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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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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3: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食品安全》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食品安全作者ID百度贴吧
1984Fuc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临高涉及方面
科技 ,食品工业安全内容关键字
巧克力,膨化食品,辣条,午餐肉罐头,葡萄酒,土豆粉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贴吧原帖
同人:食品安全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未完结首次发布
2017-05-02最近更新
2017-06-24字数统计 (千字)
75.0






楔子
公元1635年(D+8年。崇祯八年),9月16日。
萨琳娜站在临高百仞城自己家的窗台边,手里拿着一片软蹋蹋棕黑色的吐司面包,咬上一口还悉悉索索的往下掉渣。有点苦又有点酸发,发酵过度又焙烤太过的味道冲上萨琳娜的口腔,让她不禁回想起在穿越前那柔软又有弹性,还有高筋面粉特有的蓬松组织的口感。就会让她对现在的生活烦躁起来。就算现在是本时空最高贵的元老院又怎么样,连口吃的都没有。
“该死的中国面粉,他们是怎么样吃的下这种东西的。”然后萨琳娜挥挥手就让服侍自己的女仆上来。
“我的果酱呐?”
“元老,已经没有了。”女仆小声的说着,低眉顺眼的瞅着萨琳娜。
“什么?没有了。这是我特意从沈阳站那里弄来了,十五磅的果酱,一个月就没有了?是我太能吃,还是这玩意已经得道成仙飞走了?”萨琳娜几乎都要气坏了,涨红了脸,眼里又啜着一泡眼里。红彤彤的粘稠蔓越莓果酱就在自己的眼前飘来飘去,自己还可以闻到它的气味,感受到它的制作过程。
几十个人跪在林下富有弹性的苔藓地上,伸手从越橘丛中小心的摘下小红莓,放在自己胸前的褡裢中。前方星星点点的红宝石镶嵌在黄绿色的基调上。
画面一转,萨林娜又看到几个工人将摘下的红梅苔子仔仔细细的挑去弱果、病果、伤果还有青枝。颗颗饱满的果子在东北九月的阳光下反射着饱满红艳的光。远处水青冈已经开始落叶了,耙子在不停的翻动,越橘特有的香味已经慢慢出来了。
临高十月的风还是烦人黏糊的热,但是凉爽的西伯利亚风已经吹进了东北的作坊中。拿摆锤击碎了冰糖,又细细研磨之后,将糖粉加入了已经粘稠费劲冒泡的小红莓酱中。一阵搅拌之后果酱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深红美丽的卡地卡桑娅玫瑰色。
然后是灌装,打上铅封,然后漂洋过海来到临高,到自己的手上。
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暗暗赞叹了一番之后,萨琳娜几乎怒吼着说道:“我要你的一个解释。”
女仆被吓坏了,面色煞白的小声说着”元老,我……,元老,我,真的不是俺干的。“一着急,原来的口音也出来了,要不是芳草地的鞭子教会了她要站着,不然她早就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你说话呀?你说不出什么了,我就把你赶出去。”
随着“哇“的一声大哭之后,女仆抽抽搭搭的回答到“首长,那个什么莓果酱真的没有了,东北拿过来八罐,您吃了三罐,剩下三罐上面张了霉,一罐打开就算酸的,还有一罐是您拿去送给钱朵朵元老了。首长,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偌大的房子里面回响着萨琳娜的咆哮声。
……
黄大山拿起了桌上的一片培养皿,放在灯下仔细的看着,菌落的多糖壳微微的折射着灯光。然后啪嗒的一声关掉灯之后,黄大山走出了自己的实验室,冲着自己的警卫员挥挥手之后。一辆马车朝着二十公里外的南海农庄驶去。自从1630年那次,自己从实验室中跑出了一些菌,造成了一次小规模的瘟疫之后,自己就被赶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小角落里面。看着窗外彻底的硬化和高高的围墙,黄大山苦笑了一下,嘴里嘟哝着拉上了窗帘。随后一辆马车带着微弱的光,彻底冲入黑暗中。
回到家,听着耳边这个跟着自己已经七年的女仆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黄达山还是一阵恍惚,日子过的太快了,眼前那个本来还有些黑瘦的姑娘,现在不仅明显白净了还略微发福了,皱纹也起来了。自己是不是要再去买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呐?黄大山出神的想着,但是看着桌上干净夜宵也就熄灭了心。
“妞儿,你说什么?老萨的女仆被狠狠打了一顿,在满世界找花生。然后才在库房地里面找点。“
“可不是呐,那副惨象我们姐妹都看见了。我们也是心急的不行,最后还是我帮她在农撞库房里面找到的。挺好的花生,就是尘土味有点大,也不知他们要干嘛那么着急。大山,你干嘛呐……讨厌死了。“
“嘿嘿,我干嘛,我还是为了早点有个孩子。”
……
临高,执委会
马千嘱在发言:“我们现在的形势是大好的,在经济和战争两条路线上我们都取得了重大的……”就在这个时候,潘潘不顾不管的创了进来,嘴里大声的叫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萨琳娜被人投毒了,萨琳娜被人投毒了。这下原来磨着洋工的元老院可一下子都炸开了锅一下子都涌到潘潘的身边,东一句西一句的问到。
但是看潘潘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哭着说:“你们快想想办法,撒琳娜快死了,我求求你们了“听完这句话,执委会的气氛已经冷到冰点。一时哄然的都朝着百仞总医院赶去。
还没得执委会进去进行亲切的慰问,就被时袅仁给赶出来。“看什么看,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万一二次感染了这么办“听到这句话马千嘱不禁有些傲然的拽斜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秃头。
这个时候还是萧子山有眼力劲,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之后着急的问到:“我的时院长,里面是怎么回事啊,情况不严重八。我代表元老院执委会一定挥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的。”
“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知到,但是急性肝炎是没得跑了。现在里面的那位已经跟个橘子一样了。”
王骆宾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时院长,里面躺着的可是我们的元老之一,还望你们多重视重视。还有制造这次元老投毒事件的有毒物质也希望你们找出来。“
时袅仁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要好好救治?只是从D日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大部分高新药物都已经失活了,酶制剂那是只能当牌坊用了。现在也就只能近我们能力来维持了。“听到这样的话,围着时院长的大批元老全都冷汗岑岑的下来了。别看现在澳宋对于本时空的人是龙傲天一样的存在,可以对于一毫米以下的生物却是该放倒还是放倒。而他们从原来时空带来的药物已经逐渐失去了活性,现在他们将要和土著一样接受优胜劣汰,竟有的依靠也不过是漏洞百出的卫生制度。
“时院长,我们不是有磺胺嘛?”一个元老钻出头来说道,说完好像记起了什么挠挠头又缩回去了。
马千嘱开口问道:“时同志,我们现在就通知所有能联系到的医药系的元老,元老院能够提供的所有物资也是会向这边倾斜的。还望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来救治萨琳娜元老。”
时袅仁却不以为然的开口说道:“哼,物资,还有什么物资,不过就是些耗材而已。我现在要的是药物和制剂。我的马国务卿哦,现在我们连是什么病都不能确证,怎么治疗。只不过是先洗胃,然后营养支持罢了。我现在要的是肾上腺素,肌苷,甲硫氨酸和人血白蛋白。你有吗,你有嘛?”
就在这个时候,化验科的人拿着一张纸条兴冲冲的过来说:“时院长,这不是病毒肝炎。”然后喘了一口大气,心疼的说:“时院长,我们可是把我们最后一块多抗体连用剂给用了。不过要是要仔细确诊的话还是要会同病理科做活体穿刺。”
就在百仞总医院因为这件事忙的鸡飞狗跳的同时,执委会开始开了紧急会议,经过激烈交锋,踊跃发言,本着对萨琳娜元老负责的态度,发挥执委会战斗堡垒的作用后,最终达成了一个决议:听时院长的话。
就在政保总局和对外情报局开动最大马力,整个临高都闹腾起来的时候。黄大山却还是慢腾腾的过完了一个柱子,准备回家吃午饭了。就在他穿上外套的时候,警卫进来悄悄的说:“马皮元老说,请您过去吃午饭。”
“哦,还有这种事。他这个不阴不阳的,怎么还请我吃饭了。”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黄大山脸上却露出了笑脸,然后特意从实验室拿了一块平板揣在兜里面。
“老马啊,你今天是要请我吃什么东西?“黄大山看着窗外食品厂巨大的烟囱冒着浓浓的黑烟,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元老,甘愿在食品厂当八年的基础劳力元老。
“喝酒嘛?国士无双。”只见一个穿着一件黑色T恤,深色牛仔裤的男的解开身上的围裙说道。“我不喝,格瓦斯就好了。“
“savage“马皮轻轻的搬动着嘴唇”来坐下。“
“你刚刚说什么?“黄大山有点困惑的搬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嘎吱嘎吱的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开口说道
“没什么,来给你。“马皮从一个纸箱中抽出一瓶格瓦斯,砰的开口之后递给黄大山。黄大山接过之后,大大咧咧的往嘴里面灌了慢慢一口。但是满嘴针刺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都炸毛了。
呸的吐了一口之后,黄大山跳了起来开口说道“MD,你要搞死我啊。哎,不对,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黄大山,看着桌子上面深褐色的一滩液体,还不停的冒着气泡。
“coca-cola?“黄大山感觉自己的声调都变了,颤抖的开口说道。
“不然呐“马皮也从纸箱里面抽出一瓶来,开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你从那里搞来的,现在可乐可是稀缺货了,全宇宙都没有一百瓶了。”黄大山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好像要拼命记住这个味道
“我自己做的,小何给你黄叔上几个戚风蛋糕,已经烤好了。“黄大山,听完这句话又一次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什么,你会做可乐了?你怎么会做可乐。“
“我怎么不会做,我可是食品系科班出来的,再说临高都已经有盐汽水了,有什么难的。古柯何糖浆配方而已。多加几道工序而已。”
黄大山兴奋的开口说道:“这可是大新闻啊,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小何,好上菜了。嘿嘿口头说起来简单,我也是足足弄了八年啊,我种吴相的那二十棵古柯树就不知道花了我多少心血啊。“
看着黄大山吃着焦糖流液夹心千层饼,马皮谈性大发:大山我,你看着可乐。原时空吹吹吹,再多也就是说这个糖浆如何如何。其实又如何呐,大图书馆一搜就有,不过就是古柯提取物,肉桂提取物,橙油、柠檬油、丁香油、豆蔻、橙花、茴香等按比例加在一起而已,而且反正也八年了你们原来那个什么味道也早就忘记了。但是就是简单的一个糖酸比和灌装真的是忙的我上蹿下跳。
什么这可乐是你自己的配方?难怪喝起来总归有点别扭。黄大山挤眉弄眼的开口说道。
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到。马皮说完,看着黄大山讪讪的喝着可乐。
原时空调糖酸比,大体用柠檬酸和蔗糖和甜味剂。万幸可乐用的是磷酸,不然我就是再上蹿下跳几年也弄不出来。可是这糖液就完蛋了。发明可乐的十九世纪已经有了糖精钠做甜味剂。可是我有什么,一些劣质的白砂糖罢了。连碳化都没有做。每次我投料都要自己提纯一边。同时由于蔗糖本身存在浓厚的缺点,永远都做不出可乐的口感来。我也想用高级一点的果葡糖浆,但是老黄你也是知道的,现在粮食那么紧张肯定也不允许我做这个,其次就是你们老黄了,元老院对生物制剂不重视,没有异构酶,我做的也是无缘之水啊。所有我只好暂时放下这一切,以盐汽水来替代可乐做工艺延续。不然你以为东门吹雪那个人能做出这些?
这话说完,听的老黄也是一阵唏嘘啊。
还好过了几年博铺煤焦联合厂可以出苯系了了,我到现在还记得糖精钠怎么制备。苯酐氨水酰胺化之后,投入甲醇氢氧化钠,进行霍夫曼降级,再然后过滤产物,用亚硫酸钠和由水、盐酸、硫酸的混酸进行重氮化,再然后由氨二氧化硫置换之后与甲苯氯气氯化,分离有机层之后与氨水,水胺化,再用盐酸调PH到1,酸析之后,使用甲苯水洗之后再用碳酸氢钠中和再脱色、结晶、干燥之后制造成品。
说到这里马皮涨红了脸,挥舞着双手说道:我说老黄啊,你说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哦。大家一听我要造甜味剂,脾气好一点的呵呵一笑就过去了,脾气差一点的还要指着鼻子骂我说好不容易吃了几天纯天然食品,现在你又要来糟蹋了。
我就不明白了既可以让更多人享受甜蜜的生活,又可以缓解食糖压力的东西,怎么是让我以农药中间体的名义报上的。看来添加剂的产生也是要按照工艺,按照生产力去产生,当然元老院的决定是最重要的。还好历经艰难,还是成功。
“我说,小马,你给我喝的里面也加了糖精钠?”马皮不以为然的开口说道”能不加?要的就是后苦味,不过我是可以生产元老院特供版的,不过按照现在的工艺怕是要靡费许多。直接大力出奇迹,拿葡萄糖和果糖直接怼。
“那你一年能产多少瓶?”黄大山又开了一瓶喝着说道。
一期的话五至六万瓶还是可以的,如果玻璃供应跟的上的话,长远的话我要在本时空复制可口可乐的辉煌,让平均每个人都喝一瓶。
黄大山颇为意动的听着这个话,难道你叫我过来是为了是我们两个合伙干这个?他急切的闻着,眼睛中闪闪发光。
“不是”马皮慢悠悠的开口说道,然后举着一颗用密封袋装好的生花生。“赵曼熊现在恐怕还在拷问那个可怜的女人吧。呵呵,等他们找出什么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这是什么?黄大山好奇的开口问道:不就是一颗花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哼,这可是长了黄曲霉的花生,这样小小的一颗就可以毒死六只小鼠。我早就盯着那堆花生了,还真有不长眼的往上撞。
那萨琳娜还有救嘛。黄大山说完。马皮开口说道:你是搞生物的,黄曲霉素毒性你会不知道?也是该这帮人摔个跟头了,就知道民以食为先,后面一句就忘记了。
“那你找我来是干什么?“黄大山满腹狐疑的开口说道。
“老黄你说实话,要是我把这可乐配方给你,你们研究所九个人能不能帮我。”
黄大山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在听。“我是一级西点师,又在本时空做了八年。那帮女同志吃了我的东西五年,总不可能不帮我一个小忙吧。“
那你是想干嘛?
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嘿嘿,想来我马皮也是可以登上历史舞台了吧。

三大案
1863年
华夏食品与药品大学1862届1122班的同学或者歪头聊天,或者低头看书,就是没有一个人听讲台上老教授声嘶力竭的说教声。
同学们那,你们要好好学习,食品安全是不能出一丝差错的。出了差错就会出严重的问题甚至丢失掉人民群众宝贵的生命啊。同学们,现在让我们翻书到第8页。开始学习爆发在圣历8年秋至圣历9年夏,爆发的一系列严重食品安全问题,这是设立食品药品监督部的重要原因啊,这是元老院光辉事业的严重挫折。我们一定要从中吸取经验,为元老院和人民把好关。
而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奏是萨琳娜元老食品中毒事件。其次就是八年秋的广州“黄米”事件,八年冬的军队“罐头”事件和九年春的登州“土豆”事件。
圣历八年秋,广州海关。
李强是投老了髡贼的老伪髡了。花了好几年才调到广州海关这个肥差上面来。感叹了一下自己艰苦的奋斗之后,李强学着席亚洲同志的丰姿,努力挺着肚子,带着一帮新公务员赶去检疫所。
看到今天跑过来检疫的是艘越南过来的米船,然后旁边站着一个缠了头的黑猴子。李强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起来。指着越南人,转过身来说道:小同志们,你们可要好好学着点。我们海关可是元老院的忠狗。也全然不顾一片黑压压帽子下面扣着的几个斑白的头。
李强使出浑身的姿势之后开口说到:你,那里来了,船上装的是什么?
那个越南人半弯着腰说到:小的南美昆,从越南来的,船上装的是大米。
哦,大米?这可是要入口的东西,来来来小同志,你们跟我好好的查,可不要堕了元老院的威名。
南美昆心里着急,嘴上却只能诺诺称是。毕竟他家主子是从同侪辈那里听到北面对大米的胃口大滴很。才从庄子上面拨了一批大米来,准备试试水。要是自己把这件事情干砸了,自己在主子那里也讨不了好了。想到这里南美昆心里暗暗埋怨起元老院起来:MMP的髡贼,忒不进人意了,连银子都不收,一股心思闷头查。
但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哈腰点头的跟着他们一个舱位一个舱位的查。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李强摘下帽子擦擦汗之后开口说到:南美昆你这一船一共是两百三十二吨大米,可是?
南美昆也不知道什么蹲的,不过既然差人这样说了也就只要随口应下来:是了是了就是那么多蹲。
不过你这大米怎么特别黄,还有点霉味?李强突然发问到。
这?这?。南美昆心里是着急起来。原本他是打算使点银子糊弄过去就行了,没有想到这个方法没有用。想到他家主子可是让他赶着一帮人,在连绵应雨中收了这笔谷子来。再想想他主子对他殷切期望。南美昆寒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
大人。
叫同志!
是大人,不,同志。这可是我们庄子上今年新上来的顶新的谷子。一点点都不是假的。同志大人,你看我这大米尾巴上可是饱满的很。
那你这大米是怎么回事?
房门徒看到前面李强和那里越南人在争执,感到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于是就挤开人群,冲着李强敬了个利说的:李科长,侬好。我祖上开始就是江南跑漕运的漕丁。这对于大米的事情我可清楚的很。
哦,那我们这还来了个人才了,李强放生大笑,房门徒和一杆人都陪笑容。既然你是专业人士,那你就好好看看吧。李强大手一挥。
房门徒赶紧凑上去,仔细端详起来。米是新米,不过在船上稍微久了点,霉气涌上来罢了。打定心思之后开口说到:回禀科长。这米还是好的是今年的新米。不过是在船上呆久了,水汽熏蒸的略微霉了点。
那米颜色又是怎么回事?李强是元老院从山东救回来的对于大米也没有什么研究,看到专业人士都那么说了,心也放下大半了。再说大米可是元老院的紧俏物资,自己也不敢过于耽搁。所以准备鸣金收兵了。
房门徒感觉挤出了一个笑脸称赞李科长慧眼如炬。然后解释到:他们那里的大米加工不变,都是些糙米。不如我元老院的鬼斧神工做出来的洁白可爱云云
一帮人又在船上闹腾了一会,这一艘船的大米就顺利放行了。


  

PS:我也不知道海关检疫是怎么样子的,脑补出来了。

  

新的一天广州城又醒了过来,随着元老院在广东的统治愈发稳固,新的生活方式渗透入了广州人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庞大的人口挤入了这座城市。对于粮食的需要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全城上下都要依靠外来粮食输入。而那艘越南船的大米有的和其他输入的掺在一起卖,有的就是简单处理了之后,直接售卖了。
刘二的老婆打早就起来了,准备给他男人煮碗粥喝,那样上工有力气。刘二媳妇冲着灶堂里面的火焰出了神。还是元老院治下来的好啊,感叹了一下之后,又自顾自的想起,昨天她家米吃完了,特意去米行买了十斤大米。哎呦,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日子,天天能吃大米还那么便宜,元老院真是天上星宿下凡了。想到这里刘二媳妇准备给元老院在庙里的牌坊上柱香了。
上午,林默天办公室
林默天头晕目眩的看着手里的一份报告。
上午八时十五分,一名三十五岁男子急性肝炎就诊。
上午八时三十分许,一家四口,三男一女急性肝炎就诊
上午九时至十时,大量患者腹痛就诊,全部确诊为疑似肝炎,共计二十二名。
该死的,林默天狠狠的拍了拍桌子。
这是不让我消停了嘛。鼠疫的事情刚刚有点消停下来,现在又闹什么什劳子肝炎。
过了一会林默天冷静下来,马上不仅是冷静了是冷汗都快出来了。
该不会是肝炎病毒爆发了吧,林默天擦着头上的汗。考虑到现在广州人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一旦爆发烈性肝炎流行,恐怕威力也不小。
于是林默天赶紧又抓起了电话给各大元老。
卫生部门已经紧急行动起来了,但是肝炎和疑似肝炎的人却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是满医院都是脸色蜡黄,不停呕吐的人。
林默天冷冷的看着手里的报告。脑海里面念头不停的翻滚。
现在就隔绝广州城用水嘛?可是元老院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提供全城人的供水。
发动卫生运动嘛?可是就是让广州人少喝生水便后洗水久要费老鼻子力气了。现在要达到原时空九十年代的卫生水平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到了了第二天急性肝炎发病人数却开始了极具下降,发病送过来的也不过是粮不过夜的苦哈哈罢了。这个重大的发现让林默天简直要抓破了头,
哎,主要还是我们的检疫手段太落伍了。林默天盯着墙上的地图出神:现在五百废从原时空带来的生物制剂几乎全部都已经失去活性了。
马皮在临高看到了林默天向临高发来了紧急电报。
哼,元老院也太过于自大了。以为有些磺胺和已经没有什么用的抗生素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对付病毒爆发还不是手足无措。
马皮随手放下手里的电报抄文,然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地上堆着的一堆东西。
这一次不知道发酵的怎么样了。
就在林默天为了广州肝炎事件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马皮在家中默默的吃着午饭:唔,黄大山培育的蘑菇吃起来还是美滋滋的呀。就在马皮准备吃饭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自己碗中的饭,:“小何,我不是说了我只吃精米嘛?这米怎么这么黄?你就不怕我梗嗓子?”马皮放下饭碗半开玩笑的说道。
小何穿着女仆装,一边上菜一边开口说道:“首长,我哪有用糙米糊弄了事,每次外面买来米,我还要自己磨一边才敢给您吃,我哪里敢干这样的事情。“何香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也不知道啊首长,今年天气也太怪了点,这米怎么藏都是黄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你拿碗米给我看看。“马皮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显微镜光圈调节之下,马皮小心的扭动着一颗米粒的截面。虽然是黄色却是从外到内变黄的,好像染上了颜色一样,又转动了米粒,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菌斑。
马皮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然又怎么叫历史发展的局限性呐。
就在马皮申请报告准备去广州的时候,林默天对着这个一肝细胞中心线性坏死和脂肪降解为特征,也有轻微病例出院后累积侵犯神经系统和肾脏的病例出现的疾病简直束手无策。甚至自我安慰到,来到这里能发现一种前无古人的病毒也是青史留名了。从而林默天将它命名为“X”号病
10月3日,林默天接到报告说一个食堂用饭之后大面积出现了“X”号病。同时马皮也到达了广州,站在了林默天办公室门口。
林默天和马皮客客气气的寒暄了一阵之后,林部长问起了马皮来广州找他的原因。
马皮先说话,只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知道原来时空日本为什么对于大米特别苛刻嘛?因为日本在1951年从缅甸进口的大米中大规模爆发了食品安全问题。简直是刻骨铭心。你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是怎么连食品中毒都没有想到的?“
林默天简直就要被惊呆了:“什么,你说这只是食品中毒?“
不然呐,这是我从一家米店里面拿来的大米,你仔细闻闻看是不是有一个霉变的腥味。
林默天也不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我也是被鼠疫和广州时不时零星爆发的传染病闹糊涂了,伤寒,副伤寒,痢疾,霍乱,寄生虫病。十七世纪的广州城简直就是传染病的博物馆。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产生的食物中毒嘛?“
估计是岛青霉为主的感染,但是也不排除展青霉和黄绿青霉。这还要进行进一步的化验。马皮一口气喝完了茶水站起来说道。
医院化验科,大家给马皮隔出了一个单间,看着他默默将从米店里面提取出来的黄变米使用碳酸钠处理,之后的水溶液使用硫代硫酸钠处理之后,涂布在胶板上。打开紫外灯之后,胶板上发出了美丽的蓝色荧光。这个蓝色比最清澈的大海还要美丽。马皮冲着外面的人点了点头。
马皮和林默天走在病房的走廊上面,擦肩而过的人有叫林部长的,有叫林首长的,还有虔诚的叫林菩萨的。马皮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这里住的都是岛青霉中毒的人吧。岛青霉代谢产物黄天精,虹天精,瑰天精等等,这名字倒是取得好。“苦笑了一阵之后。马皮和林默天听到左手边的一间病房穿出了哭喊声,他们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窗看到病床上面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已经被急性肝衰竭折磨的不成人性了,瘦弱的手努力的抓了抓跪在病床旁边女人的手,然后口鼻溢出血来,头一歪就死了。围着病床的一群人,也从默默的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马皮攥紧了拳头,对着林默天开口说道:“林元老,这个小女孩是因为我们死的。我们绝对不能忘了她。“
确定病因之后,林默天的工作就简单多了。不过看着警察局抄送的抓获十五名“疑似”投放有毒物质和政保总局发来的,广州城中有人宣传:大疫重来,天亡髡贼的口号。林默天只能喝了一口茶:每个人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认识世界。
在紧急查处和销毁了变质大米,号召只吃白色大米,要求对大米淘洗至少五次和有条件的单位一律使用高压容器煮饭之后广州城“黄变米”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件事情也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以至于两百年后广东省还是全球对于大米的白度要求最高的地方,而且家家户户都只使用高压锅煮饭。广东屡禁不止的大米染色和高压锅爆炸事件也是后话了。

临高食品行业的大跃进
巧克力制品诞生记
D日元老院500众,刚刚狼狈的爬上案的时候,只带了20株的可可树,八年之后就是这二十株可可树繁育了整整二十亩的可可林,这一切都是依靠在农林行业的元老,艰苦奋斗才能达成的伟大目标。
可可树从种植到结果需要五年,到了1635年,元老院终于多出一批可以不用种植的可可果子。马皮现在站在可可种植园里面,只会着园子里面的工人采摘可可果,然后顺手从树枝上面揪下一个橙红色的可可果,然后用力一掰可可果就裂开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白色柔软的果肉,一口咬上去就是满口的香甜。
旁边站着的安叛元老笑着凑过来说:我说马元老啊,这片可可林我可是盯了好久的,你倒好现在就开始中饱私囊了,我看这澳宋是药丸呐。“
马皮一边咀嚼一边开口说道:“皇军上馆子吃饭还不要钱,就吃你几个烂瓜,还多事。“然后随手将吃剩下的吐在手上,划拉着剩下的残渣开口说道:”我的安元老,你不是想吃巧克力嘛,现在这巧克力就在我手上了,你吃不吃。“
“有话好好说,我又不是研究这个的专业人士你若有本事就同我说说。“
马皮听了安叛的激将话,只是从手掌众捏出一块蓝灰色的果肉开口说道:“我说的没有错,这就是巧克力,你要叫它可可也没有事情。“
“不过我们吃的巧克力不都是棕色的嘛?难道巧克力加了上面着色剂。“安叛元老开口问道。
“还棕色了,这在食品工业里面叫巧克力色。算了我也不给你卖关子了,就好好和你说说这巧克力吧。巧克力原豆的果肉的颜色都是蓝灰色,深浅当然有点区别。而果肉从蓝灰色到巧克力色主要经过发酵和焙炒两个环节。
安元老,你看这个像蓝奶酪的东西,要先在38度干燥环节下面发酵三天,再在51.5度干燥环节下面发酵三天才能有巧克力的香味出来。
安叛插嘴说道:“就这样简单嘛?“
马皮苦笑了一阵开口说道:“简单?天杀的,也不知道买种苗的人安了什么心,或许是从哪个植物园里面偷偷拔来的拔。
一开始,我按照薄皮豆的工艺准备发酵三天,失败了。
后来我按照标准厚皮豆的工艺发酵七天,也不竟如人意。
最后我索性大力出奇迹,按照温度每隔0.5度,时间间隔半天的做实验才做出成功的发酵完美可可豆。。“说完这句话之后,马皮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巧克力色的坚硬豆子递给安叛
“安元老,你问问看,这是不是有点香气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能怪他们,就算在原时空了,中国成为巧克力消费大国,大量的可可豆也还是从非洲和加勒比地区运过来的。或许我们临高这里的微生物条件天生就不适合发酵可可豆也未可知啊。而且我们这个品种应该属于高可可碱的品种——反正我觉得就算苦——还要去敲糖业公司一笔才行了。”
说完一个带着藤帽的工头拿着一本记账本过来说道:“两位首长好,本次采摘一共摘的可可果一共250公斤,请指示。
“没什么指示,你们好好去拾掇吧,记得少点浪费。“
时间飞快的流失了,马皮紧张的看着第一批发酵好的可可豆,毕竟之前都是少量的小试,现在一次性扩大到百公斤级别,马皮心里也没有底。不过看这起灰的种皮,闻着已经有淡淡巧克力的气味,马皮就安下一半的心来,再咬开一看果肉坚硬,暗棕色,有深色的裂缝。“看来这一次我成功了?“马皮轻轻的舔了一口果肉,然后一边被苦的脸色扭曲,一边在笑。
到了第二天,马皮特意换了一间轻薄的衣服,然后站在几口大锅对面大呼小叫。抽调过来的炒锅工人是积年的炒茶工人,手上的功夫十足。但是马皮还是不放心,时而攒到这边用温度计探探底温,然后说:“我说老钱啊,你这温度高了三度了,快撤炭,扬料,时而攒到另一个锅开口说道:“还有三十秒,你们要当心啊。……时间到了,快快快倒出来。”一群人满头大汗的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炒出了103公斤的豆子,再经过揉捻和筛选就只剩下92公斤的果肉了。
安叛元老站在指着一堆棕色又带着紫红色,还发散着强烈巧克力气味的闪光熠熠的豆子说:“我说马元老,比两个席亚洲同志还要多的果子,您就给我整出这么一点来,看在契卡有必要来查查您了。”
马皮嘬着牙花说道:“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辜啊。里面还有点肉又怎么样。要是让那群元老知道我给他们吃壳,不把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是不可能的。对了,我说安元老,拜托你去弄的八锟研磨机怎么样了。“
还要几天功夫才能运过来,安叛随口答话道。
算了,你跟展无涯说,让他造好了先放着。这食品厂里面马力小。我先去轧可可脂。马皮思考了一会说道。
黄老六是榨油工厂里面的老工人了,快有四十岁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就连元老院日新月异的发展也没有怎么震惊他。不过今天却真是让他打开眼界了,晚上下了班,割了二两猪下水又买了点黄酒,就赶去他师傅家。黄老六和他师傅赵四都是干榨油行当的,又是从山东私人堆里面爬出来到海南的,所以也是师徒情深。
迈进师傅家的门,又将自己割的肉递给了递给了赵四家的女人。两方落座之后,开了酒一师一徒就寒暄开了。喝了一点酒,又照例夸了元老院一通之后,黄老六脸色也红润起来,嗓门也大了起来,不过马上他想起了点事情,于是就哑着嗓子说道:师傅我惊天可是遇到一间怪事了。师傅我也是轧老了油的人,什么油没有见过,干的,湿的,黄的,白的,都见过。就连元老院的哪个什么时劳子椰子油也是轧过的。不过今天徒儿却遇到一件怪事,特意跟师傅说来一说。
赵四压了一口酒然后听着黄老六开口说道:师傅,您可知道什么油热的时候是流的,冷下来却变硬结块了。赵四听完这句话,勃然大怒几乎酒杯都端不稳了,怒骂道:我说老六啊,师傅对你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你倒好进了元老院的厂子,仗着背后有人就开始这样戏弄我了?老六啊老六我是看错你了,滚。“
黄老六听完这话之后,吓的跪在地上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带着哭腔的说到:师傅徒弟不敢啊,师傅您是从死人堆里面把我刨出来的,然后带我来临高过上了地主老爷也过不上的好日子的,我怎么敢对师傅有二心啊师傅。
听完这句话之后,赵四的脸上神色稍安:我说小六啊,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说的那个油不就是猪油,羊油,牛油之类的嘛,嘿,小六子,你还榨到天上的蟠桃油了?
听完这句话,赵老六憨憨一小连忙说不敢不敢,然后说到:我说师傅,今天我可真是开眼界了,元老院一个马首长给我一袋破了壳的瓤肉说让我榨油,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要榨的干净。徒儿听到这话,敢不用力气?我是下了死力气的了,可是那个马首长还是不满意,说了什么机械压榨效率就是低,能用什么丙铜就好了。这丙铜又是什么铜,白铜,黄铜之类徒儿也是知道的,徒儿想不通了铜那个硬梆梆的还能用来榨油。
听到这里赵四觉得再说下去就是“惘议尊上”搁在伪明是要抓去砍头的。于是赶紧打断了赵老六的话:我说老六啊,那首长是什么样的人物,天上的星宿都比不过三分,既然首长说了,那就是有道理的。你且先说又发生了什么。
赵老六诺诺称是之后开口说到:说来也怪,这瓤看起来蚕豆不像蚕豆,大豆不像大豆的了。可是榨起油来,真是顶香顶香的。徒儿到现在还是忘不了那股几乎要把人的肠子都钩出来的味道。
好了别扯远了,然后又怎么了?
说来也怪,平常我们榨油下面接的总是桶子,这个马元老却好叫我们把榨好的油倒到一块方板模子里面,又叫我们打了一桶水注到旁边的口子里面。您猜怎么着?不出五分钟,那个模子里面的油就结块了。那个马首长手一拍,一块明黄的油块就脱了出来。徒儿们给马首长干了大半天,那油一块一块垒的都能砌小半面墙了。
赵四沉吟了一会说到;为师也是六十岁的人,却还没有见过这班奇怪的东西。不过想来是首长弄的东西就是有道理的。首长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有诸般手段也是正常的。你我就不要深究了。
听了这样的话,赵老六也连连称是。然后又从后面献宝一样拿出一个纸包了。冲着赵四说:这马首长仁厚,说看我们干了大半天的也怪辛苦的,就拿了一块油来送与我们,说这个可以做巧壳李,叫我们分一分。小的不敢自己用,就拿来献给师傅。
赵老六听完这句话,不觉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赶紧招呼一起搭伙过日子的婆姨烫一口热碗来。然后果真见到赵老六投到碗里的黄色小油筷,慢慢融化了。
看到这一幕原来还不是太相信的赵四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又闻了闻被烫出来的气味,颤抖的说:我说老六啊,外面经常在传言说,首长们都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会诸般变法,这可真是个宝物啊。老六你一定要收好。
师徒两个人吃着喝着也就夜深了。
转到展无涯的机械加工部门,一台两米五高的八锟连用研磨机褪去了外衣。展无涯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到:这就是你要的那个东西,怎么样现在就试试机。
马皮和安叛围着这台巨大的机器,经过一番考察之后纷纷表示了满意,并对展部长领导下的机械部门能取得这样大的成果表示了巨大了鼓舞,表示愿意在以文德嗣主席和马千嘱总理的正确路线下面奋勇前进,高举马桶三巨头会议精神绝不动摇。
在一袋可可豆肉倒入研磨机最上面的细齿小直径锟棒后,马皮,安叛和展无涯三个人就盯着巨大的噪音看着出料口,但是过了半个小时出料口还是洁白的像马国务卿的头一样。
马皮不耐烦的冲着展无涯说到:我说展部长,这机器是不是坏了啊,怎么那么久都没有丁点的东西出来。
展无涯腼腆的笑了一笑:你们这个定的东西第一次做出点问题也是正常的。要不拆开看看。
拆开之后才发现问题多多,最靠近出料口的锟棒没有动,第五锟和第四锟相同方向转动。第一锟和第二锟之间空隙太大。
展无涯带着一帮归化民敲敲打打之后发现还是不行。
最后马皮和安叛都要等的不耐烦了,展无涯只好开口宣布今天这机器怕是修理不好了。
又过了半个月之后,展无涯终于做出了一台七锟研磨机和一台五锟精磨机。看着从出料口流出来的酱色芳香的流体的时候。马皮感觉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要加上糖分,巧克力就制成了。安叛问到
当然不是,我们还要处理从雷州运过来的绵白糖颗粒还是太大了,也是需要研磨。不过这次不用用锟式压榨了,那样温度过高,出来的怕是都是焦糖片片了。直接用锤式粉碎好了。
剩下的奶粉倒是好弄的,只不过湿度还是稍微大,好好烘干一下就好了。
剩下就可以将三十五公斤可可料块,十五公斤可可脂,二十五公斤奶粉,和二十五公斤糖分混合在一起了。
剩下的就是要交给精炼机来精炼了,精炼机虽然是十九世纪的发明,但是却是巧克力工业的一次飞跃。如果我们现在从微观角度来看的话,我们加入的每种物质都是有棱有角的,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是吃在嘴里却会有感觉刺激口腔粘膜。所有现在需要一台精炼机来将他们通通打磨的圆滑起来。当然了精炼机的作用远远不止这些,巧克力的生产中最重要的就是丝滑和香味,丝滑主要靠不停的打磨作用,而芳香除了发酵干燥和焙烤缓解之外,就是在精炼中不停的被氧气氧化产生香味物质。
马皮一下子谈性大法起来,手舞足蹈的笔画起来。你知道精炼机吧(安叛表示不知道)就是一个卧式大桶里面一对桨叶在不停搅拌,将料液甩上桶壁,再刮下来。这样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巧克力基本上就做好了。
然后马皮通过萧子山发布,限时预订巧克力三百份,每份五百克。听到这个消息,男性元老纷纷不为所动,最多预订一点给自己的身边人吃。而年轻的女性元老却预订了一份又一份。
马皮兴致勃勃的准备进行最后一道调味工序。
先将巧克力迅速的加热至43度,让里面的所有可可脂晶体全部溶解,再缓慢降温到三十六度,并保温。最大程度让可可脂结成只溶在手不溶在口的格局。
马皮一边默默控制着温度,一边美滋滋的想到反正他们也八年没有吃过了,不会怎么挑剔的,就算早化了,也会吃的下去的,想到这里,马皮简直感觉自己计划通。
想到这里马皮美滋滋的准备浇筑的时候,发现事情又发生了变化。上层亮晶晶的看上去颜色特别淡。该死的,该不会现在就析油了吧,马皮恼怒的想到。
自己该加的东西都加了,机器也是求完美的,怎么就做一个巧克力都这样一波三折。又回忆了一边自己的制作工艺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马皮只有无奈的求助大图书馆。
在回绝了热切的女元老要求尽快吃上巧克力的要求之后,马皮住处从门庭若市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还有背地里说马皮欺骗元老院的传闻。说要将他打倒在地上再踏上一万只脚。马皮也是坐卧不安,屁股想火烧一样。千等,万等,马皮都快杀上大图书馆了。
马皮最后拿到了一个结果。一张原时空的巧克力配方。
白砂糖,加了。
全脂乳粉,加了
可可脂,可可液块,加了
蜂蜜????,坚果????。马皮略微沉思之后,准备当作没有看见。调节口味的
香兰素,香兰倒是一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现在它还在哪里,大概还在南美洲哪里蹲着吧,真是可惜啊……马皮的思绪渐渐就扯远了
抛掉上面这些之外,马皮终于发现自己少了点东西。
大豆磷脂四个字如同磁石一样吸引了他。
乳化剂,对的,我少了乳化剂。
看到这个结果马皮都快跳起来。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自己没有加乳化剂。知道了这样一个结果之后,马皮赶紧腆着脸从吴南海那变弄来了三十斤大豆油。
然后按照油量2%的比例加入了65度热水,水合大豆磷脂就像烂泥巴一样浅浅的沉在铁桶地步。一同过来的吴南海原本乐呵呵的脸上也出现了点阴霾。
“小马,你说我们之前一直吃的油里面都有这玩意?
“当然了,大豆毛油里面肯定会有,其他油脂也或多或少罢了。吴老,您也别不开心了,原时空价格不便宜的卵磷脂就是这烂泥巴的一部分。”
“那你是说吃这个油没有问题咯?”吴南海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为什么原时空要脱掉这玩意。”
“这个,那个,吴老您去大图书馆自己借本书看吧。我先走了。”
拿到磷脂之后,事情终于变得简单多了。制作巧克力最后一个问题被解决了。马皮看着那些吹着八度冷风慢慢凝固下来的巧克力,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一样欣慰。马皮想到就是一个巧克力,几乎不用加任何的添加剂的玩意都已经让自己忙的脱力了,甚至没有一点幸运成分的话,这个发明还要推迟好几年的功夫。
马皮交给安叛一把小钢锤说道:“谢谢你帮了我这样一个大忙,现在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第一块巧克力就由你来产生。照相的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待会好好摆个姿势水平吧。”
在照相机的镁光灯下,本时空第一块巧克力终于脱模,马皮最后看了一眼:没有气泡,不挂模,颜色纯正有光泽,是一块合格产品。“
用牛皮纸包装好,打上带有元老院印记的火漆之后,第一块巧克力寄往了广州。

膨化食品
临高的食品厂坐落在文澜江的上游,方便直接在江里面汲水,汲取上来的水进过沉淀、粗砂过滤、细沙过滤之后就可以作为厂区里面的一般用水了。食品厂就像临高的其他建筑一样留下了明显的发展痕迹,总体上要呈现出三层的部分。第一层就是在元老院发展早期就建立的,水泥做底的砖木结构建筑,主要是生产一些简单的食品,例如咸鸭蛋,萝卜丝等等。第二层是砖混结构内覆瓷砖,主要是生产野战干粮,脱水肉类等,第三层就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大大小小的管路四通八达,主要生产罐头、奶粉、饮料等现代化食品。郧素济正带着一帮元老正在忙着在现代化车间里面调试设备。
初生的太阳照耀在临高的上空,整座城市都苏醒了过来。马皮被刺眼的太阳光唤醒了,起身穿完衣服,给阳台上面的月季撒上一点水,交代完生活秘书,带月季出去晒上两个小时太阳之后就做上马车匆匆出门去了。
到了食品厂大门,马皮下车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是八点整,然后就匆匆的往三期的赶,一路上蒸汽机车拖着硕大的物料顺着铁轨发往个个车间,工人们已经在组长的只会下整队了,稍微落在后面的几个也正在撒腿狂奔。厂区动力车间的巨大烟囱已经开始冒出浓浓的黑烟,在风的作用下朝着围墙外面飘去。
“勋厂长,我来迟了。“马皮笑着迎上去”今天我是怎么排班的。“
“今天,你是负责各个车间的巡回检查。不过不着急嘛,昨天糖果车间里面还留有一些问题,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嘛。“
食品厂里面之前都是生产用雷州来的废糖蜜做的“太妃糖“。虽然工艺比较简便,但是也存在粘纸,粘牙,容易变形,夏季容易酸败的缺点。所以联勤总部屡次发文要食品厂做点真正的硬糖出来。
换上生产服之后,郧素济和马皮等就朝着糖果生产车间走去,一路上,一群人倒也讨论的开心。
“勋厂长啊,我觉得还是因为熬糖机的真空度太低的缘故,还原糖还是太高了。”
“明明就是淀粉糖浆不合格啊。”
“我说你们还是先别吵这个,反砂其实不算严重,我看这甜酸比才是大头,昨天我吃了一颗,腻的我一晚上没吃饭。“
“你给我去弄柠檬酸,这一点还是我指挥工人没日没夜从橘子里面提取出来的,你看我手都还是黄的,你爱用不用。“
对对对,我就说黄大民光吃饭不办事了吧,天天研究个蘑菇,我看他都快成个蘑菇了。“
一群人争争吵吵的到了糖果车间,围着机器和产品研究里面一阵之后,一致得出了一个结论:单靠食品厂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提请勋厂长向执委会反应。“在郧素济没有好气的宣布散会之后,一干元老也就直接鸟兽散了。
马皮趁这个机会赶紧偷跑出来了,摘下帽子擦了一把汗之后,先是朝着二区的酱油制作车间走去。走到酱油车间办公室之后,马皮先是看了一下台面上的账本,然后开口让车间主任带着他在车间里面巡视一番。这个车间主任是一个秃着头的四十多岁的老规划民,有着乙等文凭,姓马,叫三。
“我说马三啊,虽然你们是酱油制作车间,可是你们的态度可是不能打酱油啊。”
马三作为一个老归化民也适应了首长嘴里不时冒出了教人半懂不懂的话,所以急忙点头称是:请马首长放心,我们绝不打酱油。“
正好这个时候,车间外面运来了酱油原浆,整个车间好像被抽上了一鞭子,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了。自从天厨酱油一炮走红之后,马上也就变得供不应求起来。一开始天厨酱园还是坚持古法制作,但是后来者也马上瞄上了这个不算太复杂的行当。天厨被竞争的没有办法,只好哀嚎着向轻工部球员。而这个“猴子搬来的救兵“也垂涎天厨的利润,几个元老一商量,轻工部拿了一点股份之后,一番运作之后就由食品厂代工,天厨贴牌的生产方式。
酱油原液运进车间之后,马上就有专人打开开关,酱红色的液体马上就流进了下面的大钢桶里面,到达刻度之后,那个工人又推着原液到另一个钢桶里面,直至原液用尽。
当然了就在工人挨个放原液的同时,另一个工人开始向里面放水到另一条绿色的刻度,原来酱色的溶液渐渐的开始变淡了直至变成紫红色的液体。另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工人,用屋顶上的滑轨钓起一麻袋的盐,推到钢桶的上方,然后用自己的撬棍狠狠的拉开一道口子。
洁白的食盐就如同水银泄地一样倾斜到钢桶里面去了,这个时候听到一声“开加压釜咯“的声音,所有忙着手头上活的工人全部停了下来,跑向了车间右手边的一个钢制掩护板,马皮也跟着人群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苦笑着:都怪机械加工和材料不够达标啊,开个加压釜像开个炸弹一样。
随着洁白的蒸汽伴随着啸叫射在沟渠里面,温度表的数值也慢慢的开始下降了。最后,一个工人打开了盖子,但是逼人的热气还是让他退后了两步。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个工人摇动自己的手柄,庞大的加压釜就倾斜了倒出了里面的液体。瞬间,芳香的味道就弥漫了整个车间,夹杂着悬浮物的液体,在钢桶里面迅速被投入了片状的氢氧化钠,然后就推入搅拌机里面猛烈的搅拌起来,随后一个工人拿出一张PH试纸沾了一点放出来的液体,随后拿到马三的面前。
马三看了一眼送来的试纸条,也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身望着马皮,马皮撇了一眼试纸条,发现大概PH5~6的样子,所以也就点了点头。随后马三也就点了点头,之后水解液也就顺着钢桶下面的开关顺着管道流走了。随后又有一队人压着高压水枪冲洗完加压釜之后,几个工人推着几个大桶,里面红的是猪血,白的是猪牛骨,带腥味的是送来的鱼下脚料,安安静静躺着的是豆粕。本来喷香的车间也一下子充满了不可明说的味道。
马皮闻到这个味道也皱起眉头来了,还没等车间主任开口:我知道老马你也有苦楚,本来这个车间就是为了水解设立了,谁知道厂子里面招了个酱油过来,满场子找过之后,也就这里宽敞一点。你们在忍耐一会。年底之前一定会让你们搬出这里的。
说完这话之后,马皮就悠悠的看着几个工人冲刷着水泥地上残留下来的污秽物。你们卫生工作还是要搞好啊,马皮继续嘱咐道。
这个时候一个工人走过来说道:“报告首长,报告主任,稀释后经测定本批次游离胺为0.01g/100ml,需要加水解浓缩液共72公斤,请指示。”马三点了点头,嘱咐道:不要少加,不然就不鲜了。“虽然他也不知道,加了那玩意,原来水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鲜美了。
加完这个之后,就是加入糖了,看着工人将洁白的糖大把大把的倒入钢桶内,马皮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起来,虽然元老院占了雷州之后,糖的价格已经下来了一些,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原来时空的水平。这个时候马皮想到了一样东西。
“马主任,你可知道糖是我们元老院的战略储备物资?“
“报告首长,小的知道的。所以小的从来都不许他们浪费一点。我们车间还是反浪费标兵车间了。”马三说道这个脸上还有得色。
“嗯,很好,很好。最近我听说化工厂有了新产品,叫做糖精。以后你就停掉一半的糖,用糖精按照1比500的量加。剩下的一半还是加蔗糖。具体的事情下午来我办公室说。”
见到马三虽然迷茫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马皮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
见到工人们已经投入氨法焦糖色素并且搅拌之后,原来玫瑰色的液体也渐渐变成了酱油原有的深色。
在过滤之后,酱油被转移到上面大下面小的手动灌瓶机,工人们也将刚刚洗刷好的玻璃瓶用手推车推了过来。
马皮看到这里,点了点头准备前往其他车间了,而逼的元老院流通范围内所有酱油制造户要上吊的新一批酱油也在临高食品厂里面整装待发了。
马皮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然后迈着四方步开始巡视其他车间。马皮的鼻子里面闻到一点顶香的谷物香味,然后马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还是去膨化食品车间看一看吧。”
膨化食品是临高食品厂的新兴产品,随着澳宋治下归化民逐渐从温饱迈向小康生活,对于副食品的需求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当然对于肉类和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精细食品还是少数人的选择。而大多数人只有用谷物制作,加工简单的膨化食品来装点自己的生活。临高食品厂也顺应时代的发展制造出了例如:虾条,虾片,米花糖,还有大众喜闻乐见的爆米花,人造肉等等。特别是人造肉,更是成为了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食品厂内部还对于膨化食品的种类产生过分歧,产生了“油炸派”和“非油炸派”最后还是在勋素济一锤定音
“谁给我去弄那么多油?”
所以食品厂主要就上马了挤压膨化和压力膨化这两种。但是就依靠这两种工艺,已经大大的丰富了澳宋人民的餐桌。
还没有等到马皮走近膨化食品车间就已经听到“砰”,砰“的声音,好像在放炮一样。这是车间里面在生产膨化玉米和膨化燕麦、大米。听到这个声音,马皮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街头看到的老爷爷转着爆米花机,然后猛然一拉,洁白的大米胖就涌了出来。没有想到这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工艺又在十七世纪的临高复活了。
生活还真是奇妙啊,马皮心中默默的想到。
走进膨化车间左右被一堵墙给隔开了。左边拦着一张从上到下的大网,冲着网口的是十几台黝黑的爆米花机,下面用木炭在加热,整个车间显得燥热无比。两个工人拿着撬棍在不停的巡视,看到压力表的数值缓缓的升到绿色区间(也就是五个大气压左右),就拿脚猛然一踏。然后用撬棍拉开弯头,里面燥热的空气就裹挟着洁白的燕麦粒喷射出来。大部分还是落在瓶口附近,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击打在罩网上,让网一阵激荡。
随后一个工人翘起瓶口,让爆米花机顺着滑轨往后退。随后装着生料的爆米花机又被推了上来。巡检工人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勿之后,用加力杆和加力管共同用力,旋转机头螺杆对机盖加压以利密封。随后搭上链条,爆米花机就在机械力下,在火焰中缓缓的旋转起来。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有工人上前将堆着的米花清理带走。
马皮刚刚拐过墙的时候,刚刚遇上十五台巨大的压力机一齐泄压的时候。“碰碰“的声音下面,燕麦粒晃如风暴,又如雨点一样落了下来。里面细碎的颗粒漂浮在空气中好像把整个车间打上了一层滤镜。
马皮透过毛玻璃一样的空气,看到一群工人拿着扫把、畚箕等在工作。于是就擦着墙边默默的走向了这个车间的办公室。
敲开办公室的大门,却没有看见车间主任。马皮刚升起:终于抓到一个摸鱼的了。就看见一个没有穿上衣,浑身肌肉的男子拿着一件衣服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朝着这里走来。
还没有等到马皮开口说话,那个男的就挥舞着手臂开口说道:马首长,马首长。俺们车间出了一点事,您快来看看。“
看着这个从广东来临高却膀大腰圆,学的一口山东话的奇行种,马皮也是一阵好笑。私底下马皮也问过王海鸥:为什么一个岭南人要学山东话。但是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直到马皮知道原来王海鸥娶了一个山东女人,还很怕老婆。
“我说王海鸥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严不严重啊?“马皮也紧张起来了。
“报告首长,就是厂子里面播下来的那个什么机又坏了,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马皮就安心下来了,心里想着:估计也就是挤压机又坏了,反正那个什么东西也是三天两头的坏。
一到现场,马皮一看果然四台挤压机只有三台是好的了。剩下的一台正在被拆卸开,一根长长的螺杆上有一处沾满了黑色的东西,发出谷物烧焦之后刺鼻的味道。
王海鸥站在马皮身边有些局促的开口说道:马首长,俺们真的不知道咋回事。这机器老是坏。“
马皮却开口说道:王海鸥啊,这一次我却是要批评你了,这个一看就是水分含量不足,你是不是没有按照生产工艺来做,我说王同志啊,你也是元老院下面的老归化民了,难道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王海鸥同志,你要牢记每一台机器都是元老院和人民的宝贵财产,所有人都要无比爱惜它。“
听到这句话,王海鸥红着脸低着头啜捏着:厂子里面生产任务太重了,招来的人有太笨了。过了一会,王海鸥才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开口说道:“请元老院和首长放心,俺们车间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了。“
听到这句话,马皮原来严肃的脸才软了下来,开口说道:“海鸥啊,你带我随处转转,有什么问题也一并向我反应了。
随后马皮走到了挤压机附近,几个工人正在往加料斗里面加黄色的谷物粉。马皮看到这一幕马上喊了一声暂停,然后询问了一下工人谷物粉里面的加水量,确认他们符合规范之后才挥手让他们继续。
螺旋状的螺杆迅速的吞噬着粘稠的谷物粉,然后迅速的往前推进,后面的驱动装置发出巨大的轰鸣,整台机器都发出嘎嗒嘎达的响声。马皮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冰凉的冷却水和炽热的蒸汽通入夹套内。而随着螺杆运动的谷物粉已经处于高温高压,躁动不安的状态了。而螺旋也终于变得平滑和稀少的状态。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点光明,谷物粉争先恐后的涌过筛板和狭小的挤压模头,随着一瞬间的膨大,也被装在装置上的盘刀式切割器。切成一块一块的。顺着轨道滑到筐子里面。
马皮随手拿出一块,看了一样发现这一次生产的是虾条。吃下去之后,马皮嘴里面充满了热谷物的芳香,没有苦味也没有空洞。马皮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王海鸥开口说道:“不错。”
听到这句话,王海鸥搓着手嘿嘿的笑着。
绕过车间的这两个部分,就是后面的后处理部分了。膨大的玉米、大米、燕麦之类的正在过筛,没有充分膨化的,过于细碎的都通过筛网落在地上。当然这些也都是不会浪费的,毕竟是粮食和加了糖精的。只不过是以廉价的价格出售罢了。
剩下合格的,再经过烘干之后,一部分就可以直接烘干包装了,剩下的会倒入已经配置好缓慢冒泡的糖液中,搅拌之后会倒入一个巨大的提前刷了油的钢制平板中,压平之后会在上面撒上一点黑芝麻,然后等待它的冷却
马皮开口闻到:“这个糖液是怎么配置的。”
王海鸥开口说道:“这个是按照50公斤白砂糖、35公斤水、和100克豆油配置的。马首长,这个米花糖也忒费糖了一些,每天都是几麻袋几麻袋的用。”
马皮也点点头说道:“我听说雷州那边的废糖液倒是挺便宜的就是颜色丑了点,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之后会协商的。”
想到这个,马皮脑海中倒是划过了几个画面,一个就是一开始做爆米花的时候,留在临高的元老都是挺高兴的,有了孩子的大都买了一点,给孩子尝尝,食品厂里面的元老看到这个样子还是挺自豪的。但是没成想好日子没过几天,元老里面就开始流传这个里面又含重金属又含什么添加剂的。一时间群情激愤,恨不得差了食品厂。最后还是勋素济带着几个元老挨个上门解释:特供元老的都是特殊工艺的,绝对不含有害物质云云。才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次一件就是食品厂里面上了水解工艺之后,一开始挺好,厂子里面自己弄些臭鱼烂虾之类的。后来一天,几个元老鬼鬼祟祟的过来大吐苦水:什么净化营里面毛发堆积如山,做什么都不好,烧掉又太可惜了。“食品厂里面的元老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都一拍脑门醒悟过来。勋素济带着几个人一合计,毛发简单脱脂之后,再加压酸水解,哎挺好,原料充足,工艺还简单。于是两拨元老一拍而合。
谁呈现,这工艺还没上马几天,不知道怎么传到杜雯,杜大元老耳边。有好事者流传,当时杜雯听说此事是真的浑身都炸毛了。然后杜雯就再《北极星》里面,连篇累牍的骂,指着鼻子的骂,托马斯回旋720度的骂。随后杜雯还少有的纠集了一大票元老写文章大骂:食品厂是个人吃人的大魔窟。
勋素济和几个元老简直是变成了过街老鼠,直到后来他们哥几个又拿着礼物挨个上门道歉同时发文保证毛发水解只用于动物饲料,这件事才算揭过一页。
马皮又想到:临高的鸡、猪、牛因为这件事倒是因祸得福,个个长的膘肥体壮,毛发光亮。才稍微释然一点。
就在马皮还在纠结的时候,工人们脱模的叫喊声已经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大块米花糖已经被放在桌子上,几个工人在拿刀分割成小块,随后工人将切好的小块沿着桌子边的滑道堆到包装工人那边。马皮趁机拿出一块尝了尝,很好,是原时空的味道。
另一边挤压出来的半成品也早就被工人倒入搅拌机中同调味料一齐搅拌起来。,同时一锅已经搅拌好的虾条已经被工人拿了出来,装在平板推车中准备拿去干燥
剩下的被倒入白利度71度的加了调味料的糖水中,钢筐咚的被投入粘稠的糖浆中,五秒之后滑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钢框被提了上来。悬在上空准备稍微沥干之后,倒入平板推车中去热风干燥。这是准备当米果卖的。
马皮就对着王海鸥问道:“我们提供的鱼粉够不够用?“
王海鸥点点头开口说道:“够的,够的,这玩意倒是够的很。就是有的时候拿过来的,腥的很实在是,俺们都不敢用。“
马皮又和王海鸥说了几句话之后,看到这个车间也没有什么问题之后,点了点头。看着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于是马皮决定先去食堂吃午饭,吃完午饭再进行巡视。
走在通往食堂的甬道上,马皮看着两边夹着路的棕榈、广玉兰、女贞、橙、樟树等等渐渐的也长大。D日穿越过来的八年点点滴滴也涌上了心头。元老院总算是在这个世界中狠狠的留下了一笔。
就在这个时候,浓密的棕榈从中传出一点悉悉索索的响声。马皮一下子就警觉起来,马皮身后的警卫更是已经端起枪来了,将马皮围在中间大声的呼喝道:“是谁!快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马上里面颤抖的说着:“别开枪,别开枪。”随后里面钻出一个提着裤腰带浑身颤抖的男子。看到这个场景马皮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挥挥手叫警卫放下枪之后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上厕所,厂子里面的规矩你不知道嘛?”
那个男的颤抖的说:“报告首长,俺也是不想的,实在是俺车间离厕所实在是太远了,俺闹肚子又是厉害。”
马皮听道这里就挥挥手叫警卫带他去行政处,却没有听到他后面还小声的嘀咕道:再说俺们车间的人都在这里上厕所的,这个首长也管的忒宽了一点。
忙完这些事之后,马皮终于吃上了一口热饭,同时准备下午的巡视。

辣条
人那,就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预料,一个人的命运啊,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行程。我绝对不知道我作为一个食品厂工程师怎么就把我选为反动派了呐。
—— 《工贼:马皮对人民的检讨》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1635年的年底了,临高的各种事业都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但是具体到临高食品厂却是倒霉连连。一开始食品厂的米果糖等等膨化食品在元老院治下受到了广泛的好评,但是又不知道谁传出一个消息说道:临高食品厂里面生产的米果里面也加了甜味剂。一群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出离了愤怒。自己作为世界统治者的堂堂五百废居然吃不上纯天然无污染的食品,临高食品厂简直有罪。一开始勋素济带领一票元老怼回几句,但是毕竟人微言轻,在BBS上面马上被所有元老骂了个狗血临头,就连大洋马也努力的打了几行字,骂了骂食品厂。
勋素济看到这个风向,感觉不对。于是就只能祭出屡试不爽的一招:上门,赔礼,道歉。同时拍着胸脯保证对于五百众的特供食物绝对用纯天然无污染的,同时在包装上打上蓝带子。经过一番运作之后,这件事情终于要慢慢的平息下去了。于是马皮就建议一干元老都去南海农庄吃吃火锅打打牙祭来慰劳自己。
还没等一票元老商量好,BBS上面食品厂密切关注的帖子却开始渐渐歪楼。好像食品厂元老的解释起了一点作用,BBS上出现了“挺食派“开始怼反对的。反对的当然也不甘心,开始搜罗证据。但是没呈现讨论方向从食品添加剂好坏到了辣条充满了添加剂,然后到了辣条能不能吃,再然后就变成了辣条真好吃啊,好想吃,最后两派又重新统一起来开始声讨食品厂不干人事,元老院强烈要求食品厂做出辣条来。还没等食品厂做出反应,萧子山,萧主任就做出了重要批示,要求让每个元老都能吃上辣条,这件事要作为百年大计来抓。
食品厂一看,得了,做呗。反正食要我做,锅要我背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也都习惯了。所有勋素济和马皮就开始召开讨论会议,经过一番讨论之后得出了一个决定:弄点豆腐皮糊弄一下也就行了。
所以食品厂就私底下找了一个厨子,然后让这个厨子起卷,盐腌,油炸,加干辣椒,辣椒粉,花椒,桂皮,八角,糖,酱油、水焖烧,起锅。食品厂吸取了上几次的教训,全部原料都使用最好的,油锅还是用小牛肉爆香的。而且全部拍照留念。
一开始,食品厂交出这批辣条之后,一开始还是挺高兴的。哎,终于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后面跟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元老们一开始尝到这批辣条,不管是满心憧憬的还是不怎么愿意吃的都赞不绝口。更有好事者拿着这批货开始四处分发,宣扬这是来自澳宋的珍馐。也不知道,辣条这个东西在年轻人中是不是真的有毒,芳草地上下更是轰动无比,每个人都以拥有一根辣条为荣。而席亚洲同志尝过辣条之后,更是作出:联勤总部要让每一个战士人手一包辣条,一瓶可乐的重要指示。
各式各样的订单和问询雪片一样飞往食品厂,一干元老一看满满一麻袋的纸,都苦笑道:这不时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跳嘛。就算食品厂请的到那么多大厨,但是成本上食品厂也吃不消啊。勋素济和元老们商量一下之后决定现在还是以元老们的要求为主,不然指不定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至于金属罐头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
但是马上食品厂对于要做什么马上就产生了分歧。有的要做以豆皮为主的,“牛板筋”;有的要做以大豆蛋白为主的,“唐僧肉”:剩下的高举“卫龙”的旗帜永不动摇,并且痛斥其他两派走上了邪路,是异端邪说。就在三帮人在打出狗脑子之前,马皮站了出来默默的提了一干问题:我们的原料从哪里来?
如果说在临高,大米还是比较充足的供应,小麦是有点紧缺了,剩下的大豆就是十分紧缺了,连榨油都来不及,怎么会调拨给食品厂做辣条。比方,马国务卿就两个手指夹着一根辣条,手扶着腰,指点江山的作出重要指示:辣条是好的,但是不能占用过多粮食。
所以勋素济以食品厂的名义,要求杭州站和山东站各调五吨小麦过来。屺母岛的鹿文渊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让食品厂的元老大赞:对得起食品厂源源不断运出的野战干粮。杭州的赵引弓一开始倒是打了不久的文字战,后来也不知道处于什么考虑,扣扣索索的把五吨小麦给运了过来。
马皮看到送到食品厂的洁白的面粉,顿时感到精神大振。“这可是精磨的面粉,你们都给我节省一点“马皮对着使劲加水和面的工人开口说道。
又经过一阵巨大的机器启动的轰隆声之后,挤压机慢慢开始吐出淡白色的面皮,马皮用手指摸了摸稍微冷却下来的面皮,发现面胚还是差的太远了,于是就挥挥手叫工人停了下来。原本忙忙碌碌的工人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面粉和水的比例出问题了,还是加入的食盐比例出错了,还是有其他的问题。马皮苦苦的思索着,调来的工人也垂头丧气的没有精神。经过繁复的试验之后,面粉、水、食盐的比例已经调配的差不多了,但是赶制出来的面胚还是差强人意。本来大家也就准备就这样糊弄糊弄就行了,毕竟十七世纪的客观条件摆在这里。没想到爱好美食的外务部安叛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张辣条配方过来。
食品厂的众元老指着配料表一样一样的研究起来,发现面胚中少了一样乳化剂——单甘油酯。对这点发现十分兴奋的食品厂赶紧向着化工厂发了问询,得到无情的拒绝和嘲讽之后。食品厂的众元老准备土法上马,弄点大豆磷脂先试试看。
马皮对着准备往投料斗里面塞面团的工人大声喊道:“第一百三十二次试验,文书准备记录。“然后致意工人往里面投料,照例巨大的轰鸣之后,面团从出料口缓缓的吐了出来。马皮还没等冷的怎么样,就向脱缰的野狗一样扑向面胚,果然质量好上了许多。于是就赶紧对着工人点点头。工人们看到这一幕,赶紧将制备好的面团不停的投放到投料斗中,并且不停的拿着一根硬木棒使劲往下戳。剩下的人激动的鼓着掌,欢呼声简直要冲破了屋顶。
嘱咐工人将面片截成10厘米长,一共一百公斤之后。马皮就走向了调味的地方。
这一次的调味料当然没有特供元老的那么好运,牛肉当然已经取消了,高昂的香料也已经减了又减。
“海鸥啊,今天的配方是什么?”马皮询问到。
王海鸥立正说道:“辣椒油和精炼大豆、花生混合油九比一,共二十公斤。水解蛋白粉末,花椒粉、辣椒粉,孜然,茴香一共五公斤。糖和盐三点五公斤”
“嗯,试一试吧,我昨天吃饭只花了十五分钟,这一次一定能成功。”马皮神圣的开口说道
“得了吧,就你这玄学约等于没有,不,是直接没有”勋素济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看吧”马皮也不是很有信心的开口说道。
还是过去的搅拌,混合,出锅。
马皮尝了尝味道发现还是差强人意,怎么都不是很好吃。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毕竟那么多原料,那么多比例,让食品厂这几个二把刀一次一次的试,估计天荒地老也弄不出一共像样的配方。所以求助了大图书馆,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几乎全知全能的大图书馆也没有辣条的配方,估计是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居然穿越了还有对辣条的需要,最后还是找到了一种麻辣粉配方,然后几个元老一鼓捣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
席亚洲同志已经三番两次的来催过食品厂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让战士们吃上辣条。有了这个配方的食品厂赶紧试制了一批运给广东。战士们一吃,发现这个麻辣粉无论是配草地干粮,还是配米线米粉,还是配蔬菜酱菜,都味道无比,一时间全军争相订购麻辣粉。席亚洲接到这个消息也就逐渐淡忘了要让每个战士吃上辣条的宏愿,而是要求联勤总部订购一批麻辣粉。听到这个消息的,食品厂大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陈思根每天板着一张脸荡来荡去。
然后食品厂的元老准备安下心来,好好研究辣条配方的时候,却发现最大头,最迫切的伏波军订单已经不存在了。辣条项目一下子跌入了尴尬的地步,就连一向乐观的勋厂子也开始准备放弃这个项目。最后还是马皮一个一个的说服了他们。
又经过一番艰辛研究之后,马皮率先发现食品厂做的辣条少了一样无比重要但是却用量却十分有限的东西,那也就是食用香精。但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元老们却也开心不起来,要是是植物香精的话,还能从瓜果蔬菜中提取出来。但是肉味香精,临高掌握的只有一个半吊子的美拉德反应,每一锅出锅之前都是处于测不准的状态。但是食品厂也没有办法,就差临门一脚了,就这样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食品厂先是提纯了一下送过来的明胶,然后调整了酸度,温度,压力,时间等等之后,食品厂终于熬出了一锅比较像样的产物,就在这个和化工厂不停撕逼的过程中,化工厂在食品厂的强烈要求之下,通过糠醛法合成了麦芽酚。而这个艰苦的过程也记录了下来

马皮元老发明合成香料做了一千五百多次实验都没有找到适合的工艺,有人嘲笑他说:“马皮先生,你已经失败了一千五百多次了。”
马皮回答说:“不,我没有失败,我的成就是发现一千五百多种材料和工艺不适合做合成香料。”

—— 《帝国合成香料研究》 扉页



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之下,辣条的研究虽然也在向前推进,单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食品厂遭受的一次重大挫折之后,直到1636年下半年才确定准确的配方开始投入生产,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发明的肉类香精却在更大的地方大放光彩。不过看着装在玻璃瓶里面的油腻腻的辣条,马皮却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1635年离发明塑料还是太早了,但是辣条却已经发明了出来。
“看开,以后我们就该说,给我来一瓶辣条了。”马皮冲着王海鸥说道,虽然王海鸥丈二的摸不到头脑,还是举出一瓶装好的玻璃瓶辣条,高声欢呼道:元老院万岁。“
玻璃瓶中的油在眼光的反射下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瓶中的辣条发出诱人的红色。瓶身环绕着一圈标签,两条龙环绕着文主席遒劲的“卫龙“两个大字,而上面顶托着一个龙珠,里面印着马国务卿的脑袋。
而这种奇行种辣条,方一上市就受到了市场的追捧。而到了后来,川渝地区更是成为这种辣条的死忠,每年过年都要从临高买上一大瓶复古版的辣条,恭恭敬敬的放在年夜饭的正当中。

午餐肉罐头
随着临高的材料科学的不断前进,连带着其他行业也不断向前发展着。机械加工中心,已经可以冷锻出马口铁桶来了。同时由于临高的生活条件不断提高和伏波军在大陆上不断开展军事行动,澳宋治下的肉类供应一下子紧张起来了。特别是由于伏波军在广东的军事行动急迫要求开发一种高热量、易携带的食品。
一开始食品厂还是按照老办法生产灌制肠,但是部队普遍反应食用不方便,每次军事行动稍微紧张一点就没有条件处理干制腊肠,同时因为肉类的价格打着滚的往上涨。各个部门都在要求食品厂能够拿出一种肉类或者替代肉类的产品出来。
正好这个时候食品厂听说临高已经能够生产出马口铁桶来的时候,勋素济当即就拍板:做罐头,一期就先做午餐肉罐头。食品厂也要弄出几样漂漂亮亮的东西来,弥补最近低到海沟的名声。
正好这个时候,食品厂三期已经造好了,各类机械都已经调试完毕。看着有了现代化模样的厂房,对于各种物料也能有各种更加精密的加工过程。
就在这个时候,黄大山偷偷摸摸的找到了马皮,左手拿着一只一只广口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瓶长条形透明晶体,不停的在马皮面前晃来晃去。
“我说老马,你猜猜看这个是什么玩意?”
“我怎么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东西,还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马皮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没看见我忙着嘛?”
“啧啧啧,都不把老朋友放在眼里了,这可是你老是缠着我要的东西嘛?”
“啥哟,我要问你要的东西多了,你有话快说。”马皮端起桌上的铁观音,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你说,鱼字和羊字拼在一齐是个什么字?”
“鱼,羊嘛,就是鲜咯?鲜?……你说什么?”马皮突然反应过来,简直要跳过桌子到黄大山面前了,“我说老黄,你可不要骗我啊,你该不会,弄出味精来了吧。“马皮颤抖的说道
“我说,我滴马哟,你激动也不用把拳头挥在我面前吧”
马皮也不说话,只手从黄大山手中将玻璃瓶夺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旋开玻璃塞,手指伸进去沾了一点,然后迅速的放在伸出的舌头上。
果然一股鲜的发腻的味道迅速冲上马皮的脑门,而在一边乐呵呵的黄大山开口说道:“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实验特别顺,上个月,特然就筛选出了高产味精的棒杆菌。现在你可以少缠着我一点了吧。“
马皮听完也长叹一口气:其实五百废登陆的时候,是带着产味精的菌种的,一开始也少量生产出来了。但是由于没有做好选育工作和杂菌污染,一下子都废了。在五百废还在临高披荆斩棘的时候,元老们对于味精的要求还是有一定需要的,所以逼的食品厂上蹿下跳的找各种鲜味剂,有熬海带的,有磨海肠子粉的,有熬大骨的。后来莫笑安找到了上个世纪的水解法才稍微满足了元老们高出本时空一大截的口味:34%的盐酸加压水解面筋,得到一种黑色的水解物,经过活性炭脱色,浓缩,就得到白色结晶的谷氨酸。再把谷氨酸同氢氧化钠反应,加以浓缩、烘干,就得到了谷氨酸钠。
但是随着五百废的事业不断推进,给每个元老配上一个都不成问题了。有了大厨天天给元老们熬高汤之后,元老院对于鲜味剂的要求一下子锐减了下来。所以食品厂就小规模用水解法生产一部分味精来供给临高各大单位的食堂。但饶是如此,也占用了输入临高的面粉的相当大一部分。
直到临高发明出规模水解工艺之后,才部分解决了这个卡在食品厂上问题。
“老黄,这件事,我代表食品厂真的是要谢谢你啊。“比起原料繁杂,工艺复杂,产品不稳定的水解工艺,谁会不喜欢安安静静的味精呐?水解臭皮鞋还是交给天厨,做皮鞋吧。


  

(牛大之前关于食品方面的太过于BUG了,几乎什么东西都有了。所以在这里做了小小的修正。)

  

解决了这个卡在食品厂一样的巨大问题之后,食品厂就开始广邀各大元老参加临高,乃至全世界第一条金属罐头生产线。
第二天的《临高日报》用大号套红的题目播发了临高第一条罐头生产线落成投产。王骆宾、马千嘱,萧子山、席亚洲、吴南海、展无涯、邬德等领导莅临了现场,并作出了重要指示。
而实际上的场面比新闻报道还要热闹三分,就连“受到元老院和人民衷心爱戴,天降伟人,当之无愧的元老院主席“文德嗣也发来了贺电。
一大群人黑压压的站在参观通道里面说话,而马皮穿着工作服在准备车间里面对着工人发表动员:
各位工人同志们,今天王主席,马国务卿,执委会和元老院各大首长,今天都来我们车间了。同志们,或许你们心中还有点困惑,为什么厂子里面投产了一个新车间,来了那么多的首长,还把你们——各个车间里面技术最好的工人选拔出来,辛苦训练了半个月。因为,这不仅是食品厂现代化的一大步,还是元老院和人民改造旧世界的一大步,你们的儿子,孙子都会以你为荣!工人同志们,我们改造世界的事业是正义的,是经得起历史考验的。让我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饱满的面貌在迎接元老院和人民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你们有没有信心。
排成三排的工人们大声的答应着:“请首长放心。“
马皮点点头开口说道:“左右检查,整理着装。准备刷手消毒。“
而在另一边的参观通道里面,席亚洲卷了卷自己如同麻秆一样的身材,拿肚子抵着玻璃开口说道:“这里倒是凉快,你们该不会为我们来特意装了空调吧。“
勋素济听到席亚洲在开口说话,赶紧凑上来开口说道:嗨嗨,我的席军长,到不说这个原因,是这个车间里面开着空调……。“
还没有等勋素济说完,就被其他元老拉着到了其他地方去了。一大群元老在参观通道里面,简直向一群郊游的小学生一样,几个陪同的元老被拉来拉去,左支右绌,累的满头大汗。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大都站在窗玻璃边指指点点。原来是车间工人从准备处出来,朝着各自的工位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工人推着一推车已经提前腌好的纯瘦肉和肥瘦肉从腌制处走了过来。望着呈现红色的肉块,马千嘱冲着勋素济招了招手,等他凑进来就开口问道:我说小勋啊,这是怎么回事。“
勋素济立马开口说道:“马国务卿,这是我们在之前就已经分割腌制好的排酸猪肉。这个猪肉是用盐和亚硝酸钠在4度下面腌制4个小时才会从里到外都呈现在这个红色的。“
听到什么的席亚洲,赶紧钻过来开口说道:“我说勋厂长啊,你这肉怎么又加亚硝酸钠啊。你们生产的那个熏肠就加了,这个怎么又加啊“
听到这个消息,勋素济赶紧开口说道:“这个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所有的加工肉制品都要加亚硝酸钠。不过请你放心,我们食品厂一定会严控使用量,绝不会在伏波军中造成一点食品安全问题。“
就在元老们隔着窗玻璃,高高在上的对着生产线上的工人指指点点的时候,马皮在车间里面紧张的巡视起来了,虽然车间里面开着空调,但是马皮还是赶紧大汗都快出来了。在安慰好后面几道工序,干等着从而坐立不安浑身僵直的工人后,马皮大步的朝着绞肉工序走去,肥瘦肉已经从粗料口上出来了,纯瘦肉还在双刀双绞机里面进行细绞。马皮站在旁边不停的吩咐由于压力巨大而动作走形的工人注意安全。要是第一天生产就出安全事故,当着元老的面绞了一根手指就好玩了。
随着时间的继续,红色的纯瘦肉和红白相间的混合肉已经装满了满满两筐。马皮看到这个就对着工人说道,进行下一道工序。
马上斩拌段的工人分成几批,有的去拿淀粉和玉米粉,有的去拿肉糜,有的去拿调味料,然后一股脑的到进飞碟形状的斩拌机里面。
而勋素济在对着元老们解释道:我们这个调味料是由白砂糖,味精、胡椒粉,洋葱粉、焦磷酸钠和肉味香精。同时我们这个午餐肉,通过掺入的淀粉量可以制造不同品质。例如供给伏波军的可以达到75%含肉量,在临高里面流通的可以是40~50%,而如果元老院采购当作救济灾民的话,肉含量可以只有20~25%。通过加入明胶等增稠剂和油脂之后还能最低达到5%
就在这个时候,参观通道里面的元老看到几个工人远远的跑开了,于是就大声的调笑勋素济,纷纷嘲笑他的工人,上不了台面。而勋素济却一幅山人自有妙计的脸。
果然,元老们又纷纷惊叹起来,原来跑走了的工人,不知从那里拉来了一车冒着寒气的羽状冰块。
“勋厂长,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呗,你这玩意怎么还要用冰啊,该不会你带我们走错地方了把。“有好事元老开口说道。
勋素济清了清嗓子开口疏导:“诸位有所不知,这午餐肉用冰是斩拌时降温需要。腌制肉在斩拌过程中,刀速很快,刀和肉之间摩擦加剧,肉糜发热。同时,淀粉在斩拌过程中吸水膨胀也会放出大量热量。高温的肉糜会促进微生物生长,蛋白质变性,脂肪溶出和氧化,从而降低肉的粘度和持水性,造成弹性差、胶冻析出。加入冰屑,可以利用冰在融化时吸收大量潜热,降低肉糜温度,使午餐肉保持柔嫩口感。为防止斩拌过程产生的高温使细菌滋生加快、肉的色泽变暗、脱脂等问题,加入适量的卫生洁净的羽形冰进行温度调节,保证产品质量。”
三分钟之后,工人们将斩拌好的肉糜倒入一个四四方方的精神物品里面。展无涯好奇的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怎么那么眼生。”
“我的展部长,这就是你们设计的真空搅拌机啊,不过你们这机器也太不好用了,只能说聊胜于无吧。我的展相,你要不要给我解决一下。”勋素济的话说的展无涯连忙讨论起临高的天气问题。
在粗胚们快等的受不了的二十分钟之后,真空搅拌机终于停了下来。元老们也闹哄哄的随着肉糜到了车间的另一个部分。如果说午餐肉在还没有装馆之前是一直处在“冰清玉洁“的状态,但随着装罐则一下子到了充满热腾腾蒸汽的世界。
从机械加工中心运来的马口铁罐头,先是浸泡在82度的热水中15分钟,然后工人们逐个捡起,用毛刷飞快的逐个刷洗起来,然后挨个倒置在一条传送带上。等待着罐子的是再待在更烫的沸水中1分钟,然后再在传送带上默默的沥干。而马皮在四处巡视着,大声的提醒工人们不要烫伤。
沥干的空罐头被挨个取下,然后被送入另一条装罐线上面,而其他工人已经提前将肉糜装入装罐机上面那个巨大的圆筒中。
半流体的肉糜混合物才注射口涌出,然后飞快的注入空罐头中,直到离罐顶还有6mm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马皮从灌装线上随手拿了一盒生罐头出来,拿起放在一边的温度计,往中心一插。看着温度计红色的酒精柱一直往上升直到10的位置。“十度“马皮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的节拍还是可以的。
装罐完毕的晚餐肉里面进行预封装。也就是将罐盖和罐身初步的勾连起来。而这个过程马上就被眼尖的元老发现了,立马开口问道:“我说勋厂长啊,你们这罐头就已经好了嘛,我看你那个罐头才是松松垮垮的连在一齐而已,你这玩意该不会是样子货吧。”
勋素济也早已经料到这一点了,直接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罐身和罐盖出来,直接就准备在这个开始讲起来。
你看我手里拿着的这个罐头啊,是由罐身和罐盖组成的两片式罐头。所谓的两片,顾名思义就是由两片马皮铁制成的。而在原时空大家常见的是三篇式罐头,也就是由上罐盖,下罐盖和罐身组成的。不过我们现在的生产和密封条件不够,所以只能生产两片式的。
展无涯和材料口的感觉到好像话题要说道自己这边,所以感觉提问到:那你们现在这样预封又是在干嘛。“
勋素济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不知道大家在原时空有没有吃过罐头(这话传来一阵的嘘声),那么大家应该直到罐头盖都是微微往下凹的,也就是说罐内的真空度是小于罐外的。而罐内的肉糜中是存在一定量的空气的,同时我们要在常温条件下制造一个低压。大概思维灵活的已经想到了,就是利用热胀冷缩。
一双大手飞快的折叠着翻边,然后勋素济让罐盖滴溜溜的沿着罐身旋转,然后开口说道:“你们看,我们先盖上盖子主要是为了,里面的午餐肉不会突出来,同时冷凝水不会滴落回罐内。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谢谢大家。“
在一阵似懂非懂的掌声后,元老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工人将罐头装入两条长长的链条中带入一个长长的隧道状的排气箱中。等待午餐肉的是不停的喷射出的热蒸汽,直到午餐肉罐头中心达到90度,然后还要在里面忍受10分钟。
刚从排气机里面出来的午餐肉,还没有透了一口气,就被工人从链条上面飞快的拿了出来。放在封口机的台子上面,一拉拉杆,封口机上面的压头就将罐盖沿着沟槽紧紧的压紧。然后先是左边的滚轮顺着罐身一转,然后是右边的滚轮顺着罐身一转。原来还是满满的突边就变成了一道浅浅的闪光金属带。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掌来,一瞬间之后元老们响起了雷鸣一样的掌声。
勋素济一边满面含笑的招呼元老们向前走,一边默默的走到吴南海身边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会意的两个人慢慢的就落在人群后面,勋素济悄悄的开口说道:“我说吴相,你觉得我们这个项目怎么样?“
“挺好的啊,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吴南海深深的瞅了一眼勋素济的脸
勋素济变魔术一般掏出一个罐盖说道:“吴相,您摸一摸这里。勋素济指了指罐盖的沟槽开口说道。
“挺软的。这是什么?”吴南海开口问道。
“嗨嗨,橡胶。吴相,我们食品厂也算您的老部队了吧。这个橡胶既然是在您这个农相手里面,总不能亏待咱们这个老手下吧。”勋素济一脸谄笑的开口说道。
“这个嘛,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吴南海开口说道。
勋素济急忙开口说道:“这个,请吴相放心。咱们食品厂哪次有了新东西不是先给您享用的。”勋素济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其实。吴相,咱们这个产的橡胶也不是挺好的,要是石油那方面有什么动机还望您多废一废心。还有这是第一次弄,我特意从化工厂里面弄了一批苯甲酸加进去,多少也没有个准。吴相您看……”
吴南海摆摆手表示知道之后,就去赶大部队了。
而在马皮这边,他看到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好像是动作慢了点,居然急着要用手去拿。马皮看到这一幕,三步并一步的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大声的喝道:“小子,你不要命了。”不过在看到工人那张急迫的脸,马皮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好冲着他教育了两句就放开去其他地方巡逻了。
而勋素济还带领着庞大的元老院参观团向前走,指着下方一个立式布满管道的大罐子开口说道:“在原时空大家都知道罐头都是能够保存很久的,当然在本时空也是可以存放很久的。大家还在BBS上面讨论过要不要每个人拿一瓶罐头回去,看能放多久。在此食品厂谢过大家的好意了,待会会为每一位元老发放一罐午餐肉罐头喝半斤水果硬糖,这个,还请大家放心。不过,大家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罐头能放那么久?“
黄大山懒洋洋的开口说道:“高压蒸汽杀菌。“
勋素济感觉接上话说道:“不过我们现在要纠正大家的误区,这里的灭菌不是完全灭菌而是商业上面的灭菌,也就是杀灭对食品腐败起作用的微生物,而那些不能在罐头里面生长的微生物就可以暂时放过它。打个比方,将来我们生产了一瓶蘑菇罐头,我们要是花上一个小时杀灭里面的嗜热菌。那拿到这个罐头的人恐怕只能当罐头汤喝了。所以要按不同对象不同分析,具体到这里我们主要杀灭肉毒杆菌,这个菌的威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我就不多数了。
在勋素济拿着提前背好的稿子对着元老们做普及教育的时候。马皮已经在指挥工人往灭菌罐里面装罐头了。封闭盖子指挥,马皮猛然拉开蒸汽开关,炽热的蒸汽就汹涌的的驱赶着里面的空气,在指挥工人测定排气口的温度也高于100度之后。马皮就嘱咐工人关上排气口,同时嘱咐工人维持灭菌釜的温度在121±1度之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
就在马皮还在密切关注着灭菌釜的时候,来参观的元老终于等不住了嚷嚷着要休息。然后勋素济就带着他们朝着待客室去休息了。
十五分钟之后,马皮冲着旁边的工人点了点头,然后高喊了一声:反压冷却,大家注意遮蔽安全。确定工人们都防护好之后,马皮带着一顶安全帽,拉下压缩空气的拉杆,压力表的数值开始缓缓的上升,然后马皮一狠心拉下冷却水的拉杆。过了刹那之后,马皮确定之前这个东西既没有炸开,也没有漏气。“MMP哦,这一次他们倒是弄出了一个好的。也不亏我送出去的雪茄烟了。
罐头温度在喷淋下来的冷水下慢慢的冷却。马皮盯着不断下降的温度表和维持不变的压力表,然后将杀菌锅下面的冷却水阀打开,一开始流传的冷却水还是冒着热气的,后来就和常水一样。冷却结束之后,马皮就开始指挥工人打开锅盖,将杀菌蓝吊出卸罐
指挥工人手工“打听”检查真空度,和选出突角,胖听等之后,就指挥工人选出品相特别完好的,擦洗干净之后送去会客室给饥肠辘辘准备吃午饭的元老。剩下的就粘上蓝带子,上书“临高食品厂试制罐头纪念品”这就是和后世黄带子包装相区别的1635年品。
有一位太平洋岛屿上的罐头收集狂魔,在他的那个1763年时代收集到了一罐1635年临高第一次生产的午餐肉罐头。后来这个人将这罐宝贵的午餐肉交给科学家之后,居然被检查出超出标准几十倍的防腐剂含量。这一重要发现,又让元老们的后人拿起了手中的笔对临高食品公司的黑材料中添上了一笔,而临高食品公司只能无力的辩解:科技不发达,没有足够的证据等等。
不过在1635年元老们对于这种又油又咸又鲜还充满了肉的东西,还是十分满意的。特别是席亚洲同志,一口气吃了三罐。

王大的故事
王大是土生土长的广里人,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广州城里面,二十几岁,他老爹就死了。给他留下一间熟食铺子和老娘与三个小子,一共四个人的嚼口。
搬了一把小椅子躺在自家后院的王大,随手抓着一把破蒲扇,嘎吱嘎吱的摇着。他老娘叮叮当当的在给三个小子们做饭。王大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烦躁,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况他这个做哥的。王大在接手他老爹的铺子已经两年了,愣是一分钱都要没存下来。想着要给自己攒下一份聘礼,王大就来气。要不是三个拖油瓶在,他也不用找五姑娘来消遣消遣了。
抓起镇在水盆里面的一根黄瓜,嘎嘣咬了一口。又酸又涩的味道就让他头晕。然后王大顺手就讲黄瓜狠狠的甩在水盆里面。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愈发的大了起来,地上的木盆又溅了自己半身水。感到满满肚子都是气的王大,真准备随便找个东西来消遣一下。
就听到他老娘开口说到:哎呦,我今天早上出门就听见,喜鹊在叫。原来是差人,不,警察同志来了。三儿,快给警察同志倒茶。
王大听到这个声音就像一盆冷水直从他脑门浇下来,满肚子的气瞬间就丢到爪哇国去了。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之后。王大就哈腰点头的朝着堂屋走去。
一进堂屋就看见穿着一身黑,剃了一个平头的人坐在堂屋的上手位,他老娘在一边陪笑,他三弟在旁边殷勤的倒茶。而那个警察蛮不情愿的坐在凳子上,口里在说不要那么客气。
王大看到这里急忙上去抓住他老娘的手开口说到:我的妈哟,你也太糊涂了,这警察同志可是咱大宋元老院的人物,会贪恋你那点碎茶?且放开手,不要耽误公差。
听到这话,王大妈讪讪的放了手,退到后面大声的斥责王四烧的水一点都不烫。
你就是王大?这个警察看到好想自己要找的人来了,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带上帽子,敬了一个利。
王大看到这个朝廷里面的差人居然对着自己敬利了,瞬间唬的胆都要破了,急忙弯着腰深深的做了一个揖。头低低的开口说道:小的真是王大,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
别大人小人的了,你就是王大对了。那我正式通知你:你参见“大世界”国营肉制品店营业员的考核,因为身体原因被驳回了。
王大一听这话,感觉后脑勺上滚滚的打了两个响雷,眼前迷迷瞪瞪的蒙上了一层黑雾,然后又就感觉耳朵嗡嗡的叫,什么都没有听见了。
王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警察送走的,只是感觉软飘飘的像才在棉花上一样。知道警察走远了,他大口大口的赖在凳子上喘气之后眼前的黑雾才慢慢散去。耳边好想有一口大钟框框的将他敲醒了。只见他王大一口气窜到门口,一只脚踏在门槛上狠狠的向警察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髡贼,该死的,不知廉耻的伪髡。别以为你穿上一层黑狗皮,就感到你王大爷爷头上拉屎了……
原来在收拾桌子的王大妈听到王大的喝骂声感觉扑上去,把王大朝着屋里拖,还带着哭腔的说到:你这个要扑街的烂仔,自己活够了还要招惹上你老妈弟弟的命。广州多少大家都去树上荡秋千了,你这坨烂泥又算的了什么。
在王大妈怀里猛烈挣扎的王大,一边被往里面拖,一边还在叫骂着。只不过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大概是因为多普勒效应吧。
一夜无话之后,王大打早就起来往他这个坊的保长那里去了,又收了他一块银元之后。王保长,终于答应给他再去问问。
中午,王大妈已经站在门槛上等了又等,临过的街坊都笑话她在等她那个死鬼老头。直到下午一点才看见王大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王大妈赶紧走上去问到:我的儿,那件事怎么样了。你老子娘现在心肝都快被耗子挠破了。
然后王大抬起头冷冷一笑: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当然是黄了。这个“黄”字从王大嘴里刚吐出来,就看到他两颗大泪涌泉一样滚到脸上,然后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嘴里还说着:该生烂疮的王保长,黑了自己八两银子等等。说起来真是天下没有不疼小孩的父母,王大妈也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帮王大擦眼泪。
晚上王大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想到:这髡贼是在广州坐稳了朝廷了。天杀的髡贼,前段时间闹的大疫怎么没有弄死他们,看来老天也是不长眼啊。也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能打回来。王大翻了翻身,抓出两只跳蚤丢嘴里之后,又幽幽的想到:这髡贼打进来之后也不是没有好日子过。刚开始听说髡贼打进广州城的时候,全城士绅都惊慌起来。连他们街坊都被召集起来说要给髡贼些粮秣之类的。王大也听老人说过“匪过如梳,兵过如蓖”的道理。没有想到这髡贼进城之后也倒是不烧不杀,也没有祸害他们这。听说后来抄了几个大户,那是老爷们的事情,也不关事情。再后来,他和街坊们集资的粮秣居然被髡贼给退回来了,王大当时就要手舞足蹈了。
抓乞丐,定门牌,划街道等等如同风暴一样击打着王大蒙昧了二十余年的心,不过这些事情到底还是没有将他刺痛起来,又任务来了就做或者拖。反正关起门来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呐。
不过那时候生意的确好做啊,王大感觉自己头发痒痒的赶紧抓了抓自己短短的发梢:少了三班六捕这帮吸血鬼,大户们的吃相也稍微收敛了一点。不仅王大他自己就连他街坊都要感觉喘气束缚了点。所以每熬过一天,来到他熟食摊子上面切个几个钱肉回去下酒的人也多起来了。等髡贼抓了那帮乞丐和敬平了市面之后,王大每天落了铺子都能赚出许多小钱来。
当时王大那个心气高啊,一年就能攒下钱娶个媳妇了。所以那个时候,王大逢人就说髡贼的好,说什么:元老院是我的爹。爹亲,娘亲,不如元老院亲。我大宋一定会解放伪明的云云。
后来江边出了一家亲“冒家客栈”事件,王大和一帮街坊还跳着脚骂过伪明如何如何。
想着想着,王大听到墙角有只蟋蟀嗦嗦的在叫,气不过的他,抓起自己的草鞋就拍过去。要是没有那次大疫该多好,王大的脑子里面就萦绕着这句话。
一开始听说大疫来了,王大家是被瑟瑟发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大疫过去,家里居然没有少上一口人。还没等,王大有准备给元老院上一柱香。王大就听说他们几个街区中间开了一家熟食铺子。
一开始王大本着同行是冤家的心,纠集了一群人准备去找找晦气。没成想到了却发现是髡贼的财产,于是就屁滚尿流的回来了。没办法的王大,只有祈祷髡贼在这方面比不过他老王家三代的手艺,只是哪位大人脑门一拍的手段。
没成想就过了半个月,他家铺子就连老老熟客也都没了踪影,个个都去那家新开的铺子了。王大气不过,就叫王二买了几个钱的熟鸡脚。一吃之后才发现,自家手艺做出来的简直像木头渣子还不如。
不过王大也从中砸巴出点味道,这样的好东西,估计要是费事废料到上天的。而那家髡贼开的铺子就是比起自己这还要便宜上三分。所以王大就打定主意:只是髡贼在大疫之后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应为糜烂太多撤回去的。
可是没成想,王大左等右等,都快等上一个月了,那家店却没有丝毫颓废的样子。反倒是更加活蹦乱跳了,前段时间听说还赚了一笔偌大的银子。
眼见着,自己快要坐吃山空了。王大坐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准备去偷师了。在他们铺子边站了三天去只发现他们只会弄些古里古怪的事情。每天中午才开门不说,每天送来一车杂碎他们弄好之后,也是往卤水里面泡,和自己的手艺也没查多少,只是稍微简便一点。这卤水也不怕别人看,每天生火煮起一大锅水之后,就大包小包的往里面丢东西,不出一刻,这水就变得喷香喷香的。往里面卤东西也是特别的快,也不用自己那样调看火候,拿出来的东西还是特别香,而且每天也没有什么浪费的。
王大见自己看是看不出什么的,然后就准备从人上下手。同他们营业员喝了三天酒之后,王大才知道原来他们之前也不是干这个的,只是每天按照培训网里面加东西而已,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去城外的大世界了。末了他们还给了几包王大几乎望眼欲穿的麻布包。
等王大在家里对着油灯颤抖的剪开之后才发现,所以东西都已经被打的碎碎的了。虽然有的王大一闻就知道是什么,但是有的王大却不知道了,有透明的,有片的,有褐的,有粉状的等等,有点咸,有的鲜,有的一闻就要把人场子给勾出来。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之后,王大也不敢对着别人宣传什么,髡贼对于宣传自己用什么厌胜之法的可是很敏感,抓到就请吊秋千。
王大的铺子又熬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忍受不了每天和麻雀做生意的生活,而每天通通卖光的食品店和每天拿着打了元老院记号纸袋走来走去大吃大嚼的街坊,也在不停刺痛他的心。所以他就关了自己的铺子之后,就只能慢慢花着自己的老婆本,然后努力找些工作。但是他也没有其他工作的经验,但是单纯去码头抗包之类的,王大又吃不消做,所以也就只有一天天的眼睁睁的看着四个人吃光他最后一丝讨老婆的希望。
是在是没有办法之后,王大只有带上银子去央求自己的王保长能不能给自己想个法子。收了银子之后,这保长倒是马上找了一个活说:大世界在满世界找熟食师傅,说自己已经花费银子给他报上命了。后来这王保长又明里暗里的说自己和元老院某位人物认识,给自己银子,就包他过。
等他去免费的大世界招工办好好的一通折腾之后,王大就又心安又心里惴惴不安的在*家里等着了。然后又就算一开始王大遇到的警察来通知了。王大是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人,髡贼居然说自己有病!说自己肝不好。最后思来想去也只好接受了王报长的说法:自己要弄的职位太热手了,而自己使的钱又不够。
抓着自己为了给元老院,不,髡贼表忠心而剃短的头发,王大是无比悔恨,现在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髡贼那里时决计进不去了,自己剪了头发也是决计没有脸见先人了。
就这样王大又苦熬了半年之后,王保长通知自己说元老院在招人送去瘴气十足的大琉球去,其他一切条件好说。是在没办法的王大就跟着别的一群人去了台湾,出发前王大还豪言壮语的说要在那里好好创出一番事业来,然后回乡光宗耀祖。
几年之后,王大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在一场台风中塌了。街坊们帮忙清理了废墟之后,大家也渐渐就忘了街上的王大家了。

食品厂风波
“我说老勋,最近班产量下降的很厉害啊,你知道怎么回事嘛?”马皮插着腰看着工人们在擦洗机器。
“我说,那个搅拌机擦洗的干净一点。对,就是你,这水脏成什么样了,还不去换一下。”马皮一仰脖将玻璃瓶里面的褐色液体通通喝光。
“我说老马,你这样两个小时就要停工擦洗一下。这产量能不下来嘛。”勋素济开口说到。
“唉,我说老勋啊,这是为了,算了我还是不说了。”马皮解开自己衬衫的一口说到:“你还是快给我去弄油吧,什么油都行”
就在勋厂长兴致勃勃准备让食品行业百花齐放。什么辣椒酱,做!什么奶油,练!不就是28大类的食品行业嘛,我勋素济在这个五年计划里面通通给他建立起来。
但是还没有等他抒发出一腔热情的时候,上头就泼下一盆冷水:临高食品厂正在源源不断的吞噬澳松的食用油和白砂糖产量,再让他勋素济弄下去元老院就会无糖和无油可用了。
“切,那帮没眼界的家伙,我们厂上次弄的那几瓶老干妈还不是被他们给吃光了。”勋素济很是气愤的开口说到:我说马皮老弟你总是支持我的吧
“是是是,我是支持你的。不过你要为了弄几瓶辣椒酱,把全临高的地沟油给弄回来吧。搞得我们食品厂像个垃圾堆一样。”
“哎呀,谁叫他们不给我批点油下来,还有这辣酱实在是忒废油了点”勋素济开口说到
“哎呀,你知道我们临高的平均亩产才多少嘛,两百冒尖一点。刚刚才食饱能有多少油料植物。而且你也用不着一边精炼地沟油,一边还在辣酱里面使劲加油吧。临高现在才能弄出多少油来。”马皮看着工人已经清洁消毒完毕了就穿上衣服准备下车间去了。不过末了,马皮又扭头看着勋素济开口说到:你弄那个地沟油我不反对,不过你远远的打发个角落去弄就好了。
扭头就走的马皮听见后面勋素济嘿嘿的笑着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罐头都是要灭菌的 再说了土著是人?
比起半个月钱的午餐肉生产车间,现在这里冷清了很多,除了工人不时的响声之外就剩下机械的轰鸣声。而这个午餐肉也正在慢慢的体现出军队的梦魇的特性来,越来越低的含肉量,越来越咸的口味,联勤总部发来越来越多的订单。
马皮每次来这个车间巡视的时候,瞥见那个生产量总会怀疑伏波军是不是在拿午餐肉罐头修筑工事。
马皮在车间里面巡视了一圈之后想到:可是临高比较不是二战时期的美国啊。那时候美国居然还坚持用猪肩肉。而现在这点产量就已经逼的食品厂用所以能用的猪肉了。下次试试看能不能弄出一个内脏杂碎罐头来。
MMP广州那群人一定是被二战的美国给骗了,马皮在换衣间换了衣服走出了这个车间:这是花钱的不知道操持的苦。
接下来去香辣粉生产车间去看看吧,马皮默默的想到:没想到这个只是由辣椒粉,胡椒,盐,味精四种简简单单的物质组成的东西居然会那么受人欢迎。特别是广东更是收到了广泛的欢迎。听说广东的穷人已经将它作为家居生活必备不可的调味料了,这真是我元老院的仁政啊马皮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想到:这叫慈祥的元老院的光辉照耀到了旧社会饥寒交迫的人,并让他们浑身火辣辣的。
还没有等马皮走近加工香辣粉的车间,就已经能闻到那个刺激人鼻腔的味道。些许红色的粉末也从没有密封好的缝隙里面飘散出来。
“老马,老马,大事不好了。”马皮一转身就看到勋素济气喘吁吁的拿着一封电报朝着自己赶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马皮也是紧张的开口说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勋素济手里扬着自己手里的电报懊恼的说到:完了,咱们食品厂的名头算是被砸了。
马皮听到这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感觉把勋素济手里的电报抢了下来,发现希亚洲发过来的电报,撇开上面一连串没有重复的脏话之外,上面写到文主席慰问了驻扎在肇庆的伏波军,并且将一批午餐肉罐头作为春节礼物发放给战士。没有想到伏波军吃了这批罐头之后,却纷纷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现象。
“我说老勋啊,我们这不仅是一巴掌扇在伏波军上,就连文主席也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们一个巴掌啊”马皮突然笑了起来。
“我说,老马啊,你是不是被吓疯了。这件事我是主要责任人,就算被一撸到底也不会供出兄弟的”勋素济不无担忧的开口说到
“我说我们去向马国务卿做检讨去。”马皮拉住勋素济的手就要往执委会那个方向走。突然,马皮一下子戳在地上开口说到:“老勋,你知道我们厂最近运了一船午餐肉去广州嘛,就是那批刘翔和崔汉唐准备分给市民和新道教的。”
勋素济听到这个话也呆住了,只是听着马皮带着颤音开口说到:他们弄走的就是文主席发的那一批。
1636年一月份的临高远没有夏天那么炎热,但是呆立在原地的两个人却都浑身都出来了一身汗,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两个脑袋里面回响:这下子是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打脸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警卫跑了过来喊到:两位首长,执委会找你。
........
这件事情的最后结果是:勋素济被停职调查,而一船午餐肉在将将要被分发出去之前堵截了下来,而执委会也组成了一个由吴南海为首的联合调查小组,食品厂整顿一个月。
在执委会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件,马甲正排着桌子开口说到:我早就说过食品厂那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律师也开口说到:这件事性质真的是太恶劣了,他们居然在炼制地沟油。
闯了进来的杜雯更是捧着一摞厚厚的黑材料闯了进来:马国务庆亲,各位同志们。我在他们食品厂爆发人发做酱油的时候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做一个黑暗的反动堡垒,现在倒好……
这个时候看着毕竟是自己麾下出事的吴南海开口说到:同僚们,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炼制地沟油之后食品厂细菌超标之后才造成的。地沟油这个行为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嘛
听到吴南海这样的说法,原来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几个人,更是对着吴南海集中开火起来。
眼瞅着这场讨论会,马上就要变味了,萧子山瞧了一眼端坐在位子上漠不做声的王骆宾和马千嘱,开始做起了和事佬。
王骆宾看着几个争吵的人在萧子山的打哈哈下终于冷静了一些,才开口说到:这件事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主要是这件事严重打击了伏波军的士气,更是消磨了元老院树立起来的良好信誉。马国务卿,你说是不是啊?
万分怜惜的抚摸着手上这根脱落下来的头发的马千嘱抬起头来,扫射了盯着他的在坐诸位:我支持严肃处理,毕竟关系到军队。
……
这件事最后的震荡就是:勋素济被调到了台湾去熬糖了,食品厂被派驻了军代表,而马皮却升到厂长的位子。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马皮却大吃一惊:这是看我无权无势准备讲我放在火上烤啊。连夜上书准备去广东考察建立新厂的可能性。大力提议要在广州也建立一定的工业基础,吸收一定的人口之后,社会才会安定。而这个能够快速上马,又能被快速消费的就是食品产业。而他马皮准备利用广东丰富的水果资源和蔬菜资源开发一系列的产品。这个建议也得到了刘翔市长的肯定,所以也就直接被元老院放行了。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浑浊的碎浪击打着防波堤,旋即又裂散开。有的顺着些微的沟槽又流回了海里,有的被撕扯成碎片消失在空气中,还有的被永远的留在了陆地上慢慢的凝结着一朵朵的盐花。
马皮站在海风中送别着老上司—勋素济,远处的港口帆船来来往往一番十分热闹的样子。
“老马,你真的就这样不干了,准备去广东了?“
“嘿嘿,不去广东难道跟你去高雄不成,听说那里清朝的时候可是有吃土人的习俗。不知道你去了,能不能捞到一根番鞭壮壮阳。”马皮盯着远方开口说道,一只白色的海鸥迅速的掠过了海面,反射出点点的银光来。
“也是啊,不过这食品厂?”勋素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1636年二月份的风吹在他身上。
“我一个默默小卒还能争的过他们?嘿嘿,我去广东做做果酱,果脯之类的。还能享受一把刘市长的”招商引资“何乐不为呐。”
“你心里面有打算了?”勋素济还是惴惴不安的开口问道
“我?,哈哈,你还是窝在台湾去熬糖吧。”马皮一转身,拉开了自己马车的门来,一只脚踏了上去。
“我说,老勋啊。你看过《双城记》嘛,狄更斯笔下的“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你觉得会是怎么样体现在我们身上?”马皮说完这番话,就砰的关上了马车门。
回到家中的马皮拿着一个喷壶细细的给他的月季浇着水,一朵硕大的红花正开的很艳。厨房里面穿来炖红枣的香味,自己的女仆正在快乐的哼着岭南小调。突然,厨房里面穿来一声“讨厌”,
马皮开口问道:“小何,怎么了?”
“家里蜂蜜用完了,我本来还想给首长做个卡夫饼的。”
“那你去买点不久好了。”马皮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
“哎呀,首长你可是不知道。这蜂蜜可是宝贵着呐,排队还不一定能赶得上趟呐。”
“你说什么?这糖加水的玩意还那么贵?”马皮盯着自己的女仆说道
“首长,您说什么,我不知道了。”
“哈哈,你不知道,我知道。中央已经撅定了我们就来造蜂蜜。”
刘翔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元老——马皮,挥挥手叫郭熙儿上了两盏乌龙茶。刘市长也拿不准突然这个窜到自己地界的元老是干嘛。
但是没有想到马皮却推开了放在自己面前的乌龙茶,对着刘市长开口说道:“我不爱喝这茶叶,伤胃。我的生活秘书带了一箱可乐来。你要喝嘛。“听到这个说法,刘翔也没有办法,只好叫郭熙儿去外面去取。
“我的刘市长哦,我现在可是来逃难的了。“马皮敲了敲刘翔的办公桌:”刘市长,你倒是有点小确幸啊。这木材不错啊。“
刘市长当时正在吹茶叶,准备喝茶了。听到这个消息猛然一顿开口说道:“嘿嘿为元老院服务嘛。我这都是经过审查的东西,你放心。不过你们食品厂出的事情我倒是也只在电报上了解了一点。“
马皮站起来开口说道:“就是我和勋厂长猪油了蒙了心,妄图提炼地沟油,结果供给伏波军的罐头发生食物中毒了,他一个人把责任都抗了下来呗。刘市长,当初不是还把您准备发给市民当新年礼物的那批罐头给截了回去嘛。“
刘翔听到这话,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我说当初林佰光他们怎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原来是你们捣的鬼。你们可是给我们送上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新年礼物啊。“刘翔喝了一口茶,不无哀怨的开口说道。
“要是那个时候,委托化工厂去办就好了。没想到啊,画地为牢害死人啊。“马皮一脸哀怨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的刘市长,心中升起了一万个问,心想这人经过这样的事还没有吸取教训。
“刘市长,我现在可是丧家之犬了,还望您能收留啊。“马皮突然收了脸上,朝着刘翔深深的鞠了一躬。
原本坐在太师椅上的刘市长看他反应居然那么大,吓了一条,也赶紧站了起来,口了说道:“这都什么啊,咱们都是从原时空来的元老,有什么贵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外面穿来了敲门声。
只见进来的却不是出去拿东西的郭熙儿,而是手臂夹着文件袋的张允幂。刘翔和马皮两个人看到都愣了一下。反倒是张允幂率先开口说道:“哎?这个不是那个马皮嘛。你怎么来广州了。“
“上次送给你,文主席和慕敏的巧克力感觉怎么样。”马皮起身招呼张允幂坐下。
“感觉怎么样啊?还不错,不过就是还有点太砂了”说道这里张允幂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就是你对待元老院的态度?”
“哈哈,能吃就行了。要知道我们可是处在十七世纪要求不能太高啊。对了,张秘书。“马皮看了一眼做在后面的刘市长”我可是带了一箱可乐来广州的,你要不要尝尝,保准是现代的味道。“
好啊,不过你先给我做几个戚风吧。我好久没有吃蛋糕了。“
“这偌大的广州城,难道还找不出几斤面粉来?”
看着讨论越发热烈的两个人,感觉被晾在一边的刘市长赶紧咳嗽了一声。这样,两个人才从蛋糕的打发方法上面转移出来。
在经过一番推辞之后,还是马皮先开了口:“刘市长,刘汤姆在二五计划里面可是呕心沥血了啊。所以我就来广州帮你的忙了。这广州肉联厂就由我来搭架子吧。”
听到这个想法,刘翔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最近广州城里面的事情是一件连着一件,他能维持好元老院在广州的统治就已经万幸了,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发展经济了。现在看到有元老主动上门来帮自己,虽然是个劣迹斑斑的,他刘翔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刘市长顿了顿,开口说道:“马元老你能来广州帮助广州人民发展经济的心,我代表广州人民心领了。只是,现在元老院还是很困难的,广州收上来的税收,刨去运营维护之外,全部都支持我英勇无畏的伏波军了。你看这。“
马皮听到这里豪气的大手一挥:“经费问题你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行,我看你把钱变出来。“刘市长也存了一点敲打的心,比较还在临高那个环境待惯了,来广州这个复杂环境挫挫锐气也是好的。
“嗯,小张,你把文件给我吧。这是什么事?”在一边的张允幂看他们两个好像已经说完话了,于是就将自己放在桌上的文件朝着刘翔推去。
看到这里,知趣的马皮就准备告退了。刘市长却摆摆手说道:马元老啊。允幂报告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一下,你那个肉联厂问题吧。“
在一边的张允幂却着急了,开口说道:“刘市长,你别啊。这可是崔汉唐求了我好久的。宗教口的同志也求过我呐?”
却没有想到刘翔脸色一冷开口说道:“哼,他占了一座偌大的五仙观还不满意。现在还要市财政拨款。“然后突然摆出一副笑眯眯的眼神说道:”允幂啊,你看看站在你身边的马元老。不要一丝经费就来广州闯事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啊。我看我们市委班子,不,全体在广州的元老都要向他学习啊。“
马皮一听,赶紧这刘翔是准备拖自己出去挡枪,心中虽然腹议无比,脸上还是拿出一张笑脸说道:“我才那里到那里啊。刘市长带领领导班子,在广州披荆斩棘,特别是能和宗教口的元老搞好关系。这个才是最吼的。我看啊从明天开始就在这市政府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上面挂两块红绸。左边写“鬼神辟易”,右边写“精诚团结”。刘市长,你看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郭熙儿捏着两只手走了进来:“三位首长好。马首长,您带过来的东西……太奇怪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格瓦斯了。没想到气太多了点。一不小心就溢出来满满的,整个又是黑乎乎的。您看,这……。”
听到这个消息的三个人哄堂大笑起来。特别是张允幂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我的郭妹妹哦,你一共开了几瓶啊。”
看着三个人冲着自己在笑,郭熙儿低着头绞着手指头说自己只开了两瓶,看到这个样子也就没有继续了。
这个时候,马皮绕过办公桌拍了拍刘翔的肩说:“起来吧,你这府里面有水井吧。咱们三个人自己冰自己喝还不好。“
听到这个提议,刘翔和张允幂欣然允诺下来,然后郭熙儿已经知趣的到后厨去准备几道小菜了。
刘翔在前面带路,马皮和张允幂在后面说着话:“我说马叔,我自己做的海面蛋糕怎么都做不好吃,你教教我呗,我也好去给钱朵朵显摆显摆。“
哦,这个啊。那我现在先给你好好说说吧。蛋糕蛋糕嘛,首先是蛋的打发,蛋有全蛋打发,分蛋打发,混合打发。然后搅速也有高低。其次含糖量,油脂的消泡作用也要通盘考虑……“马皮一个人摇头晃脑的讲着,然后旁边的人的兴趣却越来越低。到最后直接就跑到前面和刘翔说起话来。
半个小时之后,震在水井中的可乐已经变得冰凉起来,郭熙儿送来的果盘也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三个人吊起水桶从里面拿出了可乐,然后一仰脖一饮而尽。特别是刘翔,毕竟年纪大了,口腔被强烈的味道一下子被刺激,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整个涨成了个大红脸。
“临高太可怕了,每个人都在酗酒。每天都在以引用含酒精饮料为荣。来让我们具备庆祝东方莫斯科的诞生。不过卑鄙的发酵格瓦斯马上就要被我可乐的钢铁洪流打败了。哈哈哈。“马皮一下子好像喝醉了,居然想要纵身跃上井沿。不过还没等两个人上去拉他,就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栽倒在地上。
过了几天,刘翔翻开今天的报纸就看到首页左下大大的写着《食用蜂蜜的十大好处》里面简直将蜂蜜吹的天花乱坠,就差不能肉白骨活死人了。
到了第二天,刘市长又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蜂蜜——延寿的奇迹》。
等到了第三天,更是在最后一页整个版面书写了一个考生应为喝了蜂蜜从而考上了临高的公务员,现在已经高升的故事。特别是里面的大段大段的“元老院某位首长证明“,”元老院的又一重大发现“等等,夹杂着大段大段的描述,看的刘翔都要买一瓶尝尝看了。
过了几天,刘翔接到林佰光综治办的报告说:现在街上出现了一些人在散发传单,巡警过去也都不怕,说是某位首长叫他们做的。传单上面也没有写上面关于政治性的东西,就是大力鼓吹蜂蜜的调和诸药的“神奇“作用,版本有文言的也有白话的。
然后就是看到慕敏发来摘要说:马皮现在嚷嚷着要她带人去抓几个贩卖假冒食品的,来过好多次了。“刘翔放下了报告,心里暗叹:不知道这马皮葫芦里面卖上面药。
在马皮找刘翔一个星期之后,广州紫明楼里面。
“来来来,崔道长,你多喝一点啊。”马皮举起了自己的酒杯开口说道:这第一杯就敬您为这一城老百姓操碎心了。“一口全干之后,就连付盟、林默天等都大声叫好起来。
“这第二杯就敬您为刘市长,排忧解患。堪称有大法力。“
这第三杯,就敬我们的广州教区掌教兼五仙观住持和宗教办新道教处第一科科长,兼提举五仙观使。祝我们的崔主持以后更加飞黄腾达。“
三杯酒下肚,酒席上面的气氛是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但是崔汉唐肚子里面嘀咕着怕是这事不能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桌上一群人都已经东倒西歪了。这个时候崔汉唐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今天多谢马皮老弟的盛情款待,只不过明天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恕不奉陪了。“
这个时候马皮站起来开口说道:其实老弟今天宴请各位倒是真的有一事相求。“说完也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瓶来。
付盟先看到里面透明琥珀色的液体,醉醺醺的说:“马皮,你弄出瓶蜂蜜来干嘛。莫非是想给哥几个醒醒酒?”
马皮也不说话只是指挥旁边的侍女给每个人冲了一碗蜂蜜水
崔汉唐喝完之后开口说道:“这蜂蜜好喝倒是好喝,不过怎么忒没味道了点,感觉喝糖水一样。”说完这话,其他几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马皮哄然大笑起来开口说道:“你们可知道这蜂蜜是怎么做出来的。”
沈睿明鼻子哼出一口气:不就是蜜蜂酿的嘛,我说马皮你是不是喝酒喝醉了。这种也说的出口。“
马皮摇摇头手舞足蹈的说:“沈大法官,今天你可说错了。这可是雷州的白糖,广州的水,临高的硫酸熬制出来的蜂蜜。“马皮得意洋洋的看着诸位”怎么样,好喝嘛?“
听完这话,原来兴冲冲喝蜂蜜水的几位都吐了出来,纷纷大骂马皮不够地道。
马皮低着头承认完错误之后,朝着林默天开口说道:“林部长,根据你的了解,现在广州城里面居民普遍摄入热量是否超标啊。“
听到这个问题,喝的半醉的林默天也站起来兴致勃勃的说:“那里会超标?除了几个大家之外,通通都是营养不良。特别是那些贫民,摄入的热量只能让他们苟延残喘,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去的。“
“那你说,糖水现在是不是良好的营养补充剂呐?“马皮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来,一下子塞的林默天说不出话来。
还没有等林默天答话,沈睿明拍着桌子说:“马皮,你想干嘛我也是知道。你这是诈骗,贩卖假冒伪劣商品。作为光荣的元老院中的一名,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善良的土著。“沈睿明义愤填膺的开口说
“可是现在临高没有这个法律啊“马皮装出傻白甜的样子,气的沈睿明一个半死。”再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元老院提供不了天然蜂蜜作为营养补充剂,我马皮主动扛起大旗,用人造蜂蜜来维护广州居民的健康,这简直就是人道主义精神。“马皮冲着诸位大义凌然的开口说道。
“崔道长,之前广州城的一场大醮之后,人人都夸崔道长您可是天上的真仙下了凡。“马皮起手先夸了夸崔道长,看到他很受用之后话锋一转:”可是你也不过是用高科技来欺骗一下愚蠢的土著而已,和我用些元老来欺骗土著有什么区别。一个欺骗头脑,一个欺骗舌头罢了。
看到崔道长也被自己快要气个半死,马皮赶紧提上了自己的方案:“崔道长,天主教会可是背靠大山,财源滚滚啊。可不想您,弄了一桩五仙观,还要自己弄钱。“
这话一说,崔汉唐也是一肚子苦水:这刘翔就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天主教会出了钱,什么事情都好办,自己没搞定钱,现在连越秀山的地还没有批下来。
看到崔汉唐一脸便秘的神色,马皮赶紧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请求崔道长的。只不过是让道长运作一下,也宣传宣传这蜂蜜的好处嘛。这利润三七,不,四六分也是可以的嘛。
听到这话,崔汉唐颇为意动的开口说道:“这个倒是个好主意吧,不过广州有那么大的消费市场嘛?”
“哈哈,只要宣传的好,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个打造成后世牛奶的市场嘛。牛奶多大的市场崔道长也是知道的,只要办的好,这利润足够崔道长在全球随性所欲的建道观了。”
打定主意之后,一群人又开始痛饮美酒起来。

马克日记、葡萄酒
马克,帕斯塔(Mark.Pest)是个漂洋过海来神秘富饶的东方淘宝的荷兰人,自从伟大的联省共和国和神秘的澳宋人接触之后,关于东方的种种纷杂的消息伴随着样样精美耐用的器皿一齐来到了欧洲。美丽透明的玻璃,充满夺目色泽的瓷器还有硕大瑰丽的镜子还有被怀疑成富有巫术元素的“软玻璃”,特别是在神父焚烧冒出的绿色火焰和臭味更是证明了一些关于渺远的地狱的传说。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欧洲人对于东方的兴趣更加的浓厚起来,而那些从澳宋贩卖货品从而暴富甚至还弄到了一个半个爵位的消息简直要将他们的那些小心脏通通撕碎了。
但是这一切和马克,帕斯塔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现在他只想在尼德兰的一家酒馆里面用自己最后的一点钱将自己淹死。毕竟要一个贵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乡绅交出自己所有的土地和离开那些尊重自己的佃农,都是不可忍受的。
马克从前也是一个在乡下小小的富足的乡绅,平素吃饭,中午多是杂烩,里面牛肉多,羊肉少。晚上常是剩肉拌葱头。周五吃扁豆,周六是鸡蛋和腌肉。到了向上帝奉献自己虔诚的礼拜日,改善改善,添只鸽子。虽然这样已经吃掉了一年收入的四分之三,加上购置几件粗呢衣服,一年收入就都像沙子一样溜走了。但是他还是村子里面第一等的体面人,甚至有人在在他的名字前面添上了一个小小的光彩的“Don”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唐马克却鬼迷心窍迷恋上了隔壁村的阿东沙,洛嫩索。以至于变卖了自己的财产来博伊一笑。但是就在两者逐渐擦除爱情的火花的时候,可怜的阿东沙却蒙主应招,去天堂享福了。
然而留在人间的马克却因此一蹶不振起来,先是缩在家中,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之后,就变卖了剩下的东西,准备去流浪了。伟大的帝国和该死的低地矮子的战争已经停止了,所有他也准备去那座感觉汇聚了全世界财富的城市。
喝光了自己这杯艾尔酒之后,马克知道自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而他这个从温暖的南方来的人,是绝对熬不过日耳曼的寒冬的。
就在这个时候“彼加苏斯号”帆船的船长闯进酒馆来大声呼喊自己需要水手,去遥远的东方听到这个消息的唐马克咬咬牙也就报名参加了。
这是马克留下的一些日记残骸。
6月10日1635 天晴

  
我第一天上”彼加苏斯号”时,大副将我们排成一行,并命令那些从未到过海洋的人站在一边。有几个人站出来了,可是我没有站出来。因为我一开始就决定当一名水手。然而那个大副很聪明,他对我喊道:”你到桅上跟那些人一起在小横帆的帆桁上工作”。
我感到一阵恐惧,因为小横帆是帆船上所有帆中最高的帆,仅次于”天使的脚凳”。我踏上索梯,那个大副在甲板上看着我。我爬过了那个中下桅帆、中上桅帆、上桅帆和最上樯帆桁,直到最后我爬上了那摇摆的有木制横档的绳梯,直上那令人眩目的小横帆的帆桁。”上下桅”的索梯大约有八尺,实际上须倒爬上去才行,我想我是没有生望的了,可是我终于爬了上去。在小横帆帆桁上的人大笑并告诉我,当他们工作时我只要吊在那儿就行了。






6.11.1635 天阴

  
我们在船上的早饭只有硬面包;午饭在一星期中有三天吃的是一小片咸牛肉和一个面包卷,另三天则为咸肉和豆汤,晚饭还是硬面包,有时候是”豆汤和面粉的布丁”,有时是”硬面包和糖蜜”,或者一些令人怀疑的午饭剩菜煮的菜,这些剩菜令人难以相信竟是水手们设法剩下的。
这就是在海上固定的食物,而且我们极难得有机会可以将从海上钓得的鱼加一道菜。船主也经常在食物量上剥削我们。帆船上的一磅肉或者一磅面包总要比别的地方的小。我们每日一磅的硬面包,只包括四块硬片。
船上最糟糕的就是水。我们每人每天只发给三夸脱的水。这些水常常充满了孑孓,但是这些水要作一切的用途。饮用去了一个半夸脱的水,另一夸脱的水给厨房扣掉,而这些被扣掉的水大部分为职员们所偷窃。除非我们运道好能从甲板舱房上集一些咸味的雨水,否则我们真是渴坏了。我们洗衣服的时候对我们真是一个好日子,可是只有当我们有雨水时。我们才能洗衣服。
我们的主食——硬面包,或称作海洋面包——才真正令人生畏。航船远航时往往要备足三年粮食。在海洋待了一二年后,这种面包常常长了许多蠕动的象鼻虫。可是你还得吃它,要不就是饿肚子。我们尽可能将象鼻虫挖掉,然后吞下这些硬面包。我们明知道面包里面有虫,但还开玩笑说我们的食物里有新鲜的肉食。老水手们曾想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用刀将硬面包切成两半,这样可以不压死里面的象鼻虫,然后再括掉象鼻虫和污垢。晚饭时,我们惯于将硬面包剥成碎片放在水内,当那些象鼻虫浮到水面上时就撇掉它们,其余未浮起的象鼻虫那就全靠运气了。





11.15.1635 天雨

  
在阿姆斯特丹住着一位少女。
好好听我所说的话;
在阿姆斯特丹住着一位少女,
她是她这一行中的女魁;
美丽的少女,我不愿再跟你游荡下去。
游荡,游荡,
游荡使我毁灭,
美丽的少女,我不愿再跟你游荡下去。
我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她说:”年轻人,你太放肆了,”
我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她说;”年轻人,你太放肆了,”
美丽的少女,我不愿再跟你游荡下去。
我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说:”年轻人,你的手放得太高了,”
我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说:”年轻人,你的手放得太高了,”
美丽的少女,我不愿再跟你游荡下去。





12.01.1635 风暴

  
暴风一小时此一小时大。风的啸声通过了桅帆,浪头打得一阵高似一阵。我们卸下了一些帆,”彼加苏斯号”就在风浪前奔跑。它以每小时十八海里的速度航行。风浪越来越厉害。”彼加苏斯号”卸得只剩下较低的几个中桅帆和一个鹅翼状的前桅帆,拚命向前行驶。
在暴风雨的第三个晚上,我们轮到在甲板上守望。我和另一名年轻水手站在水手舱首下面,推测我们的船能否驶出风浪的包围中。在怒吼的风声中,我们必须相互大声呼喊才能听见。即使抓住绷着的救命绳,我们也很难沿着甲板走。突然船身受到一下可怕的冲击,整只船震动得好象要裂成碎片一样。我们立刻知道船尾上打进了一个大浪。
我们向船后跑去,当我们经过船中部的船桥时,大副叫喊着这句可怕的话:”全都上甲板来”。船尾已成一团糟了。冲进来的巨浪打坏了两只小船以及后面的舵手室,冲走了船头船尾间的桥梁的一大段,冲坏了巨大的盐物桶(这个板石瓦制的大桶是渍咸肉用的),还冲散了一个麻栗树制的大鸡栏和十二头鸡。甲板满是海水,水深及腰。当船身在巨浪中翻滚时,水就从这边倒往那边。船上人员都有被汹涌冲击的碎片击中或干脆被海水冲走的极大的危险。老船长莫尔登失去了主见,于是二副柯林斯就负起了实际的管理责任。在他指挥之下,我们设法用绳套住所有倒来倒去的被打坏了的东西,并将它们抛出船外去。
这是一个很艰苦的时间,不过在这个时候仍有些一幽默的事情。我们水手们很高兴看到这个大鸡栏被冲散,我们在大浪怒吼中以此作为笑料。我们讨厌这些母鸡,因为它们光为船上官员们下蛋,而我们却连肚子都装不饱。现在这些可怜的”家禽”被冲走了,因而虽然我们处在混乱和危险之中,我们却还大声发笑。当时有一个瑞典人很高兴地说,或许我们可以在乱堆之中找到几只鸡。最后,运气很好,我们在左舷的排水口找到一只淹死了的、肮脏不堪的牡鸡,但是我们不管它的惨相,也不管它的死状,在跟厨子密谋后,就在那晚非常满意地把它煮来吃了。
翌晨,风浪继续怒吼,从四时到八时轮到我们在下面守望。水手舱内满是冰冷的海水,我们所有的对象,床、衣服等全湿透了。突然我们听到一个大汉在船外怒吼而来,冲在我们头顶上的甲板上,百余吨的海水似乎要冲穿那层厚板,把我们像耗子般淹死。
在风浪怒吼声中我们听到甲板上有呼喊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我们知道一定有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不久,水手舱上半扇铁门突然被推开,有雨个人爬了进来。在他们后面拖着另一个人,痛楚地叫喊着。这是佛雷德.沃尔夫折断了腿.他给海浪打中,险些儿被反溅的海水冲出船外。
风浪的第五日很阴沉可怕。海风怒吼呼啸得愈益凶狠了。我从前而且以后也没有看见过这种风浪。像山一样的黑黝黝的海水激起了白色的浪花,它们以两倍于飞驶着的”彼加苏斯号”的速率冲往前面,将这艘船像一块软木那样地托起来。不时,掠过一阵暴风雪。它像鞭子般鞭打着我们的睑。我们感到冰冷、全身湿透、精神沮丧。我们只有从配给我们在整个旅途中喝的唯一的定额的酒那里才得到了些微的解救。这个可怕的西南风浪好象永远不会停似的。可以安慰的是我们碰到了顺风,所以”彼加苏斯号”得以尽量地利用这个风势。四天来,它已经向东航驶了一千五百哩,而现在决要到好望角了。
在这个永远难以遗忘的一天,正轮到我从早上四点钟至八点鲈在甲板上值班。七点的铃刚刚打过(早上七点二十分),我们打算下去吃早饭并准备作四小时的休息。二副突然向我们喊道:”拴紧下风向的帆桁索。”现在先将这个命令说明一下,帆桁索是用以转帆桁的设备,使帆桁顺风而进,拴紧这个帆桁索,就是说扯紧下风方向的因晚上船身颠簸而松弛的绳索。于是我们就在下风方向的帆桁索前排成一行来拽绳。我们全体值日人员,连不值班的人(木匠、帆工、机工及厨子)共十八人。我们的水手中的歌手米奇.奥白林站在行列的最前面,尽他的能力在风浪怒吼中歌唱。站在他后面的是挪威人奥尔,其次是道生、然后是我和”法国佬”以及其余值班的人,我们都沿着帆桁索站着。
正当我们要动手拽拉而米奇也已唱起”很久以前”的歌子时,掌轮的威尔逊——罗斯托夫特的捕鱼人,而且是一名优秀的水手——在二副的命令之下转舵向下风处使船略带进风向。这样做的目的是使向上风的帆吃的风压大些,因而我们可以拉紧在下风处的绳索的松弛部分。可是在这样可怕的暴风中来转舵是一件不好干的事,很容易会把船弄翻。
船身还未转动一点点,它就失掉了随浪的波动,一个巨浪打到了船身上风处,正打到我们在进行工作的对面。海浪随着一声怒吼,冲过甲板,向我们猛扑。我们看着它的到来——一个阴沉、灰绿色的水浪。一听到:”留神,它来了”的呼喊后。每个人为安全计都抓紧他所能抓到的东西。我投进排水口,抱紧了船边的铁柱。巨浪打在我们身上,浪花像尼加拉瓜瀑布那样冲到下风处。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水力多么惊人,当它冲出船外时,几乎使我松手随之冲到船外去。
当船身稳定后,我才站起来,我几乎被灌下去的海水呛死,而且浑身湿透。我站在深及腰部的水中。不久甲板上的水清出后,我们拴紧了下风处的帆桁索.然后我们到船尾的大桅上将绳索扯紧。但是二副忽然从甲板上风处敏锐地看着我们,并跑过来在风浪声中喊道:”值班人在那里?”我们就开始点人数,发觉短了一个人。就是短了那个挪威人奥尔,当我们在拉船头上的帆桁索时,奥尔就是站在我前面的。我心里威到一阵辛酸和寒栗。我立刻知道死神刚在我的肘边溜过。二副命我到水手舱去找奥尔。但是我们知道这是没有用的。我们知道在不多一会以前,大浪打来时他已被冲出船外去了。
当我跑到水手舱询问奥尔时,下面值班的人停止了饮食,因为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在甲板上的值班人员再点一遍人数,发现又短了一个,这是站在我后面的”法国佬”。他从我的一边,奥尔从我另一边都被冲到海中。没有人见到或听到他们掉下去,他们就这样消逝了,被海浪吞噬了,无声无息地给冲出了船外。
船长和两个大副交谈了一两分钟,商议该怎么办。他们告诉我们,如果想将船停下来或者盘旋各处便会使船沉掉而我们就要掉到海底。即使我们能放下一条救生船,它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海浪中行驶。并且奥尔和”法国佬”被冲入海里已经二十分钟了,而”彼加苏斯号”也正以十六海里的速度在前进,落水的海员已经掉在五六海里后面,或许已经淹死,或者被饥饿的信天翁的巨嘴啄死了。因此船长宣布已无能为力。我们水手听了都不作声,可是后来我们在水手舱里谈论时,我们同意任何要挽救这两个人的办法无疑是等于自找死路。
”彼加苏斯号”在怒吼的风浪的追逐下直往前驶。在无力援助之下,我们就让可怜的奥尔和”法国佬”留下在”好望角的风浪中”,听任命运的摆布。后来,我们按照惯例,分用了他们的一些遗物。





12.09.1635 暴风雨

  
沃尔夫被巨浪打中,猛烈地撞在一根铁柱上。他的右腿像一根竹烟管似地被折断了。好几名水手在他给海浪冲出船外时拖住了他,虽然我们后来常常这样想,索性让海浪冲走了他倒是件慈悲的事。在痛苦呻吟之中,他被带进水手舱内。水手舱因为风浪而弄得乱七八糟。在甲板上还留着好几寸深的冰冷的水,船身一摇□时,水就往两边汹涌着,并且在甲板上遇到阻碍物时,它就像小瀑布一般在空中四溅,湿透了床架和躺在床上的人。
我们将油布和其他的衣服垫在沃尔夫身体的下部。当这个受伤的、呻吟着的少年躺在甲板上时,由于船身猛烈的起伏而在甲板上前后来往的海水就不断地将他溅个稀湿。其时,船长来了并宣布说这是一件折腿病。耽搁了很久以后,在沃尔夫被冷的海水浸得差不多冻僵时,船长才笨拙地用一块薄板将他的腿包扎起来。可是船长将薄板按放在膝盖和脚踝骨之间,而甚至连我们这些水手也能够看到这条腿折断的地方是在膝盖的上面。
沃尔夫对船长的手术剧烈地反抗,他粗野地咒诅着,并且将棚带扯掉。船长将他痛骂一顿,并且警告他,如果他的腿子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他决不负责。沃尔夫当着众人面前责骂船长这种因无能而造成的犯罪行为,我们就把这个可怜的少年搬到浸了水的床铺上。他因痛楚差不多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船长走后,我们谈论了一下,派了两个水手往船长那儿要求给沃尔夫医治。船长说他不是医生,他没有更多的办法。他还骂沃尔夫不该将薄板和棚带扯掉。因此照顾病人的责任就完全落在我们的身上了。
我们想去按沃尔夫的腿,可是他尖声地反对,争辩着说他的毛病就是腿腱抽筋。他始终因痛苦而哀呼着。我们尽可能地将他的腿扎好。但是沃尔夫忍不住痛,要我们将棚带拿掉。




经过一番漫长的航行,马克和他的伙伴们终于可以看见神秘的东方的地平线了。不过就在马克准备立马下船去找些乐子的时候,他那个趾高气扬的船长却开始穿好最好的衣服,然后用鞭子一个个的鞭挞水手叫他们对自己和甲板进行必要的清洁。不远处一艘大发艇吐吐的冒着黑烟朝着他们驶来。
经过漫长的隔离和检疫之后,马克终于从那一片压抑的地方走了出来。现在站在似乎是由坚硬的青石制成的码头上,马克吹着凉爽的海风,终于对这座热带城市升起了一丝好感。但是作为一个老水手,马克已经只能在海上讨生活了。所以他吹着口哨准备去港口的小酒馆花光自己口袋里面的最后一个铜板。
突然他眼角瞥到两个结伴而行的卫生警察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但他的嗓子传出了一阵痒痒的感觉。马克很想痛痛快快的吐在地上,甚至是吐在这两个带着黑帽子的黄皮身上。然而插在腰间随着警察上下摆动的警棍,用他特有的刺目的白色提醒着马克——要是不想吃上一顿揍——赶紧离开这里。
所以他怀着几乎愤怒的心情走到了那家酒吧的门口,并且恶狠狠的吐了一口。不过那些已经醉的东倒西歪的水手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甘蔗酒,一杯“马克操着蹩脚的中文冲着酒保开口。这种由废糖蜜酿造的低廉烈性酒已经得到了海里讨生活人疯狂的追捧了。所以他一上岸学会的第一句中文就是”甘蔗酒“
“今天,酒吧里面来了一批葡萄酒,价格绝对合理。来一杯尝尝。”酒保倒出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马克面前。
强烈的酒精味之下,马克感觉自己的神经马上就放松下来了。什么酒?算了,不管了。既然是酒,那就来一杯吧。马克晕乎乎的想到。
在酒保倒第二杯酒的时候,马克已经将杯中的甘蔗酒一饮而尽了,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道尔拿着一根麦秸用鼻子喝酒。就在他准备拍手叫好的时候,酒保将第二杯捧了出来。
但只尝了一口,马克就呆住了,盯着眼前半杯浅紫色的液体。阿洛东,粗大的橡树,晴朗的西班牙乡下天气,他全部都记起来了。浑浑噩噩的马克脑海里面不停的涌出些画面
“Vino“马克低低的念着。
旁边用鼻子喝酒赢了些钱的道尔咳嗽着朝着他跳过来“老弟,我今天可是赢了好些钱。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弯着腰咳嗽的道尔看到马克身边的酒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上帝啊,这是什么?”
道尔小心翼翼的啜饮了一口“赞美该死的教宗,这是葡萄酒,这真的是葡萄酒。我居然在诅咒的东方喝到了真的葡萄酒,不是那些糊弄人的该死的酸东西。老弟”道尔刚才还在抓着马克使劲摇晃,现在看到酒保过来立马向一匹敏捷的野马一样冲了过去。
而马克则抓着一只用竹桶做的酒桶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失魂落魄的在街上打着圈。
话分两头,马皮现在又狼狈的赶回了临高。听说了广州马皮那里已经可以量产葡萄酒的穿越众一下子又鼓噪起来。毕竟在旧时空喝一瓶葡萄酒也是有身份的象征,现在也是要腆着脸去南海山庄求吴南海才能弄出一瓶两瓶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穿越众纷纷批评马皮不以元老院的根本利益为利益,背地里搞小动作等等。马皮听闻这个消息,马上就赶回临高主动挨批。
“莫主任,你确定那边仓库里面有一批酒石?”马皮朝着对面的莫笑安开口问答。“我现在可是有急用,你可不要诓我啊。”
“得了,你能有什么用。说来也好笑,这批酒石是一个西班牙佬不信邪运了一批葡萄酒过来。你猜怎么着?“莫笑安半推开窗户,点燃了自己的雪茄。
还能怎么样,变醋了呗。按现在的保存技术,变醋都已经好了,大概变成一滩描述不出来的液体了。“马皮扇开自己身边的烟雾,然后怒视着故意朝着自己喷烟的莫笑安。
“嘿嘿,人家都变醋发臭了,你这个酿的还能怎么样。马皮老弟,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这边可是没有那么多消费量的”莫笑安吐出一个烟圈盯着马皮。
“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瞧好吧。”马皮搓着手盯着港口婀娜的椰子树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外面的卫兵声音也一下子嘈杂起来。莫笑安和马皮一对视都看出了一丝的阴霾,之前可也发生过伪明妄图行刺的事件。当时钱朵朵她们还是带枪了的,现在莫笑安和马皮是只拎着一双拳头的。
“莫主任,你说我们拿出一对拳头来,他们收不收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先吸完烟的。“马皮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揶揄一把莫笑安。
“两位首长,已经没事了。”听到熟悉的卫兵的声音,两个人的心一下子都放下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笑安挤到前面开口说道
“报告首长,咱们马车走的好好的,前面突然倒了个鬼佬醉汉。所以停下来了。”
马皮被莫笑安挤的受不了,于是就表示两个人下来走走,得到莫笑安的同意之后。两个人就在卫士的簇拥下,下了马车。看到已经枪下肩,刺刀朝前的卫兵,马皮也知道他们也被吓了一跳。于是就和莫笑安先安慰了一番战士,然后才走到前面。果然就在马蹄边俯卧着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欧洲人,马匹移动过程中已经可以猜到他的衣角了,旁边还摔着一个竹筒,封已经开了,里面淡紫色的液体流的满水泥地都是。整幅画面活像一个人被马蹄踩了个稀巴烂,旁边帮闲的也渐渐围了上来。
莫笑安还在耳边感叹幸亏驭夫技术好,不然今天就见血云云,马皮心里面却咯噔一声:该不会这么快就出事了吧?“
看到赶来出来的交警,马皮感觉吩咐他们送地下躺着的这个人去医院,而且这个人到了医院之后无论怎么样了都要向他报告,不得有误。
经过这一番闹腾之后,马皮和莫笑安两个人又乘着马车朝存放酒石的仓库去了。
看着海关仓库里面堆放着的赤红色的片状物质,马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不顾脏就捧起一堆来细细观察着。莫笑安在旁边搓着牙花,拿脚踢了提地上的酒石开口问道:“马皮啊,这玩意有用嘛?”
“这还用说,葡萄酒里面的那股涩味就是可以用酒石酸调出来的,当然了单宁的决定权也是很重要的。”
马皮用看“香港记者”的眼神看着莫笑安:“莫同志啊,差不多得了。原来我准备是直接用柠檬酸调的。后来考虑到要让欧洲人民也感受到元老院如同春风一般的光辉才会勉为其难的在里面加一点酒石酸。而且酒石酸在十九世纪就是欧洲人民的老朋友了。当时……”
莫笑安看着马皮抛掉手里捧着的酒石准备涛涛不绝的讲起“潘趣酒恩仇录”,就感觉一阵的头疼。于是就挥挥手说道:“马皮啊,我虽然是管轻工业的。但这好歹也是海关的地盘。我得和马甲打个招呼,这好歹也是人家扣下来的。”
在马甲那里履行了一套冗长的手续之后,那堆无人问津的酒石在归属上就从海关变成了轻工业部。两个人在大骂了一通海关手续冗杂,居然让高贵的元老跑步盖章之后,又讨论回了葡萄酒的事情。“马皮啊,你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归化的,你给老哥透透底。现在我们的糖可是吃紧啊,你可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马皮不屑的喝了一口可乐:“这可乐气也太少了点,啧啧啧。”然后马皮又喝了一口可乐开口说道:“莫主任啊,你知道古罗马人是怎么让葡萄酒变甜的嘛?”
听到这句话,可是将莫笑安给问住了。过了好一会,莫笑安才一拍脑门大笑着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是用铅。对,他们是用铅的。我说老马啊,你该不会也要用铅吧,这可是会造成铅中毒的呀。“莫笑安不无忧虑的开口说道,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自嘲的笑了笑。
哎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莫主任。再说了,也是被杜雯知道了,不还要治我一个毒害人民的罪名。“说道这里马皮缩了缩头,明显的是被杜雯批斗怕了。”倒是皇汉那帮人对于含铅饮料可是有兴趣的紧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嚷嚷着要我贩去东北给野猪皮喝。我说,元老院不是已经弄出点有趣的东西了嘛。“马皮抬头看着莫笑安。被盯毛了的莫笑安只好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事,是按执委会,基本法去产生的。你就不要多问了。“
听到这里,马皮嘿嘿的笑着开口说道:“看来我还能给柳正干批买卖了。嗯,明天好像“华夏社”要开例会了,我得去推销推销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
“哎,老马,你就别扯远了。那你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莫笑安抽出一瓶格瓦斯,边喝边问。
“莫主任,我们可是全世界第一个工业化的国家。咱们思考问题也得带点工业思维嘛。水嘛,水库的就行。紫色嘛,拿红曲红和靛蓝调一调就好了。以后化工厂出紫色色素了那就更方便了。酒精和柠檬酸嘛,黄大民那里发酵厂可以弄的,听说他们搞了好几种高效菌种来,想必也是压力不大的。糖嘛,拿点糖精就好了。剩下的香料嘛,弄点乙酸乙酯糊弄糊弄就拉到了。酒石酸也有了。”马皮比划着一瓶葡萄酒的样子朝着莫笑安一推。“你看”铛铛铛“一瓶崭新的葡萄酒就出炉了。”
“这样啊,这样就好。”莫笑安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同时扭着身子躲开了马皮的“葡萄酒”气功。
“不过,马皮老弟。你这真的卖的出去嘛。在这里可大都不喜欢喝点你那个葡萄酒,剩下能喝的也就钱水协那一票人了。人家会看的上你这玩意。“莫笑安不无担忧的开口说着:”马老弟啊,不是我打击你自信心啊。我也知道你是准备卖到西边去的。可是人家也不是没有用过这个脑筋啊。仓库里那批东西就是前车之鉴啊。“
听到这里的马皮脸色稍安:“我这个那里会不知道。临高就算去印度那里也是去国几千里的地方。不过你看。“马皮嗯了一下自己左手边的一个暗格,咔哒打开之后就露出里面两瓶白色的粉末来。”这就是我的法宝啊。“
接过马皮拿出的两瓶粉末,莫笑安打开盖子摸了摸,然后又问了问:“我说老马,你这一瓶怎么还带点香味啊,是不是什么特殊香料啊。”好像是因为香味太浅了,莫笑安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哦,你手里面拿着的是苯甲酸钠——”马皮长长的拖了一个音“防腐剂。”
听到后面的三个字,本来还有点陶醉的莫笑安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火速就将自己放在鼻子下面的东西丢在桌子上。
赶紧伸手接住的马皮还来不及说话,莫笑安就连珠炮一样的发言了:“马皮,我TM当你是朋友,你居然让我闻这玩意。这东西到底有多少毒性,我问了这个怎么开始头晕了。要是出事情了我和你没完……“
马皮苦笑着开口说道:“没事没事,我还没那么蠢不想当第一个毒害元老的人。你看我像那种人嘛?“
莫笑安扫视了几遍马皮开口说道:“倒也不怎么不是。“
好了,好了。这玩意也叫安息香酸。听这个是不是就舒服点了?马皮无奈的开口说道。“原时空大量使用的玩意。怎么说那,就是那种你闭着眼睛选也会选到含安息香酸的食品。你看你吃了几十年也没见什么毛病对吧。”
“而且防腐剂也不是靠毒性来起作用吧,你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吃了一包榨菜,嘎嘣一声死了吧。“
“就算现在没事保不齐几十年之后没有事情,我可是在大图书馆找到过,防腐剂可是会把什么线粒体啊,胞吞啊什么的都给弄乱了。“莫笑安不无担忧的开口说道
“首先,你闻了一点才能有多少的量。其次就算影响寿命又会有多少啊,总比你熬夜喝酒抽烟来的少。再不济你也可以发起“加一秒”活动嘛。怕什么。“
又是一通安慰之后,莫笑安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马皮就捏起另一瓶粉末来:”这是亚硫酸钠也是防腐的。在我们这两大防腐剂作用下,再加上消毒和密封程序。当当欧洲人的传家宝怕是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这怎么一下子还要用两种啊。”莫笑安满头雾水的听着:“一种不是挺好的嘛。”
“这个嘛,单纯用亚硫酸钠也是可以的。不过就是量要多一下。咱们是元老院治下的光荣企业家,当然要把元老院的光辉带到沉沦的欧洲土地上面去。所以我们还是要做一个负责的有强烈的人道主义意识的人嘛。”马皮大义凛然的说道。听着的莫笑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腹议到:“全临高最会赚昧良心钱的怕是就马皮这独一号了,脸皮还那么厚,被杜雯批评该啊。”
“而且你看。”马皮变戏法一样从沙发后面掏出一个玻璃酒瓶来。瓶肚上贴着一圈纸带,最耀眼的就是大大的两个汉字“人造“下面就是一圈花体字,上下两边还弄着些花纹。
莫笑安指着上面的两个汉字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马皮无辜的说道:“我说我要做个好人啊,所以在上面写了人造啊。表明这不是天然的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用汉字写啊。“
“我相信欧洲人民还是看得懂汉字的嘛。“说道这里马皮又指着一圈花体字开口说道:”来来来,莫主任你看看这行字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洋文好的很的人,也不要用鸭嘴笔。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莫笑安无奈的开口说道。
“这行字的意思是:里面含有香料。这市场就大了吧。“马皮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
说道这里,马车到了马皮的家,两个人的谈话也就终止了。

马家启示录
回到自己住处的马皮刚刚把莫笑安接下车,就看到自己的女仆急匆匆的朝着自己跑过来:“首长,交警同志过来说您找他们有事那。我叫他等在门房,您看是不是现在过去看看。”
马皮下车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挥手叫自己的女仆带路。到了门房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交警正在百无聊赖的看着墙壁上面的画。女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之后,这个警察迅速的跳开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迅速的敬了一个礼。
然后这个警察带着轻微颤声的开口说道:“两位首长好。”
听着这个不似南人的口音,莫笑安打趣的开口说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北方来的嘛?”
“报告首长,我叫孙夏。是从山东过来的。是元老院从尸山血海里面把我们救回来的。“这个小警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坚毅。
“哦?小同志你还是从山东来的。那想必也在屺姆岛带过一阵子吧。“马皮上下打量了一阵孙夏然后温和的开口说道。
“是的了,鹿庄主还看过俺一眼了。”说道这里,这个小同志露出了些许羞涩的表情。突然孙夏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敬了一个礼问道:“请问哪位是马皮元老。您托付给俺们交警队的事情给您办完了。“
马皮站前一步点点头:“我是,是不是那个伤者的事情?”
报告首长,是的。那名伤者叫做马克。帕什么来着,西班牙人。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倒在首长马车前面是因为饮酒过度和过于劳动的营养不良,现在暂时还在交警队的拘留所里面。请首长指示“
马皮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就先让他留几日吧,我可能找他会有些事。嗯,你们做的很好。回去吧。“交代完之后,孙夏又向着莫笑安和马皮敬了一个礼,然后准备离开了。马皮突然叫住孙夏开口说道:”小孙同志,你是什么学历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孙夏老老实实的说自己是乙等文凭,然后马皮点点头叫他出去了。
起身返回饭厅的马皮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仆说道:“你给苏菀递个条子说:好同志就要打回老家去。把刚刚这个同志派去广东历练历练。“
然后一扭头就感觉莫笑安已经窜到饭厅,拉开椅子坐下来了,然后摆出一个颇为无赖的姿势:“马同志啊,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我都饿了,你快点上菜。”马皮也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这能有什么好菜,你要吃好的去找张智翔,找商馆酒楼他们去。我这里可是没有什么好菜哦。”
旁边贴心的女仆已经先上了一碟油炸薯片来了,马皮看着不敢下筷子的莫笑安没有好气的说道:“你尽管吃,不是地沟油,新鲜热榨的花生油。”莫笑安嘿嘿一笑抓了一把薯片塞在嘴里说道:“我说马皮,你才是闷声发大财吧。全临高所有油都被你偷过来油炸了吧。”
马皮捏了一片薯片慢慢的吃着:“我能有什么办法,这花生油又不是棕榈油能随便造,只好炸一次倒一次了。”
随后女仆小何又上了四色的干果,莫笑安抓了几颗甜杏仁说道:“马皮,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老鼠吧。怎么找些这些玩意妄图喂饱我。我要吃肉,吃,肉。”
听着莫笑安后面两个着重的字,马皮抓了两颗夹核桃仁的大枣:“吃坚果对脑子好你知道吗。”
莫笑安好像想到了什么,也不管马皮话中的嘲讽,径直开口说道:“你和那个小警察有什么关系不,怎么还特意找警察口的人打招呼。马皮啊,别怪我没有先警告你。执委会可是忌讳的很啊。”
马皮默默的一笑说道:“老莫啊,你知不知道今年开春我还去了趟北边来着。”听到这个闷着头剥杏仁的莫笑安抬头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地沟油事件爆发之后,你被杜女王他们从东头撵到西头,然后再撵回来。本来你上蹿下跳的不是准备去屺坶岛避避风头,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刘翔那里去了。”
马皮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也不知道勋素济在魏八尺手下怎么样了。”然后马皮苦笑了一声“希望他能多种点甘蔗吧,也是造福元老院了。”
连连感叹了两声之后,莫笑安问道:“你这突然问到到北边去了,是有什么世故在里面不成。”马皮先是向后侧身问了一下多久才能上菜,然后转过身来说道:“还有半个小时才能上菜,那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也全当作我没有进到地主之谊的赔礼了。你看怎么样。”
莫笑安连连说好之后,马皮就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这个故事发生在保定府一户信马的人家里面,一对老父母,三个还未娶亲的兄弟再加上一个五六岁的儿子一共是八个人,在他们小小的镇上面也是户兴旺的人家了。所以饶他老爹手上就开了家榨油作坊。兄弟四个肯下死力气再加上这老爹也不是个糊涂人,渐渐的这家榨油做法就是一百多里以外的人都要上门了。
再养了两个半大小子之后,马大更是盘算着什么时候去买个几十亩地当个小地主的乐呵日子来。不过好景不长,马大这盘算也就渐渐落了空。
马大刚刚吃了一碗加了酱油的顶香的热豆腐,正还在回味在口腔中那个味道的时候。街上的保长正扯着公鸭嗓敲着锣叫他们集合,说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商量。
马大回到自己作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杆了,几个兄弟和家养小子已经在炒花生了。些许焦香味道传入马大的鼻子里面,害的他只想打喷嚏。这个时候,留在后院烧水的马大媳妇看到马大回来了,边走边扯着嗓子问保长拉着他们过去有什么事情。
“哼,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那群不要脸的准备再扒一次俺们一次皮呗。”一口气喝完一碗凉白开之后马皮继续气呼呼的开口说道:“还什么乐捐,我呸,东头的李大善人怎么不要捐。有三进三出大院子的白大人家怎么不要捐。全乐捐在俺们头上了。上个月就又收了一次”辽饷“了,这一次又叫俺们乐捐点”剿饷“。我呸呸呸呸。还说山东那边来了一伙海贼,叫我们多加防范。我就怪了,这海贼还能上岸到这直隶来不成。我看那多半是那群人又要弄钱花了。”
说完这对话之后,马大就气鼓鼓的蹲在地上怎么都像不明白当今在位怎么看都是一个好皇帝,诸位大臣也是忧国忧民的人才,怎么这日子是越过越下去了。昏昏呼呼的马大抬起头觉得自己的婆姨怎么看都不顺眼,正准备收拾她一顿。
这个时候街上来了一批走南创北的游商正在边走边大声吆喝,听到这个声音的马大原来要打媳妇的心也熄灭了,吩咐几个兄弟几句之后就匆匆走了出去。等马大走到的游商摆摊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了。在踢走几个凑热闹的小孩之后,马大终于挤进了人墙中,勉强可以探出一个头看着他们卸下货物,一件件的拿出来并且大声的吆喝着。看了几样惯常的东西之后,那帮商人骤然提高了音量说下面是他们辛辛苦苦弄来的“澳洲货”。
一听这个消息,原来就鼓噪的人群更加热闹起来了,就连膀大腰圆的马大也被挤的七荤八素的。澳洲货,这三个字马大还是知道分量的。就连镇上最有钱的“李”“白”两户人家也以有那么两件澳洲货为荣。
想到今天就要开眼界的马大更加激动的往前凑着,只见那帮商人先是抽出了一包针来。看着商人手里的针线人群里面都发出了一阵哄笑,只有些识货的婆媳眼睛发亮。经过一番宣传之后,一包针就被一群婆姨欢天喜地的买走了。
然后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商人猛然从大车货里面抽出一摞白纸来。马大感觉自己眼前一晃好像看到一堆数九寒天的白雪一样。充满敬畏的瞅了两样白纸之后,马皮就默默的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这东西也就是那些人中龙凤一样的读书人能用的起这些,自己这个小小的东西还是少看几眼以免污了雪纸,以免晚上魁星老爷来降罪。
这个穿着褐色衣服的商人满意的看着被震住的人群开始大声的吆喝起其他货物来。有打造精良的铁骑,结实耐用的布匹,还有雪白如花的白糖等等。看的马大眼睛都直了,连连买了好些东西。
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帮商人乐呵疯了,从一个暗格里面掏出一个通体透明的东西出来,嘴里面嚷嚷着说让这群乡巴佬长长见识。
只见他们说那个叫做风灯,可是些不多见的澳洲货。然后马大就伸长了脖子看他们从一个小口到了点油进去,然后再点照。一开始豆大的火焰还让人群哄笑了一阵,然后一个小个子的商人小心翼翼的转了转一根棒子,只见那个火苗蹭蹭的就往上涨,一下子就变得洁白耀眼起来。
马大见到这个真是嘶嘶的叹起气来,心想这灯可真是好东西。自己家里点的油灯就是用上自己最用心做的油还是蹭蹭的往上冒黑烟而且还只有些豆大的火光。
也不知道哪个闹腾鬼开始起哄说:“马大家的油不地道,怎么样忒大了点。都能熏瞎眼睛当猴子了。”
听到这话的马大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拱了拱手。



说道这里,女仆端上了一盘油泼盘鳝和葱烧海参,原本就讲的有些饿了的马皮,立马停下话头大吃起来,只有莫笑安拍着桌子叫他快讲。
马皮吃了两筷子鳝鱼,又抬眼看了一眼莫笑安,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莫主任。你也要给我点点肚子啊。”
拿起可乐瓶子喝上两口之后,马皮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那马大见到这个长势心中也是大吃一惊,暗暗道一声苦也之后,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上去。
思虑一番之后开口说道:”这位小哥,不知道你家这个“梅油灯”用的是何方神圣。梅子能榨油某活了几十年也是听未听过一些,莫非是你特意开诓大家不成。“
这顿连问带压的话听到那个商人耳里之后,脸上马上就露出些不快的颜色,嘴里嚷嚷着:乡巴佬不识货。长眼还不识货,真是该死。”
马大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一阵窃喜马上就大声吆喝街坊们:此乃妖物,叫大家上去把这个给砸了。“
看到围着的人群纷纷鼓噪上前,被围在中间的几个商人也都慌了神。几个人围在一齐商量一阵之后,推出了一个年长一些穿着灰色衣服的人来。那位被推出来的人满不情愿的朝着马皮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小老儿,给这位行礼了。原来我们所说的都是真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请侠士指教。
马皮听到这个也不好当场发作:”我原先以为你们都是些好人,走街串巷卖点东西罢了。怎么现在弄出了这些有妖术的东西,莫非你们是髡贼的人不成?“马大从早上保长那里听来消息,信口胡诌的给那群商人扣上了一顶帽子。
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原来就很不安的商人们一下子就更紧张了,齐齐作了一个揖开口说道:“原来侠士担心的是这个,我们虽然走南串北,但是还是大明的赤忱子民。既然这位侠士怀疑这”梅油灯“是妖物,尽管拿去检查。”
马大走上前去,只见一团白色火焰跳跃的亮的刺眼,外面还有透明的玻璃灯罩。马大那里见过这些东西,唬的路都走不动了,在那里站也不是摸也不是。
那几位商人看到马大被煤油灯震住之后,心中纷纷安了一点下来。有个稍微机灵一点的,拿出一个酒壶一样的东西,倒出一些透明液体在碗里,端到马大眼前开口说道:“这位壮士你看,这就是”梅油“。”
原来心中就疑惑的马大看到这点煤油,心中想着:“原来这能榨油的不过就是些花生芝麻乌桕之类的,梅子能榨油自己还是闻所未能。所以也就大大咧咧的夺了过去,放在鼻子底下一闻,果真有些异香传出来。其实闻到这个马大心中就信上了三分。不过既然已经强出头了,也不能就此服软,就准备沾点尝尝。
看到这个场景,刚刚那个商人大叫一声:”好汉不可。这梅油可不是一般的油,切记不能使用。听闻尝了这个的人。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腹痛难忍。“
马大听闻这个被吓了一跳,碗也掉在了地上,破口大骂。正巧在他们一群人争执不已的时候,人群中挤入了一个衣着干净的小斯大声吆喝着:”走街的,李老爷有请,还不快快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围着的人也纷纷起哄起来,马大听闻这话之后也就只好不了了之。
日上三杆之后,马大才回到家。他婆姨见他进来之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他天天不干活,整天甩着手走来走去。郁闷的吼上两声之后,马大见他二弟马二招手在叫他,也只好扯出一个笑脸走了过去。
”大哥“马二擦了脸上的汗”我和老三老四商量好了,咱们这钱都是八瓣汗摔地上才挣出来的。王保长那个***休想再拿走咱们一块铜板。“
马大听闻这话也附和着说道:“二弟你说的对,王保长那个***从咱们家里面讨走的钱够多了。只不过要是他上门来硬要怎么办。”
“哼,就他那个欺软怕硬的。咱们兄弟四个,要是他敢上面硬要就打断他的狗腿。”马二气哼哼的说着。
商量好这件事情之后,马家也过上了段平安日子。



马皮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可乐,十分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莫笑安原来在边吃边听,听到这里以为已经结束了,大声的鼓掌起来。反倒闹了马皮一个大尴尬,讪讪的说自己还没有讲完。
“好好好,你继续说。”莫笑安大大的夹了一块红烧羊肉塞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马皮拿筷子敲着桌子沉吟了一会,指着桌上的牛肉炖土豆开口说道:”那我们这个故事就从土豆接着讲吧。

  
马大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不过就是辛辛苦苦的拿着点力气讨口饭吃,怎么就闹到了这个田地。原来不过也就是略微乱了些,老天爷有些不高兴而已。自己努力努力还是能吃上几口饭的。没呈现这鞑子还真的入关一路烧杀抢掠到他们这里来了。
马大瞅着自己婆姨欢天喜地的拿过来的两个小圆块,怎么瞅都想自己二弟被鞑子砍下来的人头滴溜溜的在自己面前转。也就有气无力的让她去操持。穿着一身破烂衣服,顶着一头沾满草屑头发的马大躺着地上回忆着:也不过就是几十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骑马武士,自己镇上能跑的怎么就都跑了,自己舍不得那一点产业也就准备留下来。想到这里马大就流下了一串泪水。
自己刚硬的二弟因为阻止鞑子来自己家里面抢东西,居然被鞑子一刀就囊在肚子上。马大见到这个场景立马就跪在地上磕头叫这几位军爷绕过自己的二弟。没呈现他们在用关宁话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将已经倒在地上几乎没有进气的马二拖到马大面前,然后举起白晃晃的刀子将马二的头砍了下来然后扔进马大的怀里面。当时马大就吓的瘫软在地上,满脑子都是鞑子那张充满血污的光脑袋。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马大已经看到自己三弟四弟并两个家养小子被鞑子找了出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鞑子站在他们面前挥舞着手中的片刀,眼睛阴沉的盯着他们看。看到这个场景,马大的心又一次骤然紧缩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亲兄弟被抓了起来,另一方面是因为害怕藏起来的婆姨和儿子再被找到。
万幸站在马大面前的两个鞑子好像等的不耐烦了,大声的呼喝着叫在里面搜索的人快出来。然后就看见里面那个鞑子歪歪扭扭的穿着马大新做好的一件棉袄喜滋滋的走了出来,顺道还踢了马大一脚叫他不要在地上装死,感觉起来。
被提在肚子上的马大,感觉自己五脏都要撕裂了,但是看到反射着凶光的钢刀也只有顺从的跟着他们走了。等马大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到李家的宅子然后像根木材一样塞进一间屋子里面。这一件屋子里面还有卖布头的老丁家,挨着他家铺子的老黄家,躺在地上唉声叹气的张大夫等等,马大默默的扫视了一眼,然后找了一个小角落蹲了下来。
在这一件死气沉沉的屋子里面,马大的心却像被耗子挠了一样难受。自己那个捧在嘴里的儿子到底有没有事,自己家这个香火还能不能传下去等等问题缠在他的脑子里面,怎么都挥不去。渐渐的马大好像听到了自己儿子在哭泣还传出人群的哭声,骂声,还有武器撞击的声音。马大感觉自己浑身发冷,那个滴溜溜的二弟的人头不知不觉也变成了自己儿子的样子。
就在马大胡思乱想的当口,外面站街的鞑子开始换班了。听到外面自己有点熟悉的声音,马大感觉站起身来,挨着墙走到门边,朝着门檩外一看果真就是那个抢了自己新衣服的鞑子。不过就是这衣服上沾上了长长的一条血迹。
看到这个场景的马大感觉心从两块都要碎成六块了,不过他咬咬牙之后,冲着门外悄悄的喊着:“军爷,这位军爷,小的有事要禀报。”
外面站岗的鞑子听到这个怒目圆睁的拿着刀鞘拍着门:“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想早点死嘛?汉狗。”
被吓了一跳的马大咬咬牙说道:“这位军爷,小的二弟不知天威,咎由自取。不过可否让我这个做哥的去给他收收尸。”
外面那个鞑子看了马大一样好像记起什么来了:“你就是那个吓的屎尿都出来的汉狗吧。我告诉你,没门。路上的野狗会帮你收尸的。现在***回去,不让让你也尝尝爷这把刀的厉害。”
马大谄笑着说道:”只要军爷能让小的收尸,我保证决定不会让军爷白走一趟的。“
听到这里,外面那个鞑子喜形于色的大声说着:”滚,回去待好“然后左顾右盼了一阵,悄悄的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本来十分拥挤的人群立马乖乖的让出一条通路来,好像初雪遇到骄阳一般。将马大拖出来之后,那个人拿着几块石头压住门角然后就悄悄的带着马大走了。
一路上除了常见的烧杀抢掠之外还有几个小头头在呵斥那些滥杀无辜的人,表表马大隐隐约约的还听到些”多弄点人“,”澳洲“之类的碎片。一路上那个鞑子显然兴致很高,对着马大说了好些话,但是也不外乎是吹嘘自己抢了多少东西,奸淫了多少妇女之类的。听的马大是毛骨悚然,口头却不能停下来的吹嘘那个鞑子。
进了马大家之后,马二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流出来的血干涸了,夹带着门外传来的风弄的马大只想打喷嚏。马二青紫色的皮肤好像一张张大嘴在呼救,看得马大灵魂出窍的同时又悲从心来。那个鞑子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马大的表情,然后一脚踢在马二的尸身上,刀尖一闪就划开了马二的肚皮。里面绿色膨胀的内脏混合着黑色的血液汹涌而出,看的马大嗓子眼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
”好了,快带我去拿银子。不然老子也砍了你。“那个鞑子拿着还滴血的刀尖指着马大,颇为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马大听到这话只能强压下恶心对着那个鞑子开口说道:”是是是是,军爷您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取。“然后马大带着那个鞑子来到了左手边的厨房里面,指着一个巨大的灶头说道:”军爷,小的银子就藏在里面。“
那个鞑子脸上带着篾笑的努了努嘴说:”你,钻进去给我取。“马大听到这话之后,带着略微失落的半个身子钻进了灶膛里面。这个灶膛是马大他们用来炒制花生的,所以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所以马大几兄弟在鞑子来之前就商量将那些银子藏在里面。
厚厚的一层草木灰涌入了马大的鼻子,弄得他咳嗽连连。但是外面那个鞑子还在不停催促。马大在心中暗暗责备他婆姨东西藏的太好了。终于摸索了好一阵之后,马大的手指触摸到了一个硬块。
”军爷你看,这灶膛里果真有银子的。“马大也是讨好的向外丢了一个小银块。外面那个鞑子也是穷酸惯了的,看到里面真的有些银子,马上就把马大给拽了出来,自己拱身进去摸索起来。
被摔在地上一个马哈的马大,呆呆的看着在灶膛里面一拱一拱的鞑子,眼泪马上就出来了。但是那个鞑子连连的咒骂声还是把灵魂出窍的马大给唤醒过来。突然这个时候,放在灶沿的一把菜刀在阳光的反射下刺进了马大的眼睛里面。看到这个马大感觉到瞬间充满了力量,屏住呼吸,猫着腰站起身来,轻跨脚步抓起菜刀柄。在手掌触摸到菜刀经常使用而光滑的质感的时候,马大浑身都颤抖起来。松开又握紧,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之后,马大深吸一口气,拿起了那把菜刀。
那个鞑子还在灶膛里面幸福的摸索着,右手边已经有了一小堆银子和铜钱。望着那个嘴巴里还在喷涌着污言秽物的鞑子,马大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菜刀,横着他的脊背就是狠狠一刀。那个鞑子瞬间就惨叫起来,但是由于半个身体都在灶膛里面,所以马大也就听到蒙蒙的一声惨叫。
看着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马大红着眼睛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一刀一刀又一刀,鞑子的声音也从惨叫到呻吟再到默无声息。等马大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鞑子已经断成了两截,上半截还歪歪的挂在灶膛里面,下半身还在无意识的颤抖着。看着流到自己脚下沁红了自己鞋子的鲜血,马大痛苦的清醒过来。将那个鞑子塞进灶膛,用柴灰擦干净大部分血迹之后,马大从厨里面掏出两个杂面馍馍揣在怀里面,然后朝着楼梯下面的一个小地下室走去。马大看着上面还没有动的浮土,马大感觉浑身的担子有卸下来了。推来隔板之后,马大就看到自己婆姨和儿子那张惨白的脸。



说道这里,马皮顿了顿指着莫笑安在吃的奶汤蒲菜说:“差不多脸色这么白。”本来吃的津津有味的莫笑安怒吼着说不要恶心他。
笑着喝了两口可乐润了润嗓子之后,马皮继续讲着。

  
在三个人在地窖里面惴惴不安的躲了几天之后,鞑子终于退走了。就在马大收拾起马二的尸体准备重整旗鼓的时候,却发现先是官军,然后是土匪,再然后是流民和叛军,将他那个不大的镇子洗劫了一边又一边。而自己赖以为生的榨油作坊也只剩下十几斤焦炭而已。而自己那些从鞑子手里面逃生的老街坊也在这一次次的洗劫中灰飞烟灭。闹到最后,马大也只好跟着一伙流民开始大嘴吃四方的生涯。
当流民的生活哪里会好过,不过饥一顿饱一顿而已,断粮要自筹几日也是常有的事情。而现在马大饥肠辘辘的肚子打破了他的回忆,他默默的在在人群里里面搜索这自己那个婆姨,在一顿好找之后,他看到一个夹缝里面有些火光,所以就一步一步的往那里挪过去。
原来他们逃难还有一口小锅,不过后来马上也就丢了。所以马大只能勉强咽下口水看着自己的婆姨夹着两根树枝在那里拨弄。望着被火撩了一点的芽的小快快,马大骂着自己的婆姨:“你给我小心着点,多少能吃的都被你弄没了,败家。”马大媳妇也嚷嚷着:”俺有什么办法,这土豆还是俺费劲心力从老丁头那里弄来的。你到好就知道吃,这做不熟还能吃?“
马大的耳朵自动的屏蔽了他婆姨的声音,看着那个绿色的叫做土豆的东西,从绿色的表皮渐渐的褪色,一些浆液从芽眼的地方噗嗤噗嗤的冒出来,在火力的撩动下发出些顶香的味道。马大现在恨不得只见用眼神就将那两个土豆扒拉出来吃掉。
”爹。你们在烤什么呀。”顶着一个大肚子的马小大虚弱的走了过来,盯着火堆的眼睛在熠熠生光。
马大看着自己儿子那个骨瘦如柴的样子和像鼓一样的肚子,心中就感到一阵的伤心。原来那股火烧一般的饥饿感也消失了大半。毕竟他也问过那个读过几本医书的老丁头,说是再多弄一点吃的,怕是活不过这个月了。
“来,我的儿啊,你快吃。”,马大的婆姨也心疼这个独苗,赶紧将土豆扒拉出来,吹上两口气就往她儿子身上塞。
“娘耶,我不饿,你们先吃,你们先吃。”马小大勉强躲开他娘开口说。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孝顺马大眼泪都快涌了出来。父母和孩子为了两个土豆推过来推过去之后,马大和马大媳妇勉强的小小的咬了两口,剩下连皮带芽的都进了马小大的肚子里面。
听着自己孩子说吃饱了,马大感觉到一阵的幸福,心里盘算着等到了一个好地方,自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养的胖胖的。
就在马大枕着饥饿和希望入眠到了深夜,还是被别人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咕哝着骂了几句之后,马大朦胧的睁着眼睛却看到是马小大在满地上打滚,嘴巴里不停的冒着白沫,身上也散发出恶臭味。
一下子睁大眼睛的马大,看着自己媳妇和众人好像以一种蚂蚁的速度围了上去,而他自己只感觉耳边不停的嗡嗡作响。
看到自己婆姨扑到马小大身上之后,马大才木然站起身来,嘴里咕哝着:“怕是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嘴里念了这句话十几遍之后,马大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撞开闻讯赶过来的老丁头,塔拉着一只草鞋疯疯癫癫的就出去了。



“哦,还有这回事?”莫笑安开口说道“这马大可真是够惨的,不过他儿子怎么就突然嘎嘣一声就不行了”
”还能怎么回事?吃发芽土豆龙葵碱中毒呗。”马皮夹了一筷子蒜苔炒火腿:“来,莫主任尝尝这个,正宗的金华火腿!我和你说啊,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会留意这些玩意。别说土著了,就是济州那边的归化民也放倒了好几个。来,莫主任,这火腿是真好,你快尝尝。”
“我说老马,那这个你的本家还有没有后续啊”莫笑安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然有后续啊,不然我从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马皮擦了擦嘴巴说道。“小何,好上汤了。都要怠慢我们的莫主任了。”
“那你快和我说啊”莫笑安着急的开口说道:“你这人,真是爱卖关子。快说快说。”
马皮顿了顿开口说道:‘我的主任哦,你知道咱们临高一年产多少粮食不?“
莫笑安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七十多万吨,反正八十万顿不到。你问我这个干啥呀。”
马皮一听到这个就呱呱的笑了起来,对着莫笑安说道:”莫主任我问你咱们临高一年产出多少粮食可不是瞎问的。咱们都知道济州岛那里四十几万亩的土豆地可是一绝呀。“
莫笑安听到这个皱着眉头说:”这我也是知道。不过这和你说的马大家有什么关系?你该不会是说不出什么来了,故意在这里诓骗我吧。“
”我哪里敢压。不过这讲不清楚后面也是说不好的。“马皮站起来拍了拍莫笑安的肩旁:”我的莫主任你就稍安勿躁,坐着好好听吧。“
马皮站起来走到了窗边,双手握着窗沿开口说道:“嘿嘿,我知道济州岛那边还是因为食品厂闹出安全问题的缘故。那段时间我也是惶惶如丧家犬,准备去北边找找咱们的鹿庄主避避风头没成想他也不待见我,一脚把我踢到济州岛当个土豆监工了。
当时把我急得呀,生怕自己也变成一个长圆型的土豆了。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马皮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莫笑安,然后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马皮。
“没办法,我就准备去济州岛当个土豆了。嘿嘿,莫主任请允许我跟你描述一下济州岛是怎么生产土豆粉的。
首先几个工人拖着轨道车厢下到地窖里面将用麻袋装好的土豆一袋一袋的运出去,一袋大概是五十公斤。然后就是拆袋,送入水槽中流动清洗大概二十米。啧啧啧那个水脏的了。又不是现代社会,天知道他们为什么连水也那么节省。
然后就是一个用齿轮驱动的嘎吱嘎吱作响的齿式传动带,大概三十度,往上五六米的样子。”马皮转过身来,冲着莫笑安比划了一阵
“你也知道的,这传动带是帆布制作的,也是为了多少能脱一点水嘛。土豆运到传动带顶端之后就会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入一台锟式碾压机里面,三锟的。然后这些灰白色的流质会被两个工人从碾压机下面铲出来,装入旁边的离心机里面。装到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离心机开始快速的运转起来将浆状土豆泥里面的水分给甩出来。当然了那些饱含淀粉的汁水也不会浪费,先是从里面沉淀出淀粉,剩下的废液还能培养细菌嘛。
被甩的稍微干燥的土豆泥被铲出来,运到厂区空地水泥地上摊开慢慢的被太阳光晒干。当然要是任务紧张,也可以启动烘干房直接烘干了。不过那样太花钱了,不常用。”
听到这里,莫笑安挠挠头开口说道:“嗯嗯,我知道你很厉害这也知道。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呐?”
“哼,要不是他们那群人TM什么东西都往里面塞会这样的?发芽的,烂的,变色的。真是只要还没有在手里烂成一滩水就敢轧成粉。”
莫笑安看到马皮陡然升高的音调,开口劝解道:”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嘛。元老院经济还十分紧张,大家都要互相体谅体谅。包括那些吃了坏土豆的人也是为了元老院的光辉事业做出贡献,相信他们也是会体谅的嘛。“
”体谅?凭什么体谅?莫主任,你可知道这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在净化营里面跪在我面前旁边躺着一个吃死的女人的马大絮絮叨叨的说出来的。莫主任,你可知道马大最后是怎么说的?感谢元老院,感谢澳宋,让俺婆姨能够做一个饱死上路的。在我们要求他们原谅之前,恐怕他们已经先原谅我们了。“
莫笑安站起身来拍了拍马皮的肩膀说:”这种事情,大家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不过他们从直隶一直跑到山东来,身体虚弱出现什么状况也是可能的嘛。你也不要过分伤心了。要看到我们元老院的土豆粉救活了多少人。“
”嘿嘿,出事情的可不只她一个人,难道一个净化营几百号人都是因为身体虚弱才会上吐下泻,才会命赴黄泉的?被他鹿文渊一次次压下来的事故难道也是假的?莫主任这些人都是我们给害死的,漫不经心地故意害死的。“说完马皮就没有力气的的跌坐的椅子上。
莫笑安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马皮的女仆捧着一碗汤脆生生的叫嚷着。走到一半的小何看到气氛不对,在莫笑安眼神的暗示下惶惶的退了出去。
被这样一闹,莫笑安也没有了辩解的劲头,拉开椅子坐下的他看着对面精神颓废的马皮的脸,不禁有点好笑:一个在临高一等一的假货贩子,上午还跟自己兴高采烈的讨论怎么造一批假货来从欧洲人身上榨出一笔钱来,中午就因为回忆起伤心往事怒声斥责起来。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玩的事情嘛?
想到这里的莫笑安突然铪铪的大笑起来,笑得马皮都快恼怒起来了。”我说莫主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嘛?一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故事你居然还敢笑的起来。我可是有当事人的,现在就在广州厂子里面看大门呐,要不要我跟你叫到面前来和你对质一下?“
莫笑安赶紧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那些葡萄酒能够在欧洲热卖,然后赚回一大笔钱来,就为你感到高兴啊。“
”这样啊。“马皮的神色也放松了一点下来,有点谈兴的说道:”那是当然我这个东西价格是真的低廉,一举冲垮欧洲的葡萄酒市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我们在那里还是要安放几个可靠的代理人在我们做大之后,因为万一那边出了点抵制事故也好充当救火队长嘛。“
莫笑安嘴里点头称是,心中却有一句话在不停的翻滚:那些被毒害迅死的人可怜,那那些在你冲击下慢慢饥饿而死的人就不可怜了嘛?
但是他也知道这句话不能说出口,只能用上来的蛤蜊汤一勺一勺的浇灭心中的块垒。

广州大世界
送走了莫笑安之后,马皮端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他的几个女仆跑来跑去收拾东西。这个时候马皮耳边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独有的“哒哒声”。听到这个声音的马皮抬起头闭着眼睛问:“小何,有什么事情嘛。”
“报告首长,广州大世界请您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我下午就走。你给我安排安排吧。“
”是,首长。“
然后还没有等到小何迈出步子,一只手就将她拽进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的怀里,耳边传来热切的声音:”My darling, Lo. Where are you go……“
几天之后,马皮的搭乘的船只已经路过了大兵营——香港,广州的海岸线海岸线也已经朦朦胧胧的出现了。
洪水尹早早就在等在码头,每一艘船靠岸他就要差人去问问。一直到快中午了洪水尹还是没有等到马皮到来,就在他准备先撤回去打个牙祭顺便和张易坤批判一番马皮的无组织无纪律性的时候。一艘轻巧的航船靠岸了,倒是没有向普通客船一样立马涌出一大帮人来,,而是先跳下了几个背着步枪的战士,然后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领着一个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姑娘下了船。
洪水尹一看这个马上来了精神,凑上去一瞧果真是他等了很久的马皮。刚刚站在陆地上还不怎么适应的马皮看到貌似一个元老朝着自己过来了,先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装出一副脸色煞白病怏怏的样子激动的迎了上去。
”哎呀,马元老你可总算来了,我这可是苏区群众等红军,等了好久了。“洪水尹和马皮握了握手,然后瞅了一眼马皮的脸色关切的开口问道:”哎呀马元老,你这,没事吧,脸色那么差?“
”哎呀说起这个真的是羞杀鄙人了,我自小不习惯航船,所以慢吞吞拖了那么久,还望我们洪元老原谅哦。这样吧,今天紫明楼,我做东。“
”哈哈哈,去紫明楼?我可是大世界的管事人,怎么也要让我尽到地主之宜。这样吧,咱们午饭就在大世界吃,也当是工作放松两不忘了。“
两个人又客套了一番之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着大世界奔去,只留下一个老妪在收拾船上搅的混乱的床铺。
下了马车,下过雨浩浩荡荡的黄色巨龙就在马皮眼前奔腾,让他不禁出了神:这水到底会去哪里呐?香港,海南,南海,马来半岛……,地球总是圆的。”
“首长,洪首长叫您呐。”小何轻轻的拉了拉马皮。“你看,Lo,这大世界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那是当然,来,马元老,你在往那边看。”顺着洪水尹的手指,一条宽阔结实的水泥路从广州城中延伸而出。
水泥路上,车来车往,秀出一番繁华安定的景象,几个小童抱着牛皮纸的包裹在车轮中肆意穿梭,发出童真的笑容。
”洪元老,你这经营的可真是不错啊。”这话听的洪水尹心中十分的舒畅,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
“不过,洪元老,你这里经营的已经这样不错了,怎么还要叫我来”马皮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哈哈,马元老啊,你多虑了。我老洪和他老张可不是那种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不肯放的,现在请你过来也是为了扩大我们这的销售范围。而且马皮你最近不是也准备在广州先安顿一段事件,还办了个厂长。咱们强强联手,岂不是更好?”说道这里,洪水尹还激动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哦哦我记起来了,我那出来的蜂蜜就是你们大世界在销售的吧,现在行情怎么样了。”马皮一听这个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热切的询问道。
“好的很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现在广州人发疯一样喜欢吃上蜂蜜了。不过?”
“不过?”马皮一开始听的还有点沾沾自喜,听到这个不过,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不过,买这些的大都是些走街串巷的小贩,我这里都快变成批发市场了?”洪水尹说道这里稍微的变了点脸色。
“哦,这是为什么?”马皮脸上也露出了点好奇的色彩,不过转念一想:“我说,老洪啊,是不是因为你这里格调不高啊,人家都不想来了。”
“切,哪有这回事。这反倒是和我叫你过来有莫大的联系。我这里多是买些白糖纸张,或者是临高的工业制品。根本留不住人啊,每天不是些小商小贩来我这里批发些东西,就是广州人要添置了些大件才往我这里跑。我这都快要变成国营商店和批发市场的综合了。”这个消息对于立志做当代万达的洪水尹是个莫大的打击。
“哦,那你是希望我在这弄点餐饮,招揽人气了。不过那帮有钱人怎么不来?”话说道一半,马皮突然醒悟过来:“哈哈,紫明楼。要我说,洪元老你就安心当你的批发市场主任吧。那些高雅的活交给紫明楼干,岂不美哉。”
一顿玩笑话之后,马皮先答应下来来这里先考察考察再说。
走近五角性的广州大世界,就看到临街的一遛商铺挂着大大小小的旗帜,好像翻飞的旗帜一样。有写着“南北干果”的,有写这“雷州白糖”,还有大大的写着一个“酒”字的。马皮一路看过去,虽然都是写大商铺,气宇轩昂的开着门,但是里面却没有多少人,门外的标牌也都是以大单位写着数字的。间或夹杂这一两间小饭馆或者熟食铺子,也都是一群一群穿着统一的人在用餐。
马皮扭过头来,朝着洪水尹开口说道:“洪主任,你这批发市场做的倒是蒸蒸日上呀。”
“哎呀,我也是引进过些熟食店子可是怎么都开不好,对了还有点饼店。”洪水尹开口说道。
“这些东西那里会开的好,街头巷尾都有的东西,那里会让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吃,广州可是有六十万人,不是六百人,什么东西会没有看见过?你要弄些有澳洲特色的东西来,比如说夏天到了,你弄点刨冰,冬天到了,你弄些甜茶。这样那些有点闲的人才会过来嘛。不然,小二,给我切二两猪头肉来。这还有什么格调压。“
最后一句话逗笑了车厢里面的人,也点醒看洪水尹。他思考了一番之后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我这就交给你了。“
接到任命之后的马皮立刻就忙碌起来了,先是在几处人流量大的地方弄出了几个饮料点。张易坤看着大大的落地窗,充满临高风格的设计满意的笑了笑。马皮站在门外嘬着牙花看着店铺门口大大的”一点点“三个大字,再看里面风格,他知道这帮人这辈子是逃不了”致敬“的套路了。
”文抄公,最近可是辛苦你了。“马皮笑呵呵的对着正要走出来的张易坤打了个招呼。
”我说老马,这铺面我是给你弄好了,不过你是要弄些什么产品?奶茶嘛?“
马皮马上就像捣蒜一样的摇头道:“奶茶?我们那些奶牛连供给”瘦如麻秆“的席亚洲军长都不够,你是准备让吴相掐死我吧。”
“我不是说鲜”张易坤靠近一步低声说道:“那个什么人工奶油也没有嘛。我听说那个是化工厂合成的,多的很。”
“你听谁说的,那个也是上好的油脂氢化的。问题是现在我去那里给你弄那么多油来。拿点柠檬酸糖精兑的茶糊弄糊弄他们就行了,在弄点糖水黄桃,糖水菠萝,水果切片之类的。足够高级了。这叫有临高风格的甜品店。”
张易坤点了点头,刚长大嘴巴想说话就听见马皮说:“张主任,俗话说能者多劳,你就在设计几个小吃店呗。卖膨化食品的,卖可乐的。这也是为大世界做出贡献了嘛。”
张易坤张了张嘴,最后泄气的说:“行,不过这点名叫做什么。”
“就叫上好佳和乐事吧。”
马皮站在广州大世界的连廊上面,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扭过头来,对着张易坤说道:“你们这里倒是一番好基业啊。”
张易坤沉思的摇摇头开口说道:“马元老,你都说道哪里去了。我们都是为了元老院,为了我们的穿越大业服务的嘛。”
“哈哈,服务服务。老兄啊,我过段时间就要到刘市长那么再去帮忙了。”马皮肚子抵在陶瓷的硬边上,身体往下努力的探着,想要将这一副热闹的画面都看下来。“张元老,你可以找丁丁他们把这里给拍下来,投给临高日报嘛。这也算我们元老院无可匹敌的力量之一呀。”
就在他们两个人在高谈阔论的时候,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儿童的哭声。马皮一扭头就看到一个年轻青年蹲在地上捡东西,一个小孩紧紧的捏着一个牛皮纸袋在哇哇大哭,一个年轻妇人蹲在地上不停的在安慰小孩。
马皮看到这一副场景一下子来了劲头对着张易坤开口说道:“喏,你看那边有点热闹好凑,你要不要一起凑过去看看?”
张易坤笑着说:“我可没有你那么闲,办公室里面事情多的很,既然你要去那边看看,我就先回去办公了。”
两个人就此别过之后,马皮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过去,走进一瞧才发现他们一家三口都穿这整整齐齐的临高产的蓝色短装,小孩子的脚上穿着一双簇新的黑布鞋,白色的鞋底和短短的黑发显得无比令人舒坦。马皮心中暗叹要是这样的”假髡“家庭越来越多该多好。
那个年轻的爸爸一开始还蒙着头在地上捡东西,一看旁边也围起来一群人,自己的小孩也不停的在哭泣,脸上也红起来,手上的力道也强上了三分,显露出一副局促的表情来。
马皮仔细的瞅了瞅发现滚在地上的都是一颗一颗的爆米花,沾染的糖浆在阳光下折射出丝丝的光芒。“这位小哥,您别捡了,地上的东西多脏。今天就算我请你们吃一顿吧。”
地上的年轻人听到这句话简直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站了起来,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想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但一群黑衣警卫和中间那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还是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首……首长好,我叫张大,这是我老婆,叫黄娜,我是一名辅警,感谢元老院,元老院万岁……,首长,今天天气真好啊……这是我小孩叫做张小大。”张大的内心一下子被一个大棒搅的稀里糊涂的,晕乎乎的把他的记忆击打成一些碎片然后随着口腔不断的排出来。
马皮也是见怪不怪了,直接上去拍拍张大的肩膀笑容可掬的开口说道:“我代表元老院要感谢你们这些广州城的守护者了,是因为有你们的奋战才换来了居民的安宁生活。我们大家都要向你学习啊。”
张大被马皮这句话说的浑身都颤抖起来,激动的行了一个礼大声的开口说道:‘元老院万岁,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这个时候,原本半蹲在地上的张小大也好奇的挣脱开他妈妈的怀抱,努力的学着张大的样子行了一个笨拙的礼,一下子逗弄的一群人哈哈大笑。
马皮抱起站在地上的张小大开口说道:“小朋友,你刚刚为什么哭呀。”旁边黄娜原来看到一个人要抱起自己的小孩,原来是要伸手阻拦的。但是手伸到一半就被马皮警卫和自己丈夫的眼神阻止了。
只见张小大奶声奶气的开说说道:“伯伯,糖,我的爆米花糖。”张小大指着地上的爆米花脸上还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哈哈,你是一有礼貌的乖宝宝,那伯伯再请你吃一袋可好压?”马皮逗弄着张小大,惹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来,小何,给这个孩子在买一份爆米花。”马皮顺手说道,然后看着怀里的张小大小心翼翼的从怀里纸袋中摸出四颗爆米花,怯生生的开口说道:“伯伯,你吃,你吃。”
马皮看着那个小孩脸上肉痛的表情,挥挥手说:“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个呀?小朋友你现在读书了嘛?”
张小大对于第一个问题倒是很快回答起来,先是将手里的爆米花一股脑的塞在嘴里,然后舔了舔手上剩余的糖浆,含含糊糊的开口说道:”好吃,好吃。“
但是对于第二个问题,张小大歪着头看着马皮的脸,嘴里吧唧吧唧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马皮感觉抱着张小大也有些手臂酸痛,就将他还给旁边一直守着的孩子的母亲,然后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就听见黄娜对着怀里的张小大开口说道:”丫儿,侬开口跟侬伯伯说啊,不是还学会唱歌了嘛前两日。“
张小大听到这个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两圈,然后将嘴里的的东西吞咽下去然后开口唱到::

  
元老院的天是晴朗的天
元老院的人民好喜欢
元老院啊爱人民呀
元老院的恩情说不完。
……




听到这一番唱词之后,马皮十分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和丁丁一起出来,不然怎么都可以弄一番人民拥护元老院的事业出来,就是连上几天临高日报头条也是可能的。
虽然广州大世界里面也设置里机械通风设备,但是对于偌大的广场来说还是杯水车薪。站的燥热无比的马皮开口邀请张大夫妇去旁边的冰店里面坐一坐,解解暑气。
煤气冰箱中,一些冰块被取了出来,还冒着寒气的就被投到碎冰机中,然后随着人员摇动手柄纷纷落在玻璃碗中。一个钢制的大勺子结结实实的往碎冰尖上浇了赤红色的糖浆,再随着一颗殷红的樱桃被拜访上去,一碗临高风味的碎冰就制作完成了。
张大局促的坐在马皮的旁边,盘算着面前的五碗碎冰和烤水果干要花掉自己多少钱,一餐甜点要吃掉自己小半个月的工资还是未免让人太心痛了些。不过看到自己的孩子兴奋而甜蜜的吃着碗里面的碎冰,张大也就心中笑笑不说话了,权当作带他出来长见识了。
马皮也不着急问话,吃了两口碎冰之后,拿了一块烤芒果捏在手里面看着外面走来走去的人群。
一对穿着工装的年轻男女一前一后的从这家冰店里面走了出来,路上女孩子还偷偷伸手捏了前面男孩子的手。一个挽着裤脚,袖子,腿上无比光滑的老农民小心翼翼的看着激动的跑来跑去的小孙子,嵌着泥的手指甲捏着色彩斑斓的纸风车。一个穿着红色裙子和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青年,互相手挽着手,对着各处指指点点欢笑的走过去了。一堆穿着大明衣冠,褐色的衣服蹋蹋的黏在身上的士子排成一长溜,低着头朝前面快步走去,只有飞快撇来撇去的眼睛暴露出他们一丝的心绪。两个穿着黑衣服的警察,肩并肩的朝前走去,还时不时的朝人打着招呼。还有几个年轻人紧紧的围着中间的一个人,捧着一玻璃瓶的辣条发出欢呼声。
马皮笑了笑对着张大说:”喏,你看外面可有你认识的老同事不?“张大听到这句话赶紧扭头,仔细的瞅了一会开口说道:”报告首长,小的是西面城里的,这里的警察,我并不认识。“
就在马皮出神的一会,张小大已经吃完了碗里面的碎冰,正眼巴巴的开着他妈妈碗里面的碎冰。而黄娜坳不过他宝贝儿子的眼神,正一勺一勺的喂他儿子。
马皮看到这个,开口说道:”黄同志,这碎冰虽然解暑,但终究不是什么仙丹灵药,让你儿子少吃些吧。不然回去该闹肚子了。“
听到这个的黄娜赶紧放下了手里面的勺子,而坐在旁边的小何看到张小大又瘪着脸一副感觉要哭出来的脸,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上发条能动的青蛙,然后将张小大带到了旁边。
马皮闻了闻手里面的芒果干,然后对着黄娜说道:”看你口音是江浙人?“
黄娜听到这个坐的端端正正,然后努力的说着:”这位老,首长。嗯,我是杭州德清人了。之前饭都吃不过了,幸好元老院带我到这里来,我才能吃上几顿饭了。哦,对了,元老,我现在就在纺织厂里面做工了,铜板挣的老多了。“黄娜感觉自己已经回答完了,赶紧露出一个露出牙龈的笑容,突然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说道:”感谢元老院,为元老院同人民服务。“
张大在一边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几乎是她一说完就充满歉意的对马皮开口说道:”报告首长,我这媳妇干什么都好,就是该不了这一嘴的土话。在净化营那么多日子,人家都可以说几句咱临高话了,就她不会,笨的很。我向您道歉。“
”谁说的,我车间主任多说我,可是可以达到乙等文凭水平了,伊的话,侬还不信?还说我笨,侬这个不识字的才蠢了。“黄娜在那边不服气的开口说道。
马皮听到这里也附和着黄娜的话说道:”张同志啊,我们元老院是男女平等的,你们夫妇也要互相提高,互相帮助嘛。“
又问了些事情之后,马皮才了解到,这个双职工家庭组合已经坚持每周都带他们的小孩来大世界看看市面了。最近发了工资的张大一下子买了好些东西,然后给张小大买了一袋爆米花,让张小大能在一堆孩子里面争脸。
说道这里,黄娜还埋怨张大乱花钱,这样攒钱什么时候才能在临高买一套房子,让张小大享受优质的教育,从而出人头地。
又是一阵闲聊之后,马皮碗里面的冰块也快融化了,于是就站了起来,招呼服务员付了钱。原本在一边玩耍的张小大窝在黄娜的怀里面,手里紧紧抓住手里面的小跳蛙,不舍的开口说道:”伯伯,你以后可以带你囡囡一起来找我嘛?“

巧克力布丁
马皮盯着站在自己身边殷切的和对面的那个孩子挥手的小何:头上攒的发冠已经半散开了,几缕头发柔顺的贴在在脸颊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的汗水在斜射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半皱着起来,一副兴冲冲去哪里探险过的模样。
小何L在看到黄娜一家千恩万谢的走远之后,瘪了瘪嘴,然后撩起自己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副性质不高的样子。马皮看着问道:“怎么?是因为送走了那只青蛙不开心嘛?你作为元老院的一份子……?”
小何歪着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又没有人陪我玩了。希望他以后玩小青蛙的时候还能记着我。”说完就捏着她围裙的下摆。
马皮笑了笑,摸着头说道:“那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看好不好呀?”听到这句话之后,小何抬起比原来更要湿L润的眼睛,好奇的盯着马皮。
马皮半蹲下来,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一条亚麻手绢擦了擦小何的鼻子,然后挽着她的腰说道:“保准是你没有吃到过的。现在我以元老院和首长的名义,命令你,给我笑一个。”
“啪嗒”一声,水浴锅的开关被打开了,红色的数字随着数字显示屏在不停的跳动,随后慢慢稳定下来了。穿着长长实验服的小何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脑袋露了出来,正在称量一个个的笑纸包。而马皮盯着一排玻璃杯,脑海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量取一百毫升蒸馏水之后,马皮打开了写有卡拉胶字样的小纸包,嘴里嘟囔着:“不知道,这用麒麟菜提取的胶质量怎么样,不管了先试试看吧。”然后他提高音量说道:“Lo,我待会搅拌,然后你就把这个纸包里面的东西倒进水里面,可以嘛?”
随着玻璃棒的搅拌,水面上形成了一个漩涡,然后随着淡黄色的粉末“沙”的一声全部被倾倒进去之后,水面上迅速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结块,然后被漩涡所吸收,在水中上下的翻飞。
马皮停下手中的搅拌,半是提醒,半是好笑的开口说道:“你怎么一次性就都加进去了呀。要慢慢加知道嘛?不然它的表面张力会让里面不溶解的……”
然后小何就捂起自己的耳朵说道:“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一摊手没有办法的马皮,只好通通自己来,顺便还要当心旁边那颗凑热闹的小脑袋。在冷水里面慢慢加入卡拉胶之后,水体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充满了大块小块的悬浮物,但是还是充满了细小的不溶解物质。
看到这个,小何高兴的举起来说道:“首长,这就是你给我做的果冻嘛?可是它怎么那么丑,黏糊糊跟浆糊一样的?”
马皮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四下瞥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这还只是半成品,半成品。后面还要几道工序啊,不要着急。”
一个250毫升的烧杯被放在已经加热到85度左右的水槽中,热气氤氲带着些许臭味蒸腾起来。小何捏着鼻子开口说道:“好臭哦,这是什么味道呀。”
马皮也不回答,满头大汗的搅着杯子里面黏糊糊的液体,半固体的泡沫在搅拌之下成堆的唬在烧杯壁上面,中间的液体也一点都不清亮,就像结块的淘米水一样。
马皮一边搅拌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敌在化L工L厂啊,敌在化L工L厂啊。”然后马皮痛心疾首的说道:’多少美食,还没有被国会老爷击毁,就被化L工L厂那堆幺蛾子给弄没了。“
倒是小何贴心的掏出一条手帕来给马皮擦汗,闻着上面的夜来香的气息,马皮也就消了一半火下去了。
”哼,听你软弱的口气,你是食品厂那帮人吧,你要知耻,知耻“葛欣馨闯进了马皮的实验室。马皮一听这话还得了,挥舞着手中的玻璃棒像挥舞着魔棒一样叫嚷着:”你们这群马鹿,要知耻是你们啊要知耻。你看看你们提供的这叫什么玩意。”
葛欣馨避而不答,皱着眉头说道:“马元老,这就是你对待另一个元老的态度了。”
这句话一上去,直接把马皮满坑满谷的话都也硬生生憋了回去,涨的他脸都红了。然后马皮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几乎不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元老。怀着三分好奇,五分戒备,两分敬意的马皮将葛欣馨带到了会客室,吩咐小何去倒茶水的时候,马皮开始酝酿准备开口要说的话。
马皮脑海里面兴奋的想到:难道自己这个“黑心食品厂的总头子”也要卷入PY交易中了嘛,不知道这次他们是要扳倒谁?
然后马皮字斟句酌的开口说道:“葛元老,你看我这个小破厂子,家小业小的,比起你们化L工L厂来简直就是乡下地方出来的……”
葛欣馨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我没有想和你说这个,我最近想给自己做几个布丁吃,怎么一家打发奶油就成一堆蛋汤豆L腐L渣了?”
“这个?”马皮半是失望的嘟着嘴说道:“这个原因太多了,我又没有看见你怎么做的。又不是霍顿,空口验不出来的哦。”
没呈现,葛欣馨站起来直接说道:“那我就直接在这里做好了。”说罢就顺手摸出一套围裙开口做了起来。
马皮只有讪讪的开口说道:“那好那好,我这里也没有多少材料,就做一个简单的巧克力布丁吧?”
“你居然自己还私藏着巧克力?” 葛欣馨扭过头看了一眼马皮,然后说道:也可以,那我开始了。“
两片鱼片胶咔嚓卡擦被丢在了冷水里面,然后马皮一脸痛心的裁了五十克黑巧克下来放进了水浴的锅子中,然后在称了20克的白砂糖。
突然马皮一拍脑门想到:”哎呀,我这里还是85度水浴,这巧克力脂肪晶型怕是要完蛋了。“然后接了满满一杯冷水倾倒下去,又将温度调整至四十五度。
旁边葛欣馨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马皮忙来忙去,一切妥帖之后,采用手指捏着玻璃棒开始搅拌起逐渐开始融化起来的巧克力,随后马皮小心翼翼的往半融化的黑巧克力中加入了刚刚称好的白砂糖。
棕色的液体渐渐吞噬了那些洁白的反射着光的四棱装晶体,而这一切只是在玻璃杯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挂壁,随后加入的是100克的纯牛奶,棕色的流质巧克力在冲击之下纷纷的上浮起来,化作一根根棕色的针状物漂浮在表面。
小何L在旁边很是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围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方锅忙来忙去,然后哎呀一声:“马首长,你泡的鱼片胶快要化了,这可怎么办呀?”
葛欣馨听到这个,微笑的拍了拍小何的脑袋,然后用自己的玻璃棒将那些已经黏在壁上呈现出半透明胶状物挑进装有牛奶的烧杯中。
马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开口问道:” 葛元老,到目前为止,这步骤有没有出差错的?“没有”葛欣馨一边搅拌一边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马皮摸了摸脑袋然后说道:“那就奇怪了,怎么会出什么差错”。然后在脑海中憋了一句:一定是人品问题。
马皮看着葛欣馨搅拌的差不多了,就从冰箱中取出一些鲜奶油,倒进打蛋机里面,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呀这动物奶油好吃是好吃的,就是太难打发了,真的要靠人品。不像加了添加剂的植物奶油,一打就发,真是又快又好。”
旁边搅拌的葛欣馨无动于衷的说道:“你就是吹的天花乱坠了,化L工L厂也不可能出一条植物奶油生产线。一则技术不够,二来也没有合适的油料。你就慢慢打发呗,这点事件还没有?”说完葛欣馨就将搅拌的差不多好的玻璃杯拿了下来,掏出手帕擦了擦外壁上面的水珠。
打蛋机咣咣的又搅了三分钟之后,波澜不惊的鲜奶油终于有点起泡了。马皮扶着打蛋机等七八分多的时候开口感叹到:“葛元老啊,幸好我央求机械厂给我弄了这台打蛋机出来,不然我人力搅拌真的是要累死活人啊。”
过了一段不短的事件,奶油终于搅拌好了,马皮刚刚将搅拌缸拿下来,葛欣馨就准备拿铲子铲奶油了。马皮连忙阻止说道:“你那个可可奶凉没凉你都还不知道,难道就直接往里面加?”
随后马皮举起杯子晃荡了一下,果然中心还有点温热。“我算是知道你这是怎么会出现豆L腐L渣一样的东西,太热了,油水分离造成的。以后多等等,凉透了就好了。”
葛欣馨在旁边讪讪的站着,倒是小何从后面偷偷的溜到搅拌缸的位置拿手指偷偷擦了一点奶油来尝。
等可可奶彻底冷却过滤之后,马皮往里面加了100克的打饭稀奶油,一千毫升的杯子瞬间就被填满了。“来,你来搅搅看。这次应该没事了。”马皮将打蛋器和烧杯推给葛欣馨。
果然在搅拌之后,烧杯里面变成了满满一杯淡褐色轻L盈的固体。浇筑成模之后,马皮将这些巧克力布丁半成品端进了冰箱冷冻室里面。
性质很高的马皮拍拍手说道:“哎呀,这件事情总算是做完了。Lo,咱们继续做果冻吧。”没成想放在外面的卡拉胶已经变成了一堆黏糊糊的灰色的充满气泡的凝胶了。马皮将杯子一倒,就看到那堆不可名状的固体“啪”的一声贴在桌面上,还颤了三颤,然后就看见小何如若珍宝一样用双手捧了起来,好奇的拿捏把L玩起来。痛苦的马皮拿手捂着脸,然后搓了搓冲着小何开口说道:“Lo,你去和那边的 老 阿姨求求情。叫他们化L工L厂去弄一点精制的卡拉胶出来。不然“马皮拿过小何手里面的凝胶,使劲捏了捏”不然我们的异形继续前进,这些tang臂挡车的歹徒拦的住嘛?“
然后马皮就看见小何蹦蹦跳跳的过去甜甜的说道:“姐姐,你会做巧克力布丁好厉害哦,可是要是能有一点……”
两个小时之后,冻的已经很结实的巧克力布丁被拿了出来,表面光滑,接着一层白霜,整体细腻柔软。一下子就被两个女士分而食之了,只剩下马皮留在旁边舔舔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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