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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系列反革命案件大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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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3:1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广州系列反革命案件大审判》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广州系列反革命案件大审判作者ID北朝论坛
黑屋里的粗胚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广东,广州涉及方面
法律内容关键字
案件审判,巫蛊案,暴乱转正状态
已转正发布帖北朝原帖
【同人】广州系列反革命案件大审判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7-01-16最近更新
2017-06-27字数统计 (千字)
12.6




  

《法学会二三事》那边等吹牛情节推进再写,之前说好要写审判环节的,开个坑,慢慢填。

  



沈睿明并不是一个人来到广州的——还带了他的两个生活秘书,之前在各地巡回的时候条件不好没法带,这会去广州算是长期驻扎了,自然得布置个安乐窝。
不过这会他没空管这些事,一下船让人把两个女仆和行李带去住处,揣着最高检院长的任命状和特派广州的命令,直接前去拜访刘翔和梁心虎。
虽说有部分法务省的元老认为,司法应当与行政相切割,他管他的我判我的。看起来是大义凛然,实际上全是自个的小九九。不就是想扩大手中权力不想被限制嘛,沈睿明想。在他看来,现阶段根本没必要分那么细,携手改造社会才是重中之重。
刘翔很早就从临高发来的电报了解到元老院司法特派员要来的事,他也迫切想要了解元老院高层对案件的指示——事关本地人心、社会改造等方面,不得不小心行事。
沈睿明在陆橙的引领下很快来到刘翔的办公室,后者给两位首长各倒上一杯南海红茶便出去了。两个男人在一块自然先要谈天说地交流一番喜闻乐见的话题,从临高紫明楼的建设情况到沈睿明四处出差的艳遇,唾沫横飞,说的刘翔甲亢都快犯了。
刘翔见闲事说的差不多了,先恭喜一下沈睿明升任最高检察长。随后有意的把话题引向了公事,沈睿明也很知趣,直夸广州在刘市长治下,“焕然一新,城内城外都有长足进步。”然后才开口讲这次的任务。

“元老院的指示也很简单,主要还是以配合你们的工作为主。同时也要体现元老院体制的先进性,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沈睿明呷了一口茶。听了这话,刘翔倒是有点踌躇了起来:这指示跟没有指示差不多,等于是让他自行其是,但如果干的不好,出了问题第一个背黑锅的肯定是他。
沈睿明看到刘翔眉头紧锁,知道他的难处,便出声安慰:“放心,在现有的法律框架内,我们一定会配合好广州市政府的工作。毕竟这也算是法务省在大陆打响的第一枪。”言下之意便是要和刘翔统一战线,有啥问题一块沟通解决。
双方就工作配合等事宜作了沟通,具体审判方法沈睿明没有说刘翔也没有问——这属于广州市法院的内务,留给沈睿明和梁心虎处理便是。一时间宾主尽欢,沈睿明也急着去见梁心虎讨论案情,客套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走到门口,沈睿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问刘翔:“本案的检察官还需要一位,我个人希望是一位女性元老,只要兼职就可以。下一步要在广州开展司法归化民的招募培训工作,可以吸引女性土著参加。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人选?”刘翔想了片刻,开口道:“郑尚洁最近忙于工商整合,慕敏那边案件多如牛毛,看来是帮不上忙了。”
“这样啊”沈睿明有点失望,想了想又说道:“我记得张允幂好像正在做你的秘书吧?她能不能来帮忙?”
刘翔刚才没有提张允幂的原因是他觉得后者过于年轻,对于这样的要案怕是难堪重任:“这不好吧?她还太小了,做检察官肯定要和那些犯人会面,怕是压力太大了。”
“嗨,没事,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作为元老也应该多见识大场面。有什么问题,我会处理的。”沈睿明倒是很豪迈的样子。
刘翔忽然警觉了起来:这小子不会是对张允幂有什么想法吧?虽说沈睿明一米八五的个头,看上去也有不少肌肉,但和那些个天天锻炼的德棍一比还是不够看的。
其实沈睿明还是比较喜欢前凸后翘的大洋马,对张妹妹这样的爱抖露并没有什么兴趣。
刘翔思考再三,觉得沈睿明的一番说辞也没有什么能挑的出来的毛病,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拂了他的面子,便答应了这事。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沈睿明才起身前往广州市法院,张允幂那里先由刘翔沟通。等和梁心虎商量好工作安排后,再和小张元老交流。
广州市法院与市政府一般,同样坐落于原大明官员的衙门里。不同的是,市政府用的是知府衙门,而市法院用的却是巡按衙门,其原主人正是失踪已久的高舜卿高大人。巡按衙门在旧时空已经改成了惠福东大佛寺,其始建于南汉(公元917-971),原名新藏寺,为南汉王刘龑上应天上二十八宿而建。明代扩建为龙藏寺,后改为巡按公署。
说起来还是挺讽刺的,沈睿明想,元老院用不合法的手段绑架了一名敌国高级官员,然后又占用此人的宅邸进行司法活动,还要向其他臣民宣传法制思想,说起来就是个黑色幽默。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法律不是万能的,必须和现实结合起来才能发挥最大功效。只考虑法律问题而不考虑政治和社会现实,无疑是陷入了法律原教旨主义的泥潭,失败是必然的。多亏广州市政府硬化道路的工作进展的快,沈睿明并没有花太久时间就来到了市法院。自从巫蛊一案告破,关帝庙人马、梁府上下纷纷被捕,广州上下都轻松了不少。从慕敏那里得到的情况来看,各种案件从刚进城的高发态势,到现在已经可以说的上是“粗安”了。现在,沈睿明要做的便是为上阶段的成果,划上一个句号了。
梁心虎自从到了广州之后忙的像个陀螺一般,就没正经的停下过。一方面是因为确实各种案件层出不穷,另一方面也是由于人手不足的关系,这会见到沈睿明,真是比见了亲人还亲。



  

根据吹牛的情节设计,把原来同人的内容修改了一下,就是见梁心虎的那段拿过来放在这了

  

沈睿明见梁心虎一脸倦色,知道他身上的担子不轻,也不急着说话,待梁心虎点上一支南海雪茄后来才开口:“临高发来的电报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咱们长话短说,你多休息休息。”梁心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身体没事:“没事没事,你我都才过三十,革命的日子才长着呢。”
梁心虎忽然又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忘记你不抽烟的了。”说着就要熄灭雪茄。沈睿明阻止了他:“不要紧,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便就是了。”
看到梁心虎抽了几口,精神稍有恢复,沈睿明才说:“几件事,一是审判,这个等会再说;二是元老院已经同意广州在未来一两年内建设五个法院,包括配套归化民司法公务员的培养,这样一来你的担子可以大大减轻。”
梁心虎吐出一口烟圈:“我没来广州之前老刘催法院配套建设倒是催的很紧,我来之后他催的没那么勤了。不过也说过要给整个广州120万人多配几个法院的事,按十万人一个法院来算,这担子不轻啊。”“刘市长的算盘打得不小啊,不过这是明末的广州不是21世纪的广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法院——21世纪的中西部城市的法官们一年都审不了几个案子,小农经济这锅死水没必要搞那么大阵仗。我这里一期生培养出来,在广州整出五个法院足矣。”
“说实话,你这60天速成班出来的法官,不管我怎么想都很难认同啊。原时空一个成熟法官得经过至少18年的基础教育,还得有十年的实践经验,更不要说本时空的法治情况比原时空不止复杂十倍。”梁心虎说出了他的忧虑。
“刑事案件好说,能拿来审的慕敏那边证据之类都会准备好,除了一些特大案件,需要元老来作检察官,一般情况下归化民照本宣科即可。但是民事案件就不一样了,本时空来打官司的土著,虽然知道证据的重要性,但是往往拿出来的证据要么不全要么根本和所需要证明的事实无关,基本上都要我们法官自己去收集证据。就拿前几天判的个租房纠纷来说吧,我让手下人去查当地的民间商业习惯,好说歹说才肯配合,费时费力不说,往往还拿不到真相。你搞得这些速成法官真的能胜任这些工作吗?”
沈睿明很清楚梁心虎会有这方面的疑问,第一批次学员毕业之后都是要交给梁心虎管的,所以必须得到后者的支持,对此他早有准备:“关于民事审判这件事,我看我们得转变一下工作思路。在临高乃至整个海南,我们在社会各方面都是有压倒性的优势的,民事案件不多,即使有,因为我们对基层政权的控制,各项工作开展都很方便。但是到了广州这样的新解放区,情况就大不相同,依我看,原时空的方法水土不服,不如用抗日战争时期红色根据地所使用的马锡五审判方式。”
“马锡五审判方式主要内容就是简化诉讼手续,实行巡回审判、就地审判。在审判过程中依靠群众,调查研究,同时在审判中教育群众,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要拘泥于形式。”沈睿明开始滔滔不绝的时候,梁心虎打断了他,“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但是有两点问题。第一,目前我们还不能说完全掌握了整片广东地区,下乡工作安全没法保证;第二,你这批人招的都是城市小资产阶级,真的能和群众打成一片?”
“对此我也考虑过,”沈睿明有点迟疑,过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从杜雯那里要了讲习所培养出来的优秀干部,这些人下乡很有经验,常见问题解决起来不困难。至于新招收的学员就需要跟着这些干部,在工作中学习了。当然,我承认肯定是会有不能正确摆正自己位置的人存在,但是总归不能因噎废食,培养计划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梁心虎掐灭了烟:“那就拜托你了,大军入境,百废待兴。工作都要从头做起,我这边担子也很重,每天各类案件层出不穷,分身乏术啊。新血液能早些加入就好了。”
“是啊,这件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临高那边总有人觉得法学会的人不干正事,没见到多少成果成天搞小团体坐而论道。”
“他们知道什么?我们没日没夜改法条的时候......”
沈睿明打断了他,摆摆手:“这件事不谈了,我们做我们的事就是了。接下来说说巫蛊案审判的事吧,这算是我们在广州的第一枪,不打响可不行。”
“先说人员组成的事,主审法官当然是你,检察官我亲自来做,另外我找刘市长要了小张元老来做副手。你看还有什么要求?”
“陪审法官我看就不必了,就算找几个归化民来充数,一来水平不够,二来以后我们也难以做到每次审判都派出三个人。你的水平我还是放心的,检察官这边交给你。不过,辩护律师的人选你想过没有?”
这话一出,沈睿明倒真有点懵,他倒是真没想到这件事:在他印象里,在简易法庭刚建立,还有女仆案的时候才有派元老辩护。除此之外,基本都是被告人自己辩白。虽说元老院允许被告人自己找讼师,不过有钱请的人很少,即使是缙绅老爷,知道这项制度的也不多。
沈睿明沉吟了一下,说道:“在广州的元老基本都很忙,我之前和刘市长交流过,也只有小张元老能来帮忙。要么检察事务我一个人干吧,辩护的事交给小张元老。”
梁心虎不置可否:“小张能行吗?这个案子血腥程度堪比泰国恐怖片,先不说她没接触过法律实务,一个小女孩子能受得了这个吗?”
“唉,成不成等我和小张见了面再说。本质上这次审判是我们给广州土著演的一出大戏,缺了一个主要演员,这戏就很不好看了。”
二人又就罪名情节等案件具体内容作了深入探讨,看看日头渐沉,沈睿明就向梁心虎告辞,回到在广州的住处,两位女仆已经做好饭等他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两位女仆为沈睿明洗漱整齐,后者拿上公文包便前往广州市政府。
原本他以为进占广州以后元老们会有所松懈,没想到众人早已各就各位了。沈睿明和几位元老打了招呼,便找到张允幂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沈...元老,你好。”沈睿明从前做基本劳动力的时候与张允幂的父亲相识,与张允幂也是常见面的,看起来,张允幂还没有完全熟悉这样的工作场合。
“小张好久不见啊,已经是大姑娘了,在广州过得还习惯吗?”二人寒暄几句,沈睿明慢慢把话题引向正事。
“刘市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来帮忙庭审的事,”沈睿明摆摆手,示意张允幂不要急着插话,“我知道你想说自己没经验云云。没事的,谁不是从一张白纸过来的?想当年我第一回和师傅出庭打官司......”
看到沈睿明开始沉浸在自我吹捧中了,张允幂赶紧拉回话题:“法律工作是比较专业的吧?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要是把检察官的工作搞砸了可是不好。”
“现在情况有变化,你的工作转为辩护律师了——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实际上,这次审判只是表面上的,其本质不过是给土著们演的一出大戏罢了。”这会也没有土著在场,他也不怕被人听去:“当然这里的‘大戏’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说这是一场给广州百姓们现代法律教育课。以此为模板,告诉百姓们如何正确地打官司,不仅对百姓有好处,也能减轻我们自己的工作量。”
沈睿明又解释了这次审判的重点,即公审公判公决,加强土著们的参与感。来广州之前有些同僚觉得是否应该加入陪审团的形式,不过大伙开了个会觉得:一来组建陪审团的条件不成熟,二来这等于是给地方缙绅插手司法开了个绿灯,三来与“坚持大陆法系” 的线路不符,于是作罢。



  

这段因为情节改动,暂时弃用

  



看看说的差不多了,沈睿明打算等慕敏那边材料都到齐再正式开始,没想到张允幂却提出了意想不到的要求。      
站在广州警察局看守所外,张允幂不禁有些踌躇——虽然昨天她一脸坚定地向沈睿明提出要自己面见本案犯人,不过真的走到了这里,不免还是有些心虚。
张允幂提出这个要求,一方面是年轻人特有的“正义感”使然:她倒不是觉得慕敏沈睿明等人会在案子里做手脚,而是出于对自己辩护律师身份的坚持;二来也是想在广州做出点事业来,成天在市政府里给刘市长当花瓶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随行的保卫人员将文件交由卫兵审核,张允幂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地方,看守所十分地安静,以至于她都怀疑此处是否真的关押了大量嫌犯。走近了看,每间牢房里关押的人数或多或少,而共同的特点便是都沉默寡言。一些人口中念念有词,涣散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另一些人却只是低着头,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本来张允幂想和案件中所有被告都谈一下,不过看了看长长的名单,她还是把这个想法消灭在萌芽之中。沈睿明也没有打算所有被告人都交由张允幂辩护,不但体力不允许,也容易产生利益冲突。
走过两侧的牢房后,张允幂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囚犯正独自坐在单人牢房的一角。张允幂想起来之前沈睿明说的话:“你想见犯人也行,不过依我的意思,小喽啰、关帝庙那伙人包括那个妖道就没必要见了。该说的东西他们早就和警局的人说完了,本就不识得几个字话说不清楚,在他们身上也做不出什么文章。倒是梁存厚这人,你可以见见,虽说士绅阶层的结局是注定了的,不过短期内对人心向背还是颇有影响。如果能处理的好,还是很不错的。”
“0863,醒醒,你的辩护律师来了。”卫兵边说着边打开了铁栏,随后让到一边。
梁存厚有点吃力的抬起了头,髡贼的刀笔吏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这劳什子辩护律师是个什么东西?刚被髡贼抓捕的那会,早已作好效法杨涟、左光斗等人之故事,宁死不向髡贼低头。却是没想到,髡贼只是让他交代都做了些什么事,丝毫不提让他投降或是攀咬其他人,梁存厚敢作敢当,一边叱骂着髡贼,一边将自己如何谋划之事讲了出来。刀笔吏来了好几次,每回都是让他讲同样的内容,梁存厚骂得多了也有些疏懒,只等着自己何时能够“瘐死狱中”或是“法场处斩”,不料就此被丢在了这大牢之中,再无人问津。
阳光透进铁栏,梁存厚眼中映入的却是一个少女。虽说早知道髡贼爱用女人当官,也见过郑尚洁等人,如此这般的妙龄少女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公审的这天很快到来了,广州市法院外数条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场面有如赶庙会一般,百姓都想看看澳洲人是怎么审问这些个贼人的。
沈睿明穿戴整齐,一脸平静地走进了广州市法院。旁听席的刘翔看着他,心里不禁暗暗发笑:昨天还在和张允幂面授机宜如何给广州百姓演戏上课,这会却是道貌盎然秉公执法的样子,归化民们要是这看上去高大全的首长原来是这番模样,不知会作何想法。
由于专业的法警还没有到位,白马队士兵成了今天维持秩序的主角。虽然百姓们都争着想要挤到前面一些看断案,但是亮闪闪的刺刀在前,使得人群始终和士兵们隔开了一段距离。
“喂喂?”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众人都是一凛,好在有法院安排在人群中的解说员告知百姓们:这是元老院特意安排的广播大喇叭,让没法入内坐着听庭审的百姓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院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喇叭内嘈杂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但很快便静了下来,外面的人群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也随之渐渐收声。
梁心虎的秘书充当了这次审判的书记员,在宣读了法庭纪律后,梁心虎也从法官通道走了进来。巫支祁、富文等几个采生折割案的主犯也随之被带上了审判庭,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两名白马队员紧紧盯着。
“大宋澳洲行在广州市法院,被告人巫支祁、富文等十二人绑架、杀人一案,依法公开开庭审理。”梁心虎首先让几个被告人陈述了姓名等信息,外面的人群也从大喇叭中听到人犯已经上堂的消息,顿时骚动了起来,不过在卫兵的刺刀和呵斥之下,还是很快归于平静。接着梁心虎又宣读了被告人享有的权利义务。
和梁心虎对了一下眼神,沈睿明站起身来,腰杆挺得笔直,很有股义正言辞的味道:“大宋澳洲行在广州市特别派出检察办公室,被告人巫支祁、富文等十二人绑架、杀人一案。被告巫支祁于...伙同被告富文、宋旺、...于1635年某月某日在广州城外小石村附近绑架受害人范某;于1635年某月某日......”
这伙人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沈睿明念完这些,已经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不论是在旁听席上的刘翔等元老,还是庭内庭外的归化民、百姓,大多是第一次完整的听到案件的全貌。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传播开来,幸好沈睿明等人对此早有准备,解说员们此时纷纷站出来安抚百姓,卫兵们也加强了监视。

随后梁心虎对被告人开始发问:“被告巫支祁,刚才检察官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听到巫支祁出声同意,梁心虎又说道:“你把事实经过都说出来。”巫支祁早已对能否活下去不抱希望,摄于崔汉唐的威胁,早就同意交代一切,只求死后能保留魂魄,这会自然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讲了出来。富文也是一样,只求速死。倒是其他几个被告,存有侥幸心理,也有想把罪责推脱出去的。
沈睿明也不以为意,他手上的证据多得是,这几个人再抵赖也没用。他看向梁心虎,后者以眼神示意明白,说道:“辩护律师请发言。”
张允幂刚坐进法庭的时候还有些紧张,这会轮到她发言,倒是镇定下来了。站起身来,先向梁心虎致意,随后开口侃侃而谈,辩护词是事先和沈睿明、崔汉唐等人一起商议好的。巫支祁等人的罪行是确凿无疑的,辩护就要从其出发点即动机来着手。张允幂着重解说了本案众被告的行为是出于迷信无知,其想法幼稚可笑——既要斥之为邪道,又不把所有宗教行为一棍子打死,可是费了崔汉唐一番功夫——除巫支祁、富文之外众多被告处于从属地位,应予以从轻处罚。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既有效地给被告人提出辩护,又很好的照顾到围观百姓们的情绪,不论是在场的元老还是庭内庭外的百姓都流露出了赞同的神情。
中午休庭了一个小时,所有程序走下来已经是日头西斜——如果是在原时空,这些情节审下来少说也得要三天,为了审判的社会效果,沈睿明和梁心虎刻意加快了流程。
梁心虎宣布休庭十分钟后,从庭后走回了主审席,当庭宣判被告人巫支祁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处死刑;被告人富文犯故意杀人罪、绑架罪,处死刑;其余众人处死刑,仅三名从犯被判处二十至二十五年苦役不等。随后宣布,明日将举行公审大会,处理关帝庙相关人员。

几人回到庭后,从人群中的办事员口中的情况来看,效果着实不错。澳洲人的断案手法清晰明了,人证物证口供一应俱全,看得百姓们心服口服,梁心虎也成了百姓口中的“梁青天”了。
得到的反馈让办公室的气氛为之一松——打好法务省在广州的第一枪,这个任务让梁沈二人忙活了好久,今天算是完成了一半。当下振奋精神,指令归化民干部在广州市法院前搭好“戏台”,筹备明日的公审大会。
经过昨天的审判及办事员们的卖力宣传,今日围在公审台边的广州百姓更加多了,饶是刘翔等人见过旧时空人山人海的场面,也不禁为之动容。
几十名犯人双手反绑跪成数排,两边各有一国民军站立,台下一圈国民军士兵荷枪实弹围成人墙,阻隔住外面的人群。

公审相比昨日在法庭内的审判,程序上讲究尽量从简,突出受害百姓的苦楚,调动百姓情绪,俗称“戳G点”才是广州市法院的目的。
在梁心虎宣布审判开始,沈睿明念完起诉状后,便是“诉苦会”展开的时候了。
先上来的是个叫花子——便是前几日在茶馆唱莲花落的郑瘸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台来,却是不说话拿出快板唱了起来:

  
“禀首长,小人本住在广州的城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高天士,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官府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老父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我老娘骂他欺骗善民,反被他捉进了高府,轮奸了一百遍,一百遍,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人间。他还将我父子,驱逐出家园,流落到江边。我为求养小儿,只有独自行乞在庙前。谁知那高天士,他实在太阴险,把我父子狂殴在市前,小人身壮健,残命得留存,可怜我小儿,自此魂归天!此恨更难填,为求能果腹,唯有自作践。卖身投靠关帝庙,只求苟且于人间。”
  




唱完了这段,郑瘸子这才开始讲述自个是如何被高家人欺压,从城市中产沦为乞丐,听得台下的小市民们一阵骚动——家里小有资产的人最怕的就是一夜变回穷光蛋。
刘翔听了一会,回头问起坐后面的慕敏:“这事是你们给编出来的吧?要是给人打脸了可不好看。”慕敏笑了笑:“这人家里以前确实是小有家底的,和高家有矛盾最后在关帝庙行乞也是真的。不过究竟是自己花天酒地败落的,还是高家下的手,这就不好说了。”
刘翔点点头,转身接着看公审——他没兴趣关心事实究竟如何,只要能让这些关帝庙高层消失——体面的消失,就足够了。
接着又上来几个力工模样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声中勉勉强强能听明白是在控诉关帝庙是怎样向这些可怜人收取抽成,否则就饱以老拳丢去臭河沟。力工群体之后,跟着广州小商户——张毓他爹也被请来客串了一把、城外农户及菜贩等等,包括几个平时里和高天士不对付的小缙绅。总之,士农工商,各个阶层都有人上来“痛陈”关帝庙人马之恶,当然,是出于多年被欺压之愤恨,还是想在关帝庙倒台之后分一杯羹,就不为人知了。

不过对于广州市法院和组织这些人的沈睿明来说,只要能调动群众的情绪,达到“为民做主”以及依法治国的效果就算是不白忙活这么久了。
这个时候,现场围观百姓的情绪已经达到了高峰,沈睿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向梁心虎示意该收场了。台上扔了不少杂物,不过都没有什么杀伤性——人群中的观察员很好地阻止了某些人投掷石块碎砖等物的意图。
嘱咐归化民办事员疏散人群后,刘翔领着众人开了个会。
“沈检,梁院,今天这事办的很不错啊!”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刘翔是真的对审判工作很满意,这点从他对沈睿明的称呼从“小沈”变成“沈检”就能看出来。
“哪里哪里,我们只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还是广州警察局的同志比较辛苦,一口气抓这么多人还要提供口供,担子太重了。”慕敏笑了笑,表示之前在临高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实际操作起来并不那么困难。
刘翔又夸了二人几句,便问起该如何处置这些个罪犯了。
“这事好办,公审公判都结束了,死刑犯过几天公开绞死就是了。徒刑犯留给你干苦力也好,送去符有地那里开石头也好,都行。”执行方面的事早有明文规定,沈睿明此时不过是照本宣科。
刘翔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根据观察员的反馈,百姓对采生折割以及关帝庙人马的民愤很大,只用绞刑可能没法让百姓满意。我觉得适当的残酷刑罚有助于压制目前猖獗的犯罪时态,也能让广州百姓出一口气。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沈睿明很清楚刘翔迟早会来这么一出,后者未必是从朴素正义观出发,更多的是一种稳定社会秩序的手段。不仅是刘翔有这方面的要求,自己和梁心虎也都收到过临高寄来的,或匿名或署名的信件,除了要求大刑伺候外,还附上了各种处刑方法。有要求电刑的——支持的人最多;有要求犬决、炮决的——大概是天降伟人的粉丝;也有人想的深远,希望把死刑犯五马分尸后磨碎与建筑材料混合在一起,美其名曰“为新广州建设添砖加瓦”,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而沈睿明在来广州之前,早已和马甲等人有了结论。
“刘市长,慕局长,以及在座的诸位。我很理解各位的心情,同诸位一样,我对这些个渣滓的作为也是深恶痛绝的。”
“但是”,沈睿明停顿了一下,整理了思绪又说道:“但是,法律讲究一个可预测性,也就是说刑罚要恒定。今天我们上酷刑把这伙人折磨死,以后呢?难道荒郊野岭每次都得拉电线弄电椅或者找一群狗来分餐?同志们,这是一个关系到我大宋元老院法律威信的问题。”
刘翔心想你可别在我面前耍这套了,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依法治国很重要我不否认,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拘泥于这些条条框框,只要能打击犯罪便好。再说了,之前搞的公审大会不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是我们的《戡乱法》里也是明明白白写着的:‘法庭审判、人民公审均为澳宋元老院和人民最高法院认定的合法审判方式’。你说的花式处决方法,在元老院制订的法律里可是找不到依据。”
刘翔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正组织语言准备反击,沈睿明又开了口。
“我说刘市长,我想您老主要还是为了压制犯罪活动,稳定广州城秩序来考虑的吧?我倒有个想法,既不违反法律,也能达到效果。”沈睿明卖了个关子。
“行了行了,赶紧说吧。”刘翔没好气的说道。
沈睿明看了看一边的崔汉唐,开了口:“上回崔道长牵头以‘为广州城死难的百姓超度、为广州城的生民祈福’名义搞的公祭,效果很好啊,可见中古社会宗教对百姓影响之大。这回处决犯人,崔道长也可以搞个‘镇魂会’嘛。”
刘翔闻言沉思不语,沈睿明又接着说:“刘市长,有句老话说的好,‘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肉体上的刑罚再残酷,终究吓不住人。远至明初剥皮实草,近至旧时空几十年前的运动式打击,都证明了严刑峻法是不能控制犯罪的。与其吃力不讨好搞这些有的没的,不如通过百姓的迷信心理对症下药,同时加快社会建设,这才是正道。”
崔汉唐在一边听了就赶紧鼓动起来:“上回公祭之后,咱新道教的香火旺了不少,不论是缙绅大户还是平头百姓有事没事都来烧个香,图个吉利。说明咱的宗教活动大有可为啊!张道长在山东的事迹大家也都知道,新道教的扩展有效地抑制住了犯罪,社会安定程度大幅上升。”
刘翔半晌没说话,倒不是他觉得沈、崔二人说的有什么不对,而是他作为一个行政官员,不愿意被人当成“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典型,能用行政手段解决的事,他是半点都不想动用宗教武器的。


“对被处以死刑的犯罪分子,应采取斩首、枪决或绞刑的方式执行。”
—— 《戡乱法》



圣历八年秋天的广州,虽说谈不上寒冷,但是相比沈睿明记忆里旧时空的羊城还是气温低了不少。抬眼望去,几十个木质绞刑架树立在空地之上,让张允幂觉得心里更是冷飕飕的。虽说接受了全套“帝王式”教育,张允幂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从纸面材料上阅读虐杀案件描述是一回事,现场直面处刑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不是应该委婉地劝她回避呢,沈睿明这样想。
“沈......元老”
“嗯?”
“他们是不是都因我们而死的?”
沈睿明以为眼前的小张元老是犯了妇人之仁,也没在意——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子,说道:“那是自然的,这几个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现在就是该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我是说被巫支岐害死的这些人,如果没有我们,巫支岐就不会把他们当成祭品了吧。我也明白,没有牺牲,革命永远不会成功。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睿明暗叹了口气:“我承认,元老院的敌人们会用各种卑鄙的手段牺牲百姓发动攻击,远至流寇驱使百姓为前驱攻城送死,近至采生折割杀人为祭谋害元老。但是,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元老院,这些百姓的结果大概率是被饿死、被乱兵所害,难道就比现在的下场好了?我们完完全全可以抬起头来说,我们对广州城的百姓问心无愧。”
一段即兴演讲之后,沈睿明就忙着去找梁心虎一块主持公决了。张允幂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至少不是一个讨厌的人,她这样想。
......
经过上次的争执,刘翔勉强同意以缳首的方式行刑,消息传到临高,不少元老都认为这么干太便宜这伙人了,连带着沈、梁二人都挨了不少骂。好在马甲、姬信都发来电报表示支持,二人的心理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实际上,绞刑在琼州已经是最通用的执行方式了。原本斩首和枪决也不少,但是在某元老亲眼见到当地百姓拿着白米饭使劲抹地上的血,加上打掉了一个归化民私自向百姓出售死刑犯颈血团伙,不怎么流血的绞刑就成了最流行的处决方式。《戡乱法》加上斩首枪决,不过是考虑到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绞刑架的情况。

与心情沉重的张允幂不同,广州城的百姓显然是把行刑当成了余兴节目来看——杀人这事可比法会看起来更有意思。
曾卷在人群里被挤得踉踉跄跄的,好在他是个半大小伙子,也并不打紧。由于上回公审大会时群众情绪激动导致场面差点失控,这次公决,刘翔协调慕敏等人调来了大批警察,配合国民军,算是勉强控制住了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了个不错的位置,曾卷听到几个农夫打扮的人正说着话。
“我说谭家老头,你咋看个杀人还带个麻袋?装的啥呢。”
叫谭家老头的那个农夫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四处张望了一下说道:“小子,你还不知道吧?这回处斩的犯人可是搞采生折割的,手下亡魂无数。”
“怎么不知道?澳洲人这几天敲锣打鼓的,连我们那村都有人知道。”另一人不屑的说道。
“你们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谭老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接着道:“这些个犯人手下亡魂无数,又被其邪法困在人间不得超脱,你们也不想想,这伙妖道盘踞多年法力精深到什么地步?若是能从他们身上拿到些物件,可是延年益寿添子添福的药引呐。”
一个农夫听得还半懂不懂的,另一人却是明白了大半,三人低下声来叽里咕噜的,曾卷就没再听清。
虽说后面的内容没再听见,曾卷还是能明白谭老头的意思——“物件”可不是妖道的衣物之类,大约是斩首留下的颈血。距离曾卷家两条街的一户人家从前生不出孩子,得高人指点,买通刽子手取颈血为药引服下,果然得了个大胖小子。
不过你们今天得空手而回啦,曾卷暗自想到,澳洲人喜欢把人吊死,可没有颈血给你们咯。

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曾卷知道这是要开始行刑了。澳洲人很仁慈的把受刑者的眼睛给蒙上了——看着别人受死同时等待自己的死亡降临,即使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很难承受。
只见荷枪实弹的国民军士兵两人一组,每组押着一名犯人走上刑场。犯人们双手缚于背后,以黑布蒙眼及口,在国民军士兵的搀扶下站上刑台,绳索套在犯人的左下颌。整个过程简洁有序,除了有几位犯人尿了裤子之外,现场鸦雀无声。
待犯人就位之后,梁心虎手持判决书走上前来,宣读犯人们的罪行:“罪人巫支祁,犯故意杀人罪.......处死刑......”约十几人的判决宣读完毕之后,国民军士兵将受刑人脚下的支撑木移走。瞬间的下坠重量使得犯人的颈椎断裂,很快,犯人就不再挣扎。过了一会,几位医疗系统的归化民走上前挨个检查犯人是否已经死亡,确认无误后,国民军士兵将尸体放下换上新的一批犯人。
“让这些**养的死的太容易了”刘翔心里暗自感叹,他本来同意绞刑已经是对法律口的妥协,没想到广州市法院居然用的是英国式绞刑——绞刑中最人道的一种。如果换成西班牙式螺旋绞刑让这些人渣苟延残喘挣扎一个小时的话,大概能勉强达到他的期待。“下次得好好向他们提意见,戡乱法只规定了绞刑,可没有规定具体的执行方式。”他这样想。
是日广州上下为之一清,然而元老院在大陆上的社会变革才刚刚揭开了一角......



  

本篇同人就写到这里了,兜兜转转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当然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各位看官老爷们多包涵。根据情节,以后可能会有新的同人,也说不定就没有了,还是要视吹牛的进度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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