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马钱袋 于 2021-11-21 23:00 编辑
第一节 开始 按照中央政务院第137号命令，人民保安省应当在各大区设立劳动改造场所，收容、惩戒和改造被判处劳改、苦役等元老院国家破坏分子。人民保安省第207号命令明确，劳动改造场所应当突出改造，各大区人民保安厅按照区域实际情况合理规范设置，各厅监狱管理局承担管理职能，省政治保卫局各大区局负责惩戒执行和秩序维持。
寺山第二集体农庄便是在湘南大区设立的劳动改造场所，收容被湘南大区高级法院认为存在怠工、腐败及破坏元老院国家建设的坏分子两万余名。马科便是寺山第二集体农庄的政治保卫少尉，此时正率领十余名骑兵从农庄西侧的河边小道驰行，马队黄绿相间的农田在两侧闪过，一幅江南烟雨的清新画面中夹杂着一些劳动光荣，劳动改造之类的标语。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马队没有理会匆忙挪开路障的看守，径直闯入了农庄。当然，如果说是一个农庄其实是恰当的，两万余人盘踞的地方无论按照何种标准都能够算是一个小的城镇。平整的土路没有经过加固和排水工序，早已经是烂泥翻飞，伴随四处破烂的民居内传出的气味，刺的人鼻腔生痛。直到马队驰入农场中心广场，气味才得到一定减轻。
马队穿过中心广场，在一栋红砖构成的二层小楼前停下。小楼门口已经有两名司法警察站在那里等着了。
“马科同志，”两人刚见马队停下，便一前一后迎了上来，“怎么样？人都找到了吗？”
马科扶了一下脑袋上的大檐帽，“打死八个，”马科把马缰交给旁边的士兵咧着嘴回到，“还有三个活的，这几个人都核对过的，没什么问题。”
“把人拉上来，”马科往后喊了一声，“现在人不能给你，你可以看看人对不对。”
“这，”其中一名司法警察有些犹豫。“都听你的，人没问题就行。”回答的是农庄的实际管理者，司法警察三级指挥员李望。另外一人是他的副手见习指挥员张三思。按照元老院办公厅的命令，警察系统三级指挥员对应少尉军衔，见习指挥员则对应准尉军衔。
在相关文件上签完字的马科，便领着马队朝着广场东侧的平房去了。这间平房地便是马科队伍的驻地，旁边还有一个马厩和一个露天厨房，平房的地下两层则是禁闭室之类的惩戒设施。
平房条件当然不可能太好，但马科依然有着一个独立的办公室，相关的用具一个不缺，此时他已经脱下了外套，正斜躺在办公桌后边的高背凳上。除他之外还有两人，都是他的副手，一名是准尉军衔，负责协助农庄管理。一名是军士长军衔，负责协助队伍管理。
“少尉同志，”率先开口的是军士长军衔的四十来岁的男人，“那几个叛徒怎么处理？”
“先水牢泡两天，”马科接过军士长递过来的茶水，“这样有组织的叛逃，必须严肃追究。”
“是，肯定是有伪明同情者的手笔，”准尉同志附和道，“我请示马上安排调查，绝对不能让这些该死的叛徒多贪污一口元老院国家的空气。”
“我同意，但最好不要把人弄死了，不然管理科那边有些麻烦。”马科盯着这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轻轻点头，肯定答复道。“你先去安排吧。”
看着准尉出了房门，马科才叹了口气，“忠军同志也是难啊。”
“年龄摆在那里，”军士长笑着在办公桌前的凳子坐了下来，“不把你送上去，他这几年扎根艰苦就成了笑话，没人会在意的。”元老院国家的是准尉不属于军官序列，而是属于士兵的军士序列。当然也不是没有机会，在农庄这样的地方，提拔的机会还是有的。
“要是挖出大鱼，你也有机会嘛。”马科摇了摇头，“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写叙功材料。”
“我听说临高说要搞什么军官学校？”何兵倒是无所谓，准尉和军士长差别并不大，“要是真的，大头兵想要提干估计就很难咯。”
“是有这个消息，可能还要调整军衔制度。”马科点了点头，“但总是要解决安置问题的，层级越高待遇越好嘛。”
“那倒是，”何兵接口。“哈哈”
农庄这一栋小楼的二层地下室足以让人闻之色变，所谓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风水宝地。
“说，参与你们叛逃的还有谁！”数枚白炽灯照的审讯室通亮。王忠军坐在门口靠墙角的办公桌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沿着渗水的墙壁过去，一名佩戴下士军衔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行刑架上的年轻人用力抽打，年轻人被打的不成人样，嘴鼻不断向外涌出血沫。房间很热，两名士兵正在拨弄着房间中央的火炉。
“准尉同志，”旁边负责监督刑罚的大士看子一眼年轻人，迟疑着说道，“人快死了。”
“换下一个。”准尉埋着头下达命令，又从桌上的记录本上撕下写满人名的纸条，对着两名拨弄火盆的士兵吩咐道“你把这张纸交给少尉同志。”
审讯室的惨叫在沉寂半分钟后继续响起，噼里啪啦的木柴爆裂声声声入耳。
马科已经调整完状态，脱下的制服重新穿在了身上，手中攥着士兵递过来的名单。
“我有印象，这人是不是警察？”他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军士长。
“嗯？”军士长接过纸条，“对，是，就是李望办公室的那个老王，王望京”
“小张！”马科脸上阴晴不定，他必须得到更多的信息，“把管理科人员的简档给我。”
小庄是中队的政秘干事，大士军衔。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岗位，这是因为政治保卫中队不仅是惩戒农场的囚徒，同时还监视这里的司法警察系统。
“老何，你同这个王…王望京熟吗？”马科翻阅完手中的档案，抬头问道。
“不熟，只是因为队伍的生活问题跟他打过几次招呼。”军士长当即否认。
“嗯，你让忠军同志暂停审讯，请他先过来一下。”马科放下档案点了根烟，“你带两个卫生员过去，得到这样的情报……别让人死了！”
“好！我现在过去。”军士长连忙抓起军帽往外跑去。
第二节 确认 “我觉得可以抓人了，”准尉简单的扫过军士长递过来的人事材料，便做出结论，“我们必须消灭这些元老院的蠹虫！少尉同志。”
“不要激动，忠军同志。”军士长坐在办公桌旁的访客椅上，双手搓揉着手中的大檐帽，“但是这人我们必须先控制起来，免得遭受不公正的迫害。”
“是，军士长讲的在理，我也建议先把人控起来。”准尉显得很激动，脚下的马靴在木质的地板上踏的吭吭作响。
“准尉同志，请你安静一些，”军士长放下军帽，起身倒了杯茶递给乱转的王忠军，“少尉同志正在思考问题。”说完还用手指了指站在窗前吸烟的马科。
“哎！”准尉重重的接过茶杯，不甘心的吐出口粗气，倒也不在讲话，只是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马科没有被房间内的讨论扰乱思绪，只是他还在犹豫。马科吐出一口烟雾，抓捕这个黑警很简单，但这必然会使得两方原本就紧张的关系进一步加剧，如果是还好，如果不是对他来讲则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大区人民保安省出于保护自身干部，肯定要告自己的黑状，将来的工作肯定会受到掣肘。如果不抓或者等信息充分再动手，房间内的另外两人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弄走自己的机会。自己还年轻，要慎重。
“忠军同志，这份口供可信吗？”马科把烟头在窗台上摁灭，眼神盯着广场中央的木质旗杆，下定决心版的问道。
“我做了对照，有两人的口供是一致的，”准尉老老实实的开口，“抓人吧，少尉同志！”
“嗯。”马科回过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小张，请各班以上干部来中队部开会。”马科手上现在又三个步兵班、一个骑兵班、一个炊事班和中队部六七个人。
“少尉同志。除开炊事班，一班、二班、三班、骑兵班都过来了。”小张速度很快，毕竟只用在门口大喊一声。
马科点了点头让小张先出去，“我现在下达命令，” 看着房间内的六名士官干部，“二班长你带着你的人先控制农庄的入口，人员只许进不许出，扣留全部警察。”马科边说边从上挖袋摸出一包干瘪的香烟，“骑兵班配合二班，弄完后向何兵报道。”
马科划拉了两下火柴，才成功点上香烟，“何兵你带着三班把管理科给围了，忠军你在队部抽两个人跟你进去抓人。”
“都明白了吗？”马科深吸一口香烟，“都执行吧。”
科长办公室的房门被粗暴的一脚踹开，吓得正趴在一名年轻女人的身体上耸动李望当即摔倒在了地上。“什？什么人？”李望趴在地上惊疑不定。
“王望京人呢？”进来的王忠军并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只是指了两名士兵过去把赤条条的李科长从地上架起来，“袜子都不脱，李科长您还挺会玩。”
“你…你们大胆，”李科长奋力想挣脱两名士兵的钳制，但终究是无果。只有年轻女人回过神来，躲在墙角不敢吱声。
“王望京人在哪里？”准尉伸手就是一巴掌，“你这该死的蠹虫！”
“我……我不知道，”李望这时才算回过神来，“你不能抓我，我是司法干部。”
“带走，”准尉又往李望脸上扇了一巴掌。“这栋楼里的所有人全部带走，这个女人也是。”
“人跑了？”马科就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准尉。
“是，人在中午就请假回了邵东，不过已经安排何兵带着骑兵班去追人了。”准尉低着头答道，“现在是三点四十二分，还有追上的机会。”
马科点了点头，“跑了的话，已经基本肯定了”。
“我们抓人的时候，李望正在同一名女性发生性关系，”准尉补充道，“人已经核实过，是服刑的囚犯。”
“人控制住了吗？”马科这才站起身来，“两个人！”
“是，少尉同志，已经控制了。”准尉点头达道。“除此之外，我把管理科的所有人全部带回接受政治审查了。”
“我同意你得决定，等何兵回来我会将情况上报。”马科点了点头，单位行政首长出问题，大单位还好说，小单位就没办法了吗，这算是一般操作流程。“在何兵回来之前，你继续负责跟进这项工作，有情况要及时向我报告。”
“李望和那名女囚在哪里，”李望起身带上军帽，“带我去看看情况。”
“给他拿条裤衩，”马科看着赤条条蹲在墙角的李望，一个肥腻的中年男人赤条条蹲在墙角，让马科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带他到审讯室见我。”
“除了胁迫在监妇女发生性关系，还有别的要交代吗？”开口的是准尉，他把桌上的台灯对着瘫坐在凳子上的李望。
“不…不是胁迫，她是自愿的，自愿的。”李望双眼早已失去了一方主官的神采，瘫坐在椅子上吞吞吐吐的往外蹦字。
“既然抗拒调查，他回去吧，”马科开口，“让那个女人进来，说明一下具体情况，汇总后报给区局决定。”
“不，你们不能报给区局，我是监狱系统的地方干部，你们不能报告你们的区局！”李望双手用力敲击着桌面，声嘶力竭的吼道。李望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如果说地方干部检查系统是疑罪从无，那么政治保卫系统则是疑罪从有。且处于维护自身系统权威的考虑，模棱两可就是铁定有罪，而且是罪加三等。
“带走。”准尉没有理会李望的抗辩，只是点了点头朝现场的两名士兵下达命令。
“我，我要交代”李望双手抓着桌沿，“首长，我要检举！”
“嗯，先放开他。”马科点了点头，让士兵放开李望。
“我们要对犯错知改的干部还是要包容。”马科笑道“准尉同志，你继续。”
“李望，叛徒王望京同你们管理科其他干部是否还有关系？”
“有，很多人都同他有关系。”李望连忙开口，双手还是紧抓桌沿，“不知准尉同志您的意思是？”
“谁跟你同志？什么我的意思？”准尉同志一拍桌子，“叛徒王望京在办公室工作，难道同你们分管行政的领导没有关系？”
李望吓得一哆嗦，“对，对，张三思同王望京关系很好，有同志向我反映他们经常一同出入，甚至半夜都偷偷摸摸在一起。”
“很好，少尉同志您看”准尉在记录本上写完，抬头问道。
“继续”马科的回答很简单。
准尉点了点头，继续的意思那就是还不够，“叛徒王望京在办公室工作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同伙了吗？”
“有的，有的，办公室的松春柏、泰经义、盛长文都跟他有很深的来往，我很早就怀疑他们中间有密谋交易。”
“松春柏一个见习警员也同他关系这么深刻？”准尉抬头阴恻恻的问道。
“没，没有，春柏同志只是当他是前辈，所以才尊敬的。”
“有组织的叛逃，他在保卫室难道没有联系吗？”
等李望绞尽脑汁想出几名知道名字的警察后，准尉才点了点头道，“你要为你的回答负责。卫兵先送李望回去休息。”
准尉看着李望被士兵拖出房门，“少尉同志，您看？”
“嗯，”忠军同志的工作作风很是值得我学习啊，“不过，李望神志不是很清醒，可能有些口供内容还要核实，最好形成正式文件。”马科笑着开口，“等何兵回来了，你们直接审查，我就不参与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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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1 17: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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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