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 凶宅 两广局势稳定后,作为帝国首都的临高,源源不断地接纳着来自华南的移民和客商。高企的房价算是在元老院诸君的意料当中,毕竟旧时空的案例已经很好地证明了“买房就是买一座城市的未来”这句话。如今放眼华夏大地,甚至是全世界,谈得上“最具未来发展潜力”的城市,自然是临高了。 虽然临高楼市火爆,但元老们似乎对这一现象并没有太大的担忧。毕竟大部分归化民是可以等着分配房屋的。虽然不免费,但不会胡乱涨价,分期供房的压力也不太大。 但对于元老院体制外的人们来说,这持续上涨的房价,就成为了他们焦虑的根源。 正因如此,在临高二手房市场上,一些因为特殊原因而低于市价出售的房屋,往往会令许多人议论纷纷,甚至引起满城风雨。 近些日子,房牙朱宝的牙行可谓门庭若市。 要说原因,自然是因为一套价钱极低的宅子。 不久前,他手头上卖出一套30平米的小公寓,要价180元。而现在他手里有一套坐落于博铺港附近,独门独户带前后院的二进宅子,算起来有一间前厅,一间正房,两间偏房,还有独立的厨房兼柴房,总价才报300元。在如今的临高楼市中,可是连白菜价都比这贵了。 只不过…… 今天,朱宝的牙行里依旧挤满了人。 “唉,朱大掌柜啊,你说这宅子,到底买得买不得?您的话我信得过,就给个准信吧!”一位卖南北货的店铺管事问道。 “这你可难到我了,李掌柜……”朱宝面露难色,“我凭良心做买卖,这宅子的情况,也都在告示板上写明了,至于买得买不得,还得看您老自己拿主意啊……” “依我说,事出反常则必有妖!”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摇头晃脑道,“别家宅子都卖得天价,为何只他一家价钱如此低?” 朱宝见那牙行门口玻璃墙内侧贴告示的板子,无论正反面,早已被人挡得严严实实。许多人即便是识字也看不到了,便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位相公啊,告示上写的已是实情。若大家没看清,我便再说一遍!这宅子原本是首长分配给诸彩老手下归顺来的一位大股掌柜的。奈何他家中琴瑟不调,鸡声鹅斗,而这老海匪又匪气不改,还喜欢过去那套陋习。一有气不顺的时候,这老爷就拿老婆和小妾出气,打得皮开肉绽那是寻常事!这三个妇道人家倒是一条心,前些年实在是忍不了,便一同去警察局告状,让那老爷很是吃了点苦头,又在澳洲人那里丢了面子。唉……” 说到这里,朱宝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老爷也是个暴脾气的主……回家后一气之下,就把三人打得破相的破相、折手的折手、断腿的断腿……这三个嫂子,却也是刚烈,直接就上吊死了……警察自然不能把那老爷放了,虽然人不是他杀的,但他‘家暴屡教不改导致三人自杀死亡’,在澳洲人眼里也是不能姑息的,便给发配到崖州干苦力去了。” “唉……这又是何必……”不少人唉声叹气道。 “哼……髡贼真是多事,好好的去管别人家中事,搞得人家破人亡。”方才那书生义愤填膺道。 “这位相公……此话万万说不得啊!”朱宝连忙压低声音央求。 “呸!”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说,“你当是伪明?啥都不管,等你被贼人杀全家了依旧不来管你!”看样子,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总之,这些算是因。”朱宝轻咳一声继续道,“至于这果嘛……待这老爷被送去‘劳动改造’后,宅子就空了出来。就在那之后不久,有人走夜路时经过,却听见里面有女子哭嚎声,又看见宅子里似有鬼火。更有胆大的少年人爬上附近的山坡,远远望见宅子里有身穿白衣,面色惨白的女子三人……” “这……” 方才热闹的厅堂里瞬间阴冷了下来,众人顿觉脊背发凉。 “那地方离港区不近,位置有些偏僻。又有一说:那里正对着翠岗所在的高坡,且在背阴面,风水不好。最近那老爷算是期满释放了,一回来便打算卖了这宅子,加入东南亚公司下南洋的船队去了。”朱宝总结道,“无论是不是真的闹鬼,这前因后果我可都说清楚了,要买的可都想好了,到时候别怪小老没说明!” 众人见朱宝说完了,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这些人当中,有小商贩、店铺伙计、管事,亦有小海商或是大陆迁来的略有薄产的百姓,大多是主动来临高讨生活的土著,对于封建迷信这一套还是颇为看重的。在本时空的大多数人眼里,家宅是要住一辈子的,要是住进了凶宅或是宅子风水不好,轻则损福折寿,重则是要招来灾祸的!于是,大家交头接耳了一番后,都觉无趣,也没人提出要去现场看看,便纷纷摇着头散了。 19点的钟声响起,朱宝饮下一瓶红茶菌,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后,便吩咐徒弟郭小四关店了。 “这破房子,真折腾人。”回家路上朱宝感叹道。 几天来,这凶宅问的人多,确有意向的人却几乎没有,搞得他身心俱疲。他本觉得,一些想扩大住宅面积的归化民大约是有意买的。何曾想归化民也都和他一样,喜欢近两年澳洲人全新开发的“商品房”,不仅设施齐全,还有专门伺候住户的“物业公司”——虽然是几个人伺候几十上百户人家,但总算能让人产生些许当老爷的错觉。元老院最早一批建造的住宅,渐渐不太受欢迎了。 又是几日过去了,来问这凶宅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 这天傍晚,朱宝的徒弟郭小四正打算关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小四不到15岁,个子又比同龄人矮小许多,还不到1米4。他一头撞在男人身上,立马就摔了个底朝天。 “小弟弟没事吧!实在对不起啊!” 来人俯身便将小四扶了起来,见他没什么大碍,又掏出一块水果糖塞在他手里。 “没事没事……俺从小干粗活,不打紧的!”郭小四笑嘻嘻地回答,“这位客官,看房子吗?” 朱宝闻声走了出来,只见来人身材高瘦精干,身穿临高没有卖的奇怪澳式衣服,高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笑容从容自信。 “这不是位首长还能是谁?”朱宝拍了拍大腿暗道。 “首长大驾光临,小老真是有失远迎!”朱宝又祭出那营业式的微笑。 王星白回敬了一个营业式的微笑,在牙行里随便看了看,心想:“尼玛,这玻璃墙后面的房源板!还带户型图的!这黄澄澄的招牌配上蓝字!这正对着大门的柜台!整个一我爱我家啊……就差柜台上一排电脑屏幕了……” 王星白在旧时空经历了许多次房屋买卖,又几乎天天被卖房的打电话推销,对中介公司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在临高,这种新式房牙还不普及,竞争算不上太激烈,旧时空那种铺天盖地的广告和骚扰电话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首长请坐请坐!”朱宝点头哈腰道,“喝什么茶呢?黎母山乌龙茶?不不,还是今年的西湖龙井吧?” “一杯白开水就好了。”王星白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笑着回答。 “首长今日大驾光临,是租房还是买房呢?”朱宝麻利地为他送上一杯龙井和一杯白开水。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人家贵为澳宋元老,怎么会是租房呢?于是朱宝又改口道:“首长看上了哪里的房子呢?” “哦哦,不是我不是我。今天我是陪一个朋友来看房的。”王星白扶了扶眼镜道,“她一会就到。” 王星白是外事部的元老,如今作为巡回大使随东南亚公司的“信天翁”号飞剪式贸易船定期出海。这次回临高,大约要休息上个把月。朱宝见过的元老本就不多,这位长期出差的首长自然是没见过,也不知道在何处任职,只是一个劲地敷衍着。 大约一刻钟后,一个身材娇小、面相文静的女子走了进来。 来者叫刘涵。 别看她还不到20岁,却已经在海军中服役五年了。自然不是当大头兵,而是元老院治下最稀缺的职业之一——医生。 如今刘军医满足了退伍条件,又被王元老的下南洋团队看中,被聘为随船医师。她几乎经历过元老院大大小小的每一场战争,在归化民医生中算是医术最好的一批,学习能力又强,本来无论是军队也好,卫生口也好,都是不愿意放人的。也不知道执委会和王元老有什么py交易,竟把这个香饽饽划到他手下了。 刘涵退伍时是中尉军衔,又常年吃出差补贴,现在加入了半官方性质的企业,收入更是翻了几倍。她平时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现在手里颇有些积蓄,便在王星白的建议下考虑起了在临高购房。 “这位……额……女士……”朱宝支支吾吾道。他的牙行鲜有女客人,即便有也大多与家中男人结伴而来。而这位女子,依王首长口中的“朋友”来看,似乎又不是他家的通房丫鬟,朱宝便只好鹦鹉学舌般用起了道听途说的澳洲式称呼了。 “叫她刘大夫好了。”王星白说。 “刘大夫,失敬失敬……”朱宝笑道,“年纪轻轻就当了大夫,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刘涵话不多,她这个人,用元老们的话来说,性格有点“三无”、“高冷”。要不是刚把她带回临高的时候,还不清楚这女孩子的性格,净化营的元老怕是要给她取名叫凌波丽了。这次被叫来买房,算是被王星白“挟持”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任凭王首长帮他沟通了。 “刘大夫想在临高附近买套房,预算嘛……上限三百元”王星白说。 “好说好说。” 朱宝这就打算拿出房册来给二人看,却被王星白伸手拦下了。 “不用看了,我们之前就看好了。博铺近郊不是有套二进院子,实用面积167方的,外面挂着的,正好300元。” “这……”朱宝面露难色。原本要是哪个贪便宜不要命的真想买这宅子,他也是不介意的,反正话都说明了,他也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但这回是首长带来的归化民精英…… “首长,这宅子……不干净啊……” “我知道啊,外面不是写着嘛。”王星白说,“凶宅。” “写着是写着,可……您看,这么多日,来问的人多,可连去看房的都一个也没有……”朱宝说。 “所以我们这不是来照顾你生意了嘛!”王星白笑道。 “可是……”朱宝看看王星白又看看刘涵,心中有些惶恐。 “也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要不先去看看吧!”王星白说。 “行……首长既然说要看,那便去看。”朱宝说,“要不明日正午,我去接二位?” “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去就行。”王星白说,“怎么,影响你们下班了?” “没有没有!”朱宝赶紧说。即便平时过了打烊的时辰,要是还有客看房,他照例都是要作陪的。这回,来了位尊贵的澳宋元老,他自然不能怠慢。 于是,朱宝吩咐小四看店,自己则带着两位客人打算去那“凶宅”一看。 “我去叫人力车。”朱宝道。 “不必,现在路况好了,傍晚天气不错,你要是不怕累,我们走过去就行。”王星白说。 朱宝自然没意见——省下了车钱他当然高兴。但元老这边也不好太敷衍,他便取了两瓶格瓦斯,又备下擦脸的汗巾,带二人出发了。 没多久,三人来到了这宅院门前。 只见这宅子院门紧闭,四周杂草丛生。时不时还有些鸟兽发出阵阵鸣叫,在这乌漆嘛黑的大晚上显得惨兮兮的,还真有点瘆得慌。 “王首长,这地方……没问题吗?”刘涵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问题,你放心买吧。”王星白小声回答,“这价格不买是人?”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灯火闪烁的博铺港,对朱宝和刘涵说:“你们看,这里晚上风景不错的啊!白天要是天气好的话,视野应该挺开阔的。” 的确,这座宅子虽然位置稍有些偏僻,但到博铺的直线距离并不远,而且地势略高,视野是极好的,可以算是海景别野、港景别野了。 “凶宅这事情……”刘涵还是有些犹豫,小声对王星白说。 “你先别说话……”王星白小声道。 朱宝擦了把额头的汗,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一阵风从大海的方向吹来,院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风又强了一些,那声音变得更加清晰、空洞、凄厉了起来。朱宝吓得手一抖,把钥匙掉到了地上。 “唉,朱掌柜,怕什么啊!”王星白上前一步捡起钥匙,将院门打了开来。 风停了,院子里回归宁静,突然又响起几只乌鸦受惊起飞的声音,却吓得朱宝又是一阵激灵——这地方他虽来过几次,但都是青天白日之下。这大晚上的,要不是有首长旨意,他是断然不来的。刘涵是个军医,再血腥恐怖的场面都见过,这种场面自然吓不倒她,但对“凶宅”这个名号,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院子挺大的,几间房方正又整齐,采光也不错。”王星白看了一圈道,“刘大夫,你觉得怎么样?” 刘涵心想,什么叫我觉得怎么样,我本来也没打算买房,反正公司在三亚都安排宿舍住,都是首长硬要拖我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但她嘴上自然不能这样说,便回复道:“还行还行。” “缺点也是有的。”王星白看了看朱宝继续说,“一来,这里地段一般,离大路远。二来,这两间偏房都是东西朝向。三来嘛……你们都说这是凶宅,总归不太好……” 朱宝心想,大概这首长来看过以后也打了退堂鼓,便打算请二位回去。没想到王星白又接了一句:“我看你这房子也不好出手,要不再便宜点,刘大夫就买了。” “还真要买……”朱宝心里一惊,又犹豫了起来。见王星白满脸真诚,他又想了一小会儿,狠了狠心道:“行!既然首长坚持,我这边也给您二位透个底吧……” 朱宝觉得,反正自己只是居中人,这房子最后还是那老海匪卖给这位刘大夫的,真出什么问题也算不得他的罪过。而且这澳洲军医官久经沙场,虽然是个女子,身上的煞气指不定能镇住这些女鬼呢? 于是他便开了价:“要不285元,一口价?” 王星白下意识地想问送不送车位、精装修家具家电包不包之类的屁话,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中介费多少啊?” “成三破二。”朱宝拍了拍手说,“要是刘大夫真心想买,我去和卖家谈,让他全包了牙钱!” 王星白见朱宝还算爽快,便将视线转向了刘涵,拉她到一边说:“怎么样刘大夫?” “价钱自然不错……不过首长啊,这个凶宅真的没问题吗?”刘涵问。 “哎呀,你就信我的好了,包你没事……”王星白说,“真担心,到时候你找个新道教的道长来给你打扫打扫。再说了,你买了这两年也未必马上就来住……” 刘涵被王星白一番狂轰滥炸搞得头昏脑胀,她本就对钱财之类的事情不怎么上心——她这条命加上她爹娘、妹妹的命都是元老院救来的,即便现在资历老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懵懂,她也觉得首长是没理由坑自己的。 “好!”刘涵下决心,“朱掌柜,这宅子我买下了,手续的事就麻烦您了。” 朱宝点了点头,即有些紧张,又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毕竟这宅子算是个烫手山芋,能卖出去一则是了了他心中一桩事情,二则也为他牙人的名声添彩了几分。 “中介费的事情就麻烦掌柜您搞定啦。”王星白补充道。 两相尽欢,朱宝赶忙锁门带着二位“大爷”回百仞。关店回家后,躺在床上,朱宝依旧对那阴森的宅子心有余悸,只觉三张煞青煞白的脸在哪里盯着他看。 数日后,“凶宅”售出的消息在临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惊叹那女郎中的大胆,又有人捶胸顿足,大呼后悔,说是连那弱女子都敢买的房子,他们这些堂堂男子又有什么好怕的。这临高房价一日高过一日,这样便宜的宅子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一个月后,三亚,对外情报局第九处临时办公室。 “小王啊,那套凶宅你就这样让手下的妹子买了?”楼洛叼着烟说道。 对外情报局第九处,乃是王星白从江南回临高后新设立的部门。文总找他谈话后不久,他就被组织处传唤,低调地被分配到了这个部门任处长——当然了,明面上他还是任外事部参赞一职。作为巡回大使下南洋的时候,也可以兼顾九处的侦察工作。 穿越前期,外事部实务较少,长期与对外情报局一套班子两块牌子,外事部的元老也向来被外情局“随便使唤”。王星白坐在这个办公室里,普通人看来全无问题。 不过,这个“第九处”,要是深究起来,会犯了许多元老的忌讳。 因为说白了,这就是个类似什么民调局啊、超自然事件调查科啊之类的,负责现有科学及理论难以解释的问题的部门。当然了,元老院设立这个部门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也不完全是下一个闲子,该部门目前承担了两个对穿越大业有深远影响的项目——南山专案和虫洞的研究。 对于这个部门的一些非议,王星白的话是这样的:“你们整天吐槽什么迷信、不科学、超自然骗局,我们穿越到这里来不就是最不科学的一件事吗?” 接着前话。 离王星白再次出海还有段日子,他悠闲地喝着红茶,翻看着旧时空带来的漫画书。 “买啊!为什么不买?”王星白回答楼洛,“捡便宜的事情不让自己手下去,还留着给别人?” “凶宅啊喂……”楼洛吐了个烟圈满不在乎道,“你不怕,我不怕,人家妹子也不怕?” “鬼个凶宅。”王星白说。 “难道你带人查过了,没问题?”楼洛说,“我这个副处长怎么不知道啊?” “没有,这点事还要去查?”王星白说,“我就跟你明说好了,那房子闹鬼是真的。” “什么??”楼洛的烟掉在了地上,“真的?” “闹鬼是真的。千真万确。”王星白说,“闹的是小鬼头。” “当年初号班那帮小鬼头,吃饱饭没事干去玩鬼屋试胆,在里面搞了一整套吓人的玩意。我倒是跟他们去过几次。”他拿出几个大号海螺,“大部分家伙都撤掉了,剩下这几个忘记了没带走,放在房梁顶上靠风口的地方,风一吹就鬼叫,这回让我给拆了。” “woc……熊孩子真会玩。”楼洛说,心想你这个老大不小的了也跟他们一起疯。 “就是说啊……估计他们现在都给忘了,一个个人模狗样地在佛山当官呢。”王星白吐槽,“估计传闻里说的,看到三个女鬼就是张、林、钱三巨头吧?” “晕死……”楼洛说,“那那个小妹妹不是赚了……这么大一套别野,独门独户带前后院子的,才不到300元……” “以后有得涨类……”王星白说,“我看过建筑口的规划,再过几年,那边上的住宅和商用房肯定要连成片的,到时候人气旺了更是怕个球。” “可是里面确实有人上吊过吧?想想还是有点慌兮兮的。” “有任何人说过,老海贼三个老婆是在家里面上吊死的吗?”王星白又说,“我早就去警察那边问过了,人家是在屋外的歪脖子树上自缢的……等过两年,那片地就变成别人家院子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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