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Zyh_99 于 2021-11-21 22:53 编辑
—— 长篇连载同人文《芳草地上的杨老师》系列 ——
004 新助理的纪念品
（2021年11月21日修订第2稿）
中午，杨元老照旧没去食堂，而是在办公室里吃着生活秘书一早就做好并重新热过了的便当。
“阿香，今天午休过后你帮我泡了茶，就出去一趟罢。带那位新来负责板书的小伙子……啊，他叫什么来着？山东人？”
“叫……”
“算了，还是你别告诉我了。你知道的，我是不一定记得住啊。你就带他去82号店(1)罢，一切照旧，至于纪念品嘛……”
“钢笔？”
“对，对！还是我的阿香聪明！就那定制款钢笔好了，宝剑赠英雄呐，红粉……”
“哎！”
杨元老的生活秘书笑了，清脆地应了一声，顺势打断了他的话。
※※※※※
趁杨元老扛着竹躺椅去午睡的时间空档，阿香先去找那位助理做了口头通知，再去护卫总局设在芳草地教育园区里的专为元老服务的驻点机构做了个书面登记。自从“群侠闹临高”事件(2)发生以后，元老们的安保工作是全面升级了；而梧州事件听证会结束不久，元老院又通过了一系列紧急预算案(3)，追加了经费，有些方面就更讲究了。
做完这一切，阿香回到办公室又帮忙收拾清理了一阵子，杨元老就扛着竹躺椅过来了。
驾轻就熟(4)地给泡了茶，递过去，一个眼神交流后阿香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轻轻掩上门，跟门口的警卫员交代了几句，如到了时间点得敲门进去提醒首长跟助理、见习生们汇合，他不会怪罪的等等，这才走出了大楼。
而在主教学楼前的小广场上，那位负责板书的助理早已候在那里。尽管是站在树荫下，又不是大夏天的，他的额角上居然有点儿汗迹……嗯，紧张的？激动的？
碰面后并无什么言语，只是点个头而已，他便跟着她往园区的一个出入口走去。经过多年持续建设，元老院治下的芳草地教育园区早已是大得离谱了，要说是一座大学城也不为过，可惜内部校舍虽多师生虽众却仍然没有旧时空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仅有大楼之谓，远缺大师之谓。(5)
路有些长，加之又是步行，就更费时间了。但一路上既然她都始终沉默不先开口，他也不便主动说些什么，毕竟，搭讪首长们的生活秘书还是很犯忌讳的。
终于来到了那貌似是元老和高等级归化民们专用的通道，不远处的门口岗亭旁，隐然可见停着一辆不大的装饰考究的马车。他知道，这是首长们专用的公务马车，配备了罕见的骏马、精神的车夫、彪悍的护卫等，虽然从未靠近乃至乘坐过，但好歹也能在临高县城到博铺码头一带经常见着。难道说，今天自己终于也有机会，能好好见识一番了吗？
激动中，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示证件填表登记，又是怎么踏进那被卫兵打开门的车厢。直到屁股捱上了难以形容的既厚实又松软的坐垫，听到对面传来了女声，这才回过神来。
“要喝点什么吗？”
“啊？啊！阿香姐，俺，俺……”
“别紧张，我知道你这是第一次。你还是先喝点什么，再好好观赏这马车和窗外的风景罢。”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打开了自己坐垫下方右侧的小匣子，“你那坐垫下方也是，一样的，想喝什么请随意。”
“这是双座公务马车，还是比较简朴的，饮料只有两份——是每样两份。”她又善意地解说道，“红茶菌、格瓦斯、椰汁水、盐汽水或是矿泉水，但朗姆酒之类是没有的，你请随意好了。要是喝什么觉得一瓶还不够的话，从我这再拿一瓶也无妨。不必客气！”
“哪怕是把这的全喝光，也无妨。”她莞尔一笑，“当然，真那样恐怕下车后你就得急着找茅厕了哈。”
他慌忙拎了一瓶格瓦斯出来，拧开软木塞时有点急了，又赶紧拿嘴去堵正溢出液体来的瓶口。
“别急，这一路过去还有会儿呢。”她优雅地喝了口矿泉水，视线投向窗外，“你请放松些好了，等到了还有你激动的呢。”
“嗯！”他感到局促不安，但又不敢多问，只好喝饮料，顺势打量车厢内饰和各种设计细节。
一路再无话，就听见马蹄嘚嘚和车轮滚过地面的声响。
※※※※※
马车终于在一幢石拱门建筑(6)前停了下来。
这应该是商铺罢。虽然门面不大，也就三间而已，高也才三层，但正中的木门两旁的玻璃大橱窗，石拱顶端挑出来的花式铁架及其悬挂着的精致铜马灯，无不印证了这应该是商铺。可商铺的招牌呢？
他下了车，有些不明所以，但又不敢问，只是跟着她朝木门走去。
门上钉着块很精致的铜牌，只有两个阿拉伯数字：“82”。门前的地面上镶嵌着一块大的像张床铺的花纹石板，而石板又镶嵌着一行西洋文字：Línkof。这应该不是英文吧？我记得那个i不是这么写的。拼音？也不像，后半截拼不出啥字来呀。还有，都离得这么近了，咋还没找到商铺的招牌呢？
他紧跟着她，已走到门前了。
门，就这么在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中，突然自己给打开了……
“欢迎光临！”男女声混杂着的整齐致辞，吓了他一跳。不过，这倒也明白了原来门的背后早就站着人，见顾客登门就开了。
“请问……”门旁立着一位年青的侍者，彬彬有礼地问道。
“359！是52359号……”她递过去一块圆形的铜牌，上面依稀刻有编号，还栓着一根细链条呐。他有些纳闷，这算什么？自报家门？门牌号？
“感谢您们的再次光临！不甚荣幸！”侍者弯腰鞠躬，双手接过了那块铜牌。
“哦，对了，麻烦安排人先带这位先生去趟洗手间罢。”她淡淡地说道。他却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感觉脸都有些发烫。
“好的！这位先生，您请这边……”侍者才挺立没多久，旋即又弯下了腰，左手背后右手外指。不远处，又一位男侍迎了上来，是同样的年青，同样的俊朗，同样的彬彬有礼……
“这位先生，请跟我来……请注意脚下台阶。”于是，刚进门不久的他，就被另一位男侍带走了。也好，先释放一下，再好好地参观！
她则被迎入内室，入座，奉茶。
“请问女士想喝点什么？我店有上好的Sherry(7)，甜口的，需要来一杯吗？”还是开门的那位男侍，此刻他笑得更灿烂了，连牙齿似乎都闪烁着那不知所谓的西班牙阳光。
“不了，谢谢！你这儿应该有Perrier(8)吧？”她谢绝了，“就要纯的，不要加柠檬，更不要别的果汁什么的。”
“好的，明白，还请您稍候。”男侍已明了，这肯定是某位芳草地的高足，尽管穿着生活秘书的制服，但绝非“女仆”！
……
才喝了一口，她就看到他在另一位男侍的陪同下向自己走了过来，一路东张西望的，满是好奇与不安。就像自己刚到首长住处时的样子，她心中不由笑了。
“好，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开始罢。”她对着他，以及周边正聚拢而来的侍者们，开口说道，“我下午还想回去的，这边的事儿可得抓紧些才好。”
“先别急着给他上酒水茶点什么的了，就搁一小会儿，后面有的是时间。”她制止了一位女侍的相询，“麻烦你，帮忙取一下359号寄存在这儿的定制礼品，在52号位，就钢笔一款。”
“好嘞！52359，钢笔，这就帮您去取。”女侍应声而去，只留下婀娜的背影，有如风摆垂柳。到底是经过专业的“三仪”培训(9)呀，还真是不一样！
没过多久，女侍捧了一个原木匣子过来，置于茶几之上，再轻轻地卸下金属扣，开盖，掀起一块丝绸盖帕。
他噌的一声从沙发椅上弹起，惊讶地大喊道：
“阿香姐！这……”
“没错，这就是首长送你的纪念品。”她含笑回复道，“恭喜你！从此刻开始，你就是他认可的正式助理……之一。”
“这些专门定制的钢笔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外壳的颜色有所不同而已。”她接着解释道，“我也不清楚具体工艺，好像是掐丝珐琅(10)或别的什么……”
与此同时，她又伸手制止了一旁想要出声解释或纠正的侍者，居然还不止一位。
“总之，就是一种比较精致的触感也还不错的彩瓷而已。”她狡黠一笑，“你还是挑一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罢。真的，就颜色不同而已，其它方面都是一样的，工匠们才不会为这等小玩意儿搞出那么多花样来——大家也都不想挑花了眼儿。”
“阿香姐，俺，俺……俺可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笔！俺，俺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他颤抖着，声音都带着一丝就要哭出来的感觉，伸手去向那木匣子。
手，一开始是要拿那支纯黑色的，但暂停住了，然后悬在一支宝蓝色的上方，又停住。最后，仿佛是下定决心般，那只手毅然决然地拿起一支深蓝色的犹如深邃湖面的笔。
细细端详之下，这笔竟是如此的精致，巧夺天工。笔帽的顶端，是一齿轮五角星和铁拳，他知道这是元老院的徽章；笔帽上的金属笔夹，是离弦之箭的造型，箭头、箭羽清晰可辨；笔帽的主体为纯色，下缘有一圈纹饰，似是大海的波涛。摘下笔帽后，即可发现整整一截握笔处都被缤纷且庄重的花纹所环绕，美不胜收，止滑效果也很好。笔尖看上去很普通，但想来也是有什么讲究的。握笔在手，笔杆上的九个篆文恰巧明辨可见，从上到下依次是“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最下方又有一圈极小的仿宋字，须得仔细辨认了，才知是“芳草地上的杨老师·敬赠·芳草地上的……”
笔杆的尾端也有个徽标，像是三角形和圆形的组合，又像是青铜器铭文的“上”字。(11)
“哦，尾端上那个是首长的纹章，蒹葭。”她注意到了，善意解说道，“他有时会引用一句话，‘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12)哈！”
他不明所以，周边的侍者们也都感到莫名其妙。但大家都很淡定，没人追问什么，毕竟这可是首长们自己给自己设计的纹章，可是要传诸后世万代的家族徽记，个中深意，不便打探。
“首长曾说过，读书人特别是那些能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手好文的读书人，无不喜欢‘妙笔生花’四字。”看到他激动地把玩摩挲不已，她再次开口，“希望这支‘生花妙笔’能合你的意。”(13)
“嗯！忒合心意了！俺这辈子都没这么欢喜……”他说不下去了，终于哭出声来。
一位女侍转身离去，不久便折返回来，递了一块浸湿了温水的毛巾给他捂脸，擦净……
等他缓过劲儿来，她才重新开口：
“待会儿我上三楼的Agent Provocateur(14)俱乐部坐坐，这是女性专享的，你不能跟上来。估计要半个时辰罢，等我下来了，再喊你一道回去。”
然后她再转而对侍者们说：“麻烦安排师傅帮他量体裁衣，芳草地学生制服两套，Normal级面料。”
“俺……”他想要分辩一下，毕竟自己原本就有学生制服的，都是统一派发的。
“别拒绝，请听我说。”她伸手制止了他，继续道，“这也是首长助理们的特殊福利，不单是你，其他几位也都是这儿定制的。至于他们是否舍得在芳草地里日常穿着，那是他们的自由，首长并不干涉。”
然后她又一次转而对侍者们说：“我在三楼期间，他被量好了尺寸之后麻烦大家就带着顺便参观一下罢，吃的喝的也请都按他喜好或选择来。可以喝点酒，毕竟下午他回去就休息了，并不安排工作或学习；但绝不可以抽烟，尤其是雪茄，首长可不喜欢身边人一身的烟味。”
最后，她端起还没喝完的玻璃杯，优雅地起身说道：“好了，现在劳烦哪位waitress领我上楼吧。”
※※※※※
回程的马车里，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又笑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阿香姐，俺，俺想知道，其他助理们也都有纪念品的吧？也是这钢笔？”
“都有，但未必都是钢笔。就像负责计时的那位，上午你在教室里也听过她唱歌的，她的纪念品是一块怀表。据说，每天她都会找芳草地负责敲钟的那位吴师傅对时呢……”
“啊，学姐好敬业啊！可是，我们都是要毕业要分配到各个部门里去的呀，如果……啊，我是说万一，万一我将来不在芳草地工作的话，这笔……”
“当然还是归你！只要做了首长的助理，这就是赠送给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以作纪念。甚至，首长对此还颇有期待呢……你可知道你的前任突然离开芳草地，都还没正式毕业，是干嘛去了吗？”
“啊，俺有听说过，学长他好像是投笔从戎(15)了哎！”
“对！在得知国民军第三批次动员(16)后，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现在应该正在香港集训罢。可作为芳草地出来的，伏波军才不会放他去国民军呢，应该是安排到了海军士官学校……关于这事，首长还曾大笑说，希望将来他在自己的‘密苏里号’上签署文件(17)时，用的其中一支钢笔就是这纪念品。”
注释：
(1) 由洪璜楠元老创建归属在办公厅名下的特供商店，首次被提及时是在《临高启明》的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442节（帝王学）。
(2) 发生于1634年5月的由石翁派遣众多武林高手潜入临高，试图绑架真髡的刺杀事件，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的网文版第六卷（纷争）第348节（黄掌柜）至第414节（不完美的胜利）。
(3) 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的网文版第七卷（大陆·两广攻略篇）第270节（全面调整）。
(4) 典出[唐]韩愈《送石处士序》一文的“若驷马驾轻车，就熟路，而王良、造父为之先后也。”该成语又可写作“轻车熟路”，比喻熟悉情况，做事很容易。
(5) 最后这句感慨，是引用了旧时空梅贻琦在1931年就职国立清华大学校长时的演讲，原话是：“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6) 从这开始，有关82号店的描述都是基于洪璜楠元老的同人文《神秘的82号门牌》。
(7) 雪莉酒，一种白葡萄酒，其名是由西班牙语Jerez音译转来，而该名其实是西班牙西南部城市，以盛产雪莉酒、樱桃酒和一种混血马出名。在旧时空，莎士比亚曾在诗中赞叹为“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
(8) 巴黎水，一种天然有气矿泉水，号称“水中香槟”。在旧时空，还曾因伍迪·艾伦（Woody Allen）在公众场合的一句吐槽，而与知识分子一词扯上了关系，并有批评与领袖的意味。
(9) 指仪容、仪表、仪态方面的培训。在旧时空，洪璜楠元老曾是4S店老板，一心想在本时空复刻高品质生活方式，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的网文版第五卷（进入）第1节（东风车）。
(10) 指一种著名的中国特色金属施釉工艺品，因明朝景泰年间该工艺技术的制作水平达到巅峰、作品也最为精美，后人通称为“景泰蓝”（Cloisonne）。
(11) 远古时期，甲骨文、金文的“上”的字形都较为接近现代的“二”字，居中那一竖是没有的。
(12) 这句话出自法国近代史上的著名数学家暨少年天才、物理学家、哲学家、散文作家以及数字计算器的发明者布莱士·帕斯卡（Blaise Pascal ）之口。
(13) 妙笔生花、生花妙笔之说，都源自成语“梦笔生花”，通常用来形容文笔好，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典出[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梦笔头生花》：“李太白少时，梦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天才赡逸，名闻天下。”
(14) 简称AP，可译作“大内密探”。在旧时空，这是于1994年创立总部设在英国伦敦的国际知名的高档内衣品牌。
(15) 典出《后汉书·班超传》，是对他的事迹的概括之语。后世多用此成语形容文人从军，建功立业。
(16) 相关情节，具体请参见《临高启明》的网文版第七卷（大陆·两广攻略篇）第270节（全面调整）。
(17) 这句话其实是影射旧时空1945年9月2日上午，停泊于东京湾的美国战列舰“密苏里号”上所举行的日本无条件投降的受降仪式，道格拉斯·麦克阿瑟（Douglas MacArthur）将军用了六支钢笔才完成自己的签字环节。借此希冀自己的助理、芳草地上的高材生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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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0-22 23:47:18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千斤顶
楼主
，真实情况是死穷鬼也是穿烂背心与人字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