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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20 17: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6月5日 巳初  阴有中雨
乌尾张快船3条在临川河外5里设伏,专等元老院的渔虎1号。海盗见舢板小,以为疍户,三面围抄,前排举藤牌,后排备钩绳。当三条快船靠近渔虎1号到60丈的时候乌尾张喊:“留银买路!”,阿黎闷声操舵满帆想加速脱离,实为拖延。右侧海盗船抛钩绳,钩住舢尾,船体擦碰。8名刀手准备跳帮刀矛齐下,结果两名元老一慌张打了两个长点射,打穿前排2人胸腹,刀手落水,钩绳手倒地,舢板甲板血漫,剩余海盗瞬间懵愣。每人三个弹夹12秒内倾泻,甲板8人全部倒下;左、右船见状,立即收桨转舵外逃。虎头舢桨帆并用,顺风脱离;海盗3船丢12具尸体、2面破帆,速度大减。临川新屯同时命令另一架蜂巢航宇HC-541起飞,实时追踪海盗的快船。海盗的虎头舢级快船一路顺风在下午1600左右进入酸梅铺港,期间无人机数次下降到120m用它自带的光电吊舱对海盗进行30倍光学拍照,并通过PDT 集群基站将图片回传到临川新屯的综合指挥部。确定海盗的据点和容貌后,元老们立即动员还在休整的一个民兵排和连部指挥员共计32人,搭乘Sunreef 60 Electric太阳能双体帆船(自带一条6人快艇)和Rapido 60 三体折叠翼帆远洋快帆两条船,在当晚1930左右到达酸梅铺港附近海域。通过蜂巢航宇HC-541持续回传的情报,民兵排确定酸梅铺港西侧的海滩没有人员活动且有植被掩护,民兵排决定从这里用快艇分批上岸。
无人机锁定乌尾张所在的棚屋,通过对讲机的耳麦实时将村里的情况告知突击队员们。突击队员们按照既定的作战计划,一个班沿海岸借着无月 的黑暗快速的移动到港村的东侧,另一个班沿潮沟自北面包抄,堵住通往保平港的独木舟,韩岳在耳麦里提醒大家都只开点射模式,然后带着一个班就向这乌尾张所在的棚屋摸了过去。突然一声枪响,只听见有人惨叫了一声,整个海港骚动了起来,有人穿衣服,有人找武器,有人在尖叫,东侧的夜视哨发现外湾有8名海盗丢下长矛,往椰林逃散,东侧班立即分段拦截,绳网套脚生擒5人。乌尾张见状率3名亲信冲向唯一未翻的独木舟,被守候在这里的东侧班正面拦住;班长刀锋用刺刀背击其膝窝,一把用绳网罩头,瞬间制服。内湾10名海盗见头目被擒,妇孺哭喊“莫杀”,士气崩溃;生擒9人,仅1人跳海游向礁盘,被快艇探照灯照住后投降。在短短的5分钟里只有一名海盗大腿中枪后倒地呻吟。
事后韩岳在乌尾张的棚屋里找到弧背单刃弯刀一把,随身短刃两柄,十几两银子和几封信。打开信件一看,均是崖州内暗探和一些商户与之书信,其中李瑞昌的名字赫然在列。得到这封书信后,韩岳满意的将所有海盗带上手铐用绳子串起来,利用港中的两条虎头舢将人拖运回临川新屯。
等到突击队全体返回临川新城后,先将海盗们都锁进了观察围。然后古月和仇日辉又狞笑着对这群海盗分别进行审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对海盗的作为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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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化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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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20 18:15: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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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21 10: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6月6日
一大早所有土著的工作都暂停下来,元老红红这个法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临时客串法官,对这群海盗进行了公审。虽然元老院还没有成制度的法律文件,元老们也逐渐意识到要管理好自己的控制区域,需要有自己的法律,但是制度总是落后于变化,元老们也没太在意这个小小的瑕疵。后世有这么多法律可以现成套用,直接搬个现成的,以后再来修补吧。最后红红元老当众宣判海盗们有罪,匪首乌尾张判处绞刑,其余海盗判处劳役两年。随后还组织了土著群众对海盗的控诉大会,现场群众的情绪得到宣泄。
同一时间,元老们意识到有必要建设一座监狱用来关押日后可能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犯人,便立即开始着手建立一座监狱围选在临川新屯东北400m,地势高爽,雨季不涝;可直埋电缆;靠1号公路,进出5min脚程。总平面呈回字形,外圈防御(边长46m×46m)夯土芯+24cm水泥砂浆抹面墙,高4.5m(后期加装蛇腹铁丝);四角6m瞭望塔:钢管骨架,内爬梯,顶部1.2m女儿墙+探照灯+摄像头。正面设4m宽双扇铁门;门旁2m×3m门卫室(可住2人,兼武器库);墙顶外挑30cm防爬板,墙根1m碎石带防挖。内圈监区(边长22m×22m);单层,檐高3m,水泥屋顶;屋面5%坡,檐沟+落水管;中央14m×14m天井,采光通风兼放风场。四翼监舍:每翼18m×5m,隔5间3.6m×4.8m(每间17m²),每间6人,共20间=120床。①北侧2间女监;②东侧2间少年/轻犯;③西侧2间重犯;④南侧1间禁闭(无窗);通道:内圈四面2.5m宽环形走廊,地面防滑混凝土。功能分区有,管理核心区:东南角6m×6m二层小楼(一层值班室+监控,二层办公室);厨房+餐厅:西南角6m×12m,太阳能热水,供120人+10狱警;医务室:西北角4m×6m,2张观察床+药品柜;仓库:东北角4m×6m,堆放囚粮、工具;旱厕+淋浴:天井四角,各2m×3m预制房,通沼气池。动线:“外门→安检区→缓冲区→内门禁”三道岗;囚犯流线:囚车→外门→卸囚区→搜身→登记→内门→监舍;管理流线:办公区有独立侧门,可不经监区直达。墙体:水泥砂浆砌块+内外抹灰;内墙1.8m高白瓷砖防污。地面:监舍水泥地面,走廊压花防滑。门窗:监舍包铁实木门(1m×2m,观察孔15cm×10cm),高窗1.2m×0.6m,内嵌Φ12mm钢筋竖栅。屋面:水泥屋顶。供电:临川新屯电网供电,并在对角的两个瞭望台各树立一个10kw纵轴风力发电机;监控8路4G球机→临川新屯中控;供水:深井泵+高位5m³水塔;热水太阳能板20m²;消防:每翼2具4kg干粉灭火器;天井设4个消防栓;报警:哨位+红外对射;越狱触发警报,5min内民兵排机动到位。墙外预留5m绿化带,可再建一圈轻钢工棚(劳改车间)。监控光缆、给排水主管一次到位,扩容到160人只需加监舍2翼。
吴尾张的信件和从崖州带回来的信息相结合,元老们立刻将这个事情猜了个七八。同日,刀锋带领5人小组,乘坐Rapido 60 三体折叠翼帆远洋快帆在日落前赶到崖州城外潜伏等待天黑。待到0230,城郊一处僻静的无人河滩上,刀锋用四支强力手电对空做光学定位,引导来自临川新屯的两架盛世龙 V2000EM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降落(同行的还有两架蜂巢航宇 HC-541 应急通信复合翼无人机负责通讯中继和空中监视任务)。韩岳与另外5人小组到来后,立即在无人机的引导下来到城西北角的一个缺口处,缺口底宽2.8m,最高处1.7m,外侧是灌木坡,内侧是柴垛。一行十余人来到李瑞昌的宅院外的巷里,拿出准备好的伸缩梯一把攀到墙头,果断用MP5SD击毙护院的家犬,其他人紧随其后摸到李瑞昌的房门外,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和微微的呼噜声隐约可闻。刀锋轻轻的用匕首拨开门闩,缓缓推开房门只见李瑞昌仰卧正中,着素绢中衣,胸口微微起伏,还有一名女子侧躺外侧,背对门,只着肚兜,一条薄被盖至腰际,发髻散乱,呼吸均匀,想必是李瑞昌的小妾。刀锋左手湿布捂住李瑞昌口鼻,右手顶住喉结,另一人把麻绳活套套住李瑞昌双脚,顺势一拉,整个人滚进棉被卷。小妾则被人用布卷迅速包住小妾头脸,膝压后背,使其动弹不得,最后被人反绑双手脚固定在床上,口中塞入布团,灯芯被拔走丢在墙角;区区七八秒的时间,被棉被卷成“人形包袱”的李瑞昌就被刀锋扛到院子里,马上,被早已在院子四角布设了手电所引导的V2000EM甩着吊钩慢慢降落到离地15米的高度。众人立即将吊钩挂到李瑞昌这条“春卷”上,由V2000EM调运到城外的无人河滩。等所有队员返回后,分一部分人押着李瑞昌乘坐V2000EM,一部分乘坐Rapido 60 三体折叠翼帆远洋快帆返回了临川新屯。
在临时改造的隔离围审讯室里,LED白灯直射李瑞昌的面部,李瑞昌被绑在实木十字椅上,椅背 15°前倾,脚腕以航空扎带锁在椅脚上。韩岳一言不发的坐在审讯桌后,静静的看着,刀锋在白灯后面的阴影里点燃了一支香烟,火星忽明忽暗。
李瑞昌的肩颈先于人目挺直。潮冷的夜气涌入,他能感到后颈汗毛一根根竖起,却没嗅到熟悉的南海咸腥——这空气里没有盐,也没有火把油臭,只有一种干净的、只剩温度的空白。过道里没有出现任何耳熟的语声:没有入海口方言的鼻音,没有巡检弓兵走夜路时的轻笑,也没有私盐牙行惯常的客套咳嗽。李瑞昌的发梢被冷激起微毫,他却惊觉自己连一声喝问都压在舌根——那两人的沉默像一块湿布,盖住一切能流传的动静。
从阴影中探出一个脑袋,那是刀锋戏虐的笑容“李瑞昌,”他略带玩味的摆弄着手上的香烟“知道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李瑞昌喉结先往上一滑,随即顿住。
他第一眼捕捉到刀锋的鬈发——短、卷、贴头皮,像一把夜里反光的锯片;那副漫不经心又带着南方口音的官话里没有半点琼州土腔。
下颔的肌肉轻轻一抖,把涌到牙缝的一口冷气逼了回去;紧接着,他眼角扫过刀锋手中的香烟,认出那支粗白卷纸不产自大明的任何窑口。
呼吸微不可察地沉了一寸,鼻息却更稳,像在海市瞬息万变的迎拒里惯用的最后一道门锁。视线继而越过火星,落到墙边完全看不清的阴影,他猜测那里还有一条同样卷发的高大身影——曾经隔着河风、隔着交易窗口远远见过一次。
确认后,他没有破口,也没有声张,只将脊梁微微向后贴死椅背:布商的本能让他把时间拨进一道沉默的算盘珠子,留下了可以赊账、也可以加码的表情空档。
刀锋轻笑着拿出几封信,挑出一封缓缓打开,轻声读了起来“有倭人海上经三亚湾送布300匹至崖州丰记号,劫之。李瑞昌 四月廿二”声音不大,缺句句都洞穿这李瑞昌的心。李瑞昌就知道这一次自己凶多吉少了,”你,你们想怎么样?“在元老们的耳朵里,这声音有点颤。
“昨天指使吴尾张抢劫我们的船的人就是你吧?”韩岳阴沉着说道。
“误,误会,误会。”
“哦?可是,吴尾张是这么说的,还有供词,你怎么说?要不要和吴尾张对质一下?”接着韩岳一指门外,“他就在外面吊着。”
一股尿骚味悄然的弥漫在审讯室内,李瑞昌面如死灰“我,我愿倾尽家财给各位大人,只求给在下一条生路,一千两,不,不,不,一千一百两!”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拉开,钟俊飞缓步走到李瑞昌的面前,笑吟吟的为他解开扎带,在李瑞昌肩膀上一拍,李瑞昌才在恐惧中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钟俊飞。钟俊飞也微笑着打量了李瑞昌一会才说道:“李老板莫怕,”“这不咸不淡的明朝话”灯后面的刀锋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发财的,咱们和气生财是不是?”
“是,是,是”李瑞昌头如捣蒜。
“布匹的生意能赚钱,其他生意也能赚钱阿,我们还有其他赚钱的门道,不知道李老板有没有兴趣?”
命都快没了,这下谈生意?李瑞昌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不过布商的本能又一次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心里也终于开始慢慢活泛起来,不杀自己,说明自己还有价值!
终于,钟俊飞提出如果接下来两月里李瑞昌不干扰我们元老院的生意的话,还会和他在其他大宗生意方面进行合作。
最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元老院将李瑞昌蒙头铐住手脚,再用V2000EM把李瑞昌他“空降”回自己宅邸的院子里。此后,李瑞昌老老实实,再也不敢招惹丰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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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22 13:4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文章?又开了新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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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

发表于 2025-8-22 14: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资瓷,资瓷!!!
不论年龄,种族与贵贱,坟墓是人们最盛大聚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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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23 23:49:54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欸,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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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28 14: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6月9日 午后雷
夜已二更,崖州巷子里只剩梆子声。
老李头刚闩上半截门,忽听外头轻轻两下——不轻不重,像做买卖的暗号,却不是本地盐贩常用的三短一长。
他凑到门缝,压着嗓子:“谁?”
门外那人一口带官味的官话,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利落:“告诉李瑞昌——元老院来人。”
老李头愣了半瞬,脑子里飞快转:“元老院”三字陌生,既非盐课衙门,也非巡检司暗号;来人直呼老爷名讳,不带“东翁”“掌柜”的客套,显然不是牙行旧识;更怪的是,夜禁已严,此人竟能穿街过巷无人盘诘。
老李头不敢开门,先把门闩横回槽里,只留一条缝,灯笼往外一探——斗笠遮了半张脸,衣色在暗处看不清,但腰杆笔直,像行伍又像官差。
“话不传,”那人补一句,“明日崖州城里就没人再跟李掌柜做生意。”
老李头心里咯噔一声:这既是提醒,也是威胁。他不敢再拖,回头朝院里低喊:“小六子,快请老爷——就说,门外有客,口称‘元老院’,不知来路,但像是大事。”
自己仍守在门后,手按门闩,耳听外头动静,心里打鼓:若老爷不应,他宁可得罪来人,也不敢擅放。
小六子踉跄掀帘,压着嗓子:“老爷,门外来了个戴斗笠的官话人,自称‘元老院’,说今晚若不见,明日崖州便没有李瑞昌的生意。”
李瑞昌正伏案对账,闻声指尖一抖,墨汁在“布匹”二字上洇出一团黑花。他先是怔了半息,随即一股凉意从脊背蹿到后颈——“元老院”这三个字像钩子,一下把他拽回半个月前那条被吊上绞架、又被闪电般送回自己院子的噩梦。
此刻,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晃,冷汗顺着鬓角滑到下巴。
他喉头滚动,声音却压成一线:“叫老李头把人请进外书房,一盏灯、一把椅,别上茶。”
说罢,他推开算盘,从抽屉摸出那把贴身短刀——上次被绑时刀被搜走,回来后他特意又打了一把——刀尖在灯下泛冷光。
李瑞昌深吸一口气,稳住发颤的指尖,心里飞快盘算:
对方敢夜闯府门,说明城墙、更夫、巡检司在他们眼里形同虚设;
自己若避而不见,明日盐船、布仓、牙行一起出事,崖州没人敢替他出头;
那封信、那十几两贿银、乌尾张的供词,全捏在元老院手里,一根绳就能把他勒死。
于是他扯过一件家常青绸直裰,把短刀贴着后腰藏好,低声吩咐贴身小厮:“备灯笼,照路。再叫护院把侧门守死,没我话,任何人不许进出。”
临出门前,他对着镜子整了整衣襟,镜中人脸色煞白,却强把嘴角拉出一丝“生意人”的笑——那笑在灯影里像裂开的瓷。
一步跨出门槛,他心里只剩一句:“再挂一次,我就真成乌尾张第二。”
外书房门口只点一盏油纸灯笼,灯光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
老李头先推开半扇门,探出半个身子,声音压得极低:“客官,老爷在里头等。” 说罢侧身让路,手里却仍旧攥着门闩——一副随时能关门落锁的架势。
钟俊飞没摘斗笠,只微微点头,跨门槛时顺手拍了拍老李头的肩,像对自家老仆般随意。老李头僵了僵,没敢吭声,只把灯笼举高半步,照出钟俊飞脚下那双沾了湿泥的胶底鞋——鞋印一路从影壁拖到石阶,在青砖上留下清晰的回纹,让老李头心里又咯噔一下:这人真是穿城过巷无人敢拦。
书房里只点一盏豆大灯芯,李瑞昌背手站在案前,案上摊着一本空白折子,旁边却空着笔墨——显然不是真要写字。听见脚步声,他先抬眼,目光先落在斗笠檐下那张被灯影切得棱角分明的脸,再往下是钟俊飞腰侧微微鼓起的帆布枪套轮廓。李瑞昌喉结滚动,却硬生生把惊惧咽回肚里,嘴角扯出客套笑意,拱手一礼:
“深夜寒重,钟先生驾临,寒舍蓬荜生辉。”
声音平稳,尾音却短了一拍,像被刀削过。
钟俊飞这才摘了斗笠,随手搁在几上,露出额前被汗粘住的碎发。他扫一眼李瑞昌案上那盏几乎不动墨的灯芯,又扫一眼李瑞昌后腰微微鼓起、却故意用衣摆遮住的刀柄,笑了——声音不高,却带着刚从海上吹来的潮气:
“李掌柜客气。深夜叨扰,只为一句旧话——上次咱们谈的那笔‘和气生财’,可还作数?”
说话间,他左手掏出一张折得方正的纸,正是李瑞昌那夜按过血指印的“合作备忘”,轻飘飘搁在案上。李瑞昌眼角一跳,灯光下那张纸白得刺眼,像随时能揭出他半个月前的狼狈。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脚跟碰到椅脚才停住,随即深吸一口气,强把腰背挺直,声音低却清晰:
“自然作数。钟先生但有所需,李某无不从命。”
钟俊飞这才收了笑,微微颔首,目光在李瑞昌紧绷的肩颈上停了一瞬,像确认猎物已入套。然后他拉了拉自己外套下摆,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客厅,顺势坐到客位,抬手示意:“那咱们就——再细谈谈?”
李瑞昌背脊又是一凉,却不敢不坐,只把案上那盏灯芯往钟俊飞面前推了半寸,让光更亮些——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夜已三更,外书房只点一盏豆油灯,灯芯“啪”地爆了个灯花。
钟俊飞把话往白里说:“李掌柜,半个月后,我们要二十个能干活的人——十男十女,年纪轻,没大毛病。价钱照牙行规矩:男的六两银子一个,女的三两五。总价九十五两,现银一次付清。你只管挑人、买人、押船,送到大东海码头,来回吃喝、绳子、草席我另给五两。人到齐,再谈下一笔大买卖。”说完,他把一小锭十两的细丝银“当”一声搁在桌上,银光晃得李瑞昌眼皮直跳。
李瑞昌先是一愣——“六两一个男丁?比市价贵半两,但整批走,省得零卖麻烦。”手心不觉沁汗,在衣摆上蹭了蹭,又听“另给五两”,心里算盘噼啪:“这一趟最少能落十两净赚,抵得上半年盐利。”
可转念想到乌尾张被吊在桅杆上的样子,后颈一紧,冷汗顺着脊梁往腰眼里钻。他抬眼偷瞄钟俊飞——斗笠下的脸在灯影里半明半暗,嘴角挂着笑,却像刀口。
李瑞昌喉结滚动,干咽一口唾沫,声音低而急:“先生放心,明儿天一亮我就去牙行。人挑壮实的,路上我亲自押船。要是少一个,我折银补人,绝不让先生为难。”
话虽利落,尾音却轻颤,像被夜风吹动的灯焰。他伸手去摸那锭银子,指尖碰到冰凉,猛地缩回,又在衣襟上擦了擦,才重新捧起——仿佛捧的不是银子,而是自己的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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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8-30 12: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6月21日(周六五月初九 多云)
日色西斜,海面浮金。李瑞昌站在自家盐船的艉楼,手里攥着一把汗湿的槟榔渣——那是他一路嚼着压惊用的。船头离那艘“铁船”还有二十来丈,他已感到脚底板发麻:那东西黑黢黢、方头方脑,像把倒扣的棺材,却浮得稳稳当当;没有桅杆,没有帆索,连一块像样的木板都看不见,只在船舷上开着一排整齐的“方窗”,偶尔里头亮着黄澄澄的光,像夜里坟地里的鬼火。
“这……这哪是船?”他嗓子发干,转头问身旁的老舵工。老舵工是疍家出身,自认见过百样海船,此刻却只是摇头,手指在船帮上无意识地抠下一撮桐油灰。
再近十丈,铁船的影子把李瑞昌整条盐船都罩了进去。他仰头,看见船腰上悬着一条铁臂,像庙里的吊钟架,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李瑞昌腿肚子一抖,下意识往旁边让半步,差点踩进舱口。
李瑞昌的尖头盐船刚靠上栈桥,船板还没搭稳,他就先一步跨上岸——膝盖一软,差点跪进沙里。码头上铺着一排灰白色的“长方块”,踩上去硬邦邦,不像木板会吱呀,倒像整块岩石被磨平了。他低头一看,那东西里竟嵌着一粒一粒的碎石,阳光下闪出冷光,惊得他赶紧把脚缩回鞋里。
“李掌柜?”
一个穿短衣、卷发的后生迎上来,腰里别着一把短柄火铳,皮套油亮。李瑞昌认得,这是上次在崖州城里见过的“髡人”——钟俊飞的“亲随”。后生指了指身后:“这边请。”
李瑞昌顺着手指望去,呼吸顿时卡在喉咙里。
——两艘小船,船壳亮得能照出人影,没有一块木头;再往前,一排更大的怪船:双体、三体,船身像被刀劈开又合拢,桅杆细得不像木头,上头卷着一层银灰色的“布”。
“这……这都是铁做的?”李瑞昌嗓子发干,声音像被盐腌过。
后生笑了笑,没答,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瑞昌回头冲船上喊:“把人押下来!”十个男丁、十个女娃,草绳拴成一串,踉踉跄跄踩上码头。他们一踏上那“石头地”,脚底就传来一阵冰凉,几个孩子吓得直往后缩,被家丁一把拽住。
后生从腰间摸出一只巴掌大的“黑盒子”,对着里头说了句李瑞昌听不懂的话。片刻,码头尽头那艘三体船的艏门里亮起一排白灯,像夜里坟头的鬼火。紧接着,两条铁臂从船舷伸出来,吊钩“哗啦”一声垂到地面,正好停在李瑞昌脚边——那钩子黑得发亮,锋口像新磨的柴刀。
“李掌柜,”岸上传来一个声音,不高,却隔着水面钉进他耳朵。他循声望去,只见那艘铁船的跳板已经搭到码头上,一个穿短衣、短发的年轻人站在跳板口,腰里挂着一把短柄火铳——李瑞昌认得那是“髡人”的打扮。年轻人冲他拱拱手,脸上带着笑,可那笑在铁船的阴影里显得冷:“人带来了吗?”
李瑞昌喉咙滚了滚,回头朝舱里喊:“都押出来!”十个男丁、十个女娃,用草绳拴成一串,踉踉跄跄地走上甲板。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里却闪着惊惶的光,像被赶上架的鸭子。李瑞昌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穿着最好的青绸直裰,此刻却被汗水浸出一片片深色的汗渍,后颈的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黏在腰间的短刀鞘上。
“这……这船不用帆,怎么走得?”他终于憋出一句,声音发飘。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烧火。”李瑞昌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的“鬼船”——说是在外洋有船不用风,用死人骨头烧火,能日行千里。想到这里他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被后生一把扶住。
后生把“黑盒子”(对讲机)举到嘴边,低声说了一句:“货已上岸,四辆车,三辆载人,一辆押尾。”
话音刚落,码头尽头传来“嗒嗒”几声轻响。李瑞昌循声望去,只见四辆“铁甲小厢车”沿着那条灰白硬道缓缓驶来——没有马、没有帆,却跑得四平八稳,车头顶着两只亮晶晶的“眼”,一眨不眨地照过来。
“这叫……皮卡?”李瑞昌嗓子发紧。
后生点点头,顺手拉开第一辆车门:“李掌柜,上车吧。”
车门一开,里头飘出一股淡淡的皮革味,坐垫软得像刚蒸好的发糕。李瑞昌伸脚探了探,脚底板有点软,惊得他赶紧缩腿,却被人轻轻一托,整个人坐进车厢。后生跟着钻进副驾驶,回头冲码头挥手。盐船上的老舵工远远望着,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椰子。
奴仆们也被依次赶上后三辆车的货箱。货箱里早铺了层帆布,两边还立着铁栏杆,像关牲口的栏圈,却又干净得看不见一粒沙子。后生“啪”一声关上车门,回头冲李瑞昌咧嘴一笑:“坐稳了。”
只听“嗡”的一声低响,车子竟自己动了。李瑞昌下意识去抓缰绳,却只摸到一根冰凉的金属杆。窗外景色刷刷往后倒,盐船、码头、老舵工的脸,眨眼就成了指甲盖大小。他死死攥着座椅边,指节发白,后背又渗出冷汗。
一眨眼的工夫,车子驶离码头,拐上一条笔直的新道。道旁椰影飞掠,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海腥味,却没了船上的颠簸。李瑞昌偷偷瞄一眼窗外——那辆空着的皮卡紧紧跟在最后,车顶还站着个穿短衣的后生,手里端着一杆短火铳,像押船的镖师。
“李掌柜,”后生转过头,语气轻松,“按你们的话来来说,不到十里,盏茶功夫就到。您要是晕,就闭眼歇会儿。”
李瑞昌干笑两声,嗓子却发不出声音。他只觉得屁股底下的坐垫越来越热,像坐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心里却明白,这回是真上了“髡人”的道,再没回头路了。
皮卡顺着新铺的水泥路拐进一座二层“围龙屋”——青砖黛瓦,回字形,外圈高墙,内圈天井。门口悬着一块新漆的木牌,上书“隔离围”三字,笔迹工整,墨犹未干。
车里对讲机沙沙响了两声,驾驶座的赵达功按着耳麦吐槽:“魔都佬,你导航是不是又飘了?隔离围定位偏差十米。”
后坐的魔都锋翻了个白眼:“别甩锅给导航,是地图刚更新的矢量层没同步。回去我就让数据组把OSM底图再校准一次。”
副驾座的年轻人这才插话:“行了,赶紧下人,我还赶着回去刷《星铁》日常。”
车子一停,皮卡的尾门“唰”地打开。二十名奴仆被依次带下车,踩上内院新铺的透水砖。墙角立着两台移动紫外线灯,正闪着幽幽紫光;一个穿白大褂的元老举着额温枪,“滴——滴——”挨个扫过去,像超市收银。
四辆皮卡再次启动,两分钟后拐进临川新屯核心区。路边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大屋,门口没写“咖啡厅”,只挂着一块黑檀木小匾,用银漆写着中二爆棚的店名——「黑域•Caffeine Paradox」下面还有一行更小的烫金字:“入口即传送,离口即冷却。”
李瑞昌被请下车,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门是自动滑开的,没门闩、没门槛;地面铺着仿清水混凝土自流平,灯光是2700K暖白射灯,打在吧台那台La Marzocco咖啡机上,金属机身亮得能当镜子。屋里飘着新磨耶加雪菲的花果香,还混着一点臭氧味——那是吧台下的小型制氮机在给冷萃充氮。
吧台里,两个穿连帽卫衣、头戴降噪耳机的年轻人正对着一台iPad Pro拉花,屏幕上实时显示奶泡流速曲线;角落的卡座,一个元老正用Steam Deck打《艾尔登法环》,另一个在用Switch刷《动森》,两人偶尔抬头用粤语互相吐槽:“你今日又唔去种田,净系钓鱼?”“种田?我有AI植保机代劳啦,老细。”
钟俊飞坐在最里面的小包厢。包厢门是黑钢+雾化玻璃,推门自动感应。里头一张碳素桌,一盏磁悬浮月球灯,桌上那只乌木托盘码着十锭雪花银,旁边是一杯刚做好的Dirty——浓缩直接淋在冰博客牛奶上,黑白分层像太极图。
李瑞昌被让到对面软包椅,整个人陷进去半个身位。钟俊飞把银锭往前一推:“一百两,点点?”李瑞昌哪敢点,只连声道:“钟先生信人,信人!”
“李掌柜,”钟俊飞端起自己那杯冰美式,轻啜一口,“这是我们第1次合作,以后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李瑞昌忙点头称是。
十分钟后,李瑞昌又被请回皮卡。车厢里,赵达功正跟魔都锋聊今晚的“内网观影会”:
“我拷了《沙丘2》4K原盘,今晚8点影音室走起。”
“记得把杜比全景声打开,别又忘了关空调,上次差点把低音炮震进海里。”
车子无声地滑回码头。暮色里,那座灰色大屋的自动门悄然合拢,门口的LED灯带闪了两下,变成一行滚动的冷白光字:
「See you in the Paradox.」
李瑞昌踏上自家盐船时,腿还在打颤。老舵工凑过来问:“老爷,里头咋样?”
李瑞昌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跟龙宫似的,全是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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