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围剿又胜利了 崇祯三年五月(1630年6月),广东总兵何如宾麾下约二万二千人已陆续渡海来到琼州府,完成集结。除了澄迈外已有髡贼扎营以及南宝卫所已被髡贼攻占二则消息外,其他似乎一切正常。至于临高,被髡贼包围并不是特别出人意料的事情,毕竟髡贼的百仞山寨就在附近。基于之前塘报(《兵部为琼州塘报澄迈剿髡事》,【明当局档案汇编】,大图书馆明史编辑部整理,未刊)及临高居民苟姓人士提供的情报,从临高被围三年不克以及澄迈成功击退髡贼攻击来看,何如宾认为髡贼的攻坚能力不强,且不善野地浪战(无甲)。这个结论得到了军中其他将领和幕僚的认同(【海的这一边:被俘明人谈澳宋与明战争】,何影,松江人民出版社1648年版)。 临高方面,伏波军参谋本部何鸣及其他将领经讨论,认为考虑到后勤、地形、政治影响等因素,首选在澄迈境内与明军决战。为尽量俘获明军人员,拟在县城西南展开力量,伺机击溃明军后则以优势火力的机动部队压迫明军退往县城或县城西北方向海边围困瓦解之。本次将投入作战的力量为步兵第1、3、4、5、6共五个营,三个野战炮兵连,一个工兵连,以及精锐的特侦队,总计约6000人(【第二次反围剿作战始末】,东门吹雨,穿越出版社1633年版)。 崇禎三年五月二十三日(1630年7月3日),在收到多封两广总督王遵德措辞严厉督促尽快进剿,以免劳师靡饷,被言官弹劾的移文后,何如宾率众完成了战前演习、尚武精神注入(祭旗、占卜等中华传统战争文化活动)等环节,出发讨伐髡贼逆匪。根据吕易忠供述,出发前晚,军中以田螺占卜,次日观之,贼人竟至本军营中,众人骇然。将军(何如宾)怒曰:“必是昨晚磕头时未正对北斗之故!快去觅只鸡公来占剪!”少顷,某家丁拿得一只鸡公前来,待得出兵设拜剪鸡验吉凶咒念罢,刀割鸡脖,随即丢之。鸡呈对敌首功型,众人轰然曰:“大吉!”“将军旗开得胜”云云,随即出发,中午食鸡。晚间宿于石山并建立粮台。 作者注:此处参考茅元仪《武备志》卷一百八十六占度载占三十九军中杂占一。 何如宾应当对此次战斗的胜利充满信心,故他屡次下令催促各部抓紧时间前进。 而在五天前,伏波军已全部从驻地进入澄迈城外的预设阵地。据临高时报记载:“我伏波军指战员高喊‘打倒朱由检,自由属于人民’、‘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等革命口号,在‘伏波军最强大’、‘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等慷慨激昂的曲声中雄赳赳气昂昂地奔赴对伪明作战的第一线”。凭借良好的后勤保障体系,此次行军中未发生严重的非战斗减员现象。伏波军的良好军纪也得到了沿途百姓的一致好评,除了发生若干次农户饲养的家禽神秘失踪事件之外,没有其他的异常。 当日下午,千总何湛然下属的先锋约三百骑兵与正在转移阵地的伏波军步兵第一营第一连遭遇,明军企图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进行冲锋击溃这批步兵。在杨增指挥下,伏波军利用空心方阵成功阻滞了骑兵的冲锋,张柏林所指挥的炮兵则在一轮齐射后彻底打消了何湛然的进攻欲望,使其率众脱离了战场。杨增一众成功转移到澄迈县城西北二公里处的伏波军主阵地。何如宾方面,则发出了“髡贼火器甚为犀利,一炮糜烂数十里,然浪战即溃,不擅肉搏,已夺其南门大营,澄迈之围已解”的消息(《兵部为琼州塘报澄迈剿髡大捷事》,【明当局档案汇编】,大图书馆明史编辑部整理,未刊)。在日暮时方抵达澄迈的何如宾在澄迈西门外设立营垒,并派遣游击沙见璧率约1000人至小英场,要求其阻断伏波军至琼州的交通。 7月4日上午,何如宾命令千总宋铭率一百骑进行试探性的进攻,但在伏波军阵地多边棱式防御体系及优势火力前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何如宾见状,命童以振及赵千驷分两路率约4000士兵合击髡贼大营南门。伏波军炮兵在张柏林的指挥下,对冲锋的明军造成了巨大杀伤,但明军展现了惊人的战斗意志,一度接近至伏波军阵地边缘不到300米,最终在伏波军步兵齐射一轮后,不支崩溃,赵千驷阵亡。 午后,明军在独轮车掩护下发动了第二轮攻势。游击王道济、制标游击李光、练兵游击王熙分别从中路、左翼、右翼进攻。在付出沉重代价后突破了伏波军的防线,双方展开了血腥的肉搏近战。王道济及王熙在此次战斗中阵亡。 4日晚间,明军企图趁雨夜袭髡贼大营,遭遇早有准备的伏波军反击,未能成功。 7月5日,伏波军步兵第一营(熊茂璋指挥)及步兵第四营(朱鸣夏指挥)围绕石山开展攻势,成功摧毁了明军的守备力量,并消灭了前来解围的严遵诰部及沙见璧部。 在沉寂数日后,10日晚间,小英场和澄迈县遭受伏波军海军猛烈火力覆盖。11日早,已彻底丧失斗志的明军开始撤退,伏波军抓住机会进行袭扰,明军迅速崩溃,被驱赶往海岸附近,大部被俘虏。 嗜好精确统计的元老院战后发布数据,此役,明军阵亡6271人,失踪及被俘10825人,伏波军阵亡者及失踪共计161人,元老院统计数据与《崇祯琼事实录》中有关明军损失记载惊人地接近。被俘的人员除少部分本地军户被释放外,其余均被纳入劳动改造管理,经澳宋方面甄别及鼓动后,部分被俘人员甚至加入了元老院治下各类组织(【澳宋军事史】,魏爱文著,伏波军出版社1657年版)。 对于此次战役的失利,被俘的明军高层倾向于认为主要是因为本地军士与髡贼早已沆瀣一气,出卖了明军。加之髡贼颇有火炮火铳方面的奇技淫巧,故明军最终不敌(《临高海贼始终录》,常青云,崇祯十三年钱氏述古堂抄本)。而临高方面则对第二次反围剿作战中伏波军暴露的各种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进一步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第二次反围剿作战始末】,东门吹雨,穿越出版社1633年版)。 为彻底打垮明广东当局,澳宋方面后续于1630年9月至11月发动珠江流域讨伐作战,先后摧毁了香港、东莞、虎门、黄埔等地的抵抗,并在香港建立了兵站等设施。11月8日,在广州城遭受一整晚伏波军炮击后,李逢节派遣熟谙髡务且与澳宋高层有旧的高举作为代表,与文德嗣为首的澳宋方面谈判代表谈判,广东当局同意先行支付三十万两白银作为赔偿,换取伏波军先行撤退(《东莞县志》《南海县志》《番禺县志》《广州府志》)。最终,明当局由李洛由代表,澳宋方面以司凯德为首,在澳门达成了史称《澳门条约》的文字协议(【澳宋共和国对外关系史】(全三册),牛士,广州百年书店1688年)。 第二次围剿作战对敌对双方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明朝当局方面,广东官员们通过各种游说竭力掩盖了澄迈大败的事实,皇帝只是了解到有一股海贼袭击了澄迈,后侵扰广州一带,最终不敌明军退回海上,而何如宾率领的明军也为此胜利付出了惨重代价(《崇祯长编》卷三十五)。实际根据澳门条约约定,广东明当局已丧失了对其治下土地上,髡贼活动的管辖权,且由于兵力损失巨大,也无法再对盘踞临高的髡贼构成任何军事威胁。元老院则满意地获取了军事胜利,土地使用,人力资源,巨额赔偿,治外法权,自由贸易等成果。以上喜悦之情,均凝结在文德嗣1631年新年致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