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巴拉莱卡 于 2020-4-21 00:19 编辑
七 吃货的野望 1636 “大航海俱乐部”的大楼创始人陈亮亲自设计，是一座还原了外滩风格的建筑。它整体上四四方方，十分简朴，但是粗大外露的立柱，以及楼顶上的雕像，又显得有些夸张。 陈雷是不懂这些航海爱好者的心思的，作为农委会的一员，他只想好好种地，好好养猪。不过，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就不可以预料。从罐头厂到养殖场，陈雷竟然和这些家伙的合作越来越多，也顺理成章地的接到了邀请，准备加入“大航海俱乐部”。陈雷对这种政治倾向不明显，又能通过做事来交朋友的组织十分欢迎。 “陈哥你来啦！”一名高大的男青年把陈雷叫住，原来是同在农委会的欧阳乐乐。这个家伙原本是海洋大学远洋捕捞专业的应届生，穿越前找了份高薪的工作，只是要三个月才能靠岸一次。这个条件在远洋捕捞行业里，也算正常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几经调配，他靠的“岸”变成了巴铁南部某港口。这下，之前的“高薪”似乎也不香了，一心想逃的欧阳乐乐，干脆报名加入了穿越集团。到了临高位面，他却发现自己的所学基本用不上，他没有尼龙网，也没有古代捕鱼知识，只好在农委会研究下水产养殖，成了陈雷的同事。今天，欧阳乐乐要跟陈雷一起加入“大航海俱乐部”，联想到他之前请了两个月的长假，不难猜测，今天要有海鲜大餐吃了。 “你等了一会儿了吧，怎么不先进去啊。”陈雷是按时到达的，并没有太多抱歉。 “咱们都是农委会的，一起进去比较有气势。里面那帮家伙可都是扩张主义的工作狂，咱可不能全跟着他们的节奏啊。”欧阳乐乐的话让陈雷感到意外，这个耿直的青年，一般不耍这些小心眼的，看来跟殖民部的这帮腹黑待久了，学坏了。 “我听说你跟他们俱乐部的人合作的很愉快啊？” “啊，我本来想等着尼龙科技出来再说呢。但他们搞出一型堪用的远洋渔船，我之前没想到19世纪的技术我们能用得上，还挺好用。” “那你还想着什么气势，我看你早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嘛。” “对我的专业应用有帮助的好东西，我当然喜欢。但是你也不要着急取笑我，他们给你准备的入会大礼更加丰厚，我还等着笑你呢。”欧阳乐乐邪魅一笑。 “噢？我就听说他们想跟我聊聊新罐头厂的选址，据说要配合你的大量鱼获。”陈雷刚从第一罐头厂回来，那里的鸭肉罐头广受好评。罐头的包装也经受了考验，通过了王胖子夫妇的商业无菌实验。 “这事嘛，咱俩都有份，不过冷冻船和活畜运输船可是你项目的增幅器噢。”欧阳乐乐一脸羡慕地说道。 “还有这种好东西？不会被说奢侈吧？现在粮食缺口这么大……” “已经有人说我是不合时宜的吃货了。不过咱们这才是主动解决粮食问题，比那些惺惺作态的节约运动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哎，你们俩怎么站在门口啊，来早了也不用站门口啊。”王胖子和周春富元老从楼里出来迎接了，看来是路过的工作人员汇报了陈雷和欧阳乐乐的到达。 “多给你们一点时间嘛，怕你们准备不周啊。”陈雷毫不客气，毕竟，在贫嘴这件事上，王胖子是他的好搭档，他们经常在各种会议上一起煽风点火，兴风作浪。 “哎呀，你多虑了，几份盒饭，两张椅子，有什么麻烦的。”王胖子一脸坏笑。 “这么惨的嘛，走了乐乐，咱们下次再来好了。” “别听他瞎说，里面丰盛的不得了啊。”周春富赶紧拉住他俩，一行人笑哈哈地进了门。 殖民部大楼的一层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只有几根立柱分割出一些区域。但是今天，宽敞的大厅却略显拥挤，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渔获，有养在水缸里的雪蟹龙虾，有腌制和冷冻的各种鱼类，鱿鱼等软体动物也摆放了很多。陈雷是海边长大的，但是只在远处扫一眼，还无法分出各种渔获的种类，还是等乐乐给介绍，或者俱乐部也该有专人来介绍的。想到这里，陈雷才发现，有一支更大的参观队伍正在梁辰的引领下参观。哼，原来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客人啊。这梁元老一直在济州岛忙朝鲜方向的事务，估计是搭了便船回来了。 “王胖子，你们堂堂的大航海俱乐部大楼，搞得像个海鲜市场啊，难不成，今天的自助餐还要我们自己下厨吗？” “老陈啊，二楼才是宴会厅，不过呢，确实有不少元老看到久违的好食材，忍不住技痒，亲自下厨了。一楼今天用于鱼获和设备展示，走吧，一块儿去听听介绍。”王胖子招呼大家加入参观队伍。 走近一看，这些元老和归化民簇拥着的，是企划院的邬德院长和企划院的唐糖元老。唐二嫂皱着眉头，似乎来者不善。 负责接待的梁辰看到陈雷一行，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哎，你们来啦。乐乐，你来介绍吧，还是你比较专业。” 但欧阳乐乐却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啊哈哈，他，有点事情啊，先上去准备了。我继续吧，刚才说到产量……”梁辰一下子有点卡壳。 “这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啊，”邬德看到逃不开尴尬，干脆正面面对了，同时还不忘摆摆手，让归化民先散开。“当初乐乐来申请提案的时候呢，我们给出的反对意见是多了一些，其中有些来自固有印象，不是很专业，看起来呢，外行领导内行了。但这也没有办法，刚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就管管物资调配，也简单。现在，你们每个人都要干一番事业，都要发挥自己的专业，我是拦着也不对，不拦也不对。就说乐乐吧，海洋大学的远洋捕捞专业，绝对是内行，可他刚毕业就穿越了，一张口就是二三十艘船，我只能拦着，然后按照领导定的顺序，让他去排队咯。” 旁边的唐糖突然叹了口气，但是并没有打断邬德，邬德就继续说了：“像王胖子你们这些会曲线救国的老家伙呢，做的就很好。什么事情都自己想办法验证一下，我这边的工作就好做一些了。实际上，技术上的审批就不该我们来做，我们负责物资的调配，财税口负责批钱，技术上的评审应该由项目发起人之外的专业人来讨论，然后做可行性验证。这些都做完了，我们再做财力物力的审批嘛。” “你真觉得这样合适？”唐糖不愧是督公身边的人，质疑起自己的领导毫不迟疑。“就算是项目发起人之外的专家组，能拦得住他们？”唐糖指了指大航海俱乐部的一众元老。“他们早就沆瀣一气了！口口声声说什么用边角料做验证试验，边角料能做四艘300吨的渔船？能做一千吨的冷链船？这些物资哪里来的？做成成品又用到了什么地方？这还没开政策的口子呢就如此肆无忌惮，真要是开了口子，那还不另立中央。” “嫂子啊。” “谁是你嫂子，我单身！” “好的单身嫂子，”陈雷已经生气到开始耍不熟儿了，“咱们现在产能进步了很多，大家各自的项目呢，互相帮助一下，的确能用边角料做一些事情。” “那氟利昂呢，也是边角料做的？”唐糖瞥了一眼正要开口的齐楚秦博士，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算是边角料！那为什么做出来冷库这么关键的设备，不送去农业口不送去医疗口，先拿来给这群吃货元老打牙祭！这就是缺少监管的弊端！” “医疗口的菌株、药品那是很珍贵的，不敢用自制的冷库。我们农业口要冷冻的东西也很珍贵啊，那些种猪种马种牛的精ye，如果我把它交给你……”陈雷伸手仿佛递过去一支大试管，唐糖嫌弃地后退了两步，孤零零地站在了人群之外。“这些东西你要是放在自制冷库里，出了问题，这个损失你们可承受不起的啊。于是，自制的冰箱就先给这边用了吧。冷冻船出了问题，最多鲜鱼变咸鱼。你们审批项目，也要多调查研究一下嘛。” “是啊是啊，唐糖，所以我们企划院现在做着一些能力之外的事情，费力不讨好。但是你说的监管问题，将来的确有可能出现，但是呢，”邬德试图安抚两方，加重了“将来”两字的语气。“但是革命工作不分彼此，在专门的机构出现之前，组织专家组或者评审委员会的工作可以先放在企划院嘛。” “哼，邬伯伦！”唐糖已经气得呼哧呼哧了，小脸红扑扑的，有点神似刘亦菲了。“你以为控制了人事就管得住他们吗？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 “既然您知道这是众望所归，又何必死抱着手里这点东西不放呢？”腹黑的王胖子突然补刀，气氛一下变得阴森起来，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仿佛都能听见螃蟹吐泡泡了。 陈雷打算活跃一下气氛：“东西？什么东西？在我这呢啊，你要吗？”他捧着并不存在的精ye大试管递到王胖子脸上，然后胳膊上挨了王胖子狠狠的一拳。 唐糖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孤立，大厅里的归化民早就有多远滚多远了，剩下的元老，要么在嘲笑自己，要么跟自己一样气鼓鼓的。 “王胖子，王元老，我听说香港一艘技术验证船，满载6000多吨，也是边角料做的吗？”唐糖找不到台阶下，决定不依不饶。 “不全是边角料，不过也没花元老院一分钱，有一些物资，也都是调拨价购买的，船将来造好了，也是百分百元老院的财产。”王胖子看似解释得滴水不漏，实际上有些心虚了。 “钱是哪里来的？私人捐款吗？” “有元老的钱，也有归化民商人的钱。他们都认同元老院的理念，完全自发地，不求回报地提供了帮助。” “你什么都没给他们？” “天气预报、货价信息，这些都是本来就要提供的，是会上通过的，支持海商发展嘛。” “那你为啥只向捐款的人公开呢？” “因为恰好只有他们来问了。海商行踪不定，这些日更周更的信息，我又如何追着他们去告知呢？” “哼，狡辩！你这是……”唐糖稍微停顿了一下。“以权谋权。” “以权谋权？”王胖子愣了一下。“不愧是唐糖，气话都说得这么……严谨。难道要逼我念两句诗？这不对呀，我都是为了具体的项目而努力，也没谋别人的权。位居高位之人就算担心，也轮不到我头上吧。” 这时，王企益局长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啊哈哈哈哈，你们二位怎么突然说得这么高深了啊，尤其是唐糖啊，这四个字说的真是精辟啊。不如，这个话题暂时以此结束，别耽搁大家参观嘛。哎，梁元老，麻烦您，继续吧。” 王局催促后，梁辰哼了一声，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讲解：“刚才说到产量，这个要多亏欧阳元老啃书啃得好啊，他发现在小冰河期，太平洋鲱有个明显的增长期，聚集地也比旧时空偏南，就在我们的济州岛附近。” “太平洋鲱的个头比大西洋鲱小一些吧？”邬德不愧是渔民出身。 “没错，但是这个位面的太平洋鲱，比旧时空大，虽然仍比不上大西洋的近亲。毕竟这里的鱼，还没经过过度捕捞的人为选择。鲱鱼的脂肪含量高，西欧北欧有些贫瘠地区，口粮构成是很依赖鲱鱼的。大明这边呢，受制于地理位置和人口密度，不可能过度依赖渔获。但是对于元老院来说，加工和运输都不是问题了，捕捞量预计也能和我们的粮食缺口在同一个数量级上。” “具体是多大的量？” “按照我们希望的船队规模，鲱鱼捕捞季，也就是4-6月，能够做到4万吨每月。其他时候，捕捞各类鱿鱼、日本鳀、鲅鱼、远东拟沙丁鱼这类的，也能有2-3万的捕获。” “不能按照你们实验活动的这么几艘船，去做简单的乘法啊。” “我们也去测算了附近渔场的总量。有一艘带着热气球的飞剪船，在渔船返回后仍然搜寻鱼群，并记录规模，每天上报。她已经在济州岛和日本附近转大半年了，记录了各季度的鱼群情况。下一步准备去福建-台湾海域，再然后去南海转转。我们做了一张标准鱼群规模和时间的图，整体统计的计算过程也加在给您的报告里了。” 邬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唐糖却突然冒出来一句：“热气球？”然后又赶紧说“没什么。” 于是梁辰继续讲解：“我们的这个捕捞计划，是奔着缓解粮食危机去的，所以优先捕捞数量大的鱼群，鱼期也尽量做到不冲突，各类鱿鱼在春秋季，日本鳀和沙丁鱼做补充。实在转不过来或者网子都在晒的时候，我们可以用诱捕箱抓抓龙虾和螃蟹，稍微改善下伙食；也可以用那边的青铜大铲子捞些北极贝之类的。走，我们去看看设备的照片和实物展示，当然还有渔船的照片和资料。” “先不急看设备，你们有没有想过运输的问题。一个月几万吨，从济州岛过来也不容易。为什么没考虑从近处开始捞呢？” “这个是综合考虑的问题。首先，我们是奔着鲱鱼潮去的，别的鱼群的产量不低，但是比不上它。其次，我们在海南和台湾附近已经有自己的捕捞队，也有自己治下的渔民，还放开了40吨级以下渔船的建造许可。为了社会稳定，我们觉得先不跟他们抢比较好。毕竟，我们捞的地方，渔业资源的竞争会变激烈；把他们收编改造，又赶不上救灾。所以还是从别人治下开始捞吧。”梁辰摊了摊手。“最后呢，济州岛有畜牧场，马上也就要有罐头厂，只需简单改造和扩大，就可以做鱼类加工，减轻运输体积和重量，而鱼内脏骨头什么的，研磨制粉还能添在饲料里。至于您说的运输问题，的确是我们最需要帮助的部分，也是我们这个项目申请的重点支持方向。” “需要多少船？” “H800单独做这个事情的话，要40艘。但是经过对渔获的加工和储存，可以压缩到30艘。”梁辰看着邬德皱起的眉头，停顿了一下。“我们也知道单独安排这样的船队不现实，但是呢，我们可以让对日贸易船队的部分船拐个弯，一般来说，那些运回贵金属的船，都有空舱，即使不空，压舱的也不是什么着急的物资。” “如果用新的‘东方列车’级飞剪船，6艘就够了；用刚才说的那艘边角料大船呢，一艘略显不够，两艘富裕很多。但是进度赶不上36和37年的旱灾了，可以用来准备对抗41年的灾情。”说到船长，王胖子出来解释了。“‘东方列车’级可能会有一些支援运输的，但是这要看整体安排了。海军的同级别新船也有不错的运力，王参谋答应在粮食紧缺时，可以帮忙运输。总的来说，运输方面东拼西凑一下，我们能挨过37年。” “加工幅度还能再加大吗？”邬德提问后，大家一起转向陈雷。 陈雷只好接过话题：“我还没跟他们详细商量，但是很容易想到一两个方向。以淀粉和鱼肉混合做午餐肉罐头，还可以提取鱼油。这种加工产品的能量密度大，大幅减小运输量，但是需要的工时较长。还可以粗加工，只剔除内脏，加调料，加热封装，类似我们旧时空的豆豉鲮鱼，当然我们的调料只是以盐为主。内脏和鱼骨搅碎了，还能掺进饲料供给济州岛原有的畜牧场，减少粮食消耗。” “不会有那种臭臭的鲱鱼罐头吧？”唐糖担忧地问。 “放心吧，我们有罐头厂，不需要厌氧发酵的传统了。” “那就好，但是我刚才看你们展示的鲱鱼，似乎剖的不是很干净啊，这些加工是在船上还是在陆地上进行？是不是有些仓促呢？”唐糖又恢复到卖萌的状态了。 “是这样的，我们有一艘散装船，上面有足够的空间和人手去除内脏和腌制。”梁辰接过了回答。“等到散装船装满渔获，他就离队返回港口，渔船开始用自己的储存空间，顺利的话，在渔船装满之前，散装船就归队了。至于您说的鲱鱼不干净，是因为我们教渔民特意留下鲱鱼的胃。胃里的胰岛素可疑加速腌制，改善口味。当然，在制罐头或烹饪之前呢，肯定会再次清洗的。” 唐糖留下一个怀疑的表情，不再追问了。 “那么，我们来看看船和设备吧。”梁辰带着队伍走向楼梯。俱乐部大楼的楼梯很“复古”，宽阔的前半层楼梯连着一个平台，左右分成两个较窄的后半层楼梯，在后半层楼梯下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铲子和一个竹制的诱捕箱。“这个大铲子呢，是冶金口提供的青铜铲，综合考虑了防腐、强度和成本所做的选择。我们有小型的辅机，倒也不怕它太重。捞上来的东西，再用合适的网子震荡筛选，就留下可口的贝类了，也会有虾蟹。诱捕箱是用来抓龙虾和大螃蟹的，这个没什么可说了。这两种设备，都不是主力，没找到鱼群、或者网子都在晒的这类情况，充实一下空闲时间。” “在楼梯扶手上，挂着的是渔网样品。我们的麻纺织业近来发展不错，麻织品的强度自然比不上尼龙网，但是比荷兰货还是要强不少。我们纺的料更密，还用了松香油防腐，刚才提到的散装船，有专门的晾晒装备，还能多带几套网，尽量延长有效作业时间。罗元老，你来给大家介绍下渔船吧。”梁辰打算休息下，把老罗叫了过来。 “啊，这个渔船，对的，呃，大家刚才看了照片和模型了。”老罗有点措手不及，稍微回了下神。“这艘船的原型是新贝德福德号捕鲸捕鱼两用船。她长32.59米；宽 8.46米；3个桅杆高度为：29.3米、33.5米、27.4米，吃水4.15米，定员35人 最高航速14节，可选设备有捕鲸叉、拖网、青铜铲、诱捕箱、延绳等，装有小型辅助动力用于收放捕捞设备。” 老罗作为这艘船的资料提供者，如数家珍地介绍完此船的性能，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唐糖，继续说道：“我知道一些元老认为这个船大了些，但是呢，我们现在的基地还不够多，捕捞队可能从济州岛一路捞到北海道，船大一点，能减少在未控制区域不必要的停靠。同时呢，对于捕鲸的生手来说，船大一点风险也低一些。鲸油和鲸骨已经有很多部门预定了，这个事情也是肯定要做的。” “也讲讲配套的船只吧。”邬德追问到。 “近海的话，一艘300吨的渔船带几艘现有的100吨小渔船就可以组队了。稍远一点的话，可以配上一艘特型H1024，她会加强军备，带上热气球，还有一些救援设备。这样，她既可以护卫渔船队，又能再前方寻找鱼群，还能富裕一些加工存储的空间。还有一艘散装船会在渔船队和基地之间穿梭，刚才梁辰元老已经介绍过了。” “好了，我们上楼吧，还有美味在等着我们。”梁辰招呼大家继续往上走。其实不用他说，元老们早已闻到了诱人的味道。 二楼正对着楼梯的是一个较大的房间，被临时作为了厨房，用的是陈亮设计的船用多用途烹饪台。这种烹饪台结构紧凑，功能齐全，排废气的结构也简单。当然，这次他们没装排气管，而是直接打开了窗上安装的两个排风扇，房间里的油烟味还可以接受。 很多元老忍不住技痒，把厨子踢开，亲手烹饪了，他们不仅自己做自己吃，还互相招呼着比拼手艺，其乐融融。招呼的最响的要数海军军令部的王潮晖参谋，他正在烤生蚝。“兴会不可无诗酒，盛宴当须有肥蚝。”正在兴头上的王参谋，看到了刚走上来的陈雷，大声的喊道：“老陈，快过来尝尝。” 王参谋的烹饪方式还挺特别的，这个便携灶台，看起来可蒸可烤，但是他偏偏都没用，反而是用铁锅加热鹅卵石，然后让生蚝顺着鹅卵石从上向下滑，正反两面各滑一次，在它下滑时，淋上酱汁和蒜蓉。生蚝发出滋滋的声音，引的陈雷的肚子咕咕作响。还没等王参谋给他摆盘，陈雷已经捏了一只吃掉了。王参谋十分满意，搂住陈雷的肩膀说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多来几只，让你白天晚上都做主角啊！” “这俱乐部组织这么松散，我挂个名也算不上什么大日子。”陈雷摆摆手。“说起来，跟我一起来的欧阳乐乐你见到没？” “他们年轻人肯定是围着年轻女元老了啊，对面的叶白，香煎鲅鱼做得不错，你也过去尝尝吧。”王参谋说完，就去招待刚上楼的梁辰和王胖子了，而陈雷则去品尝王参谋推荐的鲅鱼了。 “这个火候掌握得真好！”排在队伍首端的大图书馆副馆长沈昌杰。“表皮刚刚煎脆，中间还是刺身的口感!一口下去，我人麻了！” 本已经离开的欧阳乐乐转身回来，端着一面已经焦黑的鱼段，闷闷不乐地说：“我到底差在哪了呀……”。 “啊哈哈，火候这种事，哪里说的清楚。”叶白企图用笑声萌混过关。 看着这位薛定谔级别的大厨，陈雷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正好，王局的夫人张筱奇端来一大盘饺子：“鲅鱼饺子出锅啦！” 看起来，除了大厅里的几个灶台，还有别的屋子里有烹饪场所。张局的厨艺显然更受信赖，一群人喊着“嫂子”、“饺子”就围了上去，陈雷也果断叛逃。 “没人来尝尝我的吗？”殖民部的周围部长和他的“摊位”被人群挡住了。他煮的皮皮虾与花蛤看起来也不错，但是在自助餐上，肯去剥壳的人不多呀。 陈雷看到邬德也在人群中等着吃饺子，但是唐糖还在大厅外气呼呼地自己站着，似乎还在对路过的工作人员表达不满。 “哎，这单身嫂子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差？”陈雷悄悄地询问邬德。 “害，督公那里新来了个工作人员，叫静静，长得很像刘亦菲啊。这段时间，唐糖和杜雯都跟吃了呛药似的。哎？怎么有人给了她话筒？”邬德想从人群中挤过去，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啊，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大家先稍微听我说两句。”唐糖的声音依旧甜美。“我知道今天是两位元老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日子啊，值得庆祝。我也知道诸位为了解决最近的粮食危机，想了很多办法。我钦佩你们的干劲，但是呢，投入能否立刻见效，是否有更优先的方案，我们还是需要综合评估的。这种提前偷跑的行为……怎么说呢，企划院无意拖大家的后腿，但也请大家耐心与我们交流。同时，我们不能忘了澳宋治下还有饿肚子的灾民；不能忘了北方还有更多的苦难民众等着我们去拯救；不能忘了督公的教诲——苦难行军，节约闹革命。我见识比较少，觉得今天的宴会可能略显奢侈。”说道这里，唐糖略作停顿，把目光投向孙萤。这位漂亮的女元老正在把一只巨大的雪蟹往锅里塞。看到人们都在看自己，孙萤恶狠狠地掰断了一支雪蟹腿，众人才纷纷扭头。 然后唐糖继续说到：“我也知道这是有些元老在展示捕捞的潜力，搞得有排场一些呢，也说得过去，我就不打扰大家的雅兴了，请诸位继续。” 唐糖说完很满意，优雅地把话筒还给了归化民干部。但是这边欧阳乐乐已经奔着话筒去了。“唉，就不能让我好好吃会儿饭。”陈雷摇了摇头。 “抱歉再耽误大家一点点时间。我和陈雷老哥是农委会的，今天来加入大航海俱乐部，起因是一些工业口和贸易口的元老帮助了我们畜牧业和渔业的发展。他们用边角料支持了我的项目验证，也有人说我们这是挪用物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展示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基于现有资源我们可以做的更多，可以改善大家的伙食，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灾民，比省吃俭用的伪善来的更实在。某些人故意营造出物资紧张的氛围，所图为何？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满口的发展、经营，你发展了什么?现在，我们的工业缺材少料、农业岌岌可危、科技停滞不前，某些人的权力倒是空前高涨，任何想做点实事的元老都要围着你转。难道你想让大家习惯你的统治之后再图谋澳宋的发展？”乐乐说得气呼呼的，干脆跳上了桌子。“主席曾经说过：‘革命的目的是消灭阻碍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如果这些阻碍来自我们内部，我们也绝不能吝惜我们的铁拳！”乐乐在演说的最后，握紧右拳高高聚起，引来阵阵欢呼。陈雷也想欢呼，但是碍于邬德就在身边，还是忍住了。等到欧阳乐乐从桌上下来，兴奋的群众喊着要酒，但这是午餐会，俱乐部没有准备太多酒类饮品。于是众人用饺子汤代替，仍然喝出壮行酒的豪气。 在看着一群元老喝完壮行饺子汤之后，唐糖跺着脚离开了。 邬德也摇着头准备离开了。陈雷和王胖子赶紧追了上去，总算在楼梯口将他拦下。“老哥呀，他也不是针对你，你可别往心里去啊。”陈雷试图为自己的小兄弟解释一下。 “这黄毛小子，毛选学得不错呀！我知道他不是针对我，那我也不高兴，谁还没点脾气啊？我整天顶着个侵华日军机构名在脑袋上，还要受着夹心气。我就是个傻（文明有爱）。” “不是啊老哥，大家对你那是尊重有加的，走走走，接着回去吃！” “我要是回去，那显得我企划院这一条线已经分裂了。我要是走呢，唉……张局的饺子真香啊，我就光闻了个味。” “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吧。”王胖子提出了贴心的方案。 “哎，王胖子，你要赶我走是不是？” “别闹了老哥，我这不是怕你为难嘛。” “切，用你关心。”邬德转身走了，到楼梯拐弯处，又补充了一句：“多来点生蚝！” 看到邬德的心情好转了些，陈雷和王胖子转身回去了。 “走吧老陈，去里面聊点细节。” “你先告诉我活畜运输船是咋回事？” “边走边说吧。” “等等。”陈雷停住了脚步。“你刚没跟企划院的人提这事，但是我知道你前天从济州岛运了几十只牛回临高，我当时还纳闷怎么一只都没死。虽说企划院有局限性，但你们这么折腾，是不是也不太好啊，容易给人留下口实。” “这叫倒逼改革。当然了，我们也不想一直偷偷摸摸的，所以很支持评审委员会制度。这个制度最早是冯诺提的，他也在这。至于活畜运输船……” “边走边说。”两人这才继续开路，向着楼道深处走去。 “这个船啊，还是以H1024为基础，主要是对舱内进行改造。贴着船舷两侧布置兽栏。牲畜头朝里，屁股朝外，栏杆有3档高度，对应不同尺寸的牛马，如果是羊这种小一点的，就直接用粗网围住。侧面也有栏杆，一般的小风浪不会导致牲畜侧倒。船上还配有通风和冲水的设配。上次那批牛啊，数量不多，距离也短，一头都没死。”王胖子很是得意。 “真要这么好用，那可不是为了解馋，如果能增加父本的选择范围，我们的育种速度也会大大提高。” “到了，就这屋。”说到这里，正好也到达了他要去的房间，王胖子便推门进去了。 陈雷跟进去之后发现，不只是冯诺在这，北上派的代表人物黄超也在屋里，他正在和周围进行着一些悄悄话。冯诺的学生冯珊和另一位他不认识的少女正在剥皮皮虾等甲壳类海鲜。 “啊，你们几个家伙在这里开小灶啊。”陈雷和大家打招呼。“哎，老黄，你跑到南下派大本营了，不敢出去了是不是？” “你小子别贫，等我先跟周围聊完。” “那王胖子你接着说。”屋子里胖子有点多，显得有些拥挤，陈雷和王胖子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 “呃，我看大家在吃饭呢，接下来我要讲清洗粪便……” “怕什么，都是干过脏活的人，再说我们也还没有开始吃呢。”冯元老显然并不忌讳。 “哈哈哈你们别后悔。”王胖子没给大家留反应时间，立刻就开始说了。“兽栏的后面，紧挨着船舷的地方呢，有一个排便槽。排便槽平时开着盖子，水手可用水枪和墩布将粪便推进槽里，然后盖上盖，用水泵通水，将粪便从船艉排出去。为了防止管子堵塞，排便槽分成了三段，每段的上游装一个水泵，水泵和排便槽的三通连接处，每个方向都有可开关的阀门。” “让我猜猜，你搞这么复杂的结构，是要先从船艉端的那段开始向外排出，然后是中段，最后是船艏段。这样，能尽量避免一次在出口处堆积大量粪便，造成堵塞。” “不愧是黄主任，专业啊。” “不过你这个盖子，恐怕还会漏水吧？” “那肯定是会漏的，但是也不多。这个盖子盖上后，还能通过一些可推拉的小钢片和甲板相连，相当于用牲畜的重量压住了盖子。只要水手按规定操作，就不会漏太多出来。不过呢，有些水手发现，阀门打开，盖子盖好，三个水泵一起冲水，会形成很壮观的喷粪景象，管道加压，船员减压。” “哎好了，我听懂了，你别说了，大家还有吃饭呢！”周围知道内情，赶紧打断王胖子的描述。 “哎，就差一点，马上说完。上述水手们做太多次这样的娱乐活动了，终于在快到临高的时候，炸开了。不是从船艉正常的炸出，而是顶开了盖子，在舱内爆炸了。” “好了，停……” “你们想啊，这间屋子的墙上房顶上全挂着屎尿是什么感觉……” “闭嘴！”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最后怎么处理的？” “他们靠岸时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罚船长和大副在出事的船舱禁闭5天。” “哈哈哈，你可够狠的。”冯诺元老一边说，一边抬手示意冯珊和另一个女孩先出去。“我们聊点正事吧。” 于是，两个少女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去。粗胚们还有些不舍。 “企划院对委员会制度的态度是咋样的？”冯元老很关心这件事。 “邬德至少并不反对，还提出仍在企划院框架下解决问题的试探。”王胖子回答到。“他似乎也对自己所处的矛盾位置有些厌倦。” “督公那边呢？” “单身嫂子心情本来就不好，看不出是强烈反对还是情绪不佳。”陈雷虽然不了解这些家伙的计划，但是也加入了讨论。 “心情只是一方面。你们这一系列行为，引起督公系的剧烈反弹，也不奇怪。我看到你们的一些特种船的资料，冷链船确实有点……，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这并不容易实现。”冯元老试图分析反方心理。 齐博士和老罗确实将它实现了，就是功率有点小，温度能控制在零下10摄氏度左右，济州岛至临高这段，勉强堪用。为了进一步挖掘潜力，齐博士还要增产氟利昂呢。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实验项目，相关的技术和设备，不管是实验室工厂，还是元老的衣食住行，都用得上，没人会刻意拦着吧。”王胖子有些疑惑。 “还有那个护卫渔船队的飞剪船，上面有个热气球。” “很正常啊，要找鱼群嘛。你不要小看我们的捕捞能力，找到一大群鱼，没一会儿就捞完了。要是找鱼的速度跟不上，那效率就低很多了。所以我们既要靠渔船自身的视野，也要随时备好下一个地点。其实这个项目的软肋是那艘散装船，可能会疲于奔命，不够用啊。我在考虑，临时增加一些陆上储备点。”王胖子仍没有get到冯诺的点。 “关于储备点，我已经发电报给平盛秋元老了，希望他能想办法安排。”周围一如既往地歪楼。 “不不不，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冯元老赶紧切断，要不然他们又要地图开疆了。“你们这些新船，不管它对工农业发展有什么好处，客观上还是会提高元老生活水平，也使得物资不那么紧缺，这影响了人家的口号和权力。至于这个热气球嘛，更是可能发展出，影响人家人生轨迹的东西哟。” “你说的是下落轨迹吧。”王胖子笑了，他总算听明白冯元老想要表达的意思了。“这都是玩笑话，不会真有人当真吧。” “位居高位之人，往往多疑到神经质，以至于，飞艇就快变成自我实现的预言了。” 听到这里，王胖子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静止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起身说：“我不管他有什么野心，我也不在乎他的政治怪癖，阻止发展，就是阻止大家吃肉，他自己倒是吃得开心。在座的都是吃货，你是会把票投给劝你吃苦的人呢，还是投给真正为你带来牛肉的陈元老呢？”王胖子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陈雷的肩上。 陈雷把王胖子的手拨开：“闪开，这都是农相的功劳。” 吃货们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楼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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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巴拉莱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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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8 08:2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