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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的光辉战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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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2: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元老院的光辉战韶关》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元老院的光辉战韶关作者ID北朝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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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老院的光辉战韶关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未完结首次发布
2016-11-11最近更新
2017-01-19字数统计 (千字)
116.2






  

拾《临高启明》的牙慧,木有500废元老的光环。一个小人物登场了..............借此向吹牛老大致敬!

  

第一章    尴尬的开始


伏波军军官黄义站在被澳宋元老院嗦命名的韶关关城前,背对着破烂的军巡铺,看着前面站得歪歪邪邪的十几个手下,这就是伟大元老院的铁拳。只有五个人装备了米尼步枪,其它的人拿的是鸟锍、长矛,还有人背着弓箭。在这里吓唬路人、维持秩序到也夠了。
自元老院的光辉照耀广东以来,便面临着兵力不足的窘境。 反动的广东本地民团历来剽捍,不服官府管教,为丁点利益互相械斗攻杀。除广州附近因士绅在第一次广州战役中被伏波军的威势所压倒,又多与我大宋商贸经济往来的关系态度暧昧以外,偏远地区的地主士绅多与我元老院为敌。不愿提供合埋负担,甚至捕杀下乡工作队。
元老院以伏波军铁拳对之。伏波军虽攻破了十几处坞堡、土寨,几百名阶级敌人被吊路灯,但政治上却失败了。临高方面虽准备了几千人的工作人员作为广东地区的管理人员,但这些人绝大多数文化不高,素质差,在元老干部的管理下尚可,独立工作就错漏百出了。且这些人多为北方流民出身,与本地人语言、文化差异极大,互相之向鸡同鸭讲。本地人习惯了家族管理,极端仇外。工作队经常连水都没得喝,只有带着大队的兵士才能驻扎下来。
雪上加霜的是,突然冒出个教派武装,信奉什么黑供教,精神领袖叫作黑尔,并供奉一个叫郝元的圣徒。其教徒极其悍勇不畏死,名为工农联盟军。现在黑供教的主持委员名叫毛五,其人口舌便利,说动大量伪明残余人士和士绅豪杰组成抗髡统一战线,并发布共同宣言:《持久战》,并釆取新的战术,不再坚守坞堡土寨。于是广东各地烽火遍地、政令不能下乡。
这样,元老院任命的广州市长刘翔元老只能要求元老院建立大量的武装工作队。面对严峻是现实元老院同意了这个要求,从伏波军中抽调大量老兵为骨干,加上原被俘和投诚的明军士兵、流民中的青壮和留用的伪明人员组成了上百支武装工作队,每支工作队50~200人。像黄义他们这样的警备部队更是抽的厉害,一连人抽了几乎两个排的人走。在韶关这个边境地区,部队合格人员补充尤其困难,补充的也只是一些投诚的民团、家丁之类,这些家伙散漫滑头极难管教,挨了几次军棍才好些。本来黄义的警备12连是为广州战役新建立的二线守备部队,参加过战斗的老兵只有三十多个,这次就抽走了二十人,任凭黄义哭爹叫娘也然并卵。好在上级派来了有力支援~两名政治军士,好歹把底下人训得俯首帖耳。现在12连缩编为两个排,加上连部共有八十八人,武器严重缺乏,连人手一枪都配不齐。
黄义是从辽东逃到山东的乱兵,后因孔有德、李九成之乱投奔屺姆岛鹿庄主当了乡勇。黄义身材高大孔武有力,在辽东给卫所千户作过亲兵。千户在祖大寿被围时领命驰援,半路上被鞑子骑兵取了脑袋,黄义腿长跑得快,钻林子爬山沟逃到东江,后东江之乱又随难民跑到山东。
这鹿庄主鹿文渊元老其实是元老院安排在伪明的暗子,是为了执行发动机计划在山东任命的负责人。黄义在鹿庄主手下表现不错,很得赏识。发动机行动后被送到临高深造,黄义小时读过私塾,父亲是小商贩,精通算学,作为独子的黄义从小被耳提面命。黄义很快在士官培训队里拔萃而出,被保送军校学习。期间参加过治安战和一些军事行动。
黄义在军校里结交了同是辽东来的黄熊等人,结拜为兄弟。后黄熊受其婆娘鼓惑,在学校里喝醉了大放獗词挨了处分,连带一班兄弟也吃了挂落。要不然黄义就不会分到二线部队吃瘪了。
现在韶关还驻有白马队70人,拨刀队50人,这些人归民政、警察管理,必要时黄义也可指挥他们。韶关地区管委会和其守卫有几十人,他们经常性的流动,人数并不固定。本来这里还驻以有两个连的伏波军来警戒来自北方明军的威胁。但前几曰被警备司令部调去围剿被困在山中的工农联盟军大部队。
自澳宋元老院占领韶关后,湖南、江西方向的明军极其软弱,从不来骚扰。元老院也乐得双方太平,好腾出手来收拾地方。
报请上级韶关管理委员会的同意。为提升战斗力和便于管理,黄义把主要力量48人编成第一排,排长李胜准尉。全部配有米尼步枪和用手丢的榴弹,有充足的弹药。
第二排30人,分为两个班,排长为黄义代理。这些人里只有10只米尼步枪在老兵和骨干手里,其余都是些从明军手里接收的破烂。一般任务只是站岗、巡逻。关墙上有两门佛郎机,炮手4人,发炮时需他人协助。打字机一部,两人操纵,剩下3人是警卫和通迅员,配六轮手枪。
此外,有30人的民夫负责后勤和打杂。做为流民的他们在这里吃得饱饭、有地方住,所以比较听话,紧急时刻让他们去扔扔石头、砍砍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黄义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些杂碎,心说黄大哥阿黄大哥,婆娘伙的话都听得么?如不是那次犯浑,少不得这次兄弟几个升中尉、上尉,像那些同学一样营级、副团级的干干。领大军削那些战斗力低下的元老院敌人,大把的战功到手。就算是强悍的工农联盟军,还不是送了大把的人头。可恨还有田谅这个浑旦,竟敢背叛元老院的事业,拉了几十人枪投了伪明。这下我们这些受控制使用人员(背地里听政治军士说的)可能一辈烂在下面了
早晨的薄雾渐渐散去,关前的路上来了两个人,一个高大俊秀身穿长衫的书生肋下系这一把宝剑,背上背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大步走来。自从伏波军占领此地,双方都严控边境,少有人员来往。此二人端的是可疑。上士班长带着几个人前去拦住此二人,交涉了几句。班长回头看了看黄义,黄义挥手让他们把人带来。
书生稳步来在黄义面前,肋下宝剑已被班长解去。神情自若的站住,口称:“长官,是否能借一步说话。”黄义见他暗暗在腰间比了个铁拳爆菊的手势。犹豫点点头答应道:“好,你一个人跟我来。”
书生放下少年,只见这漂亮少年裤子上血迹斑斑,在书生的扶助下才能勉强站稳。
“长官,我这伴当屁股上中了一箭,多请长官派人照顾。”
黄义一摆头,两个兵士接过少年。嘻嘻哈哈地退下他的裤子,果然一只折断的箭杆插在他白嫩的屁屁上,时间长了血已凝固,倒像流了汤的赤糖包子。
“你两个用紫电把他推回去,找石大夫给他看看。你们两个可要把他照顾好了。”两人答应一声,搬来紫电手推车让少年俯卧在推车上,连裤子都没穿,露着两白白的大馒头回城了。
黄义大步走进军巡铺,书生小心地跟着进来,抬起手探进怀里,黄义警惕的把手放在枪套上。书生见势停下动作,收回手解开腰带,敞开衣襟展示给黄义看,慢慢的从一个暗袋里拿出一块软玉牌子。黄义一见大为吃惊,这种东西只在元老手里见过,这下得罪了元老对自己这种控制使用人员岂不更糟?遂上前恭敬的双手接过。
卡片左方是书生的象片(黄义搞不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难道是从大象身上取出来的?)右面名字一栏写着:卓一航。单位:执委会办公厅统计处。职务:第三调查小组组长。身份:高级归化民。翻过卡片,上面写着“持此证人员代表元老院执行权利,元老院治下所有人员应服从安排并给以必要的协助,元老院感谢你!”
黄义见不是元老松了一口气,但持此物的也不是一般人。双手递还证件说:“咱们当兵的都是粗胚,有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谅解!”书生道:“不需如此,少尉你做的很好。不如此反而是对元老院的犯罪。现在城里是哪位元老在主持工作?”
“是管委会主任尤国团元老。但在不在城里就不是标下可以知道的了。”
“好!现在我要赶回城里去。北边的伪明有些异动,你们要早做准备为好。”卓一航收拾衣物。犹豫了一下说道。
“多谢先生指教!先生这边请。”黄义走到门边邀请道。跟在卓一航后面走出军巡铺,对站在门口的班长说道:“还不把宝剑还给先生?快去把我的马牵来给先生骑。”众人诺诺而行。
“还是给先生派两个人领路吧,这样也方便些。”
“也好!”便由黄义指派的两个通讯员领着一起骑着三匹马赶回城里去了。



第二章    紧急情报


卓一航在元老院的派出机构-韶关地区管理委员会(简称管委会)门口下马,挥手让两名通讯员牵上马回去了。掏出身份牌递给门口的拔刀队小队长,那倭人鞠了一躬双手接过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
一会儿,一个白发美丽女警拿着卓一航的身份牌跑了出来(额艹!围观吃瓜群众大叫:这个戏法变得好!):“一航,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
“进去再说。”卓一航扶着练霓裳的手臂向内走去。
绕过前面的主楼顺着厢房走到尽头,练霓裳把卓一航领进一个没挂牌的房间,让他坐下,拍拍他身上的尘土。从桌上拿起倒扣的玻璃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你等一下,我去叫午元老。怎么艾宝没有跟你回来?”
“他中了箭。”卓一航回答道。
“哎呀,要紧吗?”练霓裳关切的问道。
“不要紧,射在屁股上,是民团用的软弓。现在应该在警备营的军医那里,你去把他接回来,免得那些蒙古大夫破坏了他的美。”
“混蛋!”练霓裳在他的肩头打了一下,嗔怪的撇了他一眼跑了出去。

一会儿,一个高高胖胖的家伙快步走了进来。卓一航急忙站起身来:“处长!”
“坐!坐!小卓,坐下来说。”来人说道。
“是!”卓一航在来人坐下后才跟着坐下。
卓一航对那人一拱手道:“处长,上月我和艾宝奉命赴赣州行走,见其防御甚是松懈,没有对抗我大宋之意。这月初突然风声紧了起来,有福建来的大和尚到处宣杨我大宋元老院是从阿鼻地狱逃出来的500魔君,教人不敬祖宗、淫糜腐化。入其龟化要用奈河桥下水覆体曰敬化,使人做禽兽。”
“又有500棍僧,日夜巡行街市呼号:灭髡贼,兴大明。并当街表演神功,用火枪击体而不入。”
“是南少林寺的人?”处长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这些人并不斋戒,在街市上发现来自大宋的物品当街砸烂,鱼、肉罐头被其发现后被其分食,美其名曰~厌胜。”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近伪明官府加强了管制,锦衣卫犹其活跃,见可疑之人就抓。我们有几个点被破坏,所幸只是些外围人员。”
“近几日又有所不同。”卓一航脸色开始凝重。
“有何不同,说来听听。”处长平静的说道。
“城门开始戒严,听说城外南方某地来了大军,锦衣卫那边缇骑四出,在那边见人就抓。赣州站派了几个本地人去探查也未见回来。这几日开始封城大索。我与艾宝夜晚缒城而出。回来的路上盘查严密,幸而我们扮成读书人模样又有伪造的举人书状他们比较尊重。接近韶关后遇到瑶侗土兵,这些人蛮不讲理很难对付,不通情理。我们只好打倒了几个土兵跑路,他们追了我俩十多里地,接近关城后他们才退去。艾宝就是被他们射伤的。”
“好!你们幸苦了!元老院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现在去好好休息吧,艾宝那里我会处理的,放心吧。”处长说完拍拍手,门外进来一名警卫。处长对他说:“带卓同志去后院休息,要最好的房间。”
“是!首长”警卫带着卓一航出去了。
这处长就是500穿越客中的午马元老,在旧时空是一个书商,平时有点文青范。自看过一个谍战剧后,对情报战感兴趣起来,看了不少关于情报战的书。特别喜欢其中的两本~《大卫星的眼睛》和《克格勃揭密》。后来无意间在网上混入了虫洞管理者文总他们的群,被穿越这个神秘活动吸引,生意不好好做垮掉了。索兴把书店转给别人,加入穿越群体来到这个时空。
午马元老不懂机械加工也没当过军人,才穿越时只能是个基本劳力加酱油众,后来与执委会办公厅萧子山主任搭上了关系,用一大堆的情报收集、运用理论把萧子山侃晕了,才建立了统计处这个执委会专属的对外情报部门。
本来他还想仿照KGB建立性勾引谍报系统,但来自多个元老的反对而失败。因为这些元老骄傲的认为怎么能牺牲自己手下的妹子去给外人睡呢?
卓一航走后,黄义命一排派出一班带着被命名为打字机的原始机枪进入城头阵地做好戒备。从他们那里拿过来10个手@榴弹,亲自改短了引信作成诡雷,带着几个二排的杂碎们埋在拒马前的官道两边。当然,挂拉线、作隐蔽这种事只能黄义亲自去干,不然那些杂碎们先把自己给干掉了。这些都是黄义在临高军校时跟穿越来的PLA元老教官学的,这还是第一次实战布置。又叫杂碎们抬来拒马挡在官道中间。
作完这些,太阳升得老高,烤得人火辣辣的。二排的这几个人纷纷进入军巡铺找水喝,看得黄义直摇头。这些名义上的兵太缺练了,班长的管理能力也差。对于这些最长才参加伏波军二个月的家伙们来说,不能要求太高。
这时城头值哨的一排哨兵吹起了哨子,手指官道那边。黄义拿出配发的千里鏡,拉开镜筒看过去。只见官道远处来了一队人马,穿着像是武装工作队,中间好像还有几个披着袈裟的和尚。但黄义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前面一队背着步枪的家伙不像是职业军人,工作队里能使米尼步枪的都应该是整训过半年的士兵,伏波军行军讲究横成行竖成列。这些家伙有些散乱,而且他们的衣服也穿得不是个味道。
黄义对城头作手势要他们做好战斗准备。命二排的人开始给枪支装弹,在拒马后面三十米列队,两个弓手也把箭搭在弦上。这里距关城50米,城头可以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
来人走到离拒马20米时黄义吹响哨子,让5名米尼步枪手端枪瞄准。黄义估算了一下对方人数,大概有七、八十人。其中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走近拒马,用蹩脚的临高话说道:“通直,窝们系工作对啦,抓了鸡个饭洞分几肥来,元老吨这训讯他萌。”
“口令?”黄义问道。
“窝们周了好多田,不鸡啦。”来人回答。
“介绍信呢?”黄义又问。
“你介个通直斤系麻换,好啦,好啦,我汽搞搞。”说罢转身回到队伍里。




第三章    牛刀小试


黄义看着这队人慢慢靠近。突然,这工作队前排的士兵猛地发声喊向拒马冲来,速度极快。后面的和尚也甩掉袈裟露出手里的弓箭进行抛射,其余的人拿出五花八门的武器也开始冲过来。
“开火!开火!”黄义拔出手枪大吼道。
五只米尼步枪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其余的家伙还愣在原地,然后凌乱的枪声稀稀拉拉的响起,两个弓手把箭不知道射到那里去了。有两个家伙竟然丢下武器慌慌张张的向城门跑去。
“撤退!”黄义边向冲过来的敌人射击边喊道。这时候停下来装填无疑是找死。
城头的打字机终于响起来了,但弹着点太低,几乎打到黄义他们。二排的人在门口挤作一团,黄义冲上去连拽带骂的把他们弄进城里去,一把扯住落在最后腿上挨了一箭的倒霉家伙,两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城门,门口的民夫急忙开始关门把那个受伤的家伙夹住了,几个民夫和那家伙一起倒在地上打滚。
几个冲过拒马的敌人被城墙上一班的步枪打倒在地,打字机终于找到了感觉把围在拒马前的敌人纷纷扫倒。敌群向两边散去,轰轰轰两边爆响几声。密集的人群倒下了一片。“打雷了!打雷了!”这群人哭号着爬起来向后逃去,回去的路上又响了两声。大约30多个敌人跑回去看不见了。地上躺了几片尸体和嗷嗷叫的伤者。
满身大汗的黄义站在城墙叫了停火,士兵们抱着枪喘息着作了下来。两个逃跑的家伙被绑了上来跪在地下。
“长官饶命啊!”两个砸碎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你们叫什么?”黄义背着手问道。
“禀上官,我叫杨卫,他叫滑溜。请上官饶了我俩,下次我俩再也不敢了!”年纪较大的八字胡说道。
“好!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黄义向敌人逃散的方向一指“向那边过去5里路看看,发现什么回来报告。敢吗?”
八字胡一碰旁边的小圆脸两人一起叫道:“敢!敢!谢上官不杀之恩!”
黄义叫人给他俩松了绑,送出城门去。旁边一排长李胜问道:“连长,你不怕他俩跑了?”黄义道:“不过是俩杂碎,敞开收的话不知道要收多少。万一他们敢去侦查回来报告,那就多了两个可造之材。想当年我第一次上阵,也不比他们好多少。”
黄义下城来到门口,这里多了一小队拔刀队。领头的小队长过来鞠了一躬说道:“哈依!长官,我们奉管委会治安科午马大人令过来协助上官。我叫川南四十八。”
“好的,川南君,你们跟我一起来吧。”“哈依!”
黄义带着二排的人和拔刀队一起走出城门,来到歪倒的拒马前。捡起丟在地上的'米尼',这哪里是米尼步枪!分明是根木棒,下边用厚木板做成枪托形状钉在一起,用油漆上色。离远点看着还挺像。再看地上的尸体和伤者,到是像归化民一样是短头发。
黄义让拔刀队和二排的人去收拢尸体和伤员,自己去检查埋下的诡雷。诡雷只有一发未爆,也没有没触碰。黄义小心的把它解除收好。
回到军巡铺前,治安科午马元老和女警练霓裳正在指挥众人收拾整理。
“警备12连连长黄义向您报道。”黄义立正向午马元老敬礼。
“请稍息。黄少尉你干的很好!不愧是元老院麾下的优秀军人。现在,你是黄上尉了。广州方面已同意授予你临时上尉军衔,任命你为韶关临时城防指挥部司令。练霓裳中尉为参谋长协助你。这是你的委任状。”
黄义又敬个礼“为元老院服务!”接过装文件的牛皮纸袋。
“其余的情况练霓裳中尉会向你介绍。好吧,你们忙吧。”说完在众人的注目礼中骑马回城了。

“你好!黄司令长官。”练霓裳伸出手来,黄义知道这是元老们传出来的礼节,就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这是你的军衔银星,需要我给你挂上吗?”练霓裳问道,手里多了肆颗闪亮的小五星。
“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黄义笨拙的取下肩章,从练霓裳的手里接过银星别了上去。没想到自己这个无名氏现在在这里也是一号人物了。
“城防指挥部已经建立了,就设在北十字街的湘粤会馆里,会馆已被管理处征用”练霓裳介绍道“城外的几支工作队己接到通知,正在赶回来。这些工作队将是指挥部的主要武装力量。在管理处二号仓库有一些武器装备,己划拨给指挥部使用。紧急状态下,伏波军的储备库物资指挥部也可以调用。”
这时川南四十八前来报告:“报告两位长官,现已收集敌尸二十八具。收容敌方伤员十六人,其中胸腹重伤者九人,头部受伤者两人,其余为肢体伤。缴获长短火枪十二只,弓十把,箭六十五只,刀、剑二十五把,枪形棍十八杆。报告完毕,请长官指示!”
“做的好!川南桑,现在带我们去看看”黄义说道。川南四十八鞠了一躬带着两人来到城墙下。
尸体在城门左边排成两排,有些的衣服鞋子也被扒了,大概是民夫们干的。这些尸体比较精壮,不像是瘦弱的明军。有些双手虎口上有厚厚的老茧,应该是舞刀弄枪之辈。旁边的地上丟着些武器,大部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城门右边十名重伤者躺在地上,有的己不再呻吟。轻伤的六人抱头蹲在地上,治安科的人正在审讯。
“川南桑,你带些民夫找地方把那些尸体埋了,放臭了可不好。”
“哈依!”川南四十八找人去办这事了。
黄义又叫来二排的上士班去,叫他去把没来的四班叫来,和五班一起把重伤的十个敌人料理了。
“杀俘不祥,这样做不好吧!”练参谋长不忍的说道。
“那些人没救了。”黄义说道:“早点解决掉会减少他们的痛苦,元老院会理解这一点。还可以废物利用,让那些新兵们见见血,下次上战场时不会那么害怕。这对审讯剩下的敌人也有好处。”
城上的哨兵又吹响了哨子。黄义向官道看去,远处有几个黑影正在过来。他拿出千里镜看过去,像是杨卫和滑溜拖着什么向这走来。黄义叫住正要离开的五班长叫他带人过去看看。
一会儿,他们抬着一个家伙回来了。黄义认得这家伙正是那个干部模样的人,他捂着裤裆哎哟哎喲的叫唤着。
提着一把刀的扬卫走上来敬了个礼“报告连长,我和滑溜奉命前去侦探,发现四个人抬着他走,滑溜一百步外用鸟铳打死了一个,其它的人丟下他跑了。他可能被连长的地雷炸了,裤裆里的东西没了。我们就把他拖回来了。”
“干得好!我会让政治军士把你们的功劳记下来上报元老院的。”
“谢谢连长!”杨卫把滑溜拖起来一起立正敬礼。
黄义对滑溜招招手,滑溜跑过来。黄义拿过他肩上扛的鸟铳看了一下。这是把明军用的鸟铳,没有枪托,发火是燧发,有改造的痕迹。
“以前你用过这玩意?”黄义问滑溜。
“用过火绳的,在家时经常上山用,拿打到的东西买米吃。”滑溜一副紧张模样。
“打死的那人打到哪?”
“瞄得他的头打中了脖子。”
“米尼步枪用过吗?”黄义来了兴趣,神枪手可不好找。
“看班长他们用过。”
黄义对班长招手:“把你的枪给他试试。”黄义知道班长的步枪枪管上有个Z+记号,这是高精度的表示。
滑溜接过枪和子弹,熟练地把火药倒入枪膛塞进子弹用推杆捣实。
“知道怎么瞄吗?”黄义关切的问道。
“知道,三点一线,听班长讲过。”
“看见那边山坡上的那个白点了吗?”黄义指着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山坡说道。
滑溜手搭在眉头瞧了瞧:“看见了,是块石头。”
“就打那块石头”黄义拿出千里镜看过去,估计是拳头大小。
滑溜瞄了一下,果断击发。黄义在镜子里看见石头旁不远外冒了一股烟尘。
“再给他一发。”黄义命令。
一会儿枪又响了,那块石头跳了起来,裂成几块。“枪感不错。练参谋长,仓库里还有枪吗?”黄义问道。
“治安科有几支新式后装步枪,我给你拿两支。”说罢,从挎包里拿出笔记本写了几个字,盖上自己的名章递给杨卫:“你们俩去管理处找治安科的刘组长,他会把东西拿给你们,然后你们到北十字大街的湘粤会馆找我们。”
“黄司令,咱们回指挥部去吧。现在很多事情还是乱糟糟的。”练霓裳对这里的血腥味和满眼的尸体感到厌烦了。
“好!我们走。”黄义说完骑上马,带着练霓裳和几个卫兵骑马回城去了。



第四章    城防指挥部


湘粤会馆是湖南商人在这里建的同乡联络处。会馆占地广大。正前面是回字型的二层楼,楼中间是一块小广场,正门二层是戏台,两边游廊的柱顶檐上刻着些人物故事,正楼两侧是仓库和花园。
黄义和练霓裳来到湘粤会馆正门台阶前,会馆门口站着两个卫兵,是原来管理处的守卫,见着两人行了个持枪礼。两人下了马,马匹由卫兵牵到侧门进去了。
一进大门,黄义就看见个熟人,他一抱拳“左大侠、左警官,好久不见,怎么到这里来发财了,不穿黑皮了?”
“哟,才当了司令长官就看不起人了!首长说了,我们就是元老院的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现在我来给你垫脚来了。”
“不敢!不敢!现在正需要左警官,哦,是左中尉的大力协助”黄义说道。旁边的练霓裳打断了他们的调侃:“亚美,分来的参谋们到了吗?”
“到了,在二楼会议室呢。走,我带你们上去。”三人说笑着上楼去了。
这左亚美是练霓裳在临高时警局的同事,与练霓裳爱好格斗不同的是左亚美身高腿长善于舞蹈,被吴此仁元老拉进格子裙俱乐部做什么爱逗(idol),到军校劳军时表演过。做为高级归化民军官的黄义观看了这种表演表示很喜欢,走元老军官的门路追看了几场。黄义人长得高大健壮,脸相长得文雅英武。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左亚美做为警察需要考核格斗技术,这黄义就成了最好的沙袋,经常被左亚美叫去陪练。黄义练的是军中必杀技,和左亚美练的不是一个路数,只能收着力动作。所以每次都以黄义被擒拿在地高喊“大侠饶命”结束。前段时间左亚美还在广州,不知啥时候来的韶关。
三人走进二楼会议室里时,几名军官正在大桌子上翻阅资料、制作图表。看见三位长官进来都站起来敬礼,黄义也立正回礼。
这里的人大多数黄义都认识,只有一名少尉和两名挂红肩章的军校生不认识。
左亚美站出来介绍道:“这是黄义司令长官、练霓裳参谋长,这里的最高负责人。”然后指着自己:“我,左亚美中尉参谋,现担任指挥部人员调配组组长。”
又指着坐在桌子左手边当头两个翻看人员名册年纪较大的军官说:“王启年少尉、敖观海准尉,从管委会民政科借调过来,归属人员调配组”两人嘻笑着点点头。
指点着另一边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的三个年青军官:“龙永应中尉、熊丕少尉、阮梅空少尉来自华南军第八营韶关留守处,他们是军情作战组,龙永应中尉是组长。”三人站起来敬礼,在黄义回礼后坐下。
“坐桌子对面的是后勤组的童甲准尉和罗比准尉,他们是水力工勤处派来的”两人站起来拱拱手又坐下。
“阮少尉下面的是临高方面派来实习的莫菊学员、高士奇学员,本来他们是要去第八营的,现在第八营在山里转联系不上就转到我们这来了,工作还没定。”两人站起来敬礼,黄义示意二人坐下。

“现在到编的人数如何?”黄义问。
“很困难啊!”王启年少尉说道“现在回来了两支工作队,有156人。但里面有38人是管委会搞民政和宣传的,他们被叫回去了,民政方面需要他们。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袭击,有7个人受伤。回来后又跑了一些,跑的主要是征发的民夫。他们报上来现在还有82人。这两支是离得近的。剩下的八支中有五只联系上了正在返回,剩下三支正在联系。”
“这些人现在在哪?”黄义问道。左亚美找了两张凳子让黄义和练霓裳坐下。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龙永应中尉说“我把他们安置在太平关附近的民居里了,那一带居民几乎跑光了,空房很多。那边原来只有白马队20人维持秩序,力量太薄弱了。不过这些人需要重新编制,补充武器弹药。据他们说他们遇到的匪徒很多,几支土匪都有几百人的规模。西边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但那方也只有三十多人的拔刀队守遇仙桥关,迫切需要加强。”
“后勤仓库里还有什么东西”黄义喝了口左亚美端来的热水。
童甲和罗比互相望了一下没有说话。
“管委会尤主任回广州去了,现在是午马秘书长代管。午马首长已授权城防指挥部可自行调动一切资源。你们要看授权文件吗?”练霓裳严厉的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童甲点着头说道:“那个,按帐册上的话,应该有各种行军口粮三十吨,大米等合理负担十二吨。各种枪炮弹、军用器材七点五吨。备用和损坏枪支三百二十七件。被服一千七百五十二套。缴获的伪明武器、铠甲两个仓库,具体数量沒有统计。”
会议室门打开,进来了一个治安科的警察,递给练霓裳一份文件。练参谋长看了后脸色更加严峻。
“同志们,治安科发来了紧急通知。经治安科审讯俘虏得知,上午袭城的是由南少林寺派来的僧军,先头78人化妆抢城失败被击溃,接应的僧军250人也溃逃了。但后面还有由参将高希木率领的5000江西明军为先锋正在赶来,伪明军队号称5万水陆并进前来进犯。”
大家的菊花为之一紧。

“兄弟们,呃,同志们!看来咱们还得抓紧。估计湖南方面伪明也不会让我们轻松。我们得做好对付十万明军的准备。不过,咱伏波军怕过谁?!所有元老院的敌人不都灰飞烟灭了吗!”黄义慷慨激昂道。“看来我们必须动员所有力量了,街上的流民全部抓到南校场集中管训。城里所有壮丁也全部征召轮训,严密保甲。当然,这要上报管委会通过。”
“现在城里的住户逃走了不少,咱们也该报请管委会将剩下的人集中居住,严密控制。以前辽东大城失陷,大部是奸细造成的。”
“要求军管吗?”练霓裳一脸疑惑。
“不,民政管理还是管委会来吧,咱们只是提个报告。对了,管委会执行力量夠吗?”黄义看着练霓裳。练参谋长拿出笔记本查了起来。
坐在桌角的一个年轻学员举起了手,黄义对他点点头“请讲。”
“我是临高步校工科学员莫菊,今天和高士奇学员一起和403战斗工兵中队乘船来的,他们被管委会接收。而我们被派到这里来了。”
“高士奇学员也是工科?”黄义看着莫菊身边那个表情拘谨的年轻人。
“不是,我是炮科的,上级安排我来操作火箭炮的。原来配属八营的火箭炮班在运输途中出了事故翻了车,班长副班长受伤回广州了,就让我来代理班长。”
“火箭炮?”黄义一脑门问号。
“就是火龙弹,当年第一次打广州时用过。原来叫黑尔火箭,现在不许叫这个名了。现在的火箭用精钢薄皮炮管发射,六管一组,有专用炮车。可整体在大路运输,也可分解驮运。元老首长叫它管风琴。这次运来是做实战检验的。”熊丕少尉解释。
“现在炮和炮班在哪里?弹药有多少?”黄义的目光很急切,就象当年第一次在舞台上看见左亚美她们舞动的大白腿。





第五章    士兵们的新玩具


“这个嘛,炮和弹应该在军品仓库”童甲慢条斯礼的拿手在帐册上点了点“轴断了,没人会修,就丢在院里了。炮弹倒是单独放在个房间里,听说很危险,没人敢碰。人就不知道了。”
“炮班剩下的人在哪里?有谁知道?”黄义现在很缺远程重火力。
熊丕看着他摊摊手,其他人大眼对小眼互望没人搭腔。
“左中尉,看来这件事得劳您大驾了,小莫小高一起去。还有童秃子,你也赶紧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得弄指挥部来。”
“这么危险的东西谁敢弄啊!”童甲低着头愁眉苦脸的小声嘀咕。
黄义用手指头敲敲桌子“老童!你现在是军人。”
童甲站起来把帐册塞进公文包里夹在腋下“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我的个黄司令……长官。”低头弯腰地和左亚美她们出去了。
“龙中尉、熊少尉,还有那个阮……”
“软-妹-空,从安南屌来的。”阮少尉站起来用怪异的中文说道。
“呃,你们三个的目标就是拉人头,能弄来多少弄多少,抽些老兵把他们管起来训着。不知伪明能给我们多少时间,到时这些人上战场能站着,不乱跑就行。”三人行了礼也走了。
敖观海满脸带笑的跑过来,扯住黄义的袖子“黄老大,借一步说话”急哧白咧的把黄义拖到走廊里,看看左右无人。“老黄,我想弄个人到这里来。”
“谁呀?”黄义苦着脸看着这个猥亵的家伙。
“我国民学校的同学……小娟……”
“哦,女同学啊!不怕李首长知道?”
“别!别!别大声。我这个同学小脚,在工作队里不方便。管委会那边我已搞定了,就看您……”敖观海期待的看着黄义。
“嗯...........好吧!我给左中尉说说。”黄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国民学校出来的学生都是元老院的心腹人嘛。
“不用,不用。有你这句话就成,谢谢!谢谢!”说完拱拱手屁颠屁颠地跑了。
这个敖观海,最大的本事是和女人的亲和力。在国民学校时被李希娜元老看上了,奈何他一切本事只在嘴上,办砸了几件李元老交给他应该露脸的事(也许是故意搞砸的)。李元老对他又爱又恨,虽作了入幕之宾,但未得其位。
黃义转过头,看见楼下门口杨卫和滑溜畏畏蒽蒽的站在门口,一只盖着盖子的长条木板箱躺在两人脚边。
黄义下楼对两人招招手,两人抬起箱子跟着他从回字楼侧面通道走后门来到后面的空场。这里靠近河边水门的小码头,是以前湘商下货堆场之地,现在正是警备12连驻扎训练之地。一排二、三班正结束训练集合准备吃午饭。值星官三班长薛贵中士跑过来敬礼。
“中午吃啥?”黄义看着抬着大桶出来的民夫们。
“三号草地干粮炖猪肉。”
“整三大碗过来,再找两条擦桌子的布,干净点的。”
“好嘞!马上。连长,整的啥好东西。”三班长眼馋的看着箱子。
“待会你就知道了,快去!快去!”黄义伸手把这个饶舌的家伙赶走了。
杨卫和滑溜打开木箱盖子,露出油纸包着的子弹包,一包25发。三人把子弹包拿出来摆在地上,一共30包。底下是破麻布包着的步枪,拿出了四个布包,三个长一个短。三个长的里面露出了三只长枪,短布包里是维修和校正工具。
黄义拍拍步枪“说说吧,咋回事?”
“那个,刘组长和滑溜去拿子弹的时候,库房里黑乎乎的我数错了,不小心多放了一只进去。现在我才想起来,要不我还回去?”杨卫忐忑的看着黄义。
“胡说!这支明明是龙参谋从第八营带来的,这枪号上的8没刻清楚,怎么像个3?下午去找李铁匠弄好!”
“是!是!昨天还看见他在摆弄呢。”
“昨天你跑到第8营去了?画蛇添足说得就是你这笨蛋。是龙参谋今天早上交到一排长手里的,知道吗?!”黄义狠狠的盯着杨卫,杨卫头点的像捣蒜。滑溜迷茫的望着他们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薛贵拿了一大盆午饭。一个列兵捧着四只海碗一把筷子手臂上搭着一块布走了过来在地上摆好,敬了个礼回去了。四人围着饭盆拿着海碗唏里呼鲁的两三下解决了午饭。
黄义拿起一支枪用包枪的麻布小心的擦去枪油。这枪管比米尼要长,闪着幽蓝的光,表尺座前面有铁拳暴菊图案,表尺后刻着夏普2型四个字。枪头有着和米尼一样的卡笋,应该是用一样的刺刀。枪尾不一样了,上面有两个扳机。黄义摆弄了一会,发现先要把后面的先扳开,里面的那个才扳得动,扳动后枪膛凹下去露出装弹孔。
撕开子弹包,从里面拿出一发来。这子弹有些怪,像个老鼠一样,前面是铅制的子弹头,包在淡黄色有点刺鼻味道的圆形软纸里,后面的纸拧在一起像个尾巴。
把子弹塞进枪膛,合上里面的板机,老鼠尾巴被切掉,弹膛合上。黄义从薛贵的子弹盒里拿出一个火帽扣在枪尾的突起上,瞄准约百米外墙上的靶子,扣动下面的扳机…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黄义把枪拿下来仔细观看,没有保险之类的东西啊?!无意中拇指扳动了第二个扳机,咔的一声,下面的扳机也动了一下。他再次抵肩瞄准,勾动扳机。
“砰”的一声,他感到肩头一震,墙上冒出一般烟尘,那房里一阵乱响,跑出几只野猫,“哇、哇”的叫着逃掉了。打开枪膛,里面没什么渣滓,纸壳应该都燃烧完了。“真是一把好枪!”黄义赞道。
滑溜和薛贵各抓起一支枪学着黄义的样子摆弄起来。黄义把手里的枪递给杨卫,扬卫搖摇头并不接枪“长官,我眼力不行,还是不弄了。”黄义将枪往他手里一塞“先帮我拿着。”转头对薛贵道:“选个枪法好的练练。不过子弹省着点用。”说完转身走回了指挥部。
指挥部里没有什么人,大概都去忙了。只有练参谋长在长官室里办公桌上写着什么,旁边放着一副吃完后的碗筷。黄义和她打了声招呼,在楼下卫兵室叫了两个卫士一起骑马出去了。





第六章    兵力与兵器


黄义和卫兵来到南校场,里面乱哄哄的正在做敬化。前面一排人坐在凳子上正在剪头,个个苦着脸,有掉眼泪的。旁边川南的拔刀队手执长刀凶神恶煞的站着。
川南小跑上前牵住马头,黄义下马走进去。刚剪完头的一队人被拔刀队赶到里面去,又押上一队人来,其中一个魁梧大汉挣扎起来“俺是来当兵的,不是当和尚的,俺不干了!放俺走!”把控制他的士兵甩得七倒八歪。
黄义冲上前去,大汉挥拳打来,黄义侧身一让,两手托住他的手腕和肘部趁势一翻,将他的胳膊别在后面。用脚勾住其脚踝,两手往前一送。这大汉“卟”地摔倒在地,腾起好大一片尘土和头发渣子。黄义跳上前去拧住他别在后面的手,脚踩住他的脖子。这一招黄义还是从左亚美那里学的,挨着挨着就会了。
“元老院的军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拿了元老院的安家费你走得掉吗?”黄义大声怒喝。
“当兵为何要剪头,剪个光头是当和尚。俺还没有结亲呢,没有后人是不孝。”大汉满面肮脏倒在地上犹自嘴上不服,但肢体却软下来了。
黄义放开大汉让他起来。摘下自己的军帽“看看!我的头发不比你长多少,那些当兵的也长不了。”
“可他们头发咋那么长呢?”大汉指着川南四十八这些拔刀队员,目光里含着鄙夷。
“他们又不是中国人。”黄义大手一挥指向拔刀队。
川南四十八满头黑线,心理阴影面积比曰本还大“咱甲级文凭都拿到了,归化入籍也两年了,咋还不算中国人涅?”
两个士兵过来把这大汉按到椅子上坐下,剃头的士兵开始剪指掉他的头发,他还在低声的嘟嘟囔囔不知说啥。
走进征兵办公室,熊丕少尉在办公桌后愁眉苦脸的低头看着文件。
“弄到多少人了?”黄义走到他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拿起他的茶缸灌了一大口。
“二百四十—个。这一开始征兵,忽拉—下子,连乞丐都没有了。管委会的人叫咱们净街虎。这韶关是个商埠码头,现在湘、赣商人关门跑了,广东本地的商人不能抓。本地人口估计两三千,咱们来的时候跑了一些,工作队征用了一些。如果老头老太妇人小娃你要的话,咱可以再弄五六百。”一挥手夺下黄义手中的茶缸“老黄,你给我留点。手下人全被你弄得忙得要死,这开水也没人烧了。”
“那些人愿意当兵吗?”黄义知道抓来的这些人对元老院缺乏信心。
“有些人愿意,队伍里管吃管穿管住,还有三块银元安家费可拿。有些人不愿意,”熊丕把茶缸往桌子上—顿“执法队教育他们一顿,他们就愿意多了。”
黄义哈哈一笑“等政治军士多给他们宣讲一下咱澳宋军威的强盛和元老院的爱民如子,你拿训练多培养他们一下,他们就没精力闹了。早点把他们训出来吧,说不定哪天就开战了。多些炮灰、肉盾也是好的。打几仗剩下的就是好战士了。”
靠近南校场有个修械所,是华南军办来修理损坏的枪、炮等装备的。但现在里面只有一个修理师傅李铁匠,或者叫李木匠。老李文化不高,岁数高。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丙种文凭都没考上。老李山东吴桥人,从小跟父亲打铁,又拜了个师傅学木匠,两样都会但两样都不精。孔有德闹山东的时候,老李家破人亡,老婆孩子都死了。他也被卖给了髡贼。做为有技术的人员老李受到元老院关注,无奈不识字,手艺倒学了些,文凭一个没考上。反正是床底下打拳——出手不高,做些粗活还是可以滴。现在被扔到了韶关来,带着几个年轻的归化民做徒弟,做些修修补补的粗活。修械所有二台锅驼机,用来驱动车床、钻床还有圆盘锯等。靠这些'先进设备',老李不说是打遍伪明无敌手,至少是打遍广东无敌手吧?
也许是华南军焦头烂额事情多,把这个单位忘了,没有再派人来,他们就放了羊了。黄义和他们关系不错,当年和老李坐同一条船到的临高,后来一起到的韶关。老李在韶关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好上了,找了间空房一起住,还是黄义带人帮他收拾好的。这寡妇还带着两个小姑娘,四个人靠老李的配给日子过得紧巴,黄义就隔三差五的派人给他们送些东西,老李也主动帮助12连修理破烂。
现在黄义有些想法,人员不夠,就在器械上凑。元老院编印了很多书籍,像《武备志》这类旧时代书就不说了。《战争史研究》、《突击》、《古今武器史》这些大图书馆编撰的新时代的书黄义也看了不少。在军校时还看了些内部资料。
黄义出了南校场就来到修械所,和老李比划了一些想要做的东西,老李领悟能力还成。俩人在地上画来划去,又用石块、木棒摆来摆去。这些东西的邹形终于在老李心里建立起来了。
一个是木头架子上配麻绳用来发射弩箭,一个是摆动的长臂扔东西。没错!黄义想搞的就是扭力弩和回回炮。这两种东西不再是用来射箭和扔石头,而是发射捆绑炸药的弩箭和炸药??包。射程不用远了,两百米以内,对付明军和土匪这种密集列阵武装分子效果应该是钢钢的!所需的木材,毁了的房子里取就是,不夠再拆空房。这里还有一些佛山产的铁料,不知是哪个商人没运走的。钢筋、铁线、铁钉、角钢元老院在这里也有储存。滑轮、螺丝、轴承、车轮等工业产品也有不少。
至于炸药,这里军用品仓库储备的不少。警备12连就领过,在工兵的指导下平整场地、扫清射界之类的活做过不少。现在来了两个宝贝学员嘛,一个工科、一个炮科,正好配得挺全乎。
这管委会这不是来了队工兵嘛。现在管事的是午马首长,练参谋长是他得力部下,要你几个工兵不算啥吧?实在不行双管霰弹枪你得给点吧?老子在城里大馆子吃饭都不给钱,吃你几个烂霰……错了!错了!写字的,这段掐了!……
要霰弹枪干嘛呢?配合神枪手组成猎兵队呀。三只高精度步枪二只霰弹枪一个小组,步枪手点杀远程目标,对付军官、炮手、弓箭手,霰弹对付快速接近目标。神枪手配六轮手枪,霰弹枪手多帶手@@@榴弹。
这个主意来源于培训队教官李运兴首长,他说这是西洋发烂稀国军神拿破轮子发明的散兵战术。本来李首长想在伏波军里搞,但不知为何没有下文了。黄义觉得猎兵队再配上手枪、霰弹、手@@@榴弹成为独立作战单位更合适。
在修械所呆了半天看老李他们做模型,又讨论了些问题,太阳开始下山了。老李的婆娘吴氐过来叫他们吃饭,看见黄义在这,高兴的一拍手“哎呀,黄兄弟在这呢!大丫到队伍上找你去了。下午薛班长他们送来半只野猪、几只野鸡。说他们到西山试枪,打到了很多野物,给俺家送了些来。现在已经弄好了,俺寻思着叫你来和老李喝两盅呢!”
“对!对!喝两盅。”老李过来抓住黃义的手使劲的拉。
“行,行。老李别使劲了。褂子都要扯烂了。”留下—个徒弟守门,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到老李家打牙祭去了。





第七章 受难的战争之神


回到湘粤会馆已是亮灯时节,黄义打着酒嗝走进大门,左亚美从凳子上蹦起来,气乎乎的拉着黄义的袖子到楼梯下对偏厢房值班休息室呶呶嘴,跺着脚愤愤的说道:“你答应他们了?”
“谁呀?”门里传来敖观海“吃吃吃”轻浮的笑声。
“他们啊。我只同意他同学调过来。”
“现在他们住一起了,咋办?!”左亚美气得不行。
“唉!现在兵慌马乱的,让他们乐一阵吧……哎哟!”左亚美掐了他腰一下。
“你还是想想你自已吧”左中尉瞪了他一眼“管委会要你写城防规化,午马首长要的急。看你黄汤灌多了,脚都站不住了,哎!哎!站稳点,你想把我压死是吧?!”
“哪能?哪能!这地板怎么了?这砖没砌稳,明天找人弄弄。什么规化啊?这不是有左大参在这吗?有你帮我,什么样的任务完不成?!”紧紧拉着左亚美的手上了二楼。
二楼长官室的灯亮着。黄义拉着左亚美的手轻手轻脚的进了会议室,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左亚美点亮油灯放在桌上,两人肩并肩的坐在条凳上,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
楼下的厢房里,敖观海的女同学坐在床边。敖观海坐在她旁边一手拢着她的腰抚摸着,一手抓着她手。(大统领对撸主说只拉过手,应该就是这样吧?)
“小娟啊,可希罕死我了!你也想我吧?”小娟羞涩的点点头。敖观海把头靠在她高耸的胸部“真香啊!真大啊!真软和啊!”小娟推推敖观海的肩,敖观海靠得很紧。嘴巴从小娟的脖子亲起直到耳垂。
“小娟,你的脸真美!”
“她们说我脸大。不好看!”
“胡说!!脸大才好看!童甲那个花痴每次看见你都要失神半天。”
“你坏!我不理你了。”小娟脱掉鞋子翻身脸朝里弓身躺在了床里。
敖观海“嗨嗨嗨嗨”笑着摸上了床……

黄义在早训的脚步声中醒来,妈的!昨晚和左亚美—起写完报告不知不觉就三更。送她回宿舍后回连队躺下却失眠了,半天才模模糊糊的睡着了。惨了!这下要被属下笑话了。今后还是在指挥部里弄张床算了。
穿好衣服打开门,搭着毛巾拿着洗漱用具到厨房打了瓢凉水开始洗涮。战士们在做早操,黄义站在边上看着,对发完令的李胜招招手,李胜双手握拳夹在腰间,小跑到黄义面前,立正,敬礼。
黄义回了个礼“小李,从今天开始你代理连长,我已经向管委会打报告推荐你了,估计委任状很快就下来。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一摊,但我会关注你们。很快就有新人新武器来加强你们,连里的人事安排你管起来。打个报告递上来我报管委会。对了,我还要搞个猎兵队,我想把他们编在12连辖下。”
“谢谢连长!一定不辜负元老院的期望!”李胜激动起来,这是春天要来了!升到了连级干部就可以结亲带家属随军了。放假回去一定要向妮子他爹提亲!伏波军的军官可是香饽饽。
“不要再叫连长了,现在你才是连长,精神点,好好干!”
“是!长官”李胜又敬了个礼。黄义摆摆手看着他离开带队去早餐。听说指挥部的厨子手艺不错,不知会不会遇到左亚美呢?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他昨晚是装醉.............
黄义走进指挥部偏院时,厨房已经开饭,—些军官和卫兵坐在矮凳上围着长条桌吃饭。条桌一端没什么人的地方坐着敖观海和他的女同学。他的女同学穿着下士军服,没戴军帽。敖观海手拿剥了壳的鸡蛋正向她嘴里喂。
黄义走到他们面前,“嗯嗯”咳了两声。敖观海吓了一跳,见是黄义赶忙站起来,黄义已经转过身走了。他讪讪的坐下,再也沒有做什么香艳的动作了。
黄义拿了两个肉包,一碗糙米粥,一碟咸菜放在木盘上,在条桌上找了个位子坐下去开吃。这包子做的不错,泡泡的,软软的,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虽然是鲸鱼肉陷的,但料调得好,加上芹菜和小茴香,如果有左中尉在旁边就更可口了!

童甲夹着公文包带着标志性的秃脑门走过来坐在黄义的旁边,这帮民转军干部,就是不喜欢军装严整,威武的大盖帽偏偏喜欢夹在腋下。童甲放下公文包和帽子,从黄义的盘子里拈起剩下的包子。黄义向蒸笼指了指。“你抓了的包子更香!”童甲继续蹂躏着肉包。看着童甲无耻的样子………黄义感到……放心了。
“人在哪?”黄义起身去又拿了几个包子过来。
“在卫兵休息室睡着呐。这帮子管委会的老娘们!把他们当成苦力用。这几个人被派去转运物资,最远的还在十里外,明天才回来。”
“这可是专业人才啊,管委会这么不上心?”黄义感到蒙圈了,这还是科技是第一力量的元老院吗?
“专业个屁!专家早就回广州了,这就是几个大头兵,派差到实验组当劳动力的。管委会人手也紧啊,5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壮丁不使白不使。”童甲蹂躏完第一个肉包,把魔爪伸向了第二个。
“最少他们是摸过真家伙的,比咱们专业。”黄义把肉包放到童甲面前,拿起粥喝了起来。
“我说黄长官,为这事咱跑腿到算了,可为了打听这事差点失身于管委会的几个大姐,辣么大的代价你怎补偿我?”这家伙肚子里有点货就开贫了。
“诺,补偿你几个美丽的大包子,你手上的是第二个,这里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对于这种脸皮厚的家伙,就是要比他还要厚两层。
“对了,炮呢?”黄义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东西。
“在北边花院里呢,炮弹只拿了两发教练弹。其它的没敢拿,保管、运输麻烦着呢。”尖着两只没沾油的手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放在黄义面前“这里是那玩意的章程,自己领会去吧!”
“谢了!谢了!你的大恩大德永世铭记。”黄义举起筷子当作是敬礼。把剩下的粥一口喝了,咸菜刨进嘴里。一手拿文件,一手抓包子站起身来“我先去看看,待会你把他们叫起来吃饭。我在那边等你们。”迈着大长腿急急火火的走掉了。

火箭炮,准确的说是一堆钢铁破烂,堆在北边花院的空地里,上面盖着快报废的油布。黄义掀开油布一看,心里哇凉哇凉的!几根钢管乱七八糟地堆在—个倾斜的铁架子上。黄义数了数有6根大口径钢管,其中有三根瘪了,这就损失了一半的战斗力了。底下的当然是炮架了,只有一只轮子。左边茶杯粗钢轴断裂的茬口已经生锈。左轮没有找到。这炮架太先进了!大架可以左右分开支撑。有高低机和方向机并且这部分可快速拆装。黄义虽然学得是步科,但对战争之神还是有些了解。现在装备大部分步兵的山地榴是没有方向机的,要靠撬动炮架尾部来调整射击方向。
拿出上面印有秘密字样牛皮纸袋里的文件,黄义对照实物研究起来。按文件里的说法,这是一种专门为了伴随步兵作战研制的大威力压制火炮,有易携行、火力猛的特点。发射管可拆卸,可以釆取集中发射或单独发射的方式。最大射程5千米,战斗部可更换,现配有三个弹种:苦味酸杀爆弹;白磷燃烧弹;液体氯化学弹,并用很大篇幅注明了运输、发射各种注意事项。看得黄义晕晕乎乎脑仁都疼了。






第八章    没打过炮 的炮兵


正当黄义看着眼前快成废品的战争之神头疼时,背后有了动静。
“报告!”身后传来声音。黄义转过身来,童甲带着三个士兵向他立正敬礼。这家伙戴上了帽子,终于正式了点。黄义注意到三个士兵红色的领章上图案是三只黄色的箭。
“稍息。”黄义回了一礼。“你们幸苦了。”
“中士胡一刀向您报道。”左手第一个士兵向前一步向黄义敬礼后退回去了。这个兵很年轻瘦肖,眼神很狡黠。
“中士彭如虎向你报道。”…此人确实有些虎气,敦敦实实的,有一只眼好像不大对。
“下士方老科向您报道。”…圆滚滚的一个人,画两黑眼圈再长两个圆耳朵就是首长们所说的熊猫了。
看起来都是老兵了,动作利落嘎巴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报告也简洁有力。
“你们原部队是哪里?你们摆弄火箭炮多久了?”黄义的眼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视。
“三个月零两天”胡一刀抢先回答,看来这个人是三个人中的核心。“我来自搏铺警卫连,彭中士和方下士是百仞滩警卫连的人。”

“在火箭炮队都干了些什么呢?”黄义特意指了指方老科让他来回答。
“那个,首先练拆装炮身,把炮身分解后运输,到了地方再组装起来调试操作动作;对炮架进行检查、清洁、润滑;然后学习搬运炮弹,各个弹种的包装、运输方法是不一样的;最后是装弹退弹。每天都要训练十几遍。其他的观察、标定、瞄准、发射是首长们亲自操作。发射完毕我们要去弹着点插标杆,记录毁伤效果。”
“没发射过实弹?”黄义有些不甘心。这次黄义找了胡一刀,这种技术问题还是问聪明人更好。
“没有,但摇过发电机。火箭炮弹推进引信需要用电击发,通过控制盒左、右发射筒轮流发射,如果出现单边发射会使炮架偏转。这样很危险,火箭弹会不受控制的乱飞。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把火箭弹架在地上单发简易发射。但这样精度很差,如果没架好就会发生横摆,很容易伤到自己人。只有老手才敢这么干。又一次就差点出事,幸亏事先挖了藏身沟。”
“好吧。也许你们一会儿就有机会试试了。我们拿到了两枚教练弹,这个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们可以发射吧?”黄义抚摸着大炮,感觉着钢铁带来的的力量感。
“应该可以,我看首长们发射过,教练弹还可以重装发@射药。”还是胡一刀在回答。
“来吧,你们三个过来整理一下,我们把它请到12连那边去,那边宽敞,河对面比较开阔,也没什么人。找几个人过去挖坑藏好,不要到时候找不到。”转过头来看着童甲“老童啊,去12连叫几个人来。你也别闲着,去把高士奇叫回来指导,他弄这玩意是行家里手。”
童甲一脸的不高兴“你这是拿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啊!从昨天到今天为你的事我的腿都快跑断了。”“快滚蛋!什么我的事?这是元老院的事,是伏波军的事,是关乎你的小命的事。”童甲夹着公文包灰溜溜的走了。一会儿闹哄哄的12连来了一半的人连炮带附属品一股脑的搬了过去,破油布也没落下。

人多好办事,在三个炮手的指导下火箭炮很快组装起来。三根坏管码在旁边。断了轴的左边用板凳和木块塞住。胡一刀从一个木箱内拿出四根电线—头接在火箭炮上,一头接控制盒,控制盒又接两根线到手摇发电机。把两只教练弹塞进弹筒插上电极,电极有两个作用,一是通电。二是卡住火箭弹,在火箭弹尾部有个凹槽,凹槽内有导电铜片,穿过炮筒尾部瓷管的电极挡住铜片,使火箭弹在大仰角时不掉下来。
黄义通知李胜派了一个班的人划小船到对岸里河岸大约六百米的地方挖坑,并在再远点的山脚下用红布架了个靶子。那几个人警戒那一片区域拦截闲杂人等。这面一吹哨子舞动红旗他们就要跳坑面向后里观察火箭轨迹。等河边小船上的人过去通知他们再出来寻找弹体。
接下来是瞄准,炮手从炮架盒子里拿出规尺卡在炮管上。但他们能作的就这么多了。因为他们没有学过怎样用规尺来瞄准,更别说计算目标诸元。现在只能等高士奇来了。
左亚美在人群边上露出个脸来,对黄义招招手。黄义把现场交待给李胜后向左亚美走去。
“开会了。来了个大人物,说话要小心啊。”左亚美递给他一个新证件“现在进指挥部有新规定了,没有新证件进不去。”说得黄义一头雾水。
“来了元老首长接管这里?”黄义心头苦涩,才有点权准备开始大展拳脚,这就结束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左亚美扯着他急走。
原来敞开的后门关着,黄义上去敲门。门开了一点,一个蓝色领章的陌生下士站在门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上尉同志,请出示证件。中尉同志,你也一样。”黄义把新证件递给他,他仔细看了看证件和黄义“请您进去后到二楼政治处完成指纹作业,祝您工作愉快。”把证件还了回来“请进。”走在后面的左亚美一样的做了。
黄义等了一下,和她一起走进回字楼。一进主楼就看见大门口的卫兵增加了,一个蓝色领章红色帽墙的军官坐在问口一张桌子后面。
上了二楼,长官室的旁边房间门囗挂起了政治处的牌子。左亚美把他拉了进去,从他手上拿过证件交给坐在门口办公桌后跟大门口那位一样打扮的家伙,看肩章是少尉。少尉转身在后面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登记簿,打开找到黄义的名字“请在上面盖上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把证件也并排放在一起“这里也一样。”黄义照做了。少尉把证件拿过来放在一个铁架子上,搬动一个把手,“咔嚓”响了一声。
少尉把证件递给黄义,黄义这才想起看一下。打开这个硬纸板证件,左页登记了黄义的姓名、年记、职务、身高、胖瘦,低下是面貌记述。右页就是指纹页,上面就是刚才压出来凹凸不平的圆形钢印,印上的字是伏波军政治部广东第三政治处印,中间是十字形启明星。
“走吧,都等着开会呢。”左亚美扯住了黄义的袖子走向会议室。




第九章    上面来了个张胖子


会议室门口站着两背短枪的蓝领章卫兵,验过两人的证件才让两人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蓝领章的下士坐在小桌子后面,手拿蘸水笔,面前是一个本子,看来是书记官。军事组的三位坐在会议桌右边,练霓裳坐在桌子顶端,手捏着笔盯着笔记本不知在想什么,一脸严肃。
左边桌子尽头,一个胖胖的蓝领章红帽墙军官看着进来的黄义,脸上带着微笑,眼睛里却像狼一样冰冷。看肩章也是个上尉。
他的下边坐着几名政治军士,有两个是黄义他们连里的。他们的后面坐着童甲、敖观海他们,一个个脸色古怪。右边靠墙坐着两个学员和两名步兵少尉,左亚美扯了扯黄义的袖子,向桌子顶端主位一指,自己跑到罗比学员的旁边坐下了。
黄义走到主位坐下,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大家都在拿眼光在刺自己。平常不是这样的,开会大家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就是了,有时候元老军官在也是一样。
“嗯嗯!”就在黄义正考虑怎么开腔的时候,旁边的胖子虚咳了两声说话了。
“同志们好!这里大部分的人不认识我,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张杏佛。原来在政治保卫局工作。现在是城防指挥部政治处主任。元老院办公厅发布了整军令,要在军队里加强保卫工作。各营和独立分队必须成立政治处,原来的政治军士归口政治处管理。”
“大家都知道,伏波军出了叛徒。叛徒田谅是元老院把他从伪明人吃人的旧社会里救出来的,当时他都快饿死了。元老院救了他、培养了他,让他做了光荣的伏波军军官!但是他怎么报答元老院地恩情呢?背叛!无耻的背叛!”张上尉激动的把手在空中挥舞。
“现在,伏波军必须是勇敢、忠诚的伏波军。政治处的作用就监督和清洁军队内部的霉菌。前几天,出了件耸人听闻的事情,第十八兵站的一个驻军班长出卖同志,勾结敌人,使十八兵站被敌人攻破。大量的同志牺牲了,库存物资被抢走、被烧毁。严重影响了第八营剿匪的任务。”张上尉放下手严肃的盯着大家,目光就像刺刀在他看过的人脸上划过。会议室响超一片低沉的“嗡嗡”声。
接下来张上尉严厉的声音像鞭子一样挥舞在大伙的头上。元老院的不朽恩情、伏波军战士的伟大历史使命、伪明的邪恶残暴、华夏人民的水深火热,一股股如巨浪涌来,压迫得众人喘不过气来。黄义看到练霓裳记下的字都快十页了。
“奉华南军政治部的命令,需要对韶关城防指挥部机构进行整理重组。”张胖子从包里掏出—张文件递给黄义,黄义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张胖子摇着手指继续讲着:“我一来就发现你们这里太松懈了,人员随意进进出出。太不像话了!这里是军队,不是东门市。竟然有人在这里双宿双飞,难道这里是河源街?!以后要分男女宿舍,入住要凭证件登记。”敖观海脸都绿了,把脸藏在手里。
“这里必须检查清理,不合格人员必须清退。安全守卫和人员管理将由政治处负责。城防指挥部下辖部队由参谋处负责编组,但人员政治处要审查。参谋处由练参谋长负责。指挥部所有的文件由机要科负责登记管理,左亚美同志暂时为负责人。后勤装备由华南军后勤部调来石奇伟少尉负责,他担任后勤科科长。”阮梅空后面坐着的小个子少尉站起来行礼。
“这武器装备也要管起来,不能随便配发,更不能私自乱造,这不像话嘛!还有人员的调动也要正规化,一个连以上人员出动要通过参谋科,出动二个连需指挥部三名主官表决同意……”
黄义脸都青了,拍拍桌子打断了张胖子的话“请问这是谁做的决定?是华南军还是管委会?如果是他们的决定,我请求撤销我的职务。让我回连里,当个士兵也行。我不想白拿元老院的薪水,做个签字机器,咱字写得孬,会给军队丢脸。”说完迅速的扯下肩章拍在桌子上。
张胖子脸一下黑了。但马上就笑咪咪的,满眼都是糖水“你这个同志啊!这不就是个提议嘛。好好好,我收回。黄司令,快戴回去,这可是元老院的信任,辜负不得!”抓起肩章轻轻的塞进黄义手里,还亲热的拍了拍。
“好吧,我说的差不多了。下面请练参谋长来讲。”然后一脸严肃亲切的看着大家。
练霓裳翻翻笔记本,向大家介绍起部队整编的情况。工作队回归的情况不好,后来只回来三支六十五人,其中还有伤员。没回来的有一支在十八号兵站全灭。其余被第七、第八营抓了差不回来了。所以回来的工作队人员总共有一百四十多人,除去负伤和不适合军队的人,进入编练的有一百二十二名,南校场征兵二百四十二人,初训后二百一十人勉强合格,淘汰的人只能作为辎重兵使用。所以总共不到三百四十人。以伏波军一百人一连为标准,编了三个连。但武器装备缺额很大。
“剩下的三十二人和辎重兵…”练霓裳抬头扫了一眼张胖子和黄义“原来按黄司令的想法是建猎兵队和那个…炮队。现在还要执行计划吗?”
“没有炮队,以现在的几百兵力,对付周围的匪徒都吃力。要知道匪徒们袭击运输队和兵站得到了大量的我军制式装备。还有5千伪明军队到来,他们一定会有大炮的。”黄义把肩章捏在手里像旗帜一样挥舞。
“好吧,就执行吧。”张胖子两手抹了抹有些发僵的脸“但是,火箭炮是不是封存起来运回去?这是元老院才搞出来的先进武器,损坏了或被敌人得去了怎么得了哦!”
“不行!我们只有这门正规大炮。失去了它就等于失去了百分之百的远程火力。再说火箭炮就是为了实战检验才运来的,元老院也没有运回去的命令。”黄义态度很坚决。
“好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你们先弄起来,等元老院的命令吧。”张胖子无可奈何了,如果敌人真的厉害,还真的需要大炮来保证安全。到时候再看看吧。




第十章    明将高希木


南雄的抗髡招讨军大营里,刚刚到达的明军正在安营扎寨,一片井然有序。招讨军先锋大使高希木字乃木是江西明军总兵左良玉手下一员猛将。其人自小是读过书的,但几次科举失败只好应家里要求袭其父千户职从军为把总,高希木家是武将世家,兵书也是读过的,带自家家丁百多人从军。
西北流贼李闯、张献忠等人南下窜犯,左良玉奉命与之作战。麾下都司高希木作战有勇有谋,多次擒斩闯军头目,收服败兵为部下。因功升游击,手下也有了两千多人。
因髡贼在东南坐大,竟胆大包天袭取广州,更行髡法髡制。被贬为南京太常卿的吏部右侍郎姜日广,怒其乱我皇明纲常危我大明社稷,遂联络反髡志士成立抗髡招讨军。说动总兵左良玉支持。时高希木从弟高希典因髡贼夺广州不屈反抗被杀,高希木誓与髡贼不共戴天,自荐带部下入抗髡招讨军。
抗髡招讨军各部猬集赣州,高希木因能力、名望出众(矮子里面挑大个),被提拨为记名参将,领先锋大使一职。所辖先锋军编入了一些地方团练、瑶人寨丁等各色人马。高希木治军有方,十几曰便使所部进退有度、甚有规矩。姜曰广大喜,加强给他红夷6磅大炮4位,黑尔线膛步枪一百杆,所配弹药一部,红毛荷兰人志愿兵12人也拨与他调度。
这些外夷人、械、弹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冒佛郎机人与江浙商人贸易的名义偷运到大明来的。其实葡萄牙人在这里面也有暗中参予。
领头的是荷兰人上尉范*佛伦杰炮兵上尉,手下是些来东方冒险的欧洲各国雇佣兵和破产农民,参与过与吕宋当地土著的战斗。
高希木对这些志愿兵十分满意,在他们的参与和训练下,先锋军的火力大大提高。高希木觉得可以与髡贼营级队伍一战了。高希木的部队有一些南洋式步枪,这些步枪是元老院部队历次战斗中遗失或被盗取的。高希木高价购得一些装备自己的亲兵,在对付流贼的战斗中起了大作用。
得到黑尔线膛步枪后,高希木发现其比南洋步枪火力上更优。只是枪管更厚重,大明士兵需要撑杆才能正常发射,这撑杆高希木还加了个短叉头,给火枪兵近战肉博用。听说髡贼还有一种米泥枪,但是有价无市,性能大概和黑尔差不多吧。
最重要的是这次红毛人带来了大量火帽,这东西大明造不了,各种途径得来火帽越来越少,有钱都不好买。髡贼的颗粒火药大明付出了大量金钱和生命的代价总算能制了,虽然效力要差些且成品数量少。
高希木把三百多火枪手集中编制为选锋营,四五百人的刀牌手做为先登营配合选锋营使用。以6磅红夷大炮为骨干的各种火炮组成威力营,管营范*佛伦杰,被抗髡招讨军授游击衔,指导炮击。其余杂兵编出山、林、风、火四个营。另有一百五十人的背嵬骑营,多是打流贼时收服的马匪和官军夜不收,高希木的堂弟高希胜都司为管营。剩下的就是辎重营辅兵,由行军参赞张家玉统领。
张家玉乃广东东莞人。精通诗词书画,好击剑,有侠义,交好各地豪杰。二十二岁中举,与高希典是好友。
广州之乱时高希典引部众抵抗不成,被叛军所杀,头颅高悬营门示众。张家玉夜入叛军营垒盜得高希典等头颅。将其他头颅掩埋,亲自送高希典头颅回高家,被高家赞为义士,视为子弟。高希木与其猩猩相惜,引为知巳。聘其为行军参赞,赞画军中各种事务。
高希木刚巡视完各营回大帐坐下,亲兵报张参赞请见。高希木急出帐相迎。
“乃木兄,请了。”张家玉拱手一揖。张家玉虽在军中行走,却身穿士子襕衫,惟胁下佩支宝剑方显英武之气。
“芷园,快请!吾这才泡好庐山银毫,正可品茗清谈,除腌臜之俗气”遂与张家玉把臂同进。张家玉,字玄子,号芷园。
两人在大帐内落坐,军士献茶完毕叉手退下。张家玉品茶完毕,方才开口道:“乃木兄,兵法曰:兵贵神速。又曰:侵略如火。为何兄行军稳重?何不率精锐乘快舟疾进,两三曰可达髡贼之韶关。韶关贼军不多,重兵砸下岂不韲粉乎?”
“芷园哪,髡贼一向枪炮犀利、军士健锐,又有各种机巧。前几曰郑家请来的僧军冒名飞进,三百精锐竟大败而回。失了少林铜人几十好手,连戒律堂梦义大师也失陷了。彼辈称遇髡贼第八营五百人攻击,但吾却知其遇贼军不过三十。贼军铳炮凶猛,有连珠铳弹如雨下,下面又不知有何妖法,有猛雷专碎下身,端的是厉害!”高希木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踱了两步。
“这韶关敌将名叫黄义,其人勇猛狡黠,入过髡贼的军校。受人连累只为偏俾之将。闻之未投髡前乃关宁精锐,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因祖大寿无能、李九成、孔有德之辈作乱而陷贼。可气可叹!”
张家玉抚掌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芷园看吾可是胆小之人?”高希木拱手望着张家玉。
“非也!将军也曾单枪匹马夜擒敌酋。何来胆小之说”张家玉亦站起来一拱。
高希木哈哈大笑:“吾正欲髡贼如此视吾而骄其心。髡贼屡次轻胜官军,视官军如土鸡瓦狗,吾辈正可利之布下一局。孙子兵法曰:能而示之以不能,用而示之以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且前有巫蛊案广府动荡,后有贼队官田谅者弃暗投明军心大乱。正上下猜疑之时。黄义乃明军投髡,安不得见疑?吾军按兵不动,贼则外患解,内患必生。芷园随吾来观之。”拉着张家玉的手来到帐中地图前,指点着南雄附近。
“吾欲以大队南雄滞留,每曰鼓噪操训迷惑髡贼耳目。以风字营进始兴横浦关设防,填塞梅岭古道,以铁索横江,以示恐髡无意南下应付上官,随时准备退却之意。令背嵬营乘船至罗江隐蔽附近山中…”
“然后以奇兵袭韶关!…此乃马服君故事也。乃木果是良将!”张家玉明白了高希木的意图,拍手称赞道。战国时赵国马服君赵奢救援阏与时,离开邯郸三十里便停兵不进,停留二十八天不向前进发,反而又加筑营垒。待秦军懈怠后两天一夜就到达前线,猛击秦军。以此战术战胜强大的秦军。由此赵奢得以留名青史,高希木准备有样学样来大破髡贼,以败髡贼不可战胜的神话。
高希木站在地图前,心中得意。大兵停驻示之以弱,只派少部骑军袭扰、遮断其耳目。以骄其心、乱其目。髡贼无有骑兵,若不中计重视我军,全军必然持续警戒不能放松,必使其全军疲惫,时向久了必然懈怠,此战机出现时全军精锐乘舟师突击必破之。此乃疲军之计。
若髡贼中计散漫不应,则全军顺流而下,猛击一点,敌援军不能速至,我军火力不弱于髡贼,况髡军无有大炮,我军必克桥城。桥城即下,地利在我,可乘势攻击水、陆两路出击空虚的府城曲江。髡贼第七、第八营珠散在外,有吾大明忠臣义士牵制在山中,必不能救。曲江即下,首功到手。湘南官军必不再犹豫等待。湘、赣两路大军齐至,必能逐髡贼出广府。





第十一章  午马元老的大礼包


黄义散会后有些丧气,这TMD算什么事啊!难道这元老院也要搞太监监军?低头与左亚美讲了一声就回到12连。胡一刀他们已经试射了那两发教练弹,弹着点偏差有点远。弹体落地飘出了黄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有一发弹体有些变形,看来要交给老李修整一下。两个学员没有跟出来,可能被政治处留下了。这些事情让人头痛啊!算了,该吃饭吃饭,该……,对了该吃饭了。

黄义招呼着大伙收拾东西,下午炮架还要送老李那里去修理呢。黄义索性就和大伙一起在警备12连用餐,其间童甲把炮组剩下的两人送来了。这是两个山东人,一个叫李大喜,一个叫马力。也是鹿庄主他们送回来的人。入了伏波军,在警卫连。两人壮实的很,—看就是老实人,所以被管委会里的娘们支使得老远。
童甲已经脱了军装,看样子又回管委会去了。黄义叫他一起吃饭,他看了看12连的伙食,摇摇头就走了。
下午管委会来人通知黄义去午马元老办公室一趟,要他多喊两个人一起去。黄义叫来李胜,吩咐他把炮架送到老李那里去想办法,写了个手令让他派人去军品仓库试试运气,看能不能弄些火箭弹和炸药回来。搞好了这些杂事,黄义叫上卫兵。看到杨卫、滑溜两个呆呆的蹲在一起,就把两人一起喊上,也没骑马溜溜达达的向管委会走去。
管委会靠近东门码头,是原来税关衙门的房子。管委会门前还是老样子,见是管委会内部人员带来的自已人,守门的拔刀队弯弯腰什么也沒问就让他们进去了。
进了院子,黄义让卫兵和杨卫、滑溜留在值班室,自己和来人来到秘书长室门口。那人让黄义自己进去,点点头转身走了。黄义敲敲门,里面午马元老喊了声“进来”。黄义和午马元老也算是老熟人了,两人在临高就认识,午马呆了一段时间的军校训导处,黄义那段时间经常去找他请假。请假干什么呢?这不是左亚美需要人体沙袋嘛!广州战役后,两人都接到了到韶关的任务。从广州到韶关两人是坐同一条驳船上来的。
“首长好!”黄义敬了个礼。午马正在办公桌后拿着文件写写划划,尤主任不在,管委会里他管家。他面前是那个卓一航背回来的少年,坐在他对面在那里整理文件。
午马元老指了指沙发,“阿义,你先坐那。”拿起一叠文件递给少年“艾宝,把这些拿去传达室叫他们传下去。送完你也去休息一下。”
“哎。”少年清翠的答应一声站起来,架了一个拐在腋下,拿起文件摇摇摆摆的出去了,风味挺独特的。
午马站起来,走到黄义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摆了个葛优的姿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黄义。“不会。”黄义摇摇头。“还没学会呐?我记得在军校见你抽过。”午马狐疑的看着他。“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黄义赶紧否认,心说亚美不喜欢闻到烟味我难道会告诉你吗?
午马把烟叼到嘴上,摸出火柴点上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在半空里晃。
“听说你和新来的张胖子闹得挺不愉快?”午马伸手把烟圈搅碎了,又吐了一串出来。
“嗯,在人员调配和武器装备上有分岐。一个指挥员在这两项上没有权力算什么指挥员?首长,你说呢?”
“张胖子是有点捞过界了。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独立掌权,有点用力过度是可以理解的。他这也是为了元老院的长治久安嘛。我批评过他了,他以后会注意的。你看你和小练就配合的挺好的。以后你们三个要多沟通一下,免得搞些鸡毛鸭血的事烦人,现在大家都忙啊。你扔担子这一点我要批评你……”把烟灰弹了弹,慢条斯理的准备高谈阔论一下。黄义抢过话头“是是是!首长说得对!我悔过!我悔过!”把双手举起表示投降。
午马用夹着烟头的手点着他的脸“你小子,烂泥糊不上墙,死犟!我说你和李铁匠搞得什么玩意啊!咱伏波军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军队,你给搞一堆中世纪的破烂,这叫什么事啊?”
“首长,没法啊!缺装备,我的手下还有拿冷兵器的。要不首长你给我弄几门山地榴?”黄义满脸苦相加期望,装的像个乖孩子一样。
“我给你弄个屁!现在后勤转运粮食弹药都忙不赢,哪有空给你搞炮。广州那里倒有不少库存,没有运输吨位也拿不过来。就算给你弄来了炮,没有炮兵你也玩不转。接着你就会哭着喊着要炮兵,我又不是孙猴子,拔根毛就给你变一堆。”孙猴子黄义知道,这是《大话西游记》里面的人物。这本有趣的书在左亚美和他格斗练习累了后,左亚美会读给他听。躺在地板上闻着美女的香汗,听着美女银铃般优美的读书声岂不美滋滋................

“喂!小子,还在听吗?”午马见这家伙心不在焉,觉得应该给点奖励了。毕竞要马儿跑得好,就得给些夜草。
“啊,啊,对不起!昨晚睡得不好,您请讲。”这时候咋还想着亚美呢?黄义久经考验的老脸都有点臊红了!
“小练给你批的是两支夏普二型步枪吧?咋我这只剩下了两只?”见黄义正要辩解,挥挥手制止了他“算了!算了!我也是打算全送给你们才去查的。搁我们这也没什么用,等到我们用的时候就是最后时刻了。还有双管霰弹枪,五支新的,十支旧的。”慷慨的一挥手“包括八百发子弹,全送你们了!你去找老刘,我已经和他说好了。”
黄义激动得跳起来,拱手一揖到地“谢首长!您的大恩大德咱们永远铭记。”
午马受用地看着黄义,挥挥手让他坐下。“别激动。还有大礼包没发呢!坐下来听着。”黄义急忙坐下来,像个想得到糖果奖励的小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午马。
“你不是想要大炮嘛,我给你一门单人步兵大炮!”午马元老拿出了最后的大奖。
黄义一脑袋糨糊,这东西没听说过啊,难道林首长他们又弄出了新武器?就是有新装备也该是华南军接收,而不会到管委会手里啊。
“来来来!”午马招呼着黄义走到办公桌后,和他一起搬起一只长条木盒子放到办公桌上。黄义小心的打开盒盖,里面红色金丝绒布的凹槽里躺着一支比米尼步枪大一号的步枪。




第十二章  单兵大炮


盒子里的这支步枪枪管黑黝黝的,枪身木制部分涂着绿色的油漆。前端还有两个折起来的铁支架。黄义从盒子里把枪拿起来,比米尼甚至夏普都重,但比想像中的重量要轻些。
在午马的指导下,黄义立起支架把枪架在办公桌上。将后部弯曲的枪栓立起后拉,枪机退后。黄义见过特侦队的摸心拿肝步枪,看他们操作过。
枪机退后,露出弹膛,枪机与枪管尾部向有了一段空档。黄义接过午马从盒子中拿出来的一发子弹。这种子弹比米尼大一号,弹体是硬纸筒,弹尾里卡着火帽。弹头是尖头铸铁的,尖端钻孔填入软铅。弹头中部有两条凹槽,两根圆形的铅环卡在凹槽里。将子弹插入弹膛,剩下一点尾部露在外面。枪机前进,枪机头部空腔正好包住弹尾。压下枪栓锁紧枪机,枪机退后时将击锤压下待击,此时解开枪机上的保险就可以射击了。黄义又拉开枪栓,捏住子弹尾部退出子弹,合上枪机,扣动扳机,击锤打击枪机上的击针,完成射击过程。
这把枪是由两位酱油元老设计和制造的。赵引箭,赵引弓赵公公的弟弟。一个军武宅,赵公公穿过来的时候怕这个死宅男窝囊死在伟大的祖国给人民丢脸的就带他一起穿过来。他本身是在三流民办院校学电气工程的,但对电学不怎么感兴趣,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过来后在百仞滩电站变电站当值班电工,后来升官了——升为值班电工组长,有时培训一下规化民电工的基本姿势,不对,是基础知识。在元老院光辉照耀全海南后,赵引箭也和两个生活秘书通过了各种高难度的关卡。感到身心空虚的小赵公公(长时间的贤人、暂时的ED党)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是个军武宅。
果然禁欲有助于思考,小赵公公觉得现在伏波军用的米尼步枪简直是弱爆了!执委会那帮守财奴只想把这东西用一万年。随着米尼步枪使用时间的增加,必然技术和实物会流失到别人手里,以后技术优势就会消失。而且使米尼步枪的军队要一大堆人站在那里拿根杆子在那里捅啊捅的简直傻爆了!这形象太丢元老院的脸了。为何不使用后装步枪?那样趴在弯弯曲曲的战壕里,一枪一个毙掉蜂拥而至的大量敌人,然后在滴滴答答的冲锋号中将元老院的旗帜插在敌人阵地上,那多带感啊!想起就流口水..........
什么缺铜?借口而已!打下日本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没铜,纸壳也行啊!作为男人,小时候谁没放过鞭炮?鞭炮不就是黑色火药加纸壳吗?白皮搞过薄纸壳的子弹,咱搞厚纸壳子弹不行吗?这家伙越想越激动,穿着大裤衩子就去找好基友了。
赵引箭的好基友名叫拿铁,D日后进了机械加工组。拿铁车、钳、铆、焊都会些,跟在大拿后面干些要求低的加工件或粗加工。小赵公公学电气维修的,设备一些小故障可以解决,于是成了机加组的专职酱油。两人在军武上有共同爱好,为了一些军武小细节经常争论的面红耳赤,甚至作出饱以对方老拳的架式。但这也阻止不了这两位过一会又勾肩搭背、狼狈为奸嘀嘀咕咕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赵引箭把这想法一说拿铁立既一拍既合,经过几次三番的争吵、勾搭、再争吵、再勾搭..........终于拿出了基本方案。两位欢天喜地的把方案交到林深河、展无涯那里,结果得到的是一吨的无情嘲讽。
两人决定自己干起来,而且一定要成功,让那些人晓得锅儿是铁铸的、马王爷有三只眼。两人找来报废的米尼枪管,重新拉了膛线。又弄了些钢坯,做成零件装配在一起。经过多次失败终于弄得像把枪了。
子弹也是两人弄得。找根钢条,车成和枪口径差不多的圆棒,然后低速运转。把牛皮纸刷上他们用糯米汁、面粉、各种胶之类东西混合起来作成的浆糊,在圆棒上一帖就转成了纸筒,烘干以后切成段,装进耐燃混凝纸作弹托分隔,后面卡上火帽,前面装火药。子弹头是用钢条车的,试过套铅式和铅环式。最后决定使用铅环式,这样枪管挂铅少,性能也稳定。这种子弹发射时纸壳膨胀的闭气,发射后有时纸壳炸烂破损取不出来,他们就做了个钩子专门对付这种情况,钩子就放在枪托尾部的储物盒里。这把枪他们取名铁箭一号。
校枪这事他们做不好,又不好意思找元老军人评定,怕再收一吨嘲讽。就找了几个规化民士兵试了枪,规化民士兵射击后觉得还可以,至少比米尼操作简单,射速更快,准确性也差不多。就是笨重了些。这是因为这两货怕炸膛做得比较厚重。
有了经验的两人表示要搞个大的。就放大了尺寸,想搞个巴雷特出来。这时马袅钢铁联合体已经完工,做为元老搞些钢材还是不难的。他们自制工装夹具用钢棒车制18毫米1米2长枪管,车废了几根钢棒才成功了一根,拉了六根右旋膛线,用整体钢坯加工成机匣枪机,并在不紧要处钻孔以减重。枪托护木就交给归化民木匠去弄了。在护木枪栓位置前面加了个蘑菇头螺栓,用钢片做出了几个五发弹夹,可以快速卡在上面,方便战斗时取弹。表尺座加宽加厚加工出梯形燕尾槽,配套了支架。赵引箭拿出了他在旧时空用几百元在X宝买的2.5-10倍瞄准镜装在上面。因为整枪过于沉重又在护木前加了个两脚架。于是,本时空第一支重狙出事,哦,是出世!
他们对子弹也进行了改进。为改良硬纸壳粘结剂他们腆着脸找化工口的元老进行了改进使得纸壳不容易松散,射击后不容易破损,抽壳更容易。并在表面浸腊防潮处理。子弹头换成铸铁条车制,这样就既节约了成本又增加了杀伤力。子弹中心钻孔。一种填铅,一种加铅皮后再压钢芯进去。当然,加工子弹这种低技术烦燥的工作找手下的归化民做就行了,要元老去做这种简单的工作这人道吗?!
在他们自己的测试中瞄准镜的可靠性差强人意。他们认为这是他们射击水平的问题,而不是他们制造水平的问题。这种问题是需要在战场上去检验的问题。问题是元老有现代的栓动无烟步枪,谁会要带这种单发笨重冒白烟的家伙上战场。当然了,前线部队的归化民军人是最好的检验者。
他们找到了要到战区去的长袖善舞的可靠的午马元老。午马元老拍胸脯包证会把这支被命名为铁箭2号的重武器和六百发子弹交到合适的人手中。但是,可恨的敌人让午马元老事情辣么忙,忘记一两件小事不算什么吧?直到看到组建猎兵队的报告才想起了这支放在办公室角落里吃了很久灰的单人大炮。趁势甩包袱还收人感激这种事干嘛不做呢?于是这件战略武器就到了黄义的手中。






第十三章    袭击与反击


黄义提着两个木箱吃力的到了院子里,要扬卫到李铁匠那里借个架子车,两个卫兵找老刘取剩下的夏普步枪、双管霰弹枪和子弹。自己和滑溜就打开箱子研究起这杆大枪了,拿出瞄准镜交给滑溜,滑溜对这玩意无法理解。黄义就现学现卖地把从午马首长那里听来的充满了革命性的高大上的精密射击理论灌输到滑溜的耳朵里,等他慢慢消化去吧。
至于那杆大枪,滑溜的智力点数可能全都加在玩枪上面了,一会就摆弄熟了,分解、组装溜得很。又从子弹箱里摸出一包10发子弹,拿出弹夹,看了—会,装了5发进去,挂在枪上。黄义看了一会就去帮两个卫兵搬东西到门口去了,让这个臭小子自个美一会儿去吧。
杨卫一会溜溜达达的拖着板车过来了,大伙一起往上搬东西。黄义看滑溜还在院里摆弄大枪就走过去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滑溜急忙站起来。黄义接过枪下掉瞄准镜放在盒子里,把大枪交给滑溜背着,这货背着这老重的家伙还挺高兴,又从子弹箱里抓了两包子弹塞进上衣口袋,弄得身上鼓鼓囊囊的像个贼一样。大伙赶紧收拾东西搬上大车,生怕午马首长反悔或来个什么大人物把东西拦回去,推起车子往回赶。
架起大车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东面山上响起了枪声,听响动应该是米尼步枪的声音。据黄义所知东面的老蟹山上应该没有自己人在那里布哨。
放眼望去,山顶向下不远处有几股白烟冒起,这应该是向我方税关射击。黄义从箱子里摸出瞄准镜交给滑溜,自己拿起滑溜的夏普步枪,从他的弹包里拿了些子弹和火帽。叫另外三人守住大车,带着滑溜冲出东门码头,跑过晃晃荡荡的浮桥到达浈江东岸。
山上不时射来呼啸的枪弹,打得税关附近的房子和矮墙“啪啪啪”的响。税关门口倒着几个白马队的高丽人,有一个捂着肚子在地上“嗷嗷”叫着,其余的高丽人躲在矮墙后举起南洋步枪胡乱的回击。
山上一阵乱枪响后,有几个穿国民军军服的士兵使用米尼步枪在一个国民军中士的口令下一起从矮墙后站起来瞄准打起了排枪。山上—声枪响,一个国民军士兵脖子上血肉横飞倒在地上,他旁边的战友急忙扔下枪去拖他。又一声枪晌,这名勇敢的士兵左手臂呈奇怪的姿势向后摆动,他叫了一声,仍用右手抓住地上战友的脚拖回了矮墙后。
黄义估计对方有一至二名神枪手,其余几个是打掩护的,估计有七八条枪。黄义叫滑溜留在较远处的房屋拐角处,在这里处于米尼步枪的有效射程外,如果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射中躲在墙后的人体目标,那么那个射手应该是神仙。而按午马元老的说法的大枪的有效射程,对方还应该处在大枪的射击范围内。
黄义端着夏普步枪沿着墙边飞跑,后面响起大枪沉重的轰鸣声。黄义弯弯曲曲忽快忽慢的跑着,耳中轰轰作响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有几发子弹打在附近“呜啪”、“呜啪”的啸叫着。
黄义终于跑进了矮墙的掩护中。看见脖子上中弹的士兵已经不行了,几个士兵还在给他包扎,鲜血浸出了纱布流了一地。胳膊中弹的士兵倚着矮墙脸色苍白,眼皮哆嗦翻着白眼着看来要昏厥了。一个士兵靠墙扶着他,另一个在断肢上端扎绷带止血。断肢只有一层皮肉吊在受伤士兵胳膊上,断面的皮肉翻卷着,露出白色尖锐的骨头断渣。愤怒的中士正在命令剩下的人准备再次齐射。这些士兵很年轻。但也很坚决。另一面墙后的白马队士兵面无人色地趴在地上,这个时候就是文主席来也无法把他们从地上叫起来了,再加上马督公、萧主任、赵曼熊估计也不行。
黃义制止了中士的蛮干,手指点着他们叫他们轮流无规律站起来不瞄准开枪,吸引对方火力,为滑溜创造机会。对方回了几枪,弹着点很乱,那一个或两个高手应该还在等待机会。
滑溜缩在墙角,照着黄义说的方法,用瞄准镜中的十字线中点瞄着白烟升起的地方,慢慢移动眼睛角度排除了镜中的阴影,扣动板击。肩头一阵猛震,后座力很大。镜中目标右上方的树枝断了一根,偏了!又射一发,这次左边的树叶飞起了几只。滑溜一头黑线。干脆趴下点用瞄准镜支架下面狭窄区域中的表尺瞄准开了一枪,那边树枝一阵乱动,滑溜在瞄准镜中看见似乎一个人体在往下滚。滑溜用瞄准镜找目标,然后用表尺射击,开了五枪,对方倒下三个。
忽然对面山上到处都是树枝乱动有东西在向上方向移动,镜中看见有些人在树荫间向山顶上飞跑,他又开了—枪后向税关方向大喊:“他们跑了!他们跑了!”扛起枪准备冲上山去。背后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呆在后面护着我们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杨卫拿着—只双管霰弹枪冲了过去。滑溜又把枪架起来瞄着山上仔细搜索起来。
税关里的中士大喊一声举着手里的六轮手枪翻过矮墙向山上冲去,其余的国民军士兵争先恐后的翻过墙呐喊着追了上去。

黄义站起来向山上看去,中士他们正在树林中穿行。回头看了看脸庞稚嫩的伤兵们。脖子上中弹的己经完了。胳膊上中弹的已经昏过去了。他右臂上有个红色的盾形臂章,黄义把臂章薅平了看,臂章中部绣着铁拳暴菊纹章,纹章后面是一柄护手很宽环绕纹章的短剑,在臂章下半部半圆排列着五个黑字:青年禁卫军。
黄义知道元老院里一帮年轻元老搞了个元老院青年团,很热衷于宣传元老院的精神文化思想。他们经常搞演说、戏剧表演。他们说的话对年轻的规化民很有诱惑力。后来他们在年轻人中大量招收团员,经常搞集体活动和军事训练。黄义也被拉过人头,但黄义拒绝了。他认为这些人太幼稚、太狂热,军人还是单纯点好。再加上和左亚美的“格斗”练习、读书会,哪有时间和这一帮人胡闹啊?
扬卫气喘吁吁的爬上山时,几个国民军正围着一条石缝怒骂着,中士拉住了其中一个最愤怒的,这家伙脸上流着血手里拿着手@榴弹。显然中士想要捉个活的。
在刚才扬卫遇到一具尸体时,听到一声六轮手枪的响声。扬卫以为这是中士开的枪,因为在他冲出税关前就看见中士举着手枪疯狂窜上山时的一幕,跑得太快了!简直像射出去的箭。活了三十多岁的杨卫从没见过能跑得这么快的人。
所以杨卫在尸体边停了下来,拄着枪休息了一下。顺便研究了一下这个死人,太惨了!头朝下趴着的这个家伙半边腰都快没有了,肚子里的鸡零狗碎在十多米的斜坡上一路摆着。因为腹中空虚这家伙的腿跑到了头的前面,姿势就像跑马卖解的小姑娘做的柔体顶碗动作。如果不是脑袋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这家伙恐怕还要一直跑下去。幸亏作为卫所老兵实则老农的杨卫,多次参加过因卫所与别人抢水、抢地产生的“会战”见过不少掉头的、破肚的甚至打得稀烂的才没有把中午吃的午饭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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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青年禁卫军


爬上山来在石缝前的扬卫,看着这几个又叫又跳的家伙真是无语了,年轻人就是有劲啊。但你骂的再厉害能把敌人骂的五体投地自己出来投降?他小心的走近裂缝把帽子顶在枪口上在石缝裂口处晃了晃,沒什么动静,看来里面是个沉稳冷静的家伙。不好办呐!骂累了的国民军们这时把眼睛全严肃的盯在杨卫身上,直到两个国民军从山上拖下一个头上有大包昏迷不醒的家伙气氛才融洽了些。
“长官怎么回事?”杨卫问中士。
“一个瘸子钻进去了,小王去看差点被崩了。”中士一脸的不友好。杨卫一看这小王个又高脸又宽,这么好个靶子送上门人家不崩你崩谁去?
“长官,你应该和他讲讲道理。”杨卫眨眨眼。
“讲个屁!”中士更不友好了。如果杨卫离得近的话,可能要吃耳光。
“讲讲吧!讲讲吧!”杨卫对中士再次眨盵眼,中士开始亲切友好的骂起了缝里人的娘,讲诉起和他娘所做的亲切友好的动作。
扬卫把高个子小王拉到石缝前按他蹲下。放下霰弹枪,捡起块石头对附近一个看起来机灵的小个子国民军招招手,待他过来时用石头换了他的米尼步枪,摘下刺刀丢在地上,也不管后者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对他指了一下一人多高的石缝顶,又对缝口比了一下扔石头的动作。
扬卫蹲到小王肩上将步枪枪托朝前平举,拍拍他的头,小王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扬卫回头对小个子点点头,小个子快速靠近石缝猛地将石头丢进去,石头在石缝里叮叮当当响了几声。
丟雷老姆!搏了!杨卫站起身来,俯身下去,一个戴皮帽的脑袋出现在下面,右手的枪指着石缝口晃来晃去,杨卫攥住枪管将枪托狠狠的捣下去。“嗵”的一声闷响,接着“呯”的一声枪响。杨卫丢下枪惊慌的跳下小王的背,差点闪了腰。
那家伙倒下了,一只手露在了石缝外,手里的六轮手枪“叮叮咚咚”的滚下了山。早摸到石缝口的中士猛冲过去抓住这只手把那家伙拽了出来。
这家伙有点惨,身上的衣服裤子撕扯成了几片,裸露出的地方皮开肉绽。一条腿红肿发胀,头上鼻青脸肿的划的稀烂。在石缝前不远的地方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一堆散乱的树枝、树叶。有一根成年人胳膊粗的树枝比较显眼,断裂处的茬口有明显的爆裂痕迹,在大树十米高左右的地方也有一个断茬。在大树较远处找到了两支沾满泥土草屑摔坏了的米尼步枪。看来这个不走运的家伙在大树上干不法行为时被滑溜及时抓了现行,打断了立脚的树枝流窜下来摔坏了腿,又被疯魔的中士撵得钻狗洞,最后挨了杨卫的致命一鸡!这家伙今天出门一定没看皇历!
小个子国民军急忙钻进石缝去找他心爱的步枪并在心里对杨卫进行了恶毒的遣责。出来时不仅带回了他的步枪,还有一些撕碎了的和没完全撕碎的纸。看来那家伙的霉运高照,该办的事没办完。

黄义踢起来还趴在地上发傻的白马队士兵,让他们去下门板赶紧将伤员送到管委会去。在那里的大夫技术更好,药品更多,伤员活命的机会更大。战死者也要收拢,不然摆在那里像什么话。白马队死了五个,一个重伤。伤者被子弹打在肚子上,背后一个大窟窿,估计救不回来了。其它扭伤拉伤的就算了不统计了。国民军,或者应该是青年禁卫军死了两个,重伤一个。除了脖子中弹那位,另一个死在税关值房里,被从窗口射进去的子弹打中胸部,他的枪掉在外面,应该是当时就完了。
一会龙永应中尉带着一个排的士兵跑步过来增援来了,黄义叫那个排长带人上山搜索。把龙中尉留下了。
龙中尉惊奇的看着站在黄义后面的滑溜扛着的大枪,伸手从滑溜肩上拿过来掂了掂重量,打开枪膛检视了一下,接着架在肩膀上向山上瞄了一会。滑溜在旁边像个护雏的老母鸡一样紧张的看着他,直到龙中尉把枪还给他才放松了。
“这些青年禁卫军从那来的?”黄义问龙中尉。
“元青团派来的。原来分散放在各个工作队里。这回整编他们强烈要求编在一起,广州元青团那边打电报来也要求单独编组,还从府城曲江那边抽了六十多个派过来凑齐了一百人组成一个连。政治部也支持他们。”龙中尉无奈的笑笑。黄义知道元老们有千里传信的神奇手段,别说从广州,就是从天涯海角传讯过来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会儿,一个对他的军衔来说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尉带着一个班年轻的青年禁卫军士兵跑步过来。少尉向两人敬了个礼又急忙带兵跑上山去了。
“这是何劲夫少尉,好像是元青团韶州地区曲江分区的负责人,叫什么书记来着。与元青团第一书记何青辰元老关系很密切。”龙中尉指着少尉的背影说。
“这就是元老院的羽林郎啊。怎么没有自己的军装制服?”黄义很不理解。
“他们原来的制服是短袖衬衫加短裤,不适合作战,现赶做也来不及了。就暂时穿国民军的服装,佩他们自己的臂章以示区别。”
“看他们的战斗精神比一些老兵还强,可战斗技巧却很差,不然那两个年轻人可能不会死。”黄义对他们又是赞赏又是宛惜。
“他们作战很狂热,工作队里的战斗伤亡大部分是他们,多磨练些就好了,就是不知道磨练后会还剩下多少人。”龙中尉也很宛惜。
“现在城里谁在管军事?”黄义想起了自己该负的责任,当了司令两天了,可现在自己的心态还是个连长。
“应该是练参谋长。虽然她不怎么知道什么是军队,但她舍得放权。几百人防守个小城,至少熊丕还能应付,只要新来的太上皇不乱来。哦,太上皇他们来了,我也上山去了。”龙中尉同情的看了黄义一眼,快步去追那个排去了。
张胖子张杏佛主任带着一帮蓝领章和一脸的微笑走近黄义主动伸出手来和黄义握了一下“祝贺你们,听说你们打了个大胜仗……”
“不算什么胜仗,伤亡挺大…”黄义赶紧打断他的话。
张胖子捏住黄义的手摇了了,眼里有一种冰冷“同志!你不明白,这是个伟大胜利的开始,我们需要这样的胜仗。”他声音低沉严肃的说道。
“我们去看看勇士们吧。”带着一帮子手下向正拖着俘虏下山的青年禁卫军们走去。
这个来自旧时代的指挥官是个失败主义者,已经跟不上伟大元老院的脚步了。张胖子在心里感叹道。元老院需要青年禁卫军那样的新时代年轻人来带领军队,我应该马上向军政治部报告失败主义者、保守派他们的有害行为!...........或者直接向赵曼熊首长报告?




第十五章    流浪者胖次


搜山的部队最后带着三具尸体、两支破枪、四支好枪和一些被丟弃的水壶饭盒草鞋之类的东西回来了。
杨卫背着两支九成新的米尼步枪,霰弹枪拿在手里,一个原来猥亵的家伙现在看起来威风凜凛了,而俘虏的手枪插在小王的腰带上,也算是对他破相的补偿。
他们分手的时候,中士敬重的给杨卫敬了个礼。后者笑咪咪的弯腰点头,刚才的威风不在了,那个猥亵的家伙又回来了,真是猴子的尾巴藏不住啊。

这家伙回来后和滑溜站在一起,路过的人们都要高看这两人一眼。特别是滑溜肩上的大枪,见过三具尸体的人更是对之敬畏有加。这后来大枪就有了个响亮的名字---迅雷炮!
黄义见收尾的工作有了政治科和治安科的人接手,就不想再在这里当摆设了。带着两活宝过浮桥回了城,两个卫兵还忠实的守着大车。黄义把他们全撵回去了——帶着大车。自己一个人又进了管委会去找午马首长聊天,学学当官的知识。

寅次,因长得胖别人都叫他胖次,正在陌生的山岭上狼狈逃窜。衣服被山上的荆棘挂破了,鞋子也掉了一只。坑坑洼洼的山上小路把光着的那只脚磨破了,现在远离了追兵才感到了疼痛。这些追兵以前还算是胖次的战友呢。
胖次算不得最倒霉的。平时爱说爱笑的林六斤被人把脑袋打得稀烂,一块带着头皮的脑盖就掉在胖次的面前,黑色头发上的白色脑浆十分醒目。接着旁边给胖次递枪装弹的刘十八胸部像突然盛放的菊花一样绽开,肋骨刺向两边,一块带血的白色肺片拍在胖次脸上,吓得他枪都掉了。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往后跑,被黑供教之剑-黑卫队的人拦住跪在地下,帶队的兰代表在树上大声吆喝给大伙鼓劲。
为更方便观察和射击,兰代表带了两支米尼步枪上去,胖次听到他在上面放了几枪。胖次参加过多次战斗了,死人也见过不少,但近距离被打得这么烂的同伴还是第一次见到。胖次用颤抖的手捡起步枪,瞄向那个给自己人造成严重伤害的家伙,距离太远了!在这个距离上胖次从没击中过选定的人体目标,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在胖次犹豫期间,兰代表又打了两枪,然后就被人像打鸟一样射下来了。
剩下的人一窝蜂的后跑去,跪下的也推开犹豫黑卫队的人跑了。黑卫队的人有三个,有两个追着逃跑的人去了,只有一个举起手铳朝天开了一枪,嘴里怒骂着吓唬丢下责任和勇气逃跑的人,一边再次装弹。胖次丟下手里的枪冲过去在背后猛推了他一把跑了。这家伙倒下去时脑袋撞在石头上昏了过去。
好吧,现在胖次不知道该向哪走了,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迷路了。这里是山区,着不见人影。脚下的路谁知道是樵夫、猎人走的小道,还是野兽常过的兽道?胖次有些后悔把枪丢了,当时一心想跑出对方枪手带来的威胁区,当然是带的越少,跑的越快,跑的越快越能保命啰!还好水壶和饭盒还在身上,里面有半壶水和一个饭团。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想着如果还是大阪乡下的寅次就好了!

小时候的寅次还没那么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吃饭、等着吃饭…父亲大概是个小商人,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寅次几乎见不到他。家里只有母亲和姐姐阿代在忙忙碌碌。每天最幸福的事是三个人围在一起,母亲祈祷完毕说“开动了”的时候。
可是,有一天传来了父亲的死讯。接着母亲改嫁了,带着姐姐走了。作为破落武士家族继承人的鲇川寅次兵卫是不能改宗的,作为野武士的叔叔鲇川吉二将他带在了身边。潦倒的吉二在日本混不下去,就带着寅次下了南洋给在南洋的曰本商人作护卫。高贵的武士大人鲐川寅次兵卫把给人作了学徒,虽然南洋盛产大米,但吝啬的店家是不会让学徒吃得太好、吃得太饱的,店家认为那样会宠坏他们把他们变成懒惰的废物。日子就这样挨下去了。
直到元老院到南洋发展,招收南洋的曰本人做治安军,混得不如意的吉二带着寅次投了元老院。吉二有些武艺被选入了拔刀队,爱吃饭的寅次则入了治安军做了元老院麾下光荣的打手。到了南洋的寅次虽然没吃很饱却开始发胖,吃了元老院配给的伙食更加胸怀广大了。于是寅次的动作就更加笨拙了,咒骂和耳光挨了不少。但经常挨揍的寅次却感到了幸福,因为元老院的大米饭可以随便吃啊!
元老赵引弓赵公公这只小蝴蝶在杭州扇了扇翅膀,引发了一些不同于旧时空历史的风暴,这风暴把黑尔的优秀的学生、忠实的信徒郝元卷了进去。虽然圣徒郝元被髡贼残酷杀害倒下了,但他伟大的思想却被毛五等人继承下来。他们感到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不行,靠那些破靴党、佛道门是救不了大明的苦难人民。于是在赵公公扇起的小风中黑卫军这个旋风刮起来了,他们发动被赵公公和同赵公公勾结起来的大明奸贼逼迫下破产的养蚕农人,通过袭击和髡贼有经济关系的商人和士绅,夺取他们的财产和武器武装和壮大自己。
无耻的明朝官吏竟然伙同髡贼一起来镇压人民的军队,寅次所在的治安军连队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浙省。在一次领袖毛五亲自指挥的伏击战中,寅次被黑卫军俘虏。因为他长得白胖被人民战士误认为是髡贼首长而活命,其他的俘虏都被黑卫军杀死。
作为重要人物寅次被黑卫军领袖毛五接见,几经沟通黑卫军才明白这只是髡贼养的一条狗。愤怒的战士们要杀了这个胖家伙,废物寅次吓得磕头求饶、丑态百出。睿智的领袖毛五阻止了他们。通过毛五领袖发人深省的思想教育,寅次幡然悔悟,决定加入黑卫军来赎清自己的罪恶。(主要是为了活命和吃饭)
才组建的黑卫军军事素养极差,于是受过初步正规军事训练的寅次就成了黑卫军的军事教官。因为登记的时候,黑卫军文书不会写寅字,看他的形象干脆用胖字来代替。洗心革面的髡贼寅次就成了人民战士胖次。
在后来的几次战斗中,胖次表现出了高水平的射击素质(主要是别的人太差)。在领袖毛五的鼓励下和支持下,胖次成了一名专业射手。他也发现了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随着击毙的敌人增多,这天赋大大增加。
虽然胖次的本领增加了,但黑尔主义运动却陷入了低潮。总的来说杭州地区是大明的富庶地区,这里的人们更愿意过安逸的生活。在大量贫困而富有反抗激情的人民战士为解放事业献身后,髡贼和明朝反动势力压过了人民的力量。睿智的人民领袖毛五带领黑卫军转移到义乌地区,吸收了大量勇敢坚强的贫困矿工与两大匪帮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后来鉴于抗髡形势的需要,一路向南,进入福建,他们得到了被髡贼迫害的爱国将领郑家的关照,在福建官府的默许下通过了福建。转移到贫困的粤北山区。这次长途跋涉,锻炼了队伍,一些意志不坚强的懦夫离开了。其余的都是好汉。胖次是其中之一。有了这些种子,黑供教在这里得到了大发展。
在粤北面对強大髡贼强势的入侵,黑供教在毛五指导下执行新的路线。和当地开明士绅、反髡勇士等团结起来,改组黑卫军为工农联盟军,一起打击髡贼势力,建立粤北抗髡游击区。消灭了几支髡贼工作队和运输队,并在起义的髡军士兵的帮助下大破髡贼的兵站,获得了大量的枪支、弹药、物资,队伍壮大了起来。
在这壮大的声势下,黑供教内部高层发生了分岐,一部分以毛五为首的本土委员们认为敌人还很强大,要坚持现在的方针。另一部分从南洋来的黑供教委员要求攻打敌人的大城镇来获得物资和更大的影响力。两派争执不下,最后只得互相妥协。决定派出几支精干力量,对敌人的大城市进行攻击以试探敌人的实力。为以后的行动计划提供参证。




第十六章    荒山奇遇


胖次所在的突击队就是黑供教派出的十几支突击队其中的一支。队长兰天如,人称兰代表。代表是黑供教特派人员在军队里的职称,他们都是坚定的教徒。他们的突击队就称为兰支队,共有三十人,长短枪二十多支。这次他们遭到了意想不到的严重损失,队伍打散了。胖次成了孤家寡人,以后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天快黑了,水壶里的水喝干了,饭团还剩一小半。胖次没有遇到一个人,他开始后悔不该逃跑,那怕是被髡贼,哦,伏波军俘虏也比现在强吧?至少伏波军那里有吃不完的饭菜。可是现在胖次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
光着一只脚的胖次在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溪边找到了一个浅浅的山洞,洞壁有渗出的水滴落下。胖次激动地扒上去用嘴舔带有泥腥味的水滴,后来才想起了水壶和饭盒。他把水壶和饭盒支在地下,水滴“嗒、嗒”地滴在里面。胖次倚靠洞壁坐下,在水滴声中一会就幸福地睡着了……在梦里,母亲又在喊“开动了!”
半夜,肚子“咕咕”响的胖次饿醒了,舔舔干燥的嘴唇,睁开矇眬双眼的胖次首先看到的是一堆跳动的火焰,难道是队员们来了?但火焰旁边却是一个陌生的黑衣人。胖次吓得趴在地下把头抱在胳膊肘里。
黑衣人的脸是一块亮晶晶的黑玉,光光滑滑的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整个头部也是个黑色的秃头。我要死了吧,胖次想着,这一定是来勾魂的鬼判了。真不甘心呐!连个填肚子的饭团都没有,这是要当饿死鬼了,饿死鬼下辈子投胎还要饿饭,真悲惨哪!
胖次觉得自己杀死了不少的人,现在是报应时刻了吧?跪在地上叹气,用大阪乡下土语说道“大人,带走我之前是否能赏—个饭团呢?真想念妈妈做的大米饭啊,拜托了!”
黑衣人动了一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头部的黑壳向下翻卷,到达脖颈部分停下,在下巴和后脑间成了个圆形的脖套。露出了一张年轻漂亮英俊的亚洲人的脸,鼻子下有一抹一字小胡,增加了一点俏皮。
“对不起,睡着了。看来你饿了。”黑衣人说着标准的大阪乡下土语。从背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冒出了诱人的香味,胖次口水忍不住的向外冒。
黑衣人将盒子递给胖次,接着在盒盖上一按,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勺子,把勺子插进了盒内米粥样食物里。
胖次捏住勺把,“我开动了!”小心的舀起一勺送起嘴里。真是美味极了!温暖的食物里有米的味道也有面的味道还有牛肉的味道甚至还有海鱼的味道。胖次忍住冲动慢慢的小口品尝着,跪着吃完了食物,最后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胖次双手举起盒子在头顶,恭敬的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带走我吧!大人。”
“带你去哪?”黑衣人用奇怪的语气问道。
“不是该带我的魂魄回地狱了吗?”胖次知道自己的灵魂不可能去极乐世界,因为他手下收割了不少性命和鲜血。
“嗤嗤嗤!”黑衣人轻笑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地狱是什么,也不想带你去哪。放松点,我只想渡过一个轻松的夜晚。”
“大人,您不是鬼判吗?”向上看的眼里重新焕发了希望之光。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鬼判是什么。我的中枢可以分析你的大脑和语言,但对部分词汇的含义还不能完全理解。只知道你对这个词很敏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敏感。你可以好好给我讲讲,就当餐费好了。”黑衣人接过透明盒子和盖子一起送入火中。盒子很快缩小不见了,但黑衣人伸入火中的手臂却安然无恙。
胖次恭敬的磕了一个头,用谨慎的语气讲起了鬼判的来历和他所知宗教轮回的一切。黑衣人偶尔插话问胖次一些问题,多次要胖次坐下来,但胖次仍然保持恭敬的姿势不变。通过交流胖次知道了黑衣人叫温得沃,用大阪乡下土语大概就是这个发音。他来自遥远的银河中的一个星的家族的一颗园球星。在黑衣人的解释中,胖次才知道了原来所有这里的人生活在一个球体上,因为这个球体的吸引力够大,所以居住在球下面的人才不会掉下去,也不会头晕眼花。这个球体黑衣人叫把它做土地圆球。
两人在交流中经常出现对某些词汇的理解差异而进行长时间枯燥的解释与讨论,渐渐的胖次的头脑开始陷入混沌。胖次的眼皮开始打架了,虽然他很努力的睁眼却经常睁不开。黑衣人解脱了他的烦恼,让他去睡了。他再也无法保持恭敬的姿态一头倒在地下睡了,最后的意识里还在想:这火光真是温暖啊!可是怎么没有柴也不见烟呢.................
第二天胖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平常晚上让胖次烦恼的山里的虫子一只也没有来打扰他。见胖次醒了,黑衣人退下头壳,把手一伸,地上的火熄灭了,露出个小小的四方银色薄片。这个薄片自己飞到黑衣人手中。黑衣人的手拐向背后,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盒昨天一样的盒子,把其中一盒递给胖次。
胖次跪下恭敬的接过来,学着黑衣人的样子打开盒子,取出勺子吃了起来。这次的食物依然好吃,但味道不一样。是甜的,有蔬菜的味道。吃完饭胖次恋恋不舍的把盒子交给黑衣人。两个盒子在黑衣人手中变小然后被他手中冒出的纯净火焰融化消失。
“走吧!我带你去找和你一样的人。”黑衣人合上头壳站起来走在前面,胖次紧紧的跟上他的脚步。黑衣人背后有一个较大的盒子,盒子的颜色是绿的。这个盒子仿佛贴在黑衣人的身上一样一动不动。黑衣人的衣服是连体的从上到下没有一条缝、一个洞。真实厉害啊!胖次想着。
走到了一个山脚,远远看到了一条河的影子。黑衣人站住了“跟这这条和你就可以找到同类了,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告诉别人,他们会把你当成疯子的。”
“谨遵命!大人。”胖次跪下去恭敬的磕头,再抬起头的时候,面前什么也没有了。





第十七章    清剿


开会,再一次的开会。经过几天的会议,在管委会的参与下,韶关城防指挥部辖下各部队完成了编制,至少纸面上完成了。
暂一连,由青年禁卫军为主力编成,人数一百一十人。米尼步枪九十二支,短枪八只。配弩炮两个班十二人为压制火力。连长何劲夫少尉。
暂二连,以第八营留守人员为骨干,人数一百二十八人,米尼步枪八十支,改造后的滑膛枪二十二支,短枪与手统二十支。弩炮两个班十二人。连长熊丕少尉。
暂三连,原警备12连一排一班和二排为骨干一百二十人。米尼步枪九十支,六轮手枪十支,霰弹枪十支,大枪—支,夏普步枪五支。连长李胜临时少尉。
暂四连,以警备12连一排二、三班为骨干八十人。米尼步枪三十支。其余用各种明军冷兵器装备,穿铠甲戴头盔。做为肉博兵用。连长敖观海临时少尉。
机炮队,火箭炮一门,打字机二架,回回炮五架。编制七十人。霰弹枪五支,短枪及手铳十二支。队长高士奇临时少尉。
暂一连负责东门稅关和南码头防御,卡住通向曲江的陆路通道。暂二连防守西边税关,必要时撤回西门,烧掉浮桥。暂三连一、二排负责北门城关,宿营地也转到北关。机炮队为预备队,由指挥部掌控,哪边需要派哪里,驻扎在原警备12连营地。暂四连和暂三连三排,也就是新组建的猎兵队组成机动部队驻扎南校场,随时出动对付外来的袭击。
据管委会侦察和审讯俘虏得卦的情报,伪明高希木部驻扎南雄后大部队便不动弹,只派一营人马六、七百人进驻橫浦关封锁水陆道路。湖南敌军无动作。粤北黑供教活动频繁,是现在最大的麻烦。管委会和指挥部决定派出机动部队对审讯查明的黑供教据点进行打击。黄义的军事经验最丰富,在琼州多次参加过治安战,因此带队征剿非他莫属。
黄义专门找李铁匠做了两架小型可拆卸回回炮,发射小型炸药包,射程百米左右。用来打击小型寨堡、关隘。
虽然黑供教不长时间停留、坚守一地,但有些物资储藏点、人员休养点也不是能轻易放弃的。这些目标一般在险要之地,有少量精锐部队防守。打击这些地方可严重削弱黑供教的活动能力。
黑供教的这些情报主要来自被俘的两位:突击队队长兰代表和黑卫队队员米伏。兰代表未毁掉的文件起了很大作用。因此杨卫和俘获他们的青年禁卫军们得到了来自广州的通电嘉奖。杨卫得以升到下士,进入猎兵队。滑溜因击毙击伤多名敌人也获通报嘉奖提为下士,传说会有元老来给他发精英射手奖章。铁箭二号重型步枪也得到了军方的重视,要求临高方面定型和量产。两位酱油元老赵引箭和拿铁自然脸上有光,老太太摸电门^_^抖起来了。
黄义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离韶关东南十多里的一个小山村。机动部队在晚上三点出发,左亚美代表指挥部前来送行,在临别时她悄悄的塞了一个荷包在黄义的手中。过了浮桥开始上山后黄义转过头来还看见码头昏黄的灯光下她模糊的身影,不管她看不看得见,黄义向她挥动手臂。捏在汗湿手中的荷包有点被浸润了。黄义小心地把它放进胸前的口袋。
机动部队的士兵口中咬着木棍,要不然那些才编进来的新兵就该抱怨不休了。军官们手里提着油灯走在队伍前面,政治军士走前走后鼓励着大家。
敖观海上尉走在队尾带着一班老兵收容落伍者,满头大汗的他在心里咒骂张胖子。可恨的张杏佛把小鹃撵回管委会打杂,没有敖观海的照顾,不善和人交往的小鹃不知要受多少苦!连敖观海要求调回去的报告也被张胖子驳回了。明明他手里还有军事人员,却把自己放在这个炮灰连做长官,可自己哪懂军事啊?幸好自己的人缘好,组织能力不差,几百人的运输队伍也带过。还有元老院的政治水平很高,培养出来的政治军士对士气的激励很大,走前走后不知疲倦的帮体弱的士兵背装备,带动士兵们互助。
机动部队每走一个小时整队休息二十分钟,这样的情况下才使这个新成立的队伍没有走散。早上六点过天蒙蒙亮时到达目标附近,尖兵班报告目标附近有人活动的迹象。跟随机动部队的管委会治安科人员介绍了目标情况。
小村位于山顶,有七家住户。一条小路从村前通过,村后是大山,有几条樵夫小路。
黄义决定让猎兵队分为两队,一队抢占村后位置,一队封锁村前小路,暂四连跟随猎兵队冲击。到达村子后暂四连十三排进村控制各个房屋,十四排散开包围村子。发现有在屋外活动目标可立即开枪射击。滑溜的大枪交给新分给黄义的卫士小刘背负,他换上了夏普步枪。
先头部队离目标二百米左右,黄义吹响了哨子,滑溜第一个带队冲向村子,穿过房屋向山上冲刺。田间跳起一人怪叫着向山人跑去,滑溜短停一下一枪打在那人腿上。然后一边上弹一边继续冲向山路,扬卫挥着霰弹枪跑过去把哪人按住。
另一队猎兵很快占领了小路位置。后面的暂四连队伍乱糟糟的冲进村,那几户人家有的关上门紧闭不出,有两户跑出几个人破猎兵的枪弹逼回村子然后被暂四连的人打倒在地。
被俘的黑卫队员米伏被治安科的人带了上来,这家伙手脚上戴着细铁链,脸上还青肿着。他用颤抖的手指了一个紧闭的门。治安科的人拿出两个黄色的发烟罐,让暂四连的兵用工兵铲打烂了窄小的窗子,拧开盖子按动机关丢了进去。一会儿里面响起了剧烈的呛咳声和桌椅倒地的声音,门被打开了,三个人和一阵黄烟滚了出来,周围的士兵有一些被呛着了,涕泪横流。两个治安科的人戴着猪嘴头套打着手电走了进去,一会又拖出了一个细小的身影,这竞是一个女子。
冶安科的人先把三个先出来的人捆起来丢在一边,然后对那女子又是亲嘴又是摸胸了好一阵,那女子才开始咳嗽着哭了起来。看得暂四连的士兵好生羡慕。
全村的人都被赶到村前的地里跪下。两具尸体拖到他们面前丟在那里,有一些人大哭起来。黄义叫暂四连留下一个冷兵器班看守他们,其他人开始整队,不然这些家伙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
治安科的人开始了初审,黄义派了两个腿快的士兵回城去叫人来接收被俘人员和可能的缴获。这个村子需要在地图上抹掉,这是管委会的决定。
黄义安排沒值哨人员就地休息,饮事人员埋锅造饭。滑溜跑过来赶紧把他的大枪拿回去了,这玩意就像他的情妹妹—样离不开了。
黄义坐在一块石头上,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了绣着蓝色花的心形荷包。荷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里面有个纸折的鹤,用彩笔画着眼睛、羽毛。轻轻拆开,里面中间有着两个秀气的字~平安。黄义沿着折线折了回去,放回荷包,重新放回胸口。




第十八章    双重围困


接下来黃义他们又捣毁了一些村子。不管村里的人是不是自愿还是被迫为黑供教提供帮助,他们的后果都是村庄被摧毁、人员被强制迁移。其实韶关附近有些河谷平原,有肥沃的土地,迁到那里对他们有好处。但看着他们的面孔表情,黄义觉得他们不会感激元老院的光辉。
在路上他们也遇到了一些伏击,伤亡十多人。在黄义的指挥下,他们进行了凌厉的反击,小型回回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猛烈爆炸的炸药包摧毁了敌人的决心,增加了自己的士气。再加上猎兵队准确的枪法,伏击者伤亡惨重。
终于有一天,他们遇到了麻烦。在准备进攻一个黑供教物资据点时,机动部队后面出现了几百人的敌军。看来黄义他们网到了大鱼。黄义不得不暂停进攻准备防御。机动部队所处位置不怎么有利。
据点是在一座小山上山凹里的堡寨,只有一条小道上去。山后是悬崖无法攀缘而上。机动部队处在山前的扇形缓坡上,两条小溪在山坡前会合后流向正前方瀑布。一条小路顺着小溪穿过山前,左右四座山峰夹持。此地山势像个莲花,因此这里被当地人叫做五连山。
现在小路左右都出现了敌军,经观察发现敌人大部分是冷兵器部队,小部分持有火枪、碗口铳(小型火炮)。
黄义命令暂四连在山坡中央挖壕,破伐周围山上的树木做支架垒土做了几道胸墙。元老院的锹、镐、锯、斧十分给力,暂四连的人以前大部分是做苦力的,挖壕砍树都拿手。当初在南校场被黄义教训的大汉鲁四郎原来是木匠,现在是刀牌手。黄义安排鲁四郎做工程组长,在他带领下六排倒八字型胸墙很快完工。两架回回炮无法向陡峭的山上射击,黄义安排它们在山坡中腰对准左右两面,不得命令不准射击。两门炮的班长是原来火箭炮组的胡一刀和方老科,胡一刀的文化水平高些,在高士奇的调教下业步较快,对回回炮的使用比较得手,沿途打击来袭的敌人获得了不少的经验,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
左右两面的敌人只在观望,两面的敌人无法联络。只有几个火枪手沿着溪边以树木山石为掩护想要偷袭做土工人员,被早已准备好的猎兵队击毙。
山上的敌人也沒有坐以待毙,他们不断从寨墙上丟擂木石块,但前几个敢于探头出来的敌兵被猎兵击毙后,大多只敢把擂木石块隔着垛子往外乱丢,偶尔闪出来望一眼又躲回去。滑溜抓住机会打中了两位,这下上面更慌乱了。乱丢下来的擂木乱石在山坡上面堆了不少,阻挡了后扔下的擂木面块下滚的路线,黄义先开始就安排手下让开中间,占领两厢。所以只有三名倒霉的士兵被碰到,所幸受伤不重。
现在已是下午,黄义让士兵们吃干粮休息一下。望着上面二十多米小路最狭窄的地方,刚才派人试探了一下,才到狭路底端上面就开始大量扔石头。寨墙两边应该可以监视这里,而底下无法射击到监视者。这狭路两边是悬崖峭壁,石缝中长了些灌木藤条,狭路上部有些较大的树木,看样子挺牢固的。如果今天白曰不能夺取此处,夜晚视线不良的时候被敌军上下夹击就悲剧了,暂四连这些才穿军装的家伙可能会崩溃掉,不用多了,只要上面能夠较准确的将擂木石块丟到他们头上,就可能引发传说中的营啸。如果山下两边敌军的指挥官夠聪明,同时发动攻击,机动部队的覆灭是可以期待的。
所以,白天必须把目标拿下来!
黄义摸排整个部队,找到两名原来的山民,他们以前在山上釆过药,对攀爬山崖有经验。黄义以二十块银元和向上级提请升职的承诺悬赏,其中一位叫做李三的瘦小家伙接了差事。
李三带了把手枪身上绑着接起来的绑腿带,从路边的悬崖抓着树枝藤条慢慢的向山上爬去,经过长时间的攀爬,李三终于到达了对面树林。
对面树林中没有敌人,李三拖动绑在身上的绑腿带将接在后面的两根绳索拉了过去,在几棵树上绑住两根绳索,在用绑腿带束成一人肩宽的距离。下面的人在山崖边支起一个木架,把绳索在上面也绑成一人肩宽后在下面拉紧绑在钉在土里的长铁钎上,后面还有几个人抓紧拉住绳尾。然后用细树枝绑成像长脚蜈蚣样的梯子用力向上推去,费劲推过了大半段距离的梯子头开始向外歪,勇敢的李三抓住两根绳子爬过去一点一点的把梯子拉到了对面。期间黄义指挥猎兵们不断向上面射击以掩盖行动的声音。
在左面山间的敌人发现了他们是举动,纠结起来一百多人发动攻击。被暂四连和猎兵队的排枪和炮班的回回炮打了回去,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不少伤员跑了回去。在这样的狭窄山路上发动猪突冲锋可不是好主意。小溪的水都染红了,伤者的哀号响遍山间。
黄义决定自己亲自带队,选拔了八名敢死队员,没想到以前胆小的杨卫也报名坚决要求参加,鲁四郎也报了名,黄义同意了他们的请求。敢死队员们携带散弹枪、手枪和小型炸药包从梯子爬了上去。黄义把下面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敖观海,让他听见爆炸就指挥部队往上冲。
黄义是最后一个爬上去的,越往上爬梯子越晃,呼啸的山风从耳边吹过,给人以马上要掉下去的感觉。爬到中间,黄义停了一下,向上看见敢死队员们期待的眼神,晃了晃头,把畏惧赶出大脑,咬牙爬了过去。
黄义在树丛中探出一点头窥视了一下,堡寨是石头砌成的一人多高十多米宽的矮墙,中间是木制的寨门,现在关闭这,隐隐约约听的到寨墙后面有说话声。黄义缩回来低声与敢死队员们交代了战术,鲁四郎和两位战士丢过手木留弹,黄义安排他们当投弹手丢炸药包,鲁四郎一把抓过5个表示这些他包了,另外两个战士一人拿了两个。黄义让鲁四郎丢中间,另外的两人丢两边,两个人做保护者拿火种兼看着他们,如果有炸药包没丢上去,他们负责捡起来丢下悬崖。其他人拿好手枪和散弹枪随时准备射击探头的敌人。丢完弹的鲁四郎要跑到寨墙下做人梯,黄义是第一个,李三第二。
黄义拿出火柴点燃两只蜡烛交给保护者,拔出手枪低喝一声“冲!”率先跑出了树林举枪瞄着上面。三位投弹手准确的把点燃导爆管的炸药包丢入寨墙内,只听得里面一阵呐喊惊呼。鲁四郎拔腿就要向寨墙跑去,黄义一把拽住他。
墙里响起了几声爆炸,忽然一声更为巨大的声音响起,木制的寨门碎裂向前喷去,飞溅的木块击中了最前面的投弹手把他打倒在地,黄义一把抓住他往回拖,鲁四郎也过来抓住他的腿。“都闪开!”黄义大喊,带着众人向树林猛冲。
呼啦啦、轰隆隆!寨墙中端垮了,一大堆碎石烂木滚了下去,冒出一大片烟尘................黄义他们还在惊叹,一门变形的弗朗机从他们身边擦过砸在梯子上把梯子砸成两截掉了下去,下面抓绳子的几位成了滚地葫芦,手上也勒出了血。
下面冲击的队伍因敖观海的迟钝而获救,爆炸响起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敖观海少尉还在想他的小娟。带队的班长没有听到敖少尉的冲锋命令却看到铺天盖地的石块立即带队伍向两边闪了。
混乱的石块铺满了小道,要快速冲击是不成了,上面的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敖少尉这时才急了,急忙指挥手下上去疏通道路。
这时,太阳开始西下了.........



第十九章    落难的凤姐


受伤的投弹手伤情不是很重,腿上扎进了几根木刺,被木块把腿打肿了一块,黄义捏了捏,不像是断了。天上又下了阵石头雨,砸得大伙呲牙咧嘴。幸好都是小石块,大家也抱住了头。尽管如此,黄义的脸也破了一块,有人头上起了包,有人身上红了肿。
等烟尘散得差不多了,黄义带着敢死队员小心翼翼地进了寨子,受伤的投弹手被鲁四郎扶着一起进去。黄义在心里面感叹:如果不是当时心里面的灵机一动,恐怕敢死队就要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寨子里面一片狼藉,寨门口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里面冒着黑烟。正对着的一座木石结构的房子瓦解倒塌了,两侧的木结构厢房七翅八拱的支楞着,有的地方还起了火。在里面就没有什么完好的房子,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烧熟的人体组织冒着香味,有几个敢死队员吐了起来。
最里面靠着山壁有栋半塌的石砌二层楼房,中间的石块木板中露出一个年青女子的小半截身子。黄义他们走过去搬开杂物,这女子已经死了,看穿戴应该是丫环之类的。继续搬开斜支着的木板露出了一个趴着的老年妇人,掀开这妇人,下面有个穿着体面的年轻女子,眼睛直直的,看着黄义他们不说话。
把这女子拖了出去,由李三和伤员看着,从倒塌的废墟中看见山壁上似乎有个洞。众人搬开碎石烂木,撕烂半边的布帘后面有个一人高的石洞。黄义揭开布帘弯腰走进洞,踩在倒下斜支的门板上,脚下响起“哎哟”的痛叫声。他急忙退后,和鲁四郎一起掀开门板,里面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趴在地上害怕的看着他们。
把这个小女孩拖出来的时候,从她手里掉下个火镰。黄义掏出火柴点亮蜡烛在洞口照了一下,看见地下有条湿乎乎的布条,他把蜡烛交给鲁四郎拿着站在洞口,走过去摸摸布条,似乎是香油。看来只有等治安科的人来了,他们有高科技的电筒。
敖观海带着队伍清理了路障上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黄义正好抓差叫他们仔细搜索,顺便把尸体、垃圾清理一下,现在一时半会走不了,得腾地方住几天。
山下又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阵,黄义觉得该去看看,带着除伤员以外的敢死队员下山了。在狭窄小道下面看见了治安科的人正在观望,就把上面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听说有俘虏和暗洞这几个兴奋起来跑了上去。黄义又找到石医生让他带人上去,石医生逮住这几个非给他们抹了些元老院的神药才走了。
拫据猎兵们的报告,两边的敌人一直在试图有所动作,但都被猎兵们准确的子弹赶回去了,白白丢了些性命。现在他们只是在那里胡乱放枪放炮吓唬人,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夜晚既将到来,黄义命人在壕沟前二十米点起几个火堆,胸墙后面只留一个班分散驻守观察。其他人分驻山坡和山顶寨子里。在山上伙头军们开始做饭,山下小溪的水有些翻红,但也顾不得了,黄义命人抬了两桶上去。而山上原来的石头水池,里面落满了杂物,还有人体组织,用不得了。
半塌的二楼己清理干清,烂石破木被丢下了山,尸体在治安科检查后也丟了下去,在上面拉起了防水的油布作为临时指挥部用。山洞里治安科也进去查了,里面有一些粮食、布匹和一些杂物,布匹上倒上了油。旁边还有两桶火药,浸油的布条一头就在一桶火药里,如果不是突然的爆炸这里就会被那个无知的小女孩毁了。现在这里面的物资正好可以增加补给,可以多维持几天了。

罗玉凤绻缩在石壁上,耳内还在嗡嗡的响,鼻子里有时流一滴血出来。她感到浑身无力,不然她就会跳下山崖去,至少她自己觉得有这个决心。有两个髡贼过来问过她什么,她只看见这两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对着她指点了一阵就走了。有个穿白袍的髡贼也过来了一阵,翻开自己的眼皮瞧了瞧。
夏雨一定死了,房子倒的时候她听到了夏雨的惨叫,然后什么也听不到了,现在再没见到过她。荣姆姆也死了,二楼的楼板拍下来打在她的背上,如果不是她站在自己面前死的就是自己了。楼板搬开时,看见了荣姆姆的脸,睑部扭曲狰狞,舌头吐在外面流着血,吓死个人了!可是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现在身边只有秋风在,她的左手上臂用布带绑着,两头露着两块木板,脖子上也套着布带,左手在布带里吊着。她的手一定是断了,一直在哭泣,脸上又是灰渣又是泪痕的,难看死了!唉,指望不上她了。
不知道爹爹他们怎么样了?爹爹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在族里很有威望。髡贼占了广州也就罢了,不合要打倒士绅,把田土全占了。要搞什么政府下乡、土地改革,可叫乡下人怎么活?爹爹他们拍案而起组织了义社,杀了一些工作队。惹恼了真髡大头目,他们派来大军清剿。髡贼铳炮犀利,打破了好些堡寨,把好多人吊在木架子上荡秋千。爹爹只得把钱粮转到深山里,丢弃了家园田庄做起了山匪。这五连山就是爹爹的一个粮台。
娘娘前两年死了,不然也要受罪。爹爹子息不旺,先后两个儿子都没成人。四十多岁的人现在只有玉凤一个,就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了。原以为这里道路崎岖偏远非常隐蔽,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自娘娘死了,爹爹娶了个卖解的小娘做小。这种浪蹄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少不得千人睡、万人压。所以至今肚子里没有动靜。
后来山里来了个黑供教大军,他们的毛五首领号召反抗髡贼的人联合起来、一致抗髡。玉凤也见过他,高高大大的,脸色黑红。一脸严肃,在千万人前讲道理,讲得慷慨激昂。反正玉凤听不懂,觉得他讲得什么“以千万血肉之躯换取自由解放”之类挺可怕的。
有一天玉凤被带去见了毛首领,那时他已成了临时政府委员会的委员长。毛委员长挺亲切的,和蔼的和玉凤说了话。后来玉凤才知道自已和毛委员长订了亲,待局势稳定便来迎娶。
玉凤可是周边几十里有名的才貌双全的佳人,自叹未遇得风流才子,落得个山寨夫人的下场。
如果她的澳洲镜子还在的话,她只会看到一个丑陋的佳人:满脸红肿,双目皆赤,皮肤上都是红色的血点、瘢痕,头发散乱尽是尘土木屑。半夜里猛一见,指不定要吓死个人。唉!落难凤凰不如鸡。




第二十章 求援与游戏


机动部队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妙,敌人上不来,我军也出不去。坐在这里和敌人对耗,不知道谁会先坐不住?突围?看来包围圈外敌人不少,在不熟悉的战场和十几倍的敌人硬拼代价不会少,这些没有参加过血战的新兵们难保不溃散。而且管委会的人出现大量损伤的话,回去在午马首长面前会很难看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敌人这么拼?是这里有什么秘密还是有重要人物在此?难道是那个像猪头—样的女人?现在这家伙好像受了内伤,过几天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本来只是在上一个村庄得到消息这里有个抗髡联合阵线的据点,沒想到却中了大奖!一定要派人出去传递消息!黄义思忖着。也许有一个破解困境的地方是所有人没想到的,哪就是——瀑布!
找到治安科的人一商量,他们觉得可行。他们想起了上午爬悬崖的李三,当时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个人是好苗子,暗暗打定了主意,出去后一定要把这人弄到手。他们找到李三,把情况跟他讲了,李三沉吟了半刻才点了点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天黑一些的时候,从小溪里捞一具尸体,扒下他的衣服给李三换上,然后用绳子把他吊下去。虽然这瀑布被叫做百丈泉,但这应该是当地人的夸张说法,有个七、八十米就差不多了。营地里的绳子有百米左右,估计是夠了。
放哨的哨兵吹响了哨子,左边敌人方向来了一个人,他在头上挥舞双手表示没有武器。黄义不想让对方靠近阵地,就走过去挡在壕沟前方,治安科的老代也跟了过来。
“拜见两位长官!”穿白色长袍的来人作了一揖。“小子罗兴教代表罗兴文老大人向诸位官长请安。”
“用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来请安?”黄义戏谑的说道:“这礼也太大了!俗话说人命大于天。”
“误会!误会!”来人急忙又拱手作揖:“底下人不懂礼数,有贵客上门而不知。有失管教之处,万望海涵,恕罪!恕罪!”
“算了,咱当兵的丘八都是大老粗,不懂你们的调调,有话直说吧!”黄义不想再和这家伙兜圈子了,早打发了好办正事。
“那就和长官直说了吧,罗家大姐玉凤不合受人挑唆,和二夫人发生争执到五连山散心,与大军发生误会。罗老爷愿以五百两官造纹银与官长消气,请官长放回凤姐,罗家感激不尽!”
“这罗老爷是杀官造反大叛贼,我大宋军队灭他的寨子,这有什么可误会的?!”治安科老代插话道。“如果他幡然醒悟立刻来此投降,咱大宋元老院必保他一家平安。”
“这位官长说得不对。”来人依旧打拱作揖,口里却不放软。“各为其主罢。罗老大人在上久受皇明恩典,在下得民众推举办团保境安民。尔等宋人却来寻衅兹扰,使四境不安。罗老大人不得不驱杀尔方不良人员,怎说杀官造反?今吾精兵五千在此,不欲多造杀生,只求汝等放归凤姐,必礼送大军出境。不然重兵压上,汝方兵不满百岂不韲粉乎?”遂一甩袍袖,将身子站直了一些。
“好口舌!”黄义笑道“你不是诸蔼武候,我们不是周都督,别谈这些没用的。口舌如果有用,还要刀枪做什么?放马过来,比划一下就知道了。”
“吾方罗老大人思女心切,不想与大军为敌,只求放回凤姐,官长如有其它要求亦可提出。如官长觉得信不过吾方,可先遣回凤姐身边丫环夏雨以示诚意,吾方立即退出山口让大军出山。大军出山后再将凤姐放回,吾军决不尾随,违誓必天打雷霹。”来人再次恳求。
“我们还要商议一下,”老代望了黄义一眼,拉着他的衣袖往回走“你先回去,我们商量好了就在这挂一白旗,你再过来谈。”
来人又是一揖“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吾方就等上一等。但须快些,不然底下兄弟们不耐,鼓噪起来有伤大家仁义。”说罢转身回去了。
“老代你这是要玩缓兵之计吧?”黄义笑笑:“估计对方也明白。”
“管他呢!成则成,不成拉倒。”老代不在乎的搖摇头:“这夏雨恐怕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走,回去查查。”
黄义摆摆手:“这活你们熟,我就不掺乎了。咱另有玩法。”两人分手道别。
黄义把猎兵们找来,拿出一颗手木留弹,教他们怎么样做诡雷。最后选了几个机灵学得快的,指定他们天黑后去两边埋设,其他的人掩护。拿出两张纸给他们,要他们埋下后作好记录,免得自己人挨上。
黄义走上山去,几个人在整理绳索。鲁四郎也在那里,他的块头大、力也大,放绳子吊人下去的活少不了他。李三正在学习给六轮手枪装弹,治安科的人把子弹放进烤干了的竹筒水壶内,盖好盖子封好蜡捆在腰间。那里还挂了一把匕首。老代脸色阴沉地坐在石头上翻着记录。旁边一个年轻的治安人员忐忑不安的看着他,看来挨过训了。
“找到夏雨了吗?”黄义在旁边坐下来,感觉事情不太好。
“丢到山下去了。”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见是年轻女人就不好意思,没仔细搜就丟下去了。这可好!凤姐现在变成傻子啥话也讲不出来,小丫头倒肯说但什么都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傻屌,不知道你的师父咋教出的你这样的怂货……”老代对着年轻人开喷起来。
黄义同情的看了年轻人一眼:“算了,老代。还是先准备下瀑布的事情吧。”
“差不多了,先吃饭再说。”老代向地上一指,上午爬悬崖的木架子已改好了扔在那里。尾部加长,头部钉了个三角框。
“好吧,我先下去看看士兵们吃了没有”
“真是个好将军,士卒未食则不飨。”老代终于挥手放那个倒霉蛋走了,和黄义开起了玩笑。
“咱当不了白起。当兵当久了,和大头兵一起混更舒服。”黄义摇摇头向山下走去。
天黑下来,黯淡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罗兴教那个家伙举着火把又来了一趟,老代跟他说夏雨被炸碎了,凤姐受了重伤不能移动。那家伙叹了口气脸色黯然又有点放松的走回去了。老代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没想到究竟是哪里不对。
小溪里的尸体不只一具,都开始胀大了。治安科的人捞了具看起来合适的把衣服扒了,拧干给李三穿上,反正下到底下还是要打湿。鲁四郎几个把木架子拖过来搭到瀑布边上出去一点,四个人在左右两边压着架子,鲁四郎和其他三人拉绳子。老代拿出一个封好了的细竹管交给李三藏好,告诉他在下面拽一下是要求下降,拽两下是停止,拽三下是上升,到了底下是不停的拉绳子。李三把绳子在身上栓好,翻过架子坠下去。绳子很快放完了还没有传来到底的信号,一会传来了绳子动了三下后一下子轻了,底下有一声模糊的落水“扑通”声音。鲁四郎他们拉上来的绳子已空了。
黄义没有去看治安科的行动。自己跑左跑右的查看猎兵们埋雷,这些家伙是第一次干这事,黄义不能完全放心。黑暗的夜色里离开二三十米就看不清楚,猎兵们趴在地上小心的干着,对面就是有人看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一个小时左右猎兵们完成了任务退回了胸墙后面,就等着不开眼的家伙来试试土飞机好不好玩了。




第二十一章  桥城暗探一剪梅


韶关管委会常务科秘书李墨,晚饭后一惯要在浈江边上散步消食。今曰也不例外。顺着江边熟悉的小道,李墨走走停停,来在一棵江边的歪脖子树下,依往常习惯坐在裸露的树根上。看似无聊的盯着江水和飞鸟胡乱打望,实则一只手暗暗将一张纸条塞入树根逢隙,这活做得多了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塞完纸条后,李墨走到江边拣起三颗扁石了,在江面上打出了三溜水漂,转身回去了。以后的事自然有人打理。
李墨有个妹妹叫做李月,他父母便是村里大户何老爷家的家生奴婢。李月因聪明伶俐出落的漂亮服侍何三少爷,预备早三少爷婚后做通房丫环。被何家奶奶改名叫寒月。寒月十多岁后来了葵水,越发丽质诱人起来。
何三少爷小寒月一岁,十四岁时却耐不得寒月的诱惑,小小年纪便与寒月破了身子,其后便益发猖狂起来。眼见得这何三少爷一年不到便被掏空了身体。得了夹色伤寒一命呜呼了。
何家奶奶由此恨寒月入骨,每天拿她行家法。小板子敲起来每日三顿打,饭前打,饭后打,打得寒月遍体鳞伤。也是寒月命不该绝,有罗大善人家二娘子是何家奶奶的闺中密友,罗二娘子跟了罗大善人之后最好吃斋念佛、劝人向善。听得此事,便讲些因果报应,劝何家奶奶积些阴德。
何家奶奶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怕把她打死了平白地惹得麻烦,便把她撵了出去自生自灭。她父母畏于何家奶奶的威势,不敢收留她,以早已将她卖了为由断绝了关系。当时李墨尚在陪二少爷读书,只因平时妹妹常带些点心给他两人关糸不错,暗中拿了几十文平时积攒的所有零花钱给了寒月。
这寒月也是有造化的,正走投无路倒在路旁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毙命时,正遇到起威镖局的人经过看她可怜,而元老院又在大肆招人。于是将她救起,带到广州,被元老院广州站收留。不然现在恐怕骨头都可以敲得响了。
将 养了一段日子后, 元老院广州站站长郭逸郭东主看她模样可人,聪明伶俐是可造之才,遂送入临高芳草地学校学作生活秘书,因名字被某元老认为不祥和,于是改名为韩月。可能是造化用尽了,错过了元老们的女仆分配高潮。男元老们小富既安,淫靡的生活过多了,身心疲软了。竞然对再添加女仆失去了性趣,致使S级女仆都滞销了。真是不愧为旧时空来的五百废!连老爷、纨绔都当不好。韩月当然就一起蹉跎了..........
最后学校无奈向女元老们推销。女元老郑尚洁要去广州站独当一面,觉得她侍候人的本事不错,便将还未学成的她带走了。
郑尚洁元老负责在广州站的经济业务,每日工作繁忙。又因为在旧时空生活在自由灯塔国,对下人难免管束不严。韩月善解人意、做事麻利,深得郑尚洁欢心,外事常交给韩月处理,慢慢的韩月就在广州士绅眼里就成了郑元老的代表。有事必先找韩月沟通牵线,韩月的威势便日渐大了起来,利益也得了不少。特别是在元老院拿下广州后,郑尚洁出任广州商业贸易局局长后,韩月更是在本地士绅眼里是元老院的代表,越发不可一世起来。
毕竟是年轻人,不知收敛。后被牵涉广州战下人叶姐受贿腐败案,韩月被调离郑元老身边,调入市政府总务科做了副科长。韩月自认为失势,再不是元老院的贴心人,心里很失落也很害怕。这时一股暗中势力盯上了她...........
原大明锦衣卫指挥副使、大宋元老院凶恶的敌人——石翁,受大明某大人物指派前来对付髡贼,瞄上了她。通过原来的髡人之友、本地有名士绅梁存厚梁公子的搭线,石翁联系上了韩月。韩月在犹豫再三后,和敌人同流合污了。
在家乡的李默因此而命运发生改变,一个叫翁仲的道人从何家把他赎出。李默现在是惠州在广州游学的士子了,因生存需要报名参加元老院广州政府的公务人员考试,准备当一个“做公的”。某天他被带到梁公子的一个外宅,见到了曾经的妹妹现在的广州官府大官韩月大主任,韩主任没有扑上来和他抱头痛哭,只是满眼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然后,他得到了一份特别的复习资料,考公的考试他考的不错,成了一名元老院光荣的公务员,在广州政府各部门里打杂。翁仲道人给他取了个代号“寒梅”。要他不要和韩主任相认,也不要做任何动作,隐藏潜伏起来。虽然近在咫尺,兄妹却当陌路。直到韩月因巫蛊案协助暗害广州市长刘翔元老事发被政治保卫局逮捕,他们的关系也没有暴露、
后来伏波军占领了广东的北大门韶关,李默作为可靠的“老”工作人员被抽调到韶关管委会作为骨干干部,接触了大量的管委会机密。这时,翁仲道人派人联络上了他,另指定两人配合他。他们的组织代号就叫做“一剪梅”,但其他两人他从来没见过,只有联络信号。

李墨这次送出的是关于城里武装力量的信息。管委会已收到了机动部队被围五连山的消息,龙永应中尉率暂二连出城十里在扎营,等待从韶州府赶来的伏波军第七营一个加强连,听说带有大炮。他们会合后将进援五连山的机动部队,管委会将提供后勤支持。另有伏波军第八营的一个连也将很快到韶关布防,他们的一些粮草辎重己经送来。
以前练霓裳在治安科的时候,她喜欢冷冷的看着众人,李墨觉得那里面满满的都是怀疑,经常感到如芒刺在背,晚上不时从梦中醒来。梦中看见白头发的练警官对自己含蓄的笑着,走近以后忽然摸出亮晃晃的手铐把自己铐起来,然后自己就吊在一个木架上晃来晃去的,几只黑皮的乌鸦飞过来啄自己的眼睛。
后来有时又看到那些个被攻破的兵站里巳死去的同事们。他们无声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冒出一股股血来。他们浑身散发出尸体的臭味,低声的哀吼着什么,伸出肮脏的双手要掐自己的脖子,自己喘不过气来。往往这个时候李墨就会惊醒,于一片鼾声中在脚臭、汗臭的集体宿舍里恢复神智,久久无法再次入眠。李默这个时候真想一跑了之,但想到父母双亲还在石翁手里,自己一跑就无处可去,可能双方都会要自己的命。
翁仲道人承诺过,只要自己在这里立下大功,就会恢复自己和家人的自由身,到南京去过快活曰子。听说官军已打过来了,自己的苦日子就要过去了。




第二十二章突围


这几天机动部队顶住了敌人的几次猛攻,自己伤亡不大。右边的敌人不太积极,往往受到点攻击就心惊胆战的退了回去。
左边的敌人攻势凶猛,分成几条线进行冲击,几条线间间隔十米左右做波浪式冲击。很多敌人都带有土火乍药包,里面装有铁渣、石子、狼毒草、油脂之类易燃冒烟,杀伤效果不怎么样,但弄起的呛人烟雾很大。他们大喊着“黑尔伟大!供产家乡!”的口号不顾死活猛冲过来,连地雷阵都挡不任他们,尸体把道路和小溪都铺满了。战斗中抓获了十几个俘虏,这些人在失去战斗意志后,浑身发软,鼻涕、口水横流。据审讯后得知他们是黑供教工农联盟军挺身队人员,在战斗前他们举行过大仪式,喝了代表们发下来的苻水。打起冲锋来不知痛苦、不知疲劳,甚至没有意识。
左路敌军还有了些奇怪的武器。用鸡公车推着一种二十根枪管捆在一起的武器,用线香点燃发射。不过这种武器要射中目标靠人品,而且相当于一次性武器,再次裝填极其困难,对机动部队只有干扰作用。
另外他们还有了火箭。这种火箭用竹筒作成,尾部插了根木棒控制方向。这种武器虽然射程较远,但方向控制很差,发射后到处乱飞,有些飞着飞着就爆了。这种东西的杀伤力低下,有时只是冒股白烟就完了,用来吓唬人倒不错。
现在机动部队的困难有二。一是弹药消耗太大。回回炮现在停止使用带来的炸药,用的是缴获的粉状火药制作的火药包,这后做的玩意个头大、射程近、杀伤力小。米尼步枪的子弹每人还有四、五十发,也要节药使用。
二是缺水,两边的敌人把本来流量就不大小溪的水在上游截断了。好在先前黄义就命令把山上的水池清理出来重新灌满了水,控制使用的话还可以维持三、五天。坡前小溪到瀑布间有些水洼,里面剩下的水浑浊又腥臭,不到万不得已黄义不准备使用。
傍晚的时候从后山悬崖上来了几个人,带头的是李三。他们把黄义他们吓了一跳,幸好来的不是敌人。
李三他们是用的元老院工业口特制的登山工具,有专门的登山钉、登山鞋、登山锤和新式的登山绳、升降器。他们带来了管委会的指示,管委会治安科的人正在做右边敌人一个头领的工作。如果事成了,他们会在右边山上放三只红色信号火箭,机动部队回放他们带来的两只绿色信号火箭,在对方再回两只红色信号火箭后,机动部队向右边突围,反正的土匪将在右臂捆札白布。
黄义他们也得到了外面的一些消息,包围他们的敌人大概有三千来人,左边是黑供教工农联盟军的部队和民团联合会头领罗兴文的部属,有二千人左右。而且一直有援军来到。右边是几个山寨联军,当家的是大头领钻山虎邬举,此人贪财好色,勇力过人。黑供教给了他一千两银子,罗兴文给了他几个美貌丫头。他便纠集了几个山寨的把兄弟一千来号人来此助拳。他新收的七弟过山风刘大头手下有二百多号人,是被伏波军打败赶出老巢来的流寇。不得己认了钻山虎作老大,每战必打先锋。这次攻打机动部队他们也是先上的炮灰,和几伙地位低下的团伙一起首发,被机动部队凶猛的火力赶了回来,死伤二十多人。却因作战不力被钻山虎砍了个他的小头目祭旗。目前治安科的人作的就是他们的工作。
黄义和老代要来人回去报告机动部队的情况。要他们尽快发动救援攻势,机动部队撑不了很久。现在有二十多个伤员,无法从后面悬崖撒离。老代还要他们下悬崖后在侧面找找夏雨的尸身,全面搜查一下。
回去的人下去后,老代找了两个轻伤员在那里守着,实在不行那里也是一条后路。
入夜前左右两方的敌人以烟花为信号共同发起了进攻,右边的敌人三百多人冒着打击进入了地雷阵被突然的爆炸吓蒙了,暂四连的投弹手又扔出手木留弹后他们丟下一百多伤亡被吓回去了。左面的敌人出动了五百人左右发起了疯狂进攻,黄义调动炮班重点轰击他们,带来的炸药全部用完。最后黄义亲自带队发动白刃战将他们消灭。这股敌人青壮不多,有很多老弱小孩,暂四连的冷兵器部队装备有铠甲利刃,对上多穿布衣手拿棍棒竹枪的弱鸡简直是砍瓜切菜,只有少数火枪手造成了暂四连零星的伤亡。
左边的敌人见快要失败了,竞不顾自己人还在格斗对战斗地点发动炮击,可惜只是小口径轻炮和粗制滥造的火箭弹,没什么杀伤力。
机动部队伤亡十多人,猎兵阵亡一人,受伤五人。黄义在白刃战中也被竹矛刺中肋部,好在对方是个瘦弱的少年,只是刺穿了衣服在腰上划了条长口。战斗结束黄义才发现肋部疼痛,为不影响士气,悄悄找石医生消毒包扎了事。
到现在机动部队减员差不多一半了,但左面的敌人也流干了血,精锐人员几乎消耗殆尽,地上倒着他们的近千具尸体,还有些伤员在哀号等死。机动部队的弹药也将耗尽,无力反击自行突围。黄义告诉部下援兵已到右边山下,马上将对敌人展开攻击。所以机动部队的士气尚可。
治安科的人员抓紧时间重新检查清点山上的物资,在粮食底层找到了几本书。监视两个女子的人员也发现那个叫秋风的丫头试图在上厕所的时候脱下内衣丟下山,只是她的手断了动作不便耽搁时间太长被看守人员发现。其后她还试图咬舌自尽,被看守人员不得已摘了她的下巴。治安科的人在她的内衣夹层里发现了一些文字材料,他们便把她扒光了搜查,在其它衣物里又发现了一些东西。他们在山下找了具尸体,扒下衣服给她穿上,把她捆在树枝作成的担架上。
第二天右边山上升起三枚火箭,炸出三片红光,治安科的人回了两枚绿色火箭。炮班拆了没有弹药的回回炮丟下山去,他们和俘虏的敌人一起抬起伤员作为担架队与治安科人员、医疗队为中营。敖观海自请为前队指挥率三十人为前锋开路,黄义领十八人为后卫待前锋和中营离开后接到前卫的通知炸掉山上山洞和烧掉洞内物资后撤退。
几分钟后两支红色火箭升上天空,布置雷区的猎兵进入雷区拆掉未爆的诡雷,引导前锋通过后与前锋冲向右边小道,一路沒有遇到活的敌人,在地上只有零散的尸体。
冲到应该是敌人防守的地方看见隘口的柜马丟在一边,有几具尸体躺在路边被砍了头。再往前冲看见前面一些右臂扎白布的人在和另外一些人打成一团。敖观海拔出指挥刀命令前锋沖锋,本已支撑不住的前面的敌人发了声喊四处溃散,两队人混在一起队形散乱的向前冲去。






第二十三章  破围  虎穴斩首


卓一航带着十八个治安科人员组成的突击队潜伏在山边一个破庙附近,这里是钻山虎邬举的老营,由他的老兄弟六十多号人守护。来这里的治安科的人是元老院收伏的武林高手,他们装备了六轮手枪和工业口制作的锋利的长刀,外穿绿色斑点战斗服,内穿元老院特制的锁子甲,头戴冲压蒙绿斑点布钢盔,脚踏轻便的皮制登山靴。有两人背着这个时空所沒有的滑轮弓,箭筒里插着锋利的三棱破甲箭。
过山风刘大头自被伏波军撵出老巢后就派人和元老院的人联系过投诚,但没达成协议。投靠钻山虎后被当成打手和炮灰,过得不得意。在围山后就偷偷派人下山联系了管委会,在被逼着冲锋并斩了他一个兄弟后更是愤恨。立即派人和管委会商议叛乱并引卓一航他们走小路翻绝壁上山埋伏在破庙边。
看见第一波信号火箭发射时,卓一航他们就开始了行动。他们扣上狰狞的面具,弯腰悄悄的钻出潜伏的树林,两名弓手射死了早就观察到的几名粗心大意的哨兵,那些人绝对没想到会有人从这边发动袭击,而且滑轮弓省力射速快杀伤力大,七名哨兵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咽喉、脖子无声倒下。
卓一航带队猛冲到破烂的墙边,抽出腰上的手木留弹,十多人拧开盖子拉火甩了进去。“轰轰轰”一阵炸响后烟尘石子尚未落地他们就一手刀一手手枪翻墙进去了。
院子里尸体和伤员躺了一地,几个没受伤的木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到十多个魔鬼冲了进来吓得他们四处乱跑,突击队员四处砍杀起来,锋利的长刀往往轻易的把这些人一挥两段,就是穿了皮甲的也是一样。
门口进来十多个手持刀枪的巡逻人员,突击队员们手枪一阵攒射他们就倒下大半,其余的嚎叫一声丢下手中武器抱头鼠窜而去。
卓一航他们也不追击,向着大殿冲了过去。大殿内也冲出来一些人,当头一人甩出几把飞刀。卓一航举刀一撩,“呛啷”一声把飞刀磕飞,其它的飞刀有两把扎中两名队员,都被锁子甲挡了下来。卓一航使出武当绝学“梯云纵”快步追去,丟飞刀的那人怪叫一声向后就逃,五、六个敌兵使长矛向卓一航刺来,卓一航一矮身长刀向上一撩一搅,敌兵的矛头尽数被削断。卓一航原来是武当山使剑的高手,规化元老院后又跟游老虎元老学习现代刀法,所以他的刀法里面既有剑的轻灵,也有刀的浑厚,对上四、五个武林高手也不落下风。
卓一航劈倒一个敌兵,置其它敌人不顾,抬起手枪将弹膛内最后两发子弹射入飞刀手后背,那人背上冒出两朵血花“噢”的一声扑倒在地不动了。
卓一航将手枪插入腰带,双手握刀向里冲去,其余的敌人被队员们轻松杀死。大殿门里跳出个使双股剑的女道士,“哇呀”叫着平举双剑分上下向卓一航刺来。卓一航并不招架,待剑刺近,向旁边快速一闪,快步帖近那女道士,双手横持长刀一抹,眼见得那女人变成了两截,上身滚倒在地眼里犹带着惊讶与不信,然后脸部扭曲在地上翻滚了很久才不动了。
卓一航眼神一闪,见一大汉双手持手铳自己瞄准,急忙脚后跟一转向侧面避去。大汉勾动扳机,枪口冒出一股白烟,铅弹击中卓一航头盔侧面,将蒙布扯掉一大块。卓一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滚倒在地。大汉丢掉手铳,摸起旁边的双手大刀冲了出来,四个队员冲上去架住他拼斗起来。大汉身披两层扎甲,尚未捆扎停当,被四个队员斩得甲片乱飞。持弓队员瞧准机会一箭射中大汉眼眶,大汉眯着一只眼睛犹自把刀乱舞,很快被队员们砍倒在地斩了脑袋。
卓一航在地上坐起身来,只觉得脖子酸胀。脱下头盔,见侧面瘪了一溜。两个队员把他扶起来,他觉得身上尚无大碍,又将头盔面具戴好。他们是秘密行动队员,以后还要到敌占区去,不能让人看了真面目去。
队员按原计划将大汉、女道士、飞刀手的头用长矛叉起支在破庙门口。又将一面蓝色的启明旗穿在木杆上架在庙门上。队员们斩杀敌人四十多个,俘虏十五人捆了跪在地上,受伤较重的全部杀死。队员只有三人轻伤,包括卓一航。
有几支敌人的小队伍在旁边经过,看见人头后逃走了不敢交战。一会儿一大堆丢盔卸甲的人群散乱的跑过来,看见首领已死,大部分跪下降了,少部分溃散逃上山去。后面跟着追击的是敖观海部和刘大头部,见了启明星旗都停下来。治安科的老代一个人走进庙里和卓一航接上了头。
把俘虏押出来交给治安科的人后,突击队上山去追击残匪。这个地方的俘虏有三百多人,敖观海和刘大头的人合起来有二百多人,忙乱了一阵才处治好局面。
半小时左右中营赶到了,也在这里暂歇。去前面侦查的一个猎兵回来报告,阻挡在前面山隘口的敌军溃散了。他们抓了两个活口,得知守隘口的是钻山虎的兄弟钻山豹邬兴,在得知老营被破、大哥和几个头领被杀后带着十几个心腹先跑了,其余的四百多喽啰抢了剩余物资散伙了。其余的猎兵打着启明星旗前去接应救援部队去了。

午马元老有些郁闷,亲自率队出城后等了一天没见到前来会合的华南军第七营部队。救兵如救火,留下龙中尉和少量部队等待援军和看守物资,在向导的带领下轻装向五连山攻击前进。中途遇到刘大头的人,就把卓一航、李三他们派出去了。到了五连山右路山隘口,钻山豹的四百多人占着险要之地,又有些佛朗机、大发贡之类火炮,米尼步枪也有一些。午马元老带的八十多人都是轻武器,只能和敌人对峙,其间阵亡一人,受伤五人。
突然前面报名告隘口的敌人发生混乱,午马元老大喜,正准备组织部队强攻,对面山隘口伸出一面启明旗,派人上去才知道敌人已溃散,包围圈打破了。
午马元老让部队自行追击残匪,自己和卫士跟着猎兵来到破庙。这时黄义他们后卫部队也接到了攻破右路敌人老营的消息后安然后退。烧毁和炸毁了剩余物资。山上燃起大火后左路敌人未派人出来哨探,黄义他们撤退时也未遇到追击,看来左络敌人被打残了,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力。
此役战后统计消灭元老院的敌人二千人左右,杀伤也应在二千人左右,俘虏敌军四百五十三人。杀死敌军大的头领五人。钻山豹后来因内讧被手下抓了献给元老院,加上投诚起义的刘大头,山匪集团彻底完旦了。
因敌人有增援和撤退伤兵的行动,具体参与和被杀伤消灭的敌人数目无法查明。但从此反髡统一阵线一蹶不振,很多士绅和民团陆续向伏波军和元老院投降,元老院在粤北的统治得到巩固,政令可通畅执行。治安科通过破解在五连山缴获的书册,破获大量的反元老院间谍组织这是后话。至于对伤残少女之类的以残酷侮辱、肉体伤害为手段进行的审讯这类不可见光的黑暗行为是丝毫不能遮掩元老院的光辉。
在韶关大战后,黑供教的毛五首领认识到了黑尔导师所说的资产分子的懦弱和不坚定性,连罗兴文这种家族和髡贼有血海深仇的地主豪绅都叛变了理想,投降了髡贼元老院。他宣布黑尔主义运动出现了低潮,率军退出粤北,战略转移至江西、湖南、贵州、云南、四川等,黑尔精神传遍了神州西南部……







第二十四章 突袭韶关(1)


撤退中的午马元老接到了韶关管委会送来的紧急报告——明将高希木率主力攻击韶关了!午马元老命黄义率猎兵队和暂二连紧急回援,自己押着大队也提速回返。
黄义他们还在五连山激战时,明将高希木接到反髡统一战线方面转来的情报:桥城——髡贼口中的韶关开始空虚了,有一个连一百多人将拔队出城救援,管事的髡贼总头目也会随队离开。留在城内的敌军有三百多人,其中倭人和高丽人有一百多。倭人装备较差,高丽人胆小。且白马队、拔刀队不受髡军直管。
髡贼主力没有重炮,只有两门佛郎机。可笑的是髡贼主力竟装备回回炮、八牛弩这样的老古懂!还有一门什么管风琴大炮,估计就是传说中大明以前所造的火龙出水、神火飞鸦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对自己人的杀伤多过对敌人的杀伤。
广东总兵何如宾从琼州大败而回后,其幕下参议谭道要搞“以髡制髡,花了大价钱造了几样东西,何如宾痛感技不如人使大明无力对抗髡贼,因而对谭道十分支持。其中有讨虏铳仿髡贼密泥铳,铳管熟铁打制,铳尾用髡贼的火柴发火。靖虏连铳仿髡贼打字机枪,二十根铳管固定在一起架在鸡公车上,尾部插引线,以线香点发,可快速发射二十颗铅子,鸡公车可飞旋左右,机巧异常。据说一发火弹如雨下,威力强大。还有仿髡贼黑尔火箭的神机飞炮,用竹筒打制,尾部有一木杆,形似宋朝的药发傀儡。高希木部下曾花大价钱从反髡统一阵线买过几枚。试放三枚,大失所望,吓人多过伤人。只有几百只一齐燃放可能才有些效果。髡贼的火箭是铁制,可能效果要好一些,但不可能强多少。谍报上说那管风琴备弹不过三十至四十枚左右,有何惧哉?
髡贼步队主用武器是密泥铳,明军现用的有黑尔铳,两者射程、威力相差不多。密泥铳铳口划一,子弹可以通用。黑尔铳需持铳人自铸子弹,不能通用。现髡贼现在韶关兵员不多,密泥銃不是全员配发,高希木部与之步阵火力在伯仲之间。
现可用快船载三百敢斗之士拂晓沿江登陆,杀髡贼一个措手不及,髡贼之韶关必唾手可得。主力后继沿江而下,大事可成矣!
高希木早已在横浦关布置水军,选快蟹桨船三十艘,每艘上置佛朗机、碗口铳一至二门。从郑家派来的水手里选出六十名老海狗主持操船,任为管带、副管。从本地渔人出身军士中选一百二十人协从操船。从火字营与先登营中精选健锐二百人为跳荡队,另加五十名火枪手为附属火力队。重金聘用熟悉韶关地理的人当向导,委自家族内兄弟高希濂为管队。跳荡队混在风字营内,船只也拖上岸掩藏。并以肃谍为名加強了周围警戒,对周围出现的可疑者必抓捕扣押在营内,连附近居住的山民也限制出入。
接到反髡统一战线情报后,高希木派军使快马传令,令突袭船队马上自横浦关出发至湾头村控制村内人员,船只入岸边苇从中隐藏。淮备早晨顺流而下突击韶关,中途凡遇闲杂人等立既扣押,敢反抗者杀无赦。早已前出驻鹿子坑的背嵬营马队150人骑也将前行至离城十里的大沅与“一剪梅”接头待机,待船队到达便配合船队袭击东边太平关,夺浮桥杀入城内。
高希木本部也将辎重、重火器运上广船、沙船,人马也尽数登船。大小百多艘船只遮江蔽岸的向下驶去。

其实高希木有所不知,韶关的城防已有了变化,而“—剪梅”机关主要关心的是武器和人员,对城防工程之类即不懂亦不关心。
临高军校工科学员罗比在午马元老的提议下被华南军提升为临时少尉主管新建成的城防工程队,原来的修械所也归入工程队序列。
城防工程队是以增援来的战斗工兵为主体,加南校场整编时淘汰的预备兵组成。修械所负责提供工具、筑垒用构件材料。管委会仓库内有一些临高产的水泥,罗比少尉又让人搜罗土石材料自制三合土用来辅助。
在罗比少尉的设计策划下,工程队在北关修筑了两个三米五高二层钢筋水泥框架哨楼,以做瞭望警戒之用,观察范围覆盖武江、浈江和关前大片区域,哨楼上有临高方面新研制的大口径高倍数双筒望远镜。这望远镜虽比不了元老们从旧时空带来的望远镜,但对比现时代的同类已是先进很多了。哨楼上还挂有脸盆大的钢片,报警时用铁锤敲击,声音震耳欲聋。
关城只是卡住官道的山间城墙,两边没有防线,于是又在山顶设立防线挖了二条壕沟。第一条壕沟深二米宽一米五,间断错开挖掘成V型,两壁插上尖竹桩,尖竹桩相对交错,人落入壕沟,前后皆可被刺,困在其中。做为障碍还是很给力的。第二条壕沟为战壕,深一米二宽一米,挖出的泥土装入麻袋堆在壕沟前作掩体。并将前面一百米内树木在离地半米处砍掉、杂草也铲掉,以扫清射界。这些都是在暂三连的参与下完成的。
战壕中还修筑了五个水泥碉堡,前面用钢筋,后面用竹筋,三面开射击孔。外面用三合土涂涂,前面堆放泥土麻袋以对付炮弹冲击。
后山坡架设五架大型回回炮,由高士奇临时少尉指挥的炮队操作,战时工程队辅助他们。高士奇他们多次试射石块,在目标地域设置标定物,已掌握了射表。只待敌人来了,给他们迎头痛击。
韶关沿江东西两岸浮桥以上,用砍下的树木作鹿砦埋在浅水区。又修了些半封闭碉堡,里面安置扭力弩炮,这玩意李铁匠他们这段时间造了十来架,底下装有轮子可以在城里推着到处跑。又用土石木材修补几处易登陆区破损的矮墙,矮墙中夹着墙雷。这种墙雷是用粗短的树干,中间掏出个喇叭形圆孔,内装火药、石子、铁渣。旁开一圆孔塞入打通竹节的圆竹筒,插入拉火索为引信。然后用水泥石块把墙雷砌进墙内,前端用薄木板封住抹上水泥和三合土固定。拉绳通过小竹管引入江边布设砠拦索,如有船只靠岸必带动阻拦索引发引信起吓阻敌人、报警警示的做用,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杀伤登陆之敌。这玩意是高士奇的脑洞产品,效能如何还要看实战。沿江还撒布了一些用绳子串起来的铁蒺藜。这些情况“一剪梅”并不清楚。因为浮桥上游是军事禁区,归城防指挥部管,不需要报告管委会。所以李默无权过问,他也不能过去探查。
驻守河边这里的大部分是白马队和拔刀队。城防指挥部从暂一连抽了两个班和指挥部卫队合并作为预备队,由政治科直接指挥。随时支援可能出现的危机点。
这些都是高希木所不知道的重要情报,伪明反动机器注定要被元老院的钢铁力量撞得头破血流。





第二十五章 突袭韶关(二)


明军突击船队从卯时三刻出发,他们宰掉了湾子村所有的村民。昨晚他们把这里祸害得不善,高希濂千户说不能留后患给髡贼报信。其实大伙都懂,张家玉参军最讲军纪,要高参将做岳武穆,见不得大兵们抢掠耍女人。张参军为此事少不得要向高参将递片子,己经有几个领军的管队屁股打开花了。昨晚高千户耍了三个女人,有一个嫩的毛都没长齐,被搞得早上床都起不了。当兵的干得是提着脑袋耍的买卖,酒、色、财才是大兵们的亲爷。
在大沅他们看见了背嵬营骑兵们晃动的火把,他们用买来的带琉璃罩子的澳洲提灯回晃了三圈。这髡贼的澳洲提灯真是不差,明亮又不怕风,比灯笼强多了!只是价钱太贵。听说韶关髡贼运去了不少澳洲美货,要是侥幸沒丢了吃饭家伙进去了,少不得大发一笔。那里还有不少假髡娘们,屁股大、奶子大。可不似这乡下土婆干筋黑丑地。再叫她们穿上澳洲洋画上露胳膊露大腿的衣服,不得美死几个大爷的!
两边的人马开始加速向韶关奔去,天色才蒙蒙亮。船队领头的是高千户的座船,刚才从大沅乘小舟来了个反髡统一阵线的探子,叫做一眉道人,身上却是渔夫打扮。由他作向导指挥头船引路,各船船尾挂澳洲提灯,依次鱼贯而行。马队也有反髡统一阵线的探子向导,是个叫捡得的游方和尚。身材胖大却骑术甚佳,骑行山道如履平地。

北关帽儿峰上的哨楼上。值班的哨兵看见浈江上似乎有一串灯光,但天色尚黑,望远镜内看不清楚。他推了推睡在旁边的值班长,告诉他有些异常。值班长推开哨兵,凑在镜筒上仔细观瞧,见江面上一长串灯光顺流而下,速度挺快。对面老蟹山边也有火把晃动。大清早的,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民船过来,再说兵慌马乱的早已没有商人来往了。
“警报!敲钟”值班长大声喝道。推了一把哨兵让他去拿锤子,自己跑到楼顶点燃烽火。“当当当”警钟在清晨的韶关上空回响,冒着浓烟的峰火在山顶上飘荡,整个韶关像被惊挠了的蜂窝忙乱了起来。
可惜炮队回城里睡觉去了,要不然帽儿峰上的回回炮可以对船队进行拦裁。山顶上的扭力弩炮对船队进行了射击,但是距离太远,准头太差,只能吓唬他们让他们不敢靠拢山边的江岸。
警钟响起的时候,川南四十八小队长正在练习劈刀术。这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这些拔刀队的家伙外放驻防后停止了早操,一个个像老爷一样偷起懒来。只有川南还保持着准备随时战斗的精神。
川南冲进浈三号堡垒旁小队休息的民宅里,拿着刀鞘拍在那些懒货身上把他们从床上赶起来。平常爱讲怪话的小五郎又在嘅嘅歪歪了“川南大人,早饭还没送来,请继续休息一下。”
“混旦!”川南拿刀鞘狠狠地拍在他的背上“你想吃敌人的刀子吗?赶快进堡垒给弩炮上弦。警钟都响了好一阵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只会白吃元老院的饭!”
“知道了!川南大人,请忘了吃饭的事情吧,我们己经在努力了。”小五郎胡乱回应道。赶紧披挂装备,拿着南洋步枪慌乱的冲了出去。自从机动部队出去清剿,敌人也不来这边袭击了,这些家伙已经安逸惯了。
冲近浮桥的明军突击船队前队六只快船超越头船向浮桥扎去,他们受到了浮桥两端守备部队的子弹夹击,有十多人中弹倒下,其他人仍大喊着冲上了浮桥,他们知道东门的守卫不多,而且是白马队,冲到东门他们就赢了!
中、后部的船队转向向岸边冲去,跑得快的有五只船在浅滩被鹿砦被卡住了,其余放慢了速度小心的避开障碍物。
有部分堡垒里的守卫反应过来向来船射击,枪声并不密集。已经有十条船靠岸了,但有四条船受到岸上的“炮击”。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平野十兵卫乘坐的快船被鹿砦扎穿,髡贼们真是有钱啊!鹿砦的丫杈上竟然装着钢尖。平野十兵卫他们原来是大明福建厦门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的日本卫士,自髡贼们攻占中左所杀掉了郑芝龙,他剩下的日本卫士就认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为主。这次的讨髡之举厦门郑家也有参与,郑森派遣了一百多人到赣州加入高希木部,其中就有平野十兵卫他们一队十二人。队长田川统太郎高喊“杀给给”跃出船头跳入水中,有几个家伙跟着跳了下去,可水里可能还有绳索、鱼网之类的东西,跳下去的人被绊倒在水中,打湿了的衣甲变得十分沉重。看着队友们在水中挣扎,平野十兵卫急忙抢过水手手中的长杆去捞人。
岸边髡贼的火枪开始向这边射击,一支弩箭射中了旁边的快船,一会儿“轰隆”一声炸响,船体四碎飞散,眼见得很快的沉入水底。平野十兵卫的船上也有人被击中,他自己也被一股大力击倒,一支胳膊肿了起来动弹不得。
浮桥上的明军冲到了码头,守卫的高丽人四散而逃。正当明军们以为胜利在望之季,正街里冲出一队髡军冲他们打起了排子枪,明军的前排登时被打倒一大片。髡军上弹甚快,不使用通条,快速的又击发了一次,然后装上长长的刺刀冲过来把伤亡甚众的明军杀散。
这是暂一连二排的人,他们就驻扎在东门附近,在连长何劲夫的带领下发起的反击。他们换发了元青团书记何青辰带来的夏普二型步枪。何青辰从曲江坐船上来带来了六十多支夏普二型步枪和二十二人的补充人员。本来他想亲自带队出击,但他的卫士和何劲夫坚决反对,伤亡一个元老的话,无论多大的胜利也无法弥补。
码头上的明军调头回跑,一些人试图从江岸边逃脱,却踩中了布设在地上的铁蒺藜。他们穿得是草鞋、布鞋,长长的尖刺扎穿他们的脚底把他们钉在那里成为靶子。一些人甩掉衣甲跳入水中。一些人跑上浮桥跳回船中,但这些船撞上浮桥后挤做一团,在受引打击后驾船的水手也跟他们冲上了浮桥挤在一起想冲进城去捞一把,现在大家乱作一团无法开船。
明军靠上岸的船百十多只,一百多人冲上了岸,有二十多人倒在铁蒺藜上,其他人踩着他们的身体冲到矮墙边。有些翻墙而过,有些找到缺口拉开堵在那里的木栅冲了进去。他们的队形散乱,有的遇到拔刀队打在一起,有的闯入民宅搜掠起来。双方都打成了乱糟糟的遭遇战。
警钟响起后,在城防指挥部的练霓裳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这几日指挥部的运作全是她在打理,四方多有战事,需要各种评判。外出部队的后勤调度、留守部队的防守区域划分、武器分配、人员培训等等。练霓裳的压力很大。
闻听钟声,练霓裳立即惊醒,顺着木梯爬上楼顶。看见帽儿峰靠浈江方面的哨楼烽火烧得正烈,江面上漂下来一大队船来。她急忙下楼,看见卫队和暂一连的一个班在广场上集合待命,暂一连的另一个班正在门口用门板、桌椅搭建工事。张胖子和政治科的人惊惶不定的商量着什么。
“张主任,是浈江边来了敌人”练霓裳快步走到张杏佛身边:“江边只有些拔刀队,得立既增援。”
“不行,现在敌情不明。谁知道那边的敌人要打哪?指挥部是重要部门,不能有失。这里有重要的文件资料,必须要保护好。”张胖子坚持要防守,并准备把剩下的兵力分到各个门口去防御。练霓裳和他争执起来。





第二十六章  突袭韶关(三)


练霓裳和张胖子为增援江边的事争执了一会,暂三连、拔刀队、暂一连都派人来报告了军情。张胖子才答应派出两个班去增援江边。练霓裳亲自带队增援,并要求暂三连抽二个班沿江边向下支援,暂一连沿江向上攻击前进,务必消灭登陆的敌人。
川南四十八的小队在堡垒周围里和船上的敌人对射,用弩炮击中了三艘敌船,炸毁了两艘。另一发弩箭没有爆炸,只是把船上的敌人全吓到水里去了。他们面前的敌人很多还在水中挣扎,江边的水又浑又红,—些尸体半浮半沉的趴在水边。川南的小队也有一死一伤。
正在他们给弩炮上弦时,两边来了一些零星的敌人,队员们开始向他们射击,但敌人越聚越多,有子弹和弓箭射了过来。川南命令将剩余的五
只弩箭各的向两边点火投出去两只,剩下一只点燃后塞在弩炮中。干完这些,叫小五郎背上伤员(谁叫这家伙平时讨人厌呢),整个小队向后退去。路上遇到些进屋抢东西的敌人,这些人大多数不会和他们硬拼,各自叫喊拼几刀完事。
走了一阵他们遇到了一队凶悍的敌人,对方也说着日语。两方扑在—起恶斗起来,双方都有人倒下。川南对上的家伙剑术不错,川南仗着刀利甲坚和这家伙斗了个平手。那家伙剑法凶猛灵活,在川南的胸甲上切了好几刀,把里面的钢片削飞了很多片。
“啪”的一声,眼前的家伙头部像个西瓜一样爆了。参谋长练霓裳带着预备队冲上来了,她的手枪冒着烟。作为一个前警察,练霓裳的射击水平不错,近距离打移动靶算得上是弹不虚发。对方瞬时倒下了五、六个人,形式立既大好起来,剩下的敌人寡不敌众须快被打倒。一个帽子掉
了露出月代头的家伙怀里抱着点燃了的万人敌(明军版的炸药包),扑进人群中来,口里大喊着“板哉”。川南把这人扑倒在地,身体压在他身上,心里想着“完了!这次会为元老院尽忠了。”但是,搞笑的情况发生了。这万人敌只是冒了一阵白烟就完了,大概是登陆的时候进了水。众人挺着刺刀上来准备把这家伙捅了,练霓裳拦住众人让把他捆住。这家伙失了斗志也不反抗乖乖被捆了,川南心里有气狠狠的踢了他两脚。旁边的小五郎胸口流着血倒在地上,川南急忙上去查看。小五郎还在开玩笑的说道:“放心吧!川南桑,我还没有吃早饭呢,不会急着去死。”川南见他只是胸甲划破了,里面拉开了一条血口没有生命危险,就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以示惩戒。
在三面夹击下,登陆的敌人死的死、降的降。有部分跑回岸边抢着上船逃跑,你争我夺的乱成一团。
高希濂蹲在船上吓得脸上发白,他船上的火枪手开了几枪,被对方集火反击打死了大半,对方的回击又准又快,不到十息就装填完毕重新射击。船上的人趴在船底不敢再起来,后来对方追逐岸上的明军去了,高希濂他们才得救了。
看见上岸的自己人又跑回来了,高希濂知道大势已去,赶紧让自己这条船往回划。还可以行动的明军船只看见主将逃了,也纷纷跟着逃跑。还没上船的大部分明军绝望的丢下武器跪下投降了。
跟着高希濂逃跑的有五条船,左岸的敌军开始跑到岸边向船上射击。浈江宽度在二百米左右,逃跑的船在江中心逆流上驶十分费劲,正好是岸上敌军的好靶子,船上的人不断中弹。
高希濂见情况不妙,急令向右岸靠拢,其他的船只跟着靠岸,有两条船人员伤亡太大无法靠岸只能顺流向下漂去,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高希谦带着上岸的十多个人向上游逃去,在大道边遇到了正在败退的高希胜部。高希胜让他上了马,两人共乘一骑向回逃去。其他的人有的遇到相熟的骑兵一起骑马逃走,有的只有靠双脚狼奔豕突了。
高希胜的遭遇比高希濂好些。他在听到警报后,立即让手下按咎勒马缓行,转过山脚直对太平关时,听见浈江两岸枪响得热闹,更是下马潜行。准备在船队吸引火力和关注后突袭太平关,出其不意拿下税关,再从浮桥冲进城区。髡贼的管委会在东码头附近,擒贼先擒王,捉住几个真髡功劳大大的!听说髡贼的仓库都在离管委会不远的南校场附近,趁乱进去发财是硬道理。
可是天不佑小明它爹——大明!很快他们就被瞭望塔上的哨兵发现了并鸣枪示警,高希胜不得不命令骑兵们上马冲锋。先头马队五十人两人一组,组与组间隔10米冲向太平关。中、后两队以燕行阵紧跟其后。高希胜不是个勇将,和两个亲兵坠在后面观敌料阵。
对面先是五支步枪向他们射击,后来10支到三十多支向马队开火。而且对方射速甚快,十息左右便开火一次。先头马队一瞬间倒下大半,其余的人拨转马头向山脚逃去。中、后队勉强保持阵形在马上用三眼铳、手銃乱放吓唬敌人。
敌军的排枪打的越来越整齐,马上的骑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得高希胜心尖子直抖。好容易散乱的马队逼近税关50米了,敌军的炸弹不要钱一样甩了过来,爆炸声不间断的炸响。弹片横飞中马儿受惊到处乱窜,不受骑手的控制。
“败了!败了!”高希胜不由得哀叹,立即叫亲兵吹响牛角号收兵。马队逃回来的时候又被敌军击落十多骑。高希胜的一个亲兵也被流弹击中掉下马去死得不能再死了,吓得高希胜也跳下马来,把马打横躲在马的身后。看看周围活着的骑兵回来的差不多了,立即飞身上马,大败而回。
高希胜跑了一段距离回眼看去,髡贼并没追来,心头稍定。收拢人马,只得五十二骑,很多人马都带伤,心头惨然。望向江中,只有六只快船向这边逃来,然后又有两只失控向下漂去。心头稍安,原来还有比我更惨的啊!!!
这逃出来的快船里跳出来十多个人向这里飞跑,其中一人高喊“兄弟救我!”仔细一看,那不是高希濂是哪个?急忙招手让他上马。回头看见太平关的髡贼出来了,正在整队。搭上高希濂回头就跑,一路上又掉队了一些人马,回到鹿子坑营地只剩下二十八骑。

韶关方面,练霓裳并未派人追击残敌,只是打扫战场,清剿漏网之鱼。并火速派人去乌石头救援队大营唤回龙永应中尉到韶关坐镇。毕竟练霓裳是个女人又不懂军事,不知道突袭的敌军后面还有没有敌人大队开来。熊丕少尉军衔低了些,青年禁卫军可能不服他。青年禁卫军的长官何劲夫少尉太年轻更是不能服众。何青辰元老份量够重,但他比练霓裳的军事水平更差劲。至于张胖子..........没人喜欢他好吧!
左亚美不愿意再看到张胖子的嘴脸,又想早点得知黄义的情况。所以自告奋勇去传达命令,带了两个管委会的人一起去乌石头,其中一人叫做李默......







第二十七章  两个老东西


左亚美带着李墨等人和一个班的卫队吃完早餐后立即出发,此时天己大亮。江边被俘虏的敌人被一串串的带往南校场审查,他们最终完成了进入韶关的愿望,但却是灰头土脸的被押进去的。
虽然韶关到乌石头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但山路崎岖,一路还要防备敌人袭击。左亚美很长时间没走过长距离的山路了,走了几里后香汗淋漓,腿上开始酸痛了。但想到黄义后,又咬牙坚持,心里想着见到他后一定要骂他,为什么要跑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真叫人担心死了。黄大哥是好人好运,在关外遇到鞑子都没事,在山东遇见孔有德造反也没事,这里的一些破刀烂枪的民团、土匪更不能把他怎么样。这张胖子把自己调到机要科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天到晚经常跑到机要科“亚美”、“亚美”的叫,真是恶心死了!人家跟你很熟吗?要是黄大哥在,这死胖子绝对不敢这么放肆。想着想着黄义,这腿也没那么酸了。卫队班长看左参谋走得比较艰难,就在路边砍了根棍子递给她,左亚美拄着棍子觉得轻松了一些。
在路边的山上树林里,有三只眼睛盯着山路上的这一行人。一眉道人这个瘦子和捡得和尚这个胖子,两人很不和谐的蹲在山石后面偷窥。一眉道人看见了一个熟人——李墨!
一眉道人就是李墨的联络人,只不过李墨没见过他,两人的联系靠得是江边的歪脖树。一眉道人经常傍晚蹲在江边的小渔船里,一边装着打鱼,一边注意歪脖树。只要李墨出现在那里发出信号,等李墨走后他就会慢慢的挪过去取出情报。有时上面来人对李墨提出要求,他也会在晚上去那里放纸条。作为一个又老又瞎了一只眼的矮小渔夫,没有人关注他、需要他。要不然黄义他们征兵的时候他就该去吃澳宋的皇粮了。
但岂不知一眉年轻的时候却是个江湖杀手,和锦衣卫有来往。经常为锦衣卫办些他们不方便办的事。在一次刺杀行动中,目标的护卫点子扎手,一眉被对方的飞镖伤了一只眼睛几乎死去。好了后的一眉功夫大降,只能靠出卖江湖情报混饭吃了。翁仲道人来粤北发展时,看上了他,给了他一笔安家费,让他在韶关扮渔夫作暗桩。
捡得和尚原来是姑苏寒山寺里的小沙弥,十多岁时守不住戒律破了身子,被赶出庙去。自此行走江湖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不亦快哉。有一次案子犯了落在锦衣卫手里,捡得和尚嘴上功夫不错,吹得天花乱坠。深得指挥使大人欢心,遂收下他入了锦衣卫,经常帮千户大人干些无本的买卖,也算是得力人员。
石翁要到广州破髡贼的气运,在南方锦衣卫里招募人手。也是捡得在当地名声臭了,再不好办事了,千户大人就甩了这个包袱给石翁。石翁对他还算满意,带他到广州。可惜巫蛊案功亏一馈,石翁带他及时跑路才没有失陷在髡贼手里。于是他就成了“一剪梅”机关的带头大哥。
高希木部突击韶关的时候,两人被上面派了向导的差事,一眉道人在高希濂的快船里,见识了什么是枪炮犀利,吓得腿都软了。高希濂在船队后阵,调头撤离的快,靠上了右岸和高希胜一起跑了。一眉道人和马队的人不熟,人家不带他玩,他只好向山上跑,在山上和捡得和尚胜利会师。
捡得和尚是和马队前锋在一起的,他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冲锋。捡得的骑术是和锦衣卫办差的时候学的,骑得还不错,但没有见过大阵仗。前面马队的人下饺子一样往下掉,一些受伤的马和人挡在路上,子弹啸叫着在头上飞过。捡得大师蒙了,想拨马回跑,却慌乱之中失了控被摔下马来。七荤八素之后,见后面的马队已经调头回跑,不时有人被揍下马来。捡得大师展开平生绝学——撒丫子功夫——蒙头就跑。这胖子就像快速窜动的弹子一样蹦跳着逃上了山。直到遇到一眉道人才停下,两人弹冠相庆还活在世上。
因为两人在明军中露了相,又不能确认在战场上没有髡贼们见过他们两个,所以韶关他们不想回去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上山里去找组织。两人不敢走人多的山道,只在树林、山间穿行。走了一阵两人又饿又渴,就坐在山间休息。
忽听得山间有人来了,他们探头看去,见一队髡贼走过。李墨走在里头,不像是被押着走的。中间还有个女髡军官,挺漂亮的,不过走得不得劲,一定是沒有进过山的。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冒险跟着他们。说不定有机会联系上李墨,把这女髡搞到手献给上面,那就立功了!赏赐一定是大大的。拿到赏银两人就可以回去过快活日子了。再不用面对凶悍的髡贼,随时会丢命。
忍饥挨饿的两人悄悄的跟在髡贼们后面。幸亏那女髡走的不快,而髡贼们才获大胜,警惕性不高,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前赶,两人想跟丟都不行。
到了中午,髡贼们在一处山凹处休息打尖,啃起了自带的干粮。两人只有轮流的去找个水沟喝了一肚子的水压压饥火。
捡得和尚忽然一拉一眉道人,一眉道人顺着他手指一瞧,只见李墨一个人向一片林子中走去。两人对望一眼,悄悄的绕行过去。
两人转过一个一块大石,见李墨哼哼唧唧的背对着他们蹲在前面的一块石头上,一阵恶臭传来。这些髡人吃得真好!只有吃大鱼大肉的人才能拉出这么臭的屎来。两人忍不住又摸摸满是凉水的肚子。
两人来在李墨背后,捡得和尚捂嘴、一眉道人连胳膊带腰的抱住他。李墨惊慌的挣扎起来,两腿一蹬,三人向后倒在石头后的草地上。捡得和尚在李墨耳边低声喝道:“一剪梅!”。李墨不再挣扎,疑惑得看着他们。捡得把手松开了一点。
“清风峰顶过。”李墨念道。
“明月溪间流。”捡得回应。一眉道人把李墨放开了。
李墨举起左手比了个三。捡得抬起右手比了个八。
李墨站起身来提起裤子,看见裤腿上沾了一片自己的排泄物,立马脸都气红了。一眉道人扯了一把草在他的裤腿上来回擦拭“对不住了!小哥。俺就是舔也要给你舔干净。”
李墨这下更恶心了:“算了!算了!你们找我啥事情?”
“那个女髡你能把她叫过来不?”捡得期待的望着他。
李墨考虑了一会,摇摇头“一喊她恐怕那一群都要过来。这个女的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听说那个黄司令都是她的徒弟,她以前是治安科的人,专逮你们这号人。黄司令是她相好,这次她可是带着一个班的人去会相好的。”
“哦,这个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把黄司令搞到手那我们就发达了”一眉道人一拍大腿高兴的嚷嚷。
“嘘!小声点”捡得急忙扯了扯一眉道人“这事要好好合计一下。对了,你们要到哪里去?”
“乌石头。那里是救援队的大营。”李墨离开了他们两步“我得回去了。”
“好,好。我们到了那里再联系。那边有条小溪,小溪拐弯的地方有片林子。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给你发信号,你就到那里找我们”捡得对李墨双手合掌拜了一拜。
“小哥,等等!俺们出来大半天了,肚子饿得呱呱叫。给点吧?”一眉道人爬过去想扯李墨的裤脚。李墨赶紧向后一跳,从包里拿出半块干粮放在地上,逃命一样的跑了出去。
休息的卫队班长看见李墨出来,开玩笑的说道:“李秘书肠子都拉出来了吧?再不出来我们就扎担架去抬你了。”
“晦气!踩到自己的东西滑倒了。我先去洗洗”李墨扯着裤腿给大家看,然后在大伙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跑到小溪里洗涮。







第二十八章  柔情与陷阱


左亚美他们到达乌石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龙永应中尉得知反突袭战斗胜利的消息稍微放了点心,早上一遇袭的时候太平关的青年禁卫军就派人来报告了。送信的人听说午马元老去五连山了,也不休息就赶紧去了。
龙中尉接到调令也头痛的很,他也不想去趟那团浑水,便借口要办交接暂时不走。又派人去五连山报捷,免得午马元老他们胡乱担心,进退失据。
第二天一大早左亚美还在洗漱,就听到营内一片欢腾。她出了厨房,拉住一个欢呼的士兵。那人兴奋的告诉她,机动部队破围了,而且把山寨土匪集团的敌人全歼了。
左亚美跑到大营指挥部,龙永应一见面就告诉她,黄义正带队返回,很快就要到了。左亚美觉得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只剩下相会的期盼。
整个上午左亚美工作中都有点心不在焉,出了几个小纰漏。接近中午时把手头的工作清点了一下准备去吃午饭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走出帐篷看见了一些暂三连的熟人,就是没见着想见的人。滑溜傻呵呵地拄着枪站在那里,左亚美小跑过去扯住他的袖子“你们连长呢?”虽然黄义升了官到了指挥部,但原警备12连的老人还是喜欢叫他连长。
滑溜右手一指“卫生队。”左亚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左亚美急步跑向卫生队的小帐蓬,也不管周围人的注目。掀开门帘,见胡子拉渣、篷头垢面的黄义坐在条凳上,上衣脱了一半,医护兵正在他的胸前敷药。一条长长的伤口斜斜的穿过肋部,有些红肿了。左亚美呆呆地站在门口,泪水在眼框里打转。
黄义朝她笑笑,活动活动伤口侧的手表示没事。医护兵用白布带在他的胸前缠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打了个结,识趣的端着盘子走了。左亚美走过去轻轻的帮他穿上衣服,扣上扣子。在他旁边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两手环着他的腰。鼻子里传来男人们特有的汗臭味、烟薰火燎味、血腥味。偏偏这些以前让人恶心的味道现在却不让人讨厌。黄义抱着她的肩,头靠着头,这是他们第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李墨看见机动部队的先头部队进来。老营指挥部要求做好接待工作,李墨在厨房忙着调配食品、人手准备作上千人的饭菜。坐在食堂棚子里的老营工作人员和回来的治安科熟人们聊起了天,听治安科的人说消灭了几千的反动分子,后面还有好几百的俘虏。有个一贯嘴快的家伙泄漏了他们逮到了两个重要人物的消息,另外的人赶紧制止他要他别乱说。
李墨觉得莫名的惊慌,继续在髡贼们中呆着会不会暴露?昨晚又梦到了练霓裳,一只手里拿着手枪,—只手伸过来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旁边还有姐姐寒月,颈子上吊着一根绳子,眼里空空的流着血,舌头伸的老长。自己像岸上的鱼一样大张着嘴巴喊不出来。在练霓裳的背后露出左亚美嘲笑的脸来…但怎么还有一阵奇怪的感觉?猛的一挣,自己在梦中醒来,浑身汗湿,大腿之间冰凉的,一换有股腥臊的味道…
“哗啦啦”想得太出神的李墨袖子扫倒了一摞子碗。幸亏是木碗,虽滚得到处都是,却没有打破,捡起来洗洗就行了。
郁闷和心慌的李墨找个借口离开食堂向大营门口走去,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想静静。门口空地上有个和尚口里唱着莲花落手里拿个破瓦罐在讨食,卫兵叫他等会儿再来,和尚就是赖着不走。
如果不是昨日见过他那身破烂的僧袍和胖大的身形,李墨认不出他就是捡得。他的脸上青肿,脏兮兮的还有破了皮流血的地方,垂着眼皮在那里胡唱。
李墨也不理他,顺着山路向山上走去,等到别人看不到时从野草从中向山下小溪拐弯处深一脚浅一脚的摸去。
小溪拐弯处有一片不大的树林,有高大的乔木也有低矮的灌木。李墨靠进树林,里面响起了一眉道人沙哑的声音“小哥!小哥!这里来。”李墨循声找过去,在一片灌木从中看见了一眉道人探出来的花白的脑袋笑嘻嘻的脸。
“有吃的吗?”一眉道人一开口首先说的就是吃,因为从昨天到今天他和捡得只分吃了李墨留下的半包髡贼的军用干粮。这初夏的山里根本找不到可吃之物,两人只能灌个水饱。这里的溪流最深没不过膝盖,那里会有鱼?山里倒是有些野物,可两人身上只有捡得和尚有把破戒刀。两人都没有做过猎人,只能望肉兴叹。
“捡得的脸怎么弄成那样?”李墨边问边从包里拿出早餐剩下的小半个干饼递过去。一眉道人抢过饼子急忙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干嚼了几下哽咽下去。又咬了一口在嘴里才含含糊糊的说道:“那是他自己拿鞋底子交给俺让俺抽的,这样才没人认得出他。”
说完把饼子揣在怀里,跑到小溪边趴下去喝了几口水。再跑回来把饼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会儿,捡得这个猪头托着破瓦罐施施然的走了回来。
“阿弥陀佛!一眉道长你这也太不仁义了吧?”捡得摇头晃脑的咂咂嘴“啧啧!吃独食可没朋友的。”
“给!给”一眉道长连忙举起剩下的比勺子稍大沾着口水的饼:“俺给你留着呢。你这和尚身体胖大,满肚子的油经饿。俺这麻杆再饿就要升仙了。”
“善哉!施主你收着吧,谁让我是和尚呢。咱们佛家最讲慈悲为怀。”说罢将瓦罐放下,一抖僧袍下摆盘腿坐下。从旁边树上折下一段树枝截成两支筷子,对两人虚让一下“施主请了!”从容不迫的吃起来。一眉道人急忙把饼揣入怀中,扯下一截树枝,顺手一撸除掉树叶,折成两段伸入瓦罐抢食起来。其实捡得和尚还要到了两个饭团,路上己吃了一个,另一个揣在怀里。
“我有个主意。”李墨看着继续埋头苦干的两个家伙。“也许可以逮到黄义。”两个在瓦罐上的脑袋停了下来,抬起来怔怔的看着他。
“美人计!”李墨眉飞色舞的走了几步。好你个左亚美,看你还嘲笑我不?!就用你这个饵来钓黄义那个鱼。
捡得和尚嘻嘻笑了起来“难道黄义爱兔儿爷?这倒是有可能,当兵在兵营里关久了都好这一口。你这小模样,要是我闷久了也喜欢。”
“老和尚爱小和尚!”一眉道人也边嚼着饭边嚷嚷。
“你们两个混蛋!”李墨气得脸红筋胀,看起来不像兔儿爷倒像关二爷。
“不想发财赶紧滚!我他妈地遇到你这两个傻瓜真是放屁崩了脚——倒了邪(鞋)霉!什么一剪梅,就是他妈地一见霉!”
“好好好!贫僧多嘴,得罪了!死了该下拨舌地狱。请墨哥原谅则个!”捡得双手合什对着李塞下拜。“对对对!现在就应该罚你没有饭吃”一眉道人一把抢过瓦罐抱在怀里。
“墨哥您请讲。”捡得大度的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那个左亚美不是黄义的相好嘛,正好用她来钓黄义。这里有什么地方离得近又好绑人的地方?”李墨望向满脸疑惑的捡得。
“从那大营顺小路向上百步之内向左叉道二十步过一对关门石后有一清静所在,尽头是断崖,名叫螺丝崖。进了那石门里面绝对插翅难逃。”捡得又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好!就在那里,你俩个天快黑到那里埋伏。下午髡贼大部队要下山,到时候大营里的人有得忙。左亚美责任不小,一定没时间和黄义在一起。到时候我找机会以左亚美的名义把他诓出来到那里去。成不成就看这老天爷是否看顾我们了。不成的话,我们也在那里会合逃命去吧。他们抓到了紧要人物,我们藏不住了。现在我先去那里看看,再呆久了他们该怀疑了。”说罢又晃进草从里去了。
“小哥,来的时候多带点干粮!”一眉道人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第二十九章  中计


李墨回到大营时,大营里已经开饭了。他在食堂的棚子里看到了黄义坐在一群粗鲁的大兵中,一边吃一边和他们讲着什么,一群人嘻嘻嘻哈哈的甚是热闹。
按话本小说里讲的,娴淑优雅的小姐应该喜欢像自己这样白面英俊的小生,而知书识礼的左亚美怎么会喜欢这个黑皮粗鲁的丘八?在我大明这些粗鄙武人就是读书人申斥的对像。就是在原来的大宋,唯有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儿!立功在外的军将,文官们说杀就像杀一条狗一样。
“啪”的一声脑袋上挨了一下,打醒了李墨的菜子夹人梦。更待回头骂去,只见顶头上司刘总务愤怒的指头顶在了鼻子上“混帐东西!众人忙得脚底朝天,你这龟儿子却在这里望风。你娃这一中午的滚到哪里切了?”
“对不起总务,我拉肚子。”李墨灰头土脸的急忙打拱作揖。
“拉肚子?我看你是把脑子拉茅坑里去了!懒驴懒马屎尿多!昨天你就把屎拉裤脚上,来!老子看哈今天你是不是拉裤儿头了?”说着就向李墨的腰带摸去。众人停止了说笑,都把眼睛向这边望来。
李墨急忙高挂免战牌,捂着腰向厨房跑去。“我去涮碗。”背后传来了一阵哄笑,后面刘总务的酸话还一个劲的在他背后漂。这个川耗儿,盯着人骂起来一天三十六个时辰也不夠他用。
哼!士可杀不可辱,早晚要你们这些杀才知道我李墨的厉害。李墨一边涮着山一样高的脏碗,一边把所有在场的人咒了个遍。
下午山路上陆陆续续走来了大量的人马。一队队垂头丧气的俘虏们抬着伤兵和物资脚步蹒跚的走进大营。队伍前后有几个趾高气昂、持刀拿枪的机动部队士兵看着他们,几个人就把几十个人看住了。
李墨现在更忙了,午饭都没吃上,终于知道了一眉道人的感觉。一会儿要去安置俘虏,一会儿要给卫生队送药品、器材,一会儿要给投诚起义人员安排食宿,一会儿要清点接收物资。这些任务就像羊儿拉屎,一会儿一串、一会儿又一串没完没了地。
李墨觉得自已就快要疯了。可能他中午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营地,连打杂的民夫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轻视的感觉。
黄义午餐后和兄弟们一起找了个凉爽的地方躺下,一会儿就睡意朦胧了。这段时间太紧张了,一个敌人接着一个敌人出现,一个战斗接着一个战斗的打。现在终于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放松一阵精神了。从十多岁起就操刀拿枪到现在,当兵也当烦了。真想马上退伍和亚美一起回海南找个没多少人的去种地,虽然从小没怎么伺候过土地。如果再和亚美一起生一堆的……
午马元老到达大营时已是下午四点过了。这次清剿行动大获全胜,江西的敌人又在韶关碰了个头破血流几乎全军覆没,总掌全局的自己知人善任、指挥有方的考评在执委会那里绝对是跑不掉的。如果能在抓到的两个女人身上有突破,估计就能抓住粤北叛乱分子的死穴。这两个女人绝对是关键人物,要不然那劳什子统一阵线怎么会压上精锐拼死一博?搞成了,隐藏在治安科名下的办公厅统计处就可以在元老院公开露脸了。以后对外的情报侦查由办公厅统计处...不...应该是统计调查局担纲,对内的就让政治保卫局去顶这个雷。蒸包局,好好蒸你们的包子去吧!卓一航他们这些好刀子你们不敢用,咱敢用,而且是大用,对付外面的敌人暗中切起人来真是锋利啊!
尤国团这家伙走得好啊!这个头脑简单、作风粗暴的家伙把韶关搞得乱糟糟的。说是回去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实则是屙了屎不想擦屁股,最好你一辈子别回来了。
黄义这家伙真是勇将、智将加福将!老子的这双招子还是很亮的嘛。这个人以后要加强培养,他和左亚美的事情要给他办美满了。但是他的职衔现在要压一压,升得太快会让一些军队元老里的愚夫们不高兴了,这可是有关元老地位的大是大非。这次华南军方面的增援来得如此之慢就说明了问题,到现在他们还没到。
俗话说春风得意马蹄急,午马元老就是在这股春风里一路疾行下山的。到了大营一问,得知黄义他们在食堂后面的背荫地方睡下了。山里气温早晚变化大,这时己经转凉。午马元老让人找些盖的来给他们盖上,他则取了一件自己的大衣亲自到那里给黄义盖上,让人不要打扰他们,什么时候晚饭好了什么时候叫醒他们。
黄义被叫醒时发现了身上的大衣,这大衣看起来很高级。就问食堂的人,他们说是午马首长来给他盖上的。黄义叫部下们先去吃饭,把大衣搭在手上又在食堂取了一个包子边吃边走去大营指挥部报道。
午马元老在指挥部里正在看情况汇编。听到警卫班长报告黄义来了,高兴的出来迎接。
“报告首长!机动部队指挥官黄义临时上尉向您报到。”黄义啪得一声立正敬礼。
“请稍息,小黄。休息的好吗?”
“非常好,首长。这是您的大衣。”黄义双手递上那高级货。
“放轻松点,小子。别给老子整那些沒用的。”午马元老轻扯着黄义上衣被竹茅戳破的地方:“破成这样了也不找亚美给你补补。个子长这么老高,老子这里可没适合你的上衣。把大衣穿上,你也是要领导几百人的长官了,破衣烂衫的像什么话?嗯!”。
“是是是!您是老大。”黄义无奈的披上了大衣。这午马元老穿上像个地主长袍旧时空带来的长大衣,穿在黄义身上正合适,看着威武又帅气。
午马元老又命令黄义赶紧回去吃饭,吃完饭他会安排人给黄义他们安排好住宿。黄义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吃好饭、休息好。黄义对午马元老崇敬的敬了个礼,服从命令往回走了。
李墨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不时抽空偷偷回来瞄一眼黄义他们的情况。以前大营方面只考虑了救援,没想到又多了俘虏和起义的近千人。只好在营地边上再扩展,各种事情多着呢,左亚美做为重要负责人根本脱不开身。在下午的时候就在编制计划、检查完成情况中度过,忙得团团转。这就给了李墨从中动手脚的机会。
眼看得太阳开始下山了,黄义才起来独自一人向外走。李墨觉得机会来了,正在想怎样上去搭上线,黄义却一转进了指挥部。
李墨心想“完了!没机会了。”转身进食堂偷偷拿了两个包子揣在身上准备跑路,却见黄义又姗姗的走回来了。
李墨赶紧凑上前去:“黄司令,请留步。”
“什么事啊?”黄义抬头一看,这不是中午被人笑话的那个年轻人嘛,以前在管委会见过。
“左参谋有事找你,都等你半天了。”黄义前段时间紧张过度,现在脑子全放空了。一听是左亚美找自己,就只想起了上午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和临别前她在自己嘴唇上突然一啄的回味。所以说恋爱中的人没脑子,也不仔细想想就跟着李墨走了。
跟着李墨出了大营,黄义也没怀疑,反而看着周围的风景觉得心情愉快。走到狭窄的山道里才有些疑惑,但自动脑补了左亚美可能想和自己在僻静点的地方见面,营地里人太多不好意思。
走过弯弯曲曲两壁夹持的山道,进入两块大石头做成的自然大门,一切霍然开朗。但是,左亚美在哪呢?
“施主,贫僧有礼了。”腰上顶上了一个硬东西。坏了!上当了。多年打雁今日被雁啄了。一个丑陋的胖大和尚伸手把腰里的枪拿走了,前面李墨也在哆哆嗦嗦的掏枪,其实自己早该看清今天这小子一路上很不自然。
紧张的黄义听见脑后响起一阵风声,脑袋一偏,一根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肩上,真他妈疼啊!
黄义猛得向前一窜,撞在李墨身上。两人一起倒在悬崖边上,然后一起滚了下去。李墨“啊…啊…啊…”的惨叫声响了很久…
捡得和尚目瞪狗呆的傻了一会儿,才丟下手里的刀枪伸手向前一抓。旁边的一眉道人还举着棍子:“不好意思!打偏了”…







第三十章外星神秘来人


捡得看着空空的山崖:“一大笔钱就这样没有了!”
“没有了!”一眉道人把棍子放下来拄在手上,像个学舌的鹦鹉。
捡得和尚盘腿坐在地上,摆弄着地上的戒刀和手枪:“咋办?”
一眉道人捏紧了手中的棍子:“你想咋办?”
“投髡吧!”捡得把手放在膝盖上,期待的看着一眉道人:“咱俩把寒梅弄没了,他是石翁的心肝。咱们回去少不得把吃饭的家伙赔给他。”
“也对!至少髡贼的饭食好吃,就是要砍头咱俩也能混一肚子的好食儿。”一眉道人丟下棍子拨腿就要走。
“且慢!准备个投命状先。咱们前去只说原约定三人会合一起逃命,是李墨自己使坏把黄司令诓来这里猛下毒手。咱俩人身残力弱阻止不力,他两人撕打起来滾下崖去了,咱俩拉扯不及只捡得黄司令的手枪。咱俩个出家人一贯慈悲为怀,所以前来报信求援。切记!切记!”捡得从袍脚撕下一大块布把手枪裹起,站起来夹在腋下。把戒刀、棍子丟下山去,双手合什:“道兄先请”。
“请你老姆!快走,髡贼大营灶里的火都要快熄了,晚了没晚饭俺拿你当点心。”一眉道人心急火燎的走了,捡得急忙跟上。
两人急步来在大营门口,守门的值班军官认得这个中午死缠烂打乞食的脏和尚。“大师你且等着,大营里的很多士兵还没吃上饭呢。这还拉来了一个相好的?”周围的士兵憋不住想笑。
“官长速速救命啊!”捡得立即跪在地上,把布包放下,双手合什磕起头来。一眉道人见此心中暗骂“好狗贼!敢摆你老爷我一道。你倒是出风头了,显得老爷不仁义”。就势也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救谁的命?”值班军官满头雾水,心想莫非有士兵打他们的主意了?这两个家伙着起来又没财、又没色,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他们啊?!这和尚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快起来说话!大宋元老院绝对会为受害者主持正义的。”正义的小军官立即前去拉他们起来。
“黄长官和李秘书打起来了!他们滚下悬崖去了。”捡得把布包捡起来递给值班军官。“滚了,滚了。”一眉道人在旁边哀嚎。
“啊!!!”这重磅炸弹把周围的军人们雷得里焦外嫩。值班军官打开布包,露出了一把六轮手枪。他立即叫哨兵把两人看住,自己转身跑了进去。
一会儿午马元老和一帮子人乱纷纷的跑出来,跟这两人一通连比划带说的折腾。然后命人架起两人往螺丝崖而去。再后来就有几个人跑回营地,出来的时候是一大帮人带着绳子、火把奔螺丝崖而去,左亚美赫然在内。

黄义只感觉一直在翻滚,两耳里风声呼啸。大衣下摆被风吹得上翻,包在头上怎么扒拉都扒不开。这回真得完旦了,只等最后的一下了。
怎么风声不响了?周围静静的。这是到地狱还是天上了?感觉身体躺在软软的什么东西上,但脑子里还是晕晕的,四肢无力。
时间大概过了一个世纪的感觉。眩晕感才消失,黄义慢慢的睁开眼睛。这是哪里?像是白色的一个不大的房间,乳白色墙壁发着微光,没有窗子。自己悬浮在空中,身体姿态无法控制,像是在水里一样。
天花板上突然哧的一声旋出一个洞,一个全身黑皮的人形物体落了下来站在地板上。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白色没腿样子奇怪的椅子移到那物体后面。
那物体顺势坐下,舒服的向后一仰,翘起二郎腿悬浮在空中。黑皮的颜色褪成白色,光滑的头部外皮裂开缩到颈部在那里成了一个碗的形状。一个白晢年轻英俊亚洲人的脸露了出来,面上带着让人感到亲切的微笑。
“你还好吗?”那人稍微调整了姿势,左手在面前轻轻一划。
黄义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扶成了坐姿,一张和那人坐着—样的椅子塞到了黄义身下,他落在了上面。晃了晃身子,椅面柔软舒适,整个椅子在空中纹丝不动。
“你是谁?我在哪里?”黄义脑子里全是问题。
“好吧,看来你还不太适应。我叫文德伍,来自遥远的另一个星糸。你现在在我的探测船{莉莉}号上。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绑架你的,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黄义摇摇头,怀疑地看着那人。
“你的记忆被拉普波象仪毁了,你的肉体被分散消解,你的灵魂一定是进入了第四维度的分叉。在那里时间不再是直线前进,而是向各方发散。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们是难友。是你摧毁了拉普波像仪导致的时空崩塌,使我们穿过时间黑洞到达了不同的象限。”文德伍从腰上的某个地方摸出一个像临高产的鹅蛋镜一样圆圆莫名的东西。“这就是拉普波象仪,是从以前被你损坏的残片最新自我恢复产生的型号。”
这个鹅蛋大小的东西立在他的手掌上边缘微闪着绿光,中间空洞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就像是从井口望进深不可测的深井里一样。明明文德伍就在对面,但通过拉普波象仪中间望过去只是一片虚空。
文德伍在那上面点了几下,空洞的中间冒出一根细光柱以肉眼可观察的速度延伸顶在黄义的额头。
黄义感觉头痛欲裂,一些模糊混乱的形象进入脑中,并逐渐清晰起来。这应该是隐藏的记忆片段吧?在这些片段里竞然有文德嗣、马千嘱、萧子山这些首长!自己竞然在圣船上,一个巨大的拉普波象仪耸立在前面的大海上。
“黄石!”一个女人对着自己焦急的大喊。自己像是被什么绳子之类的东西缠住了,飞到空中。世界急剧旋转,然后自己激烈的撞向拉普波象仪的边缘,轰的一下眼前一黑然后慢慢的又开始清晰起来……荒凉,到处是白茫茫的雪,在几间残垣断壁中。饥饿的自己爬到倒塌的房屋缝隙里寻找食物,然而找遍了几处残屋一无所得。
正爬出一间破房洞口时,肩被什么人踩住了。在那人松开脚后,自己费力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穿着像是太空服(为什么自己管那种衣服叫太空服?)的家伙站在面前。那人弯下腰,头盔上的黑色面罩落了下来,那正是文德伍的脸。影像又开始扭曲模糊……。
一段时间后,跳动的影像里自己正拿着一个圆棒,大姆指碰到了上面的绿色环形波纹。圆棒变形包住了自己的手,前端伸出一股圆柱形红色光束不断增长。文德伍焦急变调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耳边响起:“快…停…下!”光柱刺入地上一人高的拉普波象仪边缘绿光中,眼前白光剧裂的一闪……
再次清醒的黄义又在{莉莉}号里面的座椅上了。文德伍正将拉普波象仪收入腰间的什么地方。
“你也许想让我明白什么,但是我更糊涂了。”黄义苦恼的笑了笑,但这笑得像哭一样。
“你不需要全都明白,因为你们碳基生命的大脑无法处理全部数据。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就行了,全当是因你而造成的灾难的补偿。”
“帮什么忙?怎么帮?”黄义问到。
“我们需要回到母船去,在那里我再跟你祥谈。”文德伍双手在眼前摆动,就像是琴师在弹琴一样。
“来,让我们娱乐一下!”文德伍吹了声口哨。
{莉莉}号的顶板和底板变得透明。黄义看见脚底下的山川、河流、城镇在飞速变小,零星的云朵变成云海。兰色的巨大水面出现了,下面变成了一个球体。
再向上面望去,银盘一样的月亮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黑色坑坑洼洼丑陋的怪物。说好的玉兔、嫦娥、吴刚呢?





第三十一章  败有败的道理


胖次现在是抗髡招讨军军辎辅兵,被伙长们吆喝着像工蚁一样忙碌着装船,脚步稍慢背上就会吃棍子。有一些辅兵在帮助红毛炮兵将大炮吊装到船上,沉重的吊架要几十人操作。刚才有几个伙操作失误把大炮掉进河里,吃罪最重的那一伙全被砍了头,伙长的脑袋被挂在了旗杆上。
胖次那天被黑衣人送出山后,一个人独自在江边行走。遇到了抗髡招讨军的巡兵,在洗劫完胖次身上可怜的几文钱后,将他当成了髡贼的探子,还差点砍了他的头。因为胖次进入治安军后被净化剪掉了头发,后来胖次觉得没头发这样方便适合他懒人的性格。在加入毛五的队伍后他也是这么做的,还得到了毛五首领的表扬。夸奖他爱干净,不似其他人受反动儒教欺骗不敢剪头,是黑尔精神的体现。当然毛五先生他们是早就剪了的。
那些巡兵说的话胖次听不懂,胖次说的他们当是天书。于是准备取了他的人头拿个军功先。胖次见这些人面皮上不对,拔刀弄枪的要伤害他这个友军,急切之间捡了块石头............在地上写起字来。
这幸亏元老院要的是文明之师,鼓励军人读书认字,每天认字多的加一个馒头。胖次为了肚子拼上了,每晚文化课最认真的就是他。除了这个其它的考核胖次几乎都是垫底,弄不到奖励。
胖次是用石头在地上写的字,巡兵们虽不认得但觉得写得方方正正挺漂亮,特别是写得多。心里认定了这个一定是个髡贼大官,而且有很多情报。虽然胖次只是写的:我是友军、拜托不要杀我、我叫寅次、请帮助我、我不多吃饭、我会干活、饶命我投降……于是胖次保住了脑袋,还得到了半碗馊了的稀饭。当然这是巡兵们看在一个活着的髡官比一个砍下的人头更值钱的份上。
胖次以飞快的速度被交到营官手里。营官又飞马…当然不是胖次骑在马上而是横捆在马上…送到了南雄大营。
经张家玉参军审讯清楚后,这赏钱就飞快贬值了。一个反髡统一阵线的小兵能值当几何?当然为了一个信字,张参军还是给了有功人员一些鼓励奖。亏本的买卖没人做,那么只能委屈胖次以身抵债进了辎重营当了辅兵。
抗髡招讨先锋军己经开始南下了。前队坐船开拨,后队步行。长长的队伍在梅岭小道上迤逦而行,浈江里的船队也铺满了江面。高希木参将誓言要讨平髡贼。进入韶关三天不封刀。于是军心大振,众人皆知髡女之美、髡货之贵。况且前锋已经出动,众军生怕跑慢了狗屎也吃不到热的。
高希木是在始兴得知前锋两队皆败的结果。他马上令人将败军看押,船队暂停行动,召集众将领到他座船上商议军机。他作颜作色的要将高希胜、高希濂斩首示众。众将皆知要配合好主将演义,哪个不开眼不好生配合主将的话下次刀子便可能要落到他的头上,遂纷纷跪下来求情,张家玉参军更是极力阻止。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战将起,先斩大将,是为不祥,必堕我军士气。愿将军思之。二人与髡贼血战不支,非作战不力,实乃髡贼铳炮犀利,非人力可挡。二人与髡贼交手,已知髡贼之虚实,可让两人戴罪立功。”张家玉出班作揖禀道。
高希木心道:此二人皆我族内兄弟、军内心腹,如何可舍弃?但随意放过,恐军将们皆心内不服,有失我威望。以后恐指挥不力。现在有众人求情,张参军力挺正可借阶下台。
“诸位兄弟请起,也罢,暂且寄下二人人头。”高希木对着两边众将拱手作礼,怒指跪在面前的二位败将喝道:“咄!二位狗贼听着,幸赖张先生与众兄弟保尔等不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左右与我叉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二人对高希木磕头谢恩:“谢将军不杀之恩!”又对左右众人拱手:“谢张先生和众兄弟美言保命!”被几个亲兵用军棍托了出去。一会外面响起了棍子敲肉的“噼啪”声和二人高声的惨叫。
“诸位对下一步何去何从有甚高见?”高希木坐下环视左右,见众人大多面露犹疑和惧色。知道再不鼓舞打气这些人就要打退保自身散伙的主意了,这样一来,自己只有灰溜溜的回北方去,这样有何面目见左大帅?
眼睛一瞟,瞄了一眼林字营管营郑松。这郑松乃是安平郑家的人,说起来还是和髡贼有血海深仇的对头,家主郑芝龙就是髡贼破厦门时被髡贼杀死的。他们和郑森不太对付,所以五百多人自成一营不和郑森的人来往。高希木知道他们无法和髡贼和解,如果髡贼占稳了两广必然要先灭他们郑家。这次兵败高希木就派张家玉先去和郑松私下勾兑好了。
郑松见高希木瞄向自己,马来会意。站起来摘下佩刀拍在凳子上:“诸位兄弟!髡贼虽铳炮犀利,但军士数目太少,且精锐皆在广府左近。闻我军前锋虽兵微械少,也冲进韶关斩得不少髡头。只是后继无力被髡贼大股增援被杀退回来。高希胜、高希濂千户虽败亦带回一些髡头髡械。这说明髡贼也不是不死之身,枪炮虽利亦可破之。”跟着高希濂逃跑的船上也进抢掠成功的士兵,缴了些拔刀队、白马队遗失的枪支、物品,也被那些人砍了些人头拴在腰上。他们回来经过湾子村时又将被屠村民的脑袋带了回来,军中自有人会修饰这些人头,连女人的改成男人的都不在话下。这是明军惯例。
“确实如此!”张家玉参军知道火候到了,该出来站台捧场了。“二位将军的确是大大的灭了髡贼不可胜的神话,虽败犹荣。”说完对高希木拱手说道:“所有卤获在下已清点完毕,请将军传之进账。”
“可!”高希木一挥手,中军官大喝“传卤获物进帐!”
一会儿,胖次他们抬着些竹筐进来。前两个筐里装着几十个撒了石灰的人头,看发式的确是髡贼样式。后面有两个小军官捧着两个锦盘,锦盘上的人头看起来更白胖富态,盘上还有两支六轮手枪,两柄军刀,两顶髡式大盖帽。
“这便是髡贼的两个主任!”张参军一挥手一指锦盘,对大家说道:“各位尽可上前验看。”大伙纷纷上前,抽出军刀见果真是坚固锋利。而六轮手枪这帮家伙大部没曾见过,但见机制精巧果然是髡贼出品必是精品。后面的筐子里有些南洋式步枪和子弹盒、背包装具、衣服鞋子之类,众人皆夸精美。里面还有两本髡人画册,里面尽是半裸体髡女,姿态极尽妖娆媚人。引得众人心头火热,恨不得立时拉出来骑在胯下。
其实这里的人头绝大部分是村民的,少数是拔刀队和白马队倭人、高丽人的。六轮手枪和指挥刀是拔刀队小队长的标配,大盖帽是白马队队员常戴的。其他的东西有些是败兵在韶关捡的、扒的,有些是从亲卫那里凑的。画册是张家玉在广州时在髡人书画店买的。又听说髡人主任是大官的名号,就找了两个有官相的冒充主任。
高希木坐在将台上咳嗽一声,中军官大喝:“众将肃静,个归本位!”众人回到座位心中还在赞叹髡物之美,特别是那几个妖精......
“诸将以为,韶关能去否?”高希木站起来一拍案桌。
“同去!同去!”众将起身大喝:“不破髡贼誓不为人!”众人皆拔刀剑在手向天长啸。
“好!”高希木拔出佩剑向前一指“众将官,随吾破贼去也!大好前程在此一举。”





第三十二章  困局和前哨战


韶关管委会里的午马元老这几曰又喜又忧。喜的是大捷的报告得到了执委会的认可。治安科的成绩有目共睹,有了捡得和尚、一眉道人的投诚,五连山上得到的叛匪“联络图”得到了部分破解,挖出一些鼹鼠。做为治安科的主干力量~执委会办公厅统计处功不可没,统计处的主管领导是执委会办公厅主任萧子山,这下他的脸上增光了,做为对比政治保卫局则显得无能。这下注定了萧主任可以从赵曼熊那里切一大块蛋糕了。这一块蛋糕能到谁的嘴里昵?除了午马元老还百谁有资格?!
为了撬开那两个被俘女人的嘴,萧主任还答应了把被管制的元老辛无罪弄到广州去。这辛无罪不是个东西,D曰才登陆的时候就领着黑之四人组干出了强干女元老的事情来!但这家伙对付女人的心理是强项。那个小丫环倒是个强人,虽然才十二、三岁的样子,竞然水火不进,熬住了治安科的刑讯,现在要试试暗黑心理学家的威力了。
情报都是有时效性的,晚了对方反应过来紧急撤退跑了,就抓不住大鱼了。自己必须马上亲自押人去广州盯着。不去,搞不好被午木他们政保局截了胡,功绩算谁的?叫辛无罪上来,辛无罪伤了或失控了那以前的功劳不仅灰飞烟灭而且要吃挂落。
但自己去了,这里的局面可能会失去控制。那王启年是尤国团的人,听说尤国团被他的老领导骂了,准备回来抢班夺权,王启年一定会为他造势。张杏佛是政保局赵曼熊的人,这家伙是个会跳爱闹的人,一定会乘机搞事。其他的龙永应、练霓裳都不是大将之才。
要是黄义还在就好了!这家伙懂得随机应变、掌控力强是个难得的人才。在螺丝崖下只找到了李墨那小子摔烂了的尸体,黄义究竟在哪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留了几十人在那里搜救现在还没消息传回。
现在只能在第三方找人来这里应付局面了。李希娜,这个女人比较有权利欲望,在两性的生活中也是个女王。但她缺少政治基本盘,对于女人搞政治男元老们是反感的。虽然算是和杜雯杜女王一系的,但是一山容不下两个母老虎,所以李元老对自己规划的是走从外围到中央的路线图。
现在李希娜在韶州府曲江县政府里管妇女部,算个小透明。让她来韶关管委会当个副主任她一定愿意,这里不像韶州府那里有许多实权男元老,重要的事情她插不上手。
现在这里午马元老马上还走不了,需要联系萧子山、李希娜和广州方面。一方面是要征得李希娜同意后协调的调动手绪,另一方面是要调船过来。最好是大发艇,速度快些。舱壁加了钢板,更安全。护卫的人就选卓一航他们,这次事情办好后就该以他们为核心建立特勤队了。
午马元老来到机要室安排机电员发出呼号。现在元老们使用的是老式的发报机,是用一些管控物资和临高产真空管制作的。粗大、笨重还容易坏,电源使用手摇发电机和铅酸电池。平时要留人值守并随时给电池充电,接到请求信号就要马上找几个人来操作。和几方的联系费了午马元老半天的时间,他真怀念旧时空,操起电话就打,几分钟就可是把事情办了。
和李希娜、萧子山他们联系的事情到是很快就办好了,李希娜很高兴能掌管一方。曲江方面也巴不得李希娜早点离开。有萧子山出面广州刘翔市长也同意,人可以先离开,手绪随后办。但船的事情很麻烦,要几方协调,还要查要调的船的方位、运能和船况资料。很久才能挤出一条大发艇在第二天来接人。
正在机要室等待电报的午马元老又接到了坏消息:明军又来了!据北关哨所报告,明军一千来人已在水口登陆列阵,有大量辎重兵在靠黄岗山脚立寨,后面还有大量船队在等待卸载。明军有几十骑的夜不收在北关前巡游,尚未和我军发生接触。浈江东岸老蟹山上也出现了大量明军在建立工事,他们有轻型火炮,封锁住往东的道路切断了韶关和东面乌石头的联系。看来留在乌石头方向救援大营的人员不能直接回来了,只有走曲江方向。
暂一连和山上的敌人正在对峙,敌人居高临下,也有很多火器,形势对暂一连不利。暂一连的青年禁卫军在元青团激进军事思想的影响下,注重进攻,轻视防守。在太平关没有修建坚固的堡垒,只有原税关的几间土房和矮墙作为工事依托。
如果敌人把重型一些的火炮运上山则暂一连处于干挨打的境地,城防指挥部对此很有争议,练霓裳、熊丕他们要求撤回暂一连防守西岸并切断浮挢。张胖子、王启年他们要求寸土不让,坚决守住太平关,工程队马上过去加固阵地,修建重型碉堡。高士奇表示现在储备的建工材料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短时间无法构筑完成筑垒阵地,特别是在敌火力威胁下。何青辰和何劲夫认为暂一连应坚决出击消灭老蟹山敌人,甚至集中韶关全部兵力乘敌人立足未稳,将来犯之敌赶下河。
争论未定,他们把讨论记录报送管委会裁决,午马看着也头疼。他决定让暂一连试探一下老蟹山之敌的实力。至于水口方向的敌人,还是让他们在那里弄吧。在午马元老看来我军没有实力驱逐他们,敌军现在也沒有力量打破北关防线。
现在韶关内部还有很多问题要解決。五百多的俘虏要看押,这些人和韶关的兵力差不多相当;投诚起义人员要解决,过山风刘大头和部分头目和亲随人员得到了大额赏金准备回广州做富家翁,剩下愿意留下的二百多人正在整训还没斟别,更别说分配下去了;还有就是粮食问题,一下子多了一倍多的嘴,原来储存的粮食就紧张了,现在陆路运输断了,水运又运力紧张。
看来午马元老暂时不能按计划回广州了,明天来船先安排刘大头他们先走,毕竞他们是榜样。只要他们到了广州过得好,安排他们风光些,再加上伏波军重兵相压,粤北的叛乱分子们会知道怎么做才是符合他们利益的。
下午,暂一连一排抽出一个班发动了对老蟹山上敌人的试探进攻。敌人的火力反击不强,于是何青辰和何劲夫决定加大攻击力度坚決消灭敌人。他们将一排剩余兵力和二排一起分左、右两路进攻。
一、二排排成整齐的队形向山上走去,进入半山腰后开始接敌。他们一边射击一边攀登,敌人打了几枪射了几箭就乱纷纷的往回跑,一、二排在排长的命令下以班为单位解散队形奋起直追。快接近山顶时,山头忽然出现大批敌人,逃跑的敌人也返身再战。敌人从山顶上扔下大量的石头和火药罐,一、二排当既伤亡十多人。幸亏暂一连大部换发了夏普二型步枪,他们依托树木、山石快速回击。敌人只有少量火枪和远程武器,被死死的压制住了。
忽然一阵狂呼,敌人二百多刀牌手在一阵石头和火药罐的袭击后冲下山来。早己运抵山脚的配属暂一连的弩炮当即冒着误伤自己人的危险开火了,一、二排也努力的狂掷手木留弹,虽然效果差了些也搅乱了敌人的冲击势头。在后面观战的何青辰和何劲夫当即率在场的暂一连剩余人马冲上去支援。同时观战的熊丕少尉也带着随行的一个班冲了上去。
冲下来的敌人受到了打击后阵形散乱,有些人冲得快,有些人冲得慢,有些立脚不住滾倒在地。被重新组织起来的一、二排的刺刀阵逼住。元青团员们在元老院的关怀下饮食营养得到了保证,身体发育很好很快,又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和军事训练。参加青年禁卫军的更是其中的皎皎者,无论战斗意志、战斗技能和身体素质都完爆对面的明军。前一段时间又参加过反突袭,取得了一些战斗经验。人数占优的敌人反而被打得立脚不足,前排纷纷倒下,队伍乱了起来。
在赶来支援的暂一连余部和熊丕部排枪射击后明军立时崩溃向后逃去。何青辰和何劲夫还想发起反攻被熊丕拉住,他派了一个腿快的士兵到山脊线上查看。士兵回来后报告有好几百敌人正在整队,还有一些火炮在架设。
这时战斗后的士兵们已精疲力尽,战斗激情后更是有很多人坐在了地上。在熊丕少尉的劝说下何青辰同意了打扫战场撤退。
这次战斗暂一连伤亡四十多人,虽胜却无力再守住太平关,只得退回城区防守,但未拆除浮桥。一来这浮桥还可以当拦阻索,挡住敌船队驶往下游。二来窄窄的浮桥也利于防守。三是为以后反击留下通道。
这次军事冒险何青辰承担了全部责任。作为一个在元老院执委会也挂了号的年青元老,有谁敢说他什么呢?这也算是青春的代价吧。




第三十三章  母船之上


黄义这两天过得极其难受。他被文德伍安排躺在一个棺材形的容器里,盖子盖上之后,一些莫名的液体湧了出来,把黄义全身都淹没了。这种液体进入了黄义的肺部,但他只感到一些凉丝丝的东西在体内流进流出有些难过,却不影响呼吸。
一些各种颜色的光线在容器内来回穿梭,每当绿光出现的时候黄义头疼欲裂,好在时间不长。红光出现时,全身温暖,大脑感觉幸福舒畅。蓝光出现时,人特别清醒,仿佛没有了身体,一些往事历历在目。黄光出现时,大脑浑沌,神志混乱。还有一种黑光,看不到却感觉得到,人便陷入了死亡般的宁静,仿佛进入了连时间也静止了的空间。还有一种各种颜色混在一起旋转的光,出现时人便陷入了疯狂的燥动,只是被液体束缚着无法动弹。这种光出现得最多。
终于液体退去盖子打开了,黄义坐了起来,那液体仿佛呕吐物一样从嘴里、鼻子里喷了出来。然后这些液体很快消失不见见,连渣子和痕迹都没留下。黄义起身翻出容器,却纵起老高。落下时也感觉身体不易控制,跌跌撞撞的像个学走路的小孩。幸亏这母船的船舱材料很柔和,要不然早就头破血流了。
“不要着急,适应了就好。”黄义脑中冒出一段信息,他大吃一惊,这不是耳中传来的声音,就像是插入的思想。
“哈!这是真正的思想交流,来自硅基文明的问候。”一段带着声音特色的思想进入脑中,像是文德伍的特性。
“文德伍吗?你在哪里?”黄义费力的用思想发问,这种不是肉体上费力的感觉真让人崩溃!
“在你后面。”文德伍发了个思想过来。
黄义费力又缓慢的将身体转向后面。穿着白色连体服的文德伍坐在飞椅上,面色温和的看着他。
“你该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了。”一个橙色飞盘向黄义飘来,上面盖着白色盖子。
“尼玛体力不足就这样了,再补充体力岂不是要把船舱都踢破?”黄义恶狠狠的想着,但饥饿感驱使他把手向盘子伸去。
“悠着点!伙计。闭上眼,用心去感觉。”文德伍显得很啰嗦。
黄义闭上眼,感觉有外来意识在指挥自己的身体,他感到很紧张不由得对抗起来。
“放轻松,把思维想像成一根藤蔓,跟着我的意识动作。”脑内文德伍的意识像条蛇一样缠绕着自己、引导着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网状的神经上奔跑着细微的电流,驱动肌肉收缩、舒张。然后肢体动作起来,血管里的血液呼呼的流过,银色的能量块被注入肌肉后溶解,变成红色热量后漂散。随看动作的熟练,每个运动消耗的能量块减少了,红色热量几乎消失。
黄义觉得自己产生了另一类的感觉器官——大脑,可以用思维来探测周围。对面的文德伍是灰蒙蒙的条形物体;飞椅是铁灰色弯板,周围蒸腾着红蓝变幻的能量;有些东西可以感觉到它们在飞快运动但感觉不到它们的形态,仔细辩识一番,黄义醒悟了它们原来是——光!
不经意间文德伍的意识离开了黄义的思维,就像散开的水汽一样消散了。黄义的思维有些迟钝了,身体的感觉却加强了。能量!需要能量!思维集中到了面前被红蓝变幻能量顶起的盘子上,那盘盖竞被意识撬动,在盘子上晃动起来,但离打开还差得远。
黄义忍不住指挥右手过去拿起盖子,里面有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思维扑上去一阵探索,这应该是一块松软可口的食物。旁边有个水晶一样的勺子,思维指挥左手拿它在方形物上舀起了一块送入口中。真是美妙的味道,这东西在口舌间流动,散发着食物的魅力。
黄义忍不住睁开眼,左手的勺柄砰的一声被捏成了碎未,剩余的勺子部分掉在地上咚的闷响起来。右手的盖子吱啦啦的被揉成一团。再仔细一看,自己竟然是盘腿浮在空中,惊讶之下啪嗒的一下落在地上,捏烂的盖子甩得老远。
文德伍半躺在飞椅上飘过来,从腰中摸出一小物件对准破烂的盖子,盖子猛地飞到他的面前停下。小物件发出圆锥形的蓝绿光,盖子一下就恢复了原状,然后光束消失,盖子自己飘到盘子上盖好。文德伍对破碎的勺子同样修复了,勺子自己进入了盘中。
“不要着急,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婴儿,慢慢的适应自己的身体吧,从吃饭、睡觉开始。”文德伍在黄义的大脑中'说'道。“我要去处理时空信标了”就穿过乳白色的舱壁消失不见了。
黄义的时间就在练习吃饭、行动、睡觉中流失。再当他进入沉睡状态,一个又一个的记忆片断涌入脑海……大学在校园里的胡闹,和一位圆脸姑娘的恋爱,但忘了她的名字,连她的脸也是模糊的……
在网络上和人争论撕B,和一群无聊的家伙顶某人的帖子,那帖子的主题是:穿越到明朝,建立自己的新世界……
一个满脸强势的女人,在某个宾馆的床上。压在自己身上引导自己进入她的身体,背后透过厚厚窗帘的阳光把她刻画得像一幅剪影。房内空调嗡嗡的响着,女人胸前的两个大肉球在眼前来回晃动,闪着白色晶莹的肉@欲。自己忍不住伸手过去捏住一个红樱桃,女人啪的一下把自己的手打开了…
丰城轮上,爬上梯子登上船顶平台,那女人跟在后面…虫洞或拉普波象仪…女人焦急的喊叫…我叫黄石?!…
大雪,苍茫的森林,单薄的衣衫,空空的方便面包装袋,一破碎的面渣也捡来吃了。料包里还有些酱料,含口雪再倒点酱料…倒塌的房屋,微笑的文德伍递过来的食物…狼群!战斗的文德伍,狼尸上的光剑,耀眼的白光…
“黄义。”一个温柔的妇人递过来半碗粥。“娘,我不饿。”“你爷回来就好了。”妇人摸摸自己的头,把碗塞过来…一个无头尸体倒在担架上,妇人瘫倒在地,自己直挺挺的跪在担架前…一个丑陋熊壮的鞑子举着虎@牙刀迎头劈来…啊!…
黄义嗵的一下掉在地上,浑身大汗,举头芒然四顾。半天才想起自己还在文德伍的飞船上。
文德伍又像幽灵一样出现了。“跟我一起走吧?去看看整个伟大的宇宙是什么样。”手指一挥,舱壁变得透明,浩瀚的星系展现在眼前。一束红光点在了一处星团上“仙女座星系,那里就是我过去的家”。他把头靠在绻曲的手臂上,回忆往昔…
坐在地上的黄义,或黄石,沉默了半晌。左亚美的影子一直晃在眼前,她的微笑、她的嗔怪、她将自己摔倒之前的娇喝、她读书时的严肃样子。
“不,我想回去。”黄义的声音很坚决。
“好吧,我会在这里待一个你们的月。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枚银色的戒指飘了过来,“把它戴在手指上,捏住它你可以联系我。”黄义把戒指套在右手食指后部指节上,那枚戒指收紧陷入皮肤中再也不见了。黄义摸着那里,一个硬硬的东西在皮肤之下,但他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跟我来。”载着文德伍的飞椅穿过舱壁不见了。黄义跟过去把手掌伸向舱壁,感觉组成舱壁的物质收缩让开了位置。黄义再不犹豫走过了舱壁进了一个蓝色舱室。中间有个黑色球体,黑色球体中间有个十字形凹槽。
“你要站到十字槽中间去,两手平直打开。”文德伍指点着。
站在十字槽中间,黄义感觉到身上的淡黄色紧身连体服消失了,然后套上了来时的衣物。缝隙收紧包裹住自己向球体里吸进去,脸前显出一块透明区域。文德伍向自己伸出右手大姆指一点。球体向上一窜,从一个洞口离开了母船。
从母船出来一晃后黑色球体好像速度变慢了一样,橫在苍穹中铅灰色的母船缓缓变小。黄义估计母船有几十个丰城轮大小。母船的舷壁上有两个大大的汉字——肖蓓。



第三十四章  幸福与烦恼


黑色球体划过天际,黄义看着脚下迅速闪过的景色。这就是家,难以割舍的地方,现在我又回来了。
“一分钟准备,马上到达目标点。”一个平静的女声响起。熟悉的景物扑面而来,在螺丝崖上缓缓停下。黄义被从空中平稳的放下,这里就是被一眉道士打闷棍的地方。他信步走出去,救援大营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门口微弱的灯火闪动有一种亲切的味道。回头一望,黑色球体己不见了。
黄义走近壕沟边的火堆,里面传来哨兵的声音:“是谁?口令?”黄义捡起一根燃烧的木块靠近自己的脸“是我,我回来了。”里面一阵混乱,黄义感觉到有一个人往里面去了,其他人跑了过来。
“真的是司令回来了!”领头的扬卫抓着自己的手臂声音颤抖的说道。“司令快进来,快进来。”大伙簇拥着黄义进了营门。
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扑在黄义胸前。左亚美憔悴的脸上挂着泪珠,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无声的恫哭起来。黄义把脸靠在她的头上,左手轻轻拍她的背部。
“各位都去守好自己的岗位”龙中尉把周围的人都赶开了。“黄司令还没吃饭吧?你们到值班室去吧,我叫人给你们把饭端过去。”
“谢谢你!龙中尉”黄义对他点点头,“也谢谢各位。”黄义对周围的士兵们敬了个礼,然后和左亚美相互依偎着走了。
伙头兵送来的特意新作的四菜一汤放在办公桌上。左亚美没怎么吃菜,手里的筷子夹起的菜大部分都到了黄义碗里。黄义吃了几天的外星食物,那东西虽然美味,但还是军营里的饭菜更合自己的习惯。
“这几天你饿坏了吧?”虽然自己变瘦了而黄义还是那样,但左亚美却想当然的认为黄义一定是吃了大苦头。
“你瘦了,一定没有休息好。”黄义伸手摸摸她的脸,左亚美把手压在黄义的手上,感觉着他手上的温暖和粗糙。
“也许你无法相信,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黄义沉吟了片刻“我遇到了天外来客。”黄义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天上。
“啊?!是神仙吗?”左亚美用吃惊的眼神瞪着他。
“也许是吧,但一定不是大话西游记里的那种神仙。是拥有比首长们更神奇手段的那类神仙。”黄义盯着左亚美的眼睛低声的说:“那上面有神奇的机器,让我知道了我以前经过的轮回。”
黄义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祥细的告诉了左亚美,并展示了自己大增的力量,一只手就可以轻松的把惊奇的左亚美连人带椅子平举起来,吓得左亚美花容失色扑到了黄义的怀里。黄义要左亚美不要把这些事告诉别人,毕竟这些事太疯狂了,而且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左亚美也知道这种事情的严重性,就问黄义怎么给组织上写报告。黄义只好说会仔细考虑,大不了装失忆。
夜深了,黄义正要告辞,左亚美拉着黄义的胳膊不让他走。两人就挤压值班室狭窄的小床上,黄义亲着左亚美白晢的粉脸:“亚美,嫁给我吧!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回去以后我就向管委会打结婚报告。”
“嗯,不管你以前的轮回有几个女人,这辈子我只作你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左亚美抱着黄义宽厚的胸膛,亲了亲黄义的嘴唇,羞红着脸说:“我的爱人,来占有我吧!”两人亲吻在一起在小床上翻滚,做起了羞羞的事情……
午马元老今天十分高兴,乌石头那边发来消息:黄义找到了!临回来时,午马元老把电台留在了那里,还留下了一百多人搜救。那里的剩下的食品夠他们吃七、八天左右,在原来的计划里粮食吃完就是他们放弃搜救回撤的时候了。现在太平关方向通道被明军截断,午马元老要黄义他们走曲江方向找船只尽快返回。
现在午马元老和外面联系用的是备用电台。和华南军指挥部达成协议,原来计划增援的第七营和第八营所部暂缓来援,用于发起对粤北地区受到严重挫伤的反髡统一阵线的清剿,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而华南军指挥部将调运来一批武器、弹药和粮食以改善韶关城防部队的装备情况和整个韶关所有人员的粮食危机。
有一个坏消息是尤国团元老将跟船回来,以尤元老的个性,到时候恐怕管委会系统将可能产生严重分岐,不利于统一指挥。午马元老准备尽快消化投诚起义和被俘人员,加快斟别后补入各个连队,把这些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到时候尤国团手中没什么可用的人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高希木部明军立寨完后到达了三千多人,高希木的信心十足,认为有了红毛夷的大炮小小的北关指日可下。命炮队架起大炮对北关发起了猛轰。关前山路狭窄,令风字营和火字营轮流列阵冲击,但在超越这个时代的城防工事前碰得头破血流。远远布置的六磅火炮球形弹丸对钢筋混凝土碉堡的破坏力几乎为零。对细长哨楼的命中率低得可怜,击中了也是一擦而过。对付壕沟中的人员更是赌运气。明军如果靠近到五百米以内就会受到山脊后大型回回炮的打击,有一队明军炮组就被近距离爆炸的炸药包摧毁,人员伤亡殆尽,火炮损坏。明军集团战斗人员进入三百米后,山顶上的守军会将七、八架弩炮推入预备阵地居高临下攻击结阵的明军,造成大量伤亡。大部分这个时候明军就崩溃了。高希木不得不下令停止进攻。
他们还试图用火船来攻击浮挢,意图用船队的优势冲过浮挢对韶关进行包围,使守军兵力分散、四顾不暇。但自上次突袭后工程队沿河增加了工事,新完工的十多架弩炮分布在浈江、武江两岸。而且新的弩炮在高士奇少尉和罗比少尉的改进下,射程更远、射速更高、准确性更好。火船还没靠近浮挢就被击毁绝大部分,少部分撞上浮挢的很快被守军扑灭了火势。
老蟹山上的明军对江中火船进攻协同配合不力。虽然太平关内没有髡军守卫,但明军也不敢去进驻。因为出动大量人马的话靠近河边就会被弩炮和大型回回炮的攻击造成大量伤亡。出动少量人员则因火力不足很快被暂一连凶猛反击的步枪火力所击溃。所以他们只是在山上开枪开炮以示声援。
高希木现在是进退两难。进,韶关这个乌龟壳对于现在的明军火力来说太硬了,没咬穿它的外壳却崩了几颗大牙。风字营、火字营两个营头被打残。退,损失近三分之一的人马什么也没得到。赣州方面讨髡军大营和手下的非嫡系人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好先留在这里等待时机,另外也要派人回赣州和各方面沟通一下。真是晦气!少不得要高家出血大量的送出银子了。
黄义、龙永应他们这一群人接到撤退的命令后,烧掉营寨和不易带走的物资,只带着三日的口粮抬着电台起程了。左亚美将原来少女标志的辫子在脑后盘成了发髻,更显出了一种新妇的妩媚。大伙对昨晚值班室内发生的事心知肚明,但没有人因此胡说八道,大家觉得郎才女貌真是般配的一对。黄义现在沉浸在深深幸福海洋之中,对回去后怎么说明这几日的行踪问题暂不考虑,看着走在旁边美丽绽放的左亚美,便将其它令人烦恼的事情全忘了........




第三十五章  难堪的元老们


黄义他们的回辙队伍呼号被韶关方面定为“鲟鱼”。他们上午的行程还比较顺利。就是左亚美还是不太适应走山路,走了沒多远她的脚又开始疼痛起来了,黄义见她行走的姿势就知道她不习惯走山路,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走。左亚美羞红了脸,捏起粉拳在黄义背上捶打,黄义坚决不放她下来,气得她在他的耳边低声说:“猪八戒背媳妇。”周围的士兵们看到二位长官这个样子憋不住笑,纷纷把脸扭向别处,不经意间脚步轻快了许多。
中午鲟鱼支队在黑石坑停下来作饭,黄义和龙中尉查看地图这里离北江直线距离还有10多公里,他们分析计划到林家坪等上行的运输船或找渔船渡过北江走小路到遇仙桥关过那里的浮桥回韶关。左亚美则跑前饱后的安排士兵们埋锅造饭,清点人员物资。还好这些人里大部分是机动部队的人员,还有些民夫也是山里人,没人掉队。大部分剩余物资在救援大营已毁掉了,除了电台其他都是小件易携带的东西。
电台也临时架设起来和韶关联络通报支队情况和下一步计划。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一个消息,回韶关的尤国团元老和李希娜元老的座船在林家坪遇袭。他们乘坐的是内河明轮驳船,在江心岛附近搁浅,明轮被打坏。
事关两位无老的安全,华南军指挥部要求附近所有部队向林家坪靠拢,鲟鱼支队也要向那边去。韶关方面接到的情报显示,敌军在那边有大量人马,要支队小心前进。
黄义安排猎兵队的八个人分成两组作尖兵在前面搜索前进。自己率一个排为先导,左亚美率民夫、电台和一个班为中军,龙永应中尉率剩下的人为后卫。因为前面可能有敌情,所以队伍前进较慢,左亚美可以松口气了。
走走停停了二个小时左右,开路的猎兵派人回来报告:前面岔路口山坡后发现敌军五十多人模样,在小河边一片树林里休息,可能是运输部队,拿武器的敌人有十人,皆是刀、矛、弓箭之类冷兵器。
黄义和龙永应、左亚美商量后,决定吃掉这股敌人。黄义率猎兵队和二个班从山林中绕行一百米的样子封锁敌退路,然后向回冲杀。龙中尉率二个班听枪响后从山口小路直接冲出封锁路口,然后两个方向对中间夹击。
战斗很快结束,只有少数几个敌人游过小河跑掉了,俘获三十九人,击毙十二人。左亚美在治安科参与过审讯,这三十多人就交给她审查。
经审讯得知,这是工农联盟军的辎重队,此行是为了渡过北江往湖南方向迁移,他们搬抬一些笨重设备所以掉队了。除了少数保卫他们的黑卫队员,其他只有一些铁匠、铜匠和木匠等工匠。
黄义查看他们运输的物件,尽是些炉子、模具、打铁工具和一些铁料、铜料。有些末完成的枪管、半成品火箭等。这些东西不好带走,为了便于行动又不将这些东西留给敌人,黄义命令将笨重物件全部扔进河里,可以燃烧的东西全部烧掉,铜料、铁料由民夫找地方分散埋了。
被俘人员中有五名重伤员,由于不清楚里面是否有敌人的重要人员,黄义命令把他们带到僻静处解决了。其他的人用他们捆设备的绳子五人一组捆在一起。由左亚美带民夫和一个班的人看押,并授权她可以视情况自由判断随时可以处理掉他们。看着左亚美脸色有些不忍,黄义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也可以放松看管,让他们自己逃跑也行,到时候就说是我有命令要调人到前面支援。”左亚美低头犹豫了一会,咬着嘴唇点点头。黄义拍拍她的背,写了一纸命令塞入她手中后走了。左亚美看着黄义走远了,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把它撕碎丢了。
尤国团元老捏着自己的格@洛克佩枪躲在船舱中的桌子下面,听着外面一会紧一会慢的枪声。舱壁上铁扳“啪啪”乱响,已有两个警卫中了流弹受伤了。这里力对岸只有一百多米,江心岛上也有敌人。他心里直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回来,在这背时的时间段里正赶上敌军在渡河。自己的船队转过湾就在薄雾中撞入了敌军渡江的小船和筏子群里。幸亏这明轮驳船船舱为防袭击都是加了铁板的,而且船头有一架打字机。如果不听老首长的话自己在广州再使点劲的话,就有可能在广州可以找个位置了。不用再回韶关这个小地方费心费力又担惊受怕了。自己回来时带着电台,已经和各个方面联系上了,被告知已有多只部队已开始来援了,现在做只有等待。在这桌子下虽然面子上难看,可保命要紧。像李希娜那样,说不定挨个流弹就要进翠岗公墓去风光了。
李希娜元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气愤和轻蔑的看着他,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在和敌人遭遇时胡乱下令向江心岛方向躲避,也不会偏离主航道搁浅了。现在右侧明轮挨了一发乱飞的火箭弹受损,就是回到主航道也走不了了。这家伙还想切断拖缆坐后面的平底货船漂下去。这简直是作死嘛!后面是货船装满了要送到韶关的货物,即沉重又没有动力,飘下去不是搁浅就是要翻船。
现在雾已散开大半,这船队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即卡住了自己,也卡住了敌人。敌军加强了火力,枪声里还夹杂着小型火炮的声音,后面的货船恐怕伤亡很大。对自己左的这条船威胁最大的应该是那帮该死的敌人不知道从那里搞到的火箭,时不时敌人就要放上一波。这玩意不一定打得到人,但是吓人啊!李希娜元老虽然面无人色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颤,但她不想像没出息的尤国团元老那样缩在桌子底下。那样太丢脸了!而且自己身上这件旧时空带来的名贵的制服裙装可不想弄脏,到了韶关还要靠它来显示元老的气度。
忽然听到岸上枪声大作,船里的警卫们也欢呼起来,看来援军到了。李希娜小心翼翼的探头向外望去,外面的雾已散了,上游的某个地方冒起一些白烟,应该的和敌军在交战。岸边的敌人也在有序撤退,但漫山遍野的敌人还在。
“首长,现在还很危险!请您先会船舱休息吧?”警卫队长见李希娜元老露出去的身体越来越多,赶紧过来劝阻。李希娜回头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还是回去坐下了。
毛五委员心里郁闷得很!眼见反髡运动形势越来越好,谁知却一下子翻了盘。这彭十八就是头脑太直,在五连山蛮干,将两千多直系精锐损耗在那里了。反髡统一阵线的那些士绅们心思起了变化。据特别科的调查,有些人开始和髡贼们私下勾勾搭搭了。看来还是只有自己的人马才可靠。这粤北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必须离开了。
北上,会和讨髡军在地盘上冲突。东进,福建太穷困,而且福建明军较强大他们也不会答应。现在湘南、湘西明军和地方势力不多,在那里大有干头。所以准备了一段时间的工农联盟军在韶州府和韶关之间偷渡。可是,怎么髡贼会知道?恰恰赶个好时候把我军截断,真是可恨吶!回去要好好查查。
过河的的先头部队有七、八百人,只能以后联系了。全军剩下的一万多人只能赶快向北退却到粤赣边界找机会,不然拖在这里迟早会被越来越多的髡贼围死在这里,必须当机立断。
下午工农联盟军快速撤走了,丢下一些笨重的破烂,黄义和几支赶到的伏波军小部队会师。看到江中困住的船队,黄义知道今天走不了了,就在江边安排自己的队伍扎营,到了傍晚左亚美他们后队才赶到江边。




第三十六章  李希娜元老


到达北江岸边的伏波军有四支,总人数在三百多人,没有重武器。如果敌军返身再战,这点人马是扺当不住他们的。但他们还是很坚决的走了。
来援的伏波军部队军官最高军衔是少尉,但他们是正规主力部队,人数又多,自然不愿受地方守备部队的领导,就算是龙永应中尉是原第八营的参谋也不行。黄义只能和他们进行协商,划分了防区。利用敌军遗弃的营帐和材料建立了各自的宿营地。
黄义亲自领头挖掘壕沟,建立胸墙。自从在母船上进行了修练,他的身体素质更好了,干起体力活很轻松。黄义边干边给手下的弟兄们讲书上看来的笑话,大家伙的情绪很高,使得工程进度很快。在傍晚后队到达时营地基本完工了。
左亚美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并没有一个俘虏逃走,也没有人死亡。看到营地后她松了口气,今天可把她累坏了。黄义急忙把她扶进帐篷里休息。往曰这种铺在地上肮脏的草垫左亚美根本不能接受,但现在疲倦的她往上一躺很快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支队的电台架设好了,华南军指挥部认定这里已安全,要求支队暂时驻扎在这里。明日这里的伏波军将会调走追击敌军,所以指挥部要他们保持现状。黄义知道这是华南军要追求更多的功劳,反正自己的部队立的功不少了,由他们去吧。
傍晚的时候,下游上来了两艘大发艇,把明轮驳船和货船都拖到岸边拴住。艇上带来的维修队将对船支进行修理,看架势他们要挑灯夜干了。
李希娜元老下了驳船,住进了伏波军部队专门给她搭建的大型营帐里,她要求各部队干部在晚饭后到营帐里开会。尤国团元老以身体不适要休养为借口没有下船,只是派了个工作秘书过来记录会议内容。
晚饭后黄义和龙永应、左亚美—起来到了大帐。在营帐门口坐着一个穿干部服的俊秀年青人,要他们出示证件并在登记簿上写明自己的姓名和职务。
进去后他们发现里面已坐了很多人了。龙永应和—些熟人打了个招呼,三个人在粗糙的条凳上坐在一起。
前面有一张铺着桌布的桌子,桌后有—把从船上拆下来的椅子,现在那里空无一人。营帐的四周挂了些油灯,但还是显得有些昏暗,军官们都在窃窃私语。黄义和左亚美挤在一起,左亚美睡了—觉起来在灯光下很是容光焕发。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来交流。看到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龙中尉跑到前面去和相熟的军官挤在—起吹牛打屁去了。黄义悄悄的抓住左亚美的手,左亚美使劲捏了他一下,但没有把手拿开。两人从心里感觉彼此的温度。
等了半小时左右,两个穿干部服的年青人进来了。一个坐到了桌子的左边,一个把登记薄方方正正的摆在桌上,然后到后帐去了。
李希娜元老把所有的头发在头顶上盘着一个不同于明朝妇女的髻,露出颀长白晢的脖子。她脸上抹了些淡妆,嘴上涂得是旧时空带来的淡红色莹光唇膏。身穿合体收腰的藏青色小翻领女式干部服,显得威严又庄重。
她的贴身秘书李文兴,就是那个俊秀的男干部,提着油灯在前边引路,出了后帐门李希娜元老站在门口稍等了一下。李文兴将油灯放在桌上,喊道:“敬爱的元老院元老李希娜首长到!”
所有的军官们哗的一声集休站起来立正、敬礼。李希娜元老款款走到桌子后,用威严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众人。李希娜元老有一米七五高,再加上高跟皮鞋,便使帐篷里个头大部分较矮的军官们感到了无形的压力。但后面角落里有一个大个子,面色沉静。在暗淡的光线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李元老走神了一下,似乎这人是个想不起来的熟人。
李希娜稳住了情绪,抬起右手对前面的众人摆了摆手“请坐!同志们。”
大伙唿隆的坐下,李元老等他们坐稳后,又开始讲话了:“看见诸位勇敢的元老院军人们,我感到很高兴!今天我有幸看到了你们英勇奋战的情景,我真的是为你们而骄傲。你们不愧是元老院的利剑,再多的敌人也挡不住你们的进攻。你们是元老院的坚盾,英勇顽强的保卫国家。我代表元老院感谢你们!”
众人在李文兴的领头下一起鼓起掌来。黄义看着李元老心里非常吃惊,这不是在回忆片段里和自己有着超友谊关系的那个女人吗?瞟了一眼旁边的左亚美,黄义不由得内心惭愧了一下。
李元老接下来又是一大段话,但黄义却心思漂渺没听进去。李元老又点了几个人起来回话,口中赞扬了他们几句。忽然间把手指向了黄义,黄义缩了下脖子并没站起来。
“那个大高个,说你呢!眼睛不要到处乱瞧,起来介绍一下自己。不要害羞。”众人低声笑了起来。
黄义只好尴尬的站了起来,对着李元老敬了个礼:“未将黄义,韶关城防指挥部机动部队指挥,正在指挥部队返回韶关的途中。奉命前来参加支援作战。请首长指示。”
“黄义?你就是那个厉害的家伙?”李元老对黄义摆摆手“请坐!”
“你现在大大有名啊。你们机动部队干得很好,消灭了一大股危险的敌人,粤北的形势因此好转。华南军席亚洲司令他们对你赞叹有加,希望你再接再厉为元老院立下不朽的功勋。”
“是!谢谢首长鼓励。”黄义大声回答,敬个礼后坐下。
李元老又找了两个人扯了些闲篇才宣布散会。在大家一窝蜂走出帐篷后,黄义和左亚美走在后面。
“黄司令请留步。”后面传来李文兴的声音“首长要见你,请跟我来。”
黄义无奈的与左亚美分手告别,回头看到只有李文兴一个人在看着他。只好跟在李文兴走到后帐门口,李文兴掀开帘子让他一个人进去。
“请坐,黄司令。”李元老坐在桌子前,对着桌上的镜子梳着头发,打散了发髻的头发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膀上。她用手里的梳子点了一下旁边的椅子。作为一个元老,李希娜天然有更多的资源来打扮自己的容貌,三十多岁的她还是显得年轻漂亮,虽然仔细看去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鱼尾纹。
黄义走过去笔直的坐到椅子上,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盛气逼人。毕竟是自己已知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看在眼里还是有一种亲切感。
“放松些,这里不是龙潭虎穴。你看我的样子可怕吗?”李元老撇了黄义一眼,把梳子靠在嘴边轻轻的笑了一下。
“不!首长。请问首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吗?”黄义觉得自己差点被李希娜的媚笑打倒了,赶紧晃一下脑袋清醒一下。前生自己就是这样被击倒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近距离欣赏一下大英雄的风采。不行吗?”李元老调皮又玩味的笑笑。“这一段时间你们都在山里转。没休息好吧?我看你脸色很差。”里元老放下梳子,站起来转到黄义的身后。“我跟一些跌打师傅学了一点手段,你试试水平怎样。”不由分说把双手放在黄义的额头按摩起来。
黄义觉得太阳穴上一阵清凉,李元老凉幽幽的手指在头上爬行,闭上眼舒服和愉悦的感受不断升起。脑后枕着两个柔软有弹性的东西,让人想起了那时候、那个房间里嗡嗡的空调响声...........
猛然间左亚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黄义懵懂一惊,便想站起来。可是李元老的手温柔而坚决的揽住了黄义的额头,后脑依然埋在双峰中。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左亚美的女孩。”李元老低下头靠近黄义的耳朵:“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我会帮你们的。”
李元老扭着腰走回了桌前坐下,拿起了梳子:“回去吧,晚了你的小女友该担心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又梳起了头。
黄义站起来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李希娜望着摆动的门帘心想:卖萌的小猫好玩,但怎么比得上威猛的老虎呢?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你这个旧时空的心机婊,怎么对一个土著糙男人动心了呢?
黄义回到营地,悄悄的摸进左亚美的帐篷。暗影里左亚美面向里面侧躺在草垫上。黄义走过去挨着她躺下,紧搂着她的腰,对着她说道:“亚美,我爱你!我爱你!”并没有睡着的左亚美翻过身来,两人激烈的吻在了一起...........




第三十七章  元老尤国团


天还没亮黄义就被左亚美推醒了,他亲亲左亚美的脸,悄悄的钻出她的帐篷,装着是在巡哨。半路上遇到龙中尉在查哨,两人什么也没说笑着点点头就擦肩而过了。黄义心里很尴尬,龙中尉会怎么想呢?是李元老的大帐,还是左亚美的草垫,这怎么好解释!
一大早天蒙蒙亮时下起小雨了,看雨势短时间不会停。黄义把手下都喊起来挖排水沟。
伏波军那边也起床了,他们在做早饭和收拾东西。他们不需要挖沟了,吃过饭就开拨。留下的烂摊子要黄义他们背,因为李元老的大帐和修理驳船的工匠营地在他们那边,没人敢去请他们挪窝。
黄义找到伏波军那边领头的少尉,和他商量帐篷的拆卸问题。他们出来得匆忙没带营帐,这出去追击肯定没得补充,要拆些带走。两人说好了从两边各拆一些,由伏波军他们那边选。少尉他们倒不客气,选了些较好的小型帐篷拆走了,就包括了左亚美那顶。黄义尴尬的去帮左亚美搬她的东西,左亚美倒没怪他。
黄义拿起左亚美少得可怜的东西,先放到了自己的营帐里。两人分手各忙各的去了。
李希娜元老走出了大帐,走到营地门口送别出发的队伍,李文兴在她后面打着伞。她今天身穿蓝底小碎花的长裙,外罩军用长大衣,头发依然盘起,站在那里显得风姿绰约。每个经过她身边的士兵她都会和他们握手,遇到军官她还会和他们交谈几句。队伍出了营地很远,她还在那里对他们挥手,就像个送情郎出远门的小媳妇,直到队伍转个弯不见了。
黄义的部队开饭了,李元老走过来站在黄义旁边一起给排队的士兵打饭。黄义他们人员少,又要看管俘虏,所以军官们都要参与打杂,连左亚美都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
尤国团元老昨晚在地铺上折腾了半宿没睡着,索性起来开了几瓶国士无双白酒喝了才睡下。早上他被队伍拔营的喧嚣吵醒了,心情烦燥的他看见酒瓶又喝上了。尤元老估计自己的垃圾表现现在已经传到广府和执委会的耳朵里去了,老领导不知给自己擦了多少次屁股,发生了这件事老领导再也不好说话。前途无亮啊!
无意间尤元老看见了摆在桌上昨晚的会议记录,随手翻开。—个名字展现在眼前,娟秀的字体写着——左亚美。旁边还有个叫人讨厌的名字——黄义!
尤元老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最早看到左亚美这个名字的时候应该是在检疫营,一个身材单薄、头发焦黄、面相一般的小屁孩而已,有一个奇怪的名字。根据名字她即左,又比美丽更差,当时自己在心里还狠狠的嘲笑了她一下。
后来的某一天在吴此仁、柳水心元老他们搞的表演舞台上,看见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在众多美丽女孩中,自己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少女,热烈而带含蓄的风格。虽然当时自己也嘲笑自己一见钟情什么的,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去旁敲侧击的打听。
尤元老在旧时空就比较独,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也没交到过正式的女朋友。穿越过来后就直接进入了政治保卫局,对别人的态度多是审视的目光。除了少数的高层人物和自己的老领导,看谁都像敌人,所以他的人缘不怎么样。
费尽力气又使用了手中的权力,才知道那女孩就是那个左亚美,是慕敏元老手下的国家警察。原来尤元老以为她是芳草地培训的女仆或是文理学校的在校生,这两个地方的人凭自己元老的身份和权利可以直接要人。大不了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教育口的胡青白元老正愁着女生的安置问题呢。
这国家警察就不好办了,这是元老院权力机关的人员,他们的头头慕敏元老是女强人,出了名的不好说话。而且在左亚美的身边,经常出现了一个叫黄义的家伙。这家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很受几个军事口元老的称赞。尤元老失去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间,又发生武林人士闹临高事件。和练霓裳有关系的卓一航等人阴谋刺杀元老失败被捕,而作为练霓裳的同事左亚美和卓一航也打过交道,因而被牵涉其中,她们都被政治保卫局收押。
尤元老去监禁左亚美的牢房从检查口看过她,左亚美面色憔悴、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尤元老感到很心疼,巴不得立时英雄救美放她出来。可这时正是政保局被众元老声讨他们不顾元老的安危,以放纵武林人士任意施为企图放长线钓大鱼措施带来的的政治不正确。政保局头头赵曼熊和午木都灰头土脸的,做为政保局里的小脚色,尤国团可没那么大的胆量和能量。他只好暗地里放弃了,反正在旧时空这对他来说是常事。
再后来事情竟然反转了。在午马元老的活动下,卓一航投靠了元老院。连带练霓裳和左亚美也恢复了国家警察身份,但还背着控制使用的紧箍咒。尤元老以为再也不会和她们有交集了。
但仿佛中了魔咒,在韶关这个地方左亚美成了尤元老的手下,但不是直接手下。午马元老建立对外情报机构的事情瞒不住政保局,但午马元老背后是执委会办公厅的萧子山主任,名声一落千丈的赵曼熊和午木不敢对这个新对手伸手阻挠。尤元老也只能像玻璃鱼缸外的盯着金鱼的猫一样,看着眼馋,却无法伸手。
今天那个有魔力的名字出现在眼前,有点半醉的尤元老立刻激动起来。凭自己单身元老的身份和地方大员的地位,现在午马元老又不在这里,谁能挡得住自己把左亚美拿下?恐怕自己一表白那小姑娘会立刻投怀送抱,再不济也会半推半就。
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尤元老立即走到窗边在岸边中的人群中望去,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背景板一样的人群中,显得那么美丽、那么优雅。
心头火热的尤元老立即叫秘书小陈去把左亚美叫来。自己拾掇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把桌上的一堆酒瓶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桌子抽屉里,故做威严的坐在了桌后的椅子里。
左亚美跟着秘书小陈来到驳船上,小陈让她自己进船舱。低头顺着窄梯走进阴暗冒着酒精味的舱室,坐在办公桌后的尤元老一脸严肃、双眼发红,头发乱糟糟的。
看到左亚美进来,紧张的尤元老努力在脸上挤出亲切的微笑。在左亚美看来,尤元老这是要哭吗?
“请坐!”尤元老开口道,但他马上发现这里没有其它可坐的了。大概是李希娜把它们全搬走了。“这个该死的婊子”尤元老在心里面大骂。
左亚美环顾周围,旁边只有一个地铺,上面散乱着未叠的被子和枕头。她心头闪出一阵惊慌。“谢谢首长!不用了。”
尤元老知道自己笨嘴笨舌不会说话,决定干脆单刀直入直接挑明算了。但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小左啊!你过得还好吗?那个、那个…”
左亚美看尤元老就像看诱骗不懂事的小姑娘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一样,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开始向舱门瞟去。
尤元老一看左亚美的样子,急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亚美!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要你!”说着对着左亚美举起了双手…
“哐当!”左亚美“啊!”的一声撞开舱门跑了出去。
尤元老望着双臂之间,想像中的投怀送抱哪里去了?这就被拒绝了?窝艹!又完旦了…来回扇动的舱门就像一张嘲笑的嘴。
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还有一多半的酒来,拧开塞子“咕咚、咕咚”全部倒进了嘴里。不行!还没说清楚呢。“啪”的一下把酒瓶摔碎在地板上。尤元老摇摇晃晃的走出舱门,推开上来扶他的小陈一步一滑的下了船。
矇昽的双眼中,左亚美那个小娘皮和李希哪那个老娘皮在说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大高个。
黄义?入娘贼!怒火中烧的尤元老拔出佩枪向那个方向扣动了板机。
“砰!…砰!”两发子弹射了出去。一发子弹击中了一个领饭的俘虏头部,那人的脑袋像打烂的西瓜一样爆开了。黄义挟起两个女人躲到了旁边的帐篷后。人群乱了起来…
另一发子弹击中了另一个俘虏的腰部,子弹残体穿过俘虏的身体打中了维持现场秩序的扬卫的牛皮子弹盒底部,他“哈”的一声翻倒在地!警卫们都惊呆了!窝艹,元老要杀俺们?俘虏们四散乱跑也沒人管了。小陈和尤元老的卫士赶上去抱住他,三人滚倒在泥地中,手枪也掉在地上。
“放开我!都他妈放开我!我要把你们全毙了!”尤元老在泥地上挣扎着滚来滚去,成了一个泥猴子。
“尤国团元老,请注意你元老的身份!”那老娘皮不知什么时候来在面前,口中教训着泥潭里的上司。
“去他妈的元老!去他妈的元老院!”不屈的尤元老怒吼着…




第三十八章  政治,肮脏的政治


下午的雨越来越大,紧张施工的工人们终于修好了船队。回过神来的士兵们赶紧出去搜索,但逃跑的俘虏只抓回来二十多人。上行的船队只能挤着搭载八十多人,看来只能跑两趟了。黄义让龙中尉率队先行,自己和尤元老同行回去,说不定又要刺激到他。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凭黄义多年的战场感觉确定,尤元老那两枪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左亚美拒绝了李希娜元老请她一起坐驳船回韶关的好意。虽然尤元老转到了大发艇上被好几个人看着,但她不愿再到那驳船舱室里去,那里有很坏的回忆。再说没有黄义在船上,她宁愿在这里蹲烂泥坑。
黄义他们这里还剩四十九人,其中有俘虏五人。今晚他们看来回不去了,船队到韶关应该天己黑了,还要卸船。黑夜的北江,对于元老院的高科技明轮驳船来说也是危险的,他们只能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再宿营一晚。杨卫伤得不重,弹头卡在皮盒子里面,他的腰上青了一片。虽然他觉得自己没事,但李元老和黄义坚决把他当成伤员让他坐驳船回去了。
尤元老在船上一直在嚎啕大哭,他只知道自己完了。只要李希娜一口咬定他的枪口是对着她的话,他的行为可以被认定是当众谋杀元老。那么多的人看着,就是辛普森的律师来也无可奈何。这谋杀元老是重罪,处罚最低是和辛无罪一样监视居住,再也没有政治权利。最高,那就是翠岗里的无名墓室主人了。但他没注意李希娜并没把他当成敌人的暗示,李希娜对此很失望。但尤元老的秘书小陈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共同炮制了一份电文,声称尤国团的精神暂时处在失常状态,需要短期休养。
下午下着大雨,这个时代的火药武器会大大受影响。糜粮失兵这么久而寸功未立、自认为有老天助阵的高希木参将组织了一波白兵突击,但现实严重的教育了他。虽然大雨使得髡贼们的回回炮无法发射炸药包了,但回回炮近距离的石弹攻击也使集群冲锋的明军伤亡惨重。这种石弹是用绳网包裹的大块鹅卵石,有些在空中就解体了形成了石雨,有些落在地上后再溅射起来伤人,明军吃夠了这玩意的苦头。
髡贼的战壕上搭起了棚子。因为大雨明军无法使用大炮,所以他们的弩炮就赖在那里不走了,发射包了油纸的炸药包一样炸响,一炸一大片。泥泞的道路又使上山的明军举步维艰,对付这种缓慢的集团目标守军不要太轻松!
进攻不到一刻钟,明军一千多人丟下了三百多伤亡崩溃了。山坡上的血流把山体都染红了,但他们却连第一道壕沟都没到达。
督战的高希木叹了口气,丢下令旗转身默默回大营去和张家玉对酒谈愁去了。为了鼓动这次突击,高家子弟也上去了二百多人,刚才髡贼的火力也没问他们姓不姓高就劈头盖睑的收拾了他们一顿。高希木心里很受伤啊很受伤!
午马元老接到了李希娜元老的奇怪电报:尤国团元老精神出了点问题,暂时需要休养中。后来接到黄义的祥细电报,知道了事情经过。李希娜没有控告尤国团谋杀,这是要弄权啊!原来设想的二人联合对付一把手尤国团的计划失败,成了李尤二人与自己对垒了。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是,自己还有主场之利。李希娜未必能调动尤糸人马,而尤国团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李希娜和他合作有她后悔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船队到了韶关南码头,为了元老之间的体面午马元老还是去码头迎接他们。虽然知道尤国团会很悲惨却发现他悲惨到底了,这家伙只剩下了没有灵魂的肉体,茫然的瞪着双眼一切全凭别人摆布。李希娜倒是容光焕发,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很自信。但她的跟班只有一个秘书,要建立自己的班子还很困难,估计和尤元老的班底有了勾搭。
第二天来接黄义他们的船比他预计的更晚,因为明轮驳船又坏了,而午马元老需要用这船送两个女俘虏和回广州的刘大头他们。驳船修了一上午才修好,拖着一溜加了蓬子的货船顺流而下,很快到了扬家坪。
午马元老下船和黄义单独谈了很久,告诉了他韶关的新形势,要警惕李希娜这个女人。午马元老这回下广州估计要呆很久,这里的电台和电报组他要带走。他已安排好书面文件把他留在韶关的电台归黄义直接管辖。他还联系好广府和华南军指挥部确定了黄义在韶关城防司令部的绝对指挥权,管委会治安科的大部分人手也会调入城防指挥部新成立的情报科,科长是黄义的老熟人——老代。这次调整的书面命令会很快到达。这是午马元老用这次大胜的利益和情报共亨的承诺交换来的支持。
黄义知道自己已经被深深的打上了午马元老的烙印,现在他要代表午马元老和另外两个元老掰掰手腕了。一个归化民参与元老之间的矛盾真的好吗?但对于午马元老的知遇之恩,他只能义无反顾的表示支持,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做好。
午马元老对黄义的表态很满意,最后送上了一份神秘的的礼物。“拿去看看,但要保持冷静。”一份牛皮仟袋出现在午马元老的手上。黄义接过低袋,轻轻的抽出了里面的文件。一张盖好了管委会章和午马元老签字同意的婚姻申请书,只要黄义和左亚美签上名字就行了。他们拿着这个就可以直接到管委会民政科办手续拿证了。底下还有午马元老的一个大大的红包。
黄义感动不已,真想狠狠的抱住这个胖乎乎的家伙,在他微秃的脑门上来一口。午马元老看着激动的黄义,祝贺了他,并对他摆了摆手,黄义就飞快得跑出去找他现在最想见的人去了。
在待拆的帐篷里,黄义和左亚美两人抱在一起。左亚美拿着申请书看了又看,这个东西可不好拿。在军队和政府部门里,有些人就被各种各样的审查挡住了。以前如果尤国团想挡住他们两人的婚事,随便找几个借口就可以永远拖下去。现在,只要他们俩过去,肯定民政科的人马上就会把结婚证从抽屉里拿出来给他们。
外面响起了汽笛声,两人赶忙收拾好东西出去。下行的船队离岸启动了,午马元老霏在船头的栏杆上向他们笑着挥了挥手,两人急忙立正向他敬礼。飘落的小雨落在俩人的嘴唇上使人感到甜丝丝的。
两人坐在大发艇牵引的货船上,周围都是自己人友好的目光。岸上废弃的营地冒着渺渺的余烟,这表示了一个青涩阶段的结束,而另一个新的生活正在开始…




第三十九章  喜中带忧


黄义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惬意。他和左亚美在城防指挥部旁找了间带院子的空房间,带了几个老部下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去。虽然又小又简陋,但左亚美很满意。自打规化元老院后,这是她第一个独立的家,何况还附送一个亲密的爱人。随后民政科的科长亲自上门给他们送来了结婚证,让他们签了几个字就完成了手续,当然结婚申请书是要交上去存档的。黄义拿着两本红壳子的结婚证站在院子里傻笑了半天,这是他记忆中三世为人中的第一次婚姻。左亚美不得不过去把他拽进屋里,免得他继续丢人现眼。
他们决定小规模的办个婚礼,请来城防指挥部的厨子在自家做了两桌,私下请了几个好友吃个饭表示他俩己成家立业就完毕了。午马元老给的红包里有二百流通券,足夠用来宴请的了。李希娜元老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亲自赶来表示庆贺,释放了足夠的善意。她赠送给左亚美一对扭丝雕花的银镯子,左亚美很喜欢。练霓裳那天喝多了,她和卓一航的长跑还不知道要到几时。
时隔一个多月,黄义又坐到了城防指挥部会议室长桌的上首。左亚美现在已离开了城防指挥部,暂调到第八营留守处去管后勤了,毕竟元老院绝不允许在权力部门里搞夫妻店。与以前不同,现在的黄义算是实权在握了。李元老不来过问军事上的问题,只要城防指挥部经常上个报告就行。她现在忙着民事的那一摊,从未独当一面过的她需要时间来熟悉和掌控权力。尤元老被降职为副主任,处罚原由是行为不检。现在他浑浑噩噩的,整天缩在办公室什么事也不管。正主任的位子现在空缺,估计午马元老在广州忙完敌人谍报网的事情后,回来后就会坐在那个椅子上。张胖子可能得到了什么衷告,每天笑眯眯的当起了泥菩萨。
今天城防指挥部会议的主旨是完成最后的编组,准备和当面的明军决战。午马元老在广州发来消息:华南军和广府对卧在门口的那支癞皮狗感到厌烦了,元老院里也有人对此嘀嘀咕咕的。现在粤北的叛乱己大部平息,但伏波军长期征战后需要休整。有了长期战斗经验的韶关城防守备部队,就是他们心目中打狗的最有力拳头。所以午马元老要求黄义他们动一动,最少也要把明军赶远点。但黄义想的是把这条狗连皮带骨全拆了吞下去。如果成绩辉煌,午马元老的屁股就不会只在韶关这个小地方落坐了,而黄义他们也将提升为主力部队就将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对他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
指挥部现在运转的还算正常,练霓裳参谋长的组织能力也有很大的提高,维持几百人的小部队的战斗和训练还是不错的。黄义和一些有功人员得到了奖励,他临时上尉的临时已去掉。听说还有奖章可拿,这要等到和劳军物资一起送上来才知道是那种奖章。但他知道也就如此而已了,还有一些元老军官还没有爬上校一级呢,这应该是午马元老目前能给自己争取到的最高军衔了。
现在指挥部下面的守备部队编成了五个正式连队,一个补充大队,一个炮兵集群,一个猎兵大队,总兵力有八百多人,就是装备差一些。现在伏波军开始淘汰米尼步枪更换成夏普二型步枪。换装下来的几百支米尼步枪就被华南军“慷慨”的随船队送到了韶关来。这些步枪使用了好几年,膛线差不多都磨光了,有很多只能当零件使。但不管怎么着也比明军的鸟銃之类的好的多吧,黄义只好这样安慰自己。参谋们的意见是把所有能用的米尼步枪全发下去,尽量组成全火器部队。黄义否决了这个提案,那些用大量投诚和被俘人员组成的部队,纪律和军事技能烂得一比,短时间训练不出来,还是让他们当肉搏的炮灰去吧。再说我方火力看起来太强的话,一照面就把明军吓跑了,那还玩个屁呀!
何青辰元老上次来这里对这里的部队战斗作风赞扬有加,回去后又搞了些夏普二型步枪和元青团员送来。黄义征得何元老和青年禁卫军的同意,在暂一连抽调了部分人员和枪支增强了猎兵大队,使猎兵大队完成了三三编制,可以更灵活有力的打击敌人。
至于火炮,华南军表示真的没有!其实黄义已通过午马元老的渠道了解过,不是没有,是华南军不肯给。经过这次清剿作战,军方深感兵力欠缺。现在华南军抓了不少的俘虏,还有大量的民团、山匪投降,这些人都有一定的军事基础,正是扩军的好对象。一来增加了军方的实力;二来釜底抽薪拉走粤北的青壮,叫你想闹都没人可闹。军方的大佬们多是原PLA军官,在他们的军事思想中流行的是苏俄的大炸逼主义。扩军当然也要大扩炮兵,甚至有激进分子要想成立独立的炮兵团级单位。当然了,你一个地方守备部队,还没有元老坐镇,想动咱们的奶酪。奶奶的!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执委会对军方的态度是默认,反正你不管咱白要大量物资就行。前一阶段的行动也获得了大量的金银等物质收获,那个合法的抢劫是最来钱滴耶!拨出一部分给军队是必然的,军方的需求又会刺激经济的发展。你好我好大家好,多么好的事情呀!再说还有一个好处,军队把青壮和财富都搬走了,剩下的人口在那里呆不住就是执委会要拿走的东西了。贫瘠的粤北山区元老院看不上,但人口可是一直以来元老院缺少的东西,这些搬迁出来的人口就是元老院廉价好摆布的劳动力。
现在元老们眼光高了,元老院里有很多元老鼓噪着要对经济发达的江浙地区动手,不然这里会成为反元老院武装力量的钱袋子。这次粤北叛乱和高希木部的行动就有江南财团的影子。还有那个郑家,对于爆出来的上次军方攻击厦门没有将郑氏铲草除根,有很多元老对此多有怨言。不给他们些颜色看能行吗?
还有广西,元老院眼馋那里的资源很久了。特别是锰和钨,军方表示我对耐用线膛炮管和线膛枪管饥渴得很。广东的红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让我们长胖点,到别处再吃吧。人员不足?砸烂旧秩序不就有了!没有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多放手让没经验的人员折腾几次不就有了嘛!不破不立都不懂,那不是比满清鞑子还不如?!旧时空领袖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在管理中学会管理!”
所以,黄义他们这个小地方,已经不是元老院关心的重点了。如果不是还有条赖着不走的癞皮狗,元老院恐怕早把这里忘到脑后了。黄义现在要做的,就是用最少的饭菜,来招待好这门口的恶客。该找个人给他们下请帖了,想必明军也不想在前面的烂泥坑里久呆吧?看样子天气要转晴了,地面再干些就是决战的好日子。
李希娜元老对现在的处境还比较满意。尤国团元老明显失势了,他的原班人马有些暗中来投。里面有个王启年,位置和能力都不错,要好好安抚一下,必要时先调到管委会来增强自己的掌控力。但最好还是把黄义拿下,这个家伙是个福将,午马在这里的成就大部分要归于黄义的作为。黄义这家伙虽然才结婚,但看得出来左亚美在婚前已经不是处了。恋奸情热的初婚阶段应该很快过去,柴米油盐的烦恼会接踵而来。李元老自问长得不差,穿着打扮上要甩土著们老远。元老和上司的身份绝对会给自己的魅力加成,虽然不是左亚美那样的青葱少女了,但成熟女人的风情不是这里的一般土老冒男人可抵挡的。想到这里里元老心里一阵火热,真想现在就把那小子压在身下.......但是,心急吃不了臭豆腐——哦,是热豆腐!慢慢来吧,还有时间,着急很了会把猎物吓跑滴。
想到这里,李元老放下手中的文件,对着外间坐着的秘书李文兴喊道:“小李,进来一下!”.........




第四十章  深深的鼹鼠


李希娜元老现在感到非常头痛,按自己的想法去运作一个城市的确运行是个麻烦的事,特别是手下都是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家伙时,他们连一般的下情上达都做不好。李文兴的文化水准比较高,有甲级文凭,可是被自己调教得没什么主见,又是初来乍到不熟悉。如果还按午马原来的方式,怎么能显出自己的能力来?以后午马一回来,这里哪有自己说话的地方。
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看来要找个熟悉这里的能人来帮自己了。王启年这个人应该不错,他以前是尤国团的重要手下。现在尤国团垮了,他的手下人有很多惶惶不可终曰,王启年有谨慎的表示投靠的意思,收伏了他就有一大波的人投过来。调王启年回管委会黄义他们不可能反对,今天就给他们发个函去。
午马元老留下的电台虽然归黄义管了,但李希娜元老以前是个不管部的酱油没有单独配发,现在的工作需要也要使用,而尤国团元老虽然不管事了,但他专用的电台他还霸着没人敢去要。所以那台电台还有报务组还是放在管委会里。
黄义巡查完南校场的新编部队后就来这里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他在这里看了几封来电后准备离开时,李希娜元老的秘书李文兴喊住了他。
李希娜元老笑盈盈地坐在办公桌后面,黄义看着这个曾经熟悉的女人,对她的风情有所警惕。
“黄司令,请坐!”李元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看,现在管委会的人手不足,向你们借点人手行不?”说罢递过来一张纸。黄义一看这张纸,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二十几个名字,打头的就是练霓裳、左亚美。
“李首长,你这是要撤销城防司令部吧?”黄义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希娜元老。
“漫天讨价,就地还钱嘛。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个玩笑,不用紧张。”李希娜元老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从书架上拿出一份文件丢到桌上。
黄义拿起文件看了起来,这是一份调令,下面己盖好了管委会的章和签了李元老的名。上面有三个名字,开头的名字是王启年,后面两个名字比较陌生,应该不是什么关键人物。黄义心头放松了一些,这三个人倒是可以放手,就是不知道练参谋长和张胖子是什么意见,他面上有些犹疑。
李元老见黄义看着调令半天不开腔,就走到黄义背后贴住了他。“这个人我一定要弄到手。”李元老手指着王启年的名字。“你是担心张胖子和练霓裳吗?张胖子和我在韶州府的时候就是熟人,他不会反对我的。有了你们赞成,就算练霓裳反对也是二比一。你还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亚美知道我们这个样子会怎样想?”被李元老的两个柔软的东西顶在桌子前无法动弹的黄义尴尬的抗议道。
“什么时候你们明朝的男人会担心自己的女人想法了?”李元老在黄义的脸上轻捏了一下,松开了对黄义的压迫。“不要把姐想成随便的人,姐不过是比较欣赏你罢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件事你怎么说?”李希娜拿出元老的威风强势的要黄义表态。
“李首长…”黄义扭着身体朝向李希哪。
“不要叫首长,叫姐!”李元老双手抱胸蛮横的看着黄义。
“是,姐!这事我同意,不过还是要回去过程序。争取今天就给你结果。”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李元老伸出一个食指点点黄义。“不要以为姐只会索取,姐也会付出的。你那什么管风琴火箭炮不是缺弹药嘛,姐在韶州府华南军前进指挥部仓库里给你联系了一批火箭弹,明天他们就运上来。你要怎感谢姐?”
“姐,你的想法就是命令!我今天就给你把调令办好。您以后有事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办好。”黄义站起来对着李元老一鞠躬,抓过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李元老见他要走,伸手把他拦住:“等等,姐有一样东西给你。”她从书架上摸出一个东西递给黄义。
这是一个纸盒子,盒子里是个迷彩色的小包。看着这个小包,黄义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当年他还叫做黄石的时候,从x宝邮购了这个叫个俄罗斯望远镜的东西。这东西花了他四百多块软妹币,据说有测距之类的功能。其实这玩意最有可能是国内某些小厂的仿制品,不过再烂也比本时空所造的同类强多了!
穿越时这东西放在自己的包裹里,自己失踪后包裹一定落到了自己当时的女友李希娜手里。现在这东西又回到自己的手里,这冥冥里缘分在指引啊!黄义不禁在心里感叹命运的作怪。
黄义伸手轻轻的抱住李元老,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谢谢!谢谢!”然后放开她有些怆然的走了出去。李希娜得意地望着黄义的背影,心想:小样,姐总有一天要收伏你,让你拜倒在姐的石榴裙下。
王启年拿着调令走出指挥部,心里轻松了一下。这里可不是好呆的地方,先不说练霓裳国家警察出身,又在治安科这个专门反间的机构里混过。这后来的张胖子,可是正宗的政治保卫局人员,他就是明军里面来监视军队的监军太监。被他的冷眼扫一下,可是让人一晚上睡不着的存在。
王启年其实是他的化名,他是南京锦衣卫的探子,派在广东地区监视各级地方官员和地方舆情。也不知得罪了谁,又被派到琼州来吃憋。髡贼们登陆时,他己在琼北呆了几年了,也混了个破落士子的身份。
待髡贼们在临高站稳了脚跟,开始大量招收归化民。王启年主动归化了髡贼——不,是首长们。奇怪的是首长们一见他的名字,往往有一种怪誕的表情。
他眼见了首长们军事上、政治上的强大,各种鬼斧神功的技巧。他给广东方面发去了一些所见所闻的简报,但都是泥牛入海,没了音讯。
海南几番大战后,首长们封锁了海峡,王启年和上级失去联系了很久。在这段时间里他抓紧时间学习,获得了甲级文凭。因是早期来投的明朝文化人,加上名字的加成,所以就成了高级归化民,在首长们开办的农场、工厂、街道办事处几个地方都干过。见识比一般的归化民多多了。他把这些都牢记在心里,不留文字的东西。
后来广州官府大换血,与临高政权达成和解。王启年才和南京驻广州站锦衣卫来人联系上,南京方面很重视他,要他谨慎潜伏。他的活动很少,只有少量重要情报才发信号联络传送。
广州战役后,他也被派遣到广州。关于韩月和广州市长刘翔元老的一些情报就是他提供的。这情报由南京派遣站精炼后曲线提供给石翁,所以巫蛊案失败大批人马落网并没有危及王启年。
但政治保卫局午木元老他们有所警觉,觉得应该还有一个内间没发现,因没有线索又要减少危害,索性将市府大部分人员外派处理。
王启年碾转来到了韶关,他的联络员也以广州商人的身份来往于广州、韶关、南雄等地提供通讯支持。由于伏波军的运力不足,需经常征用商人们的船只运货,而他在管委会时就负责货物转运。所以他和他的联络人的联系方式披上了一层掩护的外衣。
现在王启年调回管委会将被李元老所倚重,治安科的人手现在四处抽调己不足监视周全,张胖子也不敢把手伸到管委会里来。这正是王启年的好机会。




第四十一章下战书


黄义觉得现在军事上准备得差不多了,天气也开始转为睛朗,过两天地面就干壳了。这种地面人员行走北较方便,而对于明军的圆形炮弹来说,不易形成弹跳,可有效减少对人员的杀伤。
但派谁去下战书呢?黄义觉得扬卫挺合适。扬卫做过明朝的卫所军,对明军系统较熟悉,知道怎么说话。经过了几次艰苦的战斗,证明了扬卫对元老院的忠诚。杨卫这人很油滑,不会惹怒敌人。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谁知道手下伤亡惨重的明军将领会不会恼羞成怒不守规矩呢?黄义对扬卫随机应变的能力很有信心。
为了增加扬卫的安全系数,黄义觉得应该给明军卖个好,把阵亡明军的遗骸交还给他们。一来可博取好感;二来减少当面战场的臭气和发生疫情的可能;三是探查一下前面的地面情况,如果明军同意会战,那里将是我军的出发阵地。
黄义命令暂三连全体出动来在山脚下列出战列线,全体用厚纱布缠住口鼻。暂二连二个排接替他们的阵地。暂五连和补充队作好保护持工具和担架将明军尸体运至中间区域摆放,尽量保证尸体完整。高士奇率领的炮队全体进入一级战备,随时准备炮火支援。
高希木接到前方斥候禀报,髡贼大举出动了。有一百多人在山下列阵,后面还有几百人乱哄哄的在山坡上。疑惑的高参将立即叫上张参军,在高希胜带领的三十骑护卫下来到山前二百步的地方驻留。
高参将举起单筒望远镜望向对方,只见前方列阵的士兵不多,不像是要进攻的模样。旁边有三个骑在马上的人,一人也持望远镜向这方观望。不过从对方镜片闪光来看,应是双筒的。这个军官难道是传说中的髡贼元老?再向后看去,一大帮髡人在山上刨着什么。
“芷园哪,你认为髡贼在作什么?”高希木将望远镜递给张家玉。
“乃木兄,髡财应该是在搬动我军阵亡将士尸身。贼人们正将尸身搬下山来。”张参军向山上望了望,将望远镜交还高希木。“敌军己遣人来矣,稍待便可知之。”
一会儿杨卫用树枝挑着一块白布走到离高希木他们五十步外,高希胜领两骑上前拦住了他,两人交涉了几句。高希胜拨马回来,另两人依然在那里守着。
“报先锋使大人,来人自称髡贼军使,请见大人当面,说有要事相谈。”高希胜拱手行礼道:“大人如不见,咱去打发了他。如见,咱去搜搜他。”
“呱噪!”高希木一挥马鞭:“哪能不见?平白损了我军胆气,让髡贼笑话!让他直接过来,乱搜使者坏了礼数,不是天朝上国待客之道。莫要讨打,快去相请。”
高希胜道了声“遵令!”打马回去面对杨卫:“这位小子,咱家将军有请你去体面说话。如依咱的意思,就你这卑微小子该打一百鞭子再跪下回话。”
“所以你就只是个无胆匪类,望风三十里,枪响一百八,上回在太平关前跑得比兔子还快!”扬卫和暂一连的青年禁卫军们在老蟹山上打过交道,留下共同战斗的情谊。清剿回来后自然和他们有过交流,骄傲的青年近卫军们对明军骑兵一接战就逃的狼狈像鄙视得很。杨卫猜这些骑兵就是上回逃得飞快的那些家伙,不管猜对猜错也要把这一坨屎抹明军脸上,反正这坨屎是明军拉的无疑。杨卫就是要煞一煞他们的威风,你个败军还敢言勇了?
说罢扬卫再不理这个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满脸通红哑口无言的家伙。掸掸衣裳,正正帽子,丟下白布昂首挺胸向高希木他们走去。
“未请教,贵使因何而来?”高希木望着面前这个不亢不卑的家伙,看军衔应该不高,但胸前有个黄铜的圆章,不知是何说法。
“将军,我们黄司令要我来办两件与贵军有关的事。”扬卫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像大官的军官拱手作礼:“我有要事与你们高将军直接商谈此事。”
“吁嘻哉!你一小卒便要与一军之帅大谈要事,岂不笑煞人也!何不唤你家黄司令前来?吾等正可观瞧他是何等样人,竟如此与虎为伥,践踏父母之邦。”张家玉拈须摇头笑道。
“二位上官,要见黄司令并不难。待我军将你们俘虏,自然黄司令会召见二位大人,说不定咱大宋元老院也有些首长也要见上你们一见。”杨卫正色回讽道。
“咄!好个牙尖嘴利之徒…”高希胜在后面大喊大叫。
“似你等齿落嘴秃之徒咱元老院还不要呢!吃软饭都吃不利落。”扬卫对此败军之将当然要还以颜色。
“好了!贵使。我就是大明招讨军先锋使高希木。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说说你的来意吧。”高希木摆摆手,制止高希胜还要磨牙的冲动。
“回禀将军。”杨卫举手对高希木一拱:“黄司令说了,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你部阵亡将士也是华夏勇士,现今暴尸野外,司令可怜他们魂魄不能回归故乡,所以命我们收敛他们的尸身,准备还给你们。”
高希木沉吟片刻:“甚善!请代吾谢过黄司令。另请转达贵方,吾欲派辅兵过去协助尔等,可乎?”高希木怕对方手下将尸骨乱抛,也想观察一下对方军情特此请求。
“这个我可以代为传达,同不同意我方长官会考虑的”杨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举在手中:“这是黄司令下的战书,不知贵军可敢接下?”
高希胜从扬卫手中取过信件,控马慢行来到高希木身边,双手奉上。
高希木接过信封,打开看过,转手递给张参军。张家玉观之,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致明军最高指挥官
现今日高气爽,正是会猎凉村之良时。你军呆滞此地久矣,人困粮乏。我军连战皆捷,正余勇可贾。汝军敢战否?不然,可速请降,大宋元老院必不薄待汝等。
大宋元老院麾下之韶关城防指挥部司令黄义
张家玉抖着信纸笑道:“尔军司令口气颇大,然字体娟丽甚小,宛如小娘发怨也!”周围明军众人皆大笑。黄义他们现在用的都是蘸水钢笔,所以字体较小。而黄义的硬笔书法烂得很,信里的字都是练参谋长所写。
高希木接过信纸,对张家玉道:“芷园,借你笔墨一用。”张家玉从鞍带里摸出毛笔、墨水。拜髡贼善制玻璃瓶所赐,现在很多文人都把喝完的国士无双酒瓶来装磨好的墨水,用起来方便。
一个亲兵过来举着一个小圆盾,高希木将信纸反盖盾上,把毛笔在墨瓶里沾了一下,悬腕提笔,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写下:
你要战吾便战
三日后凉村见

张家玉看高希木写完颌首称赞:“好文字!好气魄!”
高希木待墨迹稍干,从腰里摸出官印、印盒,在信纸底端端正盖上大印。收折好放入信封递给旁边的亲兵,亲兵再交给扬卫。
“壮士能骑马否?”高希木望向扬卫,扬卫摇摇头,高希胜得意的讪笑起来。“请壮士谨记吾军之请。”高希木又叮嘱起来。
“请将军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敬了个伏波军军礼,转身如操练般大步回去了。
高希木让高希胜解下盔甲,放下刀箭,骑着马跟着扬卫。来到暂三连战列线前一百米左右,扬卫转身面对高希胜:“喂!兔小将。莫往前走了,要不然真要把你当兔子打了。”高希胜见对面军容严整,肩扛带刺刀的步枪一动不动。带住马匹,对扬卫拱了拱手。
扬卫丟下他走到黄义身边:“司令,他们说你是小娘。”
“啥?这帮子明军嘴炮倒不弱!说说吧,啥情况?”这明军这么狂妄超出了黄义的预料。
扬卫对黄义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又把书信送上。黄义抽出信纸:“字写得不错,胆子也大!就是张飞卖豆腐——人强货不强。”
扬卫又把明军的要求说了,黄义想了一下,有白干不要钱的苦力不用白不用。自己的警戒力量不弱,就是来几百有武装的明军也不怕。遂点点头:“扬卫,你做得不错!再幸苦你一下,去对那个骑马的家伙说,他们可以派二百无武装的辅兵来。”




第四十二章  王启年盗书


胖次被选入了寻尸辅兵队中,他不由得胆战心惊起来。平时他因胖动作比别人慢、吃得比别人多就常被伙长打骂,现在如不去恐怕连饭都不会给吃了。他只得在灶里摸了一点烟灰抹在脸上,又扯点破布遮住口鼻。反正去寻尸的人都在找破布来防臭气。佛祖保佑啊!胖次在心里祈求那边没有熟人。
张家玉要求带队前去,高希木有些犹豫。都知道髡贼政保局厉害,恐怕早知道张家玉的名字,也知其在招讨军里是重要人物。上次盗走高希典等人首级,也算是批了髡贼的面皮。万一对面以此为借口扣人,高希木则失了重要心腹。大战在即,正需要张参军调度人员、物资呢!
张家玉不以为然,髦贼虽是反贼,但—贯行事讲究光明正大。自己大张旗鼓而去,对面必不好乱下手,反而安全。高希木见张家玉坚决,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允了。
黄义从望远镜中见远处来了一帮叫花子一样的人马,肩上扛着些棍棒、绳索和布匹。他们脸上横捆着破布,像是些蒙面盗墓之人,畏畏葸葸地向这面走来。他们旁边有一人,骑匹白马,高冠博带是个书生模样,胁下佩把宝剑,一脸胸中自有正气的模样,按旧时空的说法就是屌得很!
眼见明军走进了一百米之内,黄义让暂三连向两边移动让开正面。看到髡贼们喊着号令,排着整齐的队伍变阵,由两列横阵很快变成两条纵队,走到近处的明军辅兵们都被髡贼们肩上成排闪动的刺刀和髡贼士兵们整齐划一行动的威势吓住了,不由得站住不动了,连大气都不最喘。
黄义让阮梅空少尉过去交涉,把明辅兵引导过来,安排在靠近山脚区域,那里的尸体较多。山上区域还是由自己人处理,以防暴露军事机密。
张家玉控马来在黄义面前,见此人高大威武,肩膀上左右各扛着三个银星,想必是那个黄司令了。
“当面可是黄义黄司令?某乃是招讨先锋军参军张家玉是也。”张参军在马上拱了拱手。
“哦,原来是张大侠。听闻先生甚是义气大胆,敢独闯军营取回高希典他们的人头,佩服佩服!”黄义在敌情通报上看过对此人的介绍,说是什么剑术高手,侠义之辈。但冷兵器的时代已过去了,闹临高的大侠们也是没取得什么成果就悲剧收场。
“听闻黄司令也是大明子民,为何助蕃帮侵凌祖宗之地?尔等之澳宋首长背弃祖宗纲常行蕃帮之礼仪、仁义之不施安能长久?”张家玉准备长篇大论,不敢说以忠孝仁义说服敌将立既来投,就是能打击敌人军士气也好。
“打住!打住!”黄义不屑的摆摆手。“你们胡吹的仁义道德若是有用,还要刀枪剑戟干什么?你们儒家的宗师孔丘在他那个时代也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己。他的子孙衍圣公更是些操蛋,连蒙古鞑子酋首也可俯首下拜称臣,儒门有何礼义廉耻可谈?”
“孺子不可理喻也!”张家玉气得满脸涨红、拨马就走。转回到高希木身边,叹息一声:“唉!髡贼果然治军有方,真乃大敌也。若韶关之敌皆如此,实不可敌也!”
“芷园不可丧气,”高希木把马鞭在手中轻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吾胸中自有正气,可当千万兵!芷园你来看。”从胸口的铠甲内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张家玉。
张家玉看过书信,拈须颌首道:“妙哉!吾军必胜矣。”

胖次混在人群里,跟着人群走过旁边的士兵,他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那应该是叔叔的好友吧,以前和叔叔在同一个拨刀队小队里同室里的家伙,好像是叫川南的那个。他为何要盯着我?胖次急忙低下头匆匆离开。
川南四十八,现在叫做赵 南川。因为上次反突袭有功,加上他强烈的要求,元老院己同意他脱离曰籍归化为大宋汉人。他选了大宋国姓赵为姓,将川南二字颠倒,意思是反出曰本。作为一个中国人了,就不能再在拨刀队里干了,勇敢、有指挥力的他被城防指挥部编入暂三连当了九排上士排长,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刚才他在明军辅兵里见到—个胖子。明军将领和战兵里都很少胖子,这辅兵里有一个胖子真叫人奇怪!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日本熟人——鲇川吉二,他有个侄子叫寅次的和这人很像。吉二在几个月前的治安战里为元老院光荣献身了。这寅次应该隶属于游老虎元老掌管下江淅战区的国民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人笨拙的和同伴一起干着挖尸、抬尸的工作,不像是个来作间谍的上等人,上等人哪里能忍受这薰天的臭气和恶心的残尸?

王启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李元老的办公室,门口的拨刀队守卫并不阻拦他,他也是管委会的老人了,调回这里做李元老的主力干将大伙都知道。
李元老办公室外屋的秘书李文兴不在,里间也没有什么声音。办公桌上放了几份文件,王启年把手上的文件放在上面,顺便浏览了一下下面文件的内容。最上面是一份物资调拨单,列入了一些到达物资,其中有个名称管风琴,后面数量是二十九。管风琴?这不是几个信基督的元老办的教堂里的乐器吗?这李元老没听说信基教啊!再说要这么多大个头的乐器摆哪里呀?也没人会使这玩意。难道说李元老要请对面的明军来望弥撒?用嘴炮来打败他们。
这午马元老回广州了,以前严格制定的规矩也沒人遵守了。按以前的规定这些文件一经到达应马上按保密等级编号,分别锁入相应的柜子里,而且经手人要写回执。
现在这些文件上什么都没有,就那么随便的丢在桌上。王启年继续向下翻,前几封都是些日常来往公文。忽然,一封封面有两个三角型的文件袋出在眼前。三角型表示文件是保密文件,个数是保密等级。王启年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人!他抑制住紧张情绪,小心的抽出了文件。
文件是华南军指挥部发过来的,内容是有关黑供教武装的动向。黑供教抢渡北江失败后,转向江西明军控制区。应该是和明军达成了协议,其大部借道进入江西大余单独驻屯,看样子是暂时停留。约二千人的精锐坐船离开不知去向,华南军参谋处根据各种迹象判定其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和高希木部汇合,要韶关管委会引起重视,严防其突然袭击的可能。另外,上次偷渡过江的黑供教人员,也有向韶关运动的迹象。
王启年心思涌动:如果文件是真的,扣下这份文件,一定会在这次会战上产生影响。只要那两只奇兵用得好,髡贼大败是指日可待。那么,把这份文件带出去?也许这是李元老安排的考验或陷井,那费尽心血的潜伏就太失败了;不管这事?又心有不甘。
王启年眼珠一晃,看着办公桌和书架。这里显示了其主人管理能力不怎么样,有些散乱。他拿起文件插进书架上密集的文件堆里,这下再要找到它就麻烦多了。反正王启年的目地就是拖延城防指挥部得到信息,只要会战前黄义不知道就是胜利。就算是陷井,没在自己身上找到文件就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王启年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强迫自己稳定了一下情绪。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故作镇定的走出了办公室,门口的守卫并未扑上来抓住自己,也没有李元老喝叱他站住的声音。直到坐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他才感到背上湿漉漉的。




第四十三章  决战  序曲


黎明前的薄雾飘荡在山谷和河面上,天色尚黑微明。韶关城防司令部的所有出击部队己早餐完毕,集结在北关内准备出发。黑暗,这对元老院的队伍来说,不是大问题。饮食中营养丰富不缺肉食的他们很少有夜盲症,少数新兵有老兵带着走这种夜路也不成问题,而夜盲症成堆的明军在这个时候就没法大量出动了。
暂三连九排长赵 南川领着自己的排作为先头部队向帽峰山下开去。做为早餐的香喷喷的牛肉汤和肥而不腻的猪肉包在他们的胃里蠕动,在凉爽的早晨里为士兵们提供热量和斗志。昨晚大部分人睡得很好,毕竟都是老兵了。加上前一阶段对明军愉快的欧打,更增加了他们的胜利信心。
赵 南川排长己得到城防指挥部转华南军方面的通知,这次大战后自己就要回广州进入新建成的陆军军校短期培训班学习,这说明自己已得到元老院的欣赏。从军校毕业出来就是准尉了,开始进入了职业军官的行列,前途无量啊!他暗自下定决心,在这次会战中一定要勇猛,以优异的战斗表现来回报元老院的恩情,顺带让自己的前途有个好的开始。至于说在战场上可能的受伤,甚至死亡,那也是一种荣耀,他不觉得明军有多大的战斗力能给元老院的部队造成大的伤亡。
为迷惑敌军,暂三连没有穿伏波军的军服,他们穿的是缴获的明军衣甲。黄司令要求他们放弃整齐的队列,在他们中间还夹杂安排一队拿遂发枪和大刀长矛的家伙。这些人来自于补充队并受赵 南川排长他们节制,他们打出的旗帜也是类似明军的三角狼牙旗,几盏蒙了红布的手提油灯作为他们的照明。暂三连八排和十排默默地跟在九排后面,整个暂三连成纵队前进。在计划中,他们过中线后将变成橫队,构成战列线的左翼。
赵 南川的排并不是今天最早进入战场的部队,两个多小时前猎兵队就潜入了前方区域。偶尔响起的枪声说明了双方的斥候在争夺战场观察控制权。枪声不断前移,猎兵队己将明军零星夜不收慢慢逐退。
在暂三连的后面二百米左右是暂一连的四个排和补充队的二百人混合集团打着大量火把前行。一条火龙从山上蜿蜒而下。到达中线后他们将向右转成为右翼慢慢前压,补充队身穿伏波军制式军服,装备老旧磨损的米尼步枪排着密集队形冒充主力站在前排。暂一连四个排呈四列横队隐蔽在补充队后面,他们将做为突击的尖刀,在时机到达时超越前队冲击敌军左翼。击破当面之敌后,他们将插入敌军与江中船队的中间,驱逐敌军船只,切断敌军水上退路。
暂一连在前一段时间得到了大力加强。何青辰元老在后方大力搜集人员和装备来支持他们,他们现在是四个排的加强连编制。作为突击部队,黄义又编制了直属于他们的一个机炮队进行火力支援。机炮队由两挺轮式打字机和两门轻型弩炮组成,轻型弩炮可分解由人力背负或由畜力驮运,由于这次战斗要随时机动,所以由十多个民夫来协助他们搬运。
暂二连和暂四连作为中翼随后进场。暂二连的三列交错松散横队布置在前,暂四连三列纵队居后,随时准备从后面插上支援。两架重型弩炮布置中翼两端呈交叉火力,背后中间是两个轻型回回炮组。他们的火力支援很强大,还可以随时得到后面主力炮队的支持。
左翼与中翼间距较远为两百米左右,而且左翼较突前五十米。右翼和中翼较近,距离不到一百米,拖后五十米。黄义有意摆了个斜线阵。
黄义率指挥部和炮队、工程队作为后卫在左、中两翼之间空隙的后面放列。由于对罗卜沟这个缺口有疑虑,黄义安排工程队在沟口布置鹿角障碍和少量地雷作为掩护和预警。原属于警备12连的打字机黄义直接指挥,和指挥部守卫队一起作为直属预备队。炮队的宝贝~管风琴火箭炮也拉出来了,这将是它的第一次实战。前段时间黄义不在的时候,张胖子把这个宝贝看得很死,所以只是被用于操作训练之用。火箭炮弹的数量很成问题,在韶关储存的可用炮弹只有十多枚,李元老找来的炮弹由于运输和保管的问题大半损坏不可用。现在可用的火箭弹不到三十枚,能确保可靠的只有十六枚。其中高爆弹十枚,白磷燃烧弹两枚,液 氯毒气弹四枚。黄义准备在关键时刻全部发射争取一波将敌军打垮。

高希木卯时鸡还没叫就己起来了,昨晚他和张参军召集全体百户以上军官饮宴,为各部打气。但看得出来绝大部分人虽然畅饮喧嚣,但士气、斗志真心不高。
细作的报告里称韶关髡贼军士最多九百人,而且不全是精锐。自己的这方大营里还有三千二百多人,但前段时间伤亡一千五百多人,所有的人都被打怕了,对髡贼的畏惧情绪盛嚣尘上。
高希木席间安排张参军鼓吹,大唱高调:以前是进攻髡贼的堡垒,这次是野战。髡贼可出战之士最多八百,吾军可空营而出,三千对八百是一可胜。
吾军有红夷大炮可远射,髡军虽有回回炮、床子弩但皆不可及远。以远破近是为二可胜。
髡贼人马中大半是投降的反髡团练与土匪人员,不得己而从贼。此众陷贼未久,只要吾军与髡贼胶着相持,久战而降人必散,亦或投降甚至反戈一击未必不可期待。是谓吾众归一,而敌众分散。是谓三可胜。
众将皆唯唯诺诺不敢说话,高希木见士气不高,心想这个样子未战先自失了争战之心,明曰上了战场必然遇敌畏惧如虎,如何能战?必须下猛药才行!
“诸位!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我军并未失败,两相僵持而已。”高希木起身离案,双手抱拳向众将行礼:“今胜败皆在明日一举,为此行营已送来五万两银子,今晚本将取二万两发到各位手中,宴后到张参军处去领。明日若胜,将按诸位计功三万两全数发放,本将一钱不留!”
张家玉向门口亲兵头目一点头,帐门外进来一队亲兵。人人捧着一大盘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雪花官银,摆在帐中,叠成银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把众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众将互望一眼,都不是傻子,再不表态,晚了的就要被拉出来当冤大头了。众将站起来叉手回礼:“敢不效死!明日必全力破髡贼。”
高希木在案几上取酒一杯,捧在手上:“诸君,还有一事要告诉你等,吾军不是孤军奋战。今有黑供教的精锐两千余人,都是长期与髡贼正军对抗之辈,受忠义感召前来协助我等。吾军明日不必死战,可且战且退引贼军到吾军寨前。黑供教友军将出罗卜沟袭贼军后路,吾军返身再战。如此前后夹击,髡贼首尾不能相顾,焉能不败?”
众人皆喜上眉梢,议论纷纷。高希木将酒杯举起:“诸君!且举杯畅饮,明日必胜!”众将举杯高呼:“万胜!”

凌晨,高希木大帐中,他正与众将且食且议如何布阵,忽有探子来报:大队髡贼将本军斥候逐退,正在越过两军中线。高参将暗叫一声“苦也!”髡贼如果占了中线,我军寨前可列大阵的地方局促,不利于大量兵力展开和运动。且笨重的6磅火炮还没有布列,不能发挥远程火力优势。
高希木问探子中线敌军有多少,探子回答:敌军未举火,只是黑蒙蒙一大片。想要抵近观察,却被敌军游兵准确火力打死打伤十多人。前部敌军后面还有大量人马,打着火把远远开来,其中有大量车马。
高希木大急,如被敌军抵近下阵,敌军的短程凶猛火力就可以狂轰滥炸,炸也把自己的部队炸垮了。他急令右寨林字营和风字营出寨靠栅栏列阵,一队火枪手上寨墙掩护。主力6磅火炮立刻在营栅内靠墙架设,需要时推倒寨墙来打开射界。




第四十四章  决战  揭幕


明军出寨的风字营和林字营扎哄哄的拥挤在栅栏前,对方的游兵专打拿火把和看起来像军官的人。僻哩啪啦一阵枪响,有十多个明军倒在地上,这下子明军更乱了,拿火把的纷纷把火把丢在地上踩熄。有的人往回跑,有的往前冲,有些在原地挤作一团。
寨墙上的明军火枪手们朝着黑暗中的任何可疑之处相乱放枪,打得很是热闹,也不管目标是否在射程之内。闹了好一阵天色开始蒙蒙亮了才发现对面想象中的敌人早没影了。
焦虑的高希木参将和张家玉参军领众营官登上营寨内的望搂,见对面大批的髡贼正缓缓压来,走二十步一整队。眼前的髡贼们整个阵线是个斜线,特别是左翼乱哄哄忽快忽慢的突前了,而右翼也混乱的缓慢拖后。只有中间的敌军虽然士兵站位距离不紧密却阵列严整,看来是精锐核心。
众将仔细观察一阵,皆认为当前的髡贼精锐不多,大多数应该是新编成的队伍,战力低下只是拿来吓人的,还没作战就露出本相了。敌左翼人员单簿且突前,众人都要求集中主力袭击敌军左翼。左翼后面就是敌主将和炮队,击破左翼后正好让败兵冲乱中翼和主将。明军可乘势卷击髡贼,将他们压向江边。髡贼右翼必随之混乱,扰乱其阵形。这时大军再全体压上,髡贼阵线散乱,枪炮火力不能发挥,我军靠人数优势近身肉博必大破髡贼。
高希木犹豫半晌,觉得敌将黄义不应该是那么好对付的人。高希木全军没有和黄义直接指挥的队伍对过阵,也没听说过黄义指挥过大部队。但他的名头这段时间很响亮,高希木得到的情报也说他很有能力,不可小觑。
众将一起鼓噪机不可失,让高参将有骑虎难下的感觉。而高希木亦见髡贼的炮队也在不断逼近,再没有可以多做考虑的时间了。不得已他只得下令列阵出击。
高希木命令各营在营寨内拆掉营帐列阵,然后推倒寨墙出击。高参将计划中左翼由分发长矛的七百多辅兵与少量战兵与髡贼右翼三、四百人对峙,只要保持阵线既可。中军由火字营和山字营组成,各种小炮与佛郎机拨与他们,力求挡住中路髡贼精锐的进攻。右翼己整队列阵完毕的风字营和林字营立既轮番猛攻髡贼左翼软肋之处,待敌军动摇投入火枪营击垮他们,然后风字营林字营追击败兵,力求冲乱髡贼后阵。
接下来,火枪营与高希木的亲兵队和残余的骑兵从右翼空档左转与中军一起夹击髡贼中翼,将他们压向其右翼使两处一起浑乱,再一鼓作气投入全军聚而歼之。
高希木也知以明军的组织和训练能力不可能全部完成他的战术要求,但只要能完成一半,就可以拖住对手。然后就看黑供教的生力军能否及时赶到,从后面截断髡贼的退路,进而把他们打垮了。所以他立既发射约定的紧急出击烟花信号给黑供教的伏兵让他们赶紧全体出击,又让张参军带人携二千两白银立即赶过去催促他们。他又与张参军密议,如果黑供教的军队不肯快速行动,可许诺再给五千两银子和部分粮食、兵器,战后立即支付。张参军立既带了几个精壮亲兵背着包袱出发,从小路不停歇赶过去。

黑供教五纵队的二千多人由统领彭十八和副统沐三虎带领驻扎在罗卜岭山林中,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了。白天热,夜晚凉,粮食又乏馈,军士多有怨言,彭十八找了几个跳得欢的打了几十军棍,才把这些骚动压下去了。
彭十八在五连山时,一味蛮干,发动多次集团猪突冲锋,把工农联盟军主力一、三纵队送到黄义带领的机动部队的虎口里咬得损失惨重。所有坚定的骨干分都丧失饴尽,连重要兵器也损毁了很多。当时有很多委员要弹劾他,幸得同乡兼老战友的毛五委员力挺他才没有被撤职批判。但为了平息委员会里众人的不满,毛五作了妥协,彭十八被调到新组建的五纵队任统领,并派了个黑供教内公认的军事专家沐三虎来担任他的副手。
五纵队的人员大多是由别的纵队裁汰人员和部分粤北出逃的豪绅武装人员组成。老弱人员较多,成份复杂,武器装备也不行,火枪都没有几杆。这次派出来也就是为了消耗掉负担而已。
虽然五纵队是准备拿来消耗掉的炮灰,但毛五委员要求消耗得有价值。一是要拼掉髡贼一些实力,二是以此为由从明军那里要些钱粮物资。
罗卜岭上,工农联盟军五纵队大营里,伙头军们正在熬稠粥。因早就接到书信知道今曰要决战,把所有的剩余粮食都下了锅。从黑供教老营出来时,他们就没领到多少粮草。到了罗卜岭按协议应由招讨军方面供应,但高希木部借口山道崎岖,粮草难运,只稀稀拉拉的给了一些,只够全军吃个半饱。五纵队的军士们这几天都处在半饥饿状态,别说操练,就是完成扎营都很困难。决战前他们的任务是潜伏待命,于是就在树林中搭了些蓬布对付着。幸好这几日己不下雨,而且山上的温度也不太冷了,要不然恐怕未战饥寒交迫的士兵都要跑散了。
今日彭十八一大早就起来了,督促着火头军造饭。他想这次和五连山不一样,是和髡贼是野外浪战,而且这次联军有近十倍的兵力优势,堆也把髡贼堆死了。他有强烈的信心雪五连山之耻,把自己丟了的脸找回来。看到山下明军发出的紧急出击信号,彭十八就准备命令全军整队出发。沐三虎急忙拦住了他。
“统领,现情况不明,不宜轻举妄动。”沐三虎拱手道:“现时辰尚早,招讨军就发信号要我们出击,恐怕是要让我们打头阵去和髡贼互相消耗。他们不肯足额供应我军,现我军士有饥色,焉能为他们火中取栗?不如派小队斥候至谷口侦探,其余人马全军戒备,分成几股持重而行。视情况再作行动。”
“救兵如救火,即然答应了就该说话算话。”彭十八脸色很不好看,以前五连山的失败让他权威大损,这资历不高的沐三虎摆明了是委员会派来制肘他的。平时他就因指挥方式和沐三虎经常发生矛盾,这时候沐三虎又来阻拦,让他顿感烦燥:“你若是不放心,可率后队看守大营,就这样罢了。”言毕一甩手走了出去。令前、中军边食边走,乱哄哄的向山下去了。
沐三虎不好再劝,只好去整顿后队跟上大队人马。这后队是沐三虎带过来的核心队伍,有五百多人,被他操练得也有些精锐的样子了。毕竟彭十八资格老,在委员会里多有人脉。如果彭十八在前面大败了而自己救援不及,自己很可能被参坐视主力失败的罪名下台。不管愿不愿意自己的部队都要去厮杀了,但沐三虎可没彭十八那样强的信心和欲望去和髡贼硬拼。




第四十五章  决战接触


黄义站在观察梯上用双筒望远镜向敌营望去,三个营垒的敌人推倒了营栅乱糟糟的正在整队。后面的炮队与步兵挤在一起互相干扰,看来这次会战敌军炮火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了。
估计敌军最高指挥官没有想过澳宋的军队会逼近他们的营垒作战,所以他们没有挖壕沟,只是在寨前零星的安了些拒马。当然,这也有好处,这样方便了他们列阵出营。
现在敌我间距在四百米左右,我军还在缓慢前移。黄义的战术思想就是要把敌军吸引出来,在平坦无遮挡的地方用火箭炮把他们打残。然后右翼以青年禁卫军为核心席卷敌军左翼,把他们打崩逼进营垒里去。敌军的营寨将成为他们撤退的障碍,暂一连将从河边绕过敌营切断其后路,这种情况下敌人大部将无法逃脱。
马上两军接近要进行面对面的战斗了,这时候把大量主要是精英射手的猎兵队留在两军阵线之间就无意义了。黄义发信号将猎兵队大部召回,只留了两个小队继续干扰敌军,射击明军旗手和军官,扰乱敌军指挥。
明军右翼两个营摆出两个方阵并排向暂三连开来,其间更换了几个旗手,是旗手工作成了最让人惧怕的位置。几个衣甲鲜亮的低级军官也被髡贼远距离一击毙命,两个营官再不敢骑在马上,只好躲在人众中,亲卫举着团牌把他们夹在中间。
双方距离一百五十步时,明军前三排把长矛扛在肩上的长矛手们胆战心怀的望着对面。见对面前排也是些拿冷兵器的士兵,胆子终于大了些。进入了一百步后,对方两排火枪手出列,节奏混乱的枪声响起,明军们的脚步明显慢了一下,但阵线里只倒下了几个人。对方的火枪手在原地装填,两个营官不约而同的催促两个方阵加快步伐。进入八十步,对方又放了一阵枪,明军伤亡不到二十人。明军林字营营官命令开始小跑,带动风字营也跟着跑动,两营阵线变得扭曲。众人心想最多再挨一轮就可以消灭对方并不精锐的火枪手了。
进入五十步,髡贼士兵有的向这方开枪,有的还在装填。突然髡贼们丟下火枪向后跑去,不可战胜的髡贼这就败了?两营明军欢呼一声,都向前冲去。明军弓箭手们搭上箭向前胡乱抛射,可惜髡贼逃得太快,只在前面地上留下了一片麦茬一样的箭杆。明军两营官躲在亲兵的团牌中观察困难,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被夹带着冲向前去。后面的选锋营火枪手们也加快了脚步向前赶去,他们在营官的指挥下队形尚沒有发生大的混乱。
敌人上当了!黄义心中暗喜。他马上命令高士奇亲自掌管的火箭炮组作好准备。根据午马元老搞来的试射纪录和胡一刀他们的反应,这管风琴火箭炮虽然火力凶猛射程远,但远距离的曲射弹着点散布太大,命中率低。黄义决定用近程的直射给明军来个狠的。但之前还是要顶一下明军,让他们的队形再密集些。
暂三连前两个排的士兵先前手中拿得都是老旧的燧发枪,样式还不是统一的,胡乱发射几轮就按预定的设计丟弃了。指挥他们的是暂三连的连长李胜,现在他已实授少尉。他见明军开始进到五、六十米内就打手势撤退。在他们后列拿冷兵器的辅兵们一看正军都跑了也丟弃刀枪放了羊,跑得到处都是,这样子更像是大溃败了。
这两个排的后面三十米是赵 南川带领的九排,其他两个排的米尼步枪都在他们肩上挂着呢,退回的两个排士兵从他们那里取回武器。然后整个暂三连一边回跑一边按班整队,很快队形有了初步的模样。
后面紧追不舍的明军追了几十米后累得气喘吁吁,越追距离敌人越远。这就是两支军队在饮食水平上巨大差异的体现。暂三连的士兵平时吃饭管饱时不时有肉吃,出征后每曰都有肉食。而明军平常清汤寡水,今日大战按例是有干饭、荤腥。但尚未饱餐就被拉出来反击,这一会肚子里的东西早己消耗干净了。
追着追着,前面的髡贼不跑了,返身列阵。看髡贼们队形严整,动作利落,哪像是弱鸡啊?两个营官心中大呼上当,但这个时候风、林两营队形混乱搅在了一起,体力也消耗过大,想要有序撤退是不可能了。凭现在明军的体力,就是退也跑不羸对手。两个营官相聚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还是乘人心还没散和髡贼硬碰一下,就是败了也消耗髡贼战力,好过直接溃散被人追杀。现在没有敌军游兵的干扰,两人可以大胆出面约束手下,稍整了一下队形向前压去。
高希木在哨楼上,看到暂三连两个排出列胡乱射击时,心里还有胜利的感觉。再看到髡贼败退的阵形和风、林两营狂追时,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上当了!明军追兵到达了敌军左翼后撤的空档处,三个主力营头处在髡贼两翼的交叉火力威胁之下。现在髡贼中路和右翼正在向左移动,而明军中军和左翼还在后面很远的大营附近整队,根本来不及救援右翼。髡贼的意图一定是集中兵力打击这三个主力营头,如果这三个营头被击溃,必定导致全军崩溃,只有退回大营龟缩坚守。以髡贼的火力优势,覆灭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高希木急的汗如雨下,急忙传令让中间的山字营和火字营斜向急进力求牵制敌军中路,从而减轻右翼压力稳住战线。至于自己的左翼,那些家伙绝大部分只是些拿刀枪的样子货,能够在那里站稳了不动就是好样的,高希木在心里已经把他们当作不存在了。
明军两个营头混在一起离当面髡贼越来越近,排在他们左面的士兵们却惊惧万分,因为他们发现中路的髡贼们正在不怀好意的逼近。他们不由自主的挤向中间,导致阵形更加混乱。后面急于抢功的选锋营的火枪手也贴上了他们的后背,却不知道前面战局如何。三个营头互不统属,没有统一的指挥权是他们的硬伤。
暂三连排成三列开始了正式表演,每排站成并不密集的战列线,听排长的哨子声齐射后在原地装弹,后面的排越过他们后再齐射,如此滚滚向前。黄义把手中的两架打字机加强给了他们,在他们的两翼形成交叉火力。这时才显出元老院全火器部队的威力来,前排的明军大量倒下,未中弹的士兵失去了冲锋的勇气和体力,纷纷向后挤。后排的明军在营官和的斥骂和亲卫钢刀的威胁下犹豫不决的向前挤,选锋营的营官也不敢在这时带着手下转身就逃,这必然会引起整个右翼明军大雪崩,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此时,随着一声长音节的喇叭声,暂三连的横队向右收缩变成纵队。闪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元老院的巨锤就要发出它的怒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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