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Zyh_99 于 2021-11-17 14:27 编辑
—— 长篇连载同人文《芳草地上的杨老师》系列 ——
005 闾阎话短长(1)（上）
（2021年11月16日 · 初稿）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和普通的下午而已，元老院治下的临高绝大多数人都在辛勤工作。哪怕是相对较空闲的首长们的生活秘书们，也往往选择健身、做保养、举办下午茶等，再等到晚上首长也下班回家用过餐后才有可能结伴来82号店坐坐。至于那些先富起来并且抖起来的归化民们，却通常是选择像周末、节庆日这种东门市最喧闹的时候全家一起逛街，再装作很偶然路过的样子拐进来，开开眼界，顺便也买点儿什么配得上身份的。
因此，当那辆首长们专用的公务马车甫一离开，身影才消失于街角处，店里立马就闹腾起来。众伙计除了站门口迎宾的侍者还坚守岗位，其实也是把门望风，其他人纷纷离开了自己的工位，聚拢在一楼厅堂里七嘴八舌地开聊：
“哎，哎！你们说，刚才那女的是谁啊？真的是生活秘书？”
“照我看，穿的是生活秘书制服，可人不像啊……”
“瞧那气质与气势，举手投足的，怎么着也得是执委首长大佬们家的初雨、初晴(2)那般的罢！”
“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
“是内阁的首长了啦！执委会早就没了(3)……”
“别打岔！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刚才那女的究竟是谁啊？”
“为啥不问那男的呀？感觉挺帅气的，又挺拔……”
“嘁！一个讲‘俺’的乡下穷小子而已，有什么好……”
“讲‘俺’怎么了？乡下又怎么了？你才嘁呢！你自己以前不也是乡下人嘛！你不也讲过‘俺’的嘛！哼，什么德行！”
“你！”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都消停会儿！咱们聚在一起，可不是聊这些的。话说，你们谁知道那女的究竟是谁啊？哪家首长的呀？”
“她刚才不是有拿出身份牌的嘛，照着编号查一下不就知……”
“要死了！打住！这种念头赶紧打住！你忘记咱店里的规矩了？！你不想，我可还想继续做下去的呢！”
“对，对！要保密的！可千万别打探这个编号……”
“得了罢，天真！还真以为没这编号就查不出一样……嘿嘿，只要她还真是位生活秘书，我们这儿就没不知道的哈。”她扭头看向了一位个头相对高挑、肤白貌美、身材前凸后翘的女孩子，继续说道，“咱这可有一位老S级女仆的哦……”
“嗯？”众人随之齐齐注目。
“你！你们！”那最为出挑的女孩子吓一跳，喊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还有，我可不老！一点儿也不老！我还年轻水嫩着呢！我只不过暂且在这先上着班而已……”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的，老S同学！你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嘛，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你的(4)……是不是呀，啊？”
“哈哈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
“你们笑什么嘛！笑什么嘛，笑！我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S级女仆哎！只是我的那位盖世英雄首长……他……他还没来找我而已。”
“你是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究竟会是哪位首长吧？哈？”
“但肯定是来这光顾的某位首长咯……”
“守株待兔！”
“哈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你！你们！你们再这样子取笑，我就不告诉你们了啦！”而伴随最后这嗲嗲的尾音，是一记重重的跺脚声。
“哎哟！你还真给认出来了啊？”领头起哄的那位故作惊讶，“好姐姐，麻烦你就告诉大家嘛！好不好嘛！”
“就是，就是！就告诉我们大家吧！”
“今晚下班了，我们请你吃宵夜！”
“哼，谁稀罕！今晚下班了，我要去那四十三号店(5)找同学……”
“找同学干哈？有免费的宵夜吃，难道不香吗？”
“我要去灵灵市面(6)的呀！”
“好了，好了！你要去就去吧，别到时候又被自己同学给刺激了，心里难受……影响工作可不成的哦。”
“放心吧，我都有些习惯了！”最为出挑的那女孩可能觉得尴尬，赶紧换了个话题，“嗱，我现在要开始讲了，你们谁，帮我先倒杯水来润润嗓子……”
“我！我去！姐，你可要等我端回来再开始的噢！”
“刚才那位，确实是生活秘书不假，并且还只是E级的……”喝了口水，她正准备娓娓道来，就被打断了。
“瞎说！她怎么可能是那种垫底的级别(7)呢？”
“就是！怎么看都不像！”
“我能作证，她可是坐着首长们专用的公务马车来着！要么是那位首长一直坐车上，要么是……”
“姐，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好了，可别编瞎话骗人呐……”
“都别吵了！安静！！！”一声大吼，顿了顿之后又轻声道，“听她说下去。”
“我确实是知道的，才没骗人呢。她叫‘真会想’，当时我们女仆学校的都这么喊她，差不多每一届都这么喊。她是E级的，并且据说是因为南直隶苏州府的缘故，才额外给放进来……要不然，怕是想进女仆学校都不成呢。”
“她在女仆学校的时候，没什么朋友。啊不，就一个，是S级的，早就做了‘蛋凉’首长的生活秘书(8)，听说娃都生了不止一个……”
“什么‘蛋凉’首长，那是‘善良’首长！天呐，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单独的单字，作姓时是读‘善’(9)的吗？”
“那，那又怎么样？我可是S级的哎！我哪用知道这么多啊……喂，你们到底还要不要我讲下去了呀？”
“讲！当然要讲下去！才刚听了个开头呢！哎，我说你也真是的，少打岔，不知道人家是那个那个嘛！啊，你懂的！”
“那我接下去讲了啊。一个是垫底的E级，一个是罕见的，啊，是那时还很少见的S级，怎么就交上朋友了呢？”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一圈儿巴巴的眼神再慢慢说道，“那是因为，她们被起了相同的名字，都叫‘会想’。”
“啊？！她俩是亲姊妹？”
“笨啊！你忘了我们都要进‘敬花’营(10)的嘛，在那里，大家除了剃头洗澡学新话什么的，还要给改名字的呀……啊不，是首长赐名！”
“对呀！并且，哪怕是亲姐妹，也不会起一模一样的名字！”
“呃，那个，应该是叫‘惠香’罢。是贤惠、实惠的惠，芳香四溢的香……我也有同伴被赐名叫这个的。”
“大概是吧，我跟她俩又不熟。要不是那男的喊她‘阿香姐’，我还真不能就这么认定了呢。”
“那……她又是怎么被首长给挑中的呢？那位首长，为何放着像你这样的S级不要，反而挑了个垫底的E级？好奇怪呀！”
“我，我……我怎么知道？！总之，就是那位首长有眼无珠！”她顿了顿，咬咬牙又冒出一句，“是所有的首长们都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呜呜呜……”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呢！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你心里其实是很委屈……”
“哇啊啊啊……”哭得反而更大声了。大家都是好一阵子劝，又是递毛巾又是抚背捏手心的。
“话说回来，你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挑中的，也不打紧。安心在这好好工作，机会还是有的，很大……你也知道，来这儿的首长并不比你原先在女仆学校，也就是后来的女子文理学院少，并且中间还不用隔着教室的玻璃门窗呢。绝对近距离接触的哦！”
“对，对！你还可以化妆，好好地打扮！”
“还可以洒点香水！”
“还可以打探首长情况……”
“要死了！这个绝对不可以！店里的规矩……规矩！”
“嗯！谢谢你的安慰！还有大家的！我心里现在好受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嘿嘿！”她一扫之前阴霾，笑了笑又接着讲下去，“那个阿香是被芳草地的一位老师给挑中了，好像是位姓杨的老师，具体经过我还真不知道。”
“原本我们这些先来的后到的同学都在嘲笑她‘真会想’，这么个垫底的E级就别做梦了。结果呢，到头来，反倒是我们这些S级、A级的在一直做梦。唉，难道是报应？”
“啊，我想起来了！难道是芳草地上的杨老师，就那位穿草鞋的杨老师？！那位‘真会想’是不是姓甄？甄别、甄选的甄？澳洲影戏《新龙门客栈》里演东厂督公大坏蛋的那个甄子丹的甄？”
“什么真啊假啊蛋的，她不是姓郑的嘛！已被首长们灭掉的郑芝龙郑大海盗的郑！我们取笑她，叫她诨名(11)不就是因为那个谐音嘛……”
“哎，跟你解释不清！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应该是叫甄惠香，那位杨老师当初为了她，在芳草地的那个办公室里大发脾气，据说还给砸了桌子呢……”
“啥？！”
“什么情况？！”
“这么厉害？！”
“可不许瞎说骗人的哦！”大家纷纷表示不解。
“嘻嘻，想知道吗？你们谁，去帮我也先倒杯水来润润嗓子……”
“啊，我去！说好了，要等我回来再开始的哦！”
注释：
(1) 标题取自[明]于谦的咏志抒怀诗《入京》：“绢帕麻菇与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阎话短长。”闾阎（lǘ yán）一词的本意是古代里巷的门，引申为平民所居住的地方，后世也用来代指民间、平民百姓。
(2) 初雨、初晴都是来自苟家庄（大美村）的归化民，曾担任生活秘书一职，后来各自嫁给所服务的元老，成为正式的合法妻子。
初雨原是苟大（苟循义）家最受宠爱的七姨太的贴身婢女，后被邬德收留，经苦恋而终修成正果，现任办公厅机要处副处长。她正式出场是在《临高启明》网文版第二卷（新世界）第73节（初雨）。
初晴原是苟二（苟循礼）家的丫鬟，被解救后跟着吴南海，感情日深，遂成婚，现为南海农庄咖啡馆的老板娘。她首次被提及是在《临高启明》网文版第二卷（新世界）第168节（定级和津贴），讨论“受赡养人员”中的孩子们的教育问题；正式出场是在第三卷（新社会）第16节（请客吃饭）。
(3) 1634年年底，第三次全体大会于百仞城元老院会堂召开，决议进行机构改革并就新一届的权力和行政机构进行了选举，执委会成员被内阁成员（相）所替代。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七卷（大陆·广州治理篇）第1节（全体大会）至第10节（作战计划一）。
(4) 改编自旧时空周星驰主演电影作品之《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的经典台词。在临高，许多少男少女都看过些澳洲影戏。
(5) 特指东门市的合作社43号店，亦属元老院特供商店，二楼专门设了茶室，很是热闹。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七卷（大陆·广州治理篇）第328节（43号店的约会）。
(6) 灵市面：中国一些地域的方言词汇，意思是把握、摸清市场行情。灵字在此处是用的引申义，动词，作通晓（事理）解。
(7) 根据女仆对策委员会制定的政策，按身材相貌等进行评级从高到低依次是S、A、B、C、D、E级。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三卷（新社会）第376节（女仆到来）至第379节（家庭矛盾）。
又，原文是“……分为S、A、B、C、D、E五级”，实为六级，但广大书友们都已习惯了，遇到类似的不识数问题都是在脑海里就自动更正掉。
(8) 关于作为单良生活秘书的单惠香的女仆评级问题，笔者认为应当是S级。
单惠香正式出场是在《临高启明》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264节（单良归来），原文确是写作“当初运气特别好抽到的当时极少见的A级女仆”。
但在更早的时候，在“女仆革命”之后，单良一直忍着没买无需摇号竞争的生活秘书。他曾与方非元老聊天时明确表态：“我要摇号买S级的。”他早就想亲手调教了，当然要质量最好的，不能凑合。并且义正词严地表示：“要选就选最好的。再说我可以藉此观察执委会有没有在其中捣鬼，确保元老的利益没有受到侵害。”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网文版第四卷（新澳洲）第115节（女仆的时尚）。
据此推断，很可能是作者本人写到后面时隔太久，已然忘却早先设定，又一次“吃书”了哈……
(9) 单是个多音字，除了在单于（匈奴首领的称号）、单阏（卯年的别称）两专有名词中读作chán，作为姓氏或地名时读作shàn，其他语境都读作dān。
(10) 净化营的谐音，也就是检疫营。在元老院治下，但凡从“土著”转为“归化民”的必经此环节。
(11) 诨（hùn）名，也作绰号、混号、诨号，是指姓名以外的称呼。该名号特点是，大都是由他人给自己起的，往往无视自己作为当事人的真实意愿，却得到公认并流传；迥异于自己给自己起的别号、斋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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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12 23:59:22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千斤顶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