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荷笠归远 于 2020-10-12 22:34 编辑
三、狗剩的新兵生活（一） 你说李狗剩一个小佃农，咋就当了短毛髡人的兵了呢？ 他当时只是念。。。 他当时只是念在那200公斤大米安家费和每月1两的饷银。 是的，李狗剩从髡人的职工变成了麾下的兵。 髡人兵营就设在百仞城旁，离东门市步行10分钟的路程。大门两侧设有岗亭和铁丝扎成的拒马，门柱上有一对对联。左边“升官发财请往他处”，右边“贪生怕死勿入斯门”，横批“百仞新军”。 李狗剩看着这些汉字，莫名觉得挺有气势的，要比县城老爷们的之乎者也好理解。 整个军营被一条砖石铺成的大路分割开来，一排排木质板房整齐地排列在左侧，建筑之间有小路连接，路的间隙都种上了小树苗。右侧多是食堂、教室之类的功能建筑，都比较大，还有一栋三层小楼，能够俯瞰这个营区。占地面积最广的是训练场，除了操场，单双杠之类的物件，还有极具PLA特色的400米障碍训练场地。 报到点就设在三层小楼门口，门柱上挂着“陆军教导营司令部”的木牌，木牌下放有三张桌椅，或坐或站了十来个髡人。 “首长，我来报到。”李狗剩将紧紧攥着的百仞公社文书递给了一个坐着的髡人。 报到点周围已经站了不少新兵，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一看就是公社的职工，衣衫有些褴褛的应该是临高当地应征的百姓，还有一些人不知是从哪来的。 “李狗剩”，坐着的髡人接过文书，望了一眼他；“这是你大名吗？” “首长，爹妈给起的贱名，好养活。” “给你起个好听的大名要不要？” “要得。” 坐着的髡人沉思了片刻，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李云龙如何？龙遨游于云中，寓意吉祥。” 刚刚还站在一旁闲聊的几个髡人闻声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人二十五六岁模样，穿着熨烫得很平整的军装，佩戴德式军官武装带，皮鞋擦得锃亮。他指了指坐着的人，笑骂道：“老张，你的恶趣味我简直无力吐槽。” “嘿嘿，魏连长，咱们半斤对八两”，张姓首长反驳道：“你那个‘施坦因’也没比我好多少。” 就在李狗剩以为两位首长会因为他名字的问题吵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桌传来的声音。 “你大名叫龙文章，怎么样？” 只见魏爱文两眼上翻，用手掌根拍了拍额头，轻叹了一口气，“就叫‘李云龙’吧。” 张姓首长嘿嘿一笑，将一张硬卡片交给了李狗剩：“李云龙同志，你现在是新军教导营3连2排6班的一名战士。你去旁边找引导员，他会带你去营房的。” “是，首长。” 李狗剩在引导员的指点下，走到了位于左侧的士兵营房区。 每一间营房大致相同，只有一块标注了连排番号的木牌挂在门头。刚一进门便是一个用木板格挡起来的隔间，里面摆满了上下铺，褥具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木质的柜子穿插在床铺中间，每个铺位下还放了两张小凳子，窗户似乎还罩上了细细的窗纱。整间屋子散发着好闻的木制品清香。 李狗剩看着即将入住的营房，比起家里土坯房，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 “住的肯定比老爷们还舒坦”，这是李狗剩现在能想到最好的，也是最高级的赞誉。他不禁有些憧憬将在这里度过的时光。 “又来人了哎。” 屋内的一阵声响打破了李狗剩的美梦，将他拉回了现实。原来屋内已经有20多人，只剩下两三张铺位还是空的。 李狗剩也不胆怯，直接走了进去，在百仞公社的日子，已经让他有些习惯的髡人的工作环境，也大致明白髡人喜欢积极主动的人，不喜欢胆小怕事的人。 “你们好，我叫李。。李云龙。”李狗剩还有点不习惯自己的大名，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叫刘有恒，你好你好。”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人蹿了上来，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他握住李狗剩的手，热情的摇了摇。 “你好，我叫李云龙。”李狗剩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这怎么回应他的热情。 刘有恒顺势揽住李狗剩的肩膀，一点不在乎李狗剩脸上不知所措的神色，“我知道嘛，都是公社的人，以前说不定还见过呢。” “来来来 ，这是我弟弟，刘有德。”刘有恒拉着李狗剩，指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介绍道：“有德有些害羞，不善言辞。” 被称作刘有德的人低着头坐在床上，听到哥哥的声音才抬起头，和李狗剩打了一个招呼，就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兄弟，你先坐着。”刘有恒指着第二排的一个下铺，“咱们都是咱们公社出来的人，相互熟悉熟悉！” “谢谢。”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狗剩有些反感刘有恒的自来熟，但可没法直接表示厌恶。他有些头疼该如何结束和刘有恒尴尬的聊天，当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时，他着实感到有些庆幸。 “呦，开始聊上了嘛，看来咱们排关系不错嘛。”一个20岁出头模样，一米七几的青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新兵。 李狗剩一看来人说话中气很足而且身体非常壮实，就知道是位首长，就是不知道这位首长是干什么的。 “我是你们排长，我叫杨毅。”杨毅双手叉腰，同样用满怀憧憬的眼神看着屋里的新兵。作为二流院校传播专业的毕业生，第一份工作就受了挫，苦闷加上对未来的迷茫让他选择了穿越。作为军迷的他，选择了体育组，在接受了一周的军官集训以后，被任命为3连2排排长。只要想到他参与了一支注定载入史册的军队的建设工作，杨毅就充满了干劲。 杨毅转身把跟在他后面的新兵拉到了前面，“对了，这是咱们2排的最后一名新兵——龙文章。” 李狗剩见杨毅昂着头，把屋里所有人都认真打量了一遍，骄傲地像只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最后他回到营房门口，挥挥手让大家都坐下。 “大家来自不同单位，不同地区，但是现在在一个排里。先自我介绍，相互熟悉一下吧。”杨毅顿了顿，接着说道；“先从我开始吧，我叫杨毅，祖籍在南直隶南京，我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担任各位的教官，直到把你们训练成一名合格的战士。” “我叫刘有恒，临高人，原先是百仞公社职工，4班战士。”刘有恒微微等了杨毅几秒，紧接着开始介绍自己。 “我叫李云龙，临高人，原百仞公社职工，6班战士。”李狗剩看着刘有恒，很是机灵地跟在他的后面。 刘有恒听到李狗剩的声音，有些懊恼地用胳膊杵了杵自己的弟弟，像是在不满他的反应迟钝。 “我叫刘有德，临高人，原百仞公社职工，4班战士。” “我叫孙百两，祖籍山东，北方逃难的，5班战士。” 每个新兵都挨个做了自我介绍，直到最后一个床位，新来的龙文章：“我叫龙文章，辽东都司盖州卫匠户，北方逃难的，6班战士。” 李狗剩发现大家在相互自我介绍以后，又陷入了一种奇怪而尴尬的寂静状态。大家都在看着排长，等着他说些什么好打破这个僵局。 杨毅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笑意，双手向下压：“大家别紧张，看看自己周围的战友，和他们打个招呼。周围的战友将会在未来的半年，甚至一年和你同吃同住。” 李狗剩听了杨毅的话，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人，又没有人出头打招呼，自己也就继续保持沉默。 杨毅看起来也不气恼，继续保持着笑意，声音中透出一股激昂的干劲：“在百仞公社做过工的同志应该知道，我们是南宋遗民，只是因为当前南宋战败，所以才乘船去澳洲的。我们澳洲军队的新兵也和大家一样，来自五湖四海，甚至比你们还夸张呢。我以前的战友来自北方，一年有好几个月都是冰天雪地；也有战友家就像临高县一样，全年都只穿短打就行。” “那他们说话相互能听懂吗？”坐在屋子最里面的龙文章问道，他是辽东口音，来临高饱受口音不同的折磨。 杨毅此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明显：“你叫龙文章对吧。在检疫营里学过简化汉字吧。” “嗯嗯，首长们的汉字好写多了。”龙文章对首长能记住他的名字显得有些喜出望外。 “在澳洲，我们除了各自的地方口音以外，各地也用一种统一的口音，这样任何地方的人说话都能听懂了。咱们新兵训练计划中，也会有教大家认字，读书的安排。” “那咱们就不是丘八，是读书人了呗。”听说髡人还教读书认字，提问的人着实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变形。李狗剩也同样藏不住内心的笑意，虽然在百仞公社学过一些字，但能学到更多谁不高兴呢？ “对，每个战士都要识字，等你们都会写字了，就可以写信寄回家，告诉你们爹娘你们不是大字不识一个了。”杨毅越说越激动，语速也有些加快：“在澳宋，当兵才不是丘八呢，当兵的都识字，有文化。只有真正厉害的人才去当兵呢。你们将来都是要成为识字、有文化的人，都是要成为比县城里的官老爷都要厉害的人。” 有了县城官老爷这个参照对象，这群新兵不禁对自己的将来有了一丝明晰的憧憬，气氛也相对活跃了起来，周围开始出现小声的议论。 杨毅看气氛活跃了起来，发出了自出现以后的第一个笑声，他拉了拉军服下摆站了起来，“以后会有更多的内容要交给你们，不过咱么现在先学习内务，这将是你们成为新军士兵的第一堂课——内务课程。” “首先是军装，咱们军装叫元年式军服，军官四个兜，战士两个兜，配有八角帽、皮带、绑腿。至于具体的携行具将会在以后的战术课里具体讲解。大家打开写有自己名字的柜子，里面就是你们的军装。当然，不认识字的同志相互帮忙。” 李狗剩打开写有自己名字的柜子，里面分了上中下三格，上面是毛巾和茶杯等零碎物品，中间是灰色的军装，下面放着一双黑面布鞋，一双草鞋。众人一阵嘻嘻索索，终于换上了灰步军装，绑上皮带以后，确实有了几分军人的模样。 “大家现在再相互看看周围的战友，是不是熟悉了很多。” 李狗剩望了望周围的灰色身影，相同的制服确实让他心中凭空生出一股熟悉感，他不仅和下铺叫“赵立”的临高籍新兵问了句好。 “好像给首长们当兵，也不赖。”李狗剩当兵第一天的末尾，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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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9 13: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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