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TZyh_99 于 2021-10-27 14:25 编辑
—— 长篇连载同人文《芳草地上的杨老师》系列 ——
001 稀疏平常的一天
（2021年10月18日修订第1稿）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晨曦才投射进围绕着芳草地教工宿舍的那一圈密林，鸟儿们就纷纷醒了，叽叽喳喳地闹着扑棱着，唯恐晚了就再没有虫子吃似的(1)。
宿舍楼顶层东侧尽头的那个房间里，元老教师杨浩就这么在一片纯天然无污染的生机盎然牌鸟语花香闹钟(2)声中，终于结束了一整晚的鼾声，嘟嘟嚷嚷着“就赖一会儿，一小会儿”开始在床上翻身。没多久，眯眼缝中察觉到天花板上也有了光亮时，就腾地一下坐起，至此宣告新的稀疏平常的一天，又开始了！
真是没劲啊！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披着衣物趿拉着鞋的人民教师杨元老嘴里却是大声唱着“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3)推门而出，不一会儿，整个楼道都满溢着他那高亢又跑调的歌声。
出了宿舍楼，拐到井台所在的那块由蔷薇、雏菊、迎春花等连同竹篱笆隔开来的洗漱洗衣兼晾晒的场地，他又改为哼着不知名小调儿打水提水什么的了。周边陆陆续续赶来复往去的归化民教职工、准备换岗的安保人员们，对这位心怀祖逖之誓(4)的元老或者说是宋之遗民，放着轻松便捷的自来水不用非要在水井旁闻鸡起舞般锻炼上肢和腰腹部肌肉，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都没瞅几眼乃至围观的。
当然，女归化民们对此还是挺感激的，特别是留着长发甚至扎麻花辫的那些。毕竟，清晨的时间原本就很赶，自井中汲水是既要技巧又要体力。雷锋同志总是广受欢迎的嘛！
差不多时间，杨元老来到食堂，吞了个水煮蛋、啃了张肉馅烙饼、喝了杯泡着油条的咸豆浆，再扒拉碗白米粥佐一小碟专供的海苔拌油炸花生米。一顿旁人看来有点儿撑的丰盛早餐结束，他随即起身，剩下的光洁溜溜的碗筷杯盘等自有食堂职工来处理。
这次出门，杨元老并没有直奔下一个目的地，却是刻意绕道在偌大的芳草地园区里踱步，且让警卫员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而已。一方面是为了助消化，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考察晨读情况——不局限于教室内的自由自在的朗朗书声，是很能反映些校风学风的呐。
譬如：
“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5)嗯，不错，文理学院的女孩子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容易啊！
“手拿book，一边look，开始cook。有只cat，非常fat，专吃rat。一只goat，穿件coat，上了boat……”(6)嗯，非常good，这应该是高小部的孩子在背单词，加油啊！
“一价钾钠氯氢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五价磷；二三铁、二四碳，一至五价都有氮，铜汞二价最常见……”呃，这是啥？是在背元素周期表吗？算了，反正肯定是化学的，未来工程师你可要加油啊，元老院看好你哟！
※※※※※
终于来到主教学楼前，杨元老与等候的生活秘书、助理、见习生们一群人汇合，一面核对着日程安排一面走了进去。
※※※※※
“铛——，铛铛——，铛——”悠扬的钟声敲响，人民教师杨元老也同其他人类灵魂工程师一样，迈步走进了一间很大的教室。
“起立！”随着值周生一声清亮的口令，全体师生包括在教室后排听课的，唰地挺得笔直。
杨元老大步流星地走向讲台，面向师生，神情肃然，突然用力一撞脚跟，昂首挺胸收腹，右手握拳上举作宣誓状，大喊道：
“Heil！For the Senate and People！”(7)
“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众师生同样是右手握拳上举作宣誓状，并大声回应道。
“好！很有精神！”杨元老满意地点点头，向下挥手。
“坐下！”值周生又是一声清亮的口令，全体师生这才纷纷就座。
“同学们，同志们，今天这堂课我将……”
※※※※※
中午，杨元老并没有去食堂，而是在办公室里接过生活秘书一早就做好了的便当，相对而坐。
“阿香，你这做红烧狮子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嘛！好吃！嗯，真好吃！”
对面笑而不语，但有如弯月的眉眼便是回答。
用餐完毕，简单漱过口后，杨元老从自己座位边上取出把竹躺椅，自己扛着，赶往大楼另一处的某会议室兼休息室。这儿隔音效果好，远离教学教研区域，又遮阴，是最适合不过打鼾者的理想午睡场所。整个芳草地教育园区的常驻男性元老虽然不多，但大家都打开躺椅后，还是挤满了这间。
被警卫在预定的时间轻轻摇醒后，他又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竹躺椅，自己扛着回办公室。
茶水已泡好了，浓淡与温热都是自己早已习惯了的。端杯，揭盖，牛饮一大口后，再放到桌角，杨元老正式开始了伏案工作，他必须得在下午的钟响之前多干些活儿，抓紧时间多干些。而一旁的生活秘书自会帮他续杯……
等到助理、见习生们一群人重新聚集于办公室的走廊上，杨元老就知道下午的差不多要开始了。
※※※※※
傍晚，从食堂出来之后，杨元老就要跟其中的好几名助理、见习生们暂别了。他们将分赴多处兼职或做义工，如园区内的图书室、自习教室、夜校教室，园区外的各色扫盲班、专业培训班，甚或东门市外缘的“囊萤映雪”(8)街区——主要借助煤气路灯照明的纯公益性露天自学场地，用帷幕圈了起来仅限步行的地儿，禁绝商贩等靠近吆喝招揽，摆有简易长桌与条凳，仅书簿纸笔等是需要有心上进者自带的。
有别于晨读时刻，落日余晖下的杨元老此刻可是由生活秘书、剩下的助理与见习生们伴同着，信步走在芳草地的某处。一群人有说有笑有争辩，回顾与探讨白天工作的事儿，直至天黑才回到室内。
接下来得看具体日程安排了，没什么的话，一行人会走遍图书室、自习教室、夜校教室的；有什么的话，会随便挑着走几个。但肯定都是要去东门市的，抽查扫盲班或专业培训班的情况，可能还会去“囊萤映雪”街区，最后是择一处吃个宵夜——自然是杨元老请客买单，也算是这支不大不小队伍的传统福利罢。
今夜也不例外……
※※※※※
吃过宵夜通常是21时左右，大家就此四散回家或回宿舍。杨元老的生活秘书是回百仞新城，他本人反倒是回的芳草地教工宿舍。
在楼道尽头的公用卫生间冲凉洗漱完毕，杨元老终于躺回了自己的这张小小行军床。给八音盒拧上发条，看了一眼门后贴的“利居众后，责在人先”(9)书法作品，就在勃拉姆斯摇篮曲的轻抚之下渐入梦乡……
注释：
(1) 对应于英国谚语“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原文是The early bird catches the worm，寓意想要获得成功便须及早准备。此处是杨老师的吐槽之语。
(2) D日后不久，可能是一年多些罢，旧时空带来的使用干电池的电子闹钟就陆续退役了——电池可是企划院重点抓的管控物资之一啊！因此，以杨老师为代表的芳草地教职工们就利用起了自然界的各种动物，如雄鸡打鸣、小狗挠门等。新版教材中还入选了一篇《花的时钟》，源自旧时空德国的一套知识性、文学性、艺术性完美结合的自然科学绘本。故而合称“鸟语花香闹钟”。
(3) 旧时空60后、70后、80后们都会唱的儿歌经典之一，《劳动最光荣》。杨老师之所以要在宿舍楼里放声歌唱，是因为教工宿舍楼男女混住，且大都是未婚的归化民女教师，为避免可能的尴尬通常都是男性走出自己房门后就开始唱歌……但像杨老师这般数年如一日地只唱儿歌，还是挺稀罕的。
(4) 典出廿四史之一的《晋书·卷六十二》，有关祖逖的列传部分记载了他曾中流击楫而誓，慷慨激昂。后世多用此成语颂扬收复失地统一河山的壮志。
(5) 节选自旧时空中国诗人舒婷于1977年发表的朦胧诗《致橡树》，已入选新版教材（选修课）。
(6) 节选自旧时空的《英文三字经——林克妈妈的少儿英语学习法》，已入选新版教材的指定辅导用书。
(7) 这是杨浩元老专为自己设计的专属的课堂礼仪用语，其中Heil是德语，后面的那句英语是“为了元老院和人民”意。
(8) 典出南朝宋的檀道鸾所著《续晋阳秋》，和廿四史之一的《南史·范云传》，是两个在极端困难条件下刻苦读书故事的合称。
(9) 典出《送穷文》，是唐宋八大家之一韩愈的一篇寓庄于谐玩世愤俗的古文作品。
| 
发表于 2021-10-3 16:17:46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千斤顶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