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量子玫瑰 于 2025-4-18 17:00 编辑
(伪)七,天上掉下来个吸血鬼,还是个女的!
夏日的广州城,火热的阳光下,市井间燥热难耐,搁这几天又没有下雨,沙白河岸原本绿荫成林的乘凉好去处,却热得像个火炉。 “跳马!” “将军,抽车!” “哎,不行不行,我看错了,退一步!”身穿书生长衫的男子赶忙收回自己先前已然落地的那只马。 “要悔棋呀?落子无悔,你怎么能这样?”对面一身灰蓝色“澳宋服”的老人却得理不饶人,死摁着自己的棋子不放。 树荫下,乘凉的人们在小石桌上摆起了象棋,借下棋转移一下燥热的心情。 “你这老头,棋品真不怎么样。”书生终是松开了被老头死摁在棋盘上的马,转而替即将阵亡的车默哀了一秒钟,一边把自己的老帅挪了一下,一边寻思着有没有别的妙招儿。 老头儿顺势抽车,捎带把对方的车拿出棋盘,作为自己的战利品。“不讲棋品的是你宁立恒啊,是你要悔棋的。”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发声,有的指责名叫宁立恒的书生,有的帮腔身穿澳宋服的老人:“秦老说得没错,落子无悔,……” 突然间,…… 半空中掉下来一个人,把局面大好的棋子砸得到处都是。 “啊,这……这,我的棋!我快赢了!”秦老头退后三步,远离了事发现场,却紧紧地攥着刚刚赢来的那只车。 宁立恒却是抬头望天。——虽说是树荫下,石桌却不在树下,而是在几棵树之间,正上方只有几丛稀疏的树梢,并没有可以承载一个人的大粗枝。 再看那位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人,这时已经站了起来,单手掐着后腰,眉头紧皱,“嘶——看什么看,没见过半空中掉大姑娘啊?”这姑娘抬头就见着那穿长衫的男子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便是随口顶撞过去。 缓过来的老秦很好奇地抬头望了望树梢,然后关心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摔着没有?” “没有没有。”姑娘随口说着,却也是抬头望着天空,然后环视四周,“这是哪儿?” …… 凯瑟琳·张(Katharine Lynn Chang,张琳琳)好奇地环视四周,一群老头老太太好像是在公园河边的树荫下乘凉、下棋,却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混在中间。——就是被自己一阵乱呛的那个。只是……这帮人的衣着,怎么这么奇怪呀? 那小伙子一身长衫,看着像个身穿汉服的读书人。只不过,这身长衫,跟印象中的汉服襕衫也有些区别。 那老头儿,却是一身灰蓝色的中山装,好像也没那么挺括,纯棉面料可做不出坚挺的版型。 再看周围的人,或留着长发、或是短发,却多穿着各式长衫,也有穿短衫的。 …… 凯瑟琳·张在打量着大伙儿,秦老头也在打量这个从树上……哦,从天上掉下来的姑娘。她身着西洋垫肩长裙,极致的束腰,夸张的裙撑衬起的多层长裙,头上还戴着一顶簪花大沿帽,看来像是个西洋姑娘。 哎,不对,刚才还一口流利的澳洲新话呢? 嗯,也不奇怪,澳宋通商遍天下,时常有各国商客来往,穿什么样的衣服的人都有。像这身欧洲少女装,虽不觉常见,老秦倒也不是没见过。况且,换妆西洋装束的本地人也不是没有,比如那个著名的掮客李丝雅,常年一身欧罗巴少女长裙,已经刮起了一股街头时尚风。 …… “姑娘,没摔着吧?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秦老头半是关心、半是好奇地问。 姑娘摇摇手,“没事、没事,打扰了。”说着,手扶后腰,向远处走去。边走,还扭头观望着周围。
看着远离的奇怪姑娘,老秦回头却发现棋盘已经被宁立恒这小伙重新摆好了,除了自己手上拿着的这只车。 宁立恒满脸歉意,“秦老,上盘算我输了。咱们继续。” 秦嗣源把车摆上棋盘,“算和局吧。我也该回去了,芸娘的午饭也该做好了。散了,散了。”老头儿挥挥手,然后背起手,朝着刚才那姑娘远去的方向,慢慢走去。 宁立恒也笑着摇摇头,招呼丫鬟貂蝉:“小蝉,收好棋子。咱们也回去了。”转身向大伙儿告别。
凯瑟琳·张是个来自21世纪的考古系博士生,临近毕业,跟着导师教授去野外考古实习,不凑巧,挖出来一具吸血鬼,——按照墓志记载,说是众人抓住吸血鬼之后,请得道真人设局作法埋葬于此,并用道家符箓镇压。 凯瑟琳·张不信。吸血鬼?自己在英国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哪发现过吸血鬼,跑来中国留学,怎么可能挖到吸血鬼呢?——按照中国的传说,难道不是应该挖出来僵尸么?何况,学考古的人,怎么可能相信这种市井传闻。 谁知,一下不小心,凯瑟琳·张的手指竟然被这只吸血鬼的牙齿蹭破了。然后…… 然后,就从天上掉下来了?来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不会吧,我穿越时空了?——这怎么可能?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沙白河岸走着,岸边两排风格怪异的红砖房,样式似乎在回忆上世纪生活的中国电影中看到过。走了几千米,倒也没发现什么摄制组摄像机,看起来不像是哪个无聊的整蛊摄影棚……摄影棚也不可能这么大啊。 难道是真的穿越了?而且……谁给本姑娘换了身大裙子?我的考古发掘工作服呢?叉腰的手继续往后腰一摸,还好,工作包还在,从不离身的考古手铲和考古锤也还在。只是……“我腰有这么细么?” 临近中午,凯瑟琳·张感觉肚子咕咕叫了。见街边小铺有卖馄饨的,舌尖一舔嘴唇,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垂手一摸口袋,“咦,我手机呢?”没有手机、什么也没有,身上除了挂在后腰的手铲和考古锤,就剩一个白色的挎包了。——一身衣服都被莫名其妙地换成了复古款的长裙,手机更是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打开挎包,里面竟然是大半包钱币,银制的,看样子像是压制银币,样式倒是……咦,这是哪个时代的货币?考古博士留学生竟然对这种银币完全没有印象! 银币很漂亮,压制纹理纤细无比,倒像是工业流水线上出来的艺术品。个头儿比古代西班牙银币要略小一些,主要图案是一艘不算大的散货轮的侧影,另一面是个被机械齿轮围起来的拳头。看颜色,估计含银量不算太高,或许也掺了别的材料,……出土国家和所属年代嘛…… 凯瑟琳·张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职业病啊!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用一枚银币付完饭钱,凯瑟琳·张手里又多了一堆找零的小货币,有更小面额的银币、有铜币辅币、还有几张印刷精美的小面额纸币。一枚银币能兑换一千文,一千个基本货币单位。 恍惚中,凯瑟琳·张感觉眼前的视野被蒙上了一层血色,还有一些鲜红的小箭头飘来飘去。哦,不,不是乱飘,而是指向了人群中的一部分人,看起来,是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的少年、少女。凯瑟琳·张闭上眼睛,血色的迷雾消失了、鲜红的小箭头也消失了。再睁开眼睛,那层血色迷雾又染红了视野。但凯瑟琳·张发现,只要不看向人群,小箭头不会出现,可转头望向人群的时候,那些飘在年轻人头上的鲜红的小箭头,就出现了。 啥意思,怎么感觉,被小箭头指着的,是香气沁人的美味呢? 一种极具吸引力的馋嘴念头,挥之不去,哪怕刚刚才吃饱了馄饨,可馋嘴的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凯瑟琳·张只好不停地把口水吞下肚子。 美味的…… 呃—— 猛然间,凯瑟琳·张回忆起自己曾被传说是吸血鬼的骸骨骷髅的牙齿划伤过。难道…… 吸血鬼? 我成了吸血鬼……了? 不会吧~~! 抬头看看明朗天空的大太阳,伸手从挎包里摸起一枚银币,再嚼了一颗从馄饨摊上顺手带走的大蒜,这……不是说吸血鬼害怕阳光、银制品、大蒜、圣水、……么? ……圣水? 凯瑟琳·张猛然想起来,哪个同学好像说过,电影中,被吸血鬼感染初期,可以用教堂的圣水净化,重新变回正常人。而时间拖延得久了,就会彻底地变成吸血鬼,再也变不回来了! ——圣水! 凯瑟琳·张猛然想起,刚才逛街,不是路过一处教堂么? 转身、猛跑!教堂、圣水! 并不是礼拜天,教堂里的人并不多。神父手捧经书,念念低语,似乎是在安慰着信徒受伤的心灵。 凯瑟琳·张不管这些,拨开几位信徒,直接向神父大喊,“救命啊,我好像被吸血鬼感染了!” 神父发呆的功夫,凯瑟琳·张已经冲到了神坛,悬空的巨大十字下面,摆放着几瓶清澈的液体,她知道,那是神父祝福过的圣水。 “圣水。不许乱动!”神父喊。 凯瑟琳·张拎起一瓶就打算往自己头上浇,临举到头顶,却又犹豫了。 “这一瓶浇上去,我不会是把自己给净化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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