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高启明论坛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查看: 1273|回复: 0

瞭望

[复制链接]

1292

主题

167

回帖

4896

积分

时空管理员

Rank: 9Rank: 9Rank: 9

积分
4896

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6: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瞭望》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瞭望作者ID北朝论坛
一路向上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大陆内容关键字
大陆局势,情报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北朝原帖
【同人】瞭望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未完结首次发布
2019-01-01最近更新
2019-02-24字数统计 (千字)
17.9






第一章
“皇后娘娘,大喜,大喜啊”秦公公忘了规矩,匆匆忙忙跑进坤宁宫。
下了早朝的崇祯还在偷乐,不知周皇后已蹑手蹑脚的走至身旁,“陛下,有何乐事,可与臣妾分享一番?”因为崇祯严格奉行后宫不得干政,所以好事得让陛下自己说出来。
“朕,今日早朝收到前线塘报,叛军李九成,孔有德已被朱大典、孙元化等斩于阵前,两匪首级不日将递解入京。现张焘已进入登州城中!”
“恭喜皇上,陛下登基以来,夙夜梦寐,无一日不勤政,今日终有好消息。这是上天感念,祖宗庇佑呀。也是君臣一体,上下齐心。“傍晚,预备侍寝的田妃也拿着自己的工笔花卉图来乾清宫请皇帝题字了,这事早在登莱兵变之前就已答应,只是前方的战事一直阻碍着闲情逸致。细细看来,真是赞赏不已,好似一朵鲜花开在眼前。“明日着御用监用黄色锦缎装棱成册,置于乾清宫内,朕要日日看见。”田妃恍然跪下,真是一个莫大的皇恩。
十五日后,一行人纵马冲过登州城门,领头的举着黄色的锦缎,而后停在登莱巡抚衙照壁前。两旁的军士、白丁顿时跪伏于地。
朱大典,孙元化,张焘等跪在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送来的圣旨是朱大典擢升兵部侍郎,仍为山东巡抚。孙元化,念在其平叛有功,功过相抵,复登莱巡抚之职。张焘升登莱总兵官,首开登州城门,斩叛军李、孔二人,授怀远将军。传旨来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凤翔,“登州善后坐办鹿文渊现在何处,皇上另有旨意。”“应在蓬莱县衙内,臣即刻着人去请。”答话的是孙元化,边上的朱大典脸上闪过不快,即刻又平复下来,不曾有人留意,当然李公公不算在内。
孙元化的家丁——袁一圩快步走在通往蓬莱县衙的路上,这名字一看就是南方人,大概是父母期望家里能有一块被水围起来的田地,便起了这个名。自称原来的主家在登州兵变的逃难路上被叛军杀了,后来孙元化在莱州重新招募家丁的时候进了府。对面走来一行人,领头的便是鹿庄主。因为之前的地方官员要不被杀,要不潜逃,都只留下了空衙门;而一时半会儿,又来不及任命新的,鹿庄主便占用了蓬莱县衙充作了善后局的临时场所。
“宫里来了位李公公,请鹿庄主前去。大概是有喜事,小人先恭喜了。”在袁一圩的眼里,对面的鹿庄主比主家孙大人是更厉害的角色,大人几次都是托鹿庄主才能转危为安,更进一步的。
“你家孙大人莫不是官复原职了?脸上的喜色一重一重的。”说着给了袁一圩两钱纹银。
早在那行人马闯进城后,鹿文渊便得到了消息,而后朝着巡抚衙门而来。只是对于领头的那位司礼监秉笔太监所知甚少,因而在路上便向袁一圩打探着情形。因为这个,鹿文渊对于京城里的那位银行家——冷凝云的评价实在不高。
“小民鹿文渊拜见李公公。”李公公边上的小太监另拿出一道圣旨,在场的大人们又同鹿庄主一起跪地。“起来吧。”鹿文渊小心翼翼得接过圣旨,心里却在腹诽崇祯的吝啬,一个恩贡,一个千总就要打发了。当然也好,要真是授了知县、知州,活动就不自由了。已经出发考察镇江堡的诸位,自然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了。而南下参加霸王行动的吕泽扬是在电波里才知道自己也算朝廷的经制武将了。
“下官备办了一桌酒席,还望李公公和朱大人、孙大人、张大人赏光。”鹿庄主朝各位大人团团一拜。
太监,本是无后之人,但是每一个太监都极尽所能的贪婪,李公公同样。李公公向皇上示之以衷心,一切都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但是对于下面的官员而言,李公公就是金蟾——吞金的。下午赴宴前,鹿文渊去了李公公的暂时下榻的地方——监军道衙门。这地方从来就不缺少公公,崇祯逼死了魏忠贤,消灭了阉党,但是绕了一圈后,对比着天下的武夫文官,还是觉得公公是最体己的人,因为他们的荣华富贵都是朕赏赐的。
“李公公,这次皇上特意拔举小民恩贡,定是公公的功劳。这些广里特产,还望公公笑纳”,下人们挑着六担东西进了院子,“新近在查抄通匪的商人宅院之时,得了一只上好的人参,不成敬意。”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递给了李公公。“好,鹿庄主有心了。”其实不是东西好,而是人参下面垫的1000两德隆银票。
作为东厂的上级,司礼监的四位秉笔太监各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东厂的奏章里已数次提到这个来历不明的广里人士。“看来还算上道。”
三个月后,从盛京返回的黄骅自己新获的侍从返回了济州岛。没能熬过车轮战的蓝边、蓝千总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都吐了出来,朝鲜婢女果然是美人。所谓的两班贵族,其父亲确实是两班贵族,为义州牧使朴自兴。只是其母亲仅为中人,而按照朝鲜的庶孽禁锢法,中人的母亲只能有中人的女儿。启程回临高之前,黄骅收到了政务院的回文:同意从皇太极赠予的侍从中选拔四到五名可靠人员留作商馆办事人员。
济州岛虽然已经成为澳宋元老院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大波航运却只能开展货船带人业务,两地之间的人员实在算不上紧密。本来可以和薛维尼一起搭乘海天号返回临高,作为等待审讯结果的代价就是黄骅元老也只能乘坐大波航运的H800型自由轮货船。当然作为元老特权,大波航运特意将三个舱室临时改造了一下,以求得让黄骅和他的保卫人员尽可能舒适。
作为一个失败的潜伏人员,还没开展工作就被甄别出来,蓝边一开始害怕新的主家会扣个奸细的罪名把他杀掉。一天两顿饭菜,每日一次的监营放风,还有三到五只菟巴烤。这玩意也是审讯的时候沾染上的,对面的蓝领章问:来口?来了就不紧张了。第一口被呛的不轻,多抽了两口以后就放松了下来,后来就离不开了,一天没有三两根就觉得时间太难捱了。只是自从竹筒倒豆子以后,除了每日的放风前的255号,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话的声音了。身体平静了下来,但是精神一直绷紧着,常常会有失眠。
“255号!”“到。”牢门打开了,蓝边走出了牢房。天还没亮,不会是放风;牢头没有带食盒,也不是送饭;莫非……走到签押房,看到了这么些天来,第一个还算熟悉的老人——朱三益,黄骅侍卫队里的一员。“走吧,黄老爷要见你。”朱三益签字画押以后就把人领走了。蓝边的心里乱糟糟,活着还是死去,决定的时刻快到了。
蓝边被押上了马车,慢慢悠悠的出了济州城。早春时节的晨光,许久不见。黄骅并没有选择济州岛的驻地,而是选择了船上相见。上了船的蓝边被单独的关在了一间舱室内,上一次被从镇江堡被带到了澳洲。因为到现在还没有人告诉过蓝边这是哪里,所以蓝边一直以为这就是澳洲。这一次又要被带去哪里?蓝边心里挣扎着,起伏着。
“坐,别站着了。”黄骅示意多余的侍卫队员退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仨人了,一个是侍卫队长,临时充当速记员,“听说你本是浙江的千总,当年在浑河畔跟随参将周敦吉死力相抗数万鞑子骑兵,可歌可泣。”
作为一名有血性的军人,还是期待他人的一个正面评价。只是作为一名俘虏,一个包衣奴才,这些往事皆为不可提。“小人当年在浑河边,与一同援辽的3000浙江兵同一万多八旗骑兵相遇,依仗火器之利,打退八旗的数次冲锋……”蓝边被人勾起了欲望,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黄骅静静地听着,战场的第一手资料要比史书里的记载更具有可信性。“那你家里可还有兄弟姐妹?”
“走时还有小弟一人,大概也早已参军,不知今日是否尚存。另有姊妹一对,也早已嫁人。”
“可曾娶妻?”
“万历四十五年娶了袍泽马千户的女儿,育有一个女儿。孤女寡母,大概此生死生不复相见了。后来,庄上看我干活可以,便提拔做了小头目,又许了一个老婆,养了两个女儿。”蓝边多少有些哽咽。
“可有宗祠?”
“祖父凭借抗倭的军功,才得了千户的世袭。宗祠也是自那时才建的。出到关外,十数年无法祭奠祖宗,愧对。借着清明时节,遥祭而已,却也不敢折个元宝烧去。”说着蓝边的眼睛有些发红。一方面,中国人不管走到哪里,祖宗为大。另一方面,自己这生死未卜的状态,被问起宗祠,怕是要……船上的日子好生无聊,黄骅元老便每日去蓝边的舱室,天南海北得聊着、听着。蓝边有了一个好的听众,也乐意与之交流。(实际是按照黄骅元老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同蓝边交流,所以蓝边只有黄骅这么一个听众,也只能倾诉给黄骅。)“想家吗,回家看看吧?”
蓝边愣了,家?



ps:如果同正文和部分转正的同人剩余部分有冲突的请帮忙指出,我看看怎么能圆过去。



第二章
“明日就到了上海县,我同你一起回家看看,给祖宗上趟香。”黄骅说完又盯着蓝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拍拍手,走了。
蓝边,混沌,无数个场景一起涌出,却哪一个都看不真切。
一夜无眠的蓝边天还没亮就走上了甲板,站在船首处,等待着。
自由轮摇晃着靠泊在了吴淞江的码头上,南侧不远处,上海县城的青砖在日光里显得有些发灰。
早春时节,一片萧瑟的田地里,几乎没有农夫在耕作。去年的浙北旱灾,严州并不算重灾区,但是一丝都不愿减少的地租却还是逼得不少佃户狠心把田地抛了荒。
一处坟头前,蓝边放下了手里的包袱,将手上的罐子放下,朱三益又从食盒里取出几样小菜,摆了。扑通一声,蓝边跪了下来,吭吭吭,扎扎实实地给在地里埋着的祖宗磕了三个头。低声说着:”孩儿不孝,十三年都没来看看爹娘,看看各位祖宗了。今天孩儿给爹带了上好的水酒,”酒水从陶罐口流出,洒在坟头前的黄土上,“还带了几样小菜,爹娘啊,你们多喝两口。爹,还记得你最喜欢的酱鸭嘛?今天也给爹带了。爹,你要吃啊。娘,还记得望仙桥畔王二家的葱包侩儿吗?您老是觉得贵,舍不得,总留给我和小弟吃,今天我带了好多,娘,你要多吃点……”呜咽声越来越重,愈发难以听清楚蓝边到底讲了什么。
站在稍后一些的黄骅,在蓝边的呜咽声中,想起了那个世界的爹娘,不知道过得怎样。或许和蓝边说的一样,也是个不孝子。眼泪默默流出了眼眶,愈发想念父母,最后在蓝边的感召下,情感冲过了理智大堤,也放声大哭了起来。在朱三益给元老做警卫的经历里,从没有一次见到元老的情感如此汹涌地表现出来,还以为黄骅得了臆症,紧张得不行。好一会儿之后,一个站着的和一个跪着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蓝边把边上的包袱点着了,把一包银子化给了那个世界的祖宗。临走前,黄骅也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蓝边赶紧上前一步,想阻止,却还是慢了一拍。心里一动,同样是老爷,黄老爷和鞑子以及自己可太不一样了。
在大明的军籍策上,蓝边的名字用朱笔划去了,后边有一行小字备注:阵亡于浑河。住在严州城内时,每一次路过蓝家宗祠,蓝边都有想敲门进去看看的冲动,但是头上的假发髻提醒着蓝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终究还是没有去敲门。
等待。上岸之时,黄骅就在起威栈里发了一份盖有特殊印记的挂号信,委托赵引弓帮忙找寻马翠儿。可惜寻找不太顺利,半个月来,几乎没啥进展。蓝边的弟弟——蓝定盛,在蓝边死后继任了严州千户所。1628年,跟随张可大一同去了登莱。马翠儿也因此搬离了严州千户所,不知所踪了。
清明,坟前,穿着好似普通农妇的一对妇人放下了与衣服不相称的食盒,却发现坟上的杂草似乎有人在不久前清理过,没有以前那么繁盛。年长的妇人心里一紧,望了望四周。在远处,也有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这处坟头。守株待兔,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蓝边大步快跑起来,冲向那两个妇人。“春儿?”
年长的妇人一愣,死死盯住蓝边的脸,瞧着,最后落在了鼻子上。十数年的时间外加从使唤人的千总老爷变成了被使唤的农夫,蓝边的脸瘦了,但是高挺俊俏的鼻梁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改变的,甚至愈发高挺了。妇人颤抖地喊了声:“老爷!老爷你可回来了!”说着一把抱住了蓝边。
三天后,安顿好又壮大了的队伍住处后,黄骅带着一名短打扮的侍卫来到了大名鼎鼎的文化书店。
“赵老爷可在府内?广里的黄老爷求见。”
赵引弓也是前天才从苏州府回来的。1633年三月,复社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在虎丘召开了。作为复社外围分子的赵引弓也被张岱邀请一同去参加。在历史上,全国各地有数千人或坐车或坐船来赴会,远的有来自山西、陕西的。会议的规模之宏大,气氛之热烈,有明一朝之前所未见。天下的士子都已加入复社而感到无上荣光。人们再也不敢直呼张溥和张采的大名,而尊称为二张夫子。不仅如此,太仓等四社长成为了“四陪”,张溥的十个门人成为“十哲”,十个兄弟为“十常侍”。
“苏州之行,可有收获?”
“原来只知年轻人追星的疯狂,没想到,古人的追星比我们更疯狂。山西的读书人,不顾在中原肆虐的农民起义军,提前半年就出发了,只为能一见张溥;张溥在乡野的振臂一呼,居然数日之间就成为了朝堂之上的最大一股声音。疯狂,太疯狂了……”
当听到张溥的弟子有7000多人时,黄骅砸了砸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孔夫子才有弟子三千六百人,张溥居然比夫子还多一倍。过了好一阵儿,黄骅才开口说道:“老赵,我给你找了份差事,帮我买棉布。”
“布好说,价格怎么讲?”政务院正在推行各外驻站财务独立核算,凡是对外销售的商品,驻外站间也以市场价交易,以便各个驻外站都有独立的利润目标。
黄骅一听这话,就明白没希望让赵引弓以内部的划拨价供货了。脸上换了副亏了本的表情说道:“两万匹以内的,成本价供货;两万到五万,上浮8%;五万以上的,上浮12%。”
最后经过一阵讨价还价后达成了协议:一万匹内成本价;五万匹内,8%;五万匹以上的,15%。第一年赊账,以后商品离岸即交割钱款。三年后重新再议。
黄骅在心里给赵引弓点了一个大大的赞。是夜,两人一起醉倒在了凤凰山庄内。
又一次上船,既不同于第一次上船,从多智岛到澳洲的前途迷茫,也不同于第二次上船,从澳洲到上海的生死未卜。这一次上船,蓝边看着身边的妇人和女儿,幸福的感觉从心底向上冒。

第三章 比武
一队队的陆海军学兵走进了靶场,里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比赛:冷兵器的弓和热兵器的枪。场内立有20个稻草的人形靶,分别在50米,100米处,外罩从千户所缴获的的旧铠甲,红点的正后方是护心镜所在作为一名武将,蓝边的弓使得不算好,但是要比任何一名元老都要好。此时蓝边的正前方放着四种弓:明小梢弓、清弓、和弓。明弓受北方游牧民族的影响,从唐时期的单体长弓转化成了复合宽臂弓,具有射速快射程远,适于骑射的特点,但是远距离上破甲无力。和弓的竹材原料和不对称性直接就被排除了。而清弓是一种复合长梢弓,为了破甲,采用重箭作为配套,因而蓝边选定了清弓。作为蓝边对手的是何鹭青中士,来自于历史积淀最深厚的第一营,他的武器是一杆普通米尼步枪。
比赛在一声锣响后正式开始了。蓝边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将箭搭于弦上,拇指将弦于耳侧,并和中指食指形成双搭,五平三靠的姿势来保证瞄准的精确度,非丁非八,胸虚腹实,前推泰山,发如虎尾,发而不中,反求诸己。  一松手,嗖的一声冲人形靶而去,一下子就洞穿了五十米外铠甲,直挺挺得插在铠甲上。此时,何鹭青才刚刚将火帽放好,调整呼吸,瞄准,乓,也一击命中。何鹭青每枪之间的时间间隔差不多都在20秒左右,而蓝边慢慢地就开始体力不支了,在第六靶时,已经落后于何鹭青了。
乓,何鹭青率先完成了十次射击,举手示意,总耗时3分08秒。而蓝边还在进行第九靶,勉强将弦拉至耳后,但手已经轻轻发抖,要屏气定神才能抑制住这种抖动。箭,飞向了铠甲,但经过触碰之后,跌落在了地上,没能洞穿铠甲,一个脱靶。5分22秒,蓝边终于射完了十只箭。
作为选手的两人和幸运的五名学兵一起检查人形靶。50米靶,蓝边每一箭都洞穿了铠甲,其中有一箭没有射中护心镜,有一箭没有射穿护心镜;100米靶的成绩就差了很多,仅有三箭射穿了铠甲,其中一箭射中了护心镜但没射穿。而何鹭青仅100米处有一枪没有射中护心镜,其余枪枪都射穿了护心镜。
这个结果,对于学兵,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之中自然是,胜者一定是枪;之外的却是弓在一百米处的精确度和杀伤力如此之差。对于蓝边,又是一个巨大的刺激。因为抗倭的缘故,浙江明军装备的三眼铳一向是最多的,与巨大体型相反的是威力远远赶不上何鹭青手上轻巧的米尼步枪。
短短半月之内,似乎每一日都有东西会给予蓝边刺激。南渡江畔的农田,统一规格的灌渠、标准化的农田、散发臭气的氨水,使得一株稻穗上结了138粒谷子,是鞑子皇庄的两倍,就是鱼米之乡的苏嘉湖三府,能过百的稻穗也不常见,而这里,每一株都过了百。在临高,高耸的烟囱,巨大的高炉,红红的铁水一炉炉的流出;东门市前的两根铁轨,不用牛也不用马,冒着黑烟就能拉动好几节装满木材的车厢。每一样东西都刺激着蓝边,所有的东西都让蓝边难以想象。但给予蓝边最深刻影响的还是百姓日子的富足,没有一个乞丐,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
在“老边饺子”计划的协调会上,情治系统里的某人曾经说过:“要想让蓝边长期为我所用,不仅要满足其个人欲望,还要帮助他建立元老院必然是天下之主的信仰。”
回到临高的黄骅,忙忙而不碌碌。对于本次达成的澳金贸易协定,执委会是满意的,在扩大会议上也是赞成的多,反对的少。作为奖励,除了朝鲜两班之女以外,还可以再选一名婢女作为女仆,当然要缴纳女仆补助金。
但是对于黄骅的一项建议,几名皇汉元老拍着桌子又一次喊出了汉奸的口号。“鉴于登州兵变的两名主将:孔有德和李九成已被斩首,其部下也已被羁押于济州岛,而没有按照原时空的轨迹,投降于皇太极。孔有德的投降,给予满清最大的助力是操炮和造炮的技术。现在,1633年,作为炮营总管的佟养性逝世。按照元老院的指示,不对外输出武器制造技术,那么能否选拔部分炮校人员指导满清有限提高操炮技术?如果不行,未来满清破关入寇的难度将加大,明的北方压力将减小而有一定可能加大对农民起义的平叛力度,这将损害元老院自身利益。”

第四章  偶得
“老爷,到了。”
去岁,陕西的匪乱跨过黄河,进了山西,波及到了这家茶社的老板家里,寄往家里的多封书信犹如石牛入海,没有丝毫回音。因担心尚在家中的父母妻子儿女,便急急忙忙的甩了铺子回家寻亲了。正在寻找铺子的冷凝云恰好成了“接盘侠”,当然价格很是低廉。名字是冷凝云自己所起,就叫“易通茶居”,倒也合了钱粮胡同这地儿了。掌柜、小二等人员也一并接手了,陈设尚算可以,也就简单修缮一下,就又重新开张了。京里没有大门槛,这出名的生意就容易招人惦记,所以就不做现代化改造了。
对于冷凝云而言,易通不仅是钱粮之通,更有其他含义:易,取之于《易经》,冷凝云将北京城按照先天八卦分了八块,内五南三;而通乃是寄希望于信息畅通,因而此处又是北京站下的调查公司的掩护所。钱粮胡同,时钱局的所在,故而不少南来北往的各路掮客都聚集于此,又因为离宫墙不远,出来办事的公公往往会在此处歇歇脚,再回宫。
岁前,陶子——冷凝云初来北京时收容的八个孤儿之一,现在算是离店的负责人,汇报到:有小公公说,李公公——李国辅偶然看中了一个梨园弟子——艺名雪琴的。李国辅,貌似在临高培训的时候听过,待陶子走后,冷凝云走近安全屋里,按照索引查找起来了:李国辅,为后来的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的义子,现和干爹一同在司礼监任职,1636年被派往紫荆关监视驻军,协助高起潜工作。京里现在流行的戏曲并非旧时空的京剧,而是昆曲的一支——用京白唱的北曲。打探地方倒是轻松,曲子——冷凝云自是欣赏不来的,但面如芙蓉,腰如弱柳的样子还是知道的。美人,不愧是公公瞧见就忘不了的美人。就是戏班老板讲的赎身费一张口就让冷凝云咬着后槽牙,倒吸了一口凉气,1000两银子。几经侃价,最后以800两的价码赎了雪琴。
与李公公本是不熟的,便托了另外一位小公公作为中人,邀了李公公趁着年里的喜庆劲儿,一同饮杯酒。桌上摆了八珍攒盒,还有些下酒的凉菜,酒壶酒杯胡乱摆着,已经喝开了。
“娘子,娘子,老爷叫你了!”自从赎了身,雪琴便也算是冷家的侍妾了,但冷老爷一次也没去过她的屋。其实,雪琴对老爷是不满意的,这老爷粗鄙的很,既不懂音韵,也不懂格律,连对子都对不齐。这一叫,一下子把她从瞎想中唤回了现实里。
《西厢记》的曲子又一次响起,李公公只是觉得对面这位东家懂事,可当崔莺莺的唱词一出口,李公公的眼就像雷达一样盯着了。酒醉人更醉。
自从有了李公公这条线,宫里的消息比原来快得多。往往刚过午后,便可知早朝的奏对了。
因为登州的克复,癸酉年的春节是崇祯登基这么多年以来,最有喜悦年味的一年。但是刚出正月,坏消息又一个接一个的传进了宫里,崇祯又一次产生了自己德行有缺的念头,要不为何自己一向勤勉,却还是……崇祯努力摇了摇头,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臣启奏陛下,匪首紫金梁上月从山西窜至畿南,参将杨遇春遭遇伏击而死,已经陷了赵州、西山、顺德、真定,昨儿左良玉军又在武安被击败,据传守备曹明,主簿吴应科等殉节。登州即平,多留无用,应尽快将登州援军调至畿南,以防匪乱荼毒京畿。”
崇祯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恨恨地想:这些陷城失地的无用臣子都该死,让朕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李凤翔也是昨儿个到的通州,歇了一下,今儿个一早就进了宫,已经在御书房候着了。
“此行可有所获?”年前,崇祯接到了一份密奏:与孙元化交好的鹿庄主乃是泰西人,所志非小,伙同孙元化有谋逆之心。本是不信的,若孙元化真有谋逆之心,又何苦力战李孔叛军,在各路大军都屡战屡败的时候,还取得了黄县和莱州城南门大捷。但自登基以来,闹饷哗变兵乱此起彼伏,又让崇祯对前线的士卒和将领的信任愈发稀缺。
“启禀陛下,老奴已经查实,鹿庄主乃广里人士,于濠镜澳的泰西教堂中受洗,此次兵乱中屡次捐献银两、粮食。与孙元化仅同为教友,常一起礼拜。老奴问于山东巡抚朱大典,其亦说此人忠贞可靠,尤善农工。据臣查证,乃叛军散布的谣言。”
还好禀告的不是据查属实,一口气松了下来,绷紧的神经已经再也不能接受一个坏消息了。孙火东,朕还是信你的。

第五章 扯大旗
“将军,自从登州兵变以后,鞑子的侦骑南下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今日下面的兄弟,又捕获了一名,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几处离岛也屡报有侦骑出没。恐怕不日,鞑子就将派出大军,要一举拔除东江了。”
东江,自从袁崇焕斩杀了毛文龙后,就屡次陷入内乱。先是副总兵刘兴治杀总兵陈继盛,后是闹饷将士将继任总兵黄龙折股去耳鼻,再是登州兵变时,旅顺副将、广鹿岛副将都率领手下兵士渡海投了叛军。
对于此,黄龙也并无更多办法,依然是老法子。“让兄弟们近期加强关防,切不可大意。我再给登莱巡抚修书一封,请他尽速派出援军。”
“求援,求援,我还想求援呢。”孙元化放下了手中书信,嘀咕了一句。官复原职自然可喜,但兵变之后地界荒芜,怎么重建登州防线使得登莱巡抚头疼不已。鞑子要再拔了旅顺,这登州可就真成一线了。前几日,皇帝的诏书已到:着来援的杨御蕃等人回归驻防之地,同时准了孙元化每年80万两军费的奏议。一旦援军撤回,登州可就空了。自己的本钱,按照西法训练的新军已经悉数丧失于登州兵变之中,现在所谓的抚标、镇标大概也就是能壮个声威,充个数,还算是物尽其用。别人不知道登州城是怎么拿下来的,他孙元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光有钱,没有人,也没有器械,又怎么能成事。况且80万两,到手能有60万两就已经算是好消息了。登州的老人只剩下张焘和孙远了。孙远官职尚低,仅是炮营的千总,手下仅有两门弗朗机炮,自然是无法商量的。
“末将看来,眼下当务之急乃是重整器械,重建军队。论器械,天下谁人也比不上鹿庄主。论军容,现在的抚标镇标又有那个比得上吕家寨团总。”
又是澳洲人,孙元化一直没摸清楚,鹿庄主为何要帮他,教友之说自是不信,可又没有其他解释。但是眼下确实还需要鹿庄主施以援手。又一次在夜宴上,孙巡抚提出了要购买南洋式枪械的要求。这已经是收复登州之后,第五次提出了。
上次执委会扩大会议上,有元老喊出汉奸口号以后,场内一下子哗然一片。按照程序,执委会无法表决的内容将提交元老院表决。就在这个空档期内,鹿文渊关于向孙元化出售第二批南洋式军械的提案也已达到临高。文主席表示:“既然都是提高潜在敌人的装备水平,那就一起放到元老院表决吧。”
“今天第一项议案:向孙元化出售南洋式步枪1000支。”通过是毫无意外的事情,但是比鹿庄主的提议多了几个条件:1、南洋式火枪供应上限1000支,第一期250支,剩余的视合作情况决定;2、安排吕泽扬元老加入新军,官职不限;3、安排屺姆岛乡勇参加新军的募兵。“第二项议案:向皇太极派遣炮兵教官,有控制地提高其炮兵水平。”这项议案在元老院某些皇汉元老的政治正确面前,通过是极其有悬念的。黄骅不得不在最后陈述的时候,还在游说部分中立元老。“我们知道1631年大棱河之战时,皇太极已经让佟养性造出了红衣大炮。但是其火炮运用的水准是低下的,仅仅只能直瞄直射。而本应该投降皇太极的孔有德给皇太极带去了一批受过西洋人训练的炮兵,改进了红衣大炮的结构,炮耳、准星、照门等使得其可以曲射。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派遣军事间谍直接观察其军队训练水准和装备制造水平的机会,不应错过。如果,皇太极同样得到西洋人的帮助,而学会这一套,那么我们就将失去一个控制其军队技术进步的机会。千万别忘了马尼拉还有一个黑尔!”在政治正确的角度上,黑尔要比皇太极更高。最后以二十票的优势,通过了向皇太极派遣教导团的动议。黄骅擦了擦汗,没白忙活。
对于能赚取银子的出口,各个部委办局厂站都积极地行动起来了。黄骅拜会了一圈以后,并不担心。但是派遣教导团就需要和军务总管好好商量下了,规模、人员等等都需要确定。一早黄骅就按照预约的时间到了军部会议室,何鸣已经在等着了,在场的还有应愈、张柏林、白羽、北炜等在临高的军事口元老,林深河和王瑞相等军械制造口元老和江山、许可以及坐在后排的全体执委。
“根据金澳互市协定,我们将在这次贸易后获准在沈阳建立商馆。同时皇太极对大炮有极其强烈的需求,我们的安全性是可以保障的,这样教导团规模可以稍微大一些,控制在十人左右,加上保卫人员和商团的开办人员,一共控制在50人以内应该不会引起皇太极的怀疑。初步设想是希望能派出步兵观察员两名,骑兵观察员三名,炮兵教官三名,制造观察员两名。每一组都应至少由一名元老带队。”对外情报局的人员编制可以另外算在商团内。
“那么这个教导团就将是全面的观察团了?”何鸣对于黄骅的起始发言还是满意的。情报,全面准确的情报是战争胜利的第一个条件。
“正是这样的,彻底地利用这次机会对皇太极的八旗做出准确评估,是我们的主要任务。援助皇太极仅是大旗,扯个大旗才好做事。”
去年,元老院摧毁了郑家,劫掠了马尼拉盖伦,消灭了登州叛军。今年在军务上主要以整备为主,人员调派并不困难。但是派出去的元老过多,将会降低整备效率。而且出于防卫黑尔的目的,也不能派出过多的元老。
最后在元老军官们你争我夺之下,达成了轮换派遣元老军官观察的意见。第一批元老军官有:训练总监付三思和北上支队长朱鸣夏,炮兵连长应愈和自封炮兵上将的张柏林,还有马疯子尼克和制造口上的林深河和姜野。在商团里另外安排了正在济州种土豆的万里煌来评估鞑子的农业水平。

第六章  去职
朝堂之上风又大了。
火,烧了周延儒的家,而放火的正是周延儒的乡里乡亲。烧家还不能让乡里乡亲觉得出气,还把周家的祖坟给挖开,先人的尸体就被暴晒于野。周延儒闻之,十分愤概,令父母官无比严惩此等作奸犯科的刁民。可自从周延儒成了内阁大学士,周家的子弟家人就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一时当地大有天有二日的势头。一边是民,一边是官,当地官员无奈,却也只好抓了带头的人,但是周延儒仍旧觉得不满意。可是知道此事的不仅有首辅大人,还有自诩朝堂脊梁的给事中和御史们,孙三杰、路正飞等纷纷上疏弹劾。
“上一次被你逃过了,这一次,一定要把你拉下马来!”温体仁上次就认为把周延儒拉下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邪风,将其归入了阉党行列。当然并非毫无根据,当年一入阁,温体仁就和吏部尚书王永光意图启用逆案之中的王之臣和吕纯如等人。
又一次朝会。
“臣启奏,阁老周延儒把名器私相授受,任用家人周文郁为副总兵。”
“臣也有本要奏,周延儒替其哥哥周素儒冒锦衣卫名籍,授以千户,大开方便之门。”
“不仅如此,周延儒还在科举之中徇私舞弊,误导陛下。四年的廷试,陛下可还记得?这第一名,陈于泰乃周大人的姻亲。”
崇祯本就是个多疑的人,第一项,给家人谋个总兵尚且可以忍受,那么第二项,在朕的锦衣卫里安插私人,这锦衣卫以后还是朕的吗,怕过几年要成为阁老的吧?第三项,崇祯还想起了本朝惯例,会试的主考官往往是由次辅担任的,但是四年的会试,首辅却把次辅的位置抢了,原来关节在此呀。此时已经胸口起伏不停了。周延儒跪于地上,大喊冤枉。但是还没完……“臣启奏,周延儒亲近武弁李元功等人,招摇撞骗。陛下特恩停止用刑,而李元功以为是周延儒的作用,向囚犯索要贿赂酬谢。而周延儒甚至视陛下为羲皇上人,出语悖逆。”说话的是给事中陈赞化。
“周延儒,你好大的胆子呀!李元功即日起羁押于北镇抚司,着锦衣卫指挥使王世盛彻查。”
站在一旁的温体仁盯着趴在地上的周阁老,如果眼神能成为钉子的话,大概周延儒已经被钉在了地上。而周延儒脸上的汗,一滴滴的撞在了地上,摔碎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身体就似那软泥,随时都会糊在在地砖之上。镇定镇定,要是瘫在这里,进大牢的就不止李元功了。
上一次因为孙元化而救了周延儒,这一次还要救吗?如果要救,莫不如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当然特侦队自然是有能力,只是对于穿越众,温体仁当政或许更为有利,当然这条毒蛇更为阴险,要更加小心了。冷凝云得知这个消息是在朝会的当天下午,而晚上,外情局的江山和李炎就已经得到报告了。自从发动机落幕以后,穿越众就从积极干预朝政转变为消极收集情报,蝴蝶效应毕竟不是所希望的效果。原来对于800两,冷凝云还觉得肉疼不已,但现在,冷凝云觉得很值。雪琴,真的不错。不出意外的,三日后得到了指示,静观其变,注意阁员递补的消息。
一月后,李元功自戕于大牢之内,但是所有口供无任何一句和周延儒有关。“王世盛,办案不力,降为镇抚使。”
“朝堂之上,怕是再也没有我落脚的地方了。”称病自请去职的奏疏就递了上去了,再晚,怕是回家的就是口棺材了。温体仁,终于如了自己的愿。自崇祯三年和周延儒一同入阁以来,就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大乱之后的胶东半岛上一片荒芜,不少熟地的主人或死于战乱或已为流民。不少地主就先被叛军击破了寨子,后被鹿文渊给送到高雄开荒去了。当然走之前,他们的地契都归了鹿文渊,价格一亩地换十片饼干,不乐意的直接就被送出了庄子。趁着地方官儿还没配齐的空儿,又有作为登州善后总办的便利,鹿文渊把地契都过了一遍官府。又兼并了部分官地以后,就有了沿着黄水河和泳汶河分布的六个田庄,有近三万亩田地。要有合理的水利设施的话,还可以形成不到千亩的水田。一直想推日本妹子而不成的万里辉现在成了伟大的农技员,不仅要负责在济州岛种土豆的事业,还要给鹿庄主做长工组头,执行经济作物的推广工作,是发动机落幕以后,北方地区最忙的人了。去年,农委会就委托了大图书馆在故纸堆里调研了胶东地区的天气情况,又安排了农政学校的学生在山东移民里做了调查。最后,决定轮种小麦和玉米,因为小冰期的气温要比旧时空普遍低个三度,因而主力选择了积温要求不高的品种,然后实验性的种植黄大豆,土豆和绿豆。第一季的麦子下来了,亩产还算不错,平均达到了400斤的水平。这一成绩汇报上去之后,执委会很是表扬了一番农委会,万里辉更是成为了优秀的典范。
黄骅的和谐轮——向阳红号在济州岛,卸下了第一批南洋式步枪以后,又装上了济州岛产的弓箭,松江产的棉布和两门缴获自叛军的红衣大炮后,拉上已经在济州岛等候的万里辉和朱鸣夏,正式启航驶向多智岛。今日船上的伙房,甚是热闹,新鲜的驴肉火烧。自从屺姆岛的小麦收获以后,计委就把小麦从二级控制商品变成了可在归化民中自由流通商品,当然面粉还没有大规模上市。当然这难不倒万里辉,近水楼台先得月,上船时特意带了一大口袋。不少南方的归化民是第一次吃驴肉,一开始还有些抵触,但是看元老们都在那里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一个接一个的被吃进了肚子里,最后也为驴肉的美味所折服。

第七章 旅途
相比较旧时空某大的驴肉火烧,万里辉的驴肉火烧要美味的多。对于毛十三而言,驴肉比他吃过的所有肉都更珍馐美味,趁着南方人还没法接受驴肉之前,毛十三用接下来三天的三个馒头换了三个火烧。关于肉,毛十三还发生了一段趣事。
按照卫生部和教育部的联合指示,出于营养要求,国民学校每周要向全体学生提供一次大牲口的肉,而济州岛国民学校常常安排在每周三的晚餐中。平常吃饭飞快的毛十三,常常这一顿会吃的非常慢,往往成了最后一个吃完的。对于此,他的班主任感到不解,便把他找了去。“因为养父说过,大肉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没吃一次就会老一岁,一吃够五十次就会死的。”听了这个解释的老师有些哭笑不得。“要是这样的话,老师大概早就应该去见马克思了。”毛十三的班主任是一年前从芳草地的师范班毕业的,跟随元老教师在芳草地实习了一年以后,便按照教育部指示:在每一处的新占领区设立至少一所初级国民小学,便被派到了济州岛。对于马克思,芳草地的毕业生并不知道具体含义,但是他们都知道这大概是澳洲人的阎王。“老师在芳草地和你们一样每周都能吃到肉,要是吃满五十次就会死的话,老师早就满次数了,可你看老师不也活的好好地。”毛十三听符季提起过临高是每周都能吃到肉的地方,当时自己还发出感慨:这大概就是皇帝老儿的待遇。没了思想负担后,十三又想起晚上那块红烧肉了,一下子津液又充满了口腔,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真是好吃。
对于十三而言,济州岛的日子非常不错,就是一直没有黄元老的音讯让他有些被遗忘的感觉,当初走的时候,老爷可是说好五个月内会回来的。在国民学校里,十三学会了认字,也知道澳洲历法除了二月以外,每月都只有30或者31天。十三常常会一个人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从速度上来讲,十三是个聪明的孩子,三个月时间就掌握了整数与分数的加减法和100以内的乘除法,还认识了800个简繁体字。按照国民学校的规矩,每两周就有两天的假期,十三往往会趁着歇息的时间去朝天浦打探近期是否有元老上岸或者将上岸,也会一个人坐在距离港区不远的一棵大枣树上,极目远眺,想象远处的船帆会带回来黄元老。
又是一个假期,原本十二个人的寝室现在只剩下了十三一个人。在济州国民学校里,类似于十三这样无家可归的孤儿还有一些,对于他们而言,周末往往是最难搓的。十三有些懒洋洋得赖在床上而不愿起来,刚刚的梦里,黄元老和符季乘着大船回来了,梦境是如此的真实,而现实却空荡荡的。“老师好!”走廊里传来了查寝的声音。国民学校为了培养学生勤奋朴素的奋斗精神,凡在学校的日子里是不允许贪睡的。十三一个鲤鱼打挺离开了被窝匆匆忙忙得把被子叠起来了。“咚咚咚……”敲门声后是一声悠长的吱声,然后门口站了个人。“报告老师……”
向阳红号于前天在夕阳中靠泊在了朝天浦的码头上,已经正式被任命为济州岛港务主人的朴从事官已经等候在了栈桥上了。向阳红号上面只挂了一面元老个人旗,但是下来的元老却远远不止一位。第一位下来的是黄骅元老,紧随其后的是付三思,再接着是应愈,林深河,张柏林和姜野等人。六个人中除了黄骅和姜野两人着四个口袋的干部服以外,剩下的四位都穿着陆军的夏季常服,肩章表明他们都是少校级别以上的军官。献身于澳宋建设新济州岛事业的朴主任将手在裤子上用劲蹭了蹭,济州岛驻军最高军事长官——南宫无敌也是少校,那么是临高派人来视察军事工作了。在又好又快的建设美丽新家园的口号下,济州岛的建设事业一日千里,路政上体现的尤其明显,朝天浦通往济州监营的道路已经完成了路面硬化工作,当然是由火山灰水泥铺成的。但是接待用的红旗马车却仍然仅有一辆,六位元老一起乘坐未免挤了些。不少元老是第一次到济州岛,免不了东张西望,评论一番。
“你辛苦了。”
“为元老院服务。”朴主任努力学习着临高来的归化民姿势,站得笔直。
“是为元老院与人民服务。”对于归化民和留用人员而言,人民是个陌生词。虽说孟子说出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思想,但相较之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念更加深入人心。
因为按照接待条例,悬挂元老个人旗船只入港的同时需向当地委员会报告,因而不一会儿,在济州监营的各位元老就赶来了,朱鸣夏和尼克特意带了四匹马来。在排队枪毙时代,一名不会骑马的军官是不合格的军官,因而当马匹相对充裕以后,陆军就对连及以上军官进行了马术培训。因而,在七位陆军军官的引导下,在拔刀队日本武士和白马队朝鲜军士的护送下,前往了济州监营。十数名元老相聚在临高以外的地方是个稀罕的事情,而一堆男性最快速的拉近距离的方式之一,便是一醉方休。
对于后金而言,1633年的开年实属不错。自从上次澳宋使臣黄骅来访以后,皇太极的日程表上的外交接见比原来常见多了。后金的大汗现在每月都要接见新归附的蒙古部落使者,二月阿鲁科尔沁部,三月郭尔罗斯部。今天是察哈尔两翼大总管率二十人携马百驼二十来附。大金与察哈尔的战争自从1628年开战以来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察哈尔的林丹汗已经被从故地驱逐到了青海。粮食的匮乏使得林丹汗越来越残暴,所属部落的无心之过动辄得咎。看着下跪的塔什海虎鲁克,皇太极又一次想起了不肯下跪的海外蛮夷——澳宋使臣,若是他乐意行跪拜礼,就凭借其物件的精巧——五日前,海州守将烈烈率领十八人在辽河口击溃了五艘大明兵船,杀十二人、生擒六人、俘获兵船两艘,事后来看,几乎每一支澳洲弓箭都洞穿了明军铠甲,就足以给个封号。
刚到六月,皇太极就已要求镇江堡守将一旦看到澳宋船只到来就即刻上报。七月,皇太极借口巡视海岸防御东江袭扰,指派贝勒杜度进驻镇江堡。“还有十天,我大金与之贸易协定就将废弃,这伙海外蛮夷莫不是骗了就跑?”杜度本是不信的,只是随着时间的减少,越来越怀疑这点了。
如果说南海的霸主是澳洲人,那么东江镇便是黄海的霸主。
东江镇在一次侦查中发现了被轰塌半拉的镇江堡,趁着重建的机会,引兵大略了一次,上报朝廷大捷。在俘虏口中,知道是澳洲人干的,还知道大澳和后金达成了贸易协定,下次将会携带大量物资进行交易。作为东北亚地区唯一的武装走私集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下便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澳人尝尝厉害。
今天,三艘没有悬挂东江令旗的船舶行驶于皮岛附近海域。H800居中,两艘特务艇分居左右,成品字形前进。向阳红号前后甲板上特意各安装了一门火炮和一挺打字机,以获得自保能力。
“将军,发现三艘航船,是否要让弟兄们拦下搜查一番?”这名游记手下拥有八艘战船,而把对面的三艘船视作肥肉。既然是肥肉,又岂能放过。“告诉弟兄们,将其拦截,看看船上有什么好东西?”盯着H800的眼睛流露出贪婪。这几个月内,停船搜检不是第一次做了。
随着一声炮响,八艘船先后开火,不一会儿就笼罩在了白色烟雾之中了。“看来是没可能悄无声息得通过了。”元老院并不愿与东江为敌,但是刚一照面就被威胁,元老院何曾吃过这种亏。“反击!”
海战并不激烈,我方以三名轻伤员的代价击沉了两艘沙船,对面剩下的战船扔下落水的袍泽就撤了。元老院的三艘船并没有积极救助落水者,只有游到船边的人才被用绳索拉起来了,然后被扒光了坐在甲板上。一共有8人不到。
战斗的唯一后果是推迟了抵达时间。原本预计中午前后给延后到了7点以后。
“报,多智岛上传来火光和人声,似有船舶靠岸。”
得了消息的杜度亲自上了瞭望台朝多智岛方向望去,却有船只在火光中晃动。“派人去确认下,若是澳宋,就送些吃食。”

第八章
天,一直在下雨。到多智岛的第一个夜晚,黄骅以及商团里的所有人都是伴随着雷声和雨声度过的。
第二日一早,杜贝勒爷匆匆用完早膳后,就带着礼部笔帖士和亲兵驾马往多智岛来了。昨夜回去的亲兵带了黄骅的口信:红衣大炮,两门。这大大超出了金国方面的估计,出售军国重器必是大事。若是确认属实,今日就得上奏禀明。
这两门红衣大炮是缴获自孔有德叛军。出于了解敌人武备的目的,被做过详细的测绘,内径138mm,炮长2.45米,炮重2.6吨,灰口铸铁材质。又从俘虏里找了一组匪军炮组,发射18磅实心弹丸,最大射程在1200米左右,有效射程上限在900米左右。炮身上铸有照门和准星,通过炮耳安置于炮车上,又用一组木楔来调整射角。同口径的元老院自用火炮在射程上都比其高出30%以上。因此对于澳宋而言,红衣大炮唯二的用途就是向付波军新兵展示落后的性能,或者企划院将其拨给一号高炉化作铁水。
黄骅已经等着他了,伸手把杜度从跳板上扶了过来,行了个抱拳礼。顺便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位1629年第一次破关时掩护大军撤退,还把尾随追击的明军禁军直接歼灭的大将。贝勒爷也成为了第一位实地见识澳宋工业化产品的鞑子官员。满族虽然是渔猎民族,但满族仅有小舢板的制造经验,朝鲜的龟船就已经是高级装备了,因而对于H800型,只有一个感受——大,也仅仅限于这种感觉。杜度用眼光搜寻了一遍甲板后,却没有看到心里的宝贝,莫非大澳人在诓骗我大金?
“杜贝勒爷,这是我方商品贸易清单。”按照上次的贸易协定,双方于多智岛先交换商品清单,然后点验数量和等级,确认无误后才进行交割。这是为了避免被强行和卖而要求的。
黄骅拿起对方的清单,价值不太够呀。向阳红号上仅全身甲和半身甲就装载了不下200副。后金方面一共准备了价值6万两不到的商品,其中两万两白银,500斤人参(12两每斤),和8000多两皮毛,最后就是50匹马了。人口仅有50名不到,还多是男性,不用想,一定是年老男性。眉头不知不觉得就皱了起来。幸亏自己在赵引弓那里承揽了不多的粮食销售计划,仅仅五千石而已,要在占领獐子岛以后才会把这批粮食运来。
杜度也同样皱起了眉头,清单上面没有红衣大炮。骗子,骗子!对于他而言,现在满船货物的价值都比不上两门炮。“贵方昨日传话的红衣大炮现在何处?”
“炮,现在就在船上!只是连现有的商品交易都无法完成,又怎么买得起这等军国重器呢?”黄骅顿了一下,盯着杜贝勒爷,又缓缓说道:“我大澳也深感红衣大炮的匮乏,这是我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费劲口舌才准许售予你方二门,结果还没有足额的交割商品。”
“若是真有红衣大炮,我等即刻启奏,缺额的商品不日就将补足。”
“补足,怕是很困难吧?生口少且不说,还尽是男性,怕是等还没上岸就得死在哪里了吧?这个生意有点缺少诚意了吧!”黄骅对于满清提供的生口尤其不满。临高缺的是女人,因为他们可以提供无限的可能性,而成年男性极差的可塑性只能作为劳动力使用了,况且满清一定不会将适龄兵源轻易卖出来。
杜贝勒爷讪讪着没有回话。满清自从1632年起,就一直同宁远进行着议和。没有破关又怎能有大量可交易的生口,还得是女人和孩子。
“那闲置于此地的时日又该如何?”站在黄骅身后的付三思问道。
“自是好吃好玩的陪着,让各位松快松快。”船上的日子不比地上,少见女人。水手往往着了地,就直奔妓馆败火。
“松快是一定要的。只是船上无肉,我等又久闻辽东野味甚多,可否派上几人陪同,在附近打些野味解解馋?”东北本就少汉民,而满族的长相外加跨越时空的审美,以及九连城的边陲之地,妓馆必然是无法入眼的。借着打猎的机会,也好在九连城附近地区探查探查。
“自是好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看到炮。若不是这个目的,怕是早已甩袖走人了。
“行吧。”黄骅快步走到一个两个桅杆中间的一处高台,印染着一个套着圆环的斜体N(澳宋北方工业集团)的白布盖在高台上。
“各位,请走到这边来,准备好你们的眼睛!”
”今天,将是大金值得纪念的一天。如果顺利,大金的火炮劣势将从今天开始改写!”黄骅一把扯下了覆盖着的白布,露出了下面架在红色炮车上的闪着金属光泽的红衣大炮。工业化的产品总是那么的光洁整齐,刷了红漆的炮车先给杜度留下了深刻影响。杜度摸了一下黑色的铳炮,发现不是满清所惯用的铜,居然是铁。虽然杜度不曾督造过火炮,但是也对铁器虽硬但脆的性质有所了解。铁炮往往上一次还用的好好地,下一次就可能突然炸膛,直接把点炮的兵卒炸死。但联想到那全身甲也是钢铁所制,大概大澳人的国土之内是有一座大铁矿,掌握了大金所没有的冶铁之术。
于此同时,前部甲板上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正在操作另一门红衣大炮,铳规量角,量取火药,放入炮子,“点火!”。1000步以外的一处小土堆上扬起了黄土,随风飘散。好像一棵树被打断了,激起了一阵更大的尘土飞起,天上一群鸟儿惊叫着。
佟养性是制造出了红衣大炮,但都是些12磅的小炮,比之于大明宁远城上的18磅大炮要差的远了。而大澳人手上的这门红衣大炮,在威力射程丝毫不弱。若能得到,真的是天命在我了。杜度忍不住往前踱了几步,仔细端详起了眼前这门。
“只是贵方准备的商品不太足呀。这样的话,这炮就得拉回我大澳了。”
已经见识了宝贝之后,又怎能放过。“我即刻禀明皇上,增加商品。”
“你这生口怕多是年老男丁吧?你交予我,我又能做什么用呢?还有马匹也太少了,怕去岁冬天冻死的马匹都比这个数量大吧?”
……
午后回到镇江堡的杜度立马提笔写了封奏疏。“派人加急送往盛京,明日务必要到。”下了船的杜度不是没想过趁夜夺了大澳船舶,只是镇江堡守将的一席话,将杜度的想法浇灭了。上次一艘还被轰塌了城墙,现在三艘,怕是不成就要失地了。
“大汗,有刚到的镇江堡文书。”下了朝的皇太极刚坐回他的鹿角椅内,就有近侍将奏疏呈上了。
奴才杜度谨奏:昨夜有大澳商团携红衣大炮至,奴才今已亲自查看过,确系18磅红衣大炮无误,甚大。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皇太极继续看下去,但是接下来的就让皇太极有些出乎意料了,五万两居然还不足以完成这次互市,这数量将近是朝鲜互市的三倍了。皇太极有些不太爽的感觉,但是澳宋的全身甲良好的防护效果和火炮,又使得皇太极不忍舍弃。一个念头浮现起来,强买,是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rchiver|手机版|符有地|临高启明论坛

GMT+8, 2024-9-20 06:58 , Processed in 0.068723 second(s), 24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