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闯岭南 6.14大纲遁完本，逃

戬哲

第一章
1640年 农历九月十一  四川广元县
  自从前年过了流贼又遭了兵灾，整个广元县城愈发地萧索了。好在巴蜀百姓一向乐观即便县城里十室空了三成，茶馆里喝茶打牌摆龙门阵的人仍是极多。行色匆匆的客商刚一进入城东就能听到路旁茶馆里飘出的嘈杂声。
  “陈小哥，你再讲一哈嘛，让大家都见见世面。”
  城中的商人陈老爷上月刚从广东回来，贩回来的澳洲玩意儿着实给这座川北小城里的人开了回眼:一划就能燃的澳洲火，光亮还不臭的澳洲蜡，光洁照人的纸等等无一不让人啧啧称奇。现在陈家的澳洲货不仅行销川北甚至卖到了陇南和汉中去了。和陈老爷一起去广东的小厮陈二丁现在也是走路带风成了这座小城里的知名人物，难得出现在茶馆里一回自然成了众人的谈资。
  “掌柜的，不是我不愿讲，我是实在不晓得啊。可别说进广州城，我是连船都没下了，哪儿还看得到什么澳洲景！”把玩着茶碗的陈二丁有点尴尬地回道。
  “净胡扯，谁不知道髡贼有各种奇珍异宝广州也是富得流油的岭南第一城，你陈二丁到了那花花世界还能舍得成天窝在船上不去开开澳洲荤？”茶馆里一阵哄笑。
  “害，你们是不知道，那澳洲人不知道发什么癫，我家老爷上门做生意。他们非说北方有大疫，没有他们的什么劳什子捡燕捡亿证明就不能上岸，船还只能停在黄埔不能驶进广州。我家老爷又是使银子又是说好话可就是不给通融，最后逼得我家老爷没办法，一个人去了做那劳什子证明，其他人都只能留在船上了。我在船上待了有一旬，除了最后一天一帮假髡把货搬上船以外就只看得到澳洲人和红毛人的船，我在船上吃干粮吃的嘴里都快长毛了，上哪儿去开什么澳洲荤！”陈二丁回想起来颇有些不忿。
  刚进门的客商要了一碗茶正四下打量呢，听到陈二丁一席话似是大有兴趣不等众人接话便问:“小哥见过澳洲人的船？”
  “自然见过，还不少哩，也不知道澳洲人用的什么法子有的船无帆无浆却行动自如甚至跑得比一般的船还快！你说奇不奇怪。”
  客商更是高兴:“听闻他们还有铁做的大船，甚至比城墙还高，小哥你也曾见过？”
  陈二丁倒也老实“那倒是不曾见过，据说大铁船停在临高。自从澳洲人驾着它去了临高以后就一直停在那儿了。”
  客商还想追问，茶馆里却又嘈杂起来:“髡贼又是铁船又是自行船肯定有妖法，听说他们在四处收罗逃难的流民连富顺县的打井匠人都收去了不少，说不定就是把人骗过去祭了什么邪神。”
  陈二丁本想反驳几句可转念一想，澳洲人的地盘上似乎到处都竖立着高耸的烟囱时时向外喷吐着黑烟总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氛围，却又觉得茶客所言也不无道理。
  见他一时语塞，茶馆里氛围稍冷，却冷不丁的从角落里飘来一句“你们懂什么，那有那么多得邪神，髡贼早就扯旗造反了，不少人都看过他们的檄文，招收流民不过是为了做工练兵罢了。”
  众人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面容清秀却是一身破旧的襕衫，连头上的网巾都破了一个洞，正拿着一个饼一门心思的嘬着茶碗。
  “赵秀才，你又没去过广东，怎知髡贼不是懂妖法？”被奚落的茶客颇不服气。
  赵秀才吐着茶梗:“那船能自行乃是用的名为蒸汽驱动的水火机器，我看过陈掌柜带回来的髡贼格物册子，里边有写。你连字都不识得几个，自然看什么都是妖魔鬼怪了。”
  
  又有人出来打岔:“管他是机器也好妖法也罢，听说澳洲人不但几个月就鲸吞了整个两广还造出了更多的好东西，两广的百姓现在据说日子很是过得。反而朝廷这帮天杀的贪官到现在也没收复失地，据说还要加征粤饷！”
  “大明药丸”
  “狗官”
  “还加征，这天下百姓迟早都要变流贼。”
  听说又要加征，整个茶馆顿时一片骂声。
  茶馆掌柜面色变了又变:“慎言，慎言！”
  好不容易嘈杂声渐渐消退，年轻的赵秀才却是拍案而起:“饷越征越重，流贼却越剿多不说，现在东败建奴，南避髡贼。官军不思杀敌却只知祸害百姓，咱们县前年遇流贼本未伤及根本，结果官军来了才造孽。我看这大明的天下迟早要毁在这帮丘八手里！”
  一语言毕，茶馆里落针可闻，赵秀才就这么不管目瞪口呆的茶客大咧咧的走出了茶馆向城西去了。
  或许是赵秀才的发言太过大逆不道，剩下的茶客谈兴大减，没待多久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剩下客商兴趣不减问到掌柜:“那位秀才是何许人也？”
  掌柜收拾着茶碗叹息到:“唉，那秀才名唤赵汝义，也是个苦命人呐。原本家中开着一家米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吧但也算是温饱不愁，他家四代单传从小就深受宠爱。刚开蒙就是城中的孩子王。不但喜欢舞枪弄棒，读书也十分了得，16岁便中了秀才，连本县学官都说他日后定能高中进士，只是没想到啊……”掌柜又摇摇头“前年流贼突然入蜀，他家财货虽然遭了灾但还好保全家人，结果谁甭想随后陕西官军入蜀剿贼，那伙丘八杀起人来比流贼还狠。他家本就失了财货，好容易盼着官军来了，却没想到丘八们入城以后索财不得就大开杀戒，不但杀了他全家还放火烧了他家铺面。现在赵秀才家破人亡，身无分文，全靠亲戚接济和平日里替人代笔过活。”
  客商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他能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谁说不是呢，别说赵秀才了，前年城里几乎是家家戴孝户户批麻，谁没事不骂几句朝廷和流贼？现在世道啊是越来越艰难了。”
  和掌柜的又东拉西扯了几句城里民情和商户，客商一口喝光了茶，出了茶馆。走了几步又回到了东城门，和城门楼子下一个乞丐对视了一眼转入了城墙旁的无人处。
  “都打听清楚，这是城中富户的情形，等长家进城了你就呈上去按图索骥。”客商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乞丐。
  “你自己为何不呈？”乞丐接过纸条问道。
  “我在这县城中发现个人才！”
  “人才？”
  “正是！那人能文能武还是个秀才哩！最要紧的是他和官军有仇，前年李闯入川时全家都死在了洪承畴麾下的丘八手里。长家不是说要搜罗人才吗？要是这秀才肯投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
  赵汝义喝完茶回到了自己代笔摊子，抽出了怀中的澳洲小册子看了起来，不过这册子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都能倒背如流了。这叫做自然与物理小知识的册子，赵汝义越看越觉得澳洲人的格物致知之学深不可测。瞥了一眼空旷的街巷，今日估计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代笔了，枯坐半日，眼见日头开始西斜，赵汝义便收了摊子，准备去陈掌柜店里再看看其他澳洲书，反正陈掌柜进的澳洲货里就属澳洲书销路不佳，除了几部说部外，类似的格物册子读书人们纷纷嗤之以鼻，而且澳洲册子价格低廉。这才让他能偶尔买一册过过瘾。
  没想到刚走到陈记门口，正撞见了中午在茶     馆里的见过的陈二丁。
  “赵秀才，你咋在这儿呢？我刚瞧见严家妹子正满街寻你呢！”
  严家是赵汝义母亲弟媳的娘家，严家二女儿严盈从小和赵汝义青梅竹马，长辈们本有亲上加亲的意愿。只不过严家家境一般，赵汝义中了秀才之后两家便颇有默契的再没提过此事，不过严盈和赵汝义到没受什么影响还是一样两小无猜。不过兵灾之后赵汝义举目无亲，也是全靠严家接济才没饿死街头。
  “我刚收了摊，想来看看澳洲书，既如此那我改日再来。”赵汝义朝陈二丁拱了拱手正欲抬脚回家，“轰”的一声巨响从城东传来，把赵汝义吓了一个趔趄。赵汝义站定了身子，正疑惑城东发生了什么事，深秋的微风伴随着喊杀的嘶吼声飘进了他的耳朵。
  似乎是黄泉中的记忆又回到了赵汝义的脑海，两年前那刀兵火海的一天中也是伴随着这种厮杀声。
  赵汝义两股战战，说话也不清楚了，似是呢喃似是梦呓般得结巴道:“流，流，流，流贼来了！”
  
  
  

针灸大师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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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qgold

楼主大作！
坚持到民国（太监制度消亡）！

freeman

支持新同人！要从广元跑到广州，差不多得跑大半个中国啊

戬哲

针灸大师容嬷嬷 发表于 2021-10-30 21:52
赞美新坑！

感谢支持

戬哲

kqgold 发表于 2021-10-30 22:00
楼主大作！
坚持到民国（太监制度消亡）！

实在写不下去就学大府大纲遁，反正大纲已经写好了不怕

戬哲

freeman 发表于 2021-10-30 22:06
支持新同人！要从广元跑到广州，差不多得跑大半个中国啊

其实主要写水系，不会一路流水账，基本是几个水系的上游和下游有剧情，中间略过的模式。我大纲目测十万字以内就可以拿下

TZyh_99

赞美挖坑！楼主加油！

zhyaya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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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hajime

赞美新做！

珠江蝶王

戬哲 发表于 2021-10-30 22:12
实在写不下去就学大府大纲遁，反正大纲已经写好了不怕

起码字破百万才可大纲遁

Takasuzu

已阅，留名催更

木头人

“听说他们在四处招收逃难的流民连自贡的打井匠人都收去了不少，说不定就是把人骗过去祭了什么邪神。”和刘一飞《黑色黄金》对上号了“刘一飞急忙岔开话题，指着队伍里几名操着四川口音的人问道。
“来打井的。”梅晚对他们知道的也不多，“我知道的也不多，年初紫明楼要打深井空调，执委会派人从四川自贡请了一批盐工到广州帮忙打深井。现在紫明楼的深井空调完工了，就把他们借调到你手下帮忙打油井了。””

飞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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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阵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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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ver2

第一章很不错！期待

锦衣夜行

楼主是广元人氏么？

平一指

那时候只有自流井和贡井吧？自贡是很晚才有的名字。

蒸包总局零零柒

不错，赞美新坑

吴驷杉

支持挖新坑！

朝朝

马克
紫薯布丁

戬哲

锦衣夜行 发表于 2021-10-31 19:38
楼主是广元人氏么？

不是哈，我是广元隔壁的阆中人氏，不过小学倒是在广元上的

戬哲

平一指 发表于 2021-10-31 20:53
那时候只有自流井和贡井吧？自贡是很晚才有的名字。

嗨呀，怎么忘了这茬，等下改成富顺好了

戬哲

第二章
  “流贼？”陈二丁闻言吓的腿都软了，两年前陈家作为富商被抢掠甚重，这才逼陈老爷为求振兴家业远赴广东收购澳货。“赵秀才你莫吓我！”话虽这样说，但听到东门那厮杀声陈二丁已然是信了。
  “你快叫你家老爷躲躲吧！”赵汝义也不多说留下话转头便跑了，此时二妹还在满城找自己万一遇上了流贼后果不堪设想。
  “砍脑壳的流贼来了！大家快通知老爷
关门！”陈二丁也顾不得许多，对闻声出来的伙计们吼道！
   …………
  赵汝义即便是拔足狂奔也觉得喊杀声渐渐近了，正心急如焚，却在巷子转角和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来人不正是严盈吗！
  “二妹，你没事儿吧？”赵汝义一把拉起她关心道。
  “阿义哥，我没事儿。这街上是怎么了？怎么又吵又闹，我在摊子上没找见你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了。”严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流贼来了！你快跟我一起回家通知你爹和你姐，让大家都躲起来！”赵汝义也不多说，拉着严盈就这么跑了起来。
  一听流贼来了，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严盈吓得立刻闭上了嘴，任由赵汝义拉着手三步并作两步般得跟着跑了起来。
  县城很小，拐了两拐就到了城西已是离家不远。这会儿整座县城已然是惊醒了过来，大人的喊声，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街上也是一群没头苍蝇般躲避的路人把本就不宽的小巷挤得水泄不通。嗖的一声，一枝流矢飞来不偏不倚正中街中一男子肩窝，男子的哀嚎声更是如鞭炮一般点燃了整个巷子，淹没了最后的秩序。
  赵汝义拉着严盈躲在屋檐下看着互相践踏的人群不敢再接着走了，明明家就在对面却进退不得正急得脑门冒汗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上“赵秀才你可是让我好等了！”
  赵汝义转头一看却是个脸生的中年男子，一身客商打扮正盯着他微笑。
  “阁下是？”赵汝义下意识地把严盈护在了身后。
  “我是来给你报喜的。”客商满脸堆笑。
  “何喜有之？”赵汝义更是疑惑。
  客商压低了声音:“赵秀才能文能武，十里八乡人尽皆知，我初到宝地也已是如雷贯耳，贤弟如此大才功名富贵应是探囊取物般容易，可惜……”客商盯着赵汝义的破襕衫语气饶有趣味。
  赵汝义脸颊微红，稳了稳心神:“阁下究竟是？”
  “如今朱明无道，义军蜂起，天下大乱，功名利禄能者得之，贤弟一身本领难道就甘愿窝在这小城里成为路边白骨吗？”客商直勾勾的盯着赵汝义缓缓开口。
  “你是流………”赵汝义一惊不觉喊出声来，客商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正是，我乃八大王义子亲随，如今县城已被我军前锋攻破，大军就在二十里外转瞬便至，我不忍贤弟死于乱军之中才特来相劝，愚兄不过读了几年书尚能号令众人贤弟若是肯投我军，名扬天下定是手到擒来，你说这是不是一大喜？”见赵汝义稳住了心神，客商缓缓放下了手。
  赵汝义满脸复杂的盯着客商:“可……可你们是反贼。”
  “贤弟此言差矣，他朱明难道是天生贵胄？朱重八发迹前也不过一乞儿矣，现如今北有建奴，南有髡贼，中原更是群雄并起，十年后谁人握有神器还尤未可知呢，。再者八大王举反明乃是义举，我军所到之处劫富济贫，贫苦百姓箪食壶浆，而官军却是所到之处却如蝗群过境，杀良冒功、劫掠贱淫屡见不鲜，如此人神共愤的行径究竟谁才是正，谁才是反？”
  本就有和官军有血海深仇的赵汝义闻言沉默不语，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全家人的身影正对着他放声大哭。他有些恍惚了，似乎连周围的嘈杂声都听不见了。
  客商见赵汝义沉默不语的样子，知道火候已够:“一切就在贤弟翻手之间，就看贤弟自己做何抉择了。”
  赵汝义沉吟良久，直到严盈捏了捏他的手才反应了过来，眼下保命要紧，咬咬牙“好，我听大哥你的！”
  客商听了大喜，就要赵汝义同去见当家的。不过街上太乱，赵汝义放心不下严盈于是提出要安顿完家眷再去。客商也欣然同意，正好街上人流稍减，于是两人一左一右的护着严盈直奔严家，这才冲破人流。到了家门口赵汝义把严盈交给了已经急成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严父交代道:“关好房门，等我，我去去就回。”严盈悄悄耳语:“阿义哥你们刚刚说的什么我不懂，可我看那客商笑里藏刀不像好人，你要跟他去我不拦你，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
  东大街上已是躺着多具尸体，血色染遍的青石板黝黑发亮。赵汝义和客商向着东城门并肩而行，他已是认出了不少尸体都是邻里街坊，颇是不忍的问道:“不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吗？可这许多都是普通百姓啊！”
  “战乱一起谁能分得清贫贱富贵？乱世人命比纸薄，只有大军进城以后发下安民告示才能一一辨明，虽是不忍但也无可奈何，贤弟切莫妇人之仁。”客商劝解道。
  赵汝义也说不出哪儿不对，只得不再看那些尸体，忍住恶心转移话题:“对了，还没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贤弟客气了，我叫杨元，老家在陕西庆阳府。现如今是八大王义子张可望当家的亲随骑兵。今日破城的就是我们追随当家的一堵墙骑兵。”指着远处向县衙奔驰而去的骑兵，杨元很是自豪。
  赵汝义却很是奇怪“我看这骑兵虽然雄壮可也不过十几骑，中午还一片太平，没听说哪儿有警情怎么下午破城了？”
  “此虽军机不过并不稀奇，无非用间，里应外合一冲而下。只要拿下了城门，那县城里就算是有百万兵也是土鸡瓦狗了。”说话间又有一股骑兵从城门冲进了县城。
  “大军已到！”杨元很是兴奋的朝领头的骑兵挥着手。“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贤弟以后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哥哥我啊！”
  赵汝义不敢多问只能应承着随着杨元朝着城外走去。

  流寇军营一行如在云端般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年不到二十的秀才，不但能识文断字，还会骑马舞剑，再加上杨元的吹捧，如此人才前来投效，果然很得张可望欢心，不但特地摆酒还赏了赵汝义不少金银和好几个斯养伺候。还好赵汝义一直挂念严家不敢多饮，推脱了多次直到月上三竿又说城中大乱放心不下家眷要入城。
  杨元喝的舌头都大了“那贤弟就速去速回，哥哥等你回来继续喝！”说罢扔给赵汝义一块令牌与一炳短剑“那群瓜怂碎娃儿闹起来可是不认人，贤弟留着防身。”
  赵汝义不再耽搁，出了营直奔县城，好在月亮清皎一路又有众多火把，凭着令牌没费多少力就进了城。可刚进门洞眼前的景象就着实让他吓的七佛出窍，大路旁边层层叠叠的尸体摞的有一人多高，断肢与碎肉更是散落的到处都是，血液更是满处皆红，路旁屋檐上血厚的已经化黑结痂。这如同地狱十八层一般的景象把赵汝义吓得尿都快出来了半步不敢往前，似乎脚一抬就会跌入那无尽的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轮回。但是守在门洞的流贼颇不在意的推搡他道:“哪儿来的雏儿，一堆烂肉就吓成这样，快滚快滚，别挡在城门口。”
  赵汝义两腿发麻一推便倒，四肢不受控制的爬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才又站了起来，再不敢乱看，只好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断默念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这地狱路不知多久，终于到了严家所在的巷子口又是一具尸体趴在街当中，赵汝义走不动了，这尸体太眼熟了，赵汝义颤颤巍巍的犹豫了半晌上前一翻，果然是严父，胸中数刀气息全无已然是死了。赵汝义大脑一片空白，楞在当场还来不及反应时，一道凄厉的女声惨叫传了过来，听到惨叫赵汝义如同弹簧般弹了起来直奔严家，因为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严家大女儿严青。
  临走时反复关照严盈切记锁好的大门现在正半掩着，赵汝义暗叫不好一脚踹开房门只见严青浑身是血，衣衫不整地躺在大堂当中生死不知，角落里一酒气熏天的胡子大汉正一手拎着长刀一手撕着一女子的比甲“小贱人别着急，等爷爷爽够了就送你下去陪你姐姐老子。”听到背后响动大汉颇为不爽的转头，看到提着短剑的赵汝义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儿军“老爷我正办喜事儿呢别来打岔，要找婆娘滚去别处，这贱人是我的！”
  赵汝义这才看清了大汉身后的女子，正是严盈，此时正被绑着双手双脚，口中也被布给堵了，比甲都快被撕成了小布条露出了内里的亵衣，脸颊又红又紫也不知是被打的还是哭的。滔天的怒意简直快冲破赵汝义的天灵盖。
  “啊～～～！”他发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怒吼，一把抽出了短剑，对着大汉便刺。回过神来的时候短剑已经插在了大汉的心窝，大汉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的到了下去，赵汝义下意识的拔出了短剑被喷出的血浇了一脸，温热的血液却让他打了一个机灵。或许是今天见到了太多的尸体，他居然对第一次杀人没有太大的反应。还是严盈呜呜呜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赵汝义这才利落的划开了绳子取下了塞在了口中的布球。
  “阿义哥！爹和姐姐！他们，他们……！”严盈扑在赵汝义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赵汝义不知如何劝解，只好紧紧的抱着她，右手默默地轻拍着她的背。
  终于哭声渐渐低了下来，赵汝义松开严盈这才缓缓说到:“二妹，我杀了这狗贼也算是替你报了仇，可眼下满城都是流贼，咱们多待一刻危险便愈重一分，咱们得逃出去才不算让叔和大妹白死啊！”
  严盈擦着眼泪抽泣道:“可爹和姐姐们的尸首怎么办？”
  “我来办！”说罢便把严盈抱回里屋让她换件衣裳、收拾细软，自己出门把严父的尸骸扛了回来，又寻来铁锹锄头，就在院子里挖了坑来。不知是今天所受的刺激太大，还是在流贼的军营里喝了几杯的缘故，赵汝义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居然没多久就挖好大坑。这时早已收拾停当的严盈甚至给她爹和姐姐擦去了血迹换好了衣裳，两人又合力将亲人埋了下去。眼看就要封土的时候门外却传来杨元醉醺醺的声音:“赵贤弟，你快出来！”
  这一声把赵汝义吓得一跳当即就想拉着严盈逃走。
  “你怎么这么墨迹，兄弟们还等你喝酒呢！”原来是杨元等了赵汝义半天未归居然又找上门来了，喊了两声没听见回声，杨元是推门便进没曾想迎接他的却是一锄头，正中脑门，杨元猝不及防被砸的昏死过去。
  “狗贼，还敢过来！什么狗屁仁义之师替天行道劫富济贫，骗得我好苦，流贼果然和官军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汝义见他应声倒地放下锄头狠狠地朝杨元吐了一口口水。
  

顾允明

这赵秀才还真有个性，以后会投宋吗？

戬哲

顾允明 发表于 2021-11-1 22:34
这赵秀才还真有个性，以后会投宋吗？

就是和农民军和明朝官军都有血仇，所以被逼的闯岭南投奔澳宋了。所谓投髡一念起，顿觉天地宽了

吴驷杉

戬哲 发表于 2021-11-1 20:53
第二章
  “流贼？”陈二丁闻言吓的腿都软了，两年前陈家作为富商被抢掠甚重，这才逼陈老爷为求振兴家业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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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dun

有种闯关东的感觉

乐只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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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nyuan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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