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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北洋风云第二部(2020年10月31日凌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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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2: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七、铁山之战

虽然吕泽扬知道,历史上,大明还是派兵去支援了朝鲜,可惜为时已晚,等支援的部队到位,朝鲜国王李倧已经投了降,向皇太极臣服。但如果支援朝鲜的动议没能如旧时空历史一样被通过,登州镇贸然派兵去朝鲜战场,这跟反叛无疑,登州镇桀骜不驯在崇祯那里是挂上号的,当年就是在他们的操纵之下,伪装成登州镇营兵的原山东支队哗变,才把孙元化弄回来当登莱巡抚。虽然孙元化在元老院的帮助下最终解决了更为桀骜不驯的东江镇,但登州镇的闹事能力在崇祯眼中,无疑要比东江镇要更厉害。
如果没有让登州镇出兵的诏令,登州镇擅自出兵,崇祯虽然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也是登莱巡抚孙元化的职权范围,但下一步孙元化能不能保住登莱巡抚的位置就难说了,换一个人当登莱巡抚,元老院在胶东搞明皮澳心就没那么舒服了。
为了更好地掌握登州新军,吕泽扬明白,自己肯定要在登州呆几年,换一个巡抚,不一定会像孙元化那样好控制,到时难免会出现大麻烦。
于是一声令下,早已集结好的登州新军开始了登船,而战斗在几天前就已经打响了。
尼堪,这位在旧时空被李定国被阵斩的“名王”之一,现在在清军里,因为父亲是叛逆努尔哈赤而被杀的废太子褚英,所以不太被待见,现在四小贝勒风头正盛,尼堪不过是小角色而已。但就算在清军中是个小角色,尼堪在明军耳中依然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于是跟随多铎当先锋的尼堪,被分了两百多骑兵,去铁山驱逐在那里屯田的东江兵。
铁山堡很早之前就被毛文龙鸠占鹊巢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之一,虽然当年丁卯胡乱入侵朝鲜的阿敏驱逐了一次在那里屯田的东江兵,但东江兵很快就卷土重来。后来毛文龙被杀,东江镇几次动乱,现在铁山成了沈世魁的地盘。
由于元老院对时间线的扰动,在掌控了孙元化之后,东江镇的粮饷供应得到保证,大部分逃难到东江诸岛的辽民被安置在胶东,东江镇要比历史上生猛许多,加之特侦队的大练兵,每年满清都要丢几百条人命在东江镇手里。
为了不让东江镇在身后搞小动作,多铎便让尼堪去驱逐铁山堡的东江镇守军。尼堪的进军一开始很顺利,东江兵不战而溃,很快就放弃了铁山堡。俗话说穷寇莫追,但尼堪那里懂这样的道理,不被待见的他只想多砍几个人头,多攒点军功,好让自己腰杆子能挺直。见溃逃的东江兵从南门冲出想要登船逃跑,一个冲锋就站住江岸,东江兵只好向东逃窜。
东江兵向东逃,尼堪就向东追,可尼堪却渐渐觉得不对劲,一支溃兵应该是漫无目的地四处逃窜,可军纪一向恶劣的东江兵却保留了组织,似乎有意识地把他往城东引。
可没等尼堪反应过来,一声号角,溃逃的东江兵马上往两边散开,一队骑兵从城东山上的树林里冲出来,此时尼堪的部队已经散得很开,面对结阵冲锋的敌方骑兵很吃亏,便让随从吹响海螺,让部队重新聚拢起来。
只见这些骑兵戴钢盔,身上披着的明显是澳洲人的半身板甲,但这些骑兵手上既没有刀枪剑戟,也没有弓箭,连辽东骑兵惯常使用的三眼神铳都没有拿,不紧不慢地就慢慢贴上了尼堪的部队。
骑兵的战斗力取决于他们冲锋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即使是惯常骑射的蒙古人,也会在用弓箭把敌人阵型彻底扰乱之后,发动重骑兵来一波冲锋。冲锋也这般散漫的骑兵,尼堪也是第一次见,等到尼堪收拢好部队,这群骑兵也还没冲上跟前,是要给机会自己反冲锋吗?尼堪这样想。
可尼堪错得太离谱,对方压根没想过用跟他硬碰硬,只见对方在离自己阵型还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住,化作两列稀疏的横队,从腰间拔出手铳,一阵烟雾中就是一顿齐射。尼堪手下十余名骑兵被打落马下,尼堪大怒,拔刀便要带队冲锋,尼堪对火器也有些理解,威力虽大,但再次装填很耗费时间,趁着下次射击之前的间隙,发动一次冲锋就可以打败。
可尼堪再一次错了,对面的骑兵竟然用左手又掏出一支手铳,噼里啪啦就是一顿乱打,而更气人的是,他们右手手上的手铳,竟然不需要继续装填就可以发射。这番连续射击,让尼堪的阵型变得稀稀拉拉,自己提刀的右手也被击穿,吹海螺的号手也中弹身亡,眼见着部队折损了差不多三分一,尼堪自知碰到的敌人太邪门,想都不想就大喊:“撤!”
说罢用马刺狠狠一刺马肋,带队向后狂奔逃命去了,对方也不含糊,策马便追,追上了就是一枪,直到把自己携带的四把手铳的子弹打光,于是逃命过程中,尼堪手下有折损了不少,等逃回多铎手下的大营时,手下的骑兵只剩下六十多,没跟上的不是掉队了,就是已经没了小命。
此时多铎在白马山城下吃了点亏,死了五十多人,还是没能攻下白马山城,宁边副使林庆业带着三千余士兵放弃了义州,退至白马山城据守,让多铎在城下吃了一鼻子灰。
见尼堪大败而归,正在气头上的多铎马上便把气撒在了侄子尼堪头上,别看尼堪长多铎四岁,可这位年轻气盛的叔叔责骂起尼堪丝毫不讲亲情,满清八旗一向军律颇严,多铎作势便要杀了尼堪,治他一个死罪,幸亏多铎的另一位侄子硕托求情,多铎才饶了尼堪一命。
现在满清掌权的基本都是皇太极的家族近支,虽然在面对外敌大致能保持团结,但内里互相倾轧,要不是硕托和尼堪同岁,其父代善和尼堪父亲褚英是一母所生,硕托和尼堪还算有些亲情,硕托才懒得给尼堪求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尼堪还是被打了一百军棍,然后便让尼堪的两名亲兵护送尼堪回沈阳疗伤。然后消了气的多铎很快恢复了冷静,满洲贵族自小长于军旅,行军打仗这事是耳语目染,因此培养了不少优秀将领。其中之一的多铎更是称得上军事天才,多铎意识到,击败尼堪的这支部队非同小可,全员使用可以连发的手铳作战,而且配备了多把连发的手铳,轻易不会和对手纠缠,总是在自己射程范围内和对手保持一定的距离。
事实上,多铎稍加思考就想到了应对这支部队的方法,那就是用弓箭射击他们,扰乱他们的阵型,手铳的射程有限,必须贴得很近才能取得战果,而在弓箭掩护之下,一次骑兵冲锋就可以击垮他们,如果担心对方有人接应,还可以保留两翼骑兵,其余下马结阵,前锋散兵用弓箭骚扰,然后步阵向前推进,两翼骑兵左右夹击。
但多铎考虑的不是怎么击败这支部队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集结前锋主力去消灭他们,不消灭他们的话,清军的后勤就会被袭击;消灭他们的话,多铎已经在白马山城吃了亏,再和他们耗一次,兵力损失倒是其次,但是贻误了战机,不能趁早打到汉阳城下,就实现不了他作为先锋的目标。
而另一边,铁山堡内,一群人也在进行着作战总结。
刘之华亦在其中,早在清军渡过鸭绿江前一个月,刘之华就带着登州新军马军左营以换防的名义进驻铁山,为了避免泄密,铁山堡内的东江兵压根一个没让出城,城里的朝鲜老百姓,更是被软禁起来,所以试图进城的人都会被严查,而且只许进不许出,所以在清军并没有收到任何一丝关于登州新军有一营的骑兵进驻铁山的消息。
刘之华也想多带点兵力,面对尼堪区区两百来骑兵,刘之华手下的一营骑兵兵力甚至比尼堪多。但人带得多,容易在登州城留下破绽,然后被敌人察觉。再加上皮岛和铁山的土地并不肥沃,兵带多了,补给就跟不上了。
这一战,单是出动了手枪骑兵一连就解决了战斗,斩首七十余级,俘虏三十多,这个战果在明军对满清多次作战中已经属于前列。可刘之华并没有为之窃喜,因为伏击的主意是皮岛上的东江镇总兵沈世魁出的,刘之华知道,自己的作战指挥水平跟这些老兵油子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如果没了这些兵油子出主意,单是他自己,又会打成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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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宣川阻击战

铁山一战,刘之华的期待是能够让多铎部全军上钩,然后在铁山城外设伏一战吃掉,协助的东江镇总兵沈世魁不否认刘之华那一营骑兵有这样的能力,但他不认为,就单单铁山一地,多铎会重视到全军来袭,能把尼堪带来的两百骑兵吃掉,已经难能可贵。
在沈世魁眼中,这位登州镇来的中军官简直狂妄得可怕,但看在这位年轻军官是孙大人的亲信,沈世魁还是让他三分。按理来说,在收割完在铁山一带屯田收的麦子,铁山的东江镇兵马就该撤回皮岛去,不然铁山堡外出海的河水一冻住,鞑子一来,就没那么容易溜号了。
要不是孙大人现在掌握着东江的钱粮,尤其是粮食,都得依靠登莱二府的屯田以及朝廷的漕粮,沈世魁压根不会把这个小小的中军官放在眼里,虽然在不少人眼中,沈世魁不过是靠把自己女儿嫁给三任东江总兵才爬得高位的阿谀奉承之辈,但能在东江镇对满清以卵击石开展游击战的尸山血海存活下来并脱颖而出,沈世魁也绝不是无能之辈。
沈世魁让刘之华,自然是让刘之华背后的孙元化,更是让刘之华带来的一营强兵,当然孙大人和澳洲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楚的关系,也是沈世魁忌惮的地方。几年前,一个叫黄骅的澳洲人来到东江诸岛,卖给他们粮食,用来换银子和人参,但他们更喜欢的是换人口,破袭战中俘虏的包衣奴隶,无论多少,澳洲人总是照单全收。虽然后来,孙大人搞了辽民上岸,不少东江诸岛的难民被运去登州、莱州屯田,一部分丁壮被编入登州新军,东江诸岛的人口压力缓解不少,但还是养不活太多的人口。澳洲人做生意公道守信,虽然卖粮食的价格比起内陆依然是贵上不少,但比起东江诸岛上的价格,仍然是便宜了一半。
但澳洲人绝不是单纯的商人,也不是海盗,毕竟商人和海盗不会对身无分文的包衣奴隶这么感兴趣,更不会突然之间就发兵打下整个两广。早在澳洲人占据两广之前,沈世魁就知道了澳洲人的厉害,一个旅顺逃出来的东江兵告诉他,旅顺失陷时游弋在外海的澳洲战船无风无桨即可航行;而黄骅来访的时候,带的一个随从分明是原来跟着孔有德去登州投兵的部下,只是已经剃了一头短发,换上了澳洲人的衣服,对于孔有德如何败亡,始终闪烁其词,傻子都知道这跟澳洲人有莫大干系;而登州新军每季都会派百来人跟着东江镇搞破袭,有些新军士兵是他原来的部下,告诉他,现在他们手头用的家伙,是澳洲人的南洋步枪;至于那些雇佣东江镇兵给他们带路的奇怪兵勇,行迹诡秘的他们,沈世魁一刻也不愿意多想。
要是沈世魁是文官,兴许会觉得捏了孙元化一个把柄,可他是武官,真把这事捅出去,孙元化肯定会倒打一耙,沈世魁只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东江镇总兵的位置,广鹿岛副将尚可喜可是盯着呢,尚可喜和他有私仇,逮着机会就会落井下石。
而眼前这个刘之华,据说是登州威海卫军户出身,登莱之乱的时候混了点军功,升了百户,又到东江镇谋了个不值钱的千总,两三年间,不知道怎么就混上了几十个鞑子的人头功。沈世魁对威海卫不熟,刘之华对于他而言,完全是来路不明,而不知怎的,沈世魁感觉,比起大明军户,刘之华的气质和黄骅更加类似,更像是一个澳洲人。
可不管刘之华什么来路,孙大人是有多赏识他,沈世魁还是打定心思不再和他协同作战了。理由很简单,现在探马来报,镇江堡外已经集结起一支大部队,鞑子这次绝对不是对朝鲜简单教训那么简单。作为一个将领,沈世魁对于胜仗的看法自然是多多益善,这也是沈世魁愿意带兵跟着刘之华在铁山待到入冬的原因,但把命都搭上就不值当了,他沈世魁手下就那么一点兵,打没了就没了。
和东江镇的人打交道打得多了,刘之华愈发地理解起东江镇的各路人马,诚然,这些东江镇将基本上都是些狡诈残暴的恶人,但如果他们不这样,早就死在鞑子的屠刀之下。所以沈世魁拒绝继续率部协同作战,刘之华感到很失望,但依然很理解。毕竟自己对能在这次战争中全身而退都没信心,又怎么去苛求久经战阵的沈世魁呢?
接下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身面对了。
刘之华第一时间把侦察班派了出去,不管怎样,尽可能地掌握敌人的第一手资料总是有用了,虽然指挥打仗刘之华只是半吊子,但以前培训的时候,每一个来给刘之华上课的陆军元老都在强调这一点。
然后刘之华就把部队拉到了宣川附近,多铎不一定会跑回铁山找他麻烦,但肯定会经过宣川,因为无论是旧时空历史上还是多铎的任务决定了,他必须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尽早抵达汉阳,给后续的大军开路,而宣川就是多铎的必经之路,路最好走,离汉阳的距离也最近。
第二个原因是,比起铁山,宣川的地形更平坦开阔,更适宜骑兵展开,也有利于进行机动。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铁山附近是个半岛地形,一旦失利,分分钟就只能往南逃,这样一不小心就会被鞑子堵在海边束手就擒,而在宣川,失利了刘之华大可继续往南逃。
多铎没有选择去铁山复仇,他很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尽早地赶到汉阳,在朝鲜军队集结好之前打乱他们的部署,才能让后续的大军能够将朝鲜各路兵马逐个击破。于是,多铎点起部队,放弃了对白马山城的围攻,径直往南,然后在宣川遭遇了刘之华带着的一营骑兵。
在铁山和白马山城折损了不少人马,多铎手下可战的兵力已经不足九百,而铁山一战,刘之华部压根没有损失多少战斗力,全营上下四百余骑,基本都可应战。就兵力而言,刘之华处于绝对劣势,兵力对比接近一比二,没了沈世魁部的协助,吃掉多铎部够呛;但就武器而言,多铎部以冷兵器为主,而刘之华部装备了南洋式骑枪和左轮手枪,输出肯定是要优于多铎。
面对多铎,刘之华照例派出手枪骑兵先行进行袭扰,可多铎早有准备,除两百名骑兵守住两翼没有下马外,其余骑兵纷纷舍弃了马上作战,聚拢在一起结成了方阵,第一排是弓箭手,第二排到第五排是长矛手,剩下是两排大刀手。
在旧时空,满清的八旗一直自诩弓马娴熟,但事实上,至少在入关之前,满洲八旗更多程度上是熟练使用多种武器的重步兵,而非只会骑马放箭的骑射手,马匹对于满清八旗而言,更多的是用来机动的工具。
但这并不代表清军没有一支合格的骑兵,都铎手下的就是一支巴牙喇骑兵,就算是曾经横扫欧亚的蒙古骑兵,也不是满清巴牙喇的对手。17世纪的清军之所以被认为是当时东亚最强大的军队,在于他们战术灵活,擅长多兵种配合,也善于使用新式武器。但可惜到了19世纪之后,曾经不可一世的清军也退化成一支因循守旧的腐朽军队,最终在西方列强的枪炮和军队之下连连惨败。
而此时的清军却仍然是全盛期,虽然没有发展出后来的原始冷热兵器混用方阵,但这些巴牙喇,并不耻于下马客串步兵,但因为并不是专业步兵,使用的长矛略短,意味着在射程范围内,刘之华的手枪骑兵仍然可以安心射击,而不用担心长矛的戳刺。
真正对手枪骑兵造成威胁的是清军的弓箭手,相比于马上射箭,下马射箭的精度更高,射程更远,在手枪骑兵冲上前就可以集中火力向他们倾泻箭雨。手枪骑兵们都装备着半身板甲,清军弓箭手很聪明,没有往对方的躯干上招呼,而是直接射马,不少手枪骑兵的坐骑被射中,不少人因此坠地。一些人摔断了腿,压根站不起来,一些人被死马压住无法动弹,还有一些人毫发无损,但放弃了冲锋,扭头就往后方跑。
而清军方阵也并非纹丝不动,他们有序地齐步向前推进,弓箭手保持着三步射一箭的频率进行压制,而两翼的骑兵也保持了速度,没有一时冲动就发动冲锋。
清军的纪律性不输己方,手枪骑兵的任务只是袭扰,而不是冲入敌阵,始终保持着距离,虽然贴脸射死了十来个清兵,但自己这边也已经有七八人失去战斗力,在不断的后撤中,一些摔落在地而又无法逃跑的士兵,被布置在方阵最后的大刀手一一收割掉性命。
但刘之华还是有后手,让号手把军号一吹,听到号声的手枪骑兵们马上会意,分开两阵向左右散开。两连龙骑兵摆好阵势,也下马向前,分三行组成了一字长蛇阵,然后立即装填起来,二十秒不到,龙骑兵们熟练地完成了装填,全体呈瞄准模式。
刘之华也不磨蹭,按操典,如果对付的是步兵,要等敌人离的距离足够近才发射,才能取得最大的战果,可敌人在两翼依然保留着两百多骑兵随时可以发动冲锋。弓箭的有效射程100米不到,虽然南洋式的射程因为没刻膛线而比米尼要短不少,但依然比弓箭要有优势得多。刘之华不希望给敌人弓箭手和骑兵还击的机会,马上下令射击。
第一轮齐射让多铎顿时便折了七八十人,面对对面的下马鸟铳手,弓箭的射程没优势,如果还慢慢推进,只会白白地挨枪子。多铎已经大致猜到对方的来历,应该是登州新军,虽然多铎从前没和他们交过手,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和听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最理智的选择是先撤退,但很快多铎就否决了这一点,不说丢不丢面子,但贻误军情是肯定的了,然后免不了回去要受皇太极的责罚。那剩下尚算可靠的方法,就只有全军冲锋一途了。
多铎的算盘是,骑兵跑得快,先黏住对方,然后步镇冲上来接应,然后配合起来全歼这股登州兵。就火器那种装填速度,顶多三轮,骑兵就可以冲杀过去。
如多铎所见,冲锋的骑兵顶住了第二轮和第三轮射击,可还没冲杀到跟前,龙骑兵已经放弃了坚守阵地,而是回身骑上马,一刺马肋缰绳一拽就要跑。可清军骑兵那里肯放过想逃跑的龙骑兵,便继续追赶,可刚才退下的手枪骑兵又从龙骑兵的身后冒了出来,来了次反冲锋,对着冒进的清军骑兵就是一顿乱射。
清军骑兵到底不是近代军队,在付出了三成以上的伤亡之后,终于崩溃,多铎见此,知道自己赌输了,便让手下鸣金收兵。这一收不要紧,清军的骑兵和步兵,都打算撒腿就跑,可登州新军并不舍得放过他们。手枪骑兵继续用手枪收割落单的清军士兵,而龙骑兵们拔出马刀,再一次回身,对清军的布阵发动了冲锋。
见到集体冲锋的登州新军骑兵,清军收兵变成了溃败,因为之前的冲锋,清军的步阵已经失去了机构性,四处分散开来,而面对登州新军骑兵的冲锋,顿时就成了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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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刘之华与吕泽扬

朱鸣夏对刘之华有这么一个评价:刘之华,也就当个连长。
当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朱鸣夏或许会更新刘之华的评价,变成:刘之华,也就当个营长。
在登州呆了几年,刘之华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但作为登州新军事实上的二把手,刘之华的成长还不够,事实上,无论是明皮澳心的登州新军,还是根正苗红的伏波军,元老军官的成长性还是乏善可陈,三板斧一糊弄完之后,便会束手无策。
但要说他们不合格,又大大地冤枉了他们,他们对战术的掌握能力和执行能力在那个年代已经达到了顶尖的水平,在元老们的带领下,可以赢得每一场战斗的胜利,但取得一场战役的胜利,还要看自己的对手水平。
此时已经赢了两场战斗的刘之华可谓志得意满,两场战斗下来,全营的战损不过二十人,但击毙和俘虏的敌人达到了三百多,要不是宣川一战,面对已经溃败的部队,多铎在最后一刻再次命人吹响海螺,将士兵再次集结起来,把追到跟前的登州骑兵打了回去,不然刘之华的歼敌数字又可以多几百。
穷寇莫追,刘之华是懂这个道理的,面对重新集结起来准备反击的清军,刘之华选择了退却,毕竟击败他们的机会有的是,没必要现在去碰硬骨头。
这也让刘之华彻底地失去了全歼多铎部的可能性。
这之后的好几天,多铎都选择窝在宣川称里不出门,任凭刘之华派了多少次侦察兵到宣川城前挑衅,多铎都不为所动。宣川是满清对朝鲜交流的重要中转站,旅居着不少满清商人,碍于对害怕清军报复,宣川的朝鲜官员也不敢驱逐他们出城。多铎部一来,这些满清商人就撕开往日温情的伪装,掏出兵器赚开了城门。
对于多铎待在宣川城内不出来,刘之华倒无所谓,反正北洋纵队前指给刘之华下达的命令是,带领一营骑兵,能把清军的前锋拖多久就拖多久。现在多铎在宣川城内大肆烧杀抢掠,一些从城里逃出来的朝鲜难民证实了这一点,可刘之华并不在意,要不是有军纪的约束,刘之华一路上估计抢得比多铎还凶。
刘之华认为,对包括大明在内的敌人进行有计划有组织的抢劫,然后把抢劫回来的物资输送回临高,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建设工业化。毕竟对外或对内的掠夺,是资本原始积累的重要一环,而且抢劫对于一支17世纪的军队而言,并不算什么罪过。
虽然的这样的主张在元老院内部并不被待见,在刘之华看来,这不过是元老院惺惺作态的政治正确而已。而恰恰是这种心态,让他通过了外情局的考核,成为潜伏在登州新军中的两名元老之一。
毕竟一个时不时把抢劫挂在嘴边的人要比别的大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军事口元老更像是一个大明军官,于是刘之华直属的那一营骑兵,是登州新军里作战能力最强的一个营,同时也是军纪最差的一个营。秘诀是,每次参加对辽东的破袭,刘之华的部下都会得到战利品的分红。破袭战中,屠村的事情少不了,毕竟在辽东这种严酷的敌我环境下,不留活口才是最优的选择,而刘之华对屠村劫掠没有什么思想负担。这也影响到他的部下,甚至发生过带队军官觉得俘虏的包衣奴隶是累赘一并杀掉的事情。不管自己是不是亲身参与,刘之华对这种行为都有某种程度的默许,要不是原来的山东支队三令五申,要参与破袭的部队多搞些人口回来,这种行为猜得到遏制。
虽然登州新军实际上是元老院安插在登州的第五纵队,但事实上,元老院没办法像对伏波军正规军一样掌握登州新军,像广泛实施的十人团制度,在登州新军里却是几乎不存在的。登州新军里,各班排的骨干都是原来山东支队在登莱之乱时招揽来的难民民兵,只有少数可靠的原山东支队官兵留了下来充当登州新军的军官骨干,其余的便是从移民中招募的兵员。
对于原来的难民民兵而言,他们的思维存粹是:鹿庄主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就要报恩,鹿庄主叫他去当兵,他就去当兵。
而新招募的兵员更多的是抱着当兵吃饷的念头,由于登州新军不克扣军饷,吃饭管饱,穿衣管暖,也吸引了不少慕名来投军的人。
至于原山东支队的官兵,他们大多本身就是从外情局和政保局为了发动机行动从军队里面特招挑选出来进行过特务培训的,更是听了命令就执行,从不会想些什么。毕竟十人团在他们中间是依然存在的,而政保局和外情局的经历,也让他们明白,元老院即使在登州,想让他们突然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
于是无论是刘之华,还是吕泽扬,甚至是在登州新军中并无任职的鹿文渊,都可以让登州新军上下服服帖帖,在外人看来,登州新军是孙元化照着从前戚大帅的做法,把登州新军变成自己的私军,但内行人一看就知道,登州新军完全是登州三人组的私军。
这些内行人就是从外面调进登州镇的参将游击,但这些官场老油条一般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军镇和豪强勾结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轻易也不敢得罪鹿文渊这个登莱第一豪强,毕竟登州镇的兵全都是鹿文渊的打手。
当然这些兵油子服服帖帖的原因是,一旦在登莱地界惹事,鹿庄主绝对有法子治他们,毕竟听说第二次登莱之乱,就是有个新来的参将,带着自己的百十个亲兵就敢在鹿文渊面前横,然后属下全营士兵哗变,继而引发为整个登州镇的哗变。
于是在登州,各种调进来的大明军官出奇的清廉,毕竟登州镇八千的兵额,被鹿庄主吃掉了四千多,手下营兵的钱粮也不经自己手,再吃亲兵的兵血,只怕再也没人肯跟自己。但好在登州镇分军功够大方,军功也够多,混个一两年,这些兵油子大可调去别的地方,官升一级,再继续吃兵血。
但兵油子们是怎么也不会同意渡海去朝鲜和清军硬钢的,于是吕泽扬毫不废话,在出发之前就以总兵张焘的名义设了一道鸿门宴,在宣布了从北京加急送来的诏令后,便让部下以抗命为由把他们全捆了,连还蒙在鼓里已经和傀儡无异的张焘也不例外。至于他们手下的亲兵,兵油子也太高估了他们的忠心,面对拿着火枪气势汹汹地把他们包围起来的登州新军,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选择了投降。
朱鸣夏对吕泽扬的评价要高很多,比起憨憨的刘之华,吕泽扬多了一种想象力,无论是作为情报人员还是统军之将,这种想象力让吕泽扬的行为更为多变,在官场上,吕泽扬合纵连横,在战场上,吕泽扬虚虚实实。
比起刘之华完全需要依赖于北京站帮其打点,吕泽扬对如何运营自己的关系更有一套想法,他通过孙元化,把自己包装成孙元化的嫡系,进而搭上周延儒的船,于是在刘之华还在中军官这一职务上打转,迟迟没能升为守备相比,刘之华已经一路扶摇直上,俨然是下一任登州总兵的有力人选。
至于作战方面,在刘之华在济州岛还在苦苦学骑马的时候,吕泽扬已经在霸王行动时自领一军,并非是吕泽扬天赋有多高,存粹是性格使然,刘之华是那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人,而吕泽扬就要有城府许多。
虽然刘之华的单纯,事实上在面对各路大明人士上给他帮了大忙,毕竟他只需轻轻松松地装成一个满脑子抢劫挣大钱的丘八就行,单纯并不等于愚蠢,在大是大非比如如何保存自己方面,刘之华还是很清醒的。刘之华这人只是比较光明磊落,就连抢劫也要直来直往,事实上,刘之华穿越的目的就是拥有一艘私掠船,自己当船长,过一下个人英雄主义的瘾。在这个愿望不能满足的情况下,去当个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一方大将,是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而吕泽扬却不显山不漏水,哪怕发动机行动的时候,他还没有半点军事经验,仓促上马的他还是很快的通过基层军官的培训,而之后在登州的一切行动也和鹿文渊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朱鸣夏在从山东支队调走之前和来接任的老搭档熊茂璋事无巨细地介绍了登州的情况,现在已经升任北洋纵队司令官的熊茂璋还是说不清,在让登州新军投入作战时,是依仗更加一根筋的刘之华,还是他更抓摸不透的吕泽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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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起航

登莱两州,此时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厚,那些移民们虽然只有个温饱,但生存不成问题之后,总会希望找些乐子,冬季农闲,过年正是一个合适的时候。一些离登州城近的移民,早早就就进城赶集,登州原有的居民早就被掳掠一空,现在登州就是一个大军营,但除了个别军事禁区,登州还是允许普通居民往来的。普通的移民手里没几个闲钱,但拿点自留地的土产进城卖,再去城内万有的商铺换针线一类的小物件,再去城隍庙外看几眼鹿庄主请来的戏班看戏,移民们还是很乐意的。而新军的家属们出手就大方许多,新军们吃得饱、手里的军饷又发得足,是城里消费的主力,于是连带家属也成了登州城的土豪。
一般新军家属要买什么,会是这样的场景:
“这是什么?”“冻梨。”“好吃吗?”“好吃。”“买。”
又或是:
“这是什么?”“柿饼。”“好吃吗?”“好吃。”“买。”
亦或是:
“娘,我想玩炮仗。”“买。”
但新军们除了城守营,却大多没了踪影,之前还集体放了假,一些士兵的家离得比较近,便回家提前吃了一顿年饭。上峰有令,春节是没有假期的,登州新军军律如山,新军们都怕掉脑袋,不敢撩辫子。应该是要打仗了,新军们这样猜,他们的家属也这样猜。
难得聚在一起吃饭,东江移民的家庭和鲁南移民的家庭的氛围却是两个样,东江移民的家庭一片祥和,毕竟生生死死早已见得太多,完全已经看淡,到了胶东,有地耕,起码饿不死,一切生死有命;而鲁南移民的家庭却是哭哭啼啼,完全是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鲁南兵们也被这样的哭啼吓破了胆子,但却不敢逃亡,被捉住掉脑袋事小,全家佃种鹿老爷的土地都要收回,还不如战死沙场兴许还有点抚恤金。
留守的陈雷现在要负责管理登州、莱州十余万移民,还要和登州、莱州当年存活下来的士绅、卫所打交道,顿时便觉得头大。刘之华老早就带一个营渡海当前锋,鹿文渊不久也渡海充当外交官的角色,而吕泽扬几天前就带队离开登州,也准备渡海作战去了。现在陈雷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正是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
吕泽扬也不轻松,原定计划是在登州港登船的,结果等京师那边的朝议有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就发现登州港内出现大量浮冰,已经达到了阻碍航行的地步。本来凭借电报机这个黑科技打的时间差,停泊在济州的10艘H800,可以在五天之内把登州新军主力连人带装备运到仁川。但由于小冰期恶劣天气的不可控,旧时空的气象资料完全没用,理论上平均气温只是低了一度,大部分港口不会年年冬季结冰,但事实上,缺乏气象预警能力的元老院,对突如其来的寒潮完全无法预知,面对突然大幅度降温的情况导致港口封冻的情况,也无法得知是只冻一天,还是整个冬季都是如此。
一般而言,较高纬度的地区,不冻港一般都是暖流经过的港口,就算是海参崴这样的高纬度港口,也终年不冻。而寒流经过的登州港自然没有这个待遇,常年受渤海内环寒流的影响的水温较低,但严重封冻影响航行却不多见。虽然吕泽扬在登州呆了好几年,也只在发动机行动那年见过登州港浮冰这么多。现在封冻的程度比发动机那年要轻很多,可吕泽扬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他只能启动备用选项——青岛港。
比起登州港,青岛港的自然条件要比登州要好很多,胶州湾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而且不同于水温较低的登州港,青岛港由于有崂山半岛作为屏障,黄海沿岸流的降温作用被减弱,冬季最低水温一般都在零度以上,而且盐度较好,海水结冰更为困难。
发动机行动后,已经成为胶东土皇帝的元老院自然不会放过青岛港,一众海军元老更是扬言要把青岛港建成北方第一大军港,发动机行动刚一落幕,青岛港的建设就被提上日程。然而,由于胶东名义上还在崇祯皇帝治下,青岛离北京太近,离临高太远,明目张胆地把工程机械开到青岛显然不现实。登州的几名元老只能采取明皮澳心的模式,打通临近的胶州、即墨、鳌山卫、灵山卫文武官员的关系,弄了几千移民,采用人工建设的模式搞了起来。
而冰风就被打发到这里当了两年监工,他的上一任是燕雀志,梅晚对建筑公司的许多元老都看不顺眼,作为老大,一有机会就会对跟自己结下梁子的其他元老进行打压。当年拉过他面子的几名建筑口元老都挨过梅晚整,建筑公司其他元老也一直想把梅晚搞下去,可是因为梅晚对其他元老可是有求必应,所以拉梅晚下台的动议一直得不到元老院通过。梅晚知道建筑公司的其他人在联名试图让他下台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动不动就让其他建筑口元老出差挨苦,自己却留在临高风流快活。前有被打发去三亚常驻的卓天敏,后面就是先后被支去青岛的燕雀志和冰风。
三亚还好,毕竟是元老院重点建设地区,资源由以前的计委、现在的企划院调配,他梅晚没办法动手脚。而青岛港却是爹爹不疼、姥姥不爱,梅晚从来都不肯调最优秀的归化民施工员过去,派过去的竟是些学艺不精的歪瓜裂枣,毕竟在还没有真正控制山东的情况下,青岛港的建设在元老院眼中是必要但并不优先。于是在1637年初,尽管从1633年已经施工了4年,青岛港的总体工程只是完成了三分一。
但三分一规模的青岛港已经足够将余下的登州新军运到朝鲜去,毕竟为了干涉丙子胡乱,作战所需的弹药粮秣已经提前运到仁川,并藏在仁川的商馆仓库内。少了这部分占大头的运输量,10艘被抽调的H800运力被大大解放,一次性就可以登州新军连人带马和大炮装载完毕。预定建设100个泊位的青岛港目前可以投入使用的泊位有20个,不装载粮秣弹药的话,登州新军半天功夫就可以完成登船。
于是收到吕泽扬电报的冰风很快就回电:“吕兄,来电收悉,青岛海况好,无浮冰,宜出航。”
如果可以,吕泽扬不会选择在青岛登船,带上辎重,从登州出发,需要起码五天时间才能行军到青岛。现在辎重已经早早运去仁川,步兵可以坐上辎重营的马车行军,也需要三天的时间。连续行军的疲惫,然后再加上乘船渡海的颠簸,对士兵战斗力会极大削弱,一支疲惫之师,对付清军的胜算就会减弱。
但吕泽扬还是选择了行军去青岛,他可不想在登州耗上几天甚至一个冬季,他给在济州岛的吕洋发电,让他命令10艘H800组成的运输船队改为前往青岛,而吕洋将指挥新下水一年854改雨水号,加上两艘901,为船队护航。
1637年1月8日晚,船队进入了青岛港,第二天傍晚,登州新军也在吕泽扬的带领下到达了青岛。吕泽扬打算10号早上就登船出发,可是10日早晨,胶州湾扬起了大雾,五米范围内根本就是灰蒙蒙的一片。这让吕泽扬极其犯愁,登州港虽然条件没青岛港好,雾气却没有青岛港严重,青岛港得益于崂山半岛作为屏障,却也因为崂山半岛导致青岛港的水汽不容易消散,一积在一起,就容易形成大雾。
按照旧时空的数据,青岛港一年的雾天在50日左右,由于小冰期的影响,临高位面青岛港的雾天天数略有增加。1月10日的这场大雾,打乱了吕泽扬的计划,他只能下令部队原地待命。
1月11日,又是大雾,登州新军又等了一天,当晚,吕泽扬收到了刘之华的求援电报。刘之华在铁山、宣川连打两次胜仗,打得多铎、尼堪丢盔弃甲,宣川一战后,多铎收拢败军,占住了宣川城固守。无论刘之华怎么引战,多铎就是不出战,老老实实地玩起乌龟流。虽然朝鲜城池的城墙低矮得可笑,可是刘之华却完全不敢攻城,一是他手头没有大炮,无法压制城头;二是他人少,打多铎剩下的六百多残兵也很吃亏;三是攻城意味着要和清军贴身肉搏,肉搏战打赢八旗,任凭登州新军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的任务。
刘之华只能在宣川城外和多铎对峙,等了两天,没等到多铎出战,倒等来了岳托的援军。岳托带了3000兵马,清军的兵力一下子就达到了刘之华兵力的差不多十倍,刘之华自觉打不过,于是立马选择撤退。可刘之华心里没底,按照原定计划,剩下的登州新军今天就会登陆朝鲜,可吕泽扬现在还待在青岛无法起航。援军遥遥无期,刘之华一退再退,在没有援军的前提下,刘之华明白,一旦被岳托贴上,自己说不定就要交代在朝鲜了。
事情在次日出现转机,1月12日,大雾终于退了,为了节省时间,大炮和车辆已经被装载到船上,见天空放晴,新军们被动员起来赶紧登船。中午时分,10艘H800终于扬帆起航,等到13日早上,船队已经出现在了仁川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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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临津江之战(上)
   
崔鸣吉说不清自己是这支明军的俘虏还是客人。他的亲随家仆没有被遣走,照旧伺候他起居,他的饮食标准很高,甚至高于这支明军的将领。这支明军的将领甚至招待他吃一种叫罐头的新鲜东西,罐头有好几种,其中一种里面甚至有大块大块的猪肉。在物产贫瘠的朝,吃肉是一件极其稀罕的事,作为两班贵族的他也做不到天天有肉吃,而这支明军每天每六个人左右分到一个带肉的罐头,而这支明军的将领,更是一天吃三顿,顿顿有罐头。只要不离开这支明军派给他的警卫的视线范围,他想去哪就去哪,只是这支明军行军他也要跟着行军,不允许自行北上,也不允许南下回王京。崔鸣吉大概猜到了,这支明军的将领并不希望他北上和清军的人接触,听这位年轻将领的介绍,这支明军已经跟清军打了几仗,杀了清军不少人。崔鸣吉并不怀疑这位年轻将领的说法,这支明军和朝鲜经常接触那些衣衫褴褛的东江镇明军不一样,武器精良,军容严正,和他见过的清军巴牙喇也不遑多让。只是这支明军才五百人不到,比起来势汹汹的清军,显然是杯水车薪。但这个明军将领却没见到对清军有太多恐慌,全然没有那种普通明军将领一听到清军二字就谈虎色变的感觉。
这个将领姓刘,名之华,世袭指挥同知,而他在军中的职务,不过一个中军官,要是在东江镇,他带着这些兵,都够一个参将的头衔了。
刘之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抓到崔鸣吉,虽然大图书馆提供的丙子胡乱资料里提到过这个人,但如果不是在从宣川撤退途中遇到神色慌张的崔鸣吉一行,心想有诈的他马上派兵把他们围住,崔鸣吉恐怕就会北上和清军谈判去了。两年前,朝鲜海军在济州岛近乎全军覆没,江华岛没了海军的保护,对抗清军底气很难比旧时空强多少。所以阻止崔鸣吉去谈判,虽然对战局的影响不大,但起码可以拖延朝鲜投降的可能时间。
再者,有了崔鸣吉这个朝鲜高官的伴随,沿途的朝鲜城池多多少少会卖点面子,提供一些水酒大米,吃顿白米饭,起码比啃草地干粮要舒服。渡过临津江的时候,多少可以筹集一些船只。
此时已经是丙子年腊月十八,1637年1月14日,旧时空的历史,多铎已经率军包围了汉阳,也就是朝鲜人口中的王京,现代人认知里的汉城或者首尔。但多铎在刘之华手上吃了一回亏之后,等到岳托来援才敢继续前进。岳托一度对刘之华是穷追猛打,刘之华避其锋芒,选择了后撤,但自从刘之华差点在平壤对面的大同江南岸打了他一个埋伏之后,岳托审慎了许多。岳托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虽然兵少,正面刚虽然必胜,但是如果对方使什么阴招,自己跟多铎一样灰溜溜的战败也不是不可能。
双方的交战变成了侦察兵之间的狗战,刘之华的侦察兵全员都有单筒望远镜,远远就可以发现对方试图探知敌情的游骑,但清军的游骑人数往往更多,逮住机会就会上前黏住刘之华的侦察兵。刘之华手下这个骑兵营的侦察兵班12人,从宣川到开城,竟然已经阵亡了5人。好在他自从在宣川遭遇岳托的部队之后就一直求援,终于在渡过临津江后,遇到了他的第一批援军,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薛子良带来的半支特侦队小分队。
在击毙马福塔之后,薛子良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带着手下对着四处游荡的劳萨部就是各种骚操作,仗着安装了狙击镜的莫辛纳甘的长射程,在一里开外对着劳萨部就是一顿冷枪。劳萨的任务本来就有跟着马福塔在汉阳一带侦察敌情,而侦察意味着分兵,可分了兵之后,分兵往往都是有去无回。白天那些诡异的冷枪,让劳萨不得安宁,而晚上虽然没了冷枪,但营地里动不动就会被投掷一种没有引线的炸弹,有时会炸死人,有时不会,但每一次肯定有七八个人内伤。突然有一天晚上,出奇安静,劳萨知道其中必然有诈,可奈何没了袭扰之后部下都睡得特别沉,结果后半夜果然出事,一群黑衣人悄悄杀掉守夜的卫兵,直接在营地内杀个三进三出。第二天劳萨一点算,只剩下两百不到活人,没带伤只有七十多一点,跟之前的300精锐相比,几乎已经可以当成丧失战斗力了。
按理来说,薛子良的任务在击毙马福塔之后已经就只剩下监视劳萨,可马福塔的所作所为似乎激发了他的某种正义感。特侦队的行动自主权很大,薛子良可以按需要修改计划,特侦队的元老军官的军人气质很浓,不会为了出风头而乱改行动计划,但这一次,薛子良背弃了他的军人天性,对着劳萨部就是一通乱打。那个死去的朝鲜少女让他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过,他现在一心一意,就是要干倒那群畜牲,直到他接到北洋纵队前指支援刘之华的命令。
于是刘之华便把侦察的任务交给了特侦队,这些行家里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岳托和多铎的动态摸得一清二楚。
刘之华手下的参谋给他制定了一个作战计划,通过特侦队的侦察,摸清敌人的动态,如果敌人放弃围困开城,就要找到敌人打算渡过临津江的位置,然后在对岸设伏,趁敌人刚刚渡江,把敌人完全围歼在临津江畔。
参谋们做出这样的计划的底气在于,14日夜晚,昨天才从仁川登陆的登州新军余下的一营骑兵和一营骑炮兵急行军前来支援,手下兵力已经达到了近1600人。兵力上虽然跟岳托、多铎部差得远,但火力上由于骑炮兵营装备了18门12磅山地榴,借助现在仍未冻结的临津江,一口气吞掉岳托和多铎的部队不成问题。
岳托、多铎的任务是要尽早和马福塔会合,然后围困汉阳城,刘之华压根不害怕他们不渡河,他们在开城拖时间,无非就是想找一个适合的渡河点罢了。当然,他们会更审慎,在渡河之前一定会反复确认对面有没有埋伏。
其实岳托也想早点渡河,按理来讲,马福塔应该早就派人来寻找他们,然后带他们去合适的渡河位置。事实上,由于劳萨部不停被袭击,甚至连马福塔的死讯都没来得及送出去,更不用提去临津江畔找渡河点了。
不得已,岳托只能在开城外停留下来,自己派兵找渡河点,他不太担心刘之华。在大同江畔清军游骑发现刘之华的伏兵后,刘之华一直和岳托的部队保持一天路程的距离,侦察兵像苍蝇一样绕着自己的部队飞来飞去。现在已经两天没发现对方侦察兵了,大概已经逃得远远的。
可岳托不知道,刘之华并未走远,刘之华悄悄地进驻了临津江畔的乌头山城,据说乌头山城自百济时代即开始修建,直到李朝也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修,可日常却并没有驻军,于是刘之华毫不客气地就据为己有,并将部队安置在里面。乌头山城俯瞰临津江口,由于入海口的水深更深,江面更宽,几乎不存在适合渡河的浅滩,所以岳托并没有在这一带派太多游骑。
另一方面,岳托部的行踪被薛子良紧紧地盯着。到15日早上,特侦队发现清军游骑在开城东南一处来回渡河,薛子良判断,清军是准备在那里渡河。果然,中午,岳托部离开开城,黄昏前抵达了渡河点。
收到薛子良电报的刘之华当即决定入夜之后,借着夜色前往清军渡河点对岸埋伏起来。登州新军有意识地摄入大量胡萝卜素,已经消灭了夜盲症,夜间行军虽然没做过几次,但问题不大,等到凌晨四点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过才掉队了11个人。
只见江面映照着月光,反射着雪地,显得有些惨白。黑暗中,前锋部队与特侦队对上了暗号,三声猫头鹰的咕咕声,特侦队已经提前观察好地形,带着部队在一座深林密布的矮山上埋伏起来。至于部分留在对岸过夜等待明天接应的清军游骑,特侦队已经悄无声息地把他们的喉咙统统割断,对岸没有得到一点警示。
凌晨五点,刘之华接到一封鹿文渊发来的电报,留下监视劳萨的特侦队前去汉阳向他汇报了一件事情,劳萨部在午夜时分分做十几股分开离去,剩下的特侦队无法全部监视,便派了一个人去鹿庄主那里汇报情况,然后选择了最大一股继续监视。
刘之华没有理会这个消息,他在准备着第二天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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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临津江之战(中)
   
刘之华有点紧张,他左手提着马缰,右手放在他腰间皮套插着的旧时空美国出产的柯尔特蟒蛇左轮的胡桃木枪把上,他披着一件内嵌锁子衬衫的布面甲,为了轻便,他的手臂没有戴上臂铠,头上也没有戴明盔,而是戴了一顶欧洲正当流行的礼帽,插着根鹅毛。他嫌明盔沉重又阻碍视线,这顶礼帽没有阻碍视线的问题,遮阳效果好,更重的是,更符合他的审美。事实上,他想装束尽可能地向美国南北战争的骑兵将领靠拢,但作为一名名义上的明军将领,他又不能太特立独行,好在当时的中西方交流已经很频繁,他所在的登州又是出了名的奉教官绅聚集区,他选了一定欧式礼帽,并不算太惊世骇俗。
刘之华骑的马要比其他士兵的高马一个头,他的马通身赤红,取名“赤电”。赤电的血统源自于旧时候某匹纯血种马,身上又带着近几年从印度和阿拉伯引进的优秀马种血统。虽然还是带有很多蒙古马的血统,但一米四五的肩高,已经足以傲视其他登州新军骑兵骑的从宣大等地与蒙古人互市时优中选优挑出来的马。
两个手枪骑兵连部署在左翼,他们穿着轻便的布面甲,带明盔,臂上有臂铠,带有一把改良过的明军骑兵刀,形制与明军制式骑兵刀一样,重量比明军制式骑兵刀要轻,但强度要高上许多,但他们的主力武器却是四支七星连珠短铳,也就是澳宋的制式左轮。
四个龙骑兵连部署在中央,装备大体和手枪骑兵一致,只是不装备手枪,而是用南洋式代替。
三个骑炮兵连的炮兵和护卫骑兵部署在右翼,每八匹马拉着一门山地榴及其弹药车,一旁是骑着马的炮班成员,他们的自卫武器只有一把腰刀;每两个炮班后面是一个龙骑兵班,用来护卫炮组。炮兵连的辎重班和辎重马车被留在仁川大后方,带着他们急行军是不现实的事情。
刘之华的中军是各种勤务人员,还有刘之华自己直属的参谋班子,以及加强给他的侦察排和警卫通讯排各一个。
这样的阵容堪称豪华,登州新军借着能打着孙元化的旗号从宣大购置马匹的机会,马匹的存量有一万五千多,其中五千多供军中使用,还陆陆续续给元老院在济州岛的马场输送了五千多优良的马匹。整个登州镇,水陆兵额近两万,但新军陆军实际人数四千不到,海军一般由伏波军海军客串。登州新军事实上吃了四分三的空饷,比很多明军都要凶,但新军的战力确实即使满员齐额的明军所无法比拟的,就算对上满清军队,也是占尽上风。
但刘之华很明白,比起伏波军正规军,还是差远了。他知道,在济州岛驻扎的北洋纵队骑兵营,龙骑兵单兵装备的是在马上也很好装填由霍尔步枪改进的33年式骑枪,穿的是半身板甲,骑的战马都带阿阑驰血统,还有两支左轮和手榴弹;而骑炮兵,则是用两只铁岭挽马的直系后代拉炮,持久力和爆发力都比自己的蒙古马要强。
尽管如此,对面的清军在登州新军面前还是落后了一个时代。在多铎和岳托手下,大部分是满洲八旗,都有一身甚至两身铁甲,部分巴牙喇准备的还是澳宋板甲,至于武器,全数带有弓箭,备盾牌大刀的主要负责下马作战,拿长矛的负责马上冲锋。还有一千左右的蒙古两翼兵,装备除了胯下都有一匹好马之外,装备连大部分明军都不如,羊皮袄子和毡帽使是他们仅有的防护,武器是弓箭和马刀,少数有长矛。这群八旗兵和蒙古人,他的战术、装备和几百年前相差不大,仍停留在冷兵器阶段,而登州新军已经基本完成热兵器化了。
但这并不代表刘之华这仗可以轻松取胜,他面对的是旧时空网络上号称17世纪最强骑兵的满清骑兵,对方的将领要比他老到得多,而就骑兵而言,热兵器的使用并不能显著提高其战斗力,一个不慎,输的就是他自己。
佛晓刚过,天刚亮,清军就开始了渡河,首先渡河的是蒙古两翼的轻骑兵,负责压阵的是杨古利。杨古利是努尔哈赤的女婿,是跟随努尔哈赤的满清元勋之一,但权力却远远不如理论上和他同辈、事实上年龄上可以当他孙子的多铎,也不如他的侄儿辈、拥立皇太极登基有功的岳托。所以即使是老将,杨古利也要听从岳托和多铎的命令,于是便当了渡河的先锋。
然后杨古利做这个先锋,只有十几个巴牙喇亲兵堪能一用,剩下的蒙古人,很明显是炮灰的存在。心思缜密的岳托留了一个心眼,让蒙古兵先渡河,即使对面有埋伏,可以让蒙古兵先去消耗对方的力量,自己在考虑撤退或反击,至于杨古利的死活,他并不关心。
杨古利倒没什么所谓,沙场喋血多年,生死本来就是天意为之,自己已经六十五,在这年头已经算是高寿,子孙的荣华富贵已经挣下了,支撑他继续出征的是他仍然强健的体魄和尚武之心。杨古利自知不是一个好人,他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这么多人在战场死在他手里,以六十五岁高龄死在战场上也是不错的结局。
岳托并非故意让杨古利去送死。事实上,经验老到的杨古利是执行这个任务的最好人选,一旦对岸有埋伏,在杨古利的指挥下,一千蒙古人足以粘住登州镇那一营不到五百人的新军。之前清军俘虏了一个新军的侦察兵,严刑拷打治之下,那个侦察兵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新军人数不多,一旦杨古利能拖住对方,或许有机会将这支威胁颇大的军队歼灭。
可岳托并不知道,刘之华的兵力已经翻了三倍。蒙古兵的渡河极无秩序,稀稀拉拉的,花了很长时间的才渡河完毕。面对渡河完毕的蒙古兵,刘之华很着急,此时如果下令攻击,吃掉这一股蒙古兵不成问题,但对方的主力八旗兵却很有可能逃跑;而攻击的时间拖得太久,部队的位置容易暴露,这就给了对方机会全身而退。
可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却让刘之华不得不发动进攻,一伙七个人的清军骑兵,不知道怎么样就突然出现在新军左翼的后方。负责警卫的一个班发现了他们,面对人多势众背对他们列阵的新军手枪骑兵,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冲锋。
这伙清军骑兵正是分散突围的劳萨部的其中一股,士气低落的他们,选择冲锋而不是逃走的原因,一是冲过去就是他们来时的渡口,他们希望早日逃离鬼魅般的特侦队,逃得越远越好;二是他需要一场胜利挽回自信,他们不知道他们突然遇到的这支部队是什么来历,但看起来和一般的明军没什么区别,欺负惯明军和朝鲜军队的他们以为自己又是遇到一个软柿子。
但误打误撞的他们时机选得不错,正在前方列阵的新军军纪如山,即使听到动静也并未纵马转身。可负责指挥的营长却坐不住了,营长名为陈世彬,当然这不过是他在登州新军的化名。他是首批陆军士官生之一,发动机行动前夕,被拉去外情局特训,后来就拍到登州新军当军官。陈世彬的能力平平,他的营跟着刘之华先行渡海,已经跟清军打了几仗。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怎么指挥过手下的部队,那几仗都是刘之华指挥的,面对突然出现在后方的清军小部队,他顿时慌了神。
而陈世彬还在走神的时候,发现这只清军小部队的警卫班却做出了反映。这个班的班长是伏波军老兵,名叫石大强,他下意识地想到,拦住这支清军骑兵是他的职责,打了个手势便让手下的士兵跟着一起骑马反冲锋。按命令,战斗正式打响之前不得开枪,于是石大强选择了拔出马刀。但奈何骑术方面技不如人,被对方一个骑兵用长矛捅落马下。这个警卫班本来是个连属警卫通讯班,只有四人编制,根本拦不住弓马娴熟的清军骑兵,一阵相撞,只剩下一个鲁南兵存活,对方却无人伤亡。那鲁南兵被击落马下,腿被压断,恐惧之下,他下意识地拔出手枪,向着已经跑开的清军骑兵射击,但左轮手枪的精度实在不足,根本没有打中对方一人。枪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一个清军骑兵回身一箭,结果了鲁南兵的性命。
枪响让陈世彬回过神来,他没有多想,就带着自己属下的营属十二人警卫班,一边射击,一边冲上去和对方狗斗。一开始,由于距离超出射程范围,十三支左轮火枪的火力完全没有发挥作用,但对方听到枪响,便又突然转向冲向陈世彬。陈世彬带着警卫班继续开火,等到距离足够近的时候,终于击倒了对方数人,但十三支左轮手枪的火力密度实在太低,并没能完全摧毁对方的冲锋。双方再次撞在一起,陷入贴身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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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临津江之战(下)

突然响起的枪声,在林间惊起一群飞鸟,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杨古利,这位老将第一时间意识到,敌人就像上次在平壤城南的大同江畔一样玩起了埋伏。上次大同江冻住了,这次临津江没有冻住,没办法快速撤退到对岸,只能马上发动进攻,只有马上黏住这支伏兵,后续部队才能平安渡河,已经渡河的这一千余人才有生机。于是一阵海螺声响起,第一波渡河的蒙古轻骑兵便跟着旗手,往西南方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而刘之华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但由于树林的隔绝,他无法知道左翼发生了什么,他只能让传令兵过去看一下什么情况。与此同时,在前方的侦察兵回报,第一批登陆的清军全军向枪声响起的方向发起了冲锋。
与此同时,登州新军的左翼已经陷入了混乱,一阵厮杀,那七名冲阵的清军悉数被击毙,但带头冲击清军游骑的陈世彬却中箭身亡。左翼一时无人指挥,在经历了十几分钟的混乱后,一个化名陆天甲的参谋接过指挥刀,接管了左翼,但为时已晚,杨古利带领的蒙古兵已经冲杀上来。蒙古骑兵弓马娴熟,登州新军的手枪骑兵一时之间并不能发动有效反击,只能后撤。箭雨不停挥洒,但由于树林阻挡,绝大部分箭支只能插在树上,少部分射中了后撤的登州新军。中箭的登州新军,运气好的,箭矢被勾在布面甲上,运气不好就深深插入后背的肌肉当中,非死即伤。清军人多势众,为了一个不剩地吃掉这股登州新军,他们的队形分散开来,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眼看就要被包围,陆天甲让号手吹响集结号,他决定发动反冲锋,用火力撕破这张饺子皮,再从敌人的侧翼打回去。随着冲锋号的响起,手枪骑兵们调转马头冲向左前方,在近三百支左轮手枪的火力之下,不着甲的,蒙古轻骑兵死伤惨重,一下子就被击穿了阵型。陆天甲也不迟疑,带领士兵就是一个右转弯,继续向着敌军倾斜火力。但久经战阵的蒙古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马术比登州新军要好得多,操控马匹更加灵活,一下子就绕到了登州新军手枪骑兵的屁股后面。
传令兵没有和左翼指挥官接上头就被蒙古骑兵隔住了,只能马上回报。知道左翼已经被缠住的刘之华,一时之间打不定主意,此时,知道杨古利带兵缠住了登州新军的其余清军开始加紧渡河。第二波渡河的清军由硕托指挥,目前已经有五百余八旗骑兵渡过了临津江,硕托没有急于支援杨古利,而是摆好阵型,接应后续部队渡河。
与没有跟左翼联系上的刘之华不同,硕托可是得到了杨古利的回报,杨古利遭遇了大约三百骑,武器都是手铳,根据之前的情报,跟他们周旋的那股登州新军全军大约,五百人左右,至少还有两百人左右隐藏在某处。但之前遭遇的登州新军,持手铳一百有余、两百未到,现在持手铳作战的登州兵数量达到了三百,意味着这股登州兵有援军。于是,硕托没有选择马上支援杨古利,敌不动,我不动,这样才能让对手占不到便宜。
此时,登州新军阵线中央还有四个连约六百骑,右翼18门炮,面对已经渡河的清军,刘之华有绝对胜算,但这样会提早暴露自己的实力,还留在对岸的清军很有可能就会逃跑。但继续按兵不动,左翼在面对三倍之于其的清军前锋,就算能继续周旋下去,也要折损大半。
刘之华决定赌一把,现在这种情况,左翼的两个连已经成为这场以千百人性命为代价的赌局的赌注,刘之华决定加码,让两个龙骑兵连去给左翼的手枪骑兵解围,吸引已经渡河的硕托注意,然后让余下的龙骑兵和骑炮兵后撤,让开战场,让敌人误判自己的兵力。
新投入的两个龙骑兵连很快就扭转了左翼的战局,一轮齐射,打通了与左翼手枪骑兵的联系通道。面对突然增多的登州新军兵力,杨古利选择了收拢部队,杨古利一直尝试合围登州新军这三百骑兵,但在相互周旋之下,互有死伤,突然出现这三百持长铳的骑兵的齐射,却让他一下子死伤了五六十人,加上之前的损失,自己手下能战的只剩下八百多一点。再打下去,蒙古两翼骑兵的士气就会奔溃到极点。在这之前,杨古利必须做出抉择。
可合流后的登州新军骑兵却没有给杨古利做出决定的机会,南洋式的子弹给无甲的蒙古轻骑兵造成了可观的损伤,但这次齐射毕竟是马上射击,南洋式在马上装填几乎是不可能,在一轮齐射之后,两个龙骑兵连在组成楔形阵之后,抽出腰间的佩刀发动了冲锋。而打开缺口的龙骑兵也给跟蒙古骑兵周旋已久的手枪骑兵带来了刘之华的命令,跟随龙骑兵发动佩刀冲锋。
蒙古骑兵最终迎来了自己的崩溃,骑兵对冲本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拼的是那方士气更高、意志更强。但沦为满清附庸的蒙古两翼已经不是当年那支横扫欧亚的蒙古骑兵,面对敢于贴身肉搏的这支古怪明军,他们的战斗意志瞬间全无,扭头便跑,哪怕杨古利手下几名巴牙喇亲兵射箭射死几个带头逃跑的蒙古兵,也依然无补于事。更别提冲锋的手枪骑兵并不老实,握着缰绳的左手依然同时握着一支七星连珠铳,逮住机会就是一枪。说时迟那时快,登州新军很快就冲到杨古利面前,一个不知哪里射出来的子弹,击穿了杨古利的额头。
此时清军又渡河了近千人,余下的清军不少人任然在河床的浅滩上慢慢摸索前进的道路,,对岸只留下多铎。作为总指挥,已经渡河的岳托看到溃退的蒙古兵,估摸着登州新军的主力已经冒出头来,便下令硕托带领五百八旗骑兵冲击正在追杀蒙古兵的登州骑兵,然后自己带着一千士兵向前推进。
双方的侦察兵在军阵之间的树林狗斗,根据侦察兵的汇报,刘之华不禁感叹道,清军将领的领军作战水平就是高自己一筹。岳托没有选择全军压上自己的左翼,而是选择向前推进来扩大正面,面对五百八旗骑兵的冲锋,刘之华不认为已经出现不少伤亡的四个连能抗住。本来打算背刺岳托的刘之华如意算盘落了空,面对压上来的岳托,刘之华决定选择正面对抗。
靠着剩下的两个连龙骑兵,击溃这一千清军,刘之华并无胜算,但刘之华手下还有3个骑炮兵连18门山地榴。这是刘之华的杀手锏,刘之华已经带着剩下的兵力退到了树林外的一处开阔地。骑炮兵们熟练地布置好火炮并完成装填,龙骑兵在炮后结阵,只能对方前来。
于是乎,刚冲出树林的清军顿时遭遇了18门火炮的火力,伴随着炮口的火舌,炮弹飞跃野地,直直地击打在清军士兵和战马的身上,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断肢残腿散落一地。炮火造成的瞬间伤亡,让清军呆滞了几秒钟,岳托考虑了不到一分钟,便又遭遇了一轮炮火,然后他下达撤退的命令,又迎来再一轮炮火,于是清军的撤退变成了溃败。
等败退到河边,几次尝试收拢部队失败的岳托终于将残兵收拢好,清军仍在不停渡河。硕托的冲锋取得不错的成果,顺利击退反击的登州骑兵,可是在追击过程中与大部队产生了脱节。多铎也渡了河,看到硕托成功击退登州骑兵,自己心里痒痒,不想硕托抢走全部军功,年轻气盛的他便想带兵跟上硕托,好分一杯羹。
得知岳托遭遇炮火而退,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以行事谨慎著称的侄子,多铎不免有些讥落,便不理岳托的劝阻,执意带兵狂奔往硕托追击的方向而去。此时硕托收拢了蒙古轻骑兵,加上自己增援的五百骑兵,成功把登州军逼退。登州新军也在陆天甲的带领下停止了后撤,打了不算成功的反击,算是暂时阻济了清军的追击。
两方展开了对峙,登州新军伤亡不少,自己也损兵折将,硕托明白,如果没有别的胜利街,依几次接触下来他了解到的登州新军作战方式,到嘴的鸭子怕是要飞。此时多铎却带着差不多六百骑兵过来,多铎作为此战清军的副指挥,命令硕托,在击败收割完这股新军后,再去收割对方的大炮。
虽然岳托向多铎强调,对方是用一种威力巨大的小炮击溃自己的,多铎却不以为然,明军的大炮是厉害,但要么是装填慢、重量大的红衣大炮,要么就是杀伤力有限的虎蹲炮、佛郎机,在清军骑兵面前,都不值一提,岳托怕是谨慎过度了。
多铎的乐观最终害了他,他看到自己的侧翼尽然出现了上百匹拉着小炮狂奔的马,然后迅速就位,把炮口对准了他们。而正在河边整军的岳托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树林里也跑出一群拉炮的马。
几乎是同时,两个方向的火炮都发出巨响。多铎这边只挨了一轮炮击,无论是巴牙喇还是蒙古人都顿时溃散,试图整军的硕托和他,却在炮击之后遭遇了登州新军左翼和骑炮兵护卫部队的夹击。而岳托这边则更为悲惨,此时清军还有不少人在浅滩上,刚才退下来的士兵已经被之前挨的炮击吓破了胆,扭头便向河对岸跑,纵马冲向浅滩,和还在渡河的清军挤撞在一起。而刚上岸的清军见状,也纷纷丢下武器逃窜,一时之间,不少人落水溺亡,而更多的,被登州新军的炮火不断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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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00:54:1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南汉山城
   
临津江边,即使崔鸣吉已经穿得够厚实,刘之华还特意把一件缴获的狐皮大裘送给他让他披在身上,崔鸣吉还是觉得寒气直入心肺,不是因为隆冬的气温,而是面前的景象是如此冷酷无情。
临津江边,到处都是死人,更多的是在呻吟的伤者,被炮弹打穿的躯干,断掉的四肢,到处都是一斑一斑被血染得腥红发黑的雪,江面上泛着黑红色的泡沫,许多尸体被江水推到岸上,更多的随江水而下,缓缓地漂向远方。登州兵们正在战场上打扫战场。首先是收容自己人,阵亡者的尸首被抬起放到马拉雪橇上运到别处安葬,伤者无论轻重,都会坐上雪橇拉去军医那医治。而敌人就没有这样的对待了,在收容自己人的士兵离开后,便是另一队士兵,面对留在战场上或死或活的敌人,放下武器投降的敌人马上被搜身,所有稍微贵重的物品,无论是身上的铠甲里衬的丝绸衣服、罩在盔甲外的毛皮大衣,还是金耳环、玉扳指,藏在头盔底下的一小包碎银子,统统被没收,剩下的几乎只有一身单衣。至于伤者,只有轻伤能走的经过一番收刮后才被放过,而重伤一律被割喉补刀。放下武器投降的和受伤被俘虏的八旗兵的辫子被捆在一起,这样一个登州士兵就能看住几十个俘虏。那些战死或者被事后虐杀的清军,被扒得一干二净,然后脑袋被一个个手持尖刀的登州士兵给收割掉。但一些衣着装备更华丽的鞑子军官被分别出来,死了的扒光之后砍下首级就被送去登州中军处等待鉴别,受伤的无论轻重也被单独拘押起来送去中军。
崔鸣吉之前还以为这支登州新军太过于狂妄,以至于敢跟人数比自己多一倍的鞑子交战,可现实却是,跟登州新军交战的鞑子近乎全军覆没,刘之华带着一队建制相对完整的骑兵渡江追击去了。
登州新军获胜,冲击了崔鸣吉的认知,他久久都无法消化登州新军能大败这支清军先锋的事实,即使他随军几乎看到了战斗的全过程。面对大战过后的战场,崔鸣吉走了神,他的脑海里陷入了短暂的空白,直到一个人叫住了他。
那是登州新军的一个翻译,听口音不像大明国人,倒像是济州岛的口音,翻译跟着一小队骑兵而来,还带上了崔鸣吉的仆从,骑在马上的翻译说道:“崔大人,此役大捷,俘获敌酋多铎、硕托,斩杨古利,其余斩杀、俘获的敌将正在鉴别,取得鞑子人头千级以上,俘获无算。我家将军有令,让我们护送您去南汉山城给国王陛下报个信。”
第二天中午,崔鸣吉终于抵达了南汉山城,而清军大败的消息,在昨天傍晚就传到待在南汉山城的朝鲜国王李倧耳中。李倧立马召集大臣们商议,一众大臣无论主和还是斥和,也无论是东南西北个人党,包括李倧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消息,清军大败的消息已经传过来好几次,就没一次是真的。但这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依然引起了大臣们的沸腾,斥和派完全不理会这个消息真假,就把这条消息作为跟清军死磕到底的论据之一,而主和派不甘示弱,一口就咬死了这是假消息,两派便因此在李倧面前打起了口水仗。见一时之间吵不出个子丑寅某,李倧只能宣布散会。
南汉山城原来是新罗时期修建的土城,一直是朝鲜国君的避难场所之一。1621年,为了防御后金,光海君下令把南汉山城改建为石城,推翻了光海君的李倧延续了他叔叔修南汉山城的命令,更是对南汉山城进行了进一步加固、扩建,到1626年,终于大致完工。
但十年时间,南汉山城的驻军并不能保持满员,城内粮草储备也一直不多,并不足以让南汉山城长期固守。现在在南汉山城一带集结的朝鲜军队有几万之多,还好清军大部队还没打过来,粮草还可以断断续续地供应,断粮不见得这么快会到来。
抵达南汉山城的崔鸣吉见到朝鲜军队如此惨淡,对南汉山城能否挡住清军大军完全没有信心,来援的登州新军再厉害,但毕竟人少,面对十万清军始终也是杯水车薪。
崔鸣吉一回来后,李倧马上召见了他,李倧一见到崔鸣吉便像热锅蚂蚁一样,急不可耐地发问:“崔爱卿,此行你见到大汗否?大汗可否提出什么要求。”
“陛下,臣并未见到大汗,也并未与清国交涉。臣路上遇到登州孙大人的部曲,领兵之将叫刘之华,刘将军不许我北上寻找清军。”
“那登州新军击败清军是否确有此事?是否大捷?”登州镇前天在仁川登陆,李倧对这只跨海而来的援军战力存在着很大的疑问。
“登州兵已击败数次清军,昨日一战,更是斩获俘虏无数,俘敌酋多铎、硕托,斩杀杨古利,斩、俘固山、牛录无算,确是大捷。”
“既然上国发天兵来援,那击败清军可有胜算,对清军是和是战为宜?”
“昨日之战不过败敌先锋数千人而已,清军势大,待大汗将大军至,区区数千不到登州兵,恐怕也不是鞑子的对手。臣以为,应在清军锐气被挫之时,与清军和谈,维持丁卯时的兄弟之盟。”
“爱卿所言甚善。”
临津江之战的确切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南汉山城,斥和派是一副吐气扬眉的样子,主和派却是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作为临津江之战的亲历者,崔鸣吉却很是平静,直到当天傍晚,一个营登州步兵带着几百辆马拉雪橇组成的车队来到南汉山城下。
鹿文渊作为登州的使者,再一次去觐见李倧,随行的士兵被拦在南汉山城门外,登州新军的动态自其登陆开始就不断传回南汉山城,其中一支正在往南汉山城进发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怎么对待登州新军,南汉山城里的朝鲜文武两班高官一直没个定论,国王李倧也一直不愿意表态。
大明对于朝鲜有再造之恩,但明军军纪的恶劣,朝鲜人可是一点也不陌生,万历年间的援朝明军就有很多纵兵劫掠的记录,而朝鲜人之所以讨厌东江军甚于清军,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东江军几乎毫无军纪可言,虽然这很大程度和朝鲜人不愿意给这些明军提供补给有关。所以即使知道登州新军是一支强援,但朝鲜人依然没办法去信任这支明军。
目前南汉山城内的朝鲜守军在两万人左右,这支登州新军算上运送辎重的杂兵,也不过千人,只能说是杯水车薪。鹿文渊却不在乎,他来根部就不是谈条件的,而是来施压的。
鹿文渊给李倧说了两个言辞严厉得更像是命令的请求:一是,登州新军入城协防;二是让登州新军的总大将吕泽扬获得朝鲜军队的指挥权。
第一个请求已经得到朝鲜群臣的反对,第二个条件更是有辱国体,对这群朝鲜文武官员而言,鹿文渊在大明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秀才,身上无一官半职,作为使者,他顶多算孙元化的幕僚,凭什么在朝鲜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面对群情激奋,鹿文渊倒无所谓,只是甩下一句君可自守,就让一众朝鲜文官两班高官闭上了嘴。
这时,朝鲜一方唯一比较理性的人只有寥寥数人,第一个是金尚宪,他很明白,大部分人不赞成登州新军入城,是害怕登州兵去劫掠自己搬去南汉山城的家产,但面对清军,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还要什么浮财?
于是金尚宪高声说道:“陛下,清军大兵顷刻将至,应速开城门让天兵入城布防,切不可为小事虚争而误了军机。”
面对大佬发话,斥和派顿时闭上了嘴,主和派似乎又占得先机,继续反对登州新军入城。
可意向不到的是,崔鸣吉发话了:“金大人所言甚善,登州军善战,与清军也不遑多让,实乃守城强援。”
于是主和派也闭上了嘴,只剩下一群中间派,李倧望了眼金鎏,金鎏马上会意,说道:“强兵来援,自然是多多益善,有何好争议的?”
金尚宪、崔鸣吉、金鎏三位大人物都发表了意见,众人不好再反对,只好等李倧拍板,于是李倧下令,开城门迎登州新军入城。
至于指挥权移交给登州新军的事,李倧进行了选择性忽视,没有表态,但鹿文渊对此却并不着急,时日一久,总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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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元老真的很不容易,不知是不是我记错,其他元老好象都是负责种田同人的,只有黄元老是写军事同人比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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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1: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朝鲜如此顽固,还不如和满清瓜分朝鲜呢,顺势削弱朝鲜本土统治势力,更便于殖民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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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1: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建议逼迫朝鲜开市自由贸易,割济州岛,富山浦予澳宋,朝鲜应将仁川租借予澳宋,澳宋在朝鲜境内享有采矿筑之权利,允许驻扎军队,再顺手要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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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1: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突然更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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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0-22 11: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皇帝PPT 发表于 2020-10-22 11:11
怎么突然更新这么多

准确来说是搬运回来的,之前在短书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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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4:45:56 | 显示全部楼层
赞美黄元老搬运。
芳草地撞钟工友 吴驷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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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2 14:50:47 | 显示全部楼层
除了赞美搬运,还要暴力崔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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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00:04:57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想到楼主一直没断更,这几章看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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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00: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前短书上忘记看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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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09:42:50 | 显示全部楼层
给黄元老送上紫薯布丁一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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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1637股灾纪念章飞机wiki贡献章

发表于 2020-10-23 16: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sth4nothing 于 2020-10-23 16:49 编辑
养小鸡的黄元老 发表于 2019-7-12 00:02
三、封冻的鸭绿江 1636年12月16日,农历十一月二十,关外,镇江堡一带的鸭绿江边,已是茫茫一片白雪皑皑, ...

楼主,你这一章的序号错了。应该是四。


wiki条目施工完成->北洋风云第二部
打倒辽逆乔峰!大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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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20-10-23 19:2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养小鸡的黄元老 发表于 2020-10-22 00:52
八、宣川阻击战

铁山一战,刘之华的期待是能够让多铎部全军上钩,然后在铁山城外设伏一战吃掉,协助的东江 ...

清军骑兵都是着甲的,手枪不一定能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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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19: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养小鸡的黄元老 发表于 2020-10-22 00:52
八、宣川阻击战

铁山一战,刘之华的期待是能够让多铎部全军上钩,然后在铁山城外设伏一战吃掉,协助的东江 ...

清军骑兵都是着甲的,手枪不一定能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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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mx 发表于 2020-10-23 19:29
清军骑兵都是着甲的,手枪不一定能破甲

就算是黑火药枪弹其实也是可以发射钢芯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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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20:0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梅烧 发表于 2020-10-23 19:49
就算是黑火药枪弹其实也是可以发射钢芯弹头的

我记得原文描述,制式左轮,有效射程只有50米,这个动能打起码百米外的着甲骑兵,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正文训练第一批蒸包局学员那里有相关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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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20: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梅烧 发表于 2020-10-23 19:49
就算是黑火药枪弹其实也是可以发射钢芯弹头的

我记得原文描述,制式左轮,有效射程只有50米,这个动能打起码百米外的着甲骑兵,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正文训练第一批蒸包局学员那里有相关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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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20:25:43 | 显示全部楼层
qmx 发表于 2020-10-23 20:08
我记得原文描述,制式左轮,有效射程只有50米,这个动能打起码百米外的着甲骑兵,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正 ...

手枪有效射程近的原因一方面的确是短药筒短枪管导致动能较低,但也不意味着出了有效射程就没伤害啊,更多的还是因为受限于握持稳定度和较短的瞄准基线而无法精准射击罢了。
仔细一想好像要不要用硬芯弹头反而是其次的,对于骑兵而言的确是有可能让使用标准铅弹的手枪在常规有效射程外发挥多一点效能——毕竟没人规定骑兵对战不许打马,鞑子也不可能给马也上铠甲更何况马的被弹面积比人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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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3 20:38:54 | 显示全部楼层
qmx 发表于 2020-10-23 20:08
我记得原文描述,制式左轮,有效射程只有50米,这个动能打起码百米外的着甲骑兵,效果估计好不到哪去。正 ...

手枪的50米有效射程指的是50米内具有良好的杀伤效力,但是很多手枪的子弹射击后即使飞行到1百米左右仍然具备很大的杀伤力,只不过不太能致死了。当然,100米穿甲就悬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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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20-10-23 20:39:45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杨梅烧 发表于 2020-10-23 20:25
手枪有效射程近的原因一方面的确是短药筒短枪管导致动能较低,但也不意味着出了有效射程就没伤害啊,更多 ...

完全没必要用手枪,直接都是南洋不香吗。手枪的设计本来就是给元老和规划民防身用的,应该也不会出口,也跟本没考虑用于战场,打骑兵,怎么看手枪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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