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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齐游学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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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7股灾纪念章第三次反围剿纪念章南洋船票

发表于 2019-6-26 14:53: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临高启明》同人作品《曾齐游学考》版权归《临高启明》版权方和同人作者所有; 为方便阅读,WIKI编辑仅进行必要的区分章节。


曾齐游学考作者ID百度贴吧
多铆蒸钢万岁同人重要信息地点
临高,湖北襄阳,华北内容关键字
见闻,经历,归化民军官转正状态
待转正发布帖贴吧原帖
【同人】曾齐游学考同人写作情况完结情况
完结首次发布
2017-01-07最近更新
2018-04-11字数统计 (千字)
106.5






  

本文均摘录自澳宋中央出版社1766年版《明廷士大夫的消亡》一书。
其中曾齐的文献基本来自游学生曾齐的笔记抄录,该笔记后半部由其子续写(一说是出自戴嫣,未证实)。引用的文献已经由著名学者,澳宋科学院院士张黎做整理注解,部分注解为张黎之祖母,前议长,副总理,元老张允幂在社会调研时所作。

  

曾齐生平

曾齐生平:


曾齐祖籍湖北襄阳,1648年,在他16岁时作为游学生进入澳宋芳草地预科班,是当时澳宋九江特别管制区行政副主任曾卷的侄子。
曾齐1649年秋毕业于预科班,后考入广州联合大学工程系,主修铁路和轨道技术。
1653年,曾齐入籍澳宋,并和当时的澳宋契卡专员戴嫣订婚。
1654年,曾齐做为澳宋远东工程公司的技术员进入北方明廷控制区,按照协议兴建澳宋投资的天津卫-北京铁路。同时,曾齐利用业余时间兴办了慈善学堂,收容了大约二百名孤儿入学。因强力介入当地“罗丫鬟”事件得到了嘉奖(注:“罗丫鬟”事件起因于慈善学堂收留了一名逃跑的罗姓丫鬟。当地地主武装借口丫鬟被拐带,聚集了三千多武装人员企图围攻学校租借的澳宋办事处住宿楼,但迅速被乘坐铁路赶来的拔刀队击溃)。
1665年夏,第二次反澳风潮出现,天津卫一带的“明拳”开始疯狂屠杀澳宋人员和受雇佣者。接到通知的曾齐拒绝撤退并坚持等待支援部队以保护学校中的三百多名学生。“明拳”多达万人围攻廊坊据点,曾齐在组织武工队保卫作战时,被潜伏在民工中的狂热分子杀害,时年33岁。
曾齐去世后被追授元老院紫心勋章(曾齐的人事编制在陆军工程兵技术学院),以及“革命烈士”称号。(曾齐死亡事件成为了第二次北伐战争的导火索之一,加速了明廷的灭亡)
曾齐最初的目的,是想当时苟延残喘的明廷中的主流想法:修习澳学,以澳学制澳人,维护正统大道。这类人当时颇多,曾齐的经历是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的代表。在第一次北伐之后的一段时间,当元老院因为南方贸易问题进行紧急战争动员之后,相当人数的原明廷控制区的学子,以自费或者秘密公派资助的方式进入了澳宋控制区学习,这些人被统称为“游学生”。他们中有的像曾齐一样最后成为了澳宋的人才,有一些则彻底站在了历史潮流的反方向,最终被历史的大潮淹没。


“曾齐之所以成为新时代的知识分子,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荣华富贵或者新奇的享乐,甚至也不是因为自己孜孜以求的知识,而是他看到了自己以前学的所谓道的虚伪和反动”
—— —戴嫣回忆录


  
第一部分 襄阳城的澳洲人


襄阳城的澳洲人

“时逢夏末,吾于堂下读书,忽闻江中来一巨舶,通体黝黑,船中烟火数十里可见。以为寇至,城中之人争相避之。”


  

这里应该是指的1646年第一次深入到长江重镇的内河第一舰队,当时编制了新服役的内河炮舰“紫石英”号为旗舰,连带运输船队共计十八艘,总指挥为以前开辟长江沿线情报站的徐天琦等元老

  


“家母力主避之,奈何家父有疾,家中仆役亦惧寇而避走四散,城中戒严闭关。无法,令舍妹以煤泥自污,家父抱病,携我及二三老仆寻边宅藏之。入夜,枪炮大作,江边如有雷光点火,彻夜不息”


  

这里应该写的是内河舰队和当时的襄阳地方武装交火的事件。不过主战场不在长江上而是在之前徐天琦以商人身份修建的据点附近,陆军某连和特侦队依托预设工事,在舰炮支援下全歼了来犯的敌军,击毙五百多人,俘虏一千二百人。缴获大炮等重装备十余门。

  


二日,溃兵入城,盗匪四起,官府弹压半日方歇。至午,盗匪数次欲破门,家中老仆方伯携子弟数人拒之。奈何匪徒势众,过强墙而入,破后院,匪首掳吾及妹,嫂欲污,众人四处劫掠。恰时有神兵天降,皆黑衣重甲,进退有据,以钢刀匕首为刃,贼人须臾伏诛矣。


  

战斗后第二天,特侦队分为两队入城侦查。这里记叙的应该是负责做炮火矫正的一分队突入曾家院子肃清敌人的行动,因为曾家有祖传的藏书阁,被选作了观察校射的制高点。

  


盖黑衣甲士者,澳宋之精兵也!吾尝观叔伯广里来信,曰澳人有精兵曰“特侦”者,皆为万里挑一之士。未定之时,有甲士头目曰:“尔等勿怕,我乃澳宋陆军长官,今借汝楼阁一用,必不犯尔等分毫。”时我为鱼肉,唯有点头应之。
又有甲士见吾父受刀箭之伤,乃遣随队医者以药粉,纱布救之。事毕又增药丸数立,嘱以清水每日服之,方可保得性命。
事毕,皆躲于后宅,忽闻空中怪响,吾等皆为之色变。时吾少年心性,冒死窥之,但见异响之后,每有爆裂之声,并之火光浓烟分起。疑惑恐惧间,有溃兵大呼小叫自街中奔走而号,其大多衣衫褴褛,血污满而不可辨面目,有人大呼曰:门楼已破,贼兵入城。顷刻间,城中人心大乱,有奔走呼号欲逃者,有坐地呼天不应者,亦有呆若木鸡者,一时乱兵又起,四下烽烟。


  

这里应该是第二天,舰队炮击襄阳城南门的事件,这次炮击使用了两种类型的武器,一是“紫石英”的130毫米主炮,一是随队的次级炮舰上的380毫米臼炮,这次炮击摧毁了城墙的主要附属建筑和大量垛口和物资但是没有摧毁城墙。

  


髡人其势汹汹,然家中所驻甲士却无呼号言语。时又有甲士问路于吾等,皆不敢语,吾恐军士不满不利于,壮胆应之,乃携吾上的得高楼。但见有一器具立于阁楼之中,下有三足,上有两筒,形状怪异。头目以官话问我,皆为城中街道府衙之事,吾思其必为绘制图谱以作攻城之用,犹豫不答。又恐其迁怒于吾家人,无奈之下指点之。未几事毕,遣送吾下楼。赠之以蜜,吾不敢收,甲士头目笑之,未再用强。
然甲士盘踞不走,城外却再无交兵。至夜,方伯送茶汤至甲士处,甲士拒之,方伯回,面无人色,曰贼人有妖术,黑匣之中人声不断,此间甲士队黑匣呼而有人声应之。吾等皆惶恐,呜呼,此等怪力乱神之术,广里偶有传说,今见之矣!


  

根据后来曾齐的回忆,他看到的是炮队镜,其实当时特侦队还携带了两幅望远镜执行任务。至于黑匣妖术,应该是特侦队才有使用的步话机,这个时候实际上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徐天琦准备和襄阳城的官府索要“赎城费”等,为襄阳基地的开辟争取另一个“广州大世界模式”。不过在特侦队过夜的第一个晚上,主持事务的还是罗钟琦。谈判没有具体结果。

  


复二日,吾鸡鸣而起,然髡人甲士竟无影踪。急等高楼寻之,竟无片纸留存,所置器物亦失所踪。问方伯,伯曰未问异动。呜呼,髡人精兵竟似有飞天遁地之术!
然兵祸未退,城中各户人心惶惶。时有官差衙役等,四处索要银饷,为曰髡人赎城所费。吾家中亦有差役扣门,正虚以间,忽有太尊心腹至,差役方退。
家父起迎之,吴师爷亦不隐瞒,曰有髡人头目,以吾家中为约谈之所,故太尊嘱师爷于我等关照一二。
家父母皆惊恐不敢言,师爷笑曰:髡人与人赏罚分明,只需从之可包无虑也。
吾后方知,吴师爷实乃髡人之“代理人”,早间以师爷身份入幕,今髡人大军至,乃成挟太尊之人也。
呜呼,髡人行事缜密,不羁奸猾之举,吾大明危矣!


  

襄阳攻略是对外情报局和军方合作的典型作战方略。情报员某某在觉得反对作战无效后及时通报了敌情,使得襄阳城主动出击,打光了自己唯一一点防御力量,远征队的任务也更加顺利完成。
特侦队在撤出后,因为曾家附近地理位置优秀,所以将这里设置成了我军的城内半公开据点。长江攻略计划第四小组在充分准备后进驻了这里,为明皮澳心彻底控制这个战略要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至月下旬,髡人黑船已退,然闻有髡人大军驻于江边城寨曰“大世界”者,时有敢死之人窥之曰:髡人精兵,十人为伍,列队每日操演,更有红衣大炮无数,皆列于城头四角之上,有见髡人演炮,一炮糜烂数十里,鸡犬尽没,寸草无生。
然髡人重商好利,竟于城内大肆张贴榜文曰“招商通知”者。因吾叔伯有居于广里,矣有为髡人通商者,竟有传吾父通髡,一时求问者纷纷,吾等苦不堪言而。


  

在完成了襄阳城初步控制之后,襄阳城外的“大世界”按计划投入了建设。同时陆军118师3营和学兵57训练营入驻大世界地区和襄阳外围,在炮兵连全数上岸后,第一内河舰队继续向上游进发。
襄阳城大世界运营头两年间十分惨淡,主要收入来自于长江航运的强制性贸易和收费。

  


时秋至,叔父信至,乃至吾叔父已为髡人从事,曰“公务员”。父闻之大怒,跪于宗庙之前嚎啕不止,盖我曾家一族,自太祖开国,皆为忠君爱国之士,叔父信中之言,竟无半点胁迫无奈之意,反有得意之辞,乃父指南而骂曰:竖子数典忘本,岂为人乎?


  

(此处注为张允幂首长所书)


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恰好是后来调到国务院办公厅的干部,我在调研中经常通过他了解一些基层的情况。
社会的改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曾齐一家的情况在我们的大业中屡见不鲜,这是新老两种思维,两种结构的冲突。我之所以单独提取这一段出来批注,是因为在社会工作中,简单的二元二分方式是不对的。事实证明,曾齐的老父不是腐儒,将旧社会的读书人直接推倒我们的对立面是不明智的。这些人固然因为利益的问题需要改造甚至消灭,但是他们的一些观点和行为,也不乏可以利用发扬的地方。


  



问澳篇一  澳宋何源


  

(注:这是曾齐在炮击襄阳后的第二年所写,因为曾家后来南迁的时候部分文献有所丢失,所以部分内容为推测左引。文中所提到的澳宋元老有可能不是元老,也可能是某位元老,襄阳站在后来有大批外派任务的干部和元老经过驻扎,部分到过曾家,有条件的可以参考元老和干部外派记录。)

  


澳宋何源

尝有问于张姓首长:澳宋自居正统,曰为宋人崖山之后,为何同宗同种,一脉承之而今判若天地?
首长答曰:昔崖山战前,有力主死战殉国如陆秀夫者,携幼帝而令全军困守。一日,一奇人萧峰乘船而至水寨,见幼帝奏曰:吾于海外有一地,可举国泛舟避之,后图复国于中土。陆秀夫疑,乃据。不日,蒙军攻,萧峰泣而呼曰:乎人乃国本,今若玉石俱焚于此,华夏一脉绝亦,执念如此,亡国事小,灭种事大。
言毕,面北中土叩首不止,泣曰:今忠义不得全,唯有舍我名节以全之!
陆秀夫闻之大怒,欲驱之,晓峰凌立船头,振臂一挥,须臾间,有黑船自高中来,众人皆惊,数之不绝,以为奇人。
黑船带甲士,以铁链铁钩引船,并于一处,逆风而行,顷刻间推走百余宋船。
时蒙军已破阵而入,萧峰带甲士十余,突上龙船欲接幼帝,陆秀夫竟狂呼不降,携幼帝投海而亡。萧峰大骂腐儒害国,寻得宗室子弟数人,焚船而去。
蒙军见宋船结队欲走,起兵攻之,黑船枪炮齐鸣,片刻间沉蒙军百船,蒙军惧,退之。
吾闻至于此,心亦呜呼,复问之曰:此萧峰者何人?岂如小说家言乎?


  

注:此处涂黑……曾齐有次一问是因为完璧出版集团早期出版的《天龙八部》已经在士子中有所传播,曾齐也是读过的,所以马上想到了乔峰,也就是萧峰。

  


首长答曰;非也,萧峰乃当时澳洲北部舰队指挥官特派员,后人敬仰其为人成就,著书立说多有托引。
盖澳洲已有华夏一脉留存,首长曰:我华夏自古不乏奇人能士,于徐福至今,渡海而去者何止千万。澳洲时已有两国,一曰大澳,国中之人多为华夏后裔,文字习俗多从华夏旧习,大澳人众,多有贫穷,国力亦若弱,国主陈姓,横征暴敛,固步自封,终日不思政务,于宫内建一车房,终日以修民间三轮小车为乐。
一曰:亚特兰蒂斯国,此国以寡头治国,所占之地最为丰饶,国内多有其工巧匠,其人多为白肤金发碧眼。


  

注:具体内容可以参考1756年版澳宋科学院历史和考古部门出版的《陆沉》通俗历史文集。

  


复二日,见首长得闲,又问之,首长笑曰:汝既如此好学,何不就读于我澳宋学校,自有老师教你。
吾尝于书信中得之,首长皆喜肉包火腿,故备肉包数屉,火腿一盒贿赂之,首长知我意后竟大笑不止,几乎岔气,吾百思不得解
再得遇首长已至秋,驻院中,吾虚而过庭,问之曰:欲知澳宋之史否?答曰:欲也。首长笑,曰:善,知史方可为才,史者,明镜也,可照古今,可省大道。
吾深以为然,以告之父,父曰:且可听之,然髡人善蛊惑,汝心定否?恐为之迷。
吾半岁以来,与过往髡人多有言谈,观其行止,虽无礼教,却知行合一,以为可以交通。今有首长愿开课授业于我,心窃喜,礼父曰:吾自开蒙,圣贤之道不敢忘也,今髡人势盛,既有所约,不敢不为,吾身自正,父乃准。


  

注:这个事情其实缘于元老院有意通过曾齐来拉拢地方上颇有贤名人望的曾家。曾齐之父一直对澳宋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而曾齐则被评价为有很高改造价值和意义,故而这一时间在大图书馆培训过的几个公干元老都顺带对他做过一些启蒙工作,此文中记叙的应该是多个元老,曾齐写笔记的时候可能混成了一个人。

  


至夜,得到首长书房,以乌龙茶待我,问曰:天下万物皆有至理,以为然否?
答曰:然,吾有读澳宋之经,似皆以机巧之道论之,然大道者寥。
首长笑曰:以古之学而论,尚分经史子集,故我澳宋之学博大如天地,岂可以管窥之?
吾前席而问曰:求先生教我。
首长颔首,授吾澳宋新书一卷,后曰:此乃澳宋科学院所著之百科全书概论,今赠予汝,可解一二。
吾起而问:何所谓科学焉?
答曰:科者,道之具体者矣,学者,习而精之,精而研之,研而演之(注:也可能是验),著作为文,可传授,可复而做之为学。概万事万物,无论具体而微,亦或大同论之,定其规,结其律,可为万世作用,此为科学之道,亦为正道大同(注:统)矣。


  

这部分谈话确实存在,可以参考大图书馆元老舒庆春之著作。
张允幂注:前提是你有权限查阅大图书馆A级资料。

  


附录:曾齐的白话文习作

编者按:曾齐在接触了现代科学之后,开始尝试自习受赠予的百科全书概论以及相关书籍,其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先后接触了数学,物理和自然科学的零星启蒙,其中曾齐的数学能力得到了很多过路元老的肯定,一度被钟博士看重。
曾齐的白话文能力初期主要通过书信等来进行,按照曾齐的回忆,这个时候写俗话文在家里是要被父亲责打的

  
叔父您好。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用白话文给您写信。如有文法用语怠慢,恳请原谅。
上次您的信我亦收到拜读,家父自延请澳洲名医诊治之后,已大有起色,此再造之恩,某定当厚报。
侄儿最近入门澳洲科学,以数学,物理为重,然颇多新词不能解意。叔父久居广里,开化甚早,不知能否解惑一二。
吾问澳洲人所到之处,必以修桥铺路为先,不知取何意义?另有水火之力,概以蒸汽为用,推动车辆船舶而行,吾亦按首长所教,观炉中之水汽顶盖而上,然亦无所得。吾以为此等皆为皮毛,如无澳学循序渐进,恐仅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吾思叔父从职有年,盼不惜指点一二,侄儿感激不尽。
……此处模糊……
顿首
……此处残缺………
  




  

第二部分 求道之路


求道之路


  

就在曾齐家成为元老院襄阳“办事处”驻地的第二年,发生了引起第二次北伐战争的张允幂元老事件,因为这次事件的的大部分文件至今未解密,所以本文只提供现有的,经过证实的资料。
事件发生后,襄阳城因为处于第一线,曾齐一家被间接控制了起来。

  

…复至春分,入夜,江上火光冲天,人声四起。吾等惊恐间,黑衣甲士复灌而入,吾皆股栗莫敢言。有军官至,命居于内宅不得妄动,从之,惶惶而至天明。
……至大白,有灰衣兵卒列队入城,城中官兵望风而降,或有逃遁,凡有拒令者,皆立决之。至午时,襄阳已入澳人之手亦!
入城之军乃澳宋某师也,此部颇有军官首长于吾宅往来,驻地亦在百里之外,然须臾至城下,兵士未见劳顿之像,复思之,定以火轮车输送之功,前有首长教曰,铁路于军民,于民生皆有大利,今吾知其所以也!


  

注:此处提到的爆炸应该是元老巡视舰“钱朵朵”号的大爆炸。此次爆炸最后查明是反动恐怖分子黑尔领导的“赤军”所为,并且得到了明廷残余反动地主阶级代言人的支持。在舰上的元老因为临时参加了大世界的聚会而躲过一劫。但是赶去江边的张允幂元老却被埋伏的赤军劫持。
第二天,附近准备轮换的118师7团停止休假安排,全员开进了襄阳,并派兵封锁了周围的交通要道。

  


至季末,城中过兵无算,皆行伍整齐,竟与民无犯,城中之人皆为之奇。
亦有军官首长居停于吾宅中,亲兵每日洒扫,屋内之物纹丝未动。吾以告知父,父不言。
亦有军官首长喜言谈者,见吾读澳州之书,有以学问考之者,有以教我者,然无一人提及行武作战之事,其令行禁止,为之观止!
一日,吾于树下读书,有首长见之,笑曰:汝天资聪慧,然不得法,如于宝山中闭目而行,岂能得之乎?
吾起而拜之曰:吾自学澳宋之学,深感门类众多,有浩如烟海之感,欲以深言,苦不得法,望先生教我。
首长正色曰:夫科学之事,以基础为本,学习之道,亦需循序渐进,基础学成方可择门而入。
吾急问之入门之法,首长曰:我澳宋于临高,广州皆有学校,汝无衣食之忧,何不学之?
吾自思颇有此念,然虑及家父甚严教化正统,恐不得行,黯然之。首长复笑,不语。


  

注:这里和曾齐谈话的应该是元老舒成,舒成也是曾齐的入学推荐人。舒成元老一直在大图书馆任职,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曾齐所在的襄阳城,现有文件无法佐证。

  



问澳篇一续

澳宋之立
吾复问之曰:然今何为澳宋?大澳何在?亚特兰蒂斯今何不见之焉?
答曰:夫其时,崖山后人数万至大澳,皆为难民,缺衣少食。有汉移民之重臣为之奔走,方尽数入籍为民,发于土地粮草,至内陆开荒屯田而居。
幼帝居于大澳首都十余年,以平民居之,复二代,有子孙名润之者,见大澳国内凋敝,屡被邻国犯之,心愤然,乃结文,萧,席等同学好友为党,欲兴新政以整国家。
时国主陈之后人,为一己自私,任用私人,败坏国本,有各党者,竟有长刀之夜,欲尽杀之。


续二
时润之以首都图书馆员为职,见状急走避之,乃入内陆。有内陆崖山后人识之,欲拥立为帝。润之拜曰:王侯将相,皆为虚名也,百年来吾等思之,唯有以民为本者方可安天下,今上位者无道,亡国灭种之危,甚于崖山百倍。
振臂一呼百应,伏波军成,转战南北东西,宣扬正义,一时大澳国内不堪国主压迫者纷纷而起,谓之“解放”。
经八年,大澳平定,新国立,一废皇帝之权,以元老院众议决国事,二废前主所领不平等条约,大澳之人于强邻平起,三兴科学,开民智,以经济为本。
至三代人,大澳国力日新,与亚特兰蒂斯不相上下亦。


续三
时共和百年之后,澳宋国力日强,科技日新月异,民生富足,颇有大同治世之意。
然有亚特兰蒂斯,恐澳宋之国力危己,竟赛军备。其国有一公司名曰太阳伞,为一己之利,奉其军方之命,竟开发病毒曰“梯”者欲为牟利,岂料病毒流出,须臾间遍及大洲,人群死伤甚众,且有死而化为活尸者,不止亿万矣,澳宋元老院起举国之力抗之,奈何国中有人曰“白左”者,擅放难民入境,以至于病毒流入,举国崩坏。大难之际,澳宋精选500精英,乘大船出海避之。而国内先贤为天下苍生计,发动科技机关,澳洲于亚特兰蒂斯均陆沉于大海之下不服起也!呜呼,概念苍生者,以我中华同源之澳宋为圣也。



第二部分 曾齐离家

曾齐离家


  

注:第二次北伐因为张允幂事件的彻查和回归被暂时叫停了,这段时间的大量文献至今依然处于绝密状态。但是可以明确的事情有:对于北方的混乱状态,元老院在草草动员之后又回到了之前态度。在开封,徐州,山东等地区的澳宋代表均表示之前的军队北上只是一次演习—但是显然没人愿意相信,在襄阳地区割据的张献忠部尤为紧张。事件的第二年,汉水军管区成立,襄阳正式成为澳宋旗下的领土。但是统治仅限于两城。
曾家在这种情况下,被迫接受了来自临高芳草地预科学校的入学邀请。

  

至夏,有书至,上有澳洲印章,文曰吾已合其章,欲邀就读澳学。家父愤而欲拒之,有族叔进言曰:闻澳人最忌宗族之事,此恐为质子之约,然其势大,不从则恐为其所撑也。父叹之,乃许。
至秋,有澳洲公务员数人至,乃专事教育者也,其一人登门,为入学事指点。
二日,诸事毕。吾既离家而行,父不语而面色沉,家母姐妹皆掩面而泣,澳人笑曰:此去为求学尔,何至于此?恐其怒,泣乃止。
至船行,但见学子已集数十人,有吾识之者众,皆曰接澳宋劝学之书而来,其有为之喜者,有为之忧者,亦有如我皆有之者。
见吾等嘈杂,有如官者喝止曰:尔等既识书,为何不知礼?大呼小叫者,闭之以黑室。
该黑室者,有闻于兵士,乃惩戒之用以,军中重犯者行之。闻澳宋待下苛严,今果不其然。


  

注:曾齐是和当时湖广地区的头一批“游学生”一起集中输送的。因为牵扯到分化故有落后阶级的目的,第一批分派了专员进行指导和帮助,以免这些人不明不白进了劳改营。
这些人全部走水路,在上海检疫站净化后换乘海军运输船运抵临高。

  


入得船上,有领事者以行伍之法处之,众分四队,皆以大食数字为号,吾于2队之中,每日鸣号而起,以澳洲体操教之,为可持续疏通经脉之用,时秋风已胜,有不堪者怨之。澳宋有官员闻之,笑问曰:古之士以学,尚有礼乐射艺书术兼修,尔等旧学儒术,今何独留一门,盖科举无考乎?
吾自幼体弱,有医者教以导引之术五禽戏者,故尚能持。一日有刘姓首长见之曰:此术似于吾学不同,乃问之于吾,吾闻澳宋首长有通天彻地之学,然不以下问,众无不慨之。


  

学生按照要求在出行后立即进行了分组,并且在船上开始了基本军训。有些身体不好的直接当了病号,甚至有骨折的记录。
当时在船上的应该不是元老,按照记录应该是刘元老的学生,当时负责巡回医疗的刘吉。刘吉在后来总结古代养生康复手法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件事。

  


夫刘首长于我交流导引之术有三日,颇有相投,以弟呼我。吾少读书,亦有阅家中所藏医经。与之言,笑曰:澳洲医学分有两派,吾乃师从刘元老,两派兼有修之。
吾求其详,答曰:非吾不授,因其博大如浩渺,吾自初学基础以来,为之五载,亦不可入院(注:这里是指的没有资格进入住院医师轮训,在临高医疗体系中,进入几个综合医院轮训的需要有很严厉的理论和操作考试,通过率很低,常被学医等你视为进入高级殿堂的标志)。
又曰:澳洲医分中西两宗,立论基础各不相通,中医以症论之,西医以病论之也。
吾后思之,澳洲中医于吾所见大体约同,但其方精简,亦无江湖玄虚之伪。唯于汉方无所精采,此其怪者。
然有闻瘟疫之论,颇为新奇。夫自汉仲景以来,以伤寒论之者众,少有温热之论也。吾观澳洲中医之册,论及瘟疫热毒者众多,概其故国多热生毒故而精之矣。


  

注:曾齐在船上接触到的应该是给基层医疗卫生工作者的基础中医培训手册,从实用出发,重点讲了皮肤,简单外科和中草药抗感染,抗病毒等疗法,在曾齐看来这些都是治疗热毒病症的法子。

  


复又阅西医之册,颇有叹为观止之感。
夫西医者,以人体为本退之也。刘首长教之曰:夫学此医,皆以人血肉为本,为之不详解者不可为医。此学于人机运行细致入微,以症定病,以病论治,或投药,或以针,刀为之。初以见之,竟似妖者矣……此处缺失……
夫有见以针刺入脉而疗之者,问之于刘,答曰:此非针刺之功,亦非古之针灸之术也,以针入脉,药随针走,直入气血,不过三焦,立竿见影,活人无数矣。
吾尝观其所用之针,细如妇用,然中有小孔,概为出药之用也,呜呼,澳洲工匠其技神呼!
见吾为之惊,六首长笑曰:汝等无澳学者,皆以此为神机,然不过工业科学之小用矣。


节选第三部分

髡发
澳洲之城,于中土颇有不同,多以红砖筑之,当中既无良木为柱,亦无原横。吾有闻之于长,曰:房屋岂无梁柱,此楼皆有澳洲之法所做梁柱也。领吾观之,但见基础之上,有以钢条为之如笼者立,夫号令之下,众工匠推管于其上,灰浆顷刻而下,复日,竟柱成。
此灰浆者,吾于襄阳亦有见之,名曰“水泥”者是也,其遇水而化为浆,形态任意,成之复以水,坚硬如铁,可为栋梁。
我本欲问以其为墙,于澳洲大炮矛盾之何胜,恐其为军国记,未敢言。
复回营,但闻营中哀嚎不绝,为有变,吾众皆惊。有澳洲长官至曰:此事常,尔等勿为虑。闻之略定。


  

这一段单独提出来,因为曾齐后来是用水泥代替枕木的技术支持者之一,很有可能在游学之初这个现代化制品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曾齐所在的检疫净化营挨着旁边的A级净化营,这里集中了上一次事件后军事行动俘获的大量人口,这些强制剃发净化的人动静很大,一度让不需要强制剃发的有学生们很恐惧。(劝学通知书上已经言明不强制剃发,只有初学者要求穿校服)

  



易服
待十五日,检疫毕,复入学馆所在。有澳洲军官至,领一女官手下数人,以尺量吾,身长手足皆录于簿。吾年少未知人事,手足间面红耳赤,为室中人笑。
官曰海上风波颇盛,元老院体恤吾等,欲换大船,复美日出操依旧,乃待大船至方可行。
未几日,有车至馆,女官复至,命吾等易服。此服竟大似澳宋之兵所用。
易服毕,女官观吾之态笑曰:汝身长6尺有余,容貌甚伟,乃发不容,惜哉。吾自觉男女大防,不敢言。
既得安定,但有加课,澳人谓之“学前教育”。所讲者多为规止,盖恐吾等不知而获罪矣。
一日有课,堂上女师一人,有女子端坐于后,未言语,课毕而匿。
有学长问曰:今之课有所不同,汝观堂上之师,有异否?
吾曰未有异也,学长奇之曰:吾闻有澳洲宋女元老授课,今观之竟如常。


  

注:张允幂元老和钱朵朵元老都在这个时间段到过崇明基地,并且都受教育部门委托临时抽查了学前教育情况,顾在教室后旁听的具体为何人有争议,根据后开来的情况,张允幂的可能性较大。

  


外篇一 :澳宋论百家

夫诸子百家者,先贤也,澳宋之士亦有敬之,然其并无尊崇。行前小考,有所感发,得见澳洲师长,为之“座谈”,概澳宋之虚席论道之会亦,然席间并无大乐,唯淡茶耳。


  

注:这里应该是指的这批游学生在出发前的学前教育考试,考试基础部分主要是纪律条款背诵理解,后半部分是让考生自由发挥写一篇文章,题目等均不限,而且特别说明了这些文章可以畅所欲言。这其实是安排的对这批学生的思想状态的摸底。
曾齐在这里写的文章是《论道之于百工》。

  


师问曰:夫先秦诸子百家,各有千秋,唯汉之后独尊一家言,此为何?
有张显之答曰:其合大道,故行之。
另子浮对曰:谬矣!吾观史,帝王之术为行耳,实于法家言。
有贡肃然起曰:然,法者方可为以,澳宋于我处多有往,令行禁止,明法度,责无可免,辜无冤,宵小畏,正者倘。大治也。
此言出,有符之者,亦有起而辩之者众,竟嘈杂。
师命安之曰:百家之言,于其时者为救世之说矣,其功固不可没,然则以其为万世,岂不谬哉?
夫日月有行,万物变化者,何止亿万。诸君读史者颇多,概今日之世,与先秦之状,有大不同矣。若欲以先秦之学治当下之世,岂非守株待兔者耳?


  

注:
张显之,名栋。九江人,时年18岁,是当时游学生中唯一一个行了冠礼的,年纪也最大。
张显之后来主修的是教育,因为“背景”问题一直未获准入籍(他的母族被认为和北方的强硬派有很深的联系)。不过他的儿子却被“自动”加入了澳宋国籍—他的妻子难产,被送进了广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救治,儿子也按照当时的规定直接入了籍。
张显之曾经试图在北京兴办新式学堂,一直未果。
明帝宣布退位后,张显之一度想自杀,后来举家搬到了四川定居。
他一生都没有加入澳宋国籍,但是他的家人全部都入了澳宋国籍。
张显之五十六岁的时候因为心脏病(怀疑)死于上课途中。
张显之的另一个特长是非常善于绘画,学生中甚至包括几个元老子女。
子浮应该是舒树人,今长沙市人。他是这批游学生中第一个主动入籍的,为此还被其父赶到临高责打。
舒树人后来进入广州医科大学学习并在广州定居工作到76岁病死。
贡,可能是宋易新,也可能是许越,两个人的表字都有贡,此处笔记磨损较大分不清第一个表字。
宋易新第三年入籍,直接要求转到了陆军学校—他是唯一一个“贫困”学生,因为他们家的寨子被乱兵洗劫,他本人寄居于襄阳叔父家中,代替了叔父的儿子派来游学。
宋易新后来官至陆军上尉,23岁的时候,在执行任务时牺牲(地点不明,未解密)
许越:祖籍四川绵州,许越后开主修外科,但是第三年被开除,后又被再次录取,后进入陆军野战医院任职,46岁死于手术意外感染。
许越被开除的事件也被广泛推测为第二次整风和33元老修正案诞生的催化剂之一
张允幂注:此处涂黑

  


  

以前的草稿没找到啊,懒癌晚期不想查资料了,继续手机即兴发挥。

  


澳宋之道

夫吾有问于师曰:澳既废儒,今以何为道治?
师曰:大道者,至正也。以何查之?一曰论,二曰践。论者,理论也,似吾等座而论之。践者,行之也,以道为纲而实践之,实而可行者,正道也。
今澳宋之言论,何止千万,具有一辞,唯取其可行者为之,故有今也。
复又问曰:行之有实而与今道不符者,何处之?
师曰:道于何来?于实来也,天地浑沌而开,具有实也,事行有规,为律者,集而为道也。道与事违,则伪道也,正之,以为后者行。
显之闻之,于吾辩于寝室曰:道既为正为统,何以有变?夫既至正之理,澳宋立国不过百年,何弃之改之?


  

注:这里记叙的张显之后来和曾齐的辩论,文中张显之的漏洞很多,因为这部分是代写回忆录中提取的,故而不一定是原文。
曾齐后来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实践派,很可能在这里受到了启蒙。
曾齐自己后来的其它文献中也提到过这个观点。

  


行船

至秋分,竟见雪。一日闻号而起,集于操场。有澳宋军官登台宣之曰:今船至,各以伍长为首,听令登船耳。
吾少时有乘海船,颇有难。恐不胜,心忧之。有崇明同学者慰曰:今澳宋大船,无虑风浪亦,可安之。
午时至码头,吾等皆为之惊。见一黑船侧于栈道之旁,其舷高数丈,长竟似有一箭之遥,船身立黑桶有三,其一有黑黄之雾出,盖为澳宋蒸汽炉所发也。
未及叹,有白烟喷薄而出,嘶叫之声顿起,裂人心脾,同学为之胆弱者,竟不能立。
有识之者笑曰:此为汽笛也,澳宋之船皆以此为号,远及百里,此澳宋鬼斧之技。
吾以为此乃以蒸汽代人者也,其发声之理至平无奇,唯以水火蒸汽主力代之,故有百倍之势。


  

注:安排接送这批游学生的船是海军第一艘综合补给船“高升”号,该舰是为了在远洋基地完成建设前过度使用的海军运输舰,这一级只建造了两艘,首舰长度158.5米,宽度25.8米,吃水深度8米,满载排水量10380吨,续航8节/5400海里,最高航速18节(只在实验中达到过)。该舰的设计被证明不太成功。后来专为预备役运输舰,主要跑近海香港—上海—天津卫航线。

  


行船二

……列队毕,其船腹竟有门出,为之三数,各有大小,大者可行车马,小者得二人并入。吾有闻海船多深而不近港,唯有小艇载而近之,澳宋机巧之深,可见一斑。
…至舱室,所见均为铁制,以此船之雄伟,不知所费千万斤,竟浮于水。又此数之铁,以明之力,不知举国可否为之。呜呼,澳宋之道,颇有可为矣!


  

注:根据当时教育部门的评估,这次的大船转运行动确实起到了很强的示范作用,给这些各怀心思的游学生们很大的震撼。
当时同船而行的还有来自北方各个军阀的采购代表和使者等人马,为后来的“和平演变”打下了基础。

  


船行有日,但见烟波浩淼,水天一色,有吾熟之行船于侧,不胜浪者许,唯此黑船竟平如常。吾等每日操会于甲板者,如履平地也。
切澳宋谓之“海兵”者,操纪甚严,其令行禁止,进退有据。本船所载,闻有数千,财货无算,无半点不洁纷杂,叹为观止矣!
一日泊船,为曰昔郑氏之庭。今已俱往。待得入岸,有女官数人,各领学长伍首,曰“参观”者,盖欲显其赫赫矣!


  

注:在郑氏集团覆灭后,其所在的地区一度被郑家后人把持,一度部分恢复了往日的贸易等活动,但是在元老院占据广东后,其贸易最终被掐断。在牵扯入“石翁”案后,澳宋海军陆战队第二次对中左所和厦门进行了直接打击,郑家残余势力纷纷投降表示归附。只有郑芝龙的儿子在京城任职躲过了袭击,并且很快被任命为制琼参将。但是终其一生,他都没能再踏上福建。
游学生们在这里被安排了参观学习,除了宣扬两次对付郑家的行动之外,也同时让学生们感受澳宋进行社会改造的好处和决心

  


外篇3

高雄对一
参观毕,船立行,二日至高雄。
夫高雄者,澳宋所建之城寨也,其时以为大港,水上船桅如林,至登岸,竟有倭人列队行。有问于路,方知乃“拔刀队”者,本为东瀛流浪,澳宋招之为兵,转事治安之用矣。
高雄城中,有铁柱立路侧,有知之者为曰“路灯”,入夜大方光明,百烛莫及,乃有于路灯下读书者,亦有嬉戏者,不一而足。
吾等皆给牌者,为路引之用也,分发之官曰:此为尔等居停所凭,切勿有所失,失之者重责。
既得此牌,再无约束之事,一众员等具无令出。
三问于有官者,方敢出行,吾与众结伴,所见皆为之感,至大道,得遇女师,欲避,女师笑,呼我等名,竟惶恐不能言,后颇为之笑矣。


  

注:高升号出海后问题不断—在参观完厦门后紧急启程前往高雄维护,曾齐等一干学子在这里耽误了好些天。
到达高雄后,他们全部分发了身份证件,并且结束了管制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里提到的女师,有可能是随船的女老师,也可能是当时也在高雄的戴嫣—或者钱朵朵,文中没有提及保卫人员,估计不是钱元老。

  


…夫于高雄居停有日,复有课行。一日得女元老授课,颇有不同。
此间所讲,生僻名词颇多,吾多思之而不得其所以。又多大食之数列而表之,吾观众生,皆昏昏然矣。
课毕,得遇兄,问之以课,兄大笑,曰:盖为独孤元老授课矣,此元老之思,以元老院之天纵,得者不过一二,汝切听之耳。


  

注:这里应该是记录的独孤雯元老路过高雄客串的大课,主讲内容没有正式备案,按照当时教育负责官员的说法,应该讲的革命历史和理论。

  


编外篇:遇戴嫣

学馆之外,多有茶社,然所售者于中土迥异。中有色黑如泥者,竟为头牌,饮者颇多。兄于吾尝,苦若药饮,以蜜佐之方可得下。
吾在此间,知澳宋无男女大防之说,茶社之中,女子来往颇盛,独行者亦众。
至澳宋礼拜之日,复入茶社,兄未至。独坐间,有女子呼我,起而礼之,闻其笑曰:君何疾,无敢视?
半目视之,见一女子,着澳宋裙,明目皓齿,发及肩而无鬟。
吾答曰:未知礼,罪也。
女子笑,声如银铃,似责之曰:吾乃汝授课之师,乃敢忘?
吾惶恐不敢言,以正礼对。兄至,女子竟自去。


  

注:这一段在戴嫣的回忆录中也有记录,当时戴嫣是被钱朵朵撺掇着去和曾齐“打招呼”的,两人的这次相遇最后以刘吉不合时宜的到场结束了。

  


…船复行有日,约有集,会者甚众,吾以学生代表与之。
宴饮毕,有士自河北者起而问之曰:今天下,唯澳宋为尊者,吾主李,有归附之心久以,何不纳?
席间有元老宋者,笑而不答。侧有官员吕,旧为两广总督幕僚者答曰:此军国大事,夫此论道之会,乃勿言。
元老举杯笑曰:吾任职者,教育之事也,只喜论道,军国之事,自有元老院议而决之,凡为民有益者,君可无虑,定有良策。
饮毕题之曰:诸君皆饱学之士,夫有一问,盖大道者,以何为本?


  

注:这里提出公然归附的是来自河北邯郸地区的李岩一部,李岩所部在李自成兵败后采取观望,占据了邯郸地区,同时拒绝了明廷的册封和任职,一直表示愿意归附澳宋—在受到明廷和南边张献忠部压力之后,又多次派出使节希望归附。
宋元老原来在大图书馆任职,教育部门扩充后被调到教育部门,主要负责占领区教育督查工作。
这里的吕姓随员应该是吕易忠。

  


有士起对曰:吾观澳宋之气象,千年为之兴也,愿闻教之。
首长不以为然,讪笑曰:夫子论道,各取百家言亦,既愿闻澳宋之道,夫以为何?
士哑然。有剃发从关外者起而对约:吾旧主黄台吉,旧以中土之学为向往,后复观澳宋之书,颇有所得,曰澳宋之兴,不在机巧,而在以事为本也。
首长曰:然,此其一也。事者实也,吾澳宋从事,皆以实为本。观之古今,所谓大道至理,无不符实者。
有士自江南者起而问曰:既以实为本,天地之理可为至,何观今澳宋,颇于天道不合者众?
此言出,皆为之惊。然首长抚掌笑曰:此方有论道之意也,善。未知何人?
复起礼曰:小可江南巍然也。
首长问曰:既识天道,何以为?
答曰:吾闻澳宋之论,事万物如刍狗,然天道者,日月有行,阴阳有别者也,推之以世,及之于人,岂有一概而论者?夫长幼尊卑无别,士农工商无异,天子不绝事而平议于朝,岂非乱乎?
首长不答,曰众曰:可有持议者?


  

注:皇台吉这个时候已经死去三年。

  

语出,无人应。首长曰:诸君虽今从吾澳宋交好,然事我等以蛮夷者甚众。吾曾访一北方之士,问之以蛮夷,曰不服礼仪教化者为蛮夷。然何谓礼仪教化?吾以为,今中土所谓礼仪教化者,洽为蛮夷之说。
语出座下哗,众颇有懑愤之色。吾亦为之奇。昔年有闻澳宋元老曾与江南名士论及此,言辞错落,颇有不堪,今闻此言,不知何端。
有士子不堪起而对曰:夫礼仪教化者,以为中土大统何止千年,教化所至,王道为之行,四方诸国,无不来朝,何以反为蛮夷之说?今澳宋得百工奇巧,以武力之盛而雄踞,可知马下之术,方为长久?今弃大统,其时有至乎?
吾听者为之惊,首长侧吕亦为之色变。皆恐有甲士立出而擒也。
然首长面无改色,笑曰:吾有一问,先生可否答之?
士正问曰:为之何?
问曰:夫礼大统治世者说,所为何治?
士立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
再问曰:此所为何?
对曰:此为天下治也。
即问曰:天下何为治?
对曰:君贤,臣忠,民安,国泰。
首长笑曰:今澳宋所治者,可有此?今明廷所治者,可有此?
士不答,色黯然。
首长又曰:昔年宋之遗至大澳,有先贤遍访大洲各贤达问之以正道,复数代而成今之论者,澳宋兴国之理也。今抛之,于诸君论。
……夫首长所论颇有词,且加白话亦有之,吾所得结以语。
其一者,以事为本也。
此论以事以实为根本,概以澳宋之人观,论者无出事也。有存乃有理,有理方为论,反之不可及。
其二者,理者,正之者为也。首长以例举之,理为人所言,然人所言非尽为理。
其三者,至理虽在者,亦非一家可言尽耳。澳宋今之大理者,及百家之言所正者为,弃之糟粕,颇有思辨之法存之。
………


  

注:这里是曾齐第一次系统地记录了自己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成果。实际上后来澳宋采取的办法也是以完全新的唯物主义理论体系否定大陆的士人集团的伦理基础。
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澳宋治下的地区尤其是城市地区,因为大量的工业和农业提升,已经对其它地方产生了很大的文明影响。固步自封的士人阶层已经从经济上和思想文化上被全面的压制了。

  


澳宋之律篇一节选

…吾自行,每日多闻澳宋以法家治国,律多且细,行之甚严。
于高雄行前,有曰“法庭”者问案,学官至而令必听之以。吾等皆兴,欲观之。
至开庭方知无案可问,其案已实,有衙役自高雄“警察局”者,拘押人犯到庭,然诉者非受害之人,问之通事者(这里应该是专门指派的带领这批学生旁听的法学部成员),答曰:澳宋之刑名于中土大有不同,分三司各司其职,互不辖。有警察者,专事缉拿侦破;有检查,律师者,专事诉讼;有法官者,专事判决者也。
夫庭审一犯,乃醉酒斗殴杀人者。其凶于闹市,众目睽睽者,吾等以为可立判之以绞,然庭上有律师者为之辩,其所论听之似亦有凭,一时竟不知何从。
复辩有时,至日落方结。有人宣众起肃立,判之以苦刑劳役十数年结耳。
吾等至寝室,心中各有所论者,复起争辩,景似庭上无二,至子时方休。


  

注:根据高雄法庭的档案,这次应该是对高雄923杀人案的判决。一个被多次欺辱的港口工人福某,积怨爆发,喝酒后和受害者动手,然后用水果刀砍杀了受害者。最后判决为冲动伤人致死,判决入狱十五年。
被告本来没有律师,这里因为要做一次法律示范,指派了一个律师辩护,而且效果颇好,当时庭上甚至有人喊被害人活该被驱逐出庭鞭二十的。

  


篇二节选 澳宋巡者

吾于高雄,常有见澳宋巡者,谓之“警察”。课上有闻,警者,于街市震慑宵小,察者,断是非而律不及也。以其多于街头巡行,又有呼“巡警”者。
吾闻澳宋警察任者,无论职所高低,皆以巡警者起。亦无世袭之说,需大小文武皆考,方可食禄。奉考不过,则其难矣。
且其所辖之事颇多,小至乱倾不洁者,大至械斗聚乱,皆立现。故高雄街头虽龙蛇之地,四海纷杂,竟平。
有江西同学者罗,一日行街头,适逢内急,欲寻偏僻解,竟被捕于警察局中,所幸家中颇有,以银钱罚之方得走。亦闻有贫者,或鞭笞,或服役方可得释。呜呼,澳宋以法家言治,此似一呼?


  

注:根据游学生学校的档案记录,在高雄被警察拘留罚款的应该是江西九江的罗承熹。
罗承熹时年十七岁,后来主修的是机械制造专业,在老家开办过机修厂和制药厂。他后来和曾齐在一些小型铁路工程上也有过合作。
罗承熹四十三岁入澳宋国籍,也是操作江西独立事件的主导人之一

  


  

注二:江西独立起因于明廷试图并购江西地区的民办企业,这引起了当地新兴资本家小集团的强烈反弹,在澳宋的支持下江西第一个宣布正式脱离明廷名义上的统治并独立成立江西州政府。
江西独立后第二年即解散州政府,正式并入澳宋。

  


附录节选一

北方资本买办集团的出现和崛起
明廷在北方统治权的旁落以李自成部兵临北京城下开始。
当时的北方已经被多个拥有自己就武装的集团所控制,包括在北方的关宁军事集团,汉中的李岩和廖仲奇集团,湖南湖北的张献忠集团等。在李自成兵峰直指北京的时候,不仅这些集团,包括很多地方大员也采取了观望的暧昧态度。
于此同时,澳宋在沿海地区驻扎的军队成为了一支决定了走向的力量—明廷连续三次派出孙元化出使澳宋,希望借兵抵抗李自成部和后金,然而都被直接拒绝了。
实际上孙元化自己也很清楚,现在中国的所有武装力量,都在依靠澳宋集团生存—几乎所有人都用自己的真金白银购买了澳宋的军火物资,澳宋的“军事观察员”无所不在。包括他自己的新军,也是依靠进口的军火在进行抵抗—澳宋的态度很明确,除非明廷投降明帝退位,澳宋是不会来亲自收拾这些烂摊子的。


洛阳和会
李自成部出人意料的败于北京会战之后三个月,在明确了李自成的死讯之后,洛阳和会召开了。
除了摇摇欲坠的明廷,几乎所有事实上的割据势力都出席了这次的和会。
和会由澳宋外交部提出召开,只有一天时间便收场—这次会议的到会各集团都签订了《二十八条》条约,以及一个安民宣言——宣言声称明廷无道,天下群雄起而卫道,今各领一方,于民修养等等。
据说几天后看到邸报的崇祯皇帝吐血不起,差点殒命——这是后话。
这次和会之后,各地的“澳宋化”开始摆在了明面上:大量的地主和其他产业主纷纷被绑上了澳宋的经济火车头,其中大量的土地和生产企业都被迫或主动并入了澳宋的经济集团—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急需银子的统治者榨干。
北方战乱后的大量土地,城市中的各种物资生产,都通过澳宋提供的技术和需求快速成长了起来,农村的农场主越做越大,采用新的工业办法建立的企业也纷纷出现。这些新经济体的所有者们很快形成了一个新的买办资本家集团—他们都依靠澳宋的技术和买卖需求而生存,同时取得了巨量的财富。


问策篇一

问策主要集中了曾齐向自己周围的人以及他的叔辈,曾卷等求教澳洲事的记叙。

篇一,火轮机说
吾尝有闻,澳宋奇技,以火轮机为首。火轮机者,课之谓蒸汽机也。阅所得课本,以水汽蒸腾之力驱之,故称蒸汽机。
初登临高,家中有书至,兄长有问于我,缘家中欲购澳宋蒸汽机,驱之铁磨,兴厂收粮耳。
家兄不知机巧,恐不利事,问之于我。吾思尚未得学,恐妄言,转求于师。
师曰:此等小技,何恐之有?
复问曰:汝以为,此机于民生何益?
吾答曰:此机发水火之力,动则无疲惫之忧,其力甚大,千百壮夫不及。然有此,民者老力者和所去焉?
师笑曰:汝观临高,可有食力者无所养者?临高此地,泛用此机久矣,于农间运调水养,于工者驱机车,动机器,于生产者,百倍之能。物产既丰,何愁不得食?
吾得此教,回书于兄,至经年夏末,坊成,兄书曰此机甚妙,出米白如雪,亦少浮损,百姓粜米者,竟有行百里而至者众。


  

注:曾齐的大哥曾庭方,在曾齐入学的当年投资了一个大米和面粉加工厂。是当地第一个蒸汽机为全部动力的现代化加工厂。后来发展成为今天的金龙鱼食品企业集团。

  


  

春节停更,节后再见!
曾齐正式进入了芳草地预科班。
北方的局势依旧不明朗
元老院因为不明原因停止了急速扩张
戴嫣和张元老进入曾齐的生活
节后再见分晓!

  


第一卷第四章附录四

澳宋年节小记

  

编者按:按照整理的时间来看,此文成文应该在曾齐到达临高后的第一年或者第二年。原文水渍严重,部分为戴嫣补定。

  

…其中元,中秋等,具于中土无异,然更有节庆,未所闻也。
吾初至临高就学,得遇其一者首为“教师节”,似为学中专有。学生每至此节,上课如常,学中师长亦无特例,唯有班长者,领学子采摘花草为束,课前礼敬之。
有山长胡首长教曰:夫澳宋百工,以教者为劳苦甚,此业无商贾之利得,无军政之权拥,唯以心血与(育)人而。
且吾观澳宋之文,评品先师之说,虽不以其为圣,然颇多教化育人之赞。此恐其为所谓“取其精华”留存之念耳。


  

注:这里应该是指的教育教材中对孔子作为老师身份的部分肯定。
当时的教师节和现在的教师节并没有什么区别,学校师生依旧是不放假的,课前课后的献花也是作为一个传统项目保留了下来。只是现在也多了很多学生家长私下赠礼的,有些地方甚至演变成了攀比。此前教育部门关于严格管理老师馈赠的新行政管理办法也是针对此而来。

  


  

作者本体按:过年回家喝多了,今日躲回家中小养,做点应景小文玩玩。

  


澳宋有节明曰“元旦”,然此节时令以西历为定。盖澳宋百事皆以此历为准用者,固有此节。
有问此于师,答曰:夫澳宋未立国时,亦以旧历为行,然自澳宋国立,上下思变求强,为决于旧之颓废,行新历,定新节,正肃民心风气,功莫大焉。
元旦有节一日,至次日者,无紧要重大之职皆休一日。更有游行聚者,至临高广场,子夜不去。待大钟,齐呼大食之数,过十二点者,众皆为之欢腾,更有相拥而跃甚则交颈者,不一而足。
吾亦在旁观之,心甚跃起。爆竹起时,前之女师亦至,吾起首对礼,然其笑焉,皓齿红唇间,竟有荡漾。未及言,赠吾礼。吾惶恐不敢收,两女大笑,竟放吾掌中,自固去也。


  

注:这里如果按照戴嫣本的回忆记录来看,时间对不上,所以也有可能是给他上过课的其它女性,偶遇后的行为。

  



澳宋春节
澳宋治下之民,亦以年节为重,其“春节”者,于中土几无异。盖其所存华夏一脉之根本也。
吾等游学之人,澳宋有推荐者,引为客于干部首长家中。
吾幸甚,得至澳宋元老院钱首长家中为客。钱首长官居议长,似明内阁首辅之品级。
初至府上,以旧礼行之,未及跪拜,有女钱多多,亦为高位者大笑。早有中人止我,且以澳宋之礼教之方行。
吾观澳宋之礼,颇为简,盖其人行事皆以直为。
问之跪拜,钱首长笑曰:夫吾元老院虽在上位,然于人者,无有贵贱。皆为人形者,不得以蝼蚁之观待之,此为立国之本也。
至初三,吾正起。有元老女入,约以会者,名“帕提”。不得其意,请于钱首长,首长为之笑曰:但可去。
至“帕提”,会者甚众,聚于船艇之上。此船于前所见别入天壤。后知乃澳宋故国所产之奇物也。
入得船中,鼓乐震天,其节拍分明,闻之欲舞,久之则耳中聩聩,近语不得闻。
未几时,有旧识元老者张,携一女子至。女子者,高雄为吾师者戴也。
再见之时,鼓乐竟无,以澳宋礼行之,似颇为之悦。继有人至,以纸牌戏。吾不得其意,唯随之。数番然间,吾虽在者负也。胜者以令牌行罚,竟判予伴者交颈衔梅。羞愤间不得行,夺路而去也。乎澳宋青年,礼数无存,以此为戏者,岂非荒淫?
呜呼,盖……(此处模糊)


  

注:游学生学前教育毕业前的春节,都是分配到各个规划民家庭甚至元老家庭内过年的,这里面有加强潜移默化的立意,也有切实的关心成分。
曾齐因为家庭的关系,分配到了钱水廷议长家里。
如果根据同时期其它人的回忆来整理,钱多多元老后每年都开的聚会曾齐也参加了。因为大部分是元二代以及和元二代很贴近的规划民,所以很多节目是平时一般人见不到的。这里让他面红耳赤夺路而逃的,应该是搭档的大冒险游戏,拿到胜点的可以让对手表演令牌上的“节目”—大部分是整蛊的。
根据戴嫣和张允幂的部分日记推测,当时搭档曾齐的很可能是张允幂元老。

  



澳宋学篇二节选


本章选用书信可参考附录原文。


初学篇节选

初入学,复试之,题解繁复,竟无人得全。
二日,以试所得另行分班,吾初恐孙山,得时方知入三甲。至小班,同学十数人耳,与吾同来者寥寥。
未行课,有山长堂上训,方知已入“快班”,概取学生有资者而成。虽未之其所以,心亦有窃喜。
当日得课表书本,方知此班艰难。一期不过数月,课程盈满,切各科师长均有书单,问之学长,答曰:书单必细阅之,老师堂上所讲多为提纲挈领,每有所考者,无所不及,切记切记。


  

注:芳草地学校本部在整改后主要负担高级基础教育,也就是精选优秀生源进行精英教育。
按照惯例,曾齐等人均进行了题量很大的入学考试,这种考试完全是对学生知识结构和深度的摸底。曾齐因为接触过一段时间的现代科学门类知识,记忆力也很出众,所以当时考了第三名,和同船的魏国贞一起进入了快班学习。
快班的课程安排包含了夜间一次加课,而且有大量的课外阅读要求—这个班也是唯一一个不用远离学校进行社会劳动的班级。

  


  

附注:魏国贞,时年17岁,今四川广汉市人。魏家是当时对外情报局四川站的合作伙伴,当地地主。
魏国贞主修的是机构管理和外语,34岁成为澳宋驻巴黎的领事副官,42岁成为直布罗陀特别区总督。为澳宋欧洲对外体系的建立做出了很大贡献。
同时他也被认为是-此处涂黑-的奠基人之一。

  


致友乡书一

…夫澳宋之学门类颇众,概之可分文,理两学。
文者,人文也,小如招贴文告,大如史卷国章皆归于此。其下所分亦繁,吾初入学,此文科者,堂中唯“语文”,“历史”,“政治”三科,然课下所列典籍浩瀚,幸吾自幼好读,方勉力尽阅,然比之馆中所藏,沧海一粟耳。
理者,澳宋技之大成也。以师所论者,凡天地之理为律者,皆入此门。
理科细分百门,唯“工”最庞,故此间亦有“理工”之说。澳宋生员,矣以事工者为重,概其行必务实,工科者皆以理论规止而事百工,故闻其学堂之中,肆业者十占其六有多。
吾曾以问之于师,以此观之理工所学,为屠龙之技,何归于论之下。
师答曰:工者乃人为之大成,可兴百业,可振经济民生。然人生天地,以群聚,以族成,以国立,非工者可独系也。
兄书中所及,概问事澳宋之百工奇技以振华夏,此问此答可做一观。
………


  

注:
此段文章节选自曾齐在第一学期结束前回复家乡士子的一封书信。在
这封书信中,一个叫“南山居士”的人问曾齐,以澳学之技,伦常为纲可否变法以强。
曾齐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用了一段问答—这段问答是不是他杜撰的还没有证实。
这里可以看出,曾齐似乎并不认为单纯学习一些理工技术能有根本作用。
实际上,曾齐所在的精英小班,前半段的培养计划更倾向于理论的广度和深度教育,而不是像量产的学生那样很快转入专科阶段。这也给他提供了很多机会重新思考塑造自己的思想。

  


读报

澳宋有“报纸”,亦有民称其“新闻纸”者,每日皆有,学中书馆有藏,亦有每日招贴于榜中者。
吾初以为市井之小说言,至其中有试,竟无可答,方知其中可学。
其时临高有报纸数类,以《临高时报》为妙,其包罗万象,既见澳宋朝堂之政言,亦有市井小说杂谈。初至此地而未染澳宋之风气者,读之竟昏昏然。吾初读此报亦不能免,为求教于师长。
吾同学有精于此者,一日卧谈,指报笑曰:此荷兰人者,今危矣!
吾矣阅此报,未见有所异,问之,答曰:可观此侨民之泣诉,自今月余不下十数篇矣,澳宋憎其庇护赤军久矣,今必除之。
吾以为其书生妄言,至月底,果如其言,澳宋捷报至,荷兰南洋之城,尽数取矣!


  

注:这里应该值的是针对荷兰人的第一次南洋远征行动。这次行动的导火索就是赤军暗杀了澳宋南阳商会的代表。
实际上,按照现在的文献来看,针对荷兰人的行动从头一年的“钱朵朵”爆炸事件后就开始了。不过因为海军兵力和保障能力不足以支持长期海外军事行动,除了完全驱逐荷兰人出台湾岛之外没有更多的占领行动了。
这次远征后,英国逐步取代了荷兰人成为了新的贸易合作对象。而葡萄牙人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就在英国和澳宋签订新条约的第二天,葡萄牙海军就接受了澳宋为其定做的新巡洋舰“阿斯图里亚斯”号,并且后续十二艘的订单也被元老院批准。同时普鲁士人也拿到了十万支步枪的购买许可。

  


就学篇五 澳宋影戏

澳宋有影戏,以光投之百幕而成,初见者无不称奇。
吾于家中之时已有所闻,至入学,队列成,学中以年级群观之,方得一见。
初映时,群起颂歌,竟有声自幕中出,几为真也。问之学长,方知乃扬声器之功。
后肃坐,灯俱灭,音画具现,有沃野千里者,亦有舰船斩浪者,不一而足。至末,有澳宋故国之影,画外之音曰为故国都城也,其高楼林立,望之竟似入云。画面所至之处,无垠也,概不知其城几何。


  

注:对于集体观影的事情,曾齐是众多学生中唯一一个只写了一次的,这里应该是学校组织在礼堂中观看的黑白画面的,介绍澳宋国家的纪录片。部分画面是从陆沉的澳洲旧电影中剪辑的。

  


观影记二

…至初夏,有旧师者戴以文垂询。二日,文成,师以影票赠之,约同观,吾推辞不成,至时乃去。
其时临高有大厦专为影戏者,曰“电影院”也,每至周末,人如织。约于院前广场,至灯起,戴师亦至。
待欲入,师笑曰:澳宋之礼,有此约者,公子请于饮食也。
乃寻小贩,购其所售“奶油爆米花”,又配椰果之饮,方才得入。
此间所映,与校中不同矣。乃一故事,戏中皆以澳宋官话对之,为至怪之事,有惊恐之事,场中之人亦为之张。至戏末,画中厉鬼出,戴师为之恐,竟以手附我,吾未尝得此遇,惶恐不已,得出影院,尤冷汗。戴师笑曰:汝男儿,何恐至此焉?吾心甚乱,口不成言,落荒而去也…


  

注:这里看的应该是当时新上演的恐怖片《画皮》。

  


返乡篇一

…二年学末,试入三甲,准吾长假,得返乡。船行至澳宋新城上海,转江船返。
夫其时,江上往来者火轮船已颇多,多为明轮,有起船楼载客者,亦有拖运杂货者,每至码头,忙时竟有拥阻,未所见也。
至九江,遇家中故人罗季。故转乘家中之船返。船中有问答,方知兄欲兴厂于九江,罗季特为置地而来。
待近襄阳,船止不前,闻曰有澳宋号令下,江上有澳宋行船疾走,皆闻号避之。复问舵工,答曰未曾见此状,盖有显达尊荣者行,故为回避也。
……


  

注:曾齐在第二年学习后获得了一个回家的机会,这中机会只有考了前三的学生有资格申请,当时曾齐的父亲发作了严重的肺心病,所以曾齐立即启程。
文中的描述和当时的情况比较符合—实际上,在九江等一线地区的码头改造完成后,长江大宗航运的主力就很快变成了蒸汽明轮船队,这些船大多数由元老院名下控股的投资公司于沿途的开明士绅联办,其中笔记里提到的客运船和拖船大部分在上海的江南制造船务公司和九江的九江重工集团船务公司制造。
笔记中提到的沿途清道的澳宋船只没有查到具体情况,这一时间段有很多上游下来的船只情况依然属于保密状态。就当时其他人的记录来看(当时有人画了船的素描),很有可能是属于当时对外情报局的特务船。当时进出四川的大部分特务人员都是在重庆或者宜宾坐船往返的。更远的记录甚至有在绵州涪江目击的。

  


  

注二:文中提到的罗季本名不叫罗季,只是因为排行老四才被称为罗季。罗季后来改名罗元成,是后来长江联运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当时罗季还是曾家大儿子家里的管事之一。

  


与父兄言

…宴毕,父召兄弟家长入内曰:今澳宋势大,襄樊尽入其中,吾族事朝廷十数辈,何从之?
伯曰:族之兴虽于祖之功名,然今入仕者无也,以良民从之,以澳宋之行,为可安。
有仲叔曰:今天下大乱,群雄割据,吾族处襄樊,乃南北东西之要冲,若有逐鹿之事,恐不能免,为今之计,需以结各方之缘可保矣。
父不言,长兄起曰:今天下所谓群雄之态,澳宋使为也,吾以为不可首鼠,唯结澳宋可立。
弟疾起曰:澳宋海外之人,以奇技商贾立国,道似不正,中华泱泱,若后有变亦未可知,望思之。
父此乃问曰:汝读澳宋之学年余,可有观?
吾起曰:澳宋之学,吾自尚浅,但观澳宋之百态,却有兴旺之意。今之议者,恐为家族百年之计,自有家长定之,但有不明者,吾可尽言。
……


  

注:此文很长,原文请参考后面附录,后半段主要是记录的家里人和曾齐关于澳宋国家的各种问题。
这里面出现的几个人,曾齐的大伯曾广富,是庶出的老大,所以没有当族长。曾广富主理家中田亩事,其自身也是当地较大的地主。其子曾冲就是后来在埃及下令枪决当地武装分子村落四百多人的曾斌,后来在任上病死,当时的职务是澳宋海外机动兵团的少校。
起来提出质疑的是曾齐的弟弟曾桂,曾桂是襄樊地区“反对派”湘社的成员之一,在曾齐牺牲后,曾桂脱离了湘社,后来考入公务员,先后在上海和天津卫担任海关税收专员。

  


…至二日,吾当起行,父召曰:乃兄今之业起,于澳宋交通甚深。为父观澳宋之气象,安天下者亦。但家中人众,各有所思见。今唯以两端计觉之。汝既从澳宋之学,可无虑家中事,遇有如同学事,亦可。
出内堂,又有兄教我曰:父体日衰,后若有事,望弟携。
吾惊曰:何有此言?
兄曰:叔弟之一房,交通明廷者众,若陷之深,恐不利族事,吾等同胞者,且一气而行,保不亡矣……
吾心甚戚,拱手曰:顺大势者,方可百世,吾之矣。
……


  

注:这里曾齐父亲说的“同学事”,就是指的之前提到的,曾齐的同学因为入澳宋国籍被其父责打。曾齐父亲的言下之意,就是默许了曾齐可以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入澳宋国籍。这在当时的曾家来说是大事。
曾齐的大哥私下拉曾齐为自己的支持者,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其当时已经被绑上了澳宋的经济快车,家业兴旺起来,一方面确实害怕侧房一族因为出身明廷官宦,所以和明廷势力交往频繁,怕连累家族。
实际上,根据已经解密的部分文献来看,当时对外情报局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曾齐家里的新管事之一,负责带领家族小型技工队伍的某某,就是对外情报局的兼职情报员。他是因为曾家扩充蒸汽动力粮油加工厂得以安插进去的。

  


返校

…复行船,途九江,有炮船封水面,逾十日方行。吾假不过旬,恐违制,复日登崇明,急寻报房以备假,遇元老单,知我算学,留为用。学校之事,以其手书为曰“实习”。


  

注:曾齐回家的期间,确实有很多次的临时封锁长江航道的记录,具体原因未解谜,现在多推测可能和四川地区攻略有关。一般封锁期间没有特别许可的船只是不许通过的—滞留的大部分是客运船和私人交通船。这期间学校库存的大量请假电报等也佐证了这一点。
曾齐在上了崇明岛后立即找电报给学校请假也是因为这个。
这里提到的元老单很可能不是元老,最大可能是单元老的学生单良今。单良今在这期间被指派去上海新建的海军船厂进行配套建设,单良今几乎孤身一人,通过各种手段召集了一支勉强堪用的技术队伍,使用当地民工和少量技术工,按时完成了配套的厂区道路和铁轨工程。

  


…日行勘查,夜有所授,得之颇丰。
夫澳宋修桥筑路者,为有专学,且今学之下,亦有细分。一路起者,勘探为先,实地理,析形制,做图册,算之以几何,考之以论册,待定之后,方兴民夫工人,一蹴而就也。
澳宋勘测。需知几何算学,幸吾所学有之,得澳宋首长所赠手册,夜少眠而食无味,阅之有三,以为有成。然二日至荒,竟无所措。首长单笑曰:此事如兵事也,非赵括者可为。
吾思前所受教之论,实者践者,论之实也,读之不为所以,今方幡悟。


  

注:这次临时被“抓壮丁”的提前实习活动实际上决定了之后曾齐的发展方向。曾齐的学习能力很强,数学天赋较高,然而根据这里的记述,虽然牢记了手册理论,上实地勘测的时候还是出了洋相,这也是后来曾齐在陆军工程兵学院上课时候反复提到过的实践故事。

  


…实习有月,共事者众,颇有相得者,略记一二。
夫澳宋之军,尤重粮草舟桥之事,有军官于我言谈曰:澳宋之兵,临战者一,供之粮秣军资者有二。初不知其所以然,至筑路始,方得。
时有北之豪强,得澳宋火器为军,竟以其据澳宋使。澳宋伐之,一日,急调吾所部至北,命一昼夜成桥以进火炮。
军命急如水火,吾等成队列,赤手而行,至河边,已有专事辎重之兵,携所需安营。故事虽急,所调各部竟无衣食兵器之优。
夕有闻澳宋兵学,于旧之不同,有谓其“文人制兵”者,亦有谓其奢靡,行军亦然者。以吾观之,次运筹帷幄之学也,且以此学为规章,军官士兵以规章从之,各明其职,各司所能,所以有此。


  

注:这里记述的应该是曾齐被就地征召后一个月发生的苏北地区扈家庄事件,该地主武装多次袭击了经过的商队并且伤到了一名随队的出差干部。当时用于控制运河地区的上海军管区抽调了三个连队和一些地方治安军攻击扈家庄。
曾齐提到的修桥应该是在包围扈家庄的第二天,在发现需要攻坚后紧急抽调了在海军船厂修路的路军工程兵修复了之前被拆掉的十里桥,这样才能运送增援的两门大炮。
扈家庄战斗本身不值一提,不过这是曾齐第一次和澳宋军队的紧密接触,同时他也认识了以后推荐他进入路军工程兵学院的规划民军官秦大川。秦大川当时是上海军管区机动部队的中尉连长。

  


……吾昔观书,长有问才者何出,何以为才。问于旧师,有谓孝廉者,有谓文章者,然今于我共事者,甚而为师者,几无三徙之教,亦无过庭之训,多为幼时流浪不得食者,今皆为股肱之才。
吾有问者甚众,无所得者,更有知我士族者,竟有鄙夷……


  

注:曾齐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在经历一个很困难的时期,这段经历后来他对戴嫣有很多吐露,戴嫣也在注解中提到过。
分析一下当时的文件就可以发现,曾齐所在的工兵营,他是唯一一个出身地主家庭的,而且当时他还没有髡发,一些知道了他出身的士兵和军官甚至有意刁难过他。

  


…至月末,澳宋船集于港,兵队贯出,午时方歇。二日,复登船,起拔行。吾等皆锢营中,出入有凭。
入夜,营中皆言澳宋欲用兵,巡者喝止不歇。吾不敢妄,每日以令行,如此一月有余,方得复故。


  

注:这次记述的大规模军队调动没有太多资料可查,唯一可以考据的是当时长江运输线出现过短暂的运力短缺,由此可以大致推断这次军队规模在一个师甚至更多,这次行动的部队番号也是无法查实的,附录中其它人关于士兵的描写都被涂黑保密,曾齐则干脆没有写。从文中也可以看出,曾齐对此的态度是服从命令,视而不见。

  


……夏末,大工成,有铁轨十数里,大小道路无算。事毕有首长阅之,胜赞之,吾虽无功,心亦喜,似己如成。
复三日,诸事毕,请辞于单首长,至大营中,见一(此处涂黑),疾避之,有前之所见黑衣甲士出,擒我于帐前,正待惶恐,得首长知我者言,有着黑服者盘诘与我,入夜方释。


  

注:这一段在初稿中并没有,得以出版要感谢大图书馆元老张成的背书。因为缺乏相应的资料,这里看来有点莫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特侦队拿住了冒失闯入的曾齐。至于曾齐被涂黑的部分是什么,也没发推断。
之所以单独要提到这一段,是因为在这之后,此前的四川攻略计划就突然暂停了,然后在半年之后,又突然大张旗鼓地重开此计划,现在主流的推断是这期间元老院可能腾出手来处理了其他的事情。

  


返校

…几辗转,重入学,同学者知我建设事,问之颇多。复有课,筹算之学也,讲者竟为戴师,见其立于堂,思旧事,竟神移。课下得遇,行礼间观戴师,眉宇似倦怠,亦无此前言行而如路。此夜有辗转,心杂成。


  

注:此处根据后来张元老的记述,戴嫣的父亲戴德厚做主,为戴嫣安排了婚嫁之事,而戴嫣本身是不愿意的,两人再次相见于课堂课后都有些尴尬无奈。后来在张元老授意下,戴嫣放弃了统计学教学工作,转而进入高级财务和审计培训班封闭训练,暂时拖住了这件事情。

  


…学间小考,得闲半日。有江南同学者沈约于游。此游从澳宋之风,携便食,就于天地,脚下芳草,沐风坐而饮宴。
未及半,沈兄去冠,一众皆惊,原其已尽髡发也。昔共船时,沈兄颇有以澳宋之技而兴大明之志,然今如此,众皆惊忘言。
沈兄泣曰:此非吾愿,家书有命矣。吾今约众,亦为明此。
言毕,面北叩首不起。
吾等皆心戚戚焉,扶之起而问,缘其家立业于桑蚕,其姐妹二人已嫁入澳宋元老,举家入籍月余,家中一日三书,命其髡发入籍以从。
吾见此,思及吾家中之事,心亦有所虑,虽有父准在前,然自幼所教者,身体发肤之受不可去也,如若有此,当有此种乎?


  

注:这里提到的沈兄就是后来参与明帝退位谈判的沈开,沈家以前主要经营桑园和蚕丝生意,在江南开始普及蒸汽缫丝厂之后,他们家和赵引弓元老负责的核心民办企业,他的姐妹嫁的是唐林元老,当时是苏杭临时管制区的主任,妹妹嫁的是元老肖冀,肖冀当时是唐林的副手,主要负责民政系统的建设。
这件事情在这批学生中反响很大,此后髡发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至六月,同室四人,尽皆髡发,久之以常,未闻议论。
大暑后,兄至临高与会,乃得见,竟已髡发,见吾如旧,奇之曰:弟今为澳宋之学生,何如此?
吾心不悦,答曰:虽于此地,求其学尔,未欲从之。
兄笑曰:今明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敢为问鼎者,舍澳宋其谁?
答曰:中华千年,历朝诸代,问鼎者几何,唯观之以。若有不道,吾必不从。
兄乃叹不言。又言及家中事,曰父之顽疾,有澳宋名医诊之,定七分之养,观各地,以海南为佳,计于冬日入此疗养,此来一为于澳宋关节交通商业,二为父置所也。
吾思己所识,似有通此者,引兄拜之……


  

注:实际上,频繁参与澳宋经济运转体系的曾家老大,是他们家第一个移风易俗的人,这一点曾齐反而落在了后面。这一年曾家的粮食加工企业已经借着代办粮食—货币直接兑换业务获取了相当的利润(中原地区出产的物资很大部分都通过澳宋指定的合作企业进行分散采购然后集中批发贸易,在急需澳宋工业物资的地方,各种手段榨取的财富物资都先通过这些企业集中,然后换取成澳宋的货币再采购澳宋的产品,澳宋进出口三大集团并不直接布点采购,这些收集小资源的任务都“外包”给了曾家粮食加工厂之类的企业。
而曾齐的父亲的慢性支气管炎和肺心病,在抢救过来之后,也采纳了当时刘元老的意见,冬季进入温暖的海南疗养,降低复发风险。

  


…问于达者,方知此事何所为。澳宋于此皆有律法,但有交割,文书需澳宋官发,每卷贴花,明其税赋,曰“印花税”者是也。且市面并无牙人,类者曰“中介”,此者需于官衙“备案”,凡有合约文书,一是有四,一者买,二者卖,三者中,四者备于档,如有违此者,但有争议,官府不为之判也。
时兄已定回程,未及选,单取价高者定之,为一小宅,可通海,又有名曰“劳务公司”者,荐洒扫之人,一并约之。


  

注:曾家购买的是临高李家开发的高级住宅区,实际上距离东门市等核心地区很远,好处是在海边,风景颇好,这一片地区就是现在的临高凯宾度假酒店。
后来曾齐又在三亚亚龙湾购买了一套住宅,他原本计划是在那里和戴嫣举办婚礼的。

  


…幸不辱,连入三甲,可越而考之,时同船来者,亦有如我。
澳宋之学前大考,较明之科举更甚,此考不论出身,但有报者皆可一试(注1),考者三日九科,千中取二三,便有得首长推荐,亦不能免。
吾初至临高,便有问此于师,答曰:今澳宋方兴,尤以人才为渴,为此计,建大学之为用,专为天资者学也,得入此学,日后必有大用,亦可得窥大道。
大考之前,亦有名“申报”者,盖其大学之中分有专业,唯选一而从,其取人亦有差,各种颇有讲求,学中师长闻我得试,不辞教我,乃定工程之学(注2)


  

注1,其实这个报名是有限制的,参与大学录取考试的必须通过新的基础教育大纲规定的所有考试。另外曾齐提到的元老推荐在第一次招生的时候是免试的,第二年即行废除。
注2:曾齐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大学招生的报名体系,当时的大学报名只是“意愿”而不是现在的“志愿”,具体分类权利还在大学自己和元老院高级教育委员会办公室。也就是说,曾齐即便报了工程专业,如果学校或者办公室认为不合适,他也可能被分配到其它专业,如果考生放弃,会面临禁考三年的处罚,曾齐和大部分学生一样,没有完全读懂二十多页的招生“协定书”。
注3:
最初的现代大学
现在的大学的基本形制在文中曾齐的年代就确定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很多东西因为客观因素只有形式没有运行而已。
一开始就有这么完备的制度和模式,似乎也佐证了陆沉的澳宋故土的文明之伟大。
最初参与建校的伟人们,大部分是当是在澳宋故土生活学习过的元老们,也有很大一部分出力奔走的是受到元老熏陶的新国民中的翘楚。
当时第一批的大学挂牌的很多,在曾齐报考的时候,全日制开课的只有临高和广州两个,规模大概和今天一所学院相当。这两个大学后来合并成了现在的中央大学。
其实一开始这两个大学只是各自有一个圈起来的校园,另外一些木板房结构的校舍罢了,所有的建设工作全部由大学师生自己主持,依靠国家拨款进行,两个大学的主体建筑群建设一直持续到了曾齐牺牲的前一年才基本完成。
此后另外两个大学是军方背景的陆军工程兵学院和海军技术学院(前者后来并入陆军大学,后者扩建成了今天的榆林海军学院),这两个大学更惨,只有招牌,办公和教学全部在各自的基地内进行,曾齐后来讲课的地方大部分在陆军马枭堡。

  


…月初,有邮至,内中皆为题课,其涉颇广。问于同学,盖得报考者具有,以子有之才亦感措手,吾亦不能免,乃每日课后,进临高高山岭下习之。
夫高山岭东南,有一巨馆,为临高大图书馆也,此馆于学中不同,内中三城,吾等只得许入其一。内中者,闻非品级者不得。
然仅此一,藏书已逾百万,初入此者无不叹之,盖穷一生,能尽阅之乎?


  

注:这里提到的子有应该是比曾齐高一届的赵德群,赵德群本名贾盛,幼年时代在杭州天主教会学校短暂学习过,后来家庭巨变,孤身一人的他被赵引弓元老收留并送往临高学习生活,成年后主动要求改名赵德群。
赵德群本人非常著名,这里不再过多描述,他是后来首都中央物理研究院建立时候的唯一一个非元老身份的理事成员。
文中提到的邮寄过来的包裹是考试委员会“卖给”报名通过者的习题和考试提纲集,分为文理两类,各有20和23本。
这批学生在芳草地的图书馆已经不能满足复习要求了,所以全部发了三级图书证得以进入高山岭大图书馆旁边的临高国民图书馆(就是现在的临高科学和建设纪念馆)。
这座图书馆当时是分类开放的,曾齐他们只能进入普通的外围馆,此馆藏书大约270万册。

  


…入馆复日,竟见戴嫣,着白衣皂裙,出入内馆。如此三日,未敢言。至周末,鸡鸣而起,立于馆外,软语起,戴嫣立吾身后曰:此前日既见,何避之?
吾自慌乱,心跃几欲出,一时无敢言。旁有元老至,笑曰:若无我窥得,舍妹尚不知汝矣。
既见元老,以大礼行之,未及辩,戴嫣亦笑曰:数月未面,知汝得大考,幸甚。言毕礼去,未及神归,已飘然无踪矣……


  

注:这篇小记述是曾齐当时入馆后写在草稿纸上的,原文条理有点乱,可见其当时心情复杂。
按照时间推断,当时戴嫣依然在封闭训练,之所以能频繁出入图书馆,每次都是被张允幂元老带出来的。为此张元老在培训基地留下来了很多批假条子。

  


……大考毕,略觉疲惫,约友以宴饮,正待间,忽闻楼下喧嚣俱灭,复再观之,竟已无人,惊诧间,有前之所见张元老至曰:得闲过此,特来一叙。
吾惶恐而不知所以,命吾坐,见吾神情,笑曰:以事相商,君勿虑。
半坐以虚席,见吾稍安,复问曰:吾观汝于戴嫣者,似颇有相合,以君观之,戴嫣何如?
对曰:戴师聪慧,待人平厚,澳宋之才也。
元老佯不悦曰:以汝之资,可直言尔。
起而对曰:学生于戴师未有深交,旦觉每见,似有神牵矣。言毕面赤垂首而立。
元老命吾坐,曰:可知戴嫣有长于汝?
答曰:知,且其为吾师,恐不得容。
元老抚掌笑曰:此言足矣,旦有一言,可愿诺否?
未及对言,首长复曰:戴嫣于我,如姐妹耳,汝若愿结之以好,可愿包容于舍妹?
吾不得其意,起而拱手曰:虽年少,此可诺。
首长亦起,礼曰:如此甚好,人非草木,情者可以,善如此,待缘结。
言毕去,酒肆复喧嚣,吾独坐而绪未平,友至乃不知……


  

注:这次会面坊间当时就有传闻纷起,不过唯一可查的记录只有当时保卫部门的行动记录节选,当时张允幂特别要了额外的队员暂时封闭了酒楼二楼。

  


…友至起宴,席中佳肴多有未见,宾朋皆欢。有文和以酒笑我曰:兄得元老识,前途远矣。此复有三,方得闻,乃思前所言心有绪也。
将散之时,有河北仲于独与我言,欲求百元资。夫仲于家中颇丰,吾虽诺亦为之疑,恐伤和,未敢问。
后有其乡党释之曰:仲于此间交好一女,时有掷千金而未得也。
宴饮毕,众皆散去,独有沈兄问求于我大学之事。吾以所得答之,沈有曰:如此大学所教,皆为屠龙之技,以兄之见,以此技出,可为中土复兴焉?
对曰:吾初于此,虽有应时,亦有此思,然于此二载,澳宋之事,非奇技可独为矣。
沈兄闻之不言,复叹而去……


  

注:文和应该是指的后来担任了西北教育训导团副主任的丁有至。他是山西大同人,家中的钱庄和之前在北京的元老冷凝云有很多业务往来和私人交情。在后来的西北金融整顿中,他们家也是唯一两个没有被彻底清理的家族之一(另一个是很早就入股西北联合金融公司的胡家集团)。
席间悄悄借钱的是今河北邢台市的洛远成,子仲于,至于文中提到的这位公子经常一掷千金想要追求的女子,现在无从考据。洛远成后来进入广州联合大学行政管理学院(这个专业最初是挂靠培训贸易机构人员的),毕业后很快和老家的表妹结婚,然后长期在海外工作,十五年后他在印度死于爆发性肝炎,当时的职务是澳宋远洋进出口集团的办事处主任。

  


附注:澳宋游学生的经济背景

一般来说,按照现在的习惯,澳宋有学生主要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类似曾齐这样的一批,家中非常富裕的家庭,这种学生主要集中在头两批。后来进入游学生名单的,很多是出身一般的平民子弟,后一种学生数量很多,因为来源没有像头两批那样精挑细选,所以能进入大学阶段并顺利完成的不多。所以现在也有观点认为,后一种不算真正的“游学生”定义,因为游学生原则上是自费的。
而澳宋当时对于这些非澳宋国民的学生收费之高是出名的,就以曾齐来说,他一年大学的学费是2688元,外加1288元的管理费(含住宿吃饭),这个钱是什么概念呢?当时一名澳宋警察公务员的工资才68元起评。
而进入大学之后,这些人还要缴纳3000元的押金,主要是实验室后勤收取,因为当时大学配置的实验设备是很精贵的。
这笔费用对所有非澳宋国民的标准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后来很多贫穷人家的子弟,是澳宋发放的教育补贴销账的。
根据曾齐后来在临高和三亚的管家提供的账册来看,曾齐本人的花销倒是不多,一个月平均不超过50元。


髡发易服

……小暑,有大学“通知书”至,工程学院已录,初颇喜,复读其章,忧之,疾至报房,告之家中。
二日,家中报回,父曰可,似无怨,此为大事,辗转竟二日不得眠。
复有日,知我得取,贺者络绎,有见我憔悴者奇而问之,乃左右而言也……
此于芳草地已业结,宿馆竟驱之,唯入前之小宅居。晨起至海边,见一女子携子戏砂,待近观,女子者戴嫣也,未及言,小子以母呼之,吾似魂摄,未礼而去也……


  

注:曾齐这里的提到的烦心事要和家里商量,其实就是大学入学通知书要求的强制理发和服装要求。曾齐在芳草地期间一直没有髡发,看到大学通知书后慌了神,虽然有之前父亲的口头允许,依然发电报给家里问询,结果当然是他家里没人反对—实际上,这时候曾齐家里除了老三和父亲一辈人,很多都开始髡发和易服—这样才能在越来越多的社交场合中“合群”。
曾齐因为已经毕业,被芳草地管理员“请”出了宿舍,只好搬到了家里之前买的别墅里。戴嫣这段时间也是在这一带居住,房子应该是张允幂元老的。
文中提到的儿子很有可能是后来的张襄,根据现在提供的特别保卫记录,戴嫣经常带着张襄早晚散步锻炼。

  


……居有月余,再未至海边。一日夜,正欲眠,报有客访,整衣冠以迎,竟为戴嫣。 未待及礼,戴嫣笑曰:可登堂否? 引入内堂以待茶汤,见吾不语,戴嫣又曰:何不见君观海?有异乎? 时胸中略恼,不语,戴嫣曰:君若无恼,吾之失也,今君如此,我必以实告知,旦有一言于前,此为要紧,可应允? 吾思而起曰:此处涂黑
……夫有义如此,吾必不负也!

…吾初有此,甘之如饴,日以伴游,夜而坐谈,夫人生即会如此,何有求乎?
至夏末,家兄复至临高,引戴嫣以见,初诧异,闻之又喜,竟以弟妹呼之,礼节败矣!观戴嫣,似未以其恼,心稍安。
夜与兄同榻,问之不绝,后又言:此其来者,家中本有亲事于汝,今即有戴,吾当呈父拒之。
吾曰:吾恐此事有家长以难,为之奈何?
兄笑曰:汝有此缘,家中大幸,何有敢言?无虑也。


  

应为1655年

  


…时戴嫣有课,约为文笔,伴其行走月余,有于乡间,亦有市井,每以戴嫣问之,而吾记以手抄。入夜则整理成卷,以做澳宋文章。
夫澳宋为学者,需做“论文”,文以一事一论开题,引而论之。时戴嫣所做,以访录民生之言也。其中以算法决而论之,颇为新颖,吾前亦有学,为“统计”之学也。问何有此规,戴嫣释曰:澳宋之学,无论文理,皆需以科学之道而论,以理有据,放之皆准。此于嬉戏小文有异。
复几日,文成,交于元老张阅,竟不准。又参馆中各书,三修而成。
吾以此事问元老单,笑曰:此论文非为文也,汝虽不学此科,但做此文,阅典籍,博采事,以理分,岂非大得乎?
复思之,果有所得,夫澳宋之此论道,可传世也!


  

注1:这里提到的陪戴嫣到基层采访群众,应该是为了培训班的毕业论文采集数据。戴嫣的论文现在可以查到,名为《新经济政策下的基层经济活动调查》。
曾齐这里提到的元老张一说为张允幂,但是戴嫣的指导老师其实是当时在培训班代课的张临,不过鉴于她和张允幂元老的关系,也不排除就是张允幂直接指导这个论文。
注2:这里的元老单也许不是单道谦元老,因为根据保卫记录这个时候单元老应该在四川湖北一带出差。

  


…将起行,约于海滨,见之有愤,问何故,曰有姐妹不平事,再欲问,已言他。
复二日,警察至,临者陈皆拘之。至夜,有童嚎哭不绝,时戴嫣亦至,同往探之,见一学童,陈氏幼子也,盖家中巨变,惶恐无依,人见之皆怜,然无一人敢慰,为曰家人谋逆,恐株连也。
戴嫣呼我备饮食,抱子于元老张家中,服以温汤,更以软语抚之方歇。
夜半,警察复至,欲拘此子,戴嫣厉声喝之,警察十余众,皆噤声。
是有黑衣探者前曰:(此处涂黑)
此处涂黑
一夜未眠,至天明,元老张及钱至,事方平。


  

注:这里提到的应该是1649年秋的陈庭事件。
这件事情目前公开的材料有:
1,某归民干部捏造了部分材料检举了陈庭。
2,执行抓捕的警察在带走陈庭一家后,陈庭在广州上班的大女儿自杀。
3,陈庭的幼子在外面和同学游玩后到家,后来被戴嫣带到了家中,后来一直受到张允幂元老的庇护。
4,现在大部分人推测,第二个月被罢免的某元老可能牵扯到了这件事情。

  


…事虽平,吾恐有变,求于元老钱。慰吾曰:此事已罢,元老院绝无株连之说,事中乱权者,已尽罚之。
时元老钱朵朵亦至,观之颇有怒色,吾即辞。
得出元老宅,见马车云集,护卫不绝如墙,正欲回避,已有黑衣甲士带我避走。


  

注:陈庭事件主要负责处理的就是钱水廷议长领导的也别调查团,曾齐在这里遇到的可能是一次调查团例会。

  


…时开学将至,戴嫣约于东门,见之方得为髡发之事。
此间有发屋,专事理发修面,其中客如络绎,以女子为多。
仿徨间,嫣曰:知君筹措,俱已安,勿虑。
言毕执吾手入,早有侍者迎之以茶汤。待安坐,引入内,以温汤洗之,后备澳宋刀剪,如此腾挪,半时方成。
诸事毕,以大镜照之,竟似异人,唯嫣抚掌笑曰:早有思君新发之容,今得见,过之无不及也。
见吾感慨似有叹,抚背曰:君今之模样,方为我心,可敢怨?
时有发屋主至曰:先生可愿为标榜。
未知其意,嫣已允之,竟为澳宋照相之术,后结文书,曰可免理发之资,唯许其用为招贴耳。


  

注:这间理发店现在依然在,只不过搬迁到了对面的37号铺面,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看这个理发店的介绍手册,当时曾齐和戴嫣的合照一直是这间店的招贴广告用图。

  


…自古有曰:刑不上大夫,前有于学,澳宋之律,官民一体无所别也。然吾观澳宋元老,其有幼者,亦有跋扈。如此岂非于旧无异乎?
时将赴学,一日购票于会馆,见一“干部”装者,辟市而入铺,事毕方得重开。正叹间,有一云游之士,止此人而斥。彼怒,曰为元老事,此云游者仰天笑,曰:元老者,民之表率,何有此逆?
时警察已至,捕之,众皆散去。吾敬其义,欲救之。急以告嫣,求其奔走。嫣竟笑曰:此事吾知也,勿虑,旦有分晓。


  

注:这件事情曾齐提到的“云游”者,其实是很久没有回到临高的元老张应宸。

  


…至初秋,大学期至,待及别时,竟有不舍。时有大案,得聚甚少,将行前方得一面,行堤岸柳林之下,两无言,神牵矣。
二日登船,有童至,交书信。见嫣之笔,大喜,贴身以藏,入得舱内,终日不出而反复阅之矣。


  

注:根据时间推算,这里戴嫣办的大案应该是她结束培训之后,被分配到契卡专案组的事情。
同期有两个公开的较大案件,一个是杭州站副站长财务违规案,一个是长江联合航运公司合股案。
如果按照戴嫣之后获得的嘉奖来看,第二个的可能性较大。

  


…至广府,转车马,至校已过午。正欲问之报道事,得见叔父,缘有兄修书托为关照事,故接引之。
诸事毕,于叔父家中宴,时叔父已为主任之职,席中亦有为官者,一为李,一为张,皆早年从澳学者,后入公务员而至此也。
酒三巡,叔父曰:前有汝家中书,为关照事,然今有一言,汝愿听否?
起曰:侄儿洗耳。
笑曰:书中所言,实为请托,今澳宋天下,行明法,执正义,绝无旧弊,故请托事不可为。
吾礼曰:此为正道,侄儿当无此念。
叔父命吾坐曰:如此甚善,旦有非公之事,尽可言,毕当尽力。坊间言吾等皆法家之徒,心无亲疏仁爱,岂不知公私分明,非无亲无情也。
……


  

注:这里接到曾齐家中请托的应该是曾卷,当时任广州番禺地区的人事部副主任。席间的李应该是当时广州市警察局的巡警一大队队长李子玉。张则可能是张毓,也可能是当时市委办公厅的张德才。

  


…吾入之时,校未成,仅以砖墙围之一地,内中房舍俱无,仅成一栋者,诸事皆于内。吾之所学路桥之工,具体而为者,每日课业毕,另有实习,时规划已成,吾等同学,成小组,分而建之也。盖此校之所将成,亦有吾等心血,时众激扬,竟有为图事不眠者。


  

注:实际上广州联合大学的建设,除了大体规划外,具体的很多设计都是老师带着学生自己完成的。这个做法有不得已的成分在内,客观上却激发了这些学生很高的热情。现在大学内很多建筑道理和桥梁都是以这些人或者小组命名的。
曾齐主要参与的是校园道路和桥梁的建设,后来在工程学院通向二食堂的拱桥被称为“玫瑰桥”(正式名称是二号桥),是因为曾齐后来在这里用满桥的玫瑰向戴嫣求婚而闻名的。甚至后来有来这里挂锁祈求爱情的。

  


…学期半,有军官至,为求才于行武,中有故人,见谈甚欢。有知我者荐之,乃未入澳宋籍,惜叹。
(此段为曾齐半年后加进去的)…夫校中一见,竟为永别,每思及此,慨叹际遇无常亦!


  

注1:曾齐所在的大学每年都会有部队军官组成的小组进驻,招揽人才为军队服务成为技术军官,主要的招揽对象都集中在工科类院系,这个传统甚至在军队自己的技术大学建立后依然如故。曾齐虽然资历过人,但是当时没入澳宋国籍所以是没能入选的,不过以当时曾齐的态度他也未必会愿意。这一点在附录中的同期信件中也有反应,当时曾齐的一个愿望是能在全国到处修路建桥,“行道路,举商业以整国事”,另外一个就是自己能搞一块地皮在戴嫣说过的“天涯海角”修个别院。

  


  

注2:曾齐补的这一段是在得知当时见面的好友,于澳宋陆军机动兵团某部服役的章北海少尉,章北海在曾齐逗留上海支援建设的期间和他相识,于大学见面几个月后执行任务中牺牲,时年22岁(翠岗烈士陵园二期纪念碑上有他的名字,同时牺牲的还有他的弟弟章东海)
关于章北海参与的军事行动,目前已经基本揭秘,也就是读者非常熟悉的1649年吴三桂进京事件。
这次事件发展到后期,派往京津唐地区执行维和任务的路军机动步兵团北方三个主力团全部参加了。

  





附录:1649年吴三桂进京事件的一些问题。


实际上,当时吴三桂所把持的关宁军事集团在事件发酵的初期是采取观望态度的,因为京城里突如其来的“大变”,根本就没有什么确实的消息。当时流传最广的就是说崇祯帝被杀,而凶手正是此前一直在内阁声望不错的孙元化。还有一个说法是某阁老依靠太监东厂的支持,逼死了崇祯皇帝,而且“尽屠髡人”。
不过在当夜北京发出的秘密电报到达临高之后,真相才被人所知。当时澳宋的态度是昭告天下“以苍生为念,勿以权事败之”。
那么真相又是什么呢?实际上,先动手的确实是太监——有来自东厂的太监企图杀掉一直主张承认澳宋的孙元化,而孙元化的新军则拒绝太监传旨解除武装。事后孙元化的反击是封闭了皇宫,要求面见皇帝。相持了一夜之后,廊坊赶来的新编禁军和孙元化在南直的新军剑拔弩张,谁也没有先动手。
孙元化坚持认为皇帝已经被杀回者囚禁,而对方显然也有类似的说法。第五天,接到自己家人密报的吴三桂当即决定入京—就在这个时候,一封诏书也到了关宁军驻地,多年未奉诏的吴三桂这时候拿到了“尚方宝剑”,带领自己的骑兵疾走一昼夜,改变了北京的平衡。
孙元化被迫出走,在天津卫勉强站住了脚。这时候,澳宋紧急开拔的第一个步兵团已经已经在天津卫集结完毕了。
关于元老院具体对于此事件的分析和处理,现在文档未解密,不过从其他地方也是可以分析的。
首先,对于这样的事件,元老院是没有准备措手不及的(前段时间很流行的所谓元老院阴谋说完全站不住脚),当时集结的第一个团连大炮都没有,每个士兵只能配发一半的弹药,如果是元老院的策反行动,这完全不合理。
第二,一年后被秘密行动抓获的石翁,交代了大部分这次事件的幕后关联,这些东西很多是公开的,可以认定的是,一个黄姓的幕后人物指示石翁操作了这一切。
第三,吴三桂部队进京之后确实发生了屠杀和劫掠事件,澳宋的维和人道主义行动是必要的,正当的。





本书配图注(第一卷)

   刚刚下水的“钱朵朵”号舰。此舰也是后来澳宋北洋舰队的主力巡逻舰“向阳”级的蓝本。照片摄于该舰爆炸前五个月


    被炮击摧毁前的襄阳城楼,特侦队拍摄。


   1649年的长江客运蒸汽船,很少见的螺旋桨型。可能是元老院的特别勤务船,曾齐在江上看过的也可能是这种非明轮船


    曾家第一艘私人蒸汽船,明轮驱动,当时是襄阳地区一景


   曾齐家为了给曾齐迎亲准备的新船。后来被戴嫣捐给了当地善后局运送难民,1667年拆毁


   曾齐曾经乘坐的万吨运输舰“高升”号。


   曾齐进入芳草地后曾经住过的宿舍,照片摄于他牺牲后


   涌入襄樊城中的难民,在最初的混乱中,被打散的明军(张献忠当时已经接受了游击封号)四处劫掠,造成了大量难民。


    这张应该是在收容站等待处理的难民,他们大部分都签了5年以上的劳务合同。图中的匾额应该是当地士绅送的


   “钱朵朵”舰爆炸后封锁了街道的步兵连。


   集结准备进入襄樊地区的增援部队,可能是步兵5团和师炮兵连


   在襄樊大世界进行训练的卫戍部队炮兵。这些兵大多是从崇明抽掉的



附录三:关宁军的割据和覆灭以及津廊缓冲区的建立


关宁军是最早接触到澳宋先进军事武器和理念的割据势力之一,早在孔有德围攻莱州期间,关宁军的很多将官就见识到了先进武器带来的威力。拥有大量真金白银和马匹渠道的关宁军很快买来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并且一直试图聘请澳宋军人作为教官甚至直接带兵。根据当时担任山东据点武装教导大队长的黄安德的记述这期间光是他处理的贿赂军官案件就多达25起,大部分来自关宁集团和关外的后金。
而当澳宋光复广东并且威胁福建广西的时候,和当时的其它武装一样,关宁军也私下和澳宋进行了“沟通”。
到了广东光复的第三年 ,澳宋已经向内地出口了接近20万支南洋式步枪,各种手枪和大约500门火炮和弹药。
这其中规模地盘相对较小的关宁军反而收益最大,截止1645年,关宁军的核心变成了使用马匹机动的3千人的骑兵部队和使用大量骡马运输的1.5万人的步兵。而其它传统装备训练的部队只做守卫。这些部队的精锐是参加过北京会战的老兵,关宁军依然履行着自己卫戍北方的任务,只是明廷已经很难实现绝对的指挥了。
与此对应的,是明廷开始另谋生路,这时候在山东编练新军的孙元化成为了香饽饽,在快速提拔孙元化后,崇祯派出自己信任的太监接管了原来的新军,但是孙元化依然控制着这只军队的命门——他才能秘密搞到澳宋的军火,而朝廷是不可能和“髡贼”做买卖的。这个也是1649年吴三桂进京事件的伏笔,孙元化知道自己不备信任,崇祯的彻底夺权也没有停止过,这个矛盾在李自成身死,张献忠接受襄樊总兵职务以及李岩病死后更加突出。




二,关宁军进京和崇祯遗诏



崇祯的身体情况自从洛阳和会之后就每况愈下,虽然最后他不得不启用自己很不喜欢的孙元化,但是一般认为他对孙是很提防的。这一点孙元化自己也很清楚,他在北京期间的起居异常小心,常常“软甲以卧”。
崇祯身边的人经常串掇他革掉孙元化甚至杀掉,不过都被洪承畴等人劝了下来,洪经常对崇祯说:“此天下纷乱未及平,唯以才堪用者是举也”。当时京城的太学生几次闹事,说洪和孙二人是文武两国贼,虽然每次都有弹压,却也为反对两人的在野清流们提供了很多炮弹。
1649年入秋之后,崇祯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一病不起。孙元化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本来立即就想离京到自己的新军去“巡视”,但是这时候没有诏书他不敢擅出京,只得安排自己的军官和顾问们出城。
1649年10月27日,崇祯病死。随后东厂和京城的九门提督就封闭了北京城,当晚,带着诏书的太监监军杨天梁就到了孙元化的新军驻地,要求指挥官,天津卫总兵符三思交出兵权,但是被拒绝,人也被扣押—在此之前,孙元化遇刺的消息不知道怎样已经传到了驻地,孙元化还命令新军的军官“可不奉诏”,因为“京中贼乱,胁帝以诏”。
孙元化的新军连夜出发,一路奔向北京,而差不多同样规模的新编御林军也从南直驻地出发了。
1649年10月29日午间,奉诏北上勤王的新编御林军约一万人先到达了北京外围,并且很快和因为等待大炮慢了半拍的孙元化新军对垒了起来。
在得知孙元化的部下并未奉召解除军权之后,孙元化反而自由了,洪承畴劝抱着新皇帝的皇太后说:孙元化这些年编练新军,先后击破了李自成和后金,虽然先帝觉得这个人和南边勾联很深,但是只凭一纸诏书就杀掉,恐怕新军会第一个起来造反。
最后孙元化又被传了一道皇太后口谕,要他去”安抚”新军。不过到了城外的孙元化就不太客气了,他坚信认为有人在“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他越是强硬,宫内越认为他有这个企图。
至于后来那封要关宁军也勤王的诏书,因为原件缺失,有几个说法。
第一个说法是,在两军相持不下德时候,有个太监(名字不可考了)在旁边对皇太后说,关宁军的家属很多都在北京,请关宁军南下,孙元化不就只能束手就擒了么?于是请关宁军的诏书就下达了。
这种说法最不靠谱,因为崇祯死前是指定了辅政大臣的,没有洪等人点头应该没法出这样的诏书,而根据洪的记录,他是等到关宁军几乎抵达北京才知道的这件事。
第二个说法是诏书是崇祯死前就准备好的,只要新军不交权就发出去—这个说法也有点不合理,虽然因为火灾损失了部分文档记录,但是完整的目录上也查不到这封诏书的记录。根据太医院和史官的记录,崇祯是连续两天病情起伏,中间召集了十来个人交代后事,不可能草率到下诏书而不留记录。
第三个说法是,诏书是没有的,吴三桂是自己进京的,这个说法没有什么直接佐证——吴三桂和其主要将领基本上后来都被一扫而空,连同其办公房的所有文档。 现在主流的观点是:崇祯确实很担心拥有明廷直接控制的第一武力的孙元化威胁幼帝的辅政班子,不过他可能没有想过杀孙元化。如果要根除孙元化,那么首辅大臣的人选就不会是洪承畴。
要孙元化交出新军兵权的诏书确实是有的,孙元化军营里看到的也是真的诏书,这封诏书有详细纪录,是在崇祯死的前一天发出的。
但被人遗忘的是孙元化应该立即收到的第二封诏书,这封诏书是任命其为辅政大臣并且领兵部尚书和镇北大将军衔的明诏,也就是说,崇祯实际上希望洪孙二人继续自己之前的政策以辅佐幼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封诏书并未有人提及了,可能知道内情的洪承畴等几个辅政大臣和皇后幼帝一起被困在了宫中。就在御林军和新军在卢沟桥第一次大规模交火之后,觉得时机已到的吴三桂开始了南下之路。
1649年11月2日,孙元化新军在京郊的驻地被关宁军骑兵攻击,辎重损失惨重,带军回援的孙元化被前后夹击,损失惨重,一口气撤退到了廊坊以东才站住脚。吴三桂顺利控制了京城。
就在吴三桂进京的第三天,发生了“慈惠堂”难民营被屠杀事件,一支属于吴三桂的部队抢劫屠杀了挂着慈惠堂旗号的难民营,这件事情震动很大,一方面当时得到了准确报道的澳宋媒体全部刊发了号外加以谴责,一方面是因为在难民营中的很多人儿童妇女。
当天晚上,澳宋驻扎各地德代表统一口径表达了对这次事件的人道主义担忧,同时也毫不留情地批判权贵们为了名利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
很快的,想当曹操的吴三桂发现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董卓,当澳宋派出的维和部队集结在廊坊,接管了孙元化新军的阵地之后,事情就完全超出了这个枭雄的控制了。







…入夜,各提灯,为实验楼起勘测,忽有同学呼号,少顷,聚于操场,前呼号之同学于台上泣不能言,为曰关宁乱兵尽屠流民老幼,此同学者恐其家人不能免而泣嚎,时广州报纸号外亦至,一时争相阅,观者无不动容。呜呼,乱兵如兽,岂视人命草芥呼?


  

注:当时曾齐同校有很多北方人,其中有五个人的亲属在那次屠杀中被波及。

  


…十月过旬,闻北方已平。关宁军兵万人乞降,伏诛者百余。吾观报纸,曰京津一带,已有定约,五十里内不得驻兵也。以澳宋之力,此非京中门户大开乎?一时纷传,皆曰澳宋之兵入京之事,恐为须臾。


  

注:这里应该是用的阴历,实际上关宁军投降是在十一月月底。除去被炮击身亡的吴三桂等人之外,另有参与当时屠杀难民营的一百二十七人被绞杀。
在洪承畴出面和“维和军”达成协议之后,京津“缓冲区”建立,当时很多人都以为这是澳宋在为以后从天津卫出发攻取北京做伏笔。

  





附录 孙元化的新军和孙元化入阁


孙元化最初是在葡萄牙人的帮助下建立了一支以火器为核心的“新军”,但是在随后的登州之乱中,这支军队实际上已经灰飞烟灭。
在登州事件中,孙元化及时出逃并扼守莱州,随后又在登州溃围后及时援救友军,总算免除了牢狱之灾,在内阁自己人的活动下得以留用。
孙元化最后复起,还是源于其在后来建立的一支两千人的部队。这支部队装备了他从澳宋进口的三千把南洋步枪和二十们步兵炮,领兵的是他的亲信张焘,副将符三思—后来很多攻击孙元化的人都认为这个符三思实际上是澳宋军官,负责新军实际上的战术指挥。
就在石翁指使的明廷江湖人士打闹临高被一网打尽的时候,皇太极的后金军队——装备了澳宋出口的制式铠甲和战刀弓箭等新武器,兵分三路再次入关,其中一支就被接到求救驰援的孙元化新军截住了。
双方在山东和直隶交界的地方进行了一次快速的战斗,依托运输车辆筑垒的孙元化新军大败后金。当时的战斗,本地参与运送粮草的士绅子弟吕文忠有纪录:时神机手列于车阵之后,鞑兵自持重甲,箭矢无惧,群起攻之。待近百步,神机齐发,鞑兵人马立毙无算,待整后队,早有铁炮击之,弹如雨下,敌军大乱,动摇者众,符游击见之呼曰:破虏在此时也!号炮起,铁骑五百两翼齐出,顷刻入敌阵,斩首无数……
此战之后,后金再也没有进入过山东境内。孙元化第二月就被召入北京嘉奖,恢复了原来的正式任命,而且崇祯和他“复见三日,奏对有时”。
孙元化离京之时,崇祯特批白银三百万量,要孙元化加快编练新军“内讨乱,外御敌”。
在此后的几年中,在中国北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军事事态:后金在上次遭受打击之后休生养息持续了一年多,吴三桂主动交了几支部队,先后被崇祯投入到了狙击起义军的无底洞之中,孙元化的新军进一步壮大,但是其上书建议成立第二支新军的折子被一直留中。到了李自成部连合张献忠再攻开封的时候,孙元化的新军规模只达到了五千人,这支部队一部分驻扎在天津卫训练,一部分驻扎在直隶和山东交界处。
与此同时,关宁军也用自己省出来的银子武装了新的南洋步枪和新版的75毫米步兵炮,以及部分要塞炮。和风头正劲的孙元化新军比起来,关宁军最大的优势是机动力—他们有大量的马匹。
1644年4月,开封城墙被使用新型炸药的李自成部队爆破成功,月底,开封陷落。
7月,中原地区已经没有什么明廷的军队能够阻挡李自成的步伐了。这个月,李岩因为不断劝阻李自成被调到河南屯田,而张献忠则领军南下,直逼襄樊地区。
7月底,李自成集结了三十万人开始攻略北京,左良玉依然被牵制在襄樊前线。皇太极再次集结力量准备南下入关劫掠。孙元化的新军成了唯一的战力。
8月底,北京会战开始,孙元化的部队号称十万,实际上核心战斗力还是自己拼凑的一万新军—其中五千按照新式军队编制的主力被放在了京郊的预设阵地附近。
9月3日,刘宗敏的先锋部队一头撞上了孙元化的前哨阵地,孙元化立即后撤,并在今天丰台石凉子村附近的预设阵地展开了主力——符三思的新军白虎团,张焘的骑兵和青龙团则作为机动后备。
9月10日,李自成倾巢而出围攻孙元化部,战斗十分激烈。
事实证明,孙元化的棱堡防御体系十分成功,在连续五天的攻击,损失了大量战斗人员之后,李自成决定不再硬吃孙元化,而是留下了大量步兵,自己带着中军标营和刘宗敏的标营,奔袭北京。
然而李自成没有注意到的是,8月15日,皇太极就病重不起了,而关宁军则已经于8月底南下,在了解到了孙元化和李自成较量的结果之后,吴三桂当机立断,绕道西北方,一举将李自成的大军截断。
9月18日,张献忠接受了明廷的封号并且掉头攻击了有所防备的李岩部。而左良玉则立即挥军三万奔袭北京战场。
10月,北京会战结束,被困在丰台的李自成主力全军投降,奔袭北京的李自成和刘宗敏部被彻底打散,并与半个月后身亡。
这一站彻底确立了孙元化新军作为明廷第一主力的地位,不过这一战也让孙元化元气大伤,其主力部队“十不存二三,军辎耗费无算”。天津卫当地百姓曾经去营房做工的有人悄悄数过回营后的床铺,“空无人者,竟有整舍”,可以说孙元化基本上把家底打光了。
李自成的灭亡似乎为明廷带来了一股复兴的希望,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洛阳和会的召开给了明廷当头一棒,这个行将就木的政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全国很多地方已经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中原地区的政权机构一扫而空,而把持这些地方的人已经成了拥兵自重的军阀们。
北京会战后,虽然打光了家底,孙元化却接连数次被召见,他在洪承畴的支持下稳住了地位—实际上,北京会战刚结束,弹劾他的折子就已经满天飞了。
崇祯许诺孙元化重建新军,但是却不准其扩编,军费也没有着落,而另外一支由史可法负责的新军则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筹建。
1646年,孙元化第一次入阁,但是很快就被去职——太学生这次继续闹事,说孙元化的新军“尽效髡贼”,甚至说他“通贼谋逆”。孙元化只好又回到天津卫,挂着巡抚头衔练兵。同年,他的新军被并为一支,大量军官被调离。
1648年,宜妃有了身孕,而崇祯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在朝堂之上,不断有人撺掇崇祯除掉和南方“髡贼”关系密切的孙元化,洪承畴劝阻说:孙元化虽然因为信教和南方走的很近,但是现在没有谋反的迹象,就这样加以诛杀,恐怕乱起来不好收拾。崇祯这才作罢。
1649年事变前,崇祯找了个机会把孙元化调入京城,又命他派新军南下卫戍漕运,孙元化很清楚自己的龙恩有限,上书说新军“兵不足员”,拖了半年只派了五百人。
这期间石翁反动集团积极谋划,联合了太监的力量,准备彻底将洪杨二人翦除,到1649年,崇祯病死,孙元化再次卷入了漩涡中心。





附录 朱慈炫登基和末代明帝皇室


本来按照顺位来说,如果一切顺利发展,三个月大的朱慈炫是绝不可能登上皇位的。虽然崇祯和周皇后都很喜欢这个幼子,但在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特别是太子已经成年,即位即可亲政。
但是这三个朱慈炫的哥哥都先后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朱慈烺这个时候已经被废,按照崇祯对他的态度来说,不可能再进入考虑范围,至于当初被废的原因,据说是做了失德之事,但是这个没有公开过,参与商议废太子的几个大臣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直到几年前,当初石翁案的卷宗解密,才有学者开始讨论太子是不是因为卷入了巫蛊被废的——从事情处理的力度来看倒是很符合这一点,太子被废的当月,太子府上被赐死的人多达一百二十人,很有可能是受了牵连,同时为了皇家颜面,废太子诏书没有明说此事。
此后崇祯一直没有立太子,皇三子和四子后来也得到了一些拥护,特别是三子,史可法等人很是支持。但洪一直反对立这两人。
崇祯病倒前,周皇后再次劝崇祯说,太子是国家的重要根本之一,现在天下纷扰,立太子可以稳定人心。崇祯这才下诏立当时襁褓中的朱慈炫为太子。
这件事情当时震动很大,反对的也非常多,甚至有因为死谏被廷杖的。
现在来分析这个事情,似乎可以作证崇祯死前没有翦除孙元化这种“维新派”的意思,如果他要一个强硬的保守派来接管明廷,三子是更好的选择—四子是不太可能的,皇四子当时已经“日进药而不止衰”(按照现在一些观点可能得了严重的肺结核病)。
就这样,还是婴儿的皇五子朱慈炫当上了明廷的末代皇帝。
在他继位后,明廷形成了三个势力,一个是拥有周皇后支持的派系,一个是暗中想扶持三皇子上台的派系,一个是以洪孙二人为核心的派系。
在初期,“维新派”是占据优势的,这个时期的周皇后选择了和辅政大臣一起稳定朝局,而接连遭受打击的保守派收敛了很多。
这段时间的整体环境也是相对明廷有利的:北方曾经是心腹大患的后金几乎被打回原型,关宁军势力覆灭后,孙元化派系接管了帝国的北方防线,1651年,张焘收复了大量关外的地盘,后金的空间进一步被压缩,1653年,多尔衮战死,后金彻底成为了昨日黄花。
而南边,虽然李岩,张献忠甚至左良玉等都形成了实质上的地方割据,但是他们都接受了明廷的册封或者保持了平和的态势。虽然能控制的地方资源减少了,但是重建之前被起义军战争摧毁地区的任务也减去了明廷的负担——虽然有点饮鸩止渴的意思,但是洪几次对内阁说:今之国孱弱,须以时日修养方可再图之以兴。在孙元化的支持下,虽然京城的清流们依然舆情汹汹,但是没有影响到大的决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洪病死,史可法秘密上书为止。
这段时间是明末乱世难得的相对安静的局面,很多人甚至以为天下就此就会太平了。






…一日课毕,有同学执报呼曰:明帝陨亦!惊阅之,其文尽祥如若亲历也。
夜有座谈,席间于此竟无所评,吾曰:今此孙洪二贤辅政,可为明之中兴乎?
文良笑曰:何有此想,岂不闻积重难返,今虽有续,势不可挡也。
此言出,附之者众。有长者德元曰:明若欲兴,非变法图强不可为,然其腐朽,变则亡其根本,矛盾有此,不可得也。
吾思所见,竟无所对,至夜反复,唯以叹之。


  

注:崇祯的死在澳宋国内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反响,曾齐所在的大学尤其如此—在这里学习的大多对明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像曾齐这样的,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起来和曾齐讨论的文良是包中显,子文良。包家之前是开封的一个小工商业者,这个时候他的家人已经在开封破城后被杀。
长者德元就是后来曾齐在天津卫时候的长官卓锦江。曾齐他们这个专业的学长,当时担任的是类似助教的职务,他早年就跟随家人逃难到了临高。

  


…学期已结,幸得过之,会后有师约谈于“办公室”,为曰有行团于荆襄,吾可随员,乃诺。
至起时,竟见嫣,其为副使也。欲待言,以目止,及上行船,饭毕得见,曰:此行为工,不可有差,君可诺我?
吾闻之肃然,诺之以礼。


  

注:曾齐这里感叹自己“幸得过”,因为这学期的高等数学基本上把这一个班的学生一扫而空—大部分都被强制留校回炉重修了。
曾齐之后就做为随团成员,参加了襄樊地区建设工作考察队。一方面他是本地人,一方面,前去考察基础建设的人员也需要个打下手得技术员,曾齐的履历不错,虽然当时还没入籍,其实待遇和归化民差不多。甚至比入籍的一些投降来的人员还要好。
戴嫣最为检查组成员,正式职务是这个考察团的副团长。

  


于船有日,皆作图册之事。入暮得闲,嫣至问学校之事,吾起对,嫣笑曰:君天资甚,幸得入澳宋之学,不为夫子之累也。
又曰:君之所来,今归澳宋者颇多,可有愿?吾不答,嫣乃去。
及至崇明,登岸理事,时有问事于我者,不知其所以而未答,竟有怨。此事见于官长,大笑,曰其皆待我以澳宋干部也,“汝皆不答,以汝傲而怨”…呜呼,吾自思未有澳宋之念,虽髡发易服,乃学之从,和以澳宋干部观?


  

注:戴嫣一直劝曾齐入籍,曾齐这段时间也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这个事情直到他到达老家才有所改变—他的大哥比他先入籍了。

  


…至襄城,竟未得入家,每日事务颇杂,幸于船行中博闻所规,才得不辱。
如此复有五日,于城中有宴,得见家父及兄。源澳宋治下城中皆有“维持会”者,多以开明士绅为领,家中于澳宋素有渊源,故得用。
家父此职,前亦有请,家父谓其伪职不从,今见家父,谈笑似无胁迫之意,为之惑。
夫夜宴以澳宋之习,冷餐无席坐,吾职甚低,随官长行事尔。
时嫣等为主宾,呼应不绝,酬应颇多,至掌灯,似有醉。乃有家嫂携仆安之。
宴毕,得急报,吾归家至半而未遂,俱上车马,至江陵,有首长至曰:此处涂黑。


  

注:特别考察团一到襄阳就开始了紧张的工作,这时候的曾齐主要照本宣科登记襄阳地区的建筑和道路情况,并且要给新的地图作修正资料备份。
他直到五天后的招待会上才见到了自己家人。这时候曾齐的父亲已经做了襄阳地区维持会的会长。在这之前,他的父亲是一直拒绝的,曾齐写这个的时候,他父亲刚就任三个月。
不过根据纪录,第二天考察团就匆匆结束了原定行程到达了完全军管状态的江陵,涂黑部分目前未解密。

  


…复登船,及上游而行。时已换承澳宋新制白船,逆流而上,竟如乘风。过三峡,至重庆,转入涪江,抵绵州方停。
沿途所见,竟与往识迥异,夫前张献忠之军欲入蜀而未成,竟原澳宋之功也!


  

注:曾齐所在的团队一路沿着新开发的航线到达了绵州(今绵阳市)。这里曾齐提到了沿途所见和自己印象中的四川景象迥异。实际上,参考去年中央出版社的《巴蜀开发既要》可以知道,从1641年开始,就有大量工作围绕着巴蜀地区展开了。曾齐到达的时候,巴蜀地区的涪江沿线几个主要城市都已经被牢牢控制了起来,同时,澳宋的1某师后来干脆以广元和绵阳为基地长期驻扎了起来。而张献忠李自成等在此前的几次入川努力也被击破。至于为什么劳师远征巴蜀,现在一般认为和元老院后来设立的绵阳特别行政区有关系,至于具体细节,只有等相关文件解密才有可能探讨了。

  


…所给图册,涂抹甚多,不能辩形,每有大图,皆散之,盖为密保之用。吾入营中不得出,亦未见勘探之伍,然绘图所需竟不为之绝。
此间又见铁鸟,澳宋名“飞机”者,每日掠营而过,有于吾等绘图所考之图者,为曰铁鸟所出,如鸟瞰,可辨人,神技也。
铁鸟其形(此处涂黑)。


  

注:曾齐在营地(地点未知,可能在绵州至广元一带)中的主要任务是绘图,制作修路规划等。在这里曾齐提到的铁鸟可能是元老院很少使用的陆沉之时带来的无人飞机,曾齐还画了素描,但是审查未过,这里就不与发表了。

  





附注 绵州特别行政区的建立和巴蜀攻略


关于神秘的绵州特别行政区,其实误解很多—远远没有外界传说的那么神秘,毕竟大家现在进出绵阳市的大部分地区都是自由的,那里的居民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待遇。
实际上,在1640年到1700年的六十年间,巴蜀地区是唯一一个被元老院直接攻略占领的内陆地区。
1.伏波军入川
一般认为是伏波军入川扼守了入川的通道,所以巴蜀地区才能免遭大的战火。实际上伏波军入川时间是在1642年,1640年只有陆军参谋部门组织了多次参谋旅行,最远到达的就是剑阁。但是广元地方志有纪录说一队从汉中过来的溃兵在广元附近莫名其妙被消灭了,而且记载的“皆无伤口,摧筋断骨而死”,现在有人认为是特侦队的行动。
伏波军可以查到的作战主要集中在占领成都和绵阳,而且前期工作组是和蜀王以及地方官府有过谈判的,拖了一段时间之后,1644年,乘着中原大乱的时机,伏波军集中投送了118师从水路进川,一举拿下了成都,不过保留了当地明廷政府机构直到1649年夏。之后蜀王和不愿意留下的官员都被遣送回了明廷控制区。
2.绵州的建设
相比成都,绵州的建设要靠前很多,绵州府的官员在1645年就被一扫而空,由澳宋工作组和伏波军共同管理,这段时间随着襄樊地区后勤中心以及宜昌重庆分站的建设,直达绵州的航道被反复勘查疏浚,建立了护航制度和特别运输船队,保障了在远离元老院生产中心的建设资源。
绵州本地人口结构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大量的基础建设项目还刺激了本地的经济。绵州本地士绅投资的水泥厂,砖厂等甚至比襄阳地区还早规模也更大。
农业上,通过打击劣绅,清算反动地主,建立了以国有农场为主,开明地主农庄为辅的农业体系,极大提高了当地的农业水平。顶峰时期甚至一度向成都地区销售,使得大量小农破产,进一步加大了巴蜀的土地集中化速度。
重工业方面,1646年兴建的川北重工集团项目,以组装产品起家,供应了大量急需的机械特别是机械消耗品。比较制约这里发展的是煤炭资源,而电力资源开发相对滞后,这一情况直到1657年完全肃清长江沿线,新的长江货运船队投入使用后才有所改善。而现在的昌都有色金属和钢铁中心那时候还只是图上远景规划。






…一日起操,有军官训之曰:今有爆破,不论闲杂,皆以盔护之方可作。过午,山中剧响,天雷不及万一,巨响未平,感地动不止,有胆弱者竟不能起。
待无异动,登高而目,竟有前之所见山峰已平,昔闻李闯购澳宋之药平开封雄城,今之所见,恐其不及此万一也。


  

注:这次爆破很多地方都有记述和传闻。具体爆破细节现在查不到相应的资料。不过这里提到了李自成爆破开封城墙的事情,这一点倒是可以确认的—李自成部特别善于爆破城墙工事,后来的北京会战也是使用爆破战术队孙元化的防御体系造成了实际威胁。

  





附录12 李自成义军对新武器技术的运用和两次攻坚战的比较(节选)


……在第二次围攻开封的时候,李自成可能准备了大约1200公斤的新式炸药。在之前和零星装备了南洋步枪的明军对抗过程中,李自成一方面通过贿赂和走私以及商团购买等方式,获取澳宋制造的步枪和火炮,一方面对使用炸药下了很大的功夫—当时李自成一路要应付大量的城寨,缺乏有效火炮的他转而求助于炸药爆破。
对于开封攻防战的研究著作很多,简单来说,李自成的办法是多点开挖,甚至在第一条地道下挖更深的地道来瞒骗守军,后来爆破的那个地方就是之前守军夺下来的地道的下方—为此起义军在那里消耗了接近两千人精锐。
而在面对孙元化的棱堡体系的时候,没办法压制其大炮的义军也想到了坑道爆破的办法。但是孙元化军不仅仅是被动防守,在感到对方战线对自己有威胁的时候,符三思常常会组织反冲击,一直将义军压制在自己火炮可以控制的安全范围内,一旦发现有对方有集结辎重的苗头,符三思就会派出骑兵突袭,这对于缺乏拦截能力的义军来说相当麻烦,最后,一次不太成功的爆破摧毁了西南角的棱堡,义军一度攻上了这块地方,但是很快就被夺回,随后双方围绕这个地方展开了数次拉锯战,得到增援的孙元化的炮兵集中攻击这个地段,使得义军没有办法组织大规模的突击,最后守住了阵地。而孙元化新军的主要伤亡也集中在这个地段。
实际上,后来进攻伏波军阵地和堡垒的敌人也使用过类似战术,但是伏波军的火力密度和压制里远远高于孙元化新军,这些一度被认为是“破髡密法”的战术很快销声匿迹了。






…腊月末,诸事毕,有首长阅,开集会,授以章,但有于事者,皆签章以密。
复几日返江陵,遇首长张,言及嫣事,授吾手书以呈堂上。与此使团散,吾得返家。


  

注:过渡性质的临时建设团队在当你年农历腊月完成了使命,接替他们的是更加专业和庞大的绵州建设兵团(这个兵团就是后来的绵州卫戍师的前身,初期大部分是工程部队,其中很多人后来在曾齐哪儿回过炉)。
因为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曾齐也成了截止当时唯一一个接受了“优秀服务勋章”的非国民,这个章现在在临高建设博物馆还能看到,和普通勋章的区别是去掉了勋章代表农工商军的四色带子,换成了不锈钢链。
曾齐所在的团队于江陵就地解散,戴嫣此时留在了重庆执行任务,而张允幂元老则在江陵见了曾齐并给了他一封自己写给曾齐家里的书信。

  


…得返家中,竟似别地,故院修缮颇多,内中用度于澳宋宅邸无异。
当夜家宴毕,以书呈父,父纳信以锦,言曰:汝儿女之事,乃兄以告之,即有此缘,当善结之。
吾前已备说辞,竟无所用,及至内堂拜母,抚我额曰:吾儿善缘,乃父虽不愿,汝之喜为母者知也,族中已允,诸事已备,无虑。


  

注:曾齐父亲之前为他定的是九江地区士绅孙远福家的幼女,两家为世交,但是曾齐的大哥在上次回家后力劝父亲退掉亲事,因为他以为戴嫣是元老,这一点在曾齐后来一次回忆中有提及“以为元老,据之不能”。

  


…至元宵,得返广州,家书亦至,为曰有族中子侄于南京事,欲求于嫣,吾知此事不可为,又无以拒,难矣!
适有同学于澳宋律法之学者访,以此问之,对曰:此事断不可以旧处之,君既事澳宋之学久矣,当知澳宋律法之严,以前之元老子女尚不能免,况此事呼?
见吾愁思,又曰:事急,待求教于师。
当夜复至,细数案卷曰:幸得君之澳宋气象,此事可以律法为之,若走旁门,必坏。
(此处为后面章节提取,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后)
…以其指点,聘得律师为案辩,复三日审结,得脱罪。夫澳宋司法,以律为绳而不事亲疏贵贱,善也。


  

注:这里提到的族中子侄,是在南京发生的曾齐家的侄子曾典。
根据现在的卷宗,曾典在南京澳宋控制区负责的公司办事处因为接受了一单可疑的汇兑票据被抓。
事件后来查明,是曾家的粮油贸易公司下属分公司的经理所为,曾典并不知情。
这里记述的曾家的反应比较典型:从旧社会来的很多人涉及到法律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托关系解决。
曾齐内心是不想徇私的,又怕抹不开家里的情面,这帮助他的同学可能是晚他一级的同乡冯定元,冯定元就是后来参与制定《元老院海外特别行政区管理法》的十人法律团成员之一。

  


…至周末,得于嫣会,留连间,忽闻枪鸣,正欲避之,见一束发女子,身着常衣逐壮者有三,其时入穷途,反身欲搏,女子以连珠铳,连发两响,竟如闪电,三者立毙其二。适铳不能发,乃以拳脚击之,未及息而擒。
后澳宋黑衣者至,事方平。
有问于嫣,答曰:此恐政保局探所为矣。
夫前有闻此者,类锦衣也,以为豪强,却有此女子。盖澳宋倡男女无别之功也。


  

注:根据记述的事件,这里一个人缉拿三个逃犯的应该是政保局(就是现在的元老院机密特勤处)工作人员。
这个案件后来有过公开,就是1650年初的“沈廷君案”,此案彻底将渗透进入澳宋警政机关的明廷锦衣卫势力拔除了。也是间接导致石翁反动集团覆灭的关键大案。

  


…一日起,竟有褐服者叩门,观其所传书,曰为税赋事,大惊,不知其何。
正欲往问主事者,又见“传票”,吾思未有不良事,竟传于庭,惶恐间不知所以,复求救于定元,方知所置产业,俱有税赋未纳,故而传之欲责。
急书家兄,又至庭听判,三五日方平。


  

注:曾齐家先后在广州和临高、三亚购房置地,然而第二年就没有委托当地服务机构管理产业而是自己派家人管理了,结果一年未曾申报纳税,曾齐作为拥有者直接收到了法院传票。根据曾齐大哥的记述,家里缴纳了11278.8元的高额罚金,后来曾家不得不从当地服务机构聘请了专人来打理这些事情。

  


…夏至有书,家兄曰明庭有增税负事,江北之产颇为困顿。
复几日,见报有云,荆襄一带,有产业者,联以抗之,更有大书明庭暴敛者聚游之。时澳宋报纸皆有所评,谓明庭无能,不知经济之道,有违民心也。


  

注:实际上曾家的核心产业没有被波及,受影响的是在明庭控制区的产业——连续加税使得这些产业主苦不堪言,根据记录,这一年明庭总的岁入增加了1200万两,但是随后就是地方抗税和大量产业外逃,之后的岁入反而下降了。

  





附录十六 1640-1660年的经济改造概况


通过对广东的占领和改造,使得当时的元老们总结出了一个客观现实:再有能力执行自己新的,开明先进理念之前,即便很容易的武力解放了整个国家,也是很难在减少人民苦难的根本问题上得到妥善解决的。
这一点在当时几次会议纪要上都有反应,尽管早些解放全国的呼声一直很高,元老们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按在某位元老提交的分析报告来说:“就改造广州为例,那么多元老和精悍的归化民干部,在大量政策和资源的扶持下,在前几年大量工作的铺垫下,依然步履维艰,很难想象我们要是接手更多这样的城市,会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我们接手之后又没有能力改造他,为人民谋取新生活,那么我们将士的鲜血就白流了!”
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当时的元老院开展了大量准备工作,除了占据必要的战略要点之外,干部培训培养和经济、军事手段并用,取得了预期的目的为最后全面接管做好了准备。同时也减轻了人民的痛苦。
同时,之前对北方地区的经济改造工作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工作在北方农民起义战争达到高潮的时候就全面开展了,在北京会战结束,洛阳和会召开后全面深入,到明帝退位之时基本完成。
整个改造工作的详细情况可以查阅1735年版的《一个国家的新生》经济篇。
这里简要以几个标志性事件来叙述。
第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就是长江贸易集团的建立。
1643年成立的该集团为元老院直属的机构,实际上该集团最初的工作不是贸易而是布点建设,基于陆路交通的能力低下,沿长江航运体系布点,辐射沿线人口的计划就实行了。水运体系运载量大,建设量小,而且武装干预投送能力强大。
这期间沿长江往上,以崇明为基地,一共建设了九江,襄樊,宜昌等为核心的十余个武装贸易商站,这些商站初期除了销售“澳洲货”,推广新生活理念之外,更多的任务是低价贷款和收容救济——正是靠着这些贷款和救济,大量人口才避免了死亡,基本生产得以维系,同时,也接纳了大量因为战乱形成的北方难民,这些难民一部分以领取救济的方式在商站附近展开基础道路等建设,一些则直接移民到了解放区,填补了大量用工缺口。
长江贸易集团在北方形式明朗化的时候撤销,取而代之的是用投资方式参与运营的各个新公司,原来的商站变为行政和军事机构,用于维护当地必要的秩序。
这期间,类似本书中曾齐一家的不少原明廷绅士参与了进来,他们在有条件的合作中,开始使用新机械,新的管理和运作模式兴办产业,这当中有不少抱着“革新强国”理念想要为明廷续命的人,也有很多单为逐利的人。
洛阳和会之后的相对和平时期,这些产业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使用新农业技术和作物的生产一兴旺,随之带动了其他产业的生产和消费,一时间,这些布点沿线的地区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繁荣,并且很快向更北方的地区辐射。
1649年短暂的混乱之后,明廷默许了澳宋的行为,转而搞各种“维新”运动,意图“中学为体”进行改良,然而积重难返的明廷官僚们再次将这个维新变成了自肥,明廷控制区的税负几次改革,“越改越多,无论新旧,苦不堪言”(《孙元化传》,1720年第一版,这里的新旧指的是从事新产业的资本集团和旧的地主集团)。
这种“不改亡国,改则亡士”的状况在江西独立事件中达到了顶峰,随着江西独立,资本集团彻底和旧势力决裂,明廷的消亡已经是水到渠成的大势所趋了。






…至期末,闻欲兴兵事,有教师学长应征者众,一时竟有课歇。
时于嫣会,登鹿山,见东海之上,黑船密如蚁,洋面交通不断,复二日,船尽去不知所往矣……


  

注:这里提到的兵事,其实算不上单纯的军事行动,所以才有大量征调在校任职的师生的情况。
这次征调规模较大,以至于影响了部分课程的开展。而曾齐在这学期结束后也到了三亚考察自己家新买的地皮准备修建别院。鹿山就是现在的鹿回头公园,大东海的海军基地是当时主要的舰队集结地之一,很多行动都从那里出发。
1650年的这次行动主要是进行两个前进基地的建设,一个是吕宋的海阳港基地(主要是扩建防御工事保护前年扩建的新煤仓),一个是在现在马六甲海峡的明秋直辖市的军事基地,后者在这次行动中主要是换装新的大炮以及扩建营房和响应的后勤设施(1651年后这里将驻扎一个海军陆战队营和一第7舰队,后者主要装备300吨级的护航舰)。

  





附录十八 南洋地区绝对海上控制圈的建立


第一次南洋危机的爆发和处理使得当时的海军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或者说海军终于有机会提出解决这个问题了),那就是相对于自己旺盛的贸易产业来说,自己的手还不够长。
不可否认的是,元老院的舰队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无论技术还是战术都能对来犯之敌形成碾压势态,然而这个舰队却缺乏必要的远洋机动能力—当时的主力舰,以9500吨的旗舰“立春”(二代立春)来说,因为没有海外基地提供燃料和维修支援,作战范围被局限在了南中国海一带,当时针对荷兰人的行动,出发的舰队在追击战中,因为自身问题提前退出战斗的船只达到了八艘之多,而且海军还提出,缺乏海外基地使得自己每次都要回到三亚或者高雄补给再行动,大大增加了任务难度—远洋作战的需求越来越大,因为虽然在南中国海航线已经全部进入了澳宋的规则,但是商船们一旦离开这个范围依然提心吊胆—大量的财富使得海盗和敌对国家之间的交战劫掠猛增。要维护自己的海洋利益,运用海军推行现代文明的海上规则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第二节 南洋(远东)贸易航线安全协定的确立



1655年签订的南洋(远东)贸易航线安全协定核心内容就是建立了和澳宋贸易的所有对象的集中航线管理制度,在此航线之上的所有商船都受到条约的保护——在后来的欧洲内战中,各个参战国的商船都是在这个约束之下载运着进口的各种武器弹药,返回自己的祖国武装自己军队的。当然,在条约初期,这个保护圈很小,再远的地方鞭长莫及,悲剧时有发生,一直到1700年澳宋直布罗陀特别行政区建立,这个条约才达到了最初设想的状态—提供了整个远东贸易链条的航线保护。
为了让签约国们能够执行条约,也同时制定了军舰出口计划。当时质量最高的风帆战舰被批量制造,出售给签约国海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800吨级的“阿斯图里亚斯”级系列总共建造了570艘,在地中海的几次战斗中,甚至出现了同级的该舰对射的舰队会战。
1730年,这个条约才最终被新的“自由贸易安全协定”所替代。





附录23 从马六甲到直布罗陀


在马六甲基地建设之后,海军终于能够将所有来自欧洲的舰船驱逐到印度洋之上了,这一成效的直接反应就是《南洋(远东)贸易航线安全协定》体系的建立。
该体系的核心就是条约式的贸易安全制度,在该条约规定内活动的贸易航运必须遵守这个原则—实际上就是承认澳宋海军的绝对控制权。
随着海外基地和联盟港口的进一步建设,到1677年,该条约的约束范围已经扩大到了红海地区以及非洲东海岸,东印度公司的商业利益得到了“保全”但是已经不允许驻扎超过300吨的战舰了,在澳宋的坚持下,印度的末代王室得到部分保全,英国则拿到了全新的舰炮和步枪组装生产线。
这个条约在澳宋出人意料地直接占领了埃及之后很快作废。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全球远洋贸易协定》体系。而协定之后第二年的直布罗陀海军基地建设则完全形成了现在的东半球海军基地链。海军经过大半个世纪的努力,终于形成了理论上的“全球部署”能力。
这两个条约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它基本上结束了海上世界无规则的探索和“冒险”,远洋贸易被细则规范化和文明化,实际上,在后来历次的欧洲内战中,这条航线也成了各方获取武器和其它物资的大动脉,现在的欧洲格局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基本形成了。






…至二年,大课毕,名定导师,每有路事,皆于吾等自决,此虽无诸多应试,然事亦不绝,竟无暇息,与嫣亦少会也。


  

注:实际上曾齐这一批的大部分理论课在第二年就上完了,只不过很多人需要自己重修学分而已。随后这些学生都指定了导师进行专业深造,而深造的办法也很简单—上手实战。
就在曾齐写下这篇记录的这段时间,他所在的院系完成了共计117项大小工程的设计方案,其中大部分是用于长江流域经济体的建设。

  


…时多有远差,至秋分,以吾师为领,至山东为筑路事。
时山东已平久矣,然其人烟亦稀,盖为登州事之遗也。每出为勘探,多有兵士护卫,吾于此间,亦学骑射之事,初每日操演火器,其力如撞锤,夜苦不能眠,数日方愈。


  

注:在大学第二年毕业后,曾齐和自己的指导老师单道谦一起到达了山东,负责山东铁路(原胶济铁路)的勘探设计工作,这期间曾齐接受了基本训练,包括骑马和步枪射击等军事项目,山东地界元老院当时并未深入西三府地区,不少地方被定义为危险红区,该铁路当时是挂在当地开明士绅主持的商会名下的,尽管明廷官员在大良贿赂贿赂下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但是不少地方的抵抗情绪却很浓。

  






   山东铁路修建初期拍摄的照片,曾齐当时已经北上准备修建京津铁路廊坊段了


   天津卫(现在的天津市)工业区照片,摄于曾齐牺牲后第二年,照片上的人可能是当时访问澳宋的英国特使大卫罗伯特,他是来争取购买新的战列舰的




…至秋,家兄自临高来,见之面有难,问之,答曰:父有命,为尔事去临高也,未果。
闻之惊曰:此所大事也,何无知之?
奇曰:吾乃汝长兄,自可代父母事,何不可?
吾曰:此间于旧有异,与嫣之事,二人之计也,今此为,其必为所恼,奈何。
兄曰:吾见其家长似无恼意,唯不许事,或有别情。
吾思嫣言,释曰:此种为澳宋俗不喜也,请家中勿虑,自当处之。


  

注:这件事情在戴嫣的笔记中也有提到,那就是曾齐的大哥曾经带着彩礼聘书去戴嫣家里提亲,这件事情被当场拒绝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当时在资深干部家庭,都在推广新的《婚姻法》概念和“移风易俗”活动,这种传统做法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在戴嫣这样的家庭中是不敢公开做的——当时戴嫣已经是相当高级别的干部,她的父亲戴德厚虽然同意这件事情,但是考虑到女儿儿子的“官声”(戴嫣的弟弟当时在做基层储备干部培训),直接将曾齐的大哥礼送出门了。

  


…复问家中事,兄曰:湖广总督近有令出,以明廷新税行,家中田亩产业多有牵连,唯襄阳荆州得免。
对曰:此事亦闻,但有何患?
兄叹曰:有问于总督内府,曰敬轩与左侯不睦,总督左右间不得回旋,唯以不置,新法税赋以外,概不问,故加派甚多,苦也。家中所议,今唯有澳宋之地可为百事兴。
吾不悦,肃然曰:此间事,可为交好?
兄不语,吾曰:吾与嫣两情相悦久矣,若为此,吾当决之。
兄急曰:不可,此事乃吾之过,望如云烟视。另有一事,家中运筹已久,需得汝言方可。
吾不解,兄曰:前有吴苏路事,今澳宋于明之地筑路多为此法,家中欲书襄樊澳洲官长请之,不知可否?
吾曰:此路事起,于民生却有大益,然所费甚巨,恐非一家是也。
兄曰:然,今地方有约于此者颇多,督抚之中亦有愿者,可为。
……


  

注:曾齐大哥提到的湖广总督是当时新上任的湖广宣承布政使司马墒。这个新的任命是明末新政的一系列措施之一,具体请参考附录《明末行政的兴起和失败》
这个时候实际控制湖广地区的湖广总兵张献忠和南宁侯左良玉,张献忠在李岩死后一致想攻打汉中地区,而圣眷较好的左良玉一直是明廷用于“抗拒”南方的势力,连续几任的地方大员都不得不在这两人中生存。根据不完全统计,这期间两人为了维持军队等开销加派的税赋很多,一度超过了明廷的实际税收一倍。

  


  

注二:吴苏铁路就是最先完成的,吸纳地方士绅投资修建的从今天上海到杭州的铁路。曾齐所在的家族当时联合了一些地方士绅也想在当地修建铁路。这条铁路在曾齐牺牲的第三年才彻底完工,其中的襄阳段马家店站就是后来左良玉投降的地方。

  


…于大营西行,赤地千里,绵延竟无鸡犬相闻,驿路之外,白骨于野。此登州乱后已十年余,兵祸之甚,可见一斑。
一日遇营寨,为流民聚之所成,乃去十里,以车结阵宿。
至夜,忽有号炮升,兵士急以一柱,起火箭数枚,火箭起后当空裂,如有炬当空,缓降不下,四野立如白昼也。
时见有警,流民竟不退,蜂拥至也。营中之人皆托车阵排击之,吾矣有发,时枪火不绝,竟视之不能。
排枪数轮,流民不退,忽有铳声不绝,弹如火龙出于两翼,所及之处,流民伏倒如秋风过草,乃退。
天明,援军至,野中毙者逾百,伤者无算,其近者,肢残有如斧裂。
午时,援军入流民寨,掳贼首数人,并从者数十余,皆绞之立于道旁。
自此后,再无袭扰之事……


  

注:这里记录的应该是山东铁路勘探队(实际上还有一支陆军参谋旅行团队随行,他们也是这支队伍的主力作战人员)在青州附近遇到土匪袭击的事件,参与攻击的是当时较大的三股土匪,其中的三号头目曹云山(前明军把总)在夜间的战斗中被击毙,而企图在第二天“再做打算”的大头目罗四成(前李自成部军官)在破寨后被处以绞刑。
这次战斗虽然没有肃清这几股土匪(很多人天没亮就跑了),但是确打散了正在合流的几股势力,客观上为当地自卫武装和政府机构提供了便利,使得东西三府的驿路交通恢复了正常。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队伍携带的两辆陆军火力支援马车是首次参战,尽管本身表现一般,但是也反映出了新式武器弹药的威力。

  


  

续注:文中提到的一些武器和陆军的定装弹计划
除了一开始提到的预警信号之外,后来士兵们发射了数枚的是陆军用的照明火箭弹,不过这个火箭弹是海军开发的,因为十分成功,在减小口径后也被陆军大量使用(海军使用的是十二管联装的口径280mm的版本,陆军使用155mm的单管版本,可以单兵携带),该弹发射后用降落伞减速,发光时间大约1分钟,虽然远远不及海军型的性能,但是对于陆军来说已经足够,而在不能使用探照灯的一些要塞中,也大量装备了固定的海军型。
而在后来决定战斗的火力支援车则是陆军一个不太成功的项目,该车使用标准陆军马车改装,其核心装具以前是改良版的“打字机”。
在陆军的定装弹计划开花的时候,这种车被装上了试验型的48型转管机枪。
这种实验性武器是最先使用8mm金属定装弹的武器系统,然而设计并不成功—一是可靠性问题,二是枪管问题,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成本问题,该系统只生产了100套就被叫停了,整个正式生产线被叫停在了图纸阶段,一直到1688年才重新开始项目,在这期间,几代陆军班子和执委会之间摩擦不断,然而13mm武器系统装备范围太大,直到德昌地区开发完成,整个全金属定装弹计划才被批准重启。

  


  

关于定装弹和加特林,等找到参考书再补全技术细节

  


…得返临高,已逾两月,一日新屋成,适故友至,会于新宅,以冰饮待之,甚喜,为曰此富贵之用,吾奇曰:此物甚平,何有此说?
原山曰:此饮无冰自凉,皆为澳宋奇器之功,吾于江南亦有见之,所费竟有千两,非寻常可及也。
吾曰:此物于临高甚多,不足奇也,所费亦少,盖为输送不易,类我中华瓷器于西方事也。
原山复叹曰:昔年于兄共学,羽扇纶巾,然今之态,若无旧识,当为澳宋之人无异。吾惊曰:几如此?未觉也。
笑谈间过午,留酒饭,嫣亦同席,原山似大窘。待送之,嫣笑曰:恐其必责君教化全无也!
吾不解,嫣做旧妇状曰:男女授受不清,况君乃家主,待客者时,贱妇何敢同席?请罪之。
言毕大笑不止,吾亦觉嬉。


  

注:曾齐到访的朋友是肖朝栋,字原山,当时是江西布政使的幕僚,因为江西布政使的侄女跑到了临高,他是来商谈接人事宜的。
这里提到的在江南卖上千两银子的是海南和广州已经开始普及的煤气冰箱,曾齐家重新装修的时候安装了一台,根据后来查到的肖朝栋的记述,曾齐是在开放式的厨房(连着后花园草地景观)会见他的,当时他就觉得礼数不合,后来戴嫣和他们同桌吃饭更是让他很不自在,当时他就以为曾齐已经入了澳宋国籍完全“髡化”了。

  


…至八月,有嫣之友婚嫁事,同为祝贺,始见澳宋大婚礼。
其嫁者,元老养女和宁也,闻其本为父母弃者,得元老赵救,后为之养女。
及大礼之时,待嫁者着白裙及地,后以童女拖之,新郎着黑衣而立。待乐起,元老赵执其手,过百步红毯至新郎处,交女手于其手,似为托付之意。后以神父司礼,为夫妻誓,以戒明此,礼成。
未及散,竟见嫣泪目,以为有事,问之不答,复又笑颜。
吾为之不解,得遇元老张,以此问,元老笑曰:触景生情而感发也。
呜呼,此为女子于小人难养者乎?


  

注:赵引弓云老的十个养子女,和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元老成婚的。迎娶他的是张允幂的搭档,26岁的夏天。他们的儿子夏雨何,就是后来的绵州特别行政区总督。

  





本书配图注(二)

   现存于崇明海军博物馆的62型海军用转轮机枪,展出的是海军陆战队使用的拖拽版本


   在临高两广一带很流行的澳宋婚车


   当时一名干部的婚礼


   长江据点附近临时使用的小型运输车,可能是雇佣的当地劳工


   江西独立运动中拿取“发贴”后主动剃发的劳工,当时补贴承诺的是10元


   1644年宜昌长江贸易公司办公楼外,这栋大楼在就是起草江西独立宣言的地方


   曾齐在天津卫办的收容孤儿的学校,就是现在的天津曾齐小学的前身


   这是曾齐牺牲后拍摄的学前孤儿班的学生,他们还不知道要准备去给自己的校长送别了


   曾齐的同事,京津铁路线的副总设计师唐新中,京津铁路是第一条完全没有元老直接参与的大型铁路工程


   刚和长江劳务公司签订了合同的搬运工人,当时能签到这个合同是很大的一件事,因为他提供统一的劳保和医疗养老服务,有文化的还可能被培养成正式工人操作起重机等技术设备


   1651年在广州附近的法国商务代表,穿的是在广州大世界买的澳宋衣服


   苏州疫情结束后获准和猫玩耍的元老子女,可能是萧爱丽。苏州疫情爆发的时候曾齐大哥的幼子不幸去世了,曾齐也进了隔离营


   曾齐带的铁路工程讲习班的学生和技术工人,戴军帽的是来自英国的留学生,他穿当然是还没正式发行就夭折的陆军常服,后来发给了铁路保卫部门


   曾齐第二次入川拍摄的同事,坐着当地人的“鸡公车”


   准备编成天津卫防御部队的士兵,不过他们还没资格使用后面的新式步枪


   天津卫劳改营的犯人,这些比较轻的犯人每天的主要任务是包装和制作小百货


   曾齐曾经讲课的南阳铁路公司的分段工长,主要集中培训了新的水泥路枕施工技术


   天津卫基地的曾齐的女同事们合影,这其中两人也在暴乱中牺牲了


   天津卫基地准备出发的军列,这列火车运载的机动6营就是曾经大破关宁新军的那支部队


   曾齐参股的宏运纺织集团厂房,这个集团的股权后来按照曾齐的遗嘱交给了戴嫣




…有见嫣时所用文,以音定词而成,非仓颉所象形也,问之何以,曰此文乃泰西一岛国所用,澳宋故国有其人至,后为亚特兰蒂斯国之语,澳宋图强之时多有研习,故今亦为用。
吾亦有所学,唯其音难,未有所成,仅可观书用矣……
其时澳宋治下,泰西诸国颇多居停者,久之从澳宋习,或以中土语,或以此“英语”为用,竟有通行四海之意。


  

注:曾齐的英语学习主要是自学,用途是看图书馆中部分英语藏书,根据戴嫣的说法,是“哑巴英语”,能看能写但是听说问题很大。
不过当时英语的需求其实也不大,大部分来的欧洲诸国人以及其它外国人,会主动学习汉语,澳宋的扩张也是导致现在两个主流科学语种:汉语和英语主辅结构形成的主要客观条件。

  


…季前,有家书至,曰家中田亩事,其加收实物颇多,族中之人颇有怨。兄附言曰此可为事,然不知机巧,欲寻同(通)澳宋经济之道者教之。
吾以此问校中师经济者,闻之竟喜,手书其详以解。
至中秋,家中回书,曰事已成,获利颇丰,然家父责兄盘剥者甚,竟欲散之。见吾愁思,嫣曰商贾之利未有贱者,若以贵贱狭义不为,伪也,若当大义,可以其利为善,此取之于民用之以民也。
以嫣之法回书,父乃许,至年末,成善堂,专事鳏寡孤独者,乡中皆以孟之义赞。


  

注1:当时除了按照常规向明廷缴纳银量赋税之外,大部分割据的地方都不再收银子而是收取澳宋感兴趣的实物税收加派,以当时曾家农产业的大头来说,稻米,土豆和红薯以及烟草之类的实物缴纳就很多,这些东西都被拿去直接卖给长江沿线的贸易公司,换取澳宋货币,再购买武器等急需的澳宋产品。
曾家下面的小农业主觉得这样很不划算,而且来征收的胥吏贪墨敲诈很多,曾齐的大哥想的办法是成立一个有澳宋背景的公司来统一收购这些产品,然后以澳宋货币给当地军阀等结算赋税加派,而曾齐家里将这些物资集中后直接和澳宋商务部门下属公司交割(后来的期货市场第一个出现在这里就是源于此)。
这里曾齐受家里所托去请教大学里经济专业的老师,其实主要是问贷款的事情,曾家需要足够的资金来运作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是曾家拿银子和土地做抵押担保,拿到了140万的现金贷款和500万的贸易信用额度。
第一年的收购转卖就让曾齐家里发了财,不过曾家的父亲觉得这是盘剥农民,坚决反对再这样搞,最后在戴嫣的劝说下才不再反对。
这件事情也是曾家慈善业的开端,后来曾家产业习惯性的在当地开办慈善机构也是源于此事。

  


…至霜降,家父抵临高以养,嫣携礼拜,吾后方知,拜问父,曰:不弱须眉者也,然其同来者,望之竟似人君,不知何?
吾知父所言者,必为元老也,急叩拜对曰:此必为澳宋元老者也。
父亦惊曰:见其进退有礼,以为出望族之后,未知其至元老尊者,此恐其罪乎?
复日又有约为饮宴,父竟惶恐,得嫣至,方告罪而去。此以元老张为东主,得见戴嫣高堂,于父谈甚欢,吾与嫣皆心喜之。


  

注:这里是有记录的曾齐两家长辈第一次见面,张允幂元老这里宴请的主要意思其实是说明情况,因为张元老这时候也准备结婚了,之前托付给戴嫣的孩子给戴嫣造成了不少小麻烦,所以专门请两家赴宴表示感谢,顺便说明一下情况,这也让曾齐的父亲打消了最后一丝顾虑,彻底放弃了儿子是“无奈”和戴嫣在一起的想法。
不过张元老的儿子之后还是和戴嫣生活了很长时间。

  


…立春时,有首长约以谈,谓吾严重(注一),欲任事与学校,吾即诺之。
复有干部者数人以谈,又赠书籍及令者数,每有详解,唯恐有遗。
时校中事未毕,每至周末,船返临高任事,如此竟得免嫣之劳。
至校,方知此学非正学也,其府三进,仅得一人,乃蜀王嫡(注二)
所教者,新旧变化也,盖因我幼有旧学,今从新而用。
初为之教,以为有难,然其虽为王储,竟无骄纵跋扈之事,奇哉。


  

注1:这里的严重是指的“严谨、持重”。也符合曾齐人事档案中的元老评语。
注2:当时的蜀王是朱平,这个送到临高的嫡子是他唯一的儿子朱成槿。他也是最后一个蜀王,同时也是唯一一个入澳宋国籍的明廷王族成员。
曾齐曾经段时间担任过蜀王送来当“人质”的质子老师,主要是过渡性的一些基础教育,大部分是半聊天的形式,这个当时才7岁的孩子和其他几个类似的孩子后来一起进了芳草地的特别教育班学习。

  


…春假至,北方有事起,有从教者鼓噪流民,初起以夺食,后聚如蝗,地方避之不及。
其流窜月余,竟有首者号“伏正”“除邪”,率众围涉澳宋者屠之,闻于河北之地,一日屠臂上有痂者数千,地方明府,竟不敢问。
呜呼,澳宋活人之术,今竟为受戮之受,此愚者为祸甚矣!


  

注:1653年的春季,北方连续受到自然灾害侵袭,造成了大批难民。而在北方活跃的一些民间教派,在某些反动势力的利用下,形成了流窜武装集团,专门攻击和澳宋有联系的人员和产业,其中河北地区最为严重。曾齐记录的屠杀事件,是发生在4月7日的邯郸郊外,当时邯郸地区已经失控(李岩的部下被张献忠击败后退到了汉中,邯郸联系多年没有实质性的政府机构存在了),在烧毁了几所使用蒸汽机的厂房之后,很多接受过种痘的人也被有计划的屠杀了,因为流民传说这是澳宋给人种的“邪符”,种了这个的人会“饮血以饱”。事后调查发现,被屠杀的大部分是15岁以下的青少年,他们都是在卫生部去年的援助计划中接受了种痘的平民子弟。

  





附录33 邯郸事件的发酵和后果


邯郸屠杀事件发生之后,当时已经抱病的洪承畴立即命人将自己抬进了内阁,在急告南直地区的孙元化回京之后,这位阁老又去面见了太后和皇帝。
在去太后所在的路上,他遇到了史可法,根据当时太监的说法“眼裂如炬”,两人几乎就要在走廊上直接吵了起来,后来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德安出来两人才自去。
通过现在查询当时的相关记录,可以明确的几点有:
第一,洪和史两人对于如何对待流民闹事是有很大分歧的,特别是邯郸屠杀事件发生,当地澳宋办事处撤离之后,史认为“民心可用”,而且第一个跑去见了太后,这在当时来说是很无礼的—如果是政务,应该先和首辅大臣洪商议再面呈太后皇帝。而洪的反应则理智得多,根据太监记述,本来太后听了史可法的汇报还觉得问题不大,“髡贼畏民心”。但是接着洪就跪下来,一边哭一边说:现在好容易安抚了澳洲人,北方过了几年太平日子,朝廷的税赋慢慢上了轨道,这都是因为先帝制定的招抚政策的功劳,澳洲人虽然不尊王化,好利重商,但是实为虎狼,如果此事不加处置,反而和澳宋叫板,恐怕立马就会有不测发生。
太后听了之后没有说话,洪焦急万分,连续派出快马催孙元化进京,同时要他派得力干将带一支人马准备进入河北。
在等孙元化的同时,洪还打破惯例,直接给在北京的冷凝云元老口述了一封信,意思是邯郸事件朝廷并不知情。这封信没有送到冷凝云手里—当时冷元老已经撤到天津卫了。
第二天晚上,疲惫不堪的孙元化终于抵达了北京近郊见到了洪,而就在二人商议的时候,新派去的邯郸知府干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情。
新上任的邯郸(广平)知府魏如图拒绝了澳宋办事处派出的救援要求,并且下令驱逐所有澳宋产业。
这件事情在三天后到达京师,并且立即掀起了大波,在内阁会议上,洪立刻就要想罢免魏如图,而史等人则坚持反对,最后还是吵到了太后处,而太后则非常犹豫,迟迟没有下决定。
为什么邯郸地区的知府敢这么干?可能是因为其特殊原因造成的。当时的地方官员任免,其实明廷已经没有绝对话语权了,早在崇祯病死前,洪入阁为相之后,对于很多地方的任命就采用了地方和中央共同举荐的模式——其实就是明廷中央和地方割据军阀讲条件。在邯郸事件发生的时候,不论是在襄阳城澳宋大世界每天喝酒的荆州王炳生,还是澳宋并未涉足的陕西巡抚何贵,都是这样“议”出来的。而邯郸不同,因为在李自成东进过程中抵抗激烈,这里的原政府机构被一扫而空,后来驻防这里的李岩根本不买明廷的帐,李岩死后,其部下罗凤栖占据邯郸一带,刮地三尺,最后迅速被张献忠击败,投靠了汉中的孙天明。对这样一个烂摊子张献忠也是没有兴趣的,“饱掠而去”。在之后几年内,基本上是靠幸存的地方士绅在维持基本秩序。邯郸事件发生前,明廷终于直接任命了邯郸知府,算是一次少有的地方割据不闻不问的任命。
而魏如图其人是一个坚决的“剿髡”派,反对一切和澳宋有关的事情(讽刺的是,后来查抄的时候他家里的卫浴是很现代化的锅炉一体供暖设备,临高制造)。
现在看来,魏如图也不过是明廷的反对派用于试探的棋子罢了,不过在当时,这个人还是“风光”了几天的消息传开后,各地不少激进士子都跳出来,或作文,或集会相应,甚至在江南地区都有人想要组织“义勇”袭击丝厂(后来发现砸错了地方,把杭州知府夫人名下的香水厂砸了)。
就这样,洪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4月10日,澳宋外务省正式发文昭告天下,这是一次“严重的反人类暴行”,同时张献忠的部队从驿路各个关口撤走了,长江机动步兵一个团和一个陆战队营从江陵集结地出发,以大量骡马为后盾,急行军北上,同时山东驻防的陆战队一师骑兵部队西进,两支部队先后到达广平府境内,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4月28日,邯郸被占领,在军事法庭绞杀了279人,公祭了死难之后,5月10日部队撤离。
那么这期间明廷干了什么事情呢?
明廷一直在拖,似乎除了洪孙二人,没人希望轻易了结此事。在得到澳宋进兵的消息之后,史可法还想让沿途的军队抵抗,但是他发现孙元化除了议和之外根本不想动一兵一卒(这也间接导致了其一党认为孙有投敌倾向,太后似乎也对此很不满)。就这样,不知所措的明廷错过了第一次议和的机会。
5月澳宋打击部队撤退后,明廷在内廷议事时认为,澳宋已经“保全了颜面”(礼部侍郎周儒),事情可能就过去了,洪这时候已经在家病重,孙元化虽然劝说太后继续示好,但是没有被采纳,反而第二天就被打发回去要他“警卫京师”,孙元化一走了之,并于当晚悄悄通知自己的亲信将领没有他的手书令牌“不得奉召”。
然而这件事已经在元老院引起了强烈反应,一致主张强硬军事占领的陆军大将魏爱文提出了全面占领运河沿线地区的建议,虽然被否决,但是折衷的方案随后被通过了。
除去一些政治和宣传决议外,围绕屠杀无辜平民的人道主义问题,决定派出了各个据点驻军,对发生了反澳宋暴乱的地方进行重点打击。
于是,就在明廷以为可以不了了之的时候,得到增援的各据点机动力量再次出发,先后突袭了东昌、大名、兖州、凤阳等暴乱重灾区,工作队伴随武力打击部队,安抚了当地民众,宣传科学思想和发放救济,而拒不合作的地方官员则被直接逮捕遣送了,一部分公开勾结暴徒的官员甚至被处决。
持续的打击让明廷一开始手足无措,皇太后一度想下诏让各地勤王,这时候史等则主张“驱逐逆匪”。在这个馊主意被采纳之后,新编的御林新军一万人在直隶总兵赵率教的带领下和在东昌的陆军7师5营硬碰硬打了一仗。
这一仗本身没有什么看点,唯一被详细记载进现在陆军教科书的就是战斗中被证明不可靠的火力支援战车上的试验型转轮步枪(战斗中发射670发子弹后彻底瘫痪)。
这一仗几乎把巨资建立起来的皇室控制的新军打掉一半,根据明廷的统计,战死1228人,伤1817人。而我军统计的俘虏人数高达3787人(后死亡177人)。
在新军战败的消息传到北京后,病情好转的洪承畴带着支持他的群臣,在太庙对着崇祯的灵位哭诉,皇太后不得不出面安抚,并且同意了其“招抚”的意见。
5月22日,顾葆成带着明廷的密信和洪承畴的家丞联系上了在山东青岛基地总指挥的游元老。
一个月后,《青岛条约》秘密签订,淮河流域和大运河沿线基本上被纳入了新世界的经济体系。


  

应广大粗胚的请求,曾齐的时间线后推,1665年牺牲,33岁。特此通告。

  






…受秦兄托,讲几何小学于其建下。其时秦已为校,治下颇多营造之兵,然今澳宋之行武营造,具以图令,多不得法,故先授几何图例之说,后解图册之意以成其事也。
行课有旬,有首长见之,曰大善,故而成法,军中推之也。


  

注:曾齐于1653年底接受了好友秦大川的请求,为他的部下,陆军工程兵营的军官和士官们“补课”。
当时接受了正规全套教育的技术军官很少,军士几乎没有,这些很多是因为有过从业经历和经验就被组织起来的士兵在专业上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工程图纸。
1652年发布的陆军大型工程建造条令本身是很先进的概念:用标准化图纸和代码指导工程兵的大型作业,然而这个命令却和实际人员素质脱节。这样固然使得设计任务变得很轻松高效,但是操作起来却让秦大川这样的军官很头疼(他当时已经是工程兵少校营长)。
于是曾齐利用课余时间搞了个速成班—主要就是讲如何看图。
讲课内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基本几何概念,一个就是直接讲如何理解施工图,其中曾齐用普通话编的识图口诀,现在还在基层使用。

  


…誓毕礼成,竟如懵懂,思数年事,初以权益从学,今为其民,世事莫常,有如此也。
出礼堂,首长赐见,元老张独于吾言,及嫣事,谓有计,吾亦少年心性,遵之。


  

注:这部分缺失了几页,不过基本情况还是清楚的,曾齐的入籍其实早就决定了,因为不入籍他就很难和进入A密级的戴嫣谈婚论嫁。这个时候,曾齐整个家族除了最小的弟弟和他父亲已经全部如入了澳宋国籍,曾齐的大伯完全是为了保住自己的3000亩肥田入的籍—要不然张献忠搞的均田令就要分走一半的产出。
入籍后张允幂元老单独会见了曾齐,这里谈论的就是著名的玫瑰桥求婚计划了,这个事情在联合大学校友志上非常详细,这里就不复述了。

  


…及定婚姻,家中书至,为曰族中欲分,今吾即定,亦为家也。
后复闻此乃顺澳宋法事,似从元老家(注1)规也。
夜与嫣会,其笑曰:未有官书(注2),汝若分,孤家寡人也,可惧悔乎?
吾知其戏言,亦作惊状曰:即如此,明日乃具领。
至二日,竟果。吾恐责儿戏,嫣曰:此正名也,未礼当无实,可怨?
吾正礼不敢,嫣竟以唇及面,一时如梦,待及幡然,已远去也……


  

注1:这里的家含有古代士大夫“家”的含义,至于为什么用这个意义,可以参考1733年版的《元老院的人变革和发展》一书。
注2:这里的官书指的是结婚证,当时刚开始强制普及结婚证概念。

注:曾齐所在的家族就是从1653年开始分家的,原来的曾家产业被分成了很多部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共有的产权和股权,实物产业则在曾齐父亲去世后才按照遗嘱划分。这个分家活动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要规避累进的税收,而且曾家雇佣的经济顾问们也建议将不同产业和股份构成的企业分开,这是曾家产业现代化的开始,他们家是第一个将产业和“家业”剥离的地方士族。
曾齐对此不甚关心,他和戴嫣半开玩笑地领了结婚证,不过两人还是没有住在一起,按照戴嫣的说法“合法不合礼”。

  


…立春过,敬轩病去,南侯欲夺其地,兵行荆襄,为澳宋所阻,退百余里。家中老幼初惧兵祸,竟齐至临高,嫣与吾俱晓以理,方得劝返。
诸事毕后,得秦兄言,入军籍。时父与母欲返,闻之乃阻,母恐兵事凶险,而父忧吾从贱役,家兄劝曰:此间澳宋于旧天壤,其军官民皆一体,无有贵贱之别,今弟之事,多有元老扶照,为之亦善。


  

注:1654年张献忠病死,左良玉一开始企图夺战他留下来的地盘,但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早就和我军有了默契,左良玉的企图被挫败,而孙可望则上书明廷说自己“请继父事以效国家”,很快孙可望就接了张献忠的班,并一直到湖广地区独立。
左良玉刚开始进军的时候,很多当地大户的家属都南下到了广州甚至海南一带,曾家有几房眷属也到了临高,最后都被曾齐劝返,而曾齐的大哥一家没有动作,反而用过承运后勤物资发了笔小财(除了阻击左良玉外,这一次行动也在孙可望的帮助下完成了对几个重要城市的直接军事占领,后来北上攻打开封一线的军队都是从这次行动后建立的陆军兵站出发的)。
而曾齐则在这个时候被秦大川推荐进入了陆军,不过他只是陆军编制,按照当时想要他的几个部门妥协的结果,曾齐在陆军编制,但是要兼任路桥部门的工程师和部分学校教学任务。

  


初入军中,为训一月,方知澳宋之兵事,前所闻者谬吾甚多。
初学以操,原有闻此操者,为其点卯之用,为恐其官虚人冒饷者也。然其所为,其实行军中律也,夫每日列而操之,久则如有一体,进退皆同,且以条例训之,无论何种,出则精神为之振奋,有前如流民者,站如枯木,入军三月,挺拔如松矣!
另有一谬,谓澳宋之兵仅习火器而无搏击。吾在营中,虽因文职未习此术,然同训之兵甚多,未见枪炮而先以拳教之,其门类甚多,有“军体拳”者,盖为强健体魄,有“擒拿手”者,近身搏人,另有一术,吾曾于市中见,空手入刃,三五人围而不惧,动如电闪,奇也!


  

注:曾齐只参加了陆军在马枭基地的文职军官训练,就是基本队列、军姿和条例以及轻武器使用。
曾齐在这里记录了不少看到的训练情况,夜纠正了自己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

  


入三月,竟有霜降,一日见嫣,其有忧色,问之不语。后有闻乃公务事,其涉甚广,难之忧也。
至月末,始见眉开。后见之于报,曰有首长家人,于都督内枉法之事,方知前所艰难。
然此事月余未平,闻牵扯深广,嫣一日三入庭议,渐有憔悴也。


  

注:这里可能是提及的1653年春季发生的潮州市窝案,在这次绵延2个月的案件处理中,一开始处在风口浪尖的就是戴嫣领导的契卡特别调查组,而其后的一连串事件发酵更是牵连广泛,甚至还引发了当地暴动。
这次案件之后,大量人员岗位进行了调整,其后的新《元老家属特别管理办法》更是影响深远。

  





附录27 潮州窝案及其影响


在已经公布的大案之中,潮州窝案是唯一一个出现了对元老的公开批评的案件,虽然当事元老并不直接责任。
在对广东全境攻略完成,广州基本完成改造以及肇庆的明军被击溃,熊文灿逃离之后,一个很大的问题摆在了元老院面前——即便做了很多的准备,堪用的干部和元老依然很少。
最后不得不成立特别行政区制度,由元老班子牵头负责,总管某个片区的军政事务——核心任务一个是进行民政改革准备,一个是进行治安作战,清剿地方非法武装。
这样的好处是能够很快建立起有效的管理制度和模式,但是也遭到了一些反对,有记录可查的反对就是因为这样会使得负责的元老“相当于单独开府”,拥有了很大的权利和自由量裁。
元老们,特别是从澳宋来的元老们有很高的品德和觉悟,基本上不用担心太多,而元老们周围办事的人员就不一定了。
潮州窝案的发端,就是用于当地贫困人群自救的慈善工厂的建立。
这是一个“以工代赈”的组织,因为潮州抵抗期间,当地官员采用了“坚壁清野”战术,摧毁了大量农田和破坏了水源,同时在败走后焚烧了官仓,所以当地很快不得不依赖外部供给。慈善工厂接纳一切愿意来的难民,发给衣物,统一食宿,代价是做工,包括青
壮年的恢复道路和水利以及老弱妇孺的手工加工。
负责这个事情的一开始是元老办公室的副秘书,事情运转起来之后,正式任命了干部负责,这个干部的副手是一个本地读书人。
从克扣每天的早饭开始,这个盗窃然后倒卖物资的团伙越做越大,高峰时期,难民一天只能吃到一干一稀和少量咸菜——这对难民来说不是什么事儿,只是他们不知道每天大约有几吨的粮食在办公室签字派送后装船到了福建,变成了白银或者澳元。
后来这种倒卖甚至发展到了当地民兵部队的军用物资——很多是“巡逻遇敌”作战丢失的。这期间有不少人进行了检举,但是要么缺乏证据要么被搁置了,纠其原因,主犯的身份似乎成了最大的因素——主犯三人中,两人都是元老的亲属。
这件事情的爆发起源于一次契卡人员的外出(非公干),这个契卡工作人员的老家就在潮州一带,他在发现情况不对之后没有声张,而是在回到临高之后向自己的上级戴嫣做了汇报,戴嫣的决定是秘密调查,然后再作打算。
很快,戴嫣管辖的调查科派出了伪装成流动商赈的实地调查员,这些人员很快查清了大致的情况,并做了汇报。在确认了资料后戴嫣立即向自己的直属上级元老进行了汇报。
三天以后,就在戴嫣以为这件事情被压下来之后,契卡突然任命其为专员,并且带队突击对潮州市进行检查。
得知这件事情的张允幂元老一反常态——她坚决反对这个任命,而是自己要求担任正职调查负责人,戴嫣为副。
持续一个半月的突击检查结果让人大吃一惊——不仅仅是贪墨救济物资那么简单,这其中更为严重的还有渎职和形同叛敌的枉法行为,元老院这才发现,此前被报“逃亡”的潮州抵抗的核心,曾经杀害了多名干部的当地士绅常威是被私放的。
最后的调查结果是处置了主从犯人二十余名,很多是干部,而该地区负责的元老以及办公室人员也全部被通报批评,各有处理。
现在看来,潮州窝案的危害在全局来说不是很大,但在当时引起的反应却很大。
在第一次反澳风潮之后,曾经一度有过计划,要全面推翻明廷政府并且进行全国范围内的接管,在这次事件后,主张继续厚积薄发培养新干部,普及新观念的又占据了上风。
另一个最大的反应是最后出台了对元老用人制度的严格管理法令,就像当时的报纸公开文章说的那样“我们在清扫封建残余的事业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潮州这里,封建的依附关系战胜了法律和文明,这是我们要警觉和坚决反对的”(马元老《关于新世界建设的若干意见和分析》1653年6月)当然,现在也有一些不负责任的历史学家认为,借着这次事件,张允幂元老开始站在了政治前台。在这次事件之后,得到钱议长等支持的张允幂元老就任国务办公厅副主任。






…至夏,有西来学者数人,学校以礼迎之,后皆入学,盖闻澳宋之学,欲求之矣。
其有名映泰者,通汉学,于我颇为相投,时有论算数几何之学,多有相得。
一日问其国中事,曰:今之泰西,皆以效澳宋为荣,然得其法者甚少。
吾曰:其法为何?
答曰:兄为筑路事,此事以规章成法行,未识数者亦可为,然根本不在此术法,而在图上算计只来也。
吾深以为然,澳宋之技巧,皆以律之研而成,思今之北,兴澳宋机巧事者不知几何,然未知其根本,邯郸学步者尔。


  

注:这里提到的西方留学生,主要来自当时的意大利地区和英国,也有部分普鲁士地区的学者。他们有直接学习某些技术的,也有像这位曾齐朋友一样想要学习基础科学的。
实际上,这些人最后在欧洲科学界形成了一股自己的流派,因为接触了大量的现代天文地理和考古知识,这些人最后基本都成了和传统各国教会以及领主君主科学上对立的人群,他们也被称为“达文西派”,因为起头的是一个被某元老称为“达文西”的留学生。

  


…大暑,澳宋大考律出,此大考事规几同旧例,唯所辖甚广,以前琼州广里两地者,今推而及,举国有半也。
吾此时已至九江,夜宿半,闻街中哭号,后及闻,乃旧学之士,知科举之废而悲也。然九江明廷治所俱全,何有此焉?
待起行,遇伯艺,问此间事,伯艺笑曰:此间明廷治所,高阁者久矣,除税赋外,命无所出也。且税赋亦为中人揽,旧明所治,一府两院之地尔。
呜呼,吾就学之时过九江,尤遇赴科举者众,今俱往矣……


  

注:1653年发布的《澳宋统一学历及资格联合考试办法》内容变化不大,但是推广的地方却大大拓宽了,除了解放地区之外,包括尚处于明廷名义上控制的江西全省以及襄樊、荆州地区以及苏杭和天津卫地区都全面推行了。
而这些地方的各级科举考试以及资格授予都不再被承认(童生和秀才之类可以参加文化考试换取相当于小学的毕业证文凭)。
当时这个政策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九江的张自烈甚至企图在巡抚衙门前自裁,最后被保护性拘留了起来。
此事之后,当地原本计划上书请愿的刘李胡陈等大家族都选择了沉默。
不过联合考试真正在江西得以全面推行要到曾齐牺牲的十年之后了,那一年,江西正式宣布淘汰了私塾以及各种旧教学机构,以新式学校完成了全面的替换。
这里曾齐问的伯艺是他的学长,江西南昌府(今南昌市)的陈兴铭。晨兴铭就出身江西大族陈家,也是江西独立事件中的本地最大的后台。陈家在对北方的军火贸易中一度压过了李洛由集团,后来因为“郭景台案”被迫退出了这个贸易圈子。现在最大的一支陈氏族人是在北美洲西岸的新南市定居。

  




   戴嫣工作组前期调查拍摄的劳工收容地照片,当时这些老弱的一天大约只能得到300克左右的粮食和少量辅食


   工作队准备进驻潮州时拍摄的照片,这条路上工作队甚至遇袭,导致一名干部重伤,为此契卡单独组织了武装卫队,就是后来的契卡内务保卫大队(1770年撤并)


   潮州窝案公开庭审时候的证据照片之一,照片是后来摆拍的


   在广州新城拍摄全家福的澳宋干部,看级别应该不低,背后的大铁桥和高楼是当时几乎每家人都要拍的大景色。大楼是李洛由财团投资修建的南洋商贸大厦。全部竣工花了8年半


   “洋广告”,模特是英国领事的夫人和他女儿,销售的是当时生产的“代乳粉”。代工的企业之一就是曾齐大哥的九江食品厂



致友乡书二十二(节选)


…兄问此澳宋治下,以诸葛之治蜀比,吾以为不妥。
昔武侯治蜀,以史书言者“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也。”。今澳宋之地,景象亦大同此,然澳宋治术,恐武侯不能及也!
夫武侯治蜀,以军法严之,连年北伐而国无宁也,虽有治世之表,而无治世之里,于此治者,民苦甚,故北魏兵发而蜀望风也。
今澳宋治者,明法令,严法度,平门阀之别,去贵贱之业,国民居为一体,策之所出,明大义,兼小节,表里如一,岂非武侯以军阀士族可比?


  

注:这篇书信大约写在1653年底,是曾齐很少的关于自己政治观点的论述,在这封回给曾经的同窗,一起考过童生的谢秉毅的信中,他就谢提出的关于澳宋治术的论点给予了驳斥。
当时的谢秉毅是江西布政使的幕僚,曾经多次到广州和临高公干,他就提出澳宋治下“颇类武侯之蜀”,而曾齐的观点恰好相反。

  


嫣有姐名秀者,初嫣代元老哺其子,多得其助。九月间,闻其复嫁,乃于嫣同贺之。
得到礼堂,宾客者众,待及礼毕,竟已至午。
席间见元老单,问及筑路之事,曰:今天津港成,然道路艰难依旧,欲有兴建铁路以利运转,元老院欲令此事于能者主之,可愿往?
吾曰:此无旁贷。
元老笑曰:此事无元老主事,可敢行?
吾起曰:当鞠躬尽瘁矣。
元老颔首悦,后即有书至,乃领命。


  

注:戴嫣的表姐戴秀早年在建筑部门工作,后来和元老有过一个女儿,但是在1648年和1653年的两部元老关系法案之后,她选择了离开元老独立生活。后来戴秀和铁路部门的干部张山结识并结婚。
戴秀很可能是新法案出台后第一个主动离开元老的女性,这个事情得到了赞同法案的很多元老的支持,所以婚礼现场来了很多元老,当然也包括张山的上级单道谦元老。
当时兴建天津卫到廊坊段铁路的方案和预算已经批准,而且准备组织一个元老完全不插手的建设指挥体系,所以曾齐也被邀请进入了铁路建设,曾齐也是陆军部门的代表之一,他的任务也包括协助参谋部门重新绘制天津到北京的沿途地图。

  


…及待行,军中令下,急发蜀地,竟未得于嫣别。
此行数人,皆乘快船,无有停靠,千里江陵者,未及一日。三日抵重庆,换舟楫,行水上如飞,夜入绵州,整顿内务毕,有黑衣甲士罩以黑纱,上车马,轰鸣不绝,黎明停,竟至山中也。
此间于别地颇有不同(此处涂黑)
…其神机如犬,视而不见(此处涂黑)…
缘此外围事,吾等皆不能入内也,至也,霞光起而复灭,几数方停,不知何来者……
(此处三段涂黑)
至离,未知所事何,盖为澳宋密也。


  

注:这一段在公开地位曾齐文献中是最神秘的一段,中间有大量的涂黑内容,可能曾齐也知道军队任务中的保密审查制度,这一篇他直接单独写在了后面的空白页上。
综合已有的资料,这段时间大约在1653年底到1654年初,参与的是绵州某项目的外围建设准备,曾齐所在的团队在完成图纸校准等工作后就被调离了,后续的工作也无从查考。
文中的一些描述颇有志怪风格,这在曾齐文献中是很少见的。

  


…领婚书之后,家中长者颇有往来,至秋,乃定大婚之期,族中备礼甚多,嫣为之恼,嘱吾拒之,此族中长者赐,吾不敢回。嫣知吾难,乃纳。
月末,以名下产业,凭所赠之资,立善堂于九江,襄樊,天津卫等大小十余处,收孤独,养鳏寡,募从新学贫者以教学,时多有赞。
有报业者访嫣,嫣日:吾长于小康,亦得元老惠恩,虽未偿流民失所无养之苦,但有首长教诲不倦,又观天下流离者颇多,今以绵薄,是无旁货也。


  

注:曾齐家中当时准备的聘礼数量众多而且价值不菲,包括价值120万澳元的蒸汽游艇“戴嫣号”(当时已经注册船籍到了福惠投资公司名下,这个公司唯一两个股东就是曾齐和戴嫣)以及大量不动产和金银。戴嫣本来拒绝这些东西,后来曾齐叉觉得不好推辞,于是戴嫣接受了这些财物后,全部委托给了德隆集团名下的经济管理公司,在各地兴办了慈善机构,这就是现在“曾齐一戴嫣慈善基金会”的前身,当时没有名字,慈善机构是福惠所有,全部委托给德隆管理。
这个机构不仅收留和赡养老弱妇孺,而且还给当时在校的贫困学生一部分兼职工作机会,后来出名的很多人都有在这些地方勤工俭学的经历,其中包括后来的西北军管区少将山宪东,东方电气集团创始人魏如腾,以及第一个单人跨太平洋航行的航海家曾汝南等。

  


…得返营中,有将官为简报事,知北方不利,欲行绸缪也。前所曰天津卫事亦有延(注1)。
会后,以主官为领,各成小组,熟图志,明地理,分所责,诸事繁杂,有月余乃成。
时彦演已逝,闻明廷中多有清流者党同伐孙,北方之事乱矣(注2)。吾本有假完婚,奈何情急,不日起行。
行前与嫣会于别院,知我北上事,泪目曰:此不比常,北今汹涌,君当尽己事,亦勿为鲁莽,此方不负我也。
吾亦叹,抚嫣背无言,交颈拥,至天明别,所留书亦不敢赠,后交于副官,决绝离(注3)。


  

注1:北方有事这里就是指的史可法入阁,当时洪承畴已经病重不能理事,接替洪位置的是孙元化,但是史可法也借此机会入了阁,这个举动一般认为是上次事件后,明廷为了平衡两大对立政见集团的举措。当时情报部门就给出了非常悲观的评价,认为明廷的对外政策可能面临大转弯的风险。针对这个情况,之前拖拖拉拉的北方前进据点建设计划提前了,财政省划拨了1200万元的预算外资金,用于北方据点的建设,这些据点沿着天津卫,栖霞-平度,淮安,镇江一线进行扩建(之前已经有过建设,只是级别不高),除了道路扩建整修之外,还有兵营和后勤转运中心扩建,每个据点都准备了能支持一个重型步兵师15天作战的物资。曾齐之前准备参与的天津卫铁路计划也被统一吸纳了进来。
注2:就在简报会议之后的一个月,洪承畴病死,史可法正式被任命—这其实都在之前的预计之内,但是这时候,原本准备南下就任直隶总兵的张焘突然在锦州任上病死(张焘在清剿后金作战大致结束后,一直驻防锦州,是辽东总兵挂兵部侍郎衔),而接替张焘的是张煌言,此人和史可法关系密切,一直被认为是反对孙的核心成员之一。
这时候,军方一致认为北方的战略形势恶化会很快到来,于是整个计划被大大提前了,而且陆军两个主力师也开始集结并分批北上。
注3:曾齐本来是计划利用出发前半个月的空隙在三亚和戴嫣举办婚礼的,但是军令一下,计划就搁置了。两人在广州别院相见别离,曾齐没敢将遗书性质的书信交给戴嫣,最后留在了总后特别勤务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在行动前收到了大约七千多份各级军官和士官的类似遗书性质的“告家书”)。

  




   曾齐第二次入川任务回程时拍摄的三峡附近的景色,这是他最后一次进入四川


   准备下乡巡回医疗的罗丽,罗丽是当时最年轻的陆军中尉医疗官,入伍前她在各地都有巡回医疗记录,她和曾齐是一个小组的同事,后来和曾齐在同一天牺牲,是当时天津卫牺牲非战斗人员中军衔最高的(少校医疗官,是天津卫陆军医疗中心的负责人),牺牲的时候33岁,她的女儿就是后来张襄的第一任妻子




入春,分而起行,吾领学兵数人便船而行,停济州府,汇陆军数百,以兵船进天津卫,时营垒已成,安于陆军医院侧,复操行,整队列,各司其职也。
适有旧仆亦在此,方知其已出籍,今专为善堂事也。


  

注:1654年3月17日,曾齐带着自己的学生(陆军工程兵学院二期四班的学兵)六人,搭顺风船到了济州岛海军转运中心(因为军校教务处工作失误,曾齐为了等学生错过了海军的大编队运输舰队起航)。
在济州岛,曾齐和陆军118师2团的部分士兵一起上了运兵船到达天津卫,在到达后,他立即和前期到达的上级,天津卫建设兵团行政主管卓锦江一起搭建了建设指挥部,指挥部的位置就在天津卫堡垒的第二层,挨着陆军医院。
这里提到的“旧仆”应该是当时在负责天津卫慈善收容机构的曾广显,曾广显以前是曾家的家奴之子,后来为了响应澳宋的废奴政策,曾家仆役全部改成了“合同制”,曾广显文化水平颇高,后来一直在曾齐—戴嫣基金会做事,曾齐牺牲的时候他也重伤残疾,后半生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

  


…时已入暑,有疫,劳工多为之困,盛之时,十能出者六七。处暑后,罗院亲赴临高,得澳宋奇盐,以温水调,分服之,活人无数,闻远近乡里,竟有以其立庙拜者。


  

注:1654年夏季的霍乱流行给建设工程带来了很大的问题,这次霍乱跟着苏北地区旱灾流民四处传播,波及范围很广。当时劳工队伍的出勤记录表明曾齐的记载也是可靠的,尽管统一食堂供应杜绝了兵团内的大范围流行,但是野外劳作的工人还是很多被感染。
所谓“澳宋奇盐”其实就是口服补液盐,这种支持治疗的药物当时优先供应军队和干部劳工,罗丽在觉得事态严重后亲自去了临高做报告,因为当时已经有人造谣说“铁轨至,大疫来”,认为是澳宋做法影响了“天地运转”,所以才有霍乱流行。
在得到了批准后,从济州岛后勤中心调度了5万份补液盐,其中大部分都是罗丽组织的巡回医疗队分发的,天津卫一带的疫情很快得到了控制。
文中提到的“立庙”也是真的,现在在天津市塘沽还能见到,只不过根据规定没有立牌位。

  


…过子时,及待寝,忽有令兵至为戒备事,乃就戎装。至治所,方知有新军过,乃孙阁所统。以镜观之,见炬如繁星,彻夜未断,过卯方尽。
后会议通晓此事,方知京中似有事,孙阁新军尽发欲屯京郊也。
过军后流民蜂拥,时接济不及者众,吾等干部四散而抚方平,其有刁蛮者,竟有言澳宋富庶,及其所食如糟糠,不仁者也。
如此三日,民政官至,欲起难民徙,营中之人尽散,拢者十之一二,吾皆哑然……


  

注:1654年6月,一直紧张的局势似乎有了转机。此前张煌言一直对自己辖地的涉及澳宋产业的事情另眼相待,到了5月,大名和应天府的“同金堂”被张煌言的军队查抄,而这个产业其实是宫内杨公的产业,当时杨虽然去势,但是他的义弟安德山却是司礼监太监总管,这份产业实际上大部分是安德山和安德海两个人的(这两个人分别出自周皇后和宜妃宫中)。张煌言最后虽然通过史可法摆平了这件事情,但是却给了孙元化攻击他的借口,孙元化指使言官上书说张煌言“恃宠擅权,扰乱地方”,要罢了他的总兵。史可法坚决阻止,但是又不敢说被查抄的产业全是卖的“澳洲货”,最后只好让张煌言放弃了兼任南直隶的南三营总兵,改为只管北三营。孙元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参将赵允带兵,护送接替张煌言的李来亨去南直大营—这个举措后来孙元化上书解释是李来亨来“借”的200亲兵,因为当时李已经在山海关闲了两年多了。
实际上派出去的军队有三千战兵和几千输兵(新军的后勤部队,也负责卫戍任务),车马五千多匹(台)。
此次事件后,反对孙元化的势力再朝堂上又消沉了下去,这其中也包括孙的大量贿赂,史可法在内阁中盟友几乎没有,他的秘密上书也就被再次遗忘了。
有趣的是这里记述的“难民”,其实孙军过境时候军纪不错—在孙的命令下,他们也没时间乱来。这群大约三万多陆续到达天津卫的所谓难民其实根本不算难民,在吃了几顿免费口粮并抱怨味道不好之后,当处理这批难民的干部一到,临时安置的这些人就一哄而散了。当时天津卫的注意力完全在别的地方,根本没能力管控这些人。

  


…此后营外竟成市(注1),驻防之兵不堪其扰,数请整肃未果。一日,有军士急扣门报,曰营外汹汹,欲请处之(注2)。
出营门,见一豪奴,携家丁百人,叫嚣不止。见吾常服,口出不敬,劝之未果,围东门(注3)。
吾常有闻,此间京畿,豪绅如林,行事多有枉法,恐其行蛮横,乃命营兵戒备,闭门拒之。
复回治所,召军士详,知其乃廊坊豪族罗者也,其家有仆罗彩云者(注4),不堪主辱,逃于营中,故有此事。
吾初以此事难,缘有官长令抚民为上,宜少用强(注5)。复出交涉未果,急遣令兵寻官长报请事,另宣罗彩云至堂问。
缘此女已于军士儿时有情,数日前得见,欲逃,仅得一人返,军士陷于罗宅,不知生死也(注6)。
是夜营外汹涌,聚众甚多,吾令一连戒严,严控外营,又令三连并拔刀队整装以待,得令兵讯可为也(注7)。
至天明,令兵未归,而营外已有鼓噪不绝,更有铳声闻,正欲自处,罗彩云跪堂前哭曰:此为贱婢起,如有困,可当一死。时堂上众无不黯然。
吾已定计曰:此何罪有?乃命女干部安其于内营。即出营门,召豪奴曰:可有我军士陷于府?
豪奴笑曰:其不知死,竟于府外应家中逃奴,已缚牢中,吾闻澳宋具行仁义,今何如此?
吾大笑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军士乃我澳宋之人,此地官府,无我书允亦不敢伤,尔等好胆如此?且散众人,回报你主,午时三刻,立交我军士于此,如有怠慢,勿谓言之不预也。
豪奴怒,叫骂不止,巳时,竟起欲破东门,吾令鸣枪方退。
至其时,形势如旧,吾出营门问军士,竟回以骂。复返营中,命塔楼呼其退散有三,不为动。即签号令,各连计划行事,过午时,营外已清(注8)。吾命劳工伍长为守备,领三连,具上马,急行三十里,遇首长(注9),立报之,并四连及骑兵排,奔罗宅地。
兵至罗宅,乃有城寨,其主负隅欲抗,投工兵筒破之,乃降(注10)。
事毕回营,以为擅决而请罪,首长笑曰:彼时汝为此间官长,处之何不可?所失者,未立绝也,罚酒三杯尔。


  

注1:当时随着铁路建设的展开,周边老百姓也开始想办法在这里挣钱,由于初期的管理问题,很快在大营外形成了集市,消费的大多是当地招募的基本劳动力,这个集市很乱,也没有多余的人力来整顿,当时负责营地保卫的陆军118师机动营(相当于预备队)军官多次提出整顿,一直拖到1665年初才彻底解决。但是廊坊营地的集市却没来得及整顿,也为后来的暴乱埋下了一定的伏笔。
注2:当时营地主官基本上全都外出了,曾齐因为要审修改的图纸留在大营中,留守官员中他的军衔是最高的,陆军上尉,所以值班的少尉连长来找他处理。
注3:当时领着家丁来要人的是罗家的管事赵天霸,此人在后来不知所踪。一开始只有一百来人,后来聚集了大约三千人,可能和赵天霸本家的关系有关,根据罗家后来的交代,赵天霸找了自己家族的兄弟,纠集了很多当地帮会的人去“助拳”。
注4:罗彩云是她在罗家的名字,这个丫鬟本名廖招娣,当时18岁。
注5:这个政策是4月调来营地担任民事办公室主任的张允幂的弟弟(同父异母)张子善交代的,张子善的本意可能是要维护好当地关系方便铁路建设,但是在这个事件后也招致他被责备“绥靖”。此后调离一线一直到1677年才复出。曾齐有这个考虑是因为此前有过类似事件,最后是放人了事。
注6:军士是118师机动营2连的一级士官赵德之,赵德之在被收容前和廖招娣是一个流民队伍里的,两个人是同村发小。根据后来调查,赵德之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了跟罗家少爷来看铁路的廖招娣,两人随后相见并很快定情。
注7:曾齐其实当时已经有了处理方案,他起草了命令,准备得不到指示的话就签字执行了。
注8:实际上驱逐营外人群的行动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在击毙了十几个人之后,拔刀队和三连端着刺刀的士兵一列队,外面的人就一哄而散了,后来统计的一百多死亡包括了被踩踏死的。还有接近二百人受伤。
注9:这里遇到的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首长”,曾齐按照计划带队去解救被抓的军士,路上遇到了接到报告回来的118师参谋长文元,文元当时还不是元老,他已经接到了当时天津卫负责的朱鸣夏元老的指示处置此事(曾齐出发后没有接到指示的回电)。文元当时在组织参谋旅行实地考核,是距离事发地最近的机动力量。
注10:当时罗家修了城寨,不过很快就被用破坏了,接下来的基本上没发生什么战斗,罗家接到了准备好的告知书,交出了军士,也交出了法律上无效的廖招娣的卖身契(此事后来成为惯例,18岁以下签的卖身契一概视为无效不予赎买,除非有监护人签字的文书才会有强制赎买,否则就是强制没收)。
此事就是后来曾齐得到表彰的罗丫鬟事件,这件事情虽然当地官府当鸵鸟了事,但对各方震动很大。史可法就在自己的笔记中写过“大逆人伦”。不过罗家算是和孙元化派系的张焘家族有关系,他也没办法做什么文章。此后当地士绅收敛了很多,不过也有坊间造谣说,澳宋的官看上了罗家丫鬟派兵强抢的。

  


……夏末,初段成,有巡视,颇为赞,吾于同事皆喜,以水为酒,糜为肉共勉之(注1)。
时廊坊营地已建,交接标段,具西迁。得入营中,即有令至,许返临高。待欲起行,见工长谢某,似有踌躇欲言,问其由,方知建设有变,其工队今已遣返(注2)。
吾奇曰:汝等自出校有年,未有不妥事,今亦受嘉奖,何故有辞?
谢某方欲言,旁者阻之,乃去。
吾即卸行装,问于卓,卓思良久曰:此事令出于上,吾不知其详,但可善其事,亦无不可(注3)。
及上船,亦为之惑,此事如为汉阳铁厂类,则有患也!(注4)


  

注1:当时天津卫条件很差,因为曾齐一标段验收的时候刚出了重大安全事故—一个送食材的本地商贩因为不注意烟火引燃了中央厨房附近的煤气包,然后火势扩大,连累到了营地外围挨着的面粉仓库引起爆燃,结果就是天津卫基地啃了几天的干粮,包括来巡视标段的几个元老。不过曾齐他们负责的铁路倒是受到了表彰。根据曾齐同事的回忆,他们用水代酒自己搞了个“聚餐”庆祝,吃的是加了牛肉干末和菜叶子的干粮粥。
注2:鉴于当时情况缓和(孙元化为了示好,派人清理了施工路段的地区,解决了当时很烦人的小股盗匪问题—其实就是准备偷盗施工材料的当地村民),曾齐等人获准轮休(铁路工程进度要求降低了一半,很多人也被抽走到了)。就在曾齐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原来自己的施工方已经准备撤场了。这里替代原来施工方的是广州南洋建筑集团分公司。
注3:后来卓的回忆也证实了这段对话,具体可以参考附录说明。
注4:汉阳铁厂事件:曾齐担心的汉阳铁厂旧事,就是因为更换施工单位造成高炉安装重大事故的案件。具体可以参考1711年本社的《汉阳钢铁企业的兴起和衰退》。

  


…至崇明,得友书,会于杭州。时杭州虽为明廷治下,然已同澳宋风习久矣。及等酒楼,竟有堂呼“澳宋贵干部一位”者,为之哑然(注1)。
夫杭州旧友子规(注2),少长于襄阳,与吾曾就儒学有年,此后虽迁杭州,书信未绝,颇有相投。今复得见,羽扇纶巾,于旧时无异。吾知其素好澳宋之学,奇哉问之。
子规曰:非吾不慕兄之今,乃家中不许尔,奈何!
得进酒,谈及澳宋之学,多有感叹。后论及治术,吾以前观之文例之,子规笑曰:此论夫以为如何?
吾曰:虽有不及,然可为鉴也。
子规闻之,抚掌大笑曰:善,今得此言,夕可死也。
初为之奇,后乃知,其文作者,近在眼前尔(注3)。
吾赞其通彻,复问时事,对答有时,竟不知暮,复换酒菜,秉烛夜谈,闭店方休。
子规风流,欲邀风月,吾急谢而拒之,言家中糟糠,不敢流连。子规大笑,遣仆执贴,过关防,得返住所。


  

注1:杭州当时非常类似于解放前的广州,只不过元老院当时在这里影响最大得是丝绸贸易链。这个时候城里的“澳宋”人很多,也能公开走动。在城里的消费场所,也收取澳宋货币,并且按照规矩有相应的牌价。
注2:子规就是陈济采,字子规。这个时侯的陈济采还没有髡发易服,他直到38岁他父亲去世后才变成了现在大家熟知的样子。这个时候他主要是在自己的书斋里面读书写文章,当时的笔名是“化石”。
注3:具体哪篇文章不可靠,文中没有提,后来陈济采的回忆里也没有提到细节,就记述的讨论问题来看,极有可能是那篇很出名的《论治道策三》。尽管这篇文章的出发点是介绍“某藩治国得失”,但是却对接着到来的明廷最后一次改良企图影响很大。就连当时一些保守派也认为一些论述“切中时弊”。当然,陈济采后来自己也说了,他的很对意思都被曲解了。

  


…复返校,广厦成,聚观礼,闻学长致辞,后有请于宴,于同学见,多有感概(注1)。
饮宴有时,不胜酒力,后竟不知何归。待及起,嫣伴侧和衣而卧。吾急起,嫣亦觉而笑曰:君醉卧有时,不恐误时乎?疾走至黄埔,方得假。
午后得闲,欲与嫣会,知其已走临高,仿徨然不知所去(注2),复至码头,见家中船行(注3),乃得渡。


  

注1:曾齐到达广州后先去了自己读书的大学领取毕业证,然后参加了主楼群竣工仪式(内装直到第二年才全部完工),广州大学的第一届毕业生也一起举办了毕业典礼,这里致辞的有几个人,曾齐没有具体写是哪一个,当时代表学生致辞的是魏国贞,代表学校致辞的是胡青白元老。
会后有冷餐会,这也是广州两所大学(当时从简,两个大学合并举办仪式)的精英们最后一次聚会,根据纠察记录,很多人都被吴南海元老提供的新酒“1573”整了个酩酊大醉。
注2:根据保卫记录曾齐是被跟着戴嫣的张襄的卫兵抬回去的。曾齐差点错过了去陆军广州黄埔基地报道领假的时间(就是现在的黄埔陆军历史博物馆,在1700年前一直是广州驻军的基地之一)。而戴嫣则提前回了临高。
戴嫣这次回去就再度将二人的婚期推后,她直到第二个月底才结束任务,这个时候曾齐已经再次北上了。
注3:当时广州航渡临高的船班很紧张,曾齐在码头是找到了他大哥公司的商务船才在当天离开广州的(当时因为用于航渡的主力H8000蒸汽船发现锅炉制造问题大量召回大修,运力非常紧张,以至于海军也不得不支援运输船用于急需物资的运输)。

  


…于船上多有招待,问及家乡事,曰与此间无二,然北方产业多有困顿,族中之人避之者众(注1)。
吾不知经济,亦无敢复言。饭毕,有侄进茶汤,以直言问之所谓,得抱怨之词颇多,盖为公司之事,不得支用也(注2)。
吾正色曰:今族中产业,多以澳宋新规行之,乃取“为公”之义也,以私财投而立公事,明责任,细收支,与旧例同家是者异,此正道也。
观其色,似有不忿,吾亦无言。


  

注1:这里提到的北方多有困顿,最主要就是因为左良玉和孙可望的中原会战,具体见附录。当时曾家在汉中一带的产业多数被波及。而曾家在北方大大小小的“亲族”,因为其父的默许纷纷南下避难。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明廷开始改革赋税,其中大幅增加的商业赋税让很多地方小产业破产。
注2:这里向曾齐抱怨的可能是曾德园,是曾齐的侄儿辈,当时在担任曾家广州“大合仓”的片区主理。他是从北方来投靠的众多“亲族”之一。然而现在曾家的主要产业早已经现代化,在严格财务制度面前,曾家的人也不能随意支用财务和库房等,这些落后地区来的人多有怨言,很多人认为曾齐家“辱亲”,甚至有责打财务人员和库管被刑拘的记录。
曾齐虽然在这里讲了一通道理,然而还是没用,后来曾家干脆在盈利相对稳定的南北贸易公司里抽了部分股份分红,把这些人用闲职安顿了起来。不过在1667年曾齐父亲去世之后,曾齐大哥立即废除了这些安排,将曾经庞大的曾家产业主动拆分了。

  


至临高,寻嫣未及,竟无所踪(注1)。独走市间,思与嫣事,食似无味。
复见秦兄,至马袅行课有时,但有得闲,复习枪械事,初十无所中,得击百余弹,方得一二,同习者多为之笑,后每至靶场,竟有以我开局者,呜呼,吾虽军官,于此间同白丁尔!(注2)


  

注1:戴嫣这个时候应该是进入了特别审查阶段,所以曾齐也联系不到她了。根据当时的记录,随着潮州窝案之后的大整顿和新审计法规出台,契卡的任务一下子多了起来,而且清理了一大批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搁置的案件。
这些整顿在当时就有很多传闻,后来不得不又增发了特刊,讲解案件,客观上进行了一次普法活动,也推广了反对“家天下”思维的新生活运动。
注2:曾齐的枪法很烂是公开的事实,实际上马枭堡陆军工程兵学院100枪命中率最低的记录到现在也是他保持的。

  


……及归伍,闻有前所与谋者成(注1)。复三日,同数人至港岛观(注2),有军士领十数人,立绞车,起造件,三时而就。时观此演者军官众,颇有赞誉(注3)。
后复有拆,亦费时少,捆毕,以车起,尽入箱中(注4)。


  

注1:曾齐参加的项目是总后勤部招标的“军用快速反应构件”项目,这个项目就是现在河北重工的“臭鼬实验室”的前身。不过在一开始,这个项目的目标仅仅是设计一个可以用铁路机动的快速搭建的军用瞭望塔。
注2:这里的港岛应该是指的香港岛外海的某岛,1650-1658年曾经作为陆海军的小型实验场。
注3:当时参观项目演示的主要是总后的军官,领头的是项目军方负责人谢澍。
注4:这里提到的“箱”其实是标准的火车车厢,当时曾齐参与的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想办法把一套设备完全放进火车厢而不浪费空间。





…待起行,嫣亦无所踪。思之心切,欲留书信,下笔千言而不知何所谓,至鸣号未成,后以澳宋言留。
时中原大战未熄,至广州,命下随军,与某部报到,至九江,等船与军行,过家门,行陆路北上。时已有大路,旧之驿路为基也。行伍过镇,竟见善堂有挂吾及嫣相,呼管事去之,后至营中,黄为之笑…


  

1654年入秋,左良玉和孙可望的中原大战进入第二阶段,此时双方已经精疲力尽,曾齐被抽调随陆军17师三营和四营一部以及战区工兵部队一起北上建立缓冲区。当时到汝州怀庆一带的驿路已经翻修成了大路。曾齐的主要任务是对沿途的据点设计加固和整修方案。
这一带当时已经有了不少善堂,大部分是后来的曾齐-戴嫣基金会名下的,曾齐见到善堂挂自己的相片是很吃惊的—很可能也吓了一跳。在要求善堂负责人摘下画像后,他还特意修书两封,分别发给了托管的负责人和老家的人。
这里讥笑他的是这次行动的军事负责人陆军中校黄熊(兼三营长)。







   现存最清晰的曾齐参与设计的模块设计塔楼,不过和军用的外形有区别,军用版的在中间平台上有一个环形轨道可以安装转管机枪,并且在支架上有铆接点可以直接用螺栓固定额外的装甲板。顶部的楼子上,军用版的有射击孔,并且有一个能收集雨水的水箱,可以灭火降温,紧急情况下也能饮用(配合陆军的净水药片)。


   接受培训的陆军医院医护兵,鉴于当时的情况,女兵们直接上一线的很少,大部分是在高一级的野战医院。  


   中原大战双方均出现了屠杀战俘行为  


   进入城镇的陆军先遣队,当时也只有澳宋军队出现不会引起大逃亡  


   中原大战开始阶段,左良玉进展顺利,在进攻汝州的时候,他使用了大量火炮  


   可能是孙可望的骑兵,孙可望在第一阶段吃了亏之后的战术主要是袭扰左良玉的补给线,他的两千骑兵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临高时报记者冒死拍摄的孙可望撤退后的阵地,第一阶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孙一直渡过黄河才站住脚  



1654年中原大战的缘起


发生在1654年夏秋之交的中原大战,是北方最大的两个军阀割据势力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冲突。
当时左良玉的传统地盘已经基本上离开了襄樊一带,而之前一度陷入危机的孙可望则很快成长为一股很大的势力—他联合了之前李岩和李自成的很多部下,基本控制了从陕西汉中到河北河南一带很大的地方。
1653年底,孙可望上书明廷,委婉表达了想要封王的要求—其实这个要求的名号在其次,他提出的想要“牧兼二州”(陕西和河南总督)的想法才真正让左良玉起了杀心。
当时明廷对此事一度决议不下,史可法坚决不同意孙可望这个“欲孽”封王,而孙元化则一直不明确表态。得到消息的左良玉立即上书说孙可望“恃宠而骄”,“于地方无德政,于君上无忠义”—似乎他也忘了自己在北京会战前后几次要官要爵的事情。在一番朝堂上的口诛笔伐之后。史可法和孙元化最后达成了口径统一——新设“关西王”给了孙可望,同时给了左良玉兵部侍郎衔,还封了他儿子爵位。但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于事无补。孙可望的意图在于彻底控制左良玉威胁他的战略要地汝南地区,而左良玉窥视汉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家的关系此后就开始激化。诏书下来的当月,孙可望就派出使者找到李洛由的侄儿要求加购军火物资,左良玉也通过九江的人脉加购了许多军火——包括150mm的重炮和大量弹药以及澳宋“强兵粮”(便携口粮出口版)。
8月底,孙可望的骑兵驱逐了在汝州附近收取租税的官员队伍,早就按捺不住的左良玉迅速进兵,一口气袭击了三座孙可望的兵营,并且很快逼得孙可望全军撤退,直到渡过黄河才稳住溃败之势。
在占领了汝州之后,左良玉上书明廷说自己“驱逐盗匪贼兵”,并且准备在汝州设府,要求朝廷委派新的官员(原来的官员被裹挟到了孙军中一并带走了)。
发现局面突然失控的明廷一时慌了手脚,主张安抚和主张严责的争持不下,最后还是入京的李来亨一席话定了基调,李来亨说,现在新军南三营根本没啥能力干涉这件事,因为澳宋军队在苏北“调集频繁”,而北三营一直用于拱卫京师。于是明廷只好继续老办法和稀泥,诏书一天三道,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9月7日,左良玉企图偷渡黄河失败,折损了不少船只和辎重,双方战线慢慢稳定,战争进入了第二阶段。





附录:司马对诸葛——1654年中原大战的过度


中原大战第二阶段以左良玉的前军于大亩口败走为序幕。
早在8月中旬准备开战的时候,当时左良玉府上的“军师校尉”们(相当于现代军队的参谋,是左良玉改编军队后设立的,不过和正规意义上的参谋差别很大,基本只有发言权)就制定了一个抢占黄河渡口的计划。按照这个计划,一旦开打,害怕持久的左良玉军队就要使用他手下将领们很熟悉的分进合击战术,一方面抢占城市,一方面击破各地的孙可望及其盟友的军队,同时数量较少的骑兵要占领或者焚烧黄河各个渡口,防止孙可望退到自己的老窝。
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半——一开始孙可望仗着自己有所准备,想要利用汝州坚城拖住左良玉然后截断其退路再击破。但是还没等他的军队动员到位,使用150mm大炮的左良玉军就攻下了汝州,顺便将孙可望义子孙大龙的淮泗营包了饺子。大惊失色的孙可望立即组织后撤,但同时又听到探子来报发现骑兵在奔袭黄河渡口,他觉得大势已去,当晚差点带着亲兵逃走—这时候,留守陕西的李自成旧部郭东寺(时年37岁,出身秀才,曾经是李自成老营的游击)派人联系上了孙可望,郭说,他发现平阳守将私通左良玉,已经接管了其镇守的三个渡口,并且收拢了船只,赶走了企图放火的骑兵。
接到消息的孙可望一开始将信将疑,因为当初郭东寺归顺他有不情愿的成分,而郭东寺的儿子又在乱军中走失了(郭定中,被陆军某侦察连救下,后担任文职军官,在占领埃及行动中牺牲),他害怕这是陷阱。这时候他身边的谋士司马勋说,郭东寺虽然不是大帅的亲近之人,但是做事情从来不违背誓言,此时怀疑,怕是会贻误战机。孙可望这才全军开拔,有惊无险地过了黄河。
而左良玉又在干什么呢?在接到骑兵回报之后,他本来计划集中兵力,强攻平阳。但是首席谋士诸葛充极力反对,诸葛充说:今孙已败,失地有半,而今天下,得中原之地者,必如走兔入渠,万人逐之,如此势危矣。
左良玉“思之良久,乃叹而诺其计”。这才有随后上书请表,要明廷委派官员的折子出现。
实际上诸葛充的劝阻非常及时,因为左良玉突如其来的胜利,已经首先引起了明廷的不满,就连一贯偏向其的史可法也在内阁说他“欲成王霸,其心昭然”_——一直想换开封巡抚的孙元化顺势提出朝廷要想办法压一压左。
究其根本原因—明廷很清楚,现在中央的权威下降,军阀们现在虽然勉强还能听听号令,那是怕自己被对手们抓住把柄。如果真有一家做大了,那可能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而面对左的成功,已经有一些中小军阀感到了压力,这些人都盼着左能失败,不然盘踞中原,四面都可出击的大势力就谁也没好日子过了。
就这样,暂时缓和了一下的双方军队开始准备下一轮的厮杀—最先动作的还是左良玉,提出建议的还是诸葛充,诸葛充说,现在大规模作战风险太大,但是小规模还是可以试试的,于是左良玉利用一个叛逃的孙部的军官,打听到了一个孙军用过的小渡口,并且组织了三千人,准备再来次奇袭。
渡口挨着大亩口村,当时是个废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据说是司马勋算到了左的动向,才在那一带埋伏的—这多半是传说,因为根据其军中记载,大亩口敌情一到中军帐前,司马勋的反应是“略为色变”,一点也没有料事如神的样子。反倒是孙可望颇为镇定。
不管怎样,大亩口行动失败。左良玉开始把主要精力转向了奔走朝堂和安抚占领的城市。
这时候,司马勋提出了一个方略,他说左军“立足未稳,无根之兵不能持久,可以小骑,袭其粮道交通,疲其驻防,待我军整顿,可渡河击之,必破。”
不能不说这个方法很管用—为了安抚地方,也对明廷以及反复强调人民人道主义精神的我澳宋表示自己是“正义之师”,左军基本很少袭扰地方,甚至还象征性的减了半年加税,而其部队和人员的给养都依靠一条较长的补给线从自己的湖广根据地运送。这就给了孙可望精锐的“胡马兵”(装备蒙古马的骑兵,而且雇佣了很多蒙古和中亚骑兵)提供了发挥的舞台。随着左军日益疲惫,在入冬之后,大战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





附录:猫捉老鼠—1654年中原大战的最后阶段和军事特点(节选)


…当几年前最后一支关宁军骑兵向进剿的明廷南三营投降之后,实际上中国境内能够独立进行大规模作战的骑兵部队就只剩下了两支—一支就是现在被打散后编入各部队的陆军侦察连/大队,当时是独立成军的,主要驻扎在山东和天津卫的骑兵大红一师(这个番号现在是重步兵师使用)。第二支就是左良玉在收编了原李自成大军中袁宗第和刘体纯的成建制骑兵改编的“左江营”。左江营大约有3千多备甲骑兵,当时来说是很强的力量。不过在收编后的第二年,左良玉怀疑刘体纯要叛逃,设宴将其杀死,原刘体纯的部下一哄而散,最后大多在流窜中被消灭。所以到中原大战的时候,他的骑兵总共能使用的不过一千多骑,外加骡马为主的支援部队。
而拥有部分骑兵的李岩在世的时候一直主动向我澳宋示好,甚至多次提出献地归降,但是没有得到正式接纳。李岩的部队主要是以前战斗力不强的流民组成的,经过李岩的屯田之后很多都成了当地农民,李岩死后,他的大部分兵力都投向了张献忠,少部分退到陕西甘肃一带的将领也大多接受了明廷的招安割据一方,但是实力很小,对大局影响也不大。
张献忠死后,孙可望迅速崛起,在吞并了李岩的大部分家业之后,借着山西煤炭的利润和明廷的封赏,孙可望吸纳了大批的小势力,同时加以消化和改革,使之逐渐成为了一支在中原地区举足轻重的力量。
这支后来崛起的军阀部队中就有一支大约三千到五千人的骑兵部队,也就是后来在中原大战中昙花一现的“关西骑兵”。
和相对传统的左良玉左江营不同,这支部队的装备和训练很“现代化”,因为曾经多次目睹了现代骑兵的威力,加上曾经参加北京会战的经历,使得孙可望十分重视现代枪支的装备和使用,根据后来的记录调查,这支军队在建立的时候,孙就一直企图直接聘请澳宋军官作为教官和顾问,在失败后又开始搜罗“民间顾问”,也就是几大军火贸易集团的技术顾问,他甚至还试图收买澳宋军官叛逃。
经过孙的努力和亲自关照,这支部队迅速壮大了起来,而其中大约一半的少数民族编制更是让当时的很多人侧目——孙利用自己在大西北的关系,吸纳了很多少数民族甚至远至奥斯曼的军事人才(就是今天的东西土耳其地区)。这些人也对孙这支部队的运用起到了很深的影响。
中原大战第一阶段的风头是左良玉的“左江营”的,这支骑兵使用新采购的地图和罗盘等现代军用装备,完成了一次大纵深突破,差点就完成了对孙主力的合围——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是已经给当时各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在这之后,左江营就很少有作为了,左良玉先是将这些死伤惨重的骑兵收回去整休,然后面对进入对垒阶段的战线无所事事,最后被关西骑兵拖得精疲力尽。
而进入第二阶段作战之后,采纳谋士建议的孙可望则将自己关西骑兵熟悉小股作战的特点发挥了出来。从九月底开始,装备了大量蒙古马的关西骑兵分成很多个百人规模的小股部队,开始大规模的袭扰左良玉沿途的粮台和运输线,甚至还攻打过几次左的小型兵营,这些部队大部分时候避免近战,而是使用南洋步枪和投掷的爆破筒,他们在驱赶走护卫部队之后,抢劫少量物资自用,然后焚烧物资,扬长而去。
骚扰持续了一个多月,左良玉忍无可忍,调左江营去围剿,然而这些骑兵又纷纷渡河跑了回去,一旦发现左的骑兵分散,又卷土重来。左良玉曾经气得大骂孙可望“无耻鼠辈”,还上书参了他一本,说孙“纵兵抢掠”,孙一口否认,并且幸灾乐祸地写信给左良玉问要不要自己派“关西老兵”来“助剿”,气得左良玉下令逮到关西骑兵要“就地剐决”。
入冬之后,猫捉老鼠的游戏依然如故,而左良玉的补给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当初和本地士绅承诺的“饿死不犯”成了他的紧箍咒,最后甚至不得不借钱买粮,被狠狠盘剥了一笔。
这种慢慢放血式的作战直到第二年3月才渐渐停止—这个时候,中原特遣部队已经完成了所有驻防节点的防御准备,陆军三个机动步兵营和山东来的骑兵一师两个营已经完成了部署,在我方的压力下,两个为了自己利益发动大战的军阀不得不坐下来和谈,从而结束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军阀混战。





附录:黑金战争—1654年中原大战的动因和后果


尽管诱发这场大战的表面因素很多,但实际上,在3年前,由各方集资准备修建的两条铁路动工之后,这场战争就被很多人预见到了。
在1652年,得知南北向第一段“平太线”竣工后,孙的谋士之一赵矍就对孙说:“此线成,则晋豫必为窥视也,将军宜早谋之”。
究其原因,和北方逐渐形成的煤炭出口有很大关系—当时山西已经开发了很多煤田,尤其以阎、陈、张三家规模最大,而且这三家很快结成同盟,不仅在资本上,而且还有自己出资办的武装(巅峰时期有八千多人)。这三家依靠煤炭贸易很快发家,在当地势力极大,以至于后来山西地方官进太原,都不去上级治所,而是要先去拜访这三家的代理人,民间戏称“炭总督”。
随着开发规模扩大,运力问题越来越突出。在和澳宋有关部门交涉后,这三家也得到了技术支持,投资兴建了两条铁路,一条是京平线,从平顶山到北京,这条线有一半的股份是孙元化和皇太后周家的,另外一条则准备修到襄阳(最后没有修建而是改成了连接山东的胶太线),京平线最后并成了京太线。太原称为北方的煤炭集散中心。
而那条最后没有修的到襄阳的铁路就成了这次大战实际上的导火线。
1652年底,左良玉再次分别联系德隆代办处河南负责人侯德胜和山西的阎家,希望入股合办铁路线,并想入股煤矿。但是孙可望从中作梗——因为他早就和阎陈两家有了协议。眼见着孙可望每年从煤炭贸易上“坐收渔利百万”,左良玉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因为其在被迫放弃襄阳荆州之后,发展空间受到了很大的局限,这支曾经被称为“中原第一”的割据势力正在慢慢被孙可望甚至东边苏北地区的卢光祖赶上。
在后来公开的左良玉和手下的谈话录中,就多次提到这种困境—虽然建立了很多引进的现代工业,甚至最后还搞到了炼钢的生产线,但是他没有煤炭——当时大陆的大宗煤炭资源基本都出自山西,如果不接受山西煤炭集团的开价和条件(实际上也就是孙可望的条件),左良玉就要接受从九江转运澳宋进口的越南煤,两者的价格都不在他的控制之内,他一方面不愿意完全投向我澳宋(孙可望多次参他私通髡贼),一方面又不愿意给孙可望变相输血。这种事态发展到最后,左良玉只好选择战争,而他唯一能开战的也就是孙可望了。
而随着战争的进行,山西的三家集团也发现了一个事实——孙左两家谁也不可靠。当占领河南全境之后,左良玉就迫不及待地联系阎家,要求接替孙的角色,当时阎家次子阎洪礼就给自己父亲说“今为孙左,而明日复有他,此为鱼肉,不可为长久”。
到了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得知我陆军开始维护交通线之后,阎洪礼又进言说“澳宋仁义,与若虎狼,何不投之以利,则无惧犯也”。这段话一般被认为是后来山西煤炭集团第一次希望并入新体系的表态——后来南下的阎家代表在会谈中也说的是这个意思。
…这次战争是北方军阀的一次洗牌,此后左良玉集团日渐式微,而孙可望也没有能力再过黄河了。接替这里真空地带的是新任山西巡抚请求编练的“晋北军”,这支军队实际的控制就是阎家。而河南地区则由明廷委派的,人称“稀泥张”的张寮占据(张寮是以前南三营的地营参将)。左良玉于这次大战后身体每况愈下,1659年病逝于今赤壁市(黄州)。
孙可望在陕西一带勉强经营,1665年第二次北京会战结束后,在汉中向出川的陆军28师投降。
中原大战基本上摧毁了中原三省的明廷传统势力和大的军阀,在这之后,北方新兴的资本集团和传统地方士绅时间依然摩擦不断,并且在明廷1663年新政后达到了高峰。






…于临高整顿,得见嫣,商婚姻事,嫣曰:有闻新历,十月之始,似于澳宋旧土吉,可为礼,遂定婚期,求于友,印礼贴千余,广发友间。


  

注:关于十月一日是澳宋“黄道吉日”的说法现在不知道出处。目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戴嫣曾经问张允幂元老关于结婚的安排,当时恰逢十月一日,张元老说以前在澳宋这时候可是举国放假的,于是戴嫣认为这肯定是澳宋旧国的大日子。但是现在元老院否定了这个说法。不过这个说法流传甚广,以至于现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办婚礼的高峰期。
曾齐这里提到的友人,应该是他们那一届的辜东江,辜当时是金立阁的学生,设计了很多有名的平面艺术作品,曾齐的婚礼请贴就是委托他设计的,当时印刷了三千多份,大部分被他大哥拿去老家用了。

  


…复七日,婚假竭(注1),于嫣惜别,吾独至马枭,得见新军演,所用枪弹者,皆与旧异(注2),后于我试发,十之不中如旧,众皆笑。


  

注1:理论上讲戴嫣作为高级干部(当时已经是契卡审计处副处长),结婚的假期时间是20天,不过曾齐作为上尉只有7天,这还是因为他是文职技术军官才能满假,大部分一线军官都是默认的三天。
曾齐和戴嫣本来计划是在三亚成婚的,不过夏季台风摧毁了三亚的别墅,所以两人婚礼是在临高办的,而且也没能按照戴嫣的意思“低调”办理—从曾齐老家来的亲朋好友就多达一千五百多人(不含仆役),以至于临高那几天的所有酒店都爆满。婚礼在临高大体育场租用场地进行,为此元老特勤处不得不抽调了大量警员在临高各处,因为戴嫣这边也由张允幂出面邀请了大量元老出席。
注2:这里提到的新武器就是当月在马枭堡陆军基地验收演示的13mm定装弹系统,这个系统一直装备到1688年新的无烟发射药研制成功才逐渐退出一线。曾齐试射的武器可能是军官用的6仓转轮手枪,成绩依然如故。实际上13mm的军官用枪偏重,曾齐这样臂力不够的很难控制枪口。关于定装弹系统的研究和演变也是现在军事史学界讨论的特点,感兴趣的可以参考附录后后记。

  


…正欲行(注1),有首长约谈(注2),为北方路事,恐颇有不善,欲以吾为整顿(注3)。适时见东俞(注4),闻我诺之事,劝曰:此不易者也,若涉深广,君何自处?
吾曰:吾以旧之白丁入澳宋,无他,唯仰其正也,如有君言,当以正持之。东俞不言,行大礼而去(注5)。


  

注1:此时是1655年旧历新年前,当时戴嫣已经怀孕,出于对他的照顾,陆军工程兵学院派他去巡视襄樊地区的陆军后勤中心建设,也就是变相让他和戴嫣回曾齐老家看望父母。不过这次没有成行。
注2:约谈他的是新任京津地区后勤建设负责人元老吕洋。吕洋是接替之前意外负伤的吕泽阳上任的。
注3:当时更换承包商之后,天津卫到廊坊段的建设就事故不断,而且有很多人反应施工用料存在问题,以致于建设交通车都有出轨记录。之前的负责人只有指导权力(主要是防止非专业负责人指挥不当,所以对技术等细节没有具体权利),吕洋想办法成立了一个总后机关巡视办公室,直接对总后负责,定期向元老院执委会汇报,算是拿到了监督权利,不过这时候有铁路技术能力的元老很少,吕洋直接提名了曾齐做负责人,这件事情也导致吕洋在后来经受了一个多月的质询。
注4:东俞就是欧阳奋强,原名欧阳绰,这个名字是他当游学生转监护人之后起的(欧阳家在北京会战前全族被张献忠一部屠灭,后来因为语言能力突出,被大图书馆元老舒庆春收养成为其监护人,欧阳奋强后来参与主持编撰了新版的澳宋大词典等著作)。欧阳奋强当时在机关办事实习做翻译,而他的未婚妻就在天津卫做财务,所以很清楚那里的情况,他力劝曾齐不要去接这个差事。
注5:这一段在后来欧阳奋强的自传中也有提到。

  


…复与嫣谈,亦有所虑,吾以言宽,嫣曰:此若类潮州旧案者,君可告我,当求于张元老。
答曰:此为兵事之用,与地方不同,请无虑。嫣结眉不言。
复三日,嘱嫣事,托于父母,登船起行。


  

注:因为去不成老家,曾齐只好将戴嫣送回了临高的娘家托岳父母照顾。不过根据后来的记录,戴嫣到临高之后立即面见了自己的上级和张允幂元老。
其实戴嫣比较了解天津卫的事情—类似的报告早就在契卡会议上通报过了,而且戴嫣的同事也在秘密清查,不过戴嫣遵守纪律没有给曾齐谈具体情况,这点在后来戴嫣的批注里有提及。

  


…拜吕元老于营外,多有嘱托,后欲召为会议,吾劝曰:吾初来者,不知所以,当有勘验,方可言之有物。元老谓之善(注1),欲着卫士随,吾辞之,后以契卡内务为随,简装而行(注2)。
…各段之上,弊漏颇多,以吾之状,竟可任意行走,此其一也;物料之用,无库验流转,竟倾于工地,且无序杂陈,隐患甚巨,此其二也;所用之工,多不知事,午间同饭,见走贩行于营中,繁乱不堪。问及工者,皆为四乡之人,且明标数者,十只四五,此其三也。更有甚者,本为督导联络之则,竟日中高卧,如虚设。如此乱者,岂能成事乎(注3)?


  

注1:曾齐到达天津卫后立即向吕元老报道,不过吕元老想要召开会议,曾齐说道:我虽然设计了这条铁路,但是好几个月没来工地负责了,最好了解一下情况,吕洋也同意了,这一点后来在吕洋的报告中特别提及了。
注2:吕洋曾经想给曾齐派两个自己的护卫,不过曾齐拒绝了,后来曾齐说过原因:护卫不同常人,太引人注目。不过这时候契卡部门已经接到了指示配合曾齐工作(很可能是戴嫣的活动),当时秘密委派来的两个契卡内务武装人员就跟了曾齐。这件事当时只给吕洋做了报备。
注3:曾齐写的这些问题也是后来处理的重要依据之一。现在有观点认为,二标段管理的混乱为后来的乱局埋下了伏笔。

  


…时近年节,琐事颇繁。查路事有旬,有密信进言曰:路近廊坊者,擅改甚多,其恐有不法(注1)。
即求教于契卡者,谓已有查,列条陈数,一为统购之事,筑路所费辅料,多为本地统购,然事两年,中标者数,实皆为一家之产(注2),前所见滥竽者,多出此。另运送事,虽报有同管,然皆有豪强驱奴为之,虚报人工者,以三为八,具算之下,月费数万皆入不法也(注3)。
二为土地,初为筹谋,预设两轨之需,沿途购地甚多(注4)。后有知其利者,竟多用手段谋。以密信所检例:有廊坊豪强邓者(注5),贿检买之官,以茅起屋,计为阁楼,以百钱而得澳元数千,为此一,枉费数万。
三为用工者,自吾去时,总揽之公司擅发工时,其段上做者,竟多人不对名,且每出一工,表中竟以三起,甚者有六七,观总年报,花费虽于旧工有差,但所成事者,皆不堪用(注6),有如此者,岂非枉然?


  

注1:指挥部外面是有检举信箱的,不过里面根据记录(有文职负责收集这个),没有曾齐提到的这份检举信,所以很可能是别的途径交给他的。其实当时契卡已经有明暗两条调查线在进行,不过明线上的契卡专员是故意不作为,主要是为暗线调查作掩护。不过对于想检举的人来说,临高新派来的挂着“督查”头衔的曾齐才是第一选择,尽管技术上讲曾齐只负责技术监督。
注2:这里可以参考后来公开的案件通报,按照规定采购的当地材料要定期招标,但是经过调查发现,本地的供应商根本没机会中标,“围标”的是出身江南办事处的干部申亭川的妻子一族办的建材公司及其控制的空客。曾齐当时发现路基材料存在很大问题,契卡以此为突破口,掌握了大量该公司以次充好牟利的证据。这件事最后调查的结果是吕泽阳元老的前妻孙艺琳也锒铛入狱。
注3:同时契卡还发现,客供材料的运输也存在问题,几乎全部被当地豪强把持,这些豪强驱使自己掌握的人口进行运输搬运,而上报的结算又按照澳宋正规工人工费,同时虚报了数量。不仅花费很多,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工地的安全隐患,二标段的盗窃等治安案件数量暴增。甚至还有冒充澳宋工人欺压演绎村民的。
注4:因为设计之初就有基调,这条线将成为以后京津冀地区的主要出海运输线,所以计划了双轨道,预留了路基,沿途征地也按照这个计划扩大了。
注5:邓天柱,廊坊东地主,其子是当地乡勇头目,铁路设计路段通过了他家的荒地,邓买通考察人员,将其临时搭建的茅草棚算成了住宅,后来统计核算的结果是光邓家一处,就多支付了8.9万元的安置费。
案件调查后期邓天柱莫名其妙死于池塘之中,反而牵出了更多的害群之马。
注6:实际上最大的问题就出在更换后的总包公司,本来应该使用正规施工队班子的总包公司擅自使用了大量民工,而且胡乱增加个人工作量,这样才能“吃人头”,后来查出的非法牟利竟然高达177.36万元。

  


…入腊月中,令下,津廊一线具停也。时具结陈,竟有数车(注1)。时海已封,陆行至鲁,复登船行。未及崇明,事已盛传,谓曰事发之后,投缳者众(注2),盖亦知澳宋法度之威严,是不容奸也。
…此处模糊…(注3)
…得返临高述职,见嫣于旁宅(注4),言及北方事,颇有感慨。后复有出庭事不提(注5)。


  

注1:当时项目调查已经被紧急派来的契卡专案组接管,曾齐工作组配合契卡调查员的资料总计有1700多份,包括访谈记录,照片,表格和报告等,根据记录装了三车(可能是人力小车)。
注2:曾齐辗转登船后没几天,就传出了相关涉案人员大量自尽的消息,尽管紧急控制了很多人,自杀的人数还是达到了十八人,其中两人是元老的前妻。
注3:这段记录在曾齐最后携带的笔记本上,这里模糊的部分被血污染看不清了。
注4:旁宅就是曾齐在临高的宿舍,他上课的时候在这里休息,因为距离办公区很近,戴嫣也在经常在这里午休。
注5:实际上不是正式出庭作证,这里只是预审,整个案件要到3月底才开始公开审理。

  





附录47 京津铁路案及其影响


京津铁路案就犯罪数量来说并不特别巨大—相比较于其后整顿出的“武昌粮案”而言。但是这个案件的影响很大,在历史中的地位也更加突出。
案件的发生,表面上根源于曾齐文献中提到的更换总包施工方(参考正文),其后几乎所有关联的犯罪都基于此发端。
但就像后来公开的质询文件中记录的那样“某些关键责任人的不作为甚至错误作为助长了不良风气的蔓延”,“我们的某些制度和执行在传统不良势力面前变得十分脆弱”,“就目前来看,我们的一个又一个胜利是有问题的,是需要严肃对待和整治的”(文德嗣,1655年《我的一张大字报》)
从更多的文件可以分析—这也是目前一些主流的观点,元老院对于之前开始蔓延的,带有很强封建残余思维的“裙带关系”,“门生”等歪风邪气已经有了很高的警惕。而京津铁路案就提供了一个进行“模范”改革的契机。
这也是后来大家熟悉的“一会三案”的由来(1651年临高整风会议,1649年陈庭案,1653年潮州窝案和本案),有意思的是,曾齐及几乎和这几个大事件都有涉及—实际上这也是本书上卷选取他作为核心内容之一的由来,这个时期为了新世界建设献身的英雄们很多,曾齐就是他们中的代表。
以这次案件和后续调查为契机,以文德嗣等老一辈革命家为领导,以张允幂等新一辈领导人为核心,构建了一系列更加合理的法案和运动,为最后建立新世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案件之后,陆军上校李世英接替了之前表现平平的萧烁今,就任天津卫陆军特遣营(两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以及数个要塞师抽调的卫戍连)指挥官兼陆军基地司令官(军事主管,受京津地区总指挥部节制),这也是第一个由非元老军官出任的方面司令官。李世英是戴嫣的同学,陆军大学四期第一名毕业。后来因为在廊坊危机中表现突出受到了嘉奖。






…时已年关,江上航船如织,北风甚烈,嫣以孕吐不止,饮食不得下,复有几日,竟色如纸,幸得刘兄同行,以针砭缓之(注1)。
得及家中,置嫣后宅以避尘嚣,几日调息方平(注2)。
除夕有家宴,待嫣息,兄问吾事,为曰有澳宋新产,用处颇多,欲以其为商贾事(注3)。
盖兄所言者,橡胶也,于机车多有用,吾亦有所研读,曰可为之(注4)。


  

注1:当时刘吉也搭了曾齐的船,卫生部派船的时候刘吉妻子难产抢救没赶上船,后来就搭了曾齐家的私人船(就是曾家送给戴嫣那艘)。
注2:因为当地风传曾齐娶的是澳宋“女元老”,所以曾齐回老家之后拜访的人蜂拥而至,这些人全部被回绝了,戴嫣则安置在了曾家专门按照临高标准修建的别园修养。
注3:曾齐的大哥在把粮油企业拆分之后(股份分给了族中的多个亲属,他对此很不满,又不愿意违背父亲的意思),自己开了个新的工业贸易公司,当时主要供应半成品的钢铁制品和配件等,是荆州襄樊一带最大的工业配件供应商,也是这一代最大的工业品采购商),在去年考察了广州的新化工厂之后,他很想涉足橡胶产业。
注4:当时橡胶产业还没有完全放开,不过曾齐详细讲解了自己了解的橡胶的用处,听了之后他大哥更加决定搞这个贸易甚至生产加工。他这个愿望直到1668年普通橡胶加工业开放才实现,在这之前,他拿到了湖南湖北的转销权。
曾齐在这个公司也有股份,按照曾齐的遗嘱,这部分股份拿出来和教育省以及工业省联办了一个工业技术学校(就是现在的蓝翔技术学院),培养了大量工业人员。

  


…初八,与嫣别于上海,执吾手,欲言而止,抚其手曰:于案之后,百废待兴,此去乃吾应尽,妻勿虑,当不负。(注)


  

注:注:正月初八,这是曾齐和戴嫣最后一次在一起,分手的地方就在今天的吴淞港三号码头,1727年这里翻修的时候根据两人的记录做了一块有两人脚印的石砖以此纪念。
在京津铁路大案之后,铁路项目整顿重启,曾齐理所当然成为了技术负责人,再次赶赴一线。在5月14日新的民政官到任前他还兼任了一段时间的民事主管(几个同级负责人轮流当值)。

  


…与世英共事,颇有相投,其进退有据,调理顺达,良才也(注1)。
…下旬,有通报,曰有行刺火东,其伤重,惟恐明廷变,收各线以戒严,然其时遇荒,流民如潮,收之不及。求于总后,亦不能逮,后联各善堂,建营十余方解一二(注2)。


  

注1:本来按照曾齐的习惯,同辈之人绝对不会用名字的,不过根据李世英的回忆这是曾齐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改动—李世英没有表字等当时的常见称谓,一直独用其名字,也不许别人在其它记录中用其头衔作为后缀(当时表示同辈之间尊敬的常用做法)。
曾齐本人对李世英的评价是很高的,李世英虽然觉得曾齐“旧习气尚在”,但是对曾齐的整体评价也颇高,认为他“是弃旧从新的楷模”。
注2:这里的下旬应该是1655年4月底,这个月的21号,孙元化在北京郊外遇刺,刺客使用一支改造过的(拉了膛线)的南阳步枪在100米外击中了孙元化,枪伤是贯通伤,但是子弹碎片没有被发现,导致其在后来几天伤口感染,一度出现危像,在经过陆军军医处理后才活了下来。
孙被刺后局势一度紧张,京津冀地区的部队进入紧急状态,也收拢了各条路线上的兵力和补给线。但这个时候南直隶的春荒也开始了,大量流民北上,曾齐等人在请求总后调拨支援之余,又动用了自己的力量,临时新建了十余个临时安置点才缓解了危机,当时天津卫海上转运力紧张,民政人员最后在南直要道上设点劝说难民改道分流才彻底缓解这个窘迫局面。
大量流民也对安保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在李世英的坚持下,西出廊坊的铁路暂时也停工了。

  


…返天津,见远洋团(注1),竟有学生数人(注2),言及出洋,其情雄也。
后有例会,论整顿事,于元老对答有时,及至掌灯,有报至,回避不返(注3)。


  

注1:这里提到的是1655年5月1日从天津卫出发的第一批远洋开拓团。这支团队由海军基干舰队护航(实际上是顺路演练远洋编队航行和检验新的远洋补给船“太湖”级),包括12艘运输船和一个海外机动营(不满员),以及征召的技术人员以及管理人员800人(包括元老周青及其随员)。这支船队在日本横须贺港装上了一千二百名拓荒农民,然后直接启程前往新蓬莱群岛(也叫夏威夷群岛)。
这支拓荒团队就是现在新蓬莱特别行政区的开创者,后来前往北美西海岸的开拓者们几乎都在这里休整过。
至于为什么要派出这支队伍开拓新蓬莱,现在学术界还存在很大争议,而元老院大图书馆现在也没有更多的资料可以提供查阅。
注2:曾齐带过的两个学生,姚明智和姚明理都在拓荒团队中,其中姚明智是工程建设副指挥,姚明理是道路和水利建设技术总监,其中姚明理在第二年死于工程事故。
注3:晚上这份报告来了之后按照规定曾齐等就回避了,根据后来的记载,这份秘报应该是潜伏特工毛十三发来的特别报告(后来被拍成电影《少数派报告》)

  


…复返廊坊,得家书,附有照,观之甚喜。是夜反复,几欲假回临高探之。
然事颇纷乱,无以敢离。时逢大旱,流民聚众,隐有邪者其中,恐有变事,疾书数封报请处,又命离营,以千为上数,分一为三,方熄。


  

注:当时已经有难民事务人员报告发现了民间道门混迹于流民安置营地中,曾齐感到头疼的是现在相关人员太少(很多还在接受上一次案件的调查),最多的时候他的人员配置降低到了每一千难民只有8个管理人员。曾齐一方面要求更多的人力资源,一方面开始“拆营”,将营地规模打散成更小规模的,而且按照建议将人员按照地域混编。
这个局面一直到7月难民转运完全恢复才缓解。此前新上任的民政负责人为此还和山东负责人有过一次争吵。

  


…正欲起,有急报,曰有京郊匪号“明拳”者,袭我界桩内地,焚大车数辆,人员颇有死伤,护卫至时,匪已遁去,追之不及(注1)。
事无先例,于众领会商,报曰此匪于旧不同,首起于京内,有习武者,言能敌枪弹,遂起门徒,后又号“明拳”,曰可敌髡,日久,竟有士绅从之,日盛(注2)。
复二日,未有事,问及上,曰火东有令下,沿途肃,已平也。遂复整工,重兴土木也(注3)。


  

注1:“明拳”第一次袭击澳宋营地就发生在曾齐负责的廊坊三标段附近,被袭击的是一支界桩施工队伍,当时死亡两人,负伤7人。护卫队接到警报赶去之后,现场只抓到一个被击伤的匪徒,而且很快就死去了。
这支拓荒团队就是现在新蓬莱特别行政区的开创者,后来前往北美西海岸的开拓者们几乎都在这里休整过。
至于为什么要派出这支队伍开拓新蓬莱,现在学术界还存在很大争议,而元老院大图书馆现在也没有更多的资料可以提供查阅。
注2:后来的紧急会议上,驻京的情报局人员专门来通报了情况,具体可以参考附录。
注3:事情发生后,孙元化再次派出自己的部队“整肃”了当地治安,此后一个多月,铁路附近再也没有“明拳”出现,曾齐负责的施工也再次走上正轨。

  


  

QQ云上翻出来的,应该是山东部分漏发的章节
附注:“大车阵”的缘起和运用
实际上,早在1632年的山东登州之乱中,进行人道主义救援的山东支队就采用了“大车阵”的基本方式行动和作战,只不过当时的大车阵没有大车,只有大量的手推车和少量骡车。
在济州岛牛马产量暴增以及和蒙古直接贸易渠道打通后,大量的马匹充实到了各个部门,这其中的主要使用者就是陆军以及个部门的外勤团队。当然,民间也受益颇多——在当时,离开铁路线和航运线之后的主力还是骡马运输。
曾齐进入勘探队之时的大车队已经基本成熟,以他所在的队伍来说,共计 有四轮马车(军用型,装备了通用的零部件和安装拖拽的附件,后部和前部有一块可以竖起来的包铁木板,这个带射击口的板子可以抵挡出口的南洋步枪在100米外的射击)45辆,重型的四轮运输马车12辆,用作医疗等特殊用途的通用马车4辆,装备一代电子管电报的通讯车一辆(重型车,全车覆盖了装甲板),以及作为危险地区任务的专门的战斗马车4辆(其中二辆拖挂了用于搭建瞭望塔的设备),炊事车2辆(一辆带有净化装置)。
所有人员都骑马并携带陆军的标准帐篷和给养包。
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么车队将以通讯车为核心展开阵地,如果是宿营警戒,那么还要搭建瞭望塔以及埋设绊发的信号装置(这次袭击中就是这个装置先报警的),同事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以依托地形伴山或水形成半圆阵。结阵完成后会使用前面提到的防护板搭建射击阵地。
在曾齐提到的这次战斗中,除了传统的依托车阵防御外,当时的指挥官在判明敌军攻击模式后还派出了新装备的陆军火力支援车机动到了车阵的两翼,斜向侧射了大股敌军的集团冲锋,一举击溃了敌军。
在当时的中国,因为明廷的无能辅修以及各地割据势力的不作为,导致了大量流民土匪的武装,他们四处劫掠,危害生产生活,这使得元老院考察开发内地的努力变得很危险。在无数次的类似任务中,这些组织良好的大车阵有效防御了这类危险,保护了外勤人员,同时也打击了匪徒,间接保卫了当地人民。

  





附录44军用定装弹系统的研究和发展


现在普遍使用的8mm定装弹系统的前身就是1653年装备的13mm系统。但是实际上这个系统之前的方案就直接是8mm,而且在山东等地实验性使用过。
关于定装弹,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根据大图书馆资料,技术储备是有的,因为在澳宋旧大陆这种装备已经普及一令各个对手闻风丧胆的“无影炮”就是使用的非常先进的无烟发射药定装弹。但是这些从旧土带来的武器系统数量有限,而生产设备和技术人员都随着陆沉消逝了,所以返回中原的元老技术人员一直在摸索重新建设这个技术的路子。
在1645年启动的第一次定装弹计划中,全金属的8mm子弹生产了出来,并且配合了数百支配套的枪械,然而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枪管损耗太大,第二是子弹生产成本太高效率太低。后来普通技工试制的子弹瞎火率奇高,成品率也很低,效能甚至还不如老步枪齐射。
于是子弹又不得不回到了大口口径的13mm系统,重新拿起了黑火药作为装药。这就是1653年定型的53枪弹系统。
以步枪弹为例,13mm定装弹的初速为457m/s,采用底缘发火,弹头依然用混合金属保障延展性。
而根据这个枪弹研发的步枪则全面取代了之前的系统,陆军和陆战队都大量装备。
实际上大量装备这个系统在之前是有争议的,因为当时我军已经拥有全面的火力优势,对于是否花巨资更换系统一直有异议。是最终陆军魏爱文大将领导的研究办公室提供了详细的推演资料才最后通过了这个方案。
在这份研究报告中,研究人员指出,全面使用金属定装弹系统,一是可以方便后勤支持,而是可以提升火力,使得陆军每次作战的人员可以适当精简—在几次作战中,面对广袤的大地,陆军越来越感到了人数的劣势。
而且这份报告也破天荒得到了海军的支持—相对于陆军来说,海军已经铺开的海外基地建设也急切需要提升驻防部队的火力,而海军的部队比陆军人数问题更突出。
最后定型的武器系统包括53式步枪和53甲、乙支援武器(就是转管机枪,乙为海军型,更重,弹仓非常巨大,不过陆战队依然用甲型,乙主要用过舰船和要塞堡垒地区),以及53式转轮手枪(未服役)。
这其中53式步枪经历了反复选型,最后才用了五发弹舱方案(最早的方案是八发弹舱,但是弹舱在枪托内)。该枪重4.2KG,全长1238mm,V型缺口照门,使用圆形弹头,机柄旋转后拉。
实际上53式步枪的设计很成功,基本上确立了后来单发步枪的基本要素。1689年开始试验装备的8mm系统基本沿用了这个设计,区别就是枪口初速猛增到了834m/s。
新枪弹装备后很快得到了检验,在1654年底的海阳基地抗暴作战中,使用该步枪的海军陆战队一个连,成功击退了当地武装的冲锋,根据记载,先后遗留在堡垒附近的尸体多达2300多具,而陆战队连无阵亡,此后当地土人一提到“巴斯路亚恰”(当地土人对步枪的称呼,意思是“黑魔法棍子”),还十分害怕。





附录55少数派报告-1655年的“东江小组”和“明拳”之乱的兴起


朝洋和海定是当时对外情报局在北京最主要两个组织,其中海定的小组主要负责对大臣和皇室等朝堂动向的侦查,而朝洋的小组则主要负责对京津地区的民间情报收集。
在1650年初,朝洋中的一个小组迎来了自己的新上级一从多尔衮死后就被调回关内的情报员毛十三(也就是后来被记载为东江支队的编号G7的特务组。)
毛十三被调到京城是有原因的,当时在南城一带,掌控局面的是人称“东江帮”的犯罪组织人员,这些人大部分是以前的东江旧部,从登州大乱之后,他们中一些人就开始在南城一带生活,后来随着登州之乱平息以及接下来的十年,东江镇撤编(大部分人员被遣散或者安置到了四川和江西一带),不少四散的东江旧部逐渐在北京和北直隶形成了一个以武力出租等方式生存的集团,他们在占据的地盘上提供各种黑色产业所需的东西谋生,并且很快形成了“四大王”工管的大帮形式。
在1649年使用武力和贿赂九门提督(也出自东江)之后,他们占据了城南很大一块地方。
1651年,“四大王”中的“南霸天”搞了个鸿门宴,直接灭了其它三家,彻底控制了这个团伙,并且很快垄断了北京的西山煤进城的道路,势力日益庞大起来。
而毛十三就在这个时候打入了“东江帮”。
毛十三的养父和东江帮一个头目有一些交情,他谎称自己被后金俘虏,叉被卖到南直隶,家主死后因为得罪新主子被赶了出来一这套说辞实际上根本没人怀疑,帮会看重的是毛十三说自己认识“李老板”下面的人(就是李洛由,当时最大的走私武器商人)。在先后搞到了十来只南阳步枪和子弹火帽之后,毛十三在帮里算是扎了根。
而毛十三在帮内的第二年,“明拳”找到了南霸天。当时的“明拳”已经在西直门一带有了点名气,开了个武馆,并且在四乡大量发展门徒,在得知东江帮有澳洲火枪之后,“明拳”就来踢馆了。
踢馆的过程不得而知—根据毛十三的报告是“闭门斗法”的,几声枪晌之后,东江帮就成了“明拳”的一份子了一这里是后来争论很大的一点,从结果来看,东江帮并没有失去什么,他的主要业务一直是自己独立经营,每年给明拳也就是一般的蜜供,甚至还不如周围商户的纳贡,但“明拳”的旗号是切实进了东江帮的堂子。在这之后,此前被当地江湖认为“来路不正”的东江帮才真正进入了地下社会的堂口。
毛十三的特别报告就从这个时间点开始。
在第一份报告中,毛十三详细解析了自己了解的“明拳”组织结构和人员构成等关键因素,在报告第一部分的结尾,毛十三指出,“明拳”的人数和力量正在变得日益庞大,就他了解的情况来看,目前北京的大部分堂口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其控制,而且在郊区各县乡,也很快地在发展。
这份报告的完成时间是1654年秋,这时候正是中原大战的高潮阶段,几乎所有的情报工作都是围绕这件事开展的—毛十三的报告被忽略了。除了命令他继续潜伏之外没有任何指示。
1654年底,西郊出现了“明拳”自导自演的闹剧,明拳的人抓住机会表演了一套“刀枪不入”的把戏,被当时的太监王华城(北三营监军)看到了,王华城立即见了明拳的头目刁德一,两人“相谈甚欢”,事后就在东江帮控制的妓院(积香庵)外结拜,认了兄弟—在此之后,明拳竟然堂而皇之进了北三营,很多新军都入了拳,同时也有很多明拳帮会成员成了新军。
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毛十三再次紧急上报,但是却得到了相反的回应。对于毛十三担心的明拳控制北三营,他的上级邓益阳得出了相反的意见,邓认为这样恰恰可以瓦解北三营的战斗力一北三营确实后来被瓦解了,却是以相反的方向瓦解的。1655年春,北方大旱,大量的流民浦向京师周围,明拳再次得到了壮大的机会,到了4月份,明拳的活动已经完全公开化——关于这点毛十三摘抄的民谣很多,这里就不复述了。
毛十三还指出,现在明拳已经有迹象把矛头指向了澳宋,在他所在的帮会,已经有人在宣扬“烧铁路,拔灯杆,海中去翻火轮船”,“不用兵,只用拳,要杀髡贼不犯难”之类的反动口号,而且所谓“神坛”越建越多,很多人都跑去“请”了仙水桃符,说是吃了能够抗澳宋邢术,刀枪不入。
同样的,赶上孙元化被刺事件,这封报告也被束之高阁了。
毛十三这时候私下也说过,他觉得明拳现在装神弄鬼,可明拳地头目野心不小,一旦有什么机会,肯定会起来造乱。
但遗憾的是,毛十三人轻言微,他在一个不太受待见的小组当了不太受待见的角色,他的报告也就被忽略了一当时的对外情报局犯了一个错误,认为只要看住朝中的史党和孙党就万事大吉,然而事情却向着失控的方向在飞速发展,当1655年5月,“延庆医案”之后,控制“明拳”的机会就永远的失去了。






…适有紧急,领步骑百余急走一日夜,得应同僚(注1)。时已天明,匪衔尾欲击,有特侦伏,以机关退之(注2)。
复返营中,闻报事详,自觉此间欲糜,以令兵疾驰报天津卫官长,请于戒备未果(注3)。
后恐有变,又请于世英,乃得步兵一连,并建通讯司事,入夜,收内营而遣外,放骑十余,见火东塘马方稍觉安(注4)。


  

注1:延庆医案发生后,紧急撤离的延庆工作队就是曾齐带着廊坊驻扎的骑兵排接应的。具体可以参考附录。
注2:当时撤退路线已经被当地暴动的明拳发现,有大约一千多人尾随想要袭击工作队。但是现在查不到特侦队的出击记录,当时特侦队在京师地区能查到的只有三支,部署地点不明。而且根据后来延庆本地记载,此事有点不明之处,具体可以参考本书末尾的疑点考据。
注3:第一线的曾齐领导的廊坊工作组觉得事态紧张,于是派出通讯兵联系了天津卫指挥部要求进一步的指示并许可其作紧急后撤预案的启动,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当时天津卫具体负责的没有元老,值班的负责人是基地副指挥官马强。
注4:曾齐通过驻防的军官联系到了李世英(陆军有自己的信鸽系统),李世英答应将临时抽调去接应延庆的步兵连和骑兵排留下作为加强力量。晚上这些骑兵按照李世英的建议全部用于侦察,并和孙元化的部队有过接触。

  


…复三日,竟无事,是夜,有求见于外营,亲见之,以所见告吾,言毕泣于堂下,求立走(注1)。
…此处血污…事急矣,立收营垒,但有孤儿学中百余人未得号令,以全营托于德元,领干部数人,合驻兵一排接之(注2)。此危急之秋,无令可依,吾决之,以此及手书为凭,证后事也。


  

按:这是曾齐本人笔记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段话—和当时公开的情况略有出入,实际上曾齐当时根本没有机会写那么多豪言壮语了。

  


  

注1:跑来求见曾齐并报信的是后来发现死在他身边的当地人韩涪曲(当地开明秀才),韩的儿子是曾齐救下的,韩本人当时被迫也入了明拳,在知道了明拳计划血洗廊坊堡垒后,他冒险来告警,为曾齐争取了宝贵的三个小时时间,他本人也跟着曾齐出发,后来被袭击曾齐的人一并杀死。
注2:廊坊堡垒当时依然没有接到新的指令(实际上廊坊堡垒的通讯当时已经被截断了),曾齐面临是直接否定之前的指示还是继续遵命的选择,最后曾齐说动了德元(沈开道,子德元,当时廊坊地区的军事长官,陆军上尉,和曾齐是并列的两个军官),一方面廊坊堡垒进入全面戒备,收拢了全部驻军和干部工人,同时强制疏散了堡垒周围的零散营地。
而曾齐在留下签字文件后,就在笔记上匆匆写下了这段话,然后带着部分人马,紧急赶赴十里外的学校,准备将学校的人全部接回堡垒。这里说的证后事应该是曾齐怕后来听证的麻烦提到的。

  





附录59 乙未乱始——1655年延庆医案


延庆医案的发端,表面上看是1650年开始计划的驻点计划引发的,而实际上,事件的发生是多方面综合发酵的必然结果—一个理想化的计划,加上新老思想的冲突和处置不当,最后,当守旧势力被极端思维主宰,延庆医案的发生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历史必然了。
当然,类似延庆医案的事件并不孤立——后来的工作总结报告中,类似的事件就有好几十起,只不过,没有哪个有延庆医案这样有特别重大的意义,也没有哪个事件能最后将当时中华大地的势力几乎都卷入了进来。
开始于1650年的驻点计划最早只是一个慈善计划——当时德隆名下的善堂在长江沿线已经广布了自己的工作点,极大扩展了新文明的影响,按照当时的说法,德隆控制的这些善堂和义塾对“大世界”商战辐射范围之外的地方起到了很大的启蒙作用,同时,通过这些地方的工作也了解了大量情报和一手的反馈资料。
于是,在这种情势下,一个在北方明廷直接控制区也开展这样活动的方案被提出来并且很快实施了。
不过这个计划实际上有很多人反对,特别是一些在一线工作过很久的元老和干部,他们提出,目前的干部状况以及交通都不适合这样的布点,其中大图书馆于元老的反对最为强烈,他指出,直接这样进行布点,必然和当地原有势力发生各种冲突,一旦处置不当,就可能造成不良的后果。当时张允幂元老也提出反对说:我们在江西等地之所以布点成功,那是因为传统势力已经被瓦解得七七八八,而在北方情况完全不一样,拿宝贵的干部,特别是行政和医疗干部(工作队计划以善堂和行医送药为主开展工作)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一旦损失就是不可挽回的,而且这个计划规模小了没效果,规模大了就要占用宝贵的人力资源,而如果降低人员要求,又可能达不到效果甚至起到反作用。
不过这个计划还是被通过了,最后的计划要求是依托控制的铁路线和驿路来进行。为此会后席元平还私下抱怨说:**真的以为地图上画个圈,人就会自己过去办事了。(当时席元平是总参谋部的协调员,就要负责工作队的军事保卫问题)。最后分别沿着襄樊到西安,青岛至济南,以及天津卫到京师一带开展了工作,延庆工作队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工作队主要是2—3个干部带队,下面有部分实习学员以及雇佣的当地人,在分析可能危险的地区,也配有军事人员。鉴于去的地方都拿到了本地官员一把手的片子,事情一开始进展还不错,至少到1654年底,报告中都是比较乐观的(计划正式铺开于1652年底)。
延庆的工作队实际上和当地人并不陌生,他们购买了一处破庙作为工作地点,打的是德隆名下“福慧堂”的名号,也拉了当地一名乡绅作理事。
当1655年初,工作队按照计划再次进驻这里的时候,队长楚天舒发现来看病的人大大减少了,而且当地明拳的活动也逐渐公开化,之前当地县令为了讨好上官派来的衙役也不见了—他草草结束了这次活动并返回做了报告。
实际上类似的情况在京津地区甚至山东地区工作队都遇到了,不过报告汇总到总指挥部已经是4月底了,在进一步的办法出台之前,工作队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工作。
1655年7月6日,延庆工作队再次进入延庆巡回医疗,第二天,他们紧急处置了一个被抬进来的乡民,病例上记录的是“循环衰竭”,尽管还破例使用了静脉输液,但最后没能救回来,病人于7月7日下午4点13分去世。
根据后来查明的情况,这件事传开后,延庆明拳的一个堂主(两个说法,一说是堂主富大海,一说是本地人项三),在一番装神弄鬼后,指着静脉输液的穿刺口说工作队是妖人,这个人是被用“邪器”抽走“魂魄”死的。
事情到了晚上已经失去控制,在明拳的鼓噪下,明拳本地堂口的人几乎全部出动,外加被蛊惑的本地人,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三千多人,这些人拿着武器火把,喊着口号,为首的脑门上还贴着明拳发的“斗气符”,说是这样就能破工作队的“邪术”。
不过这时候工作队已经撤退了——当地一个曾经受救治的群众(这里也有两个说法,现在一般认为是本地童生廖英才)跑来报了信,工作队负责人楚天舒当机立断,放弃官道(报信的说本地官府的人已经躲进衙门不管了),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走了小路,并且派人用唯一一匹马跑去向廊坊据点救助。
7月8日凌晨4点,曾齐带领的救援部队和工作组汇合,最后顺利撤退到了廊坊据点。
这个时候廊坊附近还有新军北三营和孙元化控制的小站新军一个营驻防,明拳在被狙击之后撤退了。
不过这件事情让一线的很对人嗅到了不祥的味道,舒天舒当时就向曾齐汇报说,他们曾经试图向附近的北三营求助,但是对方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暴露了撤退的路线,这样的话局势就很危险了,这就是曾齐第一次急报处置的由来。
但是第一次的预警机会又被错过了—延庆医案发生后,天津卫指挥组联系了孙元化,孙元化保证说,自己的部队和北三营的两个参将已经谈好,会收拢来保护津廊一线。
孙元化真的做到了这一点——警报级别的提升被拖后了,虽然工作队不再外出,但是也错失了控制事态的机会,而明拳则紧锣密鼓地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附录60(节选)血火三日——北三营之乱和廊坊之围(上)


关于曾齐之死和廊坊堡垒破围战,论述的文章很多,这里就不在多加描述。本书仅用新发现的资料,对当时一些情况,特别是北三营之乱作一些注释。
正如前文所提到的,北三营的乱局实际上从监军王华城入明拳就开始了,不过这个事情中,到底有没有明廷的统治者参与呢?
答案是有的,证据就是新解密的当时孙元化和对外情报局以及外务省联络官的书信和情报员抄录的会谈纪要上。
孙虽然当时在北戴河地区养伤,但是他的门生一直在和他通报朝堂的情况。北三营被明拳渗透并不是太监王华城一个人能干的事情。实际上,王华城最后将刁德一带进了宫——当时孙还在视察南三营,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自己被刺后一周了。
根据一些太监的供述,当时刁德一进宫见的是兵部侍郎葛文中,不过现在一般认为见的很有可能是史党的佟志广,佟志广实际上是北三营的副指挥官,加上王华城一贯忠于周氏,所以可以认为这就是后来两党结盟的开始——如果是见的葛文中,那么孙元化第一时间就会知道——葛当时被人戏称为孙的干儿子,一直是孙党的核心之一。
根据在旁的太监的回忆,当时刁就说自己有了“天将浩然罡气”护体,而且可以请天兵天将,从此“髡贼所谓利器者,如无物”。
不过这个其实不是重点,后来史就私下和自己队伍门客说过这件事情,认为“君子以正事天下,岂能从鬼神”。
不过这个事情却被利用了起来,因为当时能节制孙的东西,史和周两党都越来越少了。
很快的,孙就发现之前自己想要控制北三营的努力失败了(之前张煌言因为侄儿倒卖军需被揭发,孙利用这个事情准备弹劾张煌言,换上自己的人),在毛十三报告中提到的情况开始愈演愈烈,孙被刺后,他之前安排的三个参将有两个都倒向了史,唯一一个能用的也很快被调到了锦州。
不过孙还在试图挽救局面,他上书明廷,说明拳虽然“有忠勇”,但是“事鬼神而立,恐其道不正,道不正则邪,乱之始矣”。
对此虽然史也表面上说“不可不防”,然而叉说“髡贼横行无忌,此民怨沸腾之起也,可制而用之”。
看到这个折子的孙气得大骂史“为一利而忘大节,是为贼!”
孙还在和两党斗法的时候,对外情报局也任联糸孙,希望他能积极控制军队,以免事态扩大——当时正是讨论准备印度干涉行动的时候,对于北方,基本战略是必须要争取一段平静时期。
孙回信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他说“此群情汹汹之际,宜徐图之,如激则恐变生”。
在后来的例会讨论上,这些情况被汇总讨论了,之后定的基调实际上就是按照孙的建议来的——在后来招受广泛批评的这个决定,其实按照当时的情报来说也算合理,至于毛十三那份少数派报告,在地区一级就被压了下来,没有出现在资料汇总上(客观来说,毛十三的报告参杂了很对自己的机动步兵营被留了下来,同时要求各堡垒暂缓发放预定的救济,囤积了两个星期的食物饮水和弹药,海军则提供了加强给堡垒的速射武器(直到暴乱平息才到位),济州岛的日籍和朝鲜籍佣兵营也开始登船准备支援天津卫和济南堡垒。
但是事件的发酵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延庆医案发生后,当地明拳开始迅速串联,计划血洗廊坊堡垒。
1655年7月11日夜间,北三营的猛虎营哗变,入了明拳的军官控制了自己的上级,游击将军邓卫,打开武器库和自己控制的要道,使得之前被隔断在南北两方的明拳汇合了起来,很快的,其它两营也出现了类似的局面,北三营几乎在一夜之间看土崩瓦解,迅速变成了明拳的一份子,只有张煌言(明拳本来计划抢他的帅旃和大印)带着自己的二十个亲兵一路跑到了北京城内——但他一直到入京第三天晚上才被召见,而这个时候廊坊已经被围两天了。
就这样,在各种历史机遇和势力的综合发酵下,乙未之乱正式拉开了序幕…





附录60(节选)血火三日——北三营之乱和廊坊之围(下)


…事态恶化之后,最先接到廊坊方面预警的是天津卫驻防的陆军通讯兵巡逻队——他们回收了一只负伤的信鸽,上面带着的就是曾齐最后一次发出的汇报和请示——根据记录,在廊坊堡垒被截断通讯后,这是唯一一份传出来的的情报。
紧急上报这个消息之后,天津卫的最高指挥部却犹豫了,对于是否出动天津卫的主力部队解围,还是等还在船上的支援部队到了再说,发生了很大的争论,李世英力主救援,而当时负责的主官赵新进和行政主管汤宝强都不主张立即救援,李世英说,他已经分析了沿途的情况,并不存在被伏击的风险,并提出自己带一营士兵轻装驰援,但是三人组两票否决了他的提议。
这时候,曾齐带回来的儿童和曾齐的队伍则被分割包围在了廊坊外围的3号营垒中,和堡垒主体相隔一公里。
如果按照天津卫指挥部的分析,曾齐等人都收缩在廊坊堡垒的话,那么这个处置是可以接受的——事实也证明,廊坊堡垒根本不怕这样规模的攻击,但是曾齐所在的3号营垒就不一样了,这个营垒是外围的警戒站,本身自持能力很有限,虽然主堡方面一直在吸引明拳的主力,但是曾齐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的弹药有限,营垒内部也人员不齐整,经历了一天一夜之后,士气也降到了最低点。
李世英散会后做了个决定:直接联系孙元化的部队求援,因为孙当时有一支骑兵部队就在廊坊附近,但是去联络的军官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牺牲在廊坊以北五公里的大兴村附近)。
7月13日下午四点,为了缓解曾齐的压力,楚天舒有意放开了主堡东北角的哨楼防线,吸引了大部分的明拳前去围攻。但是此前收容的一股流民中的明拳份子却找机会袭击了正在指挥的曾齐,使用的是抢来的9mm转轮手枪。
此后接替曾齐指挥的陆军上士吴世之当场击毙了匪徒及其同党,这才控制了局面,防止了被攻破的危机。
而就在曾齐牺牲的同时,接到侦察兵报告的李世英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带人救援廊坊,他的副官劝说道:现在是危机关头,如果救援成功还好,然而一旦天津卫也被攻击受了损失,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李世英不屑地说:我是军事主官,现在我做出了判断并决定执行,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们都是听我命令,可以不用操心自己的仕途。
说完他就上马巡营,在安排了代理军事指挥官后,李世英带着一营士兵,离开了天津卫堡垒。
7月14日凌晨4点,李世英带的援军击溃了在东面企图阻挡他的明拳,天亮之后,他展开主力,有条不紊地推进到了廊坊据点之外,一开始明拳还企图攻击这支部队,但是很快被李世英安排在侧翼的部队冲垮,到了上午9点过,参与围攻的明拳再也支持不住,溃逃了。
7月14日中午,李世英自己卸下了指挥权,在带队向曾齐遗体鞠躬后,让自己的参谋接过负责,廊坊之围解除。





附录61(节选)黯然落幕——乙未之乱的发展和结束


…结果是孙的马车还没到城门,史就撺掇着太后下了诏书诏书宣布承认在京师的明拳总坛和四个分舵的明拳为“官团”,要其“襄国平安”。
得到消息的孙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却再也没见到皇帝和太后,他这才清楚周和史的联盟早就形成了,7月12日,几次求见未果的孙黯然回到承德的庄园,写了著名的《自明本志书》,准备请辞,不过后来却没有发出去。
而在接到廊坊局势的报告后,明廷中的反应可谓群魔乱舞一当时的礼部侍郎周浩辰甚至在礼部堂上跪下来感谢上天,说终于有人可以“平髡祸”了。
在这样的氛围下,明拳迅速在京津地区掀起了一股狂潮,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近乎竭斯底里的反文明暴乱。
暴乱的头几天对于躲在皇宫里的一干人来说,形式是“一片大好”的—似乎一夜之间,此前日益盛行的“澳宋邪气”就被一扫而空了,这场混乱的最后,连几个信基督的官员家都受到了冲击—不过,当7月14日张煌言终于被召见后,一些人才开始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按下自己冲动的孙则试图挽救局面,他一方面命令南三营准备北上(不过南三营也出现了类似事件,幸亏李来亨早有防备,才没有酿成大祸),一方面找到了紧急联络人,想和澳宋方面沟通情况。
不过一切已经晚了,15日正午,孙第一个接到通知,鉴于现在的情况以及廊坊事件的严重后果,出兵的决议已经作出。联络人在孙面前扔下一句“望阁老好自为之”之后就关闭了这条外交通道。孙则“长叹矣而无言”,这位力主维新,顶着“国贼”(当时太学生们都不叫孙元化的名号而是直呼其国贼)和“腐官”(这个词据传是某元老私下批评孙不愿意公开投诚后说的)的“能臣”,此后就告病不出直到月底顺天战役结束。
明廷在这个时候则再次陷入争吵,周太后提拔的礼部尚书刘文秀就指出明拳“为乱京畿,作为似妖”,不可依靠。而史一党则坚持“民心可用”的说法。两方争执不下,又转而召见第一线回来的张煌言,张这个时候已经拜见过了闲赋在家的李定国,结果来了之后也没说个所以然(李定国当时和史可法裂隙裂隙很深,他给张煌言说,这时候再陷进去,以后就是替罪羊的下场,张就把原计划的防御提案烧了)。
就这样,似乎怀着“灭髡中兴”的希望,明廷在争吵中等来了一个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消息——7月25日,在顺天集结准备决一死战的明拳所谓“四堂神兵”以及北三营的主力被全军歼灭,明拳大量堂主门主一级的头目战死。
慌作一团的周等想要召见刁德一问个究竟,但是刁德一早就跑了。这下整个明廷震动,北京城人心惶惶,大量平民逃亡一因为执行了清剿命令,进攻路线上沿途的城镇村落全部被强制送进了管制营进行甄别,这个事情到了京城就被传成了“髡贼尽屠所过”。
27日,陆军7师侦察连抵达了北京郊外,在一阵排枪之后,守御外城永定门的守将竟然落荒而逃,连城门都忘了关,侦察连在抓了没来得及逃走的副将后从容离去。
这一下,已经是惊弓之鸟的明廷和京城百姓炸了锅。事情发生的当天,周太后一开始想抱着皇帝自杀,被太监们拉住,接着,全身披挂的史可法就带着亲兵进了内城,他跑去皇宫对太后说:现在在西边还有阎应元的西三营(新建的部队,当时有五千人),城中能召集的兵将也不下五万(这里史可法是乱说,实际上正规的军队北京城当时最多只有不到八千,很多还是顺天一战侥幸逃出包围圈的溃兵,除了乘乱抢劫啥也没干,一些还被居民捆起来杀了),“髡贼”劳师远征,必不能持久,等各地勤王兵一到,危机就化解了。周这才勉强稳住了情绪没有再提殉国的事情。
29日上午,参与进攻的7师和118师一部抵达京郊,并很快截断了所有交通要道,京城四门紧闭,陷入了惶惶不安的气氛之中。
30日,孙元化一脸无奈地出现在了京城永定门下,入城之后,他立即被召入皇宫,背着史可法和周太后密谈了一个小时。
8月9日,史可法等五十八人被革职下狱,周太后颁旨《平拳匪祸令》,李来亨的南三营入京接管了防御。
8月底,在完成了新“京津走廊”清理任务之后,参与军事行动的部队大部分撤走了,接替的是新整编的38师进行沿途驻防(当时只满员两个营)。
8月28日,曾齐的遗腹子出生。
29日,孙元化出面和我方代表签署了《乙未善后协定》。基本奠定了之后公开控制北方的基础。
乙未之乱的大幕,在这个时候徐徐落下。





上卷后记(节选)


…其实在历时五年的资料整理中,我们发现了大量有重要意义的人物资料,曾齐就是作为上卷的代表被选用的重要人物之一。
在本卷中,主要论述的是从两广攻略完成,进军长江流域到乙未之乱的历史。这是一个相对混乱的时期,也是一个对各方来说充满机遇挑战甚至生死抉择的时期。这个时期,明廷的统治力日渐衰弱,传统的经济结构逐渐瓦解,新旧时代开始发生前所未有的交替变化。研究这段历史,才能知道现在理所当然的任何事情都是来之不易的,也才能更好的知道未来之路的方向。

“…及吾少年时,以为天下如此,得见澳宋之新,方开识见,渐去井底之观。夫天下正气,以道为先,以民之为本,非夫子之论可及也。
古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今得此,可无憾。如见此书,当已以身正之矣,此别无他,唯念妻儿,无以长伴,但君子行者,又岂可以家中事避之?
嫣儿若见此书,知我非无情义者,愿有天佑,长伴之矣……


—— ——曾齐遗嘱《出行留家中书》,陆军总后办公室档案部整理1665年6月16日,编号G-W1654031175。






上卷后记集释(节选)


集释在经过多方努力后,终于得以正式加入出版正文,在此特别感谢元老院执委会及大图书馆委员会的大力支持。

附1:第一次北伐的暂停和四川攻略的疑点探讨

现在一般意义上的第一次北伐不是指攻占广东的战略行动,而是指的1640-1641年的北上计划。
当时已经被直接纳入新体系的已经包含了现在的广东,福建全境,以及雷州半岛,海南,台湾,济州岛,江西赣州大部,湖南衡州一部分以及分散队伍招远,青岛(当时还在建),旅顺等分散据点。
如果按照1640年计划,那么将采用跳跃式的办法,依托海运为基础,首先攻略浙江沿海地区,然后攻占镇江,南京。与此同时,陆军和全部陆战队将要在天津卫准备登陆,一旦明军南下救援,这支主力部队就要直接攻取北京,继而推翻明廷统治解放中华。
不过这个看起来让人热血沸腾的计划最后并没有实施。
首先,就是越来越突出的干部问题引起了很强的反对声音,这个问题前面已经有过论述,这里就不重复了。
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南洋问题的处理需要调集资源——当时贸易上的矛盾问题已经有点突出,有观点认为承担了主力支援任务的海军可能反对这次北上。
还有个可能的原因,现在也有流传,那就是第一次北伐的取消和四川攻略的展开几乎同时发生,不由得让人猜想,一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四川攻略的地位超过了北伐。
这个观点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非常缺乏资料佐证。这里简单做一下分析,权作参考。
以本书收集的资料来说,最大的疑点就是其后大图书馆元老的出现—曾齐就遇到了两个。现在主流的解释是:这些博学元老都是对第一批游学生进行启蒙教育计划地位一部分—这个说法现在提出疑问的也很多,因为启蒙这种事情,用大图书馆元老似乎大材小用,路过公干的元老似乎就可以完成。而且大图书馆元老根据曾齐等人文献记载也就是路过,最后应该都去了四川。所以可以认为这些平时很少出门地位元老都是为了四川的事情去的。
那么这就有了一个很神秘的问题:四川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汇总了几乎能拿到地位所有四川地方志和其它文献,却没能发现什么特别的疑点。
最大的疑点之一是本书提到过的溃兵死亡事件,这股溃兵一般认为是被进入川北侦察的特侦队员击杀,然而现在有学者考据,认为如果地方志记载属实的话,不太可能,理由就是死者“摧筋断骨”疑点很大,当地勘验尸体的记录是“其左肋尽断”,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几乎所有人,唯一个例外的是颅骨破裂,小腿骨折。按照这位学者的论述,从解剖学上讲,不借助外力器械,徒手格斗是不可能造成这种状态的—如果要击杀,也不用这么仪式般的手法。
另外一个疑点是对四川地区当时情况的特别保密法令—到现在接近百年,大部分资料特别是图像资料依然是高等级的保密,这是特别少见的。
所以,在四川地区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件,这才导致了最后对四川的攻略,甚至绵州特别行政区的建立。
有趣的是,随着这些年科学幻想小说的流行,甚至有一些文学开始虚构这段往事,比如前段时间拍成电影的《苜蓿地》,就是虚构我军战士在四川和外星人作战的故事。这里权作笑谈了。




附2:“钱朵朵”号事件的疑问及其推测

现在公开的“钱朵朵”号爆炸事件基本事实是清楚的,然而疑点也是有的。
第一个疑点就是“赤军”如何掌握元老动向的,按照设定的爆炸时间来说,刚好是在计划的船上会餐时间一这个时间的掌握需要很精确的情报,就目前来看拿到这份时间表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不是临时变更的行程(会餐前一小时才决定取参加当地招待会),此后的核心元老基本上就会被一扫而空了(后来的议长张允幂,最高督查院长钱朵朵,陆军总参谋长席远平,大图书馆委员会主任舒焘等等都在船上),而此后张允幂被劫持更是差点就引发了一场全面战争。
另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一直主张借此机会拿下湖广的陆军事后集体沉默没有反对停止行动。
现在有观点认为可能正是陆军内部的问题才导致了这次事件,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
不过最大的存疑,还在于张允幂被毫发无损地送了回来——张元老可不是受过训练的特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是怎么回来的,一直没有完整的说法。
有人认为张允幂可能就在这次之后怀上了张襄——这里编者要澄清这个说法,张襄是在爆炸事件之后一年才出生的,时间上是完全对不上的从后来张襄的待遇来看,他应该也没有特别的“出身问题”。
特别要提到的是,这次事件后,对四川地区的攻略计划就开始加快了,两者是否有直接的联系,也需要等待更多的资料才能佐证,鉴于张允幂元老对此事的态度,可能要很久以后了(几乎无限期封存事件报告的命令就是张允幂签署的)。




附3: 张允幂元老劫持事件的一些澄清和疑问

第一个要澄清的是,张允幂并不是某些传言说的那样,为了“被劫持”而奔赴江边的——按照这个说法,此事之后之前很有希望的游定国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重要场合了。
首先,就巡视团的组成来看,正副两个负责人,张允幂是副组长,再往下就是席远平,出事之后,席远平立即在张的支持下,控制了大世界附近的驻军(实际指挥官是陆军少校黄安德),而有证据表明(黄安德的私人笔记和部分在场人员的记述),正职 的游定国事发后“手足无措”,这种情况下,张在紧急和席磋商后,就地解除了游的指挥,以席为主坚守大世界,而张允幂则带随员赶往江边事发地点。
这里的疑点存于,原来桉照部署应该在江边到大世界沿途警戒的机动4连(从九江抽调的随船队部队,隶属7师)接到命令增援大世界去了,而且走的是比较近的小路而不是大路,结果,只带了五个随员的张允幂被劫持。
事后4连的指挥官坚持说自己接到了命令,而且他的副官以及后来士兵委员会成员都给他做了证,但是能够下命令给他的,当时在船上的保卫军官杜诚可早就随着爆炸牺牲了一这道命令从何而来直是个谜。
第二个要澄清的事实就是,之后对陆军的整肃名单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早就拟好了”。
我们先来看看这个说法的大体内容:按照这个说法,爆炸事件是策划好的,包括张允幂被绑架(证据是张回来的时候毫发无损),事件发生后的快速调查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一不到一个星期,陆军“两系”就被清理掉了大约二百名各级军官,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全新的中高级军官名单,这个说法认为,后来的张席配文武组合就是这时候开始发端的。
然而真相是什么呢?实际上,这份名单是不存在的,传说中第二天就放在了执委会会议上的所谓名单是爆炸事件的死亡名单——多谢大图书馆和执委会的许可,我们看到了那次会议的宝贵影像资料,得以澄清这个说法。
事实上,说法中的陆军两系也是不存在的。所谓两系,就是指的魏爱文元帅的“士官系”和席亚洲元帅的“军官系”。前一个主要是历次战争中提拔起的非科班军官,后者主要是后期培养的科班军官一这个时期所有的军官其实都回过炉,陆军学院(后来的陆军大学),校长文德嗣,副校长席亚洲,教导主任魏爱文,从来没有也没必要搞什么派系。
之所以有这个说法主要是之前魏爱文大将北上计划和文德嗣的意见相左,当时两人争论激烈,后来才逐渐传出了这个所谓派系纠纷。
况且事后的处置也表明派系之争不存在——士官出身的黄安德和黄熊等人都在此之后得到了晋升嘉奖,而处理的名单上,表现不佳的科班军官也占了很大比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李世英在这次事件中也表现出色:张允冪解救行动的第二天,他根据自己的判断(当时还是中尉连长),转道向南,于承天郊外堵截了前去接应的赤军主力,并且设伏抓获了其主要联络人蔡茂功,为最后营救张允幂提供了重要情报。
这个事件最后也是最大的疑点,就是被营救后的张允幂的状态和地点。根据一些说法(未经官方证实),张是在荆州上游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被发现的——这在当时就封锁江面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而且张允幂被发现的时候,衣冠整齐,精神也很好,她的五个随员则在不远处也被发现一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后某军官甚至开玩笑说,张允幂似乎就是去郊游了一次一般。
然而按照密保法令,睢一的真相依然不可知:张允幂元老终其一生都只说过一次事件经过,那就是在后来面对执委会调查的时候,但是这份文件依然处在无限期的绝密状态。
可以合理猜测的是,赤军也许只劫持了张一小段时间(根据蔡茂功的供诉和指认,参与江边劫持行动的成员都死了或者失踪了,而他联系的接应队伍又被李世英的连伏击,全军覆没),但是之后这70多个小时又发生了什么呢?难道真的像某些杂志说的,有离奇的志怪一样的事情发生?




附9:蜀山传奇——四川志异考

实际上,这部分集释的很大一部分都和四川地区的奇怪事情有联系。之前研究的书籍也不少,借着这次能进入大图书馆13区的机会,我们也整理了一些之前没有的资料加以分析推测。
首先,前文提到的溃兵离奇死亡事件是有类似记载的,但是这些传说反而降低了事情的可信度—传说是会影响人的主观感觉的,记载地方志的人本身也可能不自主的就套上了传说的影子。
根据梓州府一带的传闻,“时驿路北去,多有大虫袭人,每见山中霞光后,无人敢过”,“死者皆无见血,多有淤而左胸陷,似为一击而毙”,“庚辰后,驿兵谈其色变,一时无人敢出,有急者唯远迂”。
注意这里对死者的描述,和溃兵事件的情况非常相似,都是左胸受到重击而死的,而且这种情况让当地人谈虎色变,一度中断了驿路—根据这段时期绵州府和梓州府以及汉中的记载,很多紧急文书不得不绕路,从重庆出川再绕去汉中。
地方志在四川攻略后就停止更新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地方档案文件—可以公开查询的,这些文件上再也没有发现类似记载,实际上,当地传说也在这个时候渐渐消失。
有人说这些都是澳宋为了四川攻略的前期特殊作战行为,这一点我们专门采访了一些退伍军官甚至元老,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也许是真的,不过为了保密没有说,也可能没有这回事。
在曾齐的文献中,那一篇颇有志怪风格队伍记载也发生在这一带。不得不让人特别好奇。
我们的推测是,这一带可能确实进行了某些活动—要不然也没有严格密保的需要。
至于这些事情是否和之前说的疑点和猜想有关系,可能真的只有等到文件解密的那一天了。






关于游学考最初的设定


最初的设定和现在的主线区别很大,可能引起广大粗胚不适。
1,张允幂非常有内斗天赋,可能和她的弱势老爹有关系,要不成为别人的工具,她的出路只能是以攻代守,向上走。
2,钱朵朵号事件是陆军少壮派策划的,为的是迫使进入战争状态北伐,彻底断绝之前准备开展的南洋地区基地链建设,甚至还有军政府计划。
3,元二代闹出了很多事情,欺男霸女巧取豪夺都有,正文没有明说,因为曾齐也不可能明说。正文中提到的案件,特别是导致一个女干部自杀的事件,可以参考另外一篇写着玩的http://tieba.baidu.com/p/4931716532,这里提到的“别人跳河也不接你的屌”就是指这个事情。
我认为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考虑再三还是没有特别明说了,即便在编者注释中也没说。
4,张允幂的孩子张襄原来的计划是归化民父亲,不过为了和计划的新坑合拍已经改了设定,他老爹会非常神秘(但是不狗血也不奇幻)。
5,四川的问题涉及到文德嗣等人一个小秘密。
6,按照原设定的话,戴嫣改嫁李世英,这是张允幂拉拢归化民高级军官的一个步骤。
差不多就这些……
全文就这样结束了吧,本来计划写写文中的明末重臣群像,感觉太累了,放弃……
新坑就是写四川的,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入夏了工作忙起来了……
云备份里翻出来一篇此前队伍设定文,不过正文主线没有用


附卷2 无可奈何—洪孙内阁和他们的维新(一)

目前考据这两位广受争议的明末第一重臣最详实的当属1689年版的《孙元化传》和《洪承畴传》,不过随着这些年一些当时外交文件的解密,这里再做一次简单的增补。
孙开始暂露头角,从他编练新军的第一次尝试开始——但是这支军队最后背叛了他,差点让他去官丢命。
不过孙之后运气爆棚,先是及时出逃避免了被拖下水的危险,继而又恰到好处地上书请剿,然后在莱州攻防战中凭借自己和张焘的表现,总算化解了自己的困局。
不过当时也仅仅是化解而已—孙自己在再入登州废墟,部下向他祝贺的时候就说过:“今仅戴罪,无感别想”。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孙之后只是得到了留用“以观后效”,而且这个留用比之前更加不如—崇祯对他的失望还在继续,尽管这位能臣不久之后就上书想要再编练新军,得到的也不过就是留中而已。
不过孙的机会还是来了,在周等重臣离开内阁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说法是李洛由的劝说),1641年,从塔山奇迹般逃出生天后出任新平南总督的洪承畴找到了孙元化,两人的会谈记录被对外情报局拿到了(现在普遍认为是李洛由帮着做的窃听),洪直截了当的问了很多关于南方“髡贼”的情况,孙一开始吱吱呜呜,说自己是通过教友拿到的澳洲快枪练兵,但是洪显然不太相信。最后洪虽然没有说破,但也隐晦地表态说希望孙能通过他的关系斡旋一下——从熊的遭遇来看,洪是比较怕自己步入熊的后尘。
至于对外情报局是否利用这个机会通过李洛由进行了活动现在没有定论,不过洪上任后确实报了几次大捷——甚至连钱朵朵号事件的爆炸都被报上去了,按照查到的记录是“…有义勇数人携混江龙,夜近寇火轮船破之,时毙贼数百,余皆惊而遁逃,汉水复平…”
此后洪就颇受崇祯器重,迅速被调去对付起义军,在潼关两次作战后又被调回北京当了兵部尚书,再次入阁。
洪这个时候很可能和孙有了默契——在入阁之后,洪就想办法把准备替换孙元化的卢象升搞下了名单,发配到了河南前线去打李自成。
而孙元化则迎来了自己的机会——在大败后金军队之后,孙终于得到机会面见了崇祯,并详细奏对了自己的“维新”想法。
据说在此之后崇祯就召来洪问了意见,洪说:“…髡贼虽不服王化,然其多有奇技淫巧,于军国颇利,今中国多事,可以正道用之…”
根据旁边太监的说法,崇祯“以为然,命体查”算是动了“维新”的第一个念头。
在这个基调下,崇祯之前许诺的百万军资总算到位了35万——大部分是洪从户部强行“借”的,只让内库出了5万——这也是事后崇祯觉得洪可用的原因之一。
当然,这个钱远远不够—当时南洋步枪一套价格已经涨到了178两,外加12两每支给李洛由的“输费”,孙看上很久的出口版的步兵75mm火炮则要接近2700两(包括培训和备件以及配套车辆)起价。
但是孙得到了崇祯的点头,他就可以撇开顾虑自己干了—很快他就和李洛由达成了一个不公开的垫付协议,用山东一些地方的矿产道路权益得到了1200万(澳元结算)的垫资额度,迅速武装了自己队伍新军。
第二年,孙被提升为平辽总督,准备对后金战争,治所也搬到了天津卫(当时计划的主力出击部队还是关宁军,但是关宁军拖拖拉拉不动作)。
不过随后就是中原地区局势恶化以及之后的北京会战——孙在此战中竭尽全力,用符三思白虎营几乎团灭的代价挣到了入阁的门票。
北京一战之后,洪孙二人在明廷中的地位迅速上升,不花钱能“变出军队”来,这在崇祯看来是有才干—至少比不给钱不开拔的关宁军好得多。
当然崇祯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两人和南方勾连,鉴于已经失去了广东福建(其它地方当时还维持了明面上的统治),崇祯好几次问身边的亲信,但是没人能说个所以然,在1650年,从杭州跑来的一个举人联合了几个太学生上书,说江南之地“髡贼败坏地方而官无问”,崇祯听了这件事,就问身边的司礼监太监王承恩,王说:江南现在赋税和漕粮都好好的,不会有什么事情”,崇祯也就没管了。
不过此后太学生闹得很凶,崇祯又开始怀疑洪损二人和南方有染。
根据最新的资料,孙在一次太学生闹事后找到洪说这样下去“恐有从疑”,结果第二天,洪也安排了一些读书人去上书,说“今北方大定,流寇枭首”,这时候弹劾洪孙两功臣的都是别有用心的“逆言”。
一来二去的闹了几次,崇祯干脆不再问了。
不过崇祯心里也不是糊涂—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些新军的编练是要钱的,因为这时候新编御林军和南北三营也开始建设,开销之大让崇祯经常头疼不已,但是不花钱又不行—孙的新军以数千拖了李自成半个月都没丢阵地给他的印象太深,此时崇祯已经根深蒂固地觉得这些外来的“神机”是自己中兴不可缺少的利器了。
于是关键的问题又回到找钱上来—崇祯在开始编练南北三营(这支部队按照符三思的条陈设置队伍,指挥官不再控制粮饷弹药供给)后的第二年就连续找内阁开会,会议的议题就一个字“钱”。
这时候丁戚山已经成了洪的幕僚(浙江台州人,1630-1688年,子敬山,1638年进士,曾经在广东游学,现在一般认为他是明末改良政策的主要策划人之一,也有人认为其实是复社的张岱在背后策划),所以洪立即拿出了一个方案,这就是第一次维新的“四大条陈”,包括改官职,统田亩,办工商和治新军四个主要部分。
四大条陈得到了崇祯的认可,不过又批了一句“国本不可或乱”
这句批语最后又被保守的东林等派系拿来做文章,结果第一次的这个政策除了办工商和治新军其它都没下文了。
虽然维新做得事是而非,不过改了工商税收,又刮了一次中产地主的皮之后,明廷的收入确实出现了短暂的提升,于是明末的孙元化新军,以及南北三营和新编御林军都得了好处。
尝到甜头的崇祯还想把新军条例推广到其它地方大员手里,结果张献忠和左良玉为首的中原几个军阀更本不买帐,最后不了了之。






关于《曾齐游学考》的一些感言和杂谈



  

本文由原作者【计算中的上帝】授权,代发于北朝
因北朝于两会期间收紧注册,至今未能恢复,故而原作者无法由贴吧转移阵地到北朝,是以委托本府代发




首先要感谢几位大佬的帮助,本来是贴吧里贴的小文,居然上了微信号的推送而且拿了个小奖,这算是我这的年玩文字的最高荣誉了。
这篇文章也是我第一次全程手机创作的作品—一次很舒服的体验,区别于背着笔记本的“传统”码字体验。
关于文章的争论也很多,这也是我喜欢看到的,因为里面夹杂了很多我这两年天马行空的脑洞,部分内容可能引起大家的莫名其妙和喷的欲望,这里接着写感言的机会一起表达一下。

一,为什么会有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完全是无心起意写的—这真不是我装逼,确实是在一个无聊的下午茶时间手打的,而且头几节直接在贴吧发贴框里原生态创作—打了就发。
事情的苗头其实源于两年前的一篇我现在挂着没写的同人,这篇被我荒废的同人里有两个核心的情节在《曾》文中也有出现,一个就是“钱朵朵”号的大爆炸,一个就是“神机如犬”的神秘笔记内容。
当然还有一些客串的元老—比如紧急去四川,途中顺便调教了一下曾齐的舒姓元老,在那个同人里面,主角就是姓舒的,是这个元老的后人(好吧,我就姓舒,这是我强行插入的人设)。
在那个故事里面,大约海南穿越后的几十年,使用虫洞残片进行的虫洞恢复研究已经初见成效,政府开始组织先遣队准备建立前进基地—没错,这个基地—在我另外一个文章《谍影重重》里叫做“大青山基地”,就在绵阳北部的大山里,是一个古老战备基地改建的高度机密的实验中心。
这个基地派出的侦查犬—机器狗,完全封锁了基地周围的范围,《曾》文中提到的被神秘消灭的溃兵就是这些警戒机器人的成果。
这里引用一段那篇同人的描写吧。

  
“…不得不拿行动的军事纪律来威胁他,在要么不抬杠要么走人的威胁下,夏雨口服心不服地就范了。
廖元成活泼了不少,据他说资料库里面有很多机器人采集回来的东西,看来对于他地考古事业很有帮助。
更神奇地是,他在一次早餐中宣布,对面的世界时间应该在公元1635年。
夏雨表示不相信:昨天晚上他想去找马主任解决那个杨宗云不回答的关于年代的问题结果没有如愿。他自己想了几种办法,不过把握不大。
对于廖元成这种精确到年为单位的结论他更是表示不相信。
“不信来看,过来看!”廖元成急了,拿出个人终端就开始演示。
他展示的是一段视频,这段视频的标题苏畅也见过不过没打开看——资料库浩如烟海,他们只能在空闲时间大略看看。文件下载完成之后,廖元成一点播放,里面就传出了无人机的侦查设备采集来的高解析度的实时声音。
视频拍摄的时间是两周之前,地点比较远,是无人机拍摄的。
画面上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踉踉跄跄地奔跑,可以看出这个人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仍然在奔跑,而且一边跑一边发出了各种嚎叫声音。
一开始画面中的人还拿了一把刀,不过几秒钟之后他已经把刀扔了,头上的头盔也扔了,又过了几秒甚至他连鞋都跑掉了——那双鞋子其实就是很破烂的草鞋。
毫无疑问他在被什么恐怖的东西追赶着。而且过了几秒钟他们就知道这个可怜的人在为了什么逃命了。
一个移动的影子在追赶着他——说是影子,是因为这个高速移动的东西在不停变化着颜色,和周围的景物融成了一体。
“机器人!”苏畅脱口而出。画面上这个家伙很明显是一个他们看过的四足机器人,而且涂装了自适应迷彩。
很明显给他们看的第一次机器人侦察录像中,这个军用机器人是被控制得很温顺的,不过苏畅看过资料,知道这种四足的侦察机器人全功率奔跑速度不会低于一头豹子。
“这是一个驿站的兵。”廖元成很显然对机器人如何欺负一个古代人不感兴趣,他不顾大家的抗议直接快进了一段。
“他甚至有一把火枪,不过可能早就扔了或者掉了,这是他的火枪用药囊,通条之类的。他的盔甲也是比较齐全的,这一点很奇怪,因为崇祯皇帝应该搞了好些年的裁撤驿站行动了。这个人的装扮来看,完全和我们认识中的明末的精兵装备水平差不多了。”廖元成指着定格的画面解释道。这个定格的画面中,他所说的驿站兵可一点没有精兵的样子,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张开的嘴巴里是一口烂牙——还少了一颗门牙。他在地上竭力想要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而自己的腿已经被机器人按在地上了。机器人的动作很怪,它用后肢压住了自己的猎物,自己进入了半站立状态,一支前爪已经变成了钳子的形状。
“这个机器人要开始攻击了。”旁边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是他们的“军医”马莉:“侦察机器人做这个动作只有两个战术结果,一个是弄断他的肋骨或关节让他成为不能逃跑的团队累赘,一个是直接重击他的心脏让他突然死亡。”
廖元成点点头:“没错。”
众人不由得沉默了一下,似乎都在想要不要继续看接下来的残忍画面。
“不见血的,他如果要死会死得很平静。”马莉就像知道这些家伙的心思一样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要重击心脏致死而不是拧断脖子?”夏雨又开始抢答了。
“心脏最好定位,侦察机器人面对一个人首先是切换到生物全幅扫描模式,心脏热能集中,又有规律的震动,很好定位的。”马莉解释了一下:“而且侦察机器人的前肢并不适合做你说的动作,他的前肢设计是为了适应复杂地形机动的,前端关节数较少,变成尖头装直接用最大功率瞬间冲击反而简单一些。”
……
  




这个马莉就是后来在《谍影重重》里那个困在南阳附近的女特种兵。
所以说,最初的创作野心是很大的,我一度想构建一个关于虫洞本身的“合理”解释的世界观。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生活—人总是要生活的,这些庞大构想最后都停了笔,随手写的《曾齐游学考》反倒是成文完结,而且反响出乎意料的好。
也许我写小说是真不行,不过“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倒是很在行—也许我看多了《战研》之类的杂志,写这种伪论文反而更舒坦了,哈哈。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是,《曾》文虽然是我本意的构想之外一个附带的收获,写到后来我也是非常喜欢了。

二,为什么要这么写
以小见大是我一直推崇的一种表达方式—小人物体现的大时代有时候更让人回味。
这里就要说我的另外一篇太监文《帝国的毁灭》了。这篇文章我在连载的时候,就尝试写了很多附录—都是关于小说里我自己杜撰的典故和历史事件的解释,口气就是用的《曾》文的方式—这篇太监文有几十万字,不过忙起来停更很久了,可能等我孩子上中学之后才有时间更新了,发表的地方是起点,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架空的完全不同的“二战”前夜。

三 文中的设定是深思熟虑的还是临时胡诌的
胡诌是不可能的,不过细节我并没有太考量。文中表达的“渐进”式统一方式,对海权链条的建设,操控军阀和割据势力这些都是我对临高发展的个人意见。
我比较高兴的是,在贴吧连载中,对一些章节有了很有益的争论。这才是我想看到的,“以小见大”,“抛砖引玉”的情景。
比如其中一节讲到了戴嫣的姐姐从元老身边离开改嫁土著干部—这一节就在贴吧引起了关于元老夫妻制度的讨论,我写的时候倒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元老在婚姻制度上不能太精分—要平女权发展生产力打碎旧社会关系,自己又公开纳取绝对占有的女仆们,实在是说不过去。
后来的讨论就更深入,也更有益,不管结果怎样,有没有结果,这都是已经逝去的SC论坛残留的一点点精气神吧—带点干货和私货的学术撕逼,总比现在很多无脑的“讨论”让我们这些刷老年卡的人觉得惬意点。

四 为什么是戴嫣
戴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归化民角色,在正文中她尚未成年,但是比接受了全套的现代教育而且成绩突出—她和家里已经形成了实际上的隔阂,而他们家是破落明朝读书人的代表。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在想戴嫣将来的婚姻,可能会受到家庭的压力,或者元老们的魔爪也会影响她,在张允幂的庇护下,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虽然最后还是不幸天人一方,但是毕竟她有了自己的选择。

五 文章最后的格局是在学清末民初吗?
是,也不是。
首先,在有能力掌控全国改造之前,只能客串一下列强了—要用武力和经济链条保障将来的领地在可控范围内,甚至允许一部分开明人士绑上澳宋战车得利。
但是五百人毕竟不是单纯以掠夺为目的的列强,这些地方都是将来的家园,所以在时机适合的时候,列强不能做了,要做“救星”,收拾全国的烂摊子,统一基本疆域,再进行社会改造。
平推全国很容易,但是不能在战略上学李自成—如果占领之后政令不出省城,甚至不出市政府省政府,那么要不了多久,那些地方就会变成负担。

六 绵州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像第一节我讲的,绵州地区实际上是围绕“大青山基地”来做文章的,《曾》文中提到的大规模调动以及各种行动,都是隐晦地在提及这个元素—包括他素描的先进无人机。
当然,整体国家穿越是不可能发生的。真穿了五百废就基本要入狱了。在我的设定大纲中,大青山基地最后成了一个孤独的堡垒—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个基地因为一些列的原因被整体穿越过来了,然后,和临高接触没多久,就变成了“坟墓”—没人能进也没人出来,所以五百废的重兵集团第一个被不远万里投送到了这里建立特别行政区。
其实这里涉及到了我关于虫洞的一个设定,鉴于成文遥遥无期,先卖个关子不说了,大家也可以自己脑洞。
这个基地过来之后只引发了一个直接的大事件—钱朵朵号大爆炸,当然在《曾》文中,嫁祸给了黑尔—黑其实早就挂了。


七 张允幂的孩子和老爹是谁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这是我企图构建那个“世界”的时候无意挖的坑。
张允幂牵扯到了钱朵朵号大爆炸—在我最先写的那个虫洞同人里,这一幕戏是高潮部分。
在设定的框架中,张允幂最后和大青山基地的一个军官度过了有惊无险的一段时间,因为一些技术原因,比临高位面的时间更长,最后,还带点少女懵懂的张元老“沦陷”了,这就是她儿子张襄的来历。
有点狗血,嗯,暂时也这样吧,哈哈,反正我觉得五百废里没人配得上这个可怜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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