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海述祖淳安当官记8月12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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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

这么多年过去看这位叫石欲飞的兄台的言论还是挺乐的。

兰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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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何如宾果然在杨栋梁的营地不远处列阵。杨栋梁接到禀报后，也急忙列阵迎敌。

杨栋梁昨天思考了一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他自认为自己的指挥没有什么明显错误，但官军的质量明显远胜自己。红衣大炮打的又远又准。排枪射程远，射速快，在排枪下几乎没有接敌近战的机会。对方的骑兵冲击力极强，而且身上的铠甲几乎刀枪不入，锐不可当。对方的持盾步兵也能扛住自己的骑兵冲击。而且对方的将官也明显是老于战阵的，如果说自己的指挥没明显错误的话，那对方将官就是全都做对了。兵力劣势情况下扬长避短，干掉自己一半多的兵力还没什么损失，连俘虏都没抓着。让杨栋梁不禁怀疑这还是自己熟悉的明军吗？明军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以后怎么办也没什么主意，攻击淳安，前面的两山过不去。绕道走，又可能被官军半路袭击，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听说官军在营外列阵了，杨栋梁有点莫名其妙，眼下还不到对方硬吃自己的时候，是对方将官托大了？于是列阵出去看看，列阵迎敌总比在营地里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好。

杨栋梁一边指挥列阵，一边观察。杨栋梁有点怕对方趁自己没列阵完就冲过来。好在对面似乎并不着急，慢悠悠的等自己这边列完了，杨栋梁才松口气。

何如宾这边何，赵，柳等大旗迎风招展，经过前天一战兵丁士气高昂，军阵严整。柳莲儿看着飘在头上写着柳字的大旗总觉得很奇怪，时不时抬头看两眼。何如宾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杨栋梁，确定杨栋梁列阵完毕后。开始下达军令

叶参将。

末将在。

昨日只有你力排众议，主张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贼寇，勇气可嘉。

现命你为前锋打头阵，望你能一举击溃贼寇，洗刷前耻。

叶守忠心想坏了，自己被何如宾摆上台了。前天的战场上后退，昨天军帐里豪言，今天这头阵不打不行了。否则一个违抗军令的罪名扔下来，当场就能斩了自己。

只得硬着头皮说：末将得令

转身带着自己的部属从左翼向杨栋梁冲去。

杨栋梁惊讶的看着冲过来的叶守忠部，没想明白这些步兵就这么耿直的冲过来什么意思，满脑子问号的调兵遣将，进入弓箭射程后用弓箭手袭扰迟滞，左翼稍微后退一点，形成半月形接敌阵线，最后用剩下的一半骑兵冲一下。叶守忠发现自己已经前进不得，前面没冲垮对方已经形成僵持，后队又被弓箭持续杀伤。对面的骑兵要过来了，回头看何如宾阵中没有任何动作。知道再打下去徒增伤亡，于是下令撤退。

叶守忠部逃跑还是很有一套的，从进攻到撤退切换起来轻车熟路，不过这一切都被何如宾看在眼里，叶守忠部刚开始后退。何如宾就下令柳莲儿让步枪队排开阵线准备射击。柳莲儿奇怪的问，射程太远了步枪打不到。沈炼已经看明白何如宾的意思了。只说了一句：战场后退者斩。

柳莲儿奇怪的接着问：是要打那群后退的？

沈炼表情复杂的点点头。

何如宾看着这一切没说话，继续用望远镜观察。

柳莲儿只得下令呈射击队形散开，准备射击。

叶守忠部还茫然不知，以为这不过又是一次习以为常的撤退，没想到还没跑到本方阵前，耳边传来一阵枪响，铅弹横扫过人群，倒下了一片。叶守忠看到这一切犹如五雷轰顶，他知道这是何如宾部的火铳打的。

不过很快叶守忠就反应过来，命令手下停止撤退，再转身进攻。

杨栋梁惊讶的看着叶守忠部被火铳打死一片，再转身冲过来，于是下令一部分步兵缓慢前压迎战，注意不要进入官军火铳射程。叶守忠部被两边挤压，进退不能。腹背受敌下折损了大半。

叶守忠看着自己部属一地的尸体，强忍住痛苦，摘下头盔，向何如宾方向跪地磕头。

何如宾在望远镜中看到，下令柳莲儿停止射击。叶守忠带着残部退回阵中。杨栋梁的步兵忌惮火铳也不敢追击。

何如宾见叶守忠部里还活着的退回来的差不多了，下令收兵回营。

这下把对面的杨栋梁看傻了，这是唱的哪出？前天还神勇无比的官军今天在干什么？好像就是来莫名其妙的送掉这几百人的，莫非对面换将了？不过杨栋梁也没有追击的胆子，看官军收兵他也赶紧收兵，要把抓到的官军俘虏带回去好好审问。

杨栋梁这边一脑子问号审问叶守忠部的俘虏，不过叶守忠部的俘虏都是大头兵知道的不多，因为职位稍微高一点的都逃掉了。折腾半天这群倒霉的大头兵只说了自己的长官是叶守忠是参将，是被派来跟另一拨明军汇合共同抵挡流寇，叶守忠要听命于另一拨明军的长官，另一拨明军的长官是姓何的，具体叫什么也不知道。前天和今天的统兵将领都是何的，没换过。

杨栋梁开始琢磨了：自己久在明军中，叶守忠他之前听说过，很早就是参将了，打仗马马虎虎，没听说有什么高明的地方。不过据说很会钻营，擅于见风使舵。如果叶守忠作为参将要听从另一部明军将领指挥，那说明另一部明军将领至少是副总兵，而且能让叶守忠老老实实就这么送的，肯定得是总兵起步。问题是江南明军里没有姓何的总兵级将领，而且俘虏提到另一部明军兵丁说话听不太懂，明显是外地调过来的。杨栋梁看骑兵的精锐程度觉得有可能是朝廷从辽东调过来的关宁军。但要是关宁军的话，骑兵比例又偏低了。难道还有其他骑兵藏着没露出来。这姓何的将领今天送掉这几百人是什么意思，虽说明军一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但也不至于在大胜之后主动送吧。难道他们之前有仇？

何如宾这边端坐在中军帐内，看着下面被绑着跪在前面的叶守忠。诸位将领在两边站着。方以智被鲁平安邀请过来再旁边坐着。

鲁平安厉声责问叶守忠：叶参将，前日命你阻拦流寇，你刚一接敌便不战而逃，可有此事？

叶守忠垂头丧气：确有此事。

今日命你冲击敌阵，你又违令后退，可有此事？

叶守忠：末将罪该万死，还望何镇台开恩。

何如宾起身走到叶守忠旁边：军法当前，本应斩了你，但念在你远道而来，今日作战还算尽力，部属折损大半。看在南京兵部的面子上暂且留你条性命，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叶守忠赶紧跪地磕头：多谢何镇台开恩。

何如宾摆摆手，过来两个亲兵把叶守忠带出去了。

随后何如宾叫方以智，听见何如宾叫自己，赶紧回话。

何如宾说：以今日战况来看，眼下还不能一举击溃流寇，末将以为，要想迅速解决流寇，最好是招安。

方以智也反应过来了，一边赞叹何如宾好毒辣的手段，一边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想想叶守忠差点落地的人头，还是附和道：军务晚生不懂，全凭何镇台决断。

晚生回去报与张相公知晓便是。

何如宾点点头，方以智告退。鲁平安送方以智出去时说：你可以去劝劝叶参将，跟南京兵部禀报一声，回去修整吧，战场上太凶险。

只有随口感叹一句：我要是有银子，就去杭州找到原来绩溪等地的人，将他们手中的地契买来，反正他们留着现在也没用。

方以智立马领会了其中的含义，连连称是。

回去先修书一封让下人赶紧送给在杭州信得过的朋友，托他们抢先收购绩溪逃出来的财主的地契。

马上打点行装准备回淳安，向张溥禀报这边的情况，告诉复社中人买绩溪的地契，一旦何如宾收复了绩溪，马上就会涨价。

柳莲儿回去后在写战场总结，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今天怎么就败了，何如宾的指挥怎么看都不对劲，完全就是想送掉叶守忠部。

本想去问柯鲁博，不过半路碰到了沈炼，想到这个人在战场上的提醒，于是就问了沈炼。

沈炼听完柳莲儿的问题是要多窝心有多窝心，老是被澳宋的人问这种没法回答的问题。

柯鲁博在杭州行院里问，柳莲儿在这里问。想了想，打发她去问何如宾，事是何如宾干的。

何如宾在跟鲁平安布置招安准备。鲁平安写了几封一样书信交给前天抓到的俘虏，告诉他们把书信送给流寇那边统兵的杨栋梁，杨栋梁可以带心腹500人投过来，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抢的钱啥的不追回。过来就先给杨栋梁千总的职位，带过来的500人还是他的部属归他管。然后把内容告诉给几十个感觉能说的俘虏，最后把这些俘虏放回流寇那边。并说如果杨栋梁营地出现混乱，就可以回来领赏。

何如宾交代完，鲁平安就出去办了，之后亲兵禀报说柳莲儿求见。何如宾赶紧让亲兵带进来

何如宾对柳莲儿还是很满意的，步枪队显现出了巨大的杀伤力，就连柳莲儿带的团练也扛住了流寇骑兵冲锋，也没多少损伤。所以刚见面何如宾先夸赞了一番。

柳莲儿有点不好意思的答应着，随后就直接问何如宾为什么今天的指挥这么奇怪。

何如宾立马犯难了，这怎么跟柳莲儿说呢？

只好先转移话题，问柳莲儿问这个干嘛？

柳莲儿说战后总结要写心得体会，这个仗打的莫名其妙，要写只能写何如宾指挥失误了。

何如宾想起来在辽东的战后总结会了，这澳宋军还真有规矩，到哪里都在做。

柳莲儿接着说，我感觉不太像指挥失误，就去问沈炼，结果他让我直接问你

嚯，这上差大人还带这么坑人的啊。

转念一想，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沈炼之前说过不会干预这里的任何事情，只是会纪录下来。皇上也不会搭理这种小事。但不代表沈炼认可这种做法。或许这就是沈炼借机敲打一下自己收敛点，别太猖狂。

何如宾想想，问柳莲儿：你觉得叶守忠在打仗方面如何

柳莲儿：他的兵训练严重不足，也没什么士气，一打就散了。

何如宾：不错，我不能容留这种兵在军中，只能出此下策，让流寇替我赶走他们，否则会拖累全军。

柳莲儿：啊，，， 柳莲儿瞬间明白了，不过还是觉得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太可惜。

那，重新训练就行了，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就这么死了。

何如宾：可他们也没做对什么。何况战场你就是全做对了也可能打输。不知你有没有看出，前日流寇统兵之人可以说每一步都做对了，但还是输了。兵不行，装备不行，再怎么高明的指挥也白搭。

何如宾放出来送信的俘虏回到杨栋梁营地后，立马有人禀报了杨栋梁。杨栋梁读完信还在琢磨，却有人进来禀报说招安的事情已经在营内传开了。鲁平安写了很多封一样的信，说是怕弄丢了多备几封，但这些所谓的备用信是用来在营地里流传的。很快就有人在军营里读那几封备用信。流言蜚语传开了，整个营地开始逐渐变得躁动不安。杨栋梁营地里只有投降的前明军和土匪了，这些人是看的出形势不妙的。前面的官军极为强悍，根本打不过。昨天的所谓胜利明显有问题，不知道长官们在搞什么。眼下进退不得，粮食虽然还有点，但一旦耗尽，崩溃就在眼前。大部分杨栋梁的核心都是前明军，他们概念里还是愿意给朝廷当差，跟朝廷对抗是之前打输了没办法的事，接受招安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现在的问题是，营地里有近4000人，招安只要500，那么这500人里都有谁就是最关键的问题了？剩下的1000土匪对招安没那么向往，不过有没多大抗拒，问题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是那500人，一旦杨栋梁接受招安，自己这1000号人肯定被当成送给朝廷的礼物了。还有一批人忠于活曹操，要杨栋梁尽快控制局面，还有要逃回活曹操的地盘。

杨栋梁派人出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派出来的人被两拨人逼问是不是要接受招安。场面越来越混乱，开始推搡，之后有人拿了兵器，最终演变成了全武行。鲁平安放回来的人趁着混乱逃出营地给鲁平安报信领赏去了。杨栋梁则发现军营里争斗规模越来越大，派出去人被其他人认为是得到了杨栋梁承诺要带走的500心腹，反而被杀了不少。这下杨栋梁也没法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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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更新，然后催更，果然诈尸了，失踪人口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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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宾：可他们也没做对什么。何况战场你就是全做对了也可能打输。不知你有没有看出，前日流寇统兵之人可以说每一步都做对了，但还是输了。兵不行，装备不行，再怎么高明的指挥也白搭。

何如宾对于战争哲学的领悟，可以去伏波军当个营参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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煲热饭 发表于 2024-6-9 18:00
赞美更新，千万不要大纲遁啊！

什么叫大纲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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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I制表厂 发表于 2024-6-11 10:53
何如宾对于战争哲学的领悟，可以去伏波军当个营参谋了

何如宾对战争的领悟要高于澳宋所有人，人家真刀真枪的打了半辈子仗，又经历了时代性的惨败，几千条人命给他刷的战争经验

齐琪齐

啥时候再诈一次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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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平安这边接到报告后，何如宾带兵到杨栋梁营地不远处列阵。杨栋营地里此时已经分裂成了三个部分，杨栋梁和一批心腹被围在中间，一边是为数众多要跟着招安但没名额的前明军，一边是不想被招安的土匪。何如宾部一出现，马上被两边认为是来接应招安的。杨栋梁此时有点想明白了，对面的官军要的可能就是自己这边乱起来。招安与否，甚至招安是真是假都无所谓。现在军心已经彻底乱了，甚至自己都可能死在乱军之中，唯一能救自己的，反而是何如宾部了。这招安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何如宾抓到了几个从营地跑出来的人，知道里面已经乱了，但现在要不要进攻呢？赵二黑带骑兵冲进去可能陷入重围，押上所有兵力进攻可能会承受伤亡。鲁平安说让他们乱着去吧，等里面打完了安静了再去收拾残局。可以让柯鲁博的炮兵轰两炮加剧一下混乱程度。但何如宾的招安的想法倒是真的，打了三场仗让何如宾反倒非常欣赏杨栋梁这个对手。能控制好这1万人的乌合之众已经非常不易了，还能跟自己打上几个回合，如果不是兵源素质差太远，自己这边又有澳宋的火器和赵二黑的骑兵，自己都不一定能打的赢。易地而处，自己在杨栋梁的位置上估计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何如宾是真想招安杨栋梁的，至于那500人纯粹是为了引起流寇内部争斗和安杨栋梁的心的。现在这个局面估计杨栋梁也只有接受招安一条路可走了，而且还要自己突围出来，但是杨栋梁在里面估计不知道何如宾部在外面接应他。

何如宾想了想，开始想让柯鲁博对着杨栋梁大营门口轰击，打开一道出路。结果柯鲁博说打不了那么准，自己顶多等让炮弹打进营地这个范围，落在哪里就不知道了。于是干脆让柯鲁博打两发炮弹，让杨栋梁听到就行。知道如果接受招安，外面有接应就行。

柯鲁博朝天打了四发炮弹，杨栋梁这边听见了果然心领神会，于是搞了一出声东击西，先派人穿着自己的盔甲向炮声反方向冲出去。之后自己带心腹骑马向炮声方向突围。

大部分乱军都被引开了，唯有一批忠于活曹操的准备杀掉杨栋梁，不能让他跑去官军那里。这批人有弓箭手。杨栋梁带着十多骑冲出去的时候，这批人开始放箭。杨栋梁边战边跑。等冲出营门口时，已经只剩下七八骑了。何如宾看见七八骑冲出来，旁边已经投靠何如宾的俘虏告诉何如宾杨栋梁就在里面。追兵也跟到营门口张弓搭箭射出一轮，杨栋梁身后的一名骑兵中箭倒地。

何如宾赶紧喊着把他救出来，让赵二黑带骑兵去接应。不过眼看来不及了，追兵第二轮箭要射出来了。

砰的一声，营门口的一名弓箭手应声倒地。原来是柳莲儿用新发的步枪开了一枪。

周围的弓箭手惊讶的看着倒地的弓箭手，左胸被打了一个大洞。官军的火铳射程这么远？

接着又是砰了一声，杨栋梁回头看见又一名弓箭手倒地了。

等营门口的弓箭手回过神来，发现一群骑兵已经接近插到了自己和杨栋梁之间。赵二黑带领二十多名骑兵到了。这次赵二黑只带了从关宁军时就跟着自己的十多名骑兵和后来选拔出来的骑兵，这二十多人都有骑射能力，而且穿着澳宋盔甲。赵二黑的骑兵在接近营门口时和营门口反应过来的弓箭手各自放了一轮弓箭。双方其实都射中了对方，但赵二黑这边毫发无损的掠阵而去，营门口的弓箭手却有几人中箭倒地。剩下的一看没法打，赶紧逃回了营地。何如宾等赵二黑走远了，下令柯鲁博开炮轰击营地，加剧营地混乱。

杨栋梁和剩下的五六人跑到距离何如宾百步左右停下来下马，将盔甲脱掉，兵器都扔在地上。杨栋梁拔出刀来插在地上，叹了口气。最后跪在了地上。何如宾的亲兵上前将杨栋梁这几人捆起来送回营地。沈炼静静的盯着杨栋梁被押走。

柯鲁博的炮兵持续轰击流寇营地，曾经有一群流寇试图出营反扑，结果很快被干净利落的打散。营地里内乱互杀了不少人，有许多人从后面逃走了。剩下不到2000的前明军走出营地投降了。何如宾终于放下心来的押着大队的俘虏返回。

回营后何如宾将杨栋梁放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单独关押，四周安排好守卫，饭食都还算优待。其他人都扔去战俘营干活去。何如宾是想招降杨栋梁为自己所用，之前开条件时主要想着扰乱流寇军心，但人真来了却成了问题，一是杨栋梁会不会真心同意，二是朝廷的命令是痛剿，并没有招降的说法。杨栋梁是挂号的流寇，千总的位置不能像赵二黑一样说给就给。南京兵部的废物们一定会从中作梗的。

虽说还有烦心事，不过这毕竟是一场大胜，鲁平安先给参战兵丁安排了打牙祭，并在主账中简单备下酒肉招待主要部将。唯独没有官阶第二高的叶守忠。席间众人自然吹嘘了一番何如宾指挥有方，何如宾则说对手杨栋梁也非庸才，无奈南京兵部放着这种人才不用，而是用叶守忠这种废物，否则他也不会去做流寇。于是大家一起骂南京兵部的废物。鲁平安观察沈炼对这些有点过分的言论并没有表示反对，就开始提议要招降杨栋梁为朝廷所用。除了柳莲儿，柯鲁博，沈炼之外，其他人都表示赞同。由于柳莲儿和柯鲁博不是朝廷的人，跟这事没什么关系，所以何如宾重点想试探沈炼的态度，何如宾认为沈炼代表了以黄森淼为首的宫中在江南的态度。如果这拨人不反对。复社那边再给点好处，估计也能拿下。那么自己就有把握逼南京兵部的废物们就范。

沈炼很快弄明白了何如宾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沈炼也觉得杨栋梁如果问罪斩首挺可惜的，再转念一想这杨栋梁跟自己当初被澳宋俘虏的时候差不多。于是冒出了一句：何镇台若是有心招揽，可以带杨栋梁到淳安转一圈，走走看看。随后沈炼想了想。

这句话有点让何如宾喜出望外，虽然没搞清楚沈炼为啥这么说，但这至少表示沈炼是赞同的。

随后沈炼想了想，说我带他去淳安吧。

何如宾有点奇怪了，鲁平安却接过话头，连连答应并称谢。

回去以后何如宾询问鲁平安沈炼是什么意思？

鲁平安则意味深长的说：主公若要招揽此人，上差大人自然先要保证此人是忠于朝廷的。

何如宾：朝廷？我们都是吃朝廷俸禄，自然忠于朝廷

鲁平安：朝廷也是分锅吃饭的，在这里，宫里才是朝廷。

何如宾恍然大悟。

接下来何如宾要准备进兵收复绩溪，而淳安的民兵要有100多人和部分民夫要回淳安修整，这些人不是经制之师，不能长时间在外作战，要回去换一批民兵来替换。柳莲儿也有意进行轮换让更多的民兵获得作战经验。还有叶守忠剩下的部属在前线没什么用，除了被抓去打杂的，都送回淳安去看管战俘去。随行的还有一些马车，带着缴获的东西，损坏的步枪，战死的兵丁和伤员等等。

沈炼跟这批民兵一起回淳安，何如宾派了30多名的亲兵跟随沈炼看管杨栋梁。根据已经投降的流寇交代，杨栋梁的武功也就一般，比大头兵强不了多少。路上沈炼没有捆着杨栋梁，而是骑马并行，亲兵围在四周警戒。

杨栋梁和沈炼骑在马上并排走着。杨栋梁有点惊讶官军没捆着自己，他想过官军的统兵之人想招降自己，但他有前明军的身份，又是流寇降将，正常是不可能有活路的。招降这玩意虽然明军经常干，但自己是彻底打败了。

自己周围骑马的兵丁明显精干很多，拿什么兵器的都有，显然是将官派来看管自己的家丁亲兵之类的。跟着自己行军应该是两拨人，一拨是穿着明军号褂的明军卫所兵，这拨人虽然穿的衣服一样，但走路七扭八歪，垂头丧气的，仿佛是打了败仗一般。另一拨是穿着五颜六色的各种衣服的百姓，但这群人的腰间都挂着自己没见过的战刀，士气高昂的排着队唱着歌走路，领头的人还时不时喊着口号。不知道的还以为卫所兵是俘虏，这群百姓是看守呢。

旁边这个骑在马上跟自己一起走的穿着普通军官的服装，大概是负责带领这批人的。杨栋梁这个时候反倒安心了，大不了一死，都这样了也没打算活着。鼓起勇气问沈炼：请问大人在军中官居何职？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沈炼转头看了杨栋梁一眼：我不在军中，我是给镇抚司当差的，现在去淳安。

杨栋梁惊讶的看着沈炼

沈炼这时候很理解杨栋梁的心态，跟他之前被澳宋俘虏的时候差不多，只是那个时候待遇没杨栋梁好，不是绑在柱子上就是锁在栏杆上。而何如宾并没有把杨栋梁捆起来。

想到这些，沈炼有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不然你以为谁都能把你这个反贼带出来？

杨栋梁想想确实是，自己是反贼的身份，按说应该关起来等着斩首，但自己却被单独带离了军营，一般没人这么大胆。如果是镇抚司的番子做的虽然估计也不合律条，却是有可能的，因为没什么人管。

沈炼看杨栋梁不说话，以为吓到他了，接着说了一句，带你去淳安是告诉你为什么会打败。

这句让杨栋梁来了精神，他脑子里有太多问号了，跟他对阵的明明是官军，却又跟自己印象中的官军完全不同。

这时民兵带队的赵铁柱过来跟沈炼说，沈大人，休息一会吧。于是整个队伍停下来休息。

叶守忠部发现可以休息了，立刻散乱起来，三五个一群躺在地上。而民兵们则在口令下整齐的坐在地上，四周还派上岗哨。

杨栋梁下马后惊奇的看着两拨人。

沈炼指着叶守忠部说道：你印象中的官军，应该就是那个样子。随后指着民兵说，而打败你的是他们。

杨栋梁问道：他们是谁？

淳安县的民壮，他们叫做民兵。

他们已经不弱于一般的战兵了，甚至比战兵还强。

是的，你派出来进攻火铳兵的骑兵，就是他们挡住的。

啊？？？

不信？ 赵队长。

赵铁柱听到声音后过来，赵铁柱是很感激沈炼的，之前跟徐天宁和潘华信打架最后是沈炼解决的。

赵队长，你说说你前日在战阵上做了什么？

赵铁柱有点奇怪？

你做了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于是赵铁柱说：根据柳教官的命令，结成防御冲击阵型，迎战骑兵，保护步枪队。

骑兵冲上来真吓人啊，幸亏步枪队把手榴弹扔了出去，不然真可能顶不住。

然后呢？

然后前排的民兵被撞倒了不少。按照训练，后队向前填补上，维持阵线将敌人顶出去，其实也没顶出去。幸好赵大人的骑兵到了，柯教官那边过来的步兵过来一部分帮我们一起解决了眼前的骑兵。

这段讲述跟逃回来的部下的讲述是吻合的，杨栋梁不得不相信。

沈炼听赵铁柱讲完后，眼神有点复杂的看着赵铁柱，再看看叶守忠的部下，说声赵队长辛苦了。

杨栋梁看着赵铁柱走开后，指着叶守忠的残余部下问沈炼：那些就是官军吧。

沈炼点点头，他们就是南京兵部派来救援淳安的。

杨栋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是谁救谁，这些官军一看就是废物。民夫远强于官军，这淳安到底是什么地方？

沈炼似乎看出了杨栋梁的疑惑：想要知道答案，跟我到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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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和杨栋梁跟着赵铁柱带领的民兵到了炮场附近的操场上，之前传令兵过来说新的民兵已经在操场上等着了。

沈炼到了操场上发现海述祖，王兆敏和姜结实都在，炮场警卫班也在。新的民兵排着不怎么整齐的队列站在操场正中。

赵铁柱看见了海述祖，还是按照明朝的规矩向海述祖跪拜，海述祖赶紧扶起赵铁柱。等战场回来的民兵站到指定位置。海述祖开始讲话，无非是欢迎凯旋等陈词滥调。等海述祖讲完后，让杨栋梁惊奇的场景出现了。

炮场警卫班长下达口令：警卫班全体都有，立正。向保卫淳安人民的指战员敬礼。

警卫班的战士刷了行了个澳宋军礼。

杨栋梁虽然没见过这种行礼方式，但却能明白这是军中某种表达敬意的方式。而民兵的脸上也出现了各种自豪，骄傲，感动等表情。

随后王兆敏宣布，归来的民兵，每个人赏银五两，外加猪肉两斤，大米十斤，受伤者奖赏翻倍。并且颁发淳安保卫战纪念章，凭此章今年的粮赋减半。孩子免费入县学。民兵们爆发出欢呼声。

由海述祖亲自颁发纪念章，纪念章是杜雯跟机械厂定制的，无非是一个圆形小铁盘，正面刻着铁拳爆菊大出血的简单图案和下面一个数字编号，背面刻着淳安保卫战参战留念等一行小字。民兵们没见过太多的工业品，拿到纪念章后都觉得这玩意非常精致，所有的图案，字都是一样的。而且粮赋减半很容易跟原来秀才举人的特权联系起来。这群民兵不知道的是，很多年以后，他们的后人发现这个粗制滥造的小铁盘代表着他们的先人是江南第一批为元老院战斗的人。甚至有这批民兵的后人在跟人争斗时亮出纪念章，叫嚣“老子的爷爷在江南解放前就为元老院流过血，从而吓退了对方”。

这也让纪念章成为江南收藏界的最抢手的收藏品之一，而且数字越小编号越靠前价格越贵。其实杜雯按照柳莲儿上报的民兵数字，一共定制了500枚纪念章，依次刻上1到500的数字。但海述祖发的时候并没按数字顺序发，而是都混在大布袋子里随手摸一个就发了。200个民兵谁拿到什么编号完全是个随机事件。当时民兵们也不认得澳宋数字，将这些数字理解为图案了。

事后淳安县政府统计过能找到的纪念章去落实待遇，不过奇怪的是只能找到编号为10之后的纪念章。编号1-10之间的纪念章从来就没人见过，而根据临高机械厂的原始纪录，编号为1-10的纪念章是造了的。这十枚纪念章的下落成为一件悬案。

根据分析，这十枚纪念章不太可能在运输途中丢失，因为纪念章是跟军火一起运往淳安，运输船上的人员根本不知道里面夹着一批纪念章。只有看到随船舱单并签收的人知道里面有纪念章。再说丢也不可能单丢了1-10号的。清单上签名的是王兆敏。据此有人说是王兆敏意识到了这批纪念章在未来元老院统治江南后的巨大价值，所以私自拿走了编号为1-10的纪念章。有趣的是曾有人高价出售过一枚编号为8的纪念章，事后经过鉴定是伪造的。由于案值巨大加上跟澳宋最初的历史相关，蒸包局出面调查发现最初的出售者是王兆敏的后人。已经落魄的王家后人坚持说卖出的纪念章是王兆敏传下来的。由此有人认为编号1到10的纪念章是发给了柯鲁博，柳莲儿，赵铁柱，海述祖，沈炼，姜结实等决策和指挥人员，王兆敏当时分到了编号为8的纪念章，跟王兆敏当时的地位和贡献相符。这种看着合理的推测也是买家肯出大价钱的原因。只是王家在流传过程中可能把真的弄丢了，就照着原样伪造了一枚，所以伪造的编号也是8。

不过据说蒸包局向柯鲁博，柳莲儿的后人查证过，他们手上并没有纪念章，也没听说祖先流传过这么一个东西。柯鲁博，柳莲儿等人当年的所作所为在历史记录上很详细，并不需要纪念章来证实。而且这些人的后人大部分都位高权重，相互之间还有因为政见不同和争权夺利反目成仇的，没必要也不可能串谋说谎。据此又有人推测，当时的真相可能是王兆敏留下了编号为1-10的纪念章准备给柯鲁博，柳莲儿，海述祖等人，而这些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收。于是王兆敏就自己留下的编号为8的纪念章。其他的9枚存在淳安县衙仓库最后遗失了。王兆敏的后人也把这枚真的弄丢了，于是伪造了一枚继续传给后代，最后卖出时才发现是伪造的。

也有人认为其他人没有收以后，这10枚纪念章都在王兆敏手里并在王家流传，王家后人落魄后想卖出纪念章还钱，但他们知道这玩意出手可能会引起轰动，于是根据王兆敏当时的地位和贡献伪造了一枚编号为8的纪念章卖出试水。如果没什么事就继续卖出其他编号的，如果引起调查就马上收手。即使调查到他们头上由于纪念章是伪造的，也不能证实王兆敏当年私自扣留了纪念章，这样就维护了王兆敏为元老院收复江南的先驱形象。再加上自己声称是王兆敏传下来的，就说自己不知道是假的，没有真凭实据蒸包局也不能把有功之臣的后代怎么样。王家后人敢这么做的底气就在于所有真品都在自己手里。否则真品一旦出现花了大价钱的买家肯定要找他们的麻烦。

但这也只是推测，由于蒸包局及时介入调查，王家后人没有卖出其他编号的，而真品从来没出现过，无法证实任何事。有人说蒸包局还不如晚点介入，看王家人会不会卖出其他编号或者真品出现，现在即使真品在王家人手里他们也不敢拿出来了。由于一直是大众关注的悬案，众说纷纭。所以不少人出高价求购编号为1-10的纪念章。悬赏金额几乎是其他编号纪念章平均价格的100倍，有人感叹编号为10的纪念章价格是编号为11的50倍，差一位数字价格竟能有如此差距。

而价格差距又成为学术界一个争论的课题，有经济学家论证是话题性造成编号为1-10纪念章的巨大价格，理由是当年第一代元老讲述过一个蒙姓女子有张微笑的画的故事，所以要想某种商品卖出高价，就要编故事，给商品附上文化光环。也有哲学家论证是价格差距是悬念的造成的溢价，并且做了个设想：如果编号为1-10的纪念章有任何一枚面世，从而解开了这个悬案，那么只有出现的那一枚会卖出高价，其他9枚的价格都会迅速下降，这种情况代表了人们对真相的无限渴望。还有自称公众知识分子的人说是权力的溢价，因为编号为1-10的纪念章原本是准备发给海述祖，王兆敏等官僚和柯鲁博，柳莲儿等精英的，价格自然比随机发给普通民兵的其他编号的价格高。控诉社会的不平等。这些人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支持一种说法。由此出现的各种文章，小说，话剧层出不穷。为新闻界和文化娱乐界贡献了无数流量。

刻的沈炼并不知道这块小铁盘以后会引发这么多故事，只是觉得澳宋太会收买人心了。比如领取银子，粮食和猪肉的时候，都是让民兵把纪念章当成印章，蘸上染料在纸上印出澳宋的那个印记和数字编号，再领。说是已经领取的凭证，这样实际上每次领取东西之前都出现澳宋的那个标记。等于提醒民兵们这些东西都是澳宋给的。下次澳宋再驱使这些民兵肯定是一呼百应。至少打叶守忠部的那群废物，啊不官军是毫无压力，突然沈炼发现好像根本不用打了。因为叶守忠部官兵正在远远的围着看民兵领赏，眼睛都快绿了。都是当兵吃粮，怎么这群民夫的拿的这么多。只要给这帮兵痞一半的赏银，他们就得倒戈去投澳宋。还要看澳宋收不收。新民兵在旁边看的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尽快上战场拿赏银。

接着沈炼带杨栋梁到淳安县城一起吃饭，一行人骑马走在大街上，两侧秩序井然，杨栋梁感叹，这里真是繁华富庶啊。沈炼想了想，如果不是战时，这里更繁华。

随后杨栋梁想起之前派过来很多细作，后来都没了消息。就试探的问沈炼：这里身处闹市，大人不怕别人把我劫走？

沈炼马上意识到杨栋梁在说那些抓到的奸细：那些人早就被抓起来了，过一会你可能会见到他们。随后沈炼感叹了一句：在这里，我都跑不掉。

一行人找了个饭馆吃饭，沈炼对淳安也不是太熟悉，被一个领头亲兵领了柳莲儿和周世朝打架的那个饭馆。沈炼一行人就坐上菜后，这个亲兵就边吃边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当初自己的英勇事迹，听得沈炼和杨栋梁一愣一愣的。

杨栋梁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劲：这位兄弟等等，你说的柳教头，是个女子？

亲兵说：对啊，就是你逃出来时开枪救你的。

杨栋梁回想自己逃出营地时，营门口两名弓箭手中弹倒地的情景。

沈炼还接着补刀：步枪队是她指挥的，你的兵很多都死在步枪队的手里。

杨栋梁叹了口气：女中豪杰。

接着沈炼带杨栋梁去看俘虏营，沈炼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何如宾的兵都带出来打仗了，民兵也都调出来了。淳安基本上没有任何兵力了。那大几千的俘虏是谁在看管？俘虏营倒是不难找，就是何如宾部原来的营地，不过大部分俘虏都不在营地里，而是被拉出去干活了。

跟着沈炼一起的亲兵找了一个守营的兵带他们去了战俘干活的工地，只见两间简易的小房子，周围一大堆人在抡着各种工具卖力的干活，连个看守都没有。其中一个小房里不断的有谈笑声传出来。怎么看都不像俘虏营

沈炼叫人去敲门，结果门一推就开了，沈炼和推门的亲兵相互间看看，沈炼直接走进去了。

进去只见中间一个酒桌，五六个人已经喝的半醉，中间主位坐着的居然是谭展。杨栋梁这个时候也走进来了，问沈炼：这是俘虏营？这时谭展旁边的人才发现沈炼进来了，喊了一声：什么人这么大胆，滚出去。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见咕咚一声，谭展跪在了沈炼面前。

谭展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沈炼无奈的继续问：这里是俘虏营吗？

谭展听完更害怕了：小人不该当差的时候吃酒。

一个亲兵忍不住：别该死了，大人问你话呢，你再不回答就真该死了啊。

谭展赶忙说：这里，这里是俘虏营，姜捕头命小人看管战俘。小人却在这里吃酒。

周围几个人也反应过来了，意识到沈炼是个大人物，赶忙也跪下了。

沈炼明白了：姜结实叫谭展看管俘虏，谭展这当差当的明显不怎么用心。不过沈炼也没心思追究责任。叫谭展起来详细禀报。

谭展在开战后就被姜结实叫去当差，后来被派来看管俘虏在工地做工，这个工地有五六百号战俘。谭展看这么多人开始还有点胆战心惊，叫了民兵一起看管。工地是方以智的产业，方以智派了账房先生和两个工匠师傅过来配合。还放了七八个家丁过来帮忙看着。过了几天账房先生发现其实不用怎么看管。这群俘虏最在意的是这里有饭吃。于是出主意说干脆让战俘自己管战俘，跟战俘们说好。用心干活，到点有人送饭过来。如果有人逃跑，那大家都没饭吃。战俘们觉得这当俘虏吃的比打仗的时候还好，还不用担心送命。跟以前给人打长工也没啥区别，于是相互看着谁也不跑。

杨栋梁好奇的问：真的一个跑的也没有。

谭展说：那也不是一个没有，跑了三个，都给俘虏们自己抓回来了。

杨栋梁接着问：那抓回来不是应该吊起来示众吗？

谭展有点吞吞吐吐。

旁边的账房先生接着说：本来是吊起来示众的，后来王师爷来的时候看见了，说海老爷宅心仁厚，见不得人受苦，叫我们放下来了。

沈炼觉得奇怪：就这么放过了？

账房先生回答：没有，叫我们当着众人的面打死了埋起来，不能让海老爷看到。

沈炼和杨栋梁：。。。。。。

随后沈炼和杨栋梁也想明白了，这个俘虏营等于监工带着长工在干活，只是这个监工对长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随后沈炼又有疑问了，这几个人是方以智派过来的？为啥请你吃酒啊？

谭展说，他们一直想再弄些战俘到另一个工地去。

沈炼和杨栋梁：哦。

账房先生看见谭展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全交代了，恭敬的说：启禀大人，能否通融一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沈炼笑着接过来一看，50两啊。你自己留着吧，说完扔在地上，转身出去了。

谭展看沈炼出去了，瘫坐在地上。

账房先生看谭展吓成这个样子，就问：这位大人是谁？

谭展一边擦汗一边说：镇抚司的。

账房先生一怔，转念想到：那还好，应该没什么事。

谭展惊讶的看着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解释说：镇抚司的抓官的，不会管我等下人。另外我看这位大人似乎是有什么事。

而在外面，杨栋梁远远的看着干活的俘虏，对沈炼说：若是他们都有个活路，我这就写信给活曹操，让他归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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