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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曲终 “突围小队！所有人上马！”黄赛丁低吼道，黄赛丁是李长安所带来的五人小队的队长，虽然是个女性，还是个大美女，但她行事雷厉风行，下手极其狠辣，在队中无人不服、无人不怕。
突围小队人数并不多，一共只有46人（20具装甲骑+5特侦队预备役+19名议员+顾丽+李长安）。名义上这支小队目的是逃至杭州获得庇护，实际上只是为了送出李长安，其余人都可以被牺牲掉。
三更时候，岳堡南门处此时杀声震天，护城团剩余的士兵都在南门列阵，在鼓声中一点点向外走去，做出要突围的样子，吸引明军前来野战。为了吸引更多明军前来支援，这些护城团战士不惜完全走出岳堡的防御范围，单纯用火枪和长矛与明军交战。
但是黄宇辉早就预测到了护城团会突围，早就做好了夜战的准备，于是在几轮交锋后，岳堡守军又被逼回了岳堡之中。
与此同时，岳堡北侧大门也缓缓打开，突围小队的战马开始提速……
“修远，有什么事？”黄宇辉稳坐大营，正在澳宋产的煤油灯下阅读着《纪效新书》。
“黄将军，有一队骑兵从南门出来了，看来关键人物在这里面，正想突围呢。”
“嗯，果然如老夫所猜，南边的就是佯攻，这里才是正主。把骑兵都派出去，消灭他们，能抓活的就抓活的。”
然而黄宇辉并没有想到，李长安竟然还有具装甲骑这种旧时代的坦克，虽然他们训练极差，但面对斥候、游骑为主的明军轻骑兵还是具有碾压之势的。更何况还有5个预备役特侦队员在两翼支援——黄赛丁拿的是李长安配备的SKS，其余四人拿的是澳宋最先进的霍尔制式步枪。
一时间这支奇特的骑兵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黄赛丁更是挺起高高耸立的胸脯，扭动着曼妙的腰身，在马背上左右连续射击，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明军骑兵。
但黄宇辉毕竟是经年老将，在发现敌军实力强劲后，立刻亲自上马，带精锐骑兵采用钳形战术前去围杀。
“不好，明军精锐杀来了！”王汝良边喊边向李长安、顾丽方向跑去，“李元老、顾姑娘，快跑啊！快跑啊！”
这喊声被黄宇辉听入耳中，顿时他就知道王汝良前方的那匹马载的是正主。他冷冷一笑，取箭搭弓，霎时间三支箭先后离弦而出，射向李长安和顾丽。
“小心！”王汝良看到箭矢袭来，一时间大急，一鞭子抽向马屁股。但是受惊的马并没有加速跑动，而是顿时人立起来，骑术不佳的王汝良被惯性带动，飞了出去，好巧不巧地正好用脸接住了那三支箭，然后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声响。
“吓死老娘了……”顾丽见状立刻调转马头，改向黄宇辉冲来的反方向逃去。一时间阵型大乱——前方的具装甲骑因没法轻易更改方向，一头撞上了黄宇辉的精锐；后方的议员们与侧翼的特侦队小队则是跟着顾丽改变方向。
不过具装甲骑的不愧是冷兵器时代无敌的存在，一下子撕开了黄宇辉的骑兵列队，长枪交错间竟然还意外地将黄宇辉击落马下，这才为顾丽等人创造了逃跑的时间。
只顾着逃跑的众人并不知道，此时仍在吸引明军主力的岳堡，却仍在坚持抵抗，并没有投降。
“杜老哥，你杀了几个了？我已经23个了，你个文弱书生怕是追不上了哈哈哈”李投阮此时浑身浴血，手里的大刀也不知道砍钝了多少把。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也20个了，要不是马上没子弹了，我肯定已经超过你了，不说话了，影响我杀敌……”杜泽霖提着一把南洋式半跪在地，他的右臂已经被砍断，只得用嘴重新装填子弹。
此时护城团已经伤亡过半，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投降求生，然而……
“黄将军有令！全部杀死！不留俘虏！”明军一侧突然响起了传令声。
“什么？！”“我们投降”“让我们投降吧！”一时间岳堡内悲声一片，战斗力直线下降，南门几乎就要告破。
“所有人都给我振作起来！”杜泽霖见势不妙，立刻带着几个护卫前压，边跑边高呼，“不能投降，那我们只能拼死一战！古有项羽背水一战，今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醒醒吧！拼命杀明狗，才有一线生机，还能动的，随我杀敌！”
李投阮也同时响应，一边高呼“杀明狗”，一边提着大刀堵上了明军刚刚打开的缺口。但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由于远程武器已经消耗殆尽，导致棱堡的防御效果降低了一大截，随着明军弓弩手一轮轮的齐射，护城团的防线越来越难以为继。
“明军又上来了，我这次是真没什么气力了，我要去寻个痛快了，泽霖你自己多保重”，话音未落，李投阮提着大刀冲向迎面而来的明军，一刀，两刀，三刀……李投阮最终失血过多，被淹没在了明兵的浪潮里。
“还能动的，随我撤入最后一道工事，让明狗见识见识澳宋地道战的威力！”杜泽霖大声呼喊，“今天横竖是个死，多拉一些明狗陪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杀！”“杀！”“杀……”
后来据幸存者赵铁柱回忆，护城团退入壕沟与地道后，明军弓弩再也没有了发挥余地，因此一下子护城团反客为主，以贴身短打的方式消灭了数批冲进来的明军。但困兽之斗终有尽时，最终明军还是突破了最后的防线，留守岳堡的二百多护城团士兵尽数牺牲（只有少量重伤员侥幸存活下来），这些英勇的护城团战士，用鲜血和生命谱写出了后世人人敬重的“嘉兴精神”；后来澳宋收复嘉兴，在岳堡旧址重新修建了祭奠英灵的寺庙——因原址的战壕与墙壁上遍布着烈士的血痕，顾得名血印禅寺。
至于战死此地的杜泽霖为何摇身一变，成为血印禅寺中的另类——“青楼之神”，永远庇佑嘉兴的青楼产业，那就都是后话了。
镜头回到逃跑的顾丽这边，由于议员们都是双人一马，速度自然比不上明军的轻骑兵，因此明军一直紧随在后，不断射杀落后的议员，就连黄赛丁所带的特侦队预备役都有一人中箭落马而亡。
童主韧和肖恩同骑一马，因骑术不佳，这俩人一直吊在队尾，忽然一支箭射中了童主韧的后背，童主韧受力坠下马去。
“童主韧！我来救你！”肖恩赶紧勒马。
“别，你赶紧走，快走！我已经逃不动了，你还能逃赶紧逃，澳宋必定一统寰宇，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别说了，快拉住我手，我拉你上来！”
“别管我了，双人一马太慢了，你快走吧，我其实一千零一夜早就完成了，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噗嗤、噗嗤……”正在二人拉扯间，明军射出的弓箭也命中了肖恩，二人因此被俘。据说后来此二人受尽酷刑但坚决不投降，最终被害于南直隶的天牢之中，1650年被追认为大宋烈士。
跟在顾丽身边的熙远道看到肖恩、童主韧落马，惶恐地说：“顾丽姐，明军根本甩不掉，这样下去我们都要完蛋的……”
“你说得对，咱们的马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顾丽因为还抱着李长安，体力消耗得更多，此时也已是强弩之末，“这样，你和王攸之最不能战，你们在前面那条小河处跳水逃生，带着李长安去杭州。”
“那你……”“不用管我，我还有黄队长一起，这样才能确保你们逃出生天”
二人争执间，被五花大绑的李长安悠悠醒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被破布堵住的嘴使劲想说出话来。
“李郎，乖，别冲动，你安全地回到澳宋最重要”，顾丽见李长安醒了，温柔地亲了一口李长安，轻轻说道“妾身陪不了你一辈子了，你最爱的酒壶就缝在你腰带上，天亮之后忘了我，来世我们再当夫妻……”
“呜呜呜！”李长安目眦欲裂，通红的眼睛中充斥的愤怒、愧疚与不甘，他想做点什么，但身体却动弹不得。绝望的李长安闭上了双眼，此时他多么的希望自己没有策划这场失败的起义，而这次失败的起义，也终将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很快突围小队就跑到了小河处，顾丽看准时机将李长安松绑，快速丢进了河里；熙远道和王攸之夜迅速跳进河里，拼命拉着李长安往芦苇荡里钻。
老天似乎也在帮李长安逃命，此时的月亮正好被乌云遮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追击的明军并没有发现少了三个人，而是继续追击顾丽与黄赛丁。不多时后，突围小队被明军追上，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
隐约之间，空气中飘荡起了一首歌，那是李长安刚到嘉兴府，为了混入鄂王军而讨好顾丽时所唱的歌，“我叫长安，你叫故里。可惜长安尽头无故里。已等不到年少到古稀……”
至于顾丽与黄赛丁如何逃出生天，多年后李长安又为何含泪控诉顾丽家暴，这都是后话了。
成功摆脱追击的李长安此时心灰意冷，差点就拔刀自刎，好在熙远道和王攸之死死拉住了他。一番争斗后，三人都冷静了下来。
“你们俩有谁认识路吗？怎么去杭州？”李长安发问。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10天后，衣衫褴褛的三人终于跌跌撞撞地抵达了杭州，成功被吴宇和王可夫组织的搜救小队找到。
“老李啊，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再不来我们都要去申请特侦队出动了。”王可夫拍了拍李长安的后背，李长安痛得一蹦三尺高——回来的路上李长安因偷农民的谷物，逃跑时屁股被乡勇射了一箭，刚刚这一拍牵动了伤口，顿时痛得他面色都白了三分。
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熙远道算是受伤最轻的，大多都是擦伤，只是眼皮上有一道较深的伤口，由于已经化脓，导致留下了终生的疤痕——后来这位“大小眼”的归化民高级干部饱受诟病，也多半和“这厮瞪着一只眼睛看我，是不是想找茬？”有关。
王攸之由于路上偷地主家的腊肉，被抓起来打断了一条腿（不方便透露是哪条），因此只得留在凤凰集团养病，谁料期间和照顾他的小护士陈友眉来眼去，竟成了一段佳话。然而王攸之当了赘婿后才知道，这个只有一个独生女的陈家，竟然招了72个帅气赘婿。
待修整过后，李长安、吴宇带着熙远道乘船秘密返回了广州，纠集了元老院北上促进协会的会员，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召开元老院大会临时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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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长安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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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26 11:03: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