分析道:“李自成在南原为洪承畴、孙传庭击溃,已不成气候,不足为虑,宣大可虑者唯边患,东虏去年已进犯过边墙,是为防我北征,断其伐朝归路,如今从虏师攻朝鲜而北返,短时间不会再南下,如今髡人占据两广,朝廷调我部南下剿髡,势在必行,我走后,杨(国柱)将军可代我镇守宣大,我会建议朝廷调臣新甲总督宣大,陈新甲其人通晓边事,决事果断,必能保障宣大万无一失。即便有失,有孙传庭和猛如虎在山陕,亦能驰援,是故不必忧虑。”
虎大威不太明白,不过他和卢象升共事多年,卢象升是眼界是他难以企及的,大多数时候卢象升都是对的,所以他决定不再多说什么。
然后他读杨国柱说道:“然虎虏(林丹汗)虽与我为盟,不至于犯边,但其志菲浅,不可轻信,务必多训练士卒,开垦屯田,以壮我兵。”
林丹汗自登汗位以来,一直矢志继承达延汗的大业,力图统一蒙古各部,恢复成吉思汗的霸业。
但新崛起的建州女真部联姻科尔沁和内喀尔喀等蒙古诸部,不断挖林丹汗的墙角。所林丹汗与建州女真天然的对立起来。但是在跟后金的作战中,林丹汗败多胜少,主要是因为蒙古诸部内部矛盾重重,要统一蒙古诸部,首先要统一信仰,林丹汗早年改信红教,而蒙古诸部大多信仰黄教,加剧了信奉黄教的蒙古诸部对他的离心力,对他统一蒙古的事业产生不小的阻碍;于是他便想占据西藏,控制僧俗大权,以号令蒙古,继而统一蒙古来抗击后金;
结果他刚到青海,就病倒了,林丹汗原本应该在崇祯七年就病死在青海,但是因为元老院的到来,在得到元老院的神药治疗下,林丹汗并未染痘卒,但他也因病在甘肃逗留大半年,也未能入青海,这期间有黄教僧侣前来,指出他冒犯菩萨,故有此病,只有改信黄教,方能避祸,如若不然,菩萨将降下更大的灾祸在他身上,林丹汗当然不信。
他知道乌斯藏地势高,中原内地之人进入乌斯藏,多半会身体不适,蒙古人也一样,虽然他们不知道有个词叫高原反应。
医官说他需要静养,不宜长时间行军,否则对他的病情毫无用处,如今蒙古各部尚未统一,互相勾心斗角,甚至勾连外敌强援,让他心力交瘁。于是他就在西拉他拉大草滩暂时停下来。
不想黄台吉听说林丹汗病重,派多尔衮、岳托、萨哈廉、豪格等进攻察哈尔部,林丹汗妻、子都被俘虏,漠南蒙古各部大都归属后金。林丹汗得到此噩耗,遂带病返回察哈尔与女真大战,不胜又只能退回至河套。
于是他派人联系占据青海的外喀尔喀的盟友朝克图台吉(却图汗)及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想与之结盟。会盟的消息还收到,就收到了传国玺为黄台吉所得,黄台吉称帝的消息,他气急攻心,竟一病不起,幸得澳宋神药未死,不久上表明廷,称臣盟誓对抗建州女真。
黄台吉赶走林丹汗后,为分化瓦解蒙古诸部,黄台吉效仿收服内喀尔喀宰赛(斋赛)的旧事,封林丹汗儿子额哲为博格达彻臣汗;并安置在义州软禁。
黄台吉从黄烨处得知传国玉玺在额哲处,于是威逼额哲交出传国玺,黄台吉得到传国玺,遂建大清王朝,不久以朝鲜阴奉明朝,叛盟不敬为名,征讨朝鲜。
而黄烨透露传国玉玺的消息在元老院引起轩然大波,皇汉的萧白朗更是痛骂黄烨数典忘祖等话,要把他点天灯!不过有人私下来悄悄告诉萧白朗黄烨和马千卒本就是满人......
洪承畴遵从皇帝的旨意,带领200标营人马来到到登州打探孙元化虚实。
洪承畴一行浩浩荡荡来到登州城,早有人向孙元化报告,孙元化率一众兵丁并登州文武将佐都在登州城外迎接。
远远望见尘土飞扬,这边有人大喊,来人可是(官职:太子少保、总督)洪(亨九)吗?
听到有人喊话,洪承畴部下大喊回话,官职(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兼剿髡江、浙、闽、湖广总督军务)洪XX奉皇帝命,来登州公干,前方何人拦路。喊话间队伍中人马或手摁刀柄,或手持弓弦,还有人取下背在身后的南阳步枪,装上火帽…
中原流寇遍地,匪盗横行,虽然李九成孔有德叛乱已被平定,但是洪承畴一进入东三府,便见东三府乡勇巡逻不断,层层引路,虽然地面秩序井然,但在洪承畴看来,乡勇巡逻频繁,必然是地面不靖的表现,这年头杀官造反的事逐渐多起来,手下人随时做好戒备。
却听那边喊话——登莱巡抚孙元化在此恭候总督大驾。
听闻是登州官员在此迎接,洪承畴手一抬,亲兵们收起了武器,洪承畴骑马上前,身边亲卫护持在旁,但见城下一众官员以孙元化为首,护卫士兵个个身背火铳,腰胯短刺,身姿挺拔,精神抖擞排成队列迎接。
洪承畴手下人马也是甲具鲜明,面容冷峻,威风凛凛,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身背(火铳)南阳步枪,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卒。
孙元化上前道:“登莱巡抚孙元化,并大小官员在此迎候督师,为督师接风洗尘”。
接着为洪承畴一一引荐其他官员,双方寒暄一阵,洪承畴道:“早听闻孙军门带兵有方,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孙元化笑道:“大人谬赞,大人在中原围剿流寇,战功赫赫,所带军士,都是百战精锐……下官戴罪之身……岂能与督师的百战之师相比,请大人进城!”......
安顿好洪承畴人马,翌日,登州官员在登州最出名的酒楼为洪承畴接风;席间登州官员在席间吹捧洪承畴在中原剿灭流寇,龙颜大悦,他日入阁为相,指日可待。
又吹捧孙军门胸中韬略不凡,更是带兵有方,不仅在孔有德叛乱时力挽狂澜,又在辽东与东虏作战中颇有斩获,治理民政也是一把好手。
当年孔有德叛乱,被内应打开登州大门,才攻破登州,以至于东三府糜烂。孙军门于覆军之际,机智逃脱,靠少量兵士和乡勇拖住叛军,阵斩叛将毛承逯,挫叛军锐气,又在莱州阻挡叛军进入西三府,终于等来朝廷大军会剿,方能打败叛军。
收复登州时孙元化部将张涛先登,斩叛军首领李九成,孔有德。
此等才干纵然诸葛孔明再生,关云长在世也不过如此。听闻众人如此吹捧,虽然知道是在拍马屁,却也令孙元化心情愉悦,不过嘴里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幸赖上帝保佑,托皇上洪福,将士用命,李九成、孔有德二贼起兵祸害百姓,叛军不得人心,朝廷上下一心,军民同仇敌忾方能打败孔有德叛军......转而又说自己识人不明,以至孔有德叛乱,又为内应赚开城门,丢失登州,皇上不杀我,准我戴罪立功,已是天大的恩典,岂敢争尺寸之功,我等乃报皇上恩德......纵然万死不辞.....

“非也,当年孔有德叛乱说到底,还是毕自寅闭门罢市所激”,有官员替孙元化开脱道,更何况当时孔有德部已调往辽东,此时与军门已无关系,朝廷后来也有查明,未就此追究军门的责任。
孙元化点点头:“话是如此,不过孔有德毕竟从登州调出,我若当时及时察觉,处理得当,说不定就能避免一场灾祸......”
“后来叛军勾引登州辽东旧部,我用人失察,以至于登州城破,数万万军械钱粮毁于一旦,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也难辞其咎。”
洪承畴宽慰道:“当时之事谁又能够料到呢......”;洪承畴见他礼数周全,言辞之中对过去的种种又不推卸责任,给人的感觉是个能担事和能干事的人。
询问道:“当时登州城破后,孙军门与张涛将军等突围而出......大军十不存一......是如何挡住的叛军?
此话一出,张韬看向孙元化,孙元化道:“此事说来话长,可能冥冥之中是上帝的旨意,下官有杭州教会引荐的教友,欲来登州做生意,下官将其安排在屺坶岛,招募流民在屯垦;当时不过是教友求帮忙,我不过是跟他同教之谊,举手之劳......不成想竟然靠此能挫败叛军。
于是把杭州教会金立阁引荐赵引弓来登州的事事说了一遍。
“屯垦一来可缓解粮饷,二来东三府素来民贫地瘠,百姓有工做,以免沦为盗匪,如此屯堡多的是,屺坶岛地处偏僻海岸,为防备海盗土匪,所以布置有火器以自卫。”
“孙元化接着说,当时登州城破,官军溃败,叛军焰炽方盛,听闻此处有大量财货,派偏将毛承逯来攻打,为乡勇火炮所伤,方能挫败叛军气焰......”
明末地方官以权谋私也是常事,这种事在洪承畴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而且孙元化部招揽葡萄牙人为兵,教习火器,又是信奉十字教教友管理,所以在寨子布置火器也属正常。
朝廷也听闻从军报中得知,叛将毛承逯兵败屺坶岛被斩,叛乱平定后,还派锦衣卫来调查过,寨主叫鹿文渊,确系广东来的秀才,跟孙元化一样信奉了洋和尚的十字教,在明朝看来,孙元化招揽同信仰的人做事,这都是正常情况,跟东林党,楚党,浙党等用同乡人是一样的,所以都不以为意。所以战后还对屺坶岛鹿文渊等人论功行赏。
“后来毛承逯兵败屺坶岛,鼓舞我军士气,方能在在莱州挡住叛军攻势”,也正是靠这此处的存粮,挽救了不少百姓性命,又通过教会从葡萄牙人那里得到更新更先进的火器......
孙元化不说自己的火器来自于髡贼,而是说来自于葡萄牙是为了尽可能的跟髡人拉开关系。
洪承畴知道上帝便是十字教最高高的神,心道,这个赵引弓身份不明,多半就是髡人,即便不是,也是跟髡人有所勾连,他知道江南东林势力不小,也知道泰西教会很倚重东林势力和朝廷高官,至少表面上看,这是合情合理的。
屯垦不假,但是来贫瘠的东三府屯垦,尤其是这海岸边多盐碱地,能做何种屯垦啊,这不符合常理呀,海岸多盐碱地,根本种不出粮食,洪承畴心道;
洪承畴笑道:“这洋和尚中有高人啊,竟能在盐碱地中种出粮食。
孙元化听出了言语中的意思,“那教友得来种植秘术,种植专门生长在盐碱地上的甜高粱和海英菜,这种海英菜可做粮食,这甜高粱可熬糖酿酒,大人杯中中酒就是这种植物所酿。”
洪承畴品尝后,似与其他酒有所不同。
还有种植一种从吕宋的粮食,叫马铃薯,产量极高,正是靠这这几种种植秘术,遂在此赚得银钞,登州是对付后金的前线,在此囤积大量的粮食军械物资,粮食在这里也属于一种硬通货,洪承畴也见识过,中原地区也有军队收到以马铃薯为主的军粮,他也尝过,水分足耐存储,易食用,又顶饱,是一种很优秀的军粮,所以不疑有他。
“想来或者上帝的指引,靠此助我拜托此次危难”孙元化在胸口画个十字。“百姓也因此活命者无数,而当时也正是靠着这批土豆,下官方能坚持到朝廷援军的到来。”
洪承畴见他画十字的行为有点反感,他知道海外红毛人嗜钱如命,就算是十字教的和尚也一样,这样来登州种植屯垦看起来也就合情合理了。
洪承畴开玩笑笑道:“正是,所谓朝中有官好办事,这孙军们的关系上达神仙,焉有不胜之理,来咱们共饮此杯甜高粱酒”
众人一阵乱哄哄的举杯
洪承畴放下杯子。“我听说当时登州城破,不少登州火器营官兵从逆,多以火器攻城,几乎攻无不克,不知为何在莱州却久攻不下,这其中的道理,孙军门可否与大家说道说道,我等剿寇亦能学习一二。”
大明朝廷对火器本就十分重视,明军本就有自己专门的火器部队神机营,靠着神机营,明廷得以以步兵打败蒙古骑兵,尤其是土木堡之变时,明军靠着火器在北京保卫战中多次打退了瓦剌骑兵,才没有落得个两宋那样的结局,所以实际上明军对火器的使用是十分重视的,尤其是戚继光的南军,对火器的运用十分成熟,后来戚继光到了北方,对火器更是进一步的推广,甚至将火炮安置在车上,解决了运输的问题。
但是因为制度和党争等缘故,明军的火器逐渐落后,最典型的就是万历援朝战争中,明军的火器已开始落后于日军,入朝的先锋部队被日军的铁炮击败,主将身中十数弹而亡,主帅李成梁甚至一度被日军的铁炮包围,但好在火炮实力可以碾压日军,得以击败日军。到了崇祯年间,明军的火炮也开始落后起来,于是明军是从弗朗机、红毛人等处购买了不少火器,尤其是红毛人的红夷大炮,这本是荷兰人用在舰船上的舰炮,其部署在在宁远城头时一炮击中虏酋奴尔哈赤的指挥所,立下大功,所以明廷又多次购买,并安置在北京城头,在东虏入寇京师时表现出色,于是明廷进一步在澳门聘请外国火器操作师,准备学习培训,可惜的是明廷因为党争,未能落实。
而原时空,沈阳城的陷落便是因为后金俘虏了明军的炮手,强令其轰击沈阳援军,以至于沈阳最后陷落。而黄台吉便是因为得到了孔友德的火器部队,使得明清的战斗力发生彻底扭转,才使得清军得以彻底打败辽西走廊的明军,最后得以进驻中原。当然是后话不提。
不过这几十年来兵部武器的更新已经越来越慢,装备已明显看到已落后了,前几十年从泰西各国传来的火器已超过了明军,所以孙元化等大明朝廷中的实干官员才会想方设法提高明军的军备水平。
孙元化还没说话,有官员似在解围又在恭维的接话道,“孙军门对火器作战颇有所得,这叛军的火器运用如何能比得上孙军门啊”
“说来惭愧,下官识人不明,登州城破时,囤积在登州的粮饷军械几乎都为叛军所获,练火器也散失泰半。心下惶然无措!当时下官剑刃已至咽喉,正准备自刎以报陛下。突然传来隆隆炮声,天上霞光万丈,我顿时清醒过来,李、孔二逆叛乱,我百死莫赎,或似上帝指引我留有用之身,拯救苍生,以谢陛下,以报上帝。遂同各人分头突围而出......”说着,他的神态陶醉,似在回忆“上帝的光辉”
张韬也附和“赖上帝保佑,我先逃至屺坶岛,借着屺坶岛的乡勇和粮食,进入莱州,传书各处,方能初步维持住局势。又通过葡萄牙人从海外获得威力更甚的火器,方能在莱州挡住叛军。”
洪承畴也听说过十字教有自杀者会堕入地狱的说法。想来孙元化也没有说谎,但这不足以说明孙元化跟髡人没有勾结。
接着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其他,接着又说起听闻有髡人乘机掠走东三府二十万百姓的事?
这句话一出,席间各官员面色微变,都闷不做声。
孙元化道;“是有此事,不过却不是掠走”
“此话怎讲?”洪承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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