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东经122度（4.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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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完颜亮

第九章
“老朱，怎么样？还能直着走回家不？你说说你，抓紧时间把济州办公室人手充实起来，要不还得让我把你送回来。”然后对着远处的岗哨招了招手，“来个人，搭把手。”
“去，去，我给你走一个，看看，直不直。倒是你，家里那个都等着急了吧，别让人等下找到我这来了。”
“好，我可要抓紧时间爬回暖热的被窝了，走了。”
衡量男人之间的交情，一种方式就是看酒足饭饱之后，会不会互相开带颜色的玩笑。这个玩笑却刚好被等在军营门外的赵姑娘给听见了，如果是刘团长这种久经欢场的老手，一听便会明白，但赵姑娘这种尚被刘班主待价而沽的雏儿，更是以为两人之间真的有关系，想趁着朱元老还没注意到自己从墙根边溜走。
“朱首长，艺术团有个赵姑娘等了好一阵了。”待另一位元老上了马车后，哨兵说道，但一时却找不到那位姑娘了。
“赵姑娘，来都来了，还跑啥！”也是命运的安排，恰好被前进的马车挂灯给照出了影子，一下子被捕捉到了。
随着温度的降低，浓郁的海雾结出了亮晶晶的水珠，打湿了青石板，反照着火把的灯光。如小鹿般一惊的赵静寒没刹住车，结结实实的用屁股溜过了一小条石板，自然回复的也只能是不适的闷哼，然后是一声“嘶”。远处的哨卫正在跑过来，仰面朝天的赵静寒想避免以这个姿势被人扶起，因而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可惜手上也破了皮，被锐利的石板拉出了好几道小口子，正在缓缓得渗出血来，在与不太干净的石板接触后，清晰的痛感让屁股的疼痛相形见绌。
“通知军医，让他带好东西。”跟在后面的朱鸣夏判断了一下状况，果断支走了哨卫，又快走了几步，随后从姑娘身后将其环抱了起来，“赵姑娘可有大碍？”
“没、没什么……”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男女大防思想一下子就把脸蒸红了，算是用比蚊子略大一些的声音回答了朱鸣夏的问题。
“那你试试能站得住不，要能的话，再走两步，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说着朱鸣夏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
“啊！”赵姑娘刚迈开腿还没走出两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跪在地上了，朱鸣夏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肩膀头子，另一个手扶着腰，才算是扶住了。如果能有一部照相机的话，此时两人之间的姿势就是非常不错的一张结婚照。稍一用力，自己便被坚强有力的臂膀给抱在怀里了，一下子眼里更是只有这个男人的身影，害羞的赶紧把头扭开了。
“忍着点，等下让谢大夫好好给瞅瞅，但愿没有骨头的硬伤。”

企划院批准了一份又一份的济州开发发展规划，也通过执委会议协调政务院和财政部解决了大部分资金和物资需求，但是作为全局性改革的一部分，所有的发展规划都需要地方财政予以配套，地方不切实际的跑部前进，让企划院和财政总监对于收支失衡的担忧一日高过一日，因而推出了这个解决委托代理困境的教科书做法。对于其他地方而言，可能只是从吃干饭变成喝稀饭而已，但对于济州而言，无异于断炊。站在元堂峰上——济州到朝天浦的轨道在山脚下拐了一个弯，顺着工地向两头望去，济州和朝天浦都清晰可见。在这个时候，冯宗泽还是更怀念文澜河畔的黑烟，还好，空气里时不时能闻到的胶臭味多少安慰了他下——济州只是大工业的荒地。
济州经济的根本在于贸易，尤其是转口贸易，有了这个基础，才能带动起造船业、冶金业，林业的发展。原先规划里的元明满朝日五方贸易中，在黄骅打通了对满贸易的途径后，只有对朝贸易原地踏步。而济州本身原就是朝鲜的一部分，从互补角度来看就是最高的，像牛马、弓箭这种是绝对有市场的，当然需要殖民贸易部和军事口的许可。孙元化的手信，便是对朝贸易的许可证，在元老院内除了平秋盛的任天堂外，便是他冯宗泽最受鼓舞了。
实际上，平秋盛作了许多动作以求尽快打开对朝贸易的大门，甚至还以对马藩的名义去过豆毛浦倭馆。虽然朝鲜赋予了对马藩独家贸易的权利，但是朝鲜王朝对于日本人并不放心，未经许可不能踏出门口一步，整日只能蜗居在这小小的倭馆内。不死心的他，把雇佣军紫川和两三个公司职员留在这个倭馆长达半年之久，但仍然没有找到正式的官方途径，当然对马藩也害怕两方把中介给踢出局，因而并未下死力气来牵线搭桥。所以，在济州全岛归化的一年左右时间里，取得最大成绩的队伍是特侦队和北上支队混编的侦察小组，抓了几名有一定身份的朝鲜人士，还短暂占领过几座城池，以至于在士族之间传出了黑夜海雾闹鬼的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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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完颜亮

第十章
交易，换句话而言，来钱的。但在儒家社会，士农工商的排序之下，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在心理和行为上鄙视商人。但此时此刻，崇祯一朝，书上的那一套只是书上的，只要身份地位稍高的宗族、家庭，便都卷入了商品交易的大潮。因此士农工商只是书上的妄言，做不得真的，以至于1634年的殿试，崇祯出的第一个题目，便直指士大夫品行不端，而这种不端，大概也是商品经济腐蚀作用的体现。官僚、地主、商人，权力、粮食、金钱，东江此地这些都已紧紧结合在了一起。东江诸人屡次变乱，在一定程度上，便是由谁来掌握画饼分食的斗争，是由谁来策划实施成为明、满之外的第三方势力的路线斗争，只是这个斗争最是残酷不过，稍有不慎，便是削鼻剔骨，乃至身首异处。但无论谁来执牛首，对于第一线的基层小兵而言，吃饱饭都是第一位的。
地上的皑皑白雪已然不见，土地此时也卸下了自己坚强的面具，转而展示起了温柔如水的一面——融化的雪水混入大地诞生了绵延不断的泥浆。纵然如此，作为祖祖辈辈的农民，是见不得土地空在那里的，已有农夫带着妻儿老小又开始将种子撒入地中，播种下他们的希望。对于诸位善后局的大户而言，这也意味着颁发新地契的时间就在眼前了。此前经过众人的集体商议，将谢家和鹿庄主的主意折中了一下，既考虑历史贡献——已经捐献了的粮食、财物，也展望未来成绩——今秋能提供的粮食，但知府朱大人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考虑流民和以待明年。对于这份最终章程，绝大多数的大户们是不满意的，但谁都无法动摇朱知府如磐石般的决心，只好不甘心的认了。
章程已定，接下来的工作是如何按照章程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出于种种考虑，登州城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宵禁，如果在宵禁之后，被巡夜的士卒遇到，少不得一番盘问，纵然是大户人家，当场放归，也是不光彩的事。因而宵禁之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里，城内也有一番热闹可寻，人流之中，少不得有几张熟面孔，往往会因偶遇而拉呱起来，当然也就几句话而已。但有一些人步履匆匆，出现在一处宅子外，在另一处宅子消失，既不主动和别人寒暄，也不接受他人的搭讪，如同惰性气体一般。当然也有像鹿庄主一般，日常出行大讲排场，前有开道的锣夫，后有压道的武师，边上还有数位僮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又是哪一位京官赴任山东了。为了避免落人僭越的口实，没用四人抬或者八人抬的轿子，而是一辆带悬架的四轮硬顶马车，神父金立阁坐过这弹簧沙发后，难以忘却那舒适的感觉，以至于金立阁多次向上帝忏悔自己沉迷于享受的罪过。
然而这驾马车已销声匿迹好一阵日子了，来鹿府敲门的也往往得到一个我们家主回庄子去了，这份信我们会交到管家手里的。若是重要来客，管家便会亲自接待，记下口信或者收下信件，然后再把来人打发走。实际上这些信件，绝大多数都没有送到鹿文渊的手上，回庄子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如果是勾兑分田的就不用往回送了。因为他的价码已经开了，只要黄县的地，除此之外，你们几家自己比划吧。按照目前的情况，黄县是此次兵乱过程之中受影响最大的一个县，不要说人，就是道旁、村旁能做木柴的乔木都已经被砍的十不存一了，累累白骨与野狗郊狼隐藏在低矮的灌木和草丛之中，较之登州近郊的情况更差。但这个对于元老院而言，却是大有好处，首先，来屺坶岛避难的人群里，最多的就是黄县人，在地契换口粮的交易下，获得了大量的低成本土地；其次，十不存一的情况意味着本地大户已经不存在了，自然短期内也不会诞生可以和元老院对抗的势力，谁来做县太爷都得和鹿庄主商量着来；再次，黄县境内的大小河流普遍都只流经黄县，这样一来，水资源开发也就是一家说了算，不用和别家商量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黄县有煤、黄金等矿产资源，没必要也不允许其他家进来分一杯羹。
“孙大人，这次土地发卖学生有意放弃靠近府城的地方，这些好地都让给他们。”鹿文渊把鱼眼搛给了孙大人，又搛了一筷子鱼腹，“我只想要黄县的地。”
“据我说知，黄县的熟地并不多，况且一半的田契都已在你手中了，剩余的地都给你怕是还不够吧？”虽说孙元化是军事官员，而不是知府、分巡道衙门等的民事官员，但在这东三府数年，基本情况还是有个粗略的底账的。
“若还有缺的，要不就当为国乐捐了，要不就在登州附近随便捡几块地补足差数，后面再转给他们几家好了。地哪，就得是田连阡陌，离得远了就得再派庄头，少不得上下其手，糊弄东家的。”黄县和登州的距离不足百里，骑马或者坐马车都是能当日到的，但无论怎么说，终究还是分隔两地，管理不便。
纵然放弃差数，也要拿下黄县，这种行为和正常的大户豪门丝毫搭不到边。只有意图裂土分疆之人才在前期准备之时，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如此行事。想到这，暗暗吃了一惊，难道他们，就要对登州不利了？
孙大人提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却也压不住这疯狂的想法。“鹿老弟，你给我交个底，你们真要在这东三府地界上起事？”
“哈哈哈哈，”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顺手把两人的酒杯都给满上了，“大人说笑了吧。当年官军被叛军袭扰青州粮仓，以至于从登州溃退，那时若不是黄安德杀退追着朱大人的叛军，以及大人您及时接应，说不定今日就不是你我在此把酒言事了。既然当日未反，以后又怎会反。学生相信大人必明白此等道理。”
“那你又为何死盯着黄县这块地盘呢。如此一来，不知这黄县是知县能说了算，还是你鹿庄主说了算了？”孙元化还是打算再劝一番，这种大事还是不要发生在自己的地盘内为好。
“学生自小学的都是陶朱之道，眼里看的、耳朵听的都是如何赚得白花花的银子。想必大人也知道，招远是出金子和铜钱的。那大人是否知晓，黄县的河道里常常也能有金砂。在这东三府的地界上，光靠地里长的，哪里能挣的钱。嘿嘿，这便是学生一定要拿下黄县的原因。当然，朱大人如果要在黄县安置流民的话，学生还是很愿意提供帮助的。”鹿文渊直喇喇得把底交了出去——黄县可以有其他人，但不能是善后局的。
“还是未免太招摇了。有如此鱼肉甚鲜，以至于鸟兽纷纷捉而啖之，如何自保？”
“既然屺坶岛能幸免于此次兵乱，想必那几家也该避我之锋芒。如若不避，那就只好再次让他们瞧瞧屺坶岛的名号是怎么打响的了。”鹿文渊和福山的谢家，两只“坐地虎”已经完成了勾兑，互不插手对方的地盘，没必要两虎相争，让外来户把好处拾了去。而眼下，那些外来户们还没落地生根，尚不足为虑。
“至于上面的诸位，只要徐阁老和大人您还在，学生就必然无忧可惧。”鹿文渊目光炯炯得盯着孙元化，“学生此举也是替大人想，若是东三府地界上再有大变，学生也是大人可以依靠的后援。”
重音强调的后援二字传入孙元化的耳朵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厉害。自己能戴罪立功，而后官复原职，首当其冲的便是鹿庄主从登州城内将自己救出，而后又在屺坶岛和莱州南门下作出了巨大贡献。此番患难与共的经历，使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唇齿相依，少了对方，都是独木难支，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重整军备、再建水军，这两件事，都是需要鹿庄主出大力气的。再说，当今圣上性情越发不定，今日宠幸，几个月后便遣散回家的事情也没少发生，必须得给自己多留点后路。
旬日之后，“分账大会”开的波澜不惊，贡献最大的鹿文渊手握优先权，按照知府大人给出的价码，在把黄县的靠近水源的熟地拿完之后，又在蓬莱县境内拿了数块离水源不远不近的，然后随意拣选了几块半山坡上的，因为没有水而被归类为下等地的，最后一块是龙王庙边上的荒地。在场的，和不在场的，都有人一下子送了一口气。在场的是怕先挑的把事做绝，一个人拿走大多数的上等地；不在场的是怕真的如那晚所言，一家把黄县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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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是何年，楼主居然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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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完颜亮

第十一章
官府大印扣在崭新的田契上，并同步在各县户房存档后，这些土地便正式归属各家了。直到此时，有人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家的土地远远多过能耕种的人了，人力匮乏将是接下来最困难的问题，是为了确保未来收益需要重点解决的首要问题，几家将目光瞄准了周边区域，比如鲁西、豫东、南直隶北部地区等，准备引进流民。
在田契下发的前后时间，登州府同山东布政使司的奏疏也抵达了崇祯的桌案，奏请着直隶、河南、山西布政使司迁移受灾地区流民一万余口至登州府，既可解两地流民遍地而受闯贼蛊惑，又可充实登州人口。对于这个奏请，户部、内阁、司礼监自然不会反对，崇祯看完之后，也将其放到了拟同意的那一塌里。自从登基之后，这天下的灾荒就接二连三，几无太平，这朝廷好似真到了东汉末年，党锢之祸（清流和宦官之争）、黄巾起义（流民造反）和今日又有何不同，只是自己从未像汉灵帝般懈怠朝政，秽乱后宫。君非亡国之君，而臣呢？

“哼，以前我还得敬你三分，今天嘛，我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户部同布政使衙门都已行文，只要在这名单上的，就必须限期出发。十日之内，若是还没走，便得带着这幅铁链出发了。”说罢把手上的铁链晃得叮当响。
这家也算是县内的小地主，上一辈出过举人，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能数得着的人家。但是因为连续几年受灾，乡亲们实在是交不出税赋，便把他家推了出来去和县太爷交涉，这边落下了嫌隙，虽然后来闯贼过境，他家也积极捐钱纳粮，出力甚多，但县太爷还是没忘了旧事，趁着这次机会，把他家也报了上去。
在传出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家便已拿出钱粮，准备破财免灾。县太爷就是各种云山雾绕，始终没个准信。其实老爷已经算好了，瞧不上拿出来的那一点小利，只要限期出发，就得把田地、房产贱卖，自己再稍微逼一逼，直接鲸吞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怎么会有“灭门知府，破家县令”这种俗语流传下来。
而这种事情，不止发生在一县之内，而是遍地开花，只是程度不一，有的是收了钱粮便你好我好，有的是如同这家一般，天灾之后便是人祸。

此时的鹿文渊正在打量从船上下来的男人——岳鲁，鲁东管理委员会副主任，未来将负责鲁东地区的内务民政。个子不高，也就1米7上下，但是吨位不小，对得起“墙哥”这个外号，原因和“家禽之友”一致——好吃，所以个人简历里有如下自述：在XX项目时，带领项目人员垦荒开辟多块菜园，对家禽、家畜管理有一定经验，有利保障了项目的后勤供应。亮到发光的脑门和黝黑的皮肤，再配上眯眯眼，不走进看，几乎看不出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
“哈哈，这一年多，你鹿庄主的名字可是常常出现在BBS上，以后要拜托老弟多多照顾了。”伸出的大手倒是白白嫩嫩的，和粗糙的脸皮完全不一样。
“是你老哥以后要多多替我分忧了，未来鲁东这一摊子事不会少的。百废待兴，正是你我施展的大好地方。”
按照执委会的最新决定，安全评级在黄色及以上的区域，将逐步充实人员组成，取消一名元老专任的情况。考虑到鹿文渊的简历、背景，水利工程毕业，原来在临建总负责农业基建工作，到任以来同孙元化等明朝官员建立了稳定的私人关系，经济外交工作开展的非常不错。但既然要成立地下政府，光发展经济是不行的，必须得大饼和拳头两手抓。秉持自愿报名和择优选派的原则，岳鲁这名穿越前在非洲辗转多地，作为安保主管负责过多个项目的保卫工作，对于混乱局面有丰富应对经验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了这里。
“登州和非洲不一样，和五年前的这里也不一样，那里算是朱明的核心区边缘，各方势力更加混杂，打你们主意的人不会少。既然已经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那就要确保自己能立得住，更要好好瞧瞧他的心肝脾胃肾。我相信你能协助鹿文渊做好，希望登州能成为我们在北方地区永恒的堡垒。”
按照惯例，外派地方上任的元老往往会选择瞻仰为元老院作出牺牲的烈士墓地或者具有纪念意义的战役遗址作为自己的第一站。在休息了数日之后，适应北方初春仅有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之后，岳鲁开始像旧时空的领导干部一样，走访基层考察调研。
“岳掌柜，这就是当初战斗最为激烈的柳条边。往东南方向望去，那块黑色的土地便是当初叛军弹药殉爆的事发地。”当初被破坏的柳条边现在已经被加固成了一堵又厚又宽的石墙，整体呈喇叭口。站在墙上，顺着陪同人员的手指方向，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残留着被火药烧灼的痕迹，地面也凹陷下去了一块，可见当时爆炸之猛烈。
岳鲁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毛承禄在此地面对炮击时的震撼，呼啸而来的炮弹雨点般的落到地上，紧随其后的是红衣大炮的殉爆。元老院真的继承了继承了优良传统：达则给老子炸。除了遭遇战，都是摆好火炮，一阵乱炸，摧毁敌方的抵抗意志后，派出步兵包抄分割，抓获俘虏。这一套无论是在澄迈县城，还是广州城，还是在屺坶岛，都是一个模板。
下得墙后，柳条边的内侧是一块玄武岩质地的黑色尖顶纪念碑，因为己方没有伤亡，同时又在敌后的缘故，这块纪念碑上并无一字。岳鲁从陪同人员手上接过黄白色的花环，将其放于碑前。
屺坶岛作为元老院在北方地区最重要的落脚点，在登莱兵乱的这三年时间里，一直是“军管状态”——严格的宵禁制度和保甲制度，以及随之而来的食物分配制度和工作分配制度，最重要的是司法行政，屺坶岛始终是军事法庭负责所有的审判工作，元老院内一直有声音强调军事不应插手行政。这些制度是否要继续坚持下去，是一个核心问题。
日子一恢复太平，不少人的心眼就又活络了起来。实地走访的几处难民营的管事都报告说：有人对当初土地换食物等等后悔了，吵着要赎回来。如果只有零星几个人提出赎买，可能只是价格的问题。但是多处管事都报告这个问题，岳鲁相信要赎买的数量少不了，而这就上升到政治问题了，尤其是吵着要赎回的多是兵乱前的富农和地主们。岳鲁不由得多想，是不是有其他势力准备以此做文章。在翻查近段时间的蒸包报告后，并没有明确的指向。
“文渊，你看看这个报告。”待下人带着碗筷退出餐厅之后，岳鲁从牛皮公文包里拿出了报告，上面已经写了自己的初步意见。
“这又来了，真不知道土地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老是有人看不清楚形势，头脑发晕。”情况并不复杂，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官军第一次打到登州城下之时，就有胆子大的闹着要还地，对闹得凶的，直接安了个乱匪探子的罪名，吊死在绞刑架上了。
“这一次的数量比上次多，基本上提出此类需求的多是城郊地主，土地价值较高，在内心里觉得我们趁乱收购他们的土地是占了大便宜。”
“恩，老财们就是舍不得。要不是我们派出收容队，他们早成了哪一个包子里的肉馅了。”

曹明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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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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