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东北铁与血之歌

冰傲狂云 · 发表于 2020-11-11 13:13:52

1635年初春、辽西、锦州成
此地不比江南，在新历四月再加处于小冰河期中，早上纷纷飞雪，到得日中却又转成雪中夹了三分雨丝。
“在旧时空这个时候，应该是刮大风的时候了，哪有这些雪”孟长安心道。
根据大图书馆的记录并在当地的情报，现在还没被李闯带上原谅帽那位的舅父大人在前沿之地依然坚守城池，闭门不出。除了每天必然的巡视操练，外人想见祖将军还真是个难事。崇祯四年那次诈降，朝廷里的弹章据说是用四个军士用大箱抬进宫内的。虽说是降而复返，且事出有因，大凌河城据守多日的官军杀马焚骨都已经是将爷们的高级口粮了，城内粮尽后百姓慢慢的由妇女孩童到劳力民夫，从深夜落单到公然指取，都进了各队士卒腹中，就是这样城中除了可以提枪担石的民夫外已经没有可以再食取的百姓了。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景象。为国坚守城池抵御建奴的代价是食取百姓，这道理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不过朝堂上的各位东林大人们依然坚守的圣人之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祖大寿，叛降建奴，有负大明四世崇信之恩，当为不忠！身为主将，丢城失地，弃军民与蛮夷，当为不义！大凌河城内纵兵劫掠良人，蒸食百姓，当为不仁！虽叛而复归，然其心专诈，狡劣凶顽昭然若揭，当为不信！此无忠无义无仁无信之徒，剐之有余，当校太祖制夷九族剥皮剥皮楦草传阅九边！无论如何失身，既然失身了，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这道理士大夫都知道是撑脸面的，谁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实行。不过你做了，那就要用口水淹死你，不然我的形象怎么伟光正。
披上去年因献粮练勇进火器有功祖将军送的连帽黑貂大氅，脚蹬油靴渡出正门，早有下人准备好二人小轿。
正门前道路泥泞，薄薄如糖霜般撒着新雪，新雪落地即溶而又前赴后继。大环境中谁又能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呢。
这所宅院出门便是面对一座建筑在台阶之上的高大建筑，飞檐翘角、灰瓦残破、红墙斑驳。门前道路在旧时空不过三米有余，显得这建筑的后墙亦耸耸然。旧时空的记忆中，现在的场景与那时尚能怀抱的自己脑中的印象别无二致，泥泞的道路，完全黑白照片似得色彩，建筑遮挡下的阴暗……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中颠簸所观察到几乎能重叠上。
“呵！苞米棒子！”就是回到旧时空这玩意也还是没有个变话，和小时候别无二致。
隔着高大建筑，这个苞米棒子似的玩意耸立在雨雪雾之中，南侧雨暗，北侧一挂雪白，时而有避风雪以此为家的乌鸦探头探脑，这先雪后雨，北风转得南风，小雨将南侧的积雪一扫而空。城中堪称高大的建筑由着这辽塔（就是这个苞米棒子，小时候印象中这玩意就是超大号的苞米棒子，待得初中时整修老旧街区，才恢复八角十三级密檐式实心砖塔的本来面目）、十字街中心的鼓楼、宁远门、东外城门楼……直到至东目力所及尽头的紫荆山，皆是如此半白半黑立与天地之间。
这城这现时空来说并不算大，在旧时空隶属为县的义州、北宁的城池都要比这锦州成要大，级别要高。
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指挥使曹凤即旧城址修筑砖城,方五里一百二十步,高二丈五尺;成化十二年(1476年),都指挥王锗增广南北四十五丈,东西九十五丈;弘治十七年(1504年),参将胡忠、备御管升并城南关周围六里一十三步,形势若盘,俗谓之盘城。池周围七里五百七十三步,阔三丈五尺,池深一丈二尺。门四:东宁远,南永安,西广顺,北镇北”。
不过，在野猪皮之乱初期王化贞王大人的光荣正确领导下，直至关宁锦防线形成，自锦州以东卫所尽失。自此这座级别不高的城池成了前线中的前线。
“去前锋将军府”孟长安吩咐道。
轿子轻缓抬起，两个轿夫另着四个从人看似普通的家仆打扮，仔细看去实则脚步稳健，目光精敛，宽大的衣袍肋下的扣子都少系一两个，右手全都不自然的不随着前进摆动，队伍看上去整齐中透着细细的怪异。
“黑貂儿… …嘿，是不是要找个穿百貂的扒蒜小妹儿呢”孟长安自从得到这件现时空稀罕的黑貂大氅就时长想到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祖将军自从解困京师后，无事断不出将军府半步。这时候要不是为了要下旧时空那个叫做钢屯、现时空叫杨杖子的地方，纵使雨雪，也是绝迹少与这位惊惧诡诈的祖将军接触的好。
这地方说起来在记忆中的声名并不好，HSH大哥们抢坑口砍了几个、沙喷子崩了几个，每年都会作为传奇广泛传播在初高中的男孩中间（对，就是你们脑子里那种，小平头、大金链子、运动服外面穿黑貂、开着卡宴那种）
“钼……不锈钢啊不锈钢，大铁船可是缺不了你，化工口那帮牲口也要红眼了……”
“祖府”
“其结构宏杰，甲于城中。重门复室，金璧炫耀。瓷砖石砌，雕刻奇形。文垣粉墙，穷极华丽...或云中原巨室之家过于此者多矣，而我国则虽至尊之居，不能如是。”------《昭显沈阳日记》
棒子国昭显世子的这段记载，是在黄台吉进关前路过锦州，参观他大舅府邸时的记载。虽然对那个三千里江山极其自大忽而极其自卑的多重人格蔑视已久，不过这段记载还应该可信的，但是记录者虽贵为皇储，这眼光却也真滴是独到的很……就算他大舅是军事地主+地头蛇，在这四战之地又能有多金璧炫耀呢，真*小国寡民啊。
府前落轿平稳，家仆走上台阶向门前卫兵递上拜匣“副爷，我家孟老爷求见前锋将军大人”，随着仆人托举拜匣的手交到卫兵手中，卫兵沉闷的点一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尊管稍候”，转身对还在门前的三人中的一人说道“下值到我那喝酒，叫上他俩”，跨过高大门槛的瞬间，随着抬腿扶拜匣的动作，原来托底的手在胸前一抹，一张一折再折的德隆银票便到了怀中。其实不用看轿子里的人和外面的仆人，卫兵也知道这时候在这城中谁还能有这坐轿子的闲心，每次这位过府拜访我家将军都是人情不差，只是将军自从从关里回来后疑心一日重似一日，仆人家丁稍有与外人接触紧密，这人便要消失几天或者再无见到。可这孤城清苦，眼见肥水留来岂有不受之理。只是冷面冷语，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鞍山的铁、抚顺的煤、大石桥的镁、欢喜岭的油田……，基本就是紧挨着，怪不得当年XR本的田中构想宁愿放弃本土、也不放弃满洲。都是可以直接开采的露天矿啊。只是现在黄台吉已经开始修柳条边，这野猪皮的龙兴之地岂是好相与的。不过比起临高现有的工业原材料基地，这样的地理成本优势足以让元老院在这下更大的本钱了。有铁、有油、有稀有金属，可以想见钢铁洪流对冲八旗劲旅是个什么情景了……”
“孟老爷!我家前锋将军有请!”卫兵在轿前拱手相让道。

冰傲狂云 · 发表于 2020-11-11 13:14:33

“大革！”
（辽西口音哥、姑等字一声均从二声，大革实为大哥。明末至原时空，因为他大舅、洪承畴、他均投了野猪皮，土著并未大量损失、辽西未经历较大的人口流入与流出，口音变化不大。本人外祖籍贯昌黎，当地人口语亦很近似，窃以为是关口两侧地域接壤、人员流动所带来的语音同化及借鉴。PS1:昌黎、卢龙、唐山相邻口音大同小异，吾空想时脑补韩昌黎老师用赵丽蓉老师的口音念自己那篇“天街小雨润如酥……”竟是何等销魂……。PS2：“你得质疑啊！不质疑怎么能叫锦州话呢？”这个锦州话祖传的句末尾音上翘精髓随着本山大叔的传播，成为旧时空经典语调，估计现时空不用想也是逃不脱的。PS3:不接受现在的宁远归葫芦岛市的说法，原来这地方叫锦西……，是锦州下属的一个地区）
“……”
“大革，再无坚守之力了，当决断了”
“……”
“……”
……长时间的沉默中，北风夹杂着残雪在这个尚存一面北墙、其余三面和顶棚都是拼凑的破烂幕布帅帐中呼啸吹入、连带着拼凑幕布交接处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城内已无像样的房屋，所有的砖石木料都运上城头做了滚木礌石之用。两人之间的火盆燃烧的物体火焰诡异，绝非木、柴。就是这样这大凌河城中有火盆取暖也属最高供应，普通士兵只能在地窝堡里相互紧挨以身体互相取暖了。
他大舅那双在旧时空分类为典型蒙古褶的眼帘越垂越低，带动着本就下垂的外眼角更加低沉。眼中映射火盆中诡异色彩的火焰光芒随着眼帘低垂渐渐消亡。
他大舅自小少言寡语却机断刚毅，不亏是武将世家，认得讲理不如直接动手的道理。在旧时空“人狠话不多，社会我祖哥”“能动手就别吵吵”这话正好用在他大舅身上。直接、务实、更加识时务……
何可纲在半月之前提出诈降后金以保全这些从宁远老家带出来、百经战阵的老弟兄。又几次私下透露愿自阵前授首换取黄台吉的信任，又拖付在宁远的家小。他大舅也是晓得，何家没几个人，他又少贪占，家里日子比起祖家自是一般，这必死之地，已己身换得祖家这个辽西几世地头蛇对家人的照顾，更何况又世代相交，这已是最好的对策。何可纲与他大舅及着几个兄弟子弟都是宁远城中从小玩到大，如自家兄弟一帮。只是他大舅祖家四代元戎、人丁兴旺，何可纲家香火不盛，他老祖又想家里出个读书人改换门庭不做人家瞧不起的丘八，读了几年书铁岭卫那边乱了起来，袭了家传武职弃笔从戎，文武介不出众。兴得与他大舅自小较好，在袁督师账下始终做他大舅副手，细致经济便现了出来，逐为袁督师赏识。
“可纲仁而有勇，廉而能勤，事至善谋，其才不在臣下。臣向所建竖，实可纲力，请加都督佥事，仍典臣中军。则一镇之费虽裁，一镇之用仍在。臣妄谓五年奏凯者，仗此三人之力，用而不效，请治臣罪。”帝悉从之。可纲佐崇焕更定军制，岁省饷百二十万有奇。”袁督师可算知人善用，何可纲在军中筹算运作算是头筹，仁义勇武、廉洁勤勉在关宁丘八中颇有声名。
他大舅在大凌河当建设单位负责人兼甲方代表兼监理兼包工头干到快完工却被重重包围，实应感谢京城那些纸上谈兵的酸子，都已经动工了却说什么荒地修城没有必要，辽东巡抚丘禾嘉虽与他大舅不和却也力争，但朝廷严旨无奈下只能撤了警戒之兵。城中叁万军民所存粮草不及被围三月即已告罄。近半月专供将爷们的棒子面粥也断了，骡马肉都成了专供祖家兄弟、何可纲等人的高级口粮。普通兵将所吃的亦是肉……只是城内民夫商贾老儒妇幼一天比一天减少……几次派出的求援告急都石沉大海，锦州、松山、杏山援军据所属夜不收探得被从义州出发德格类、岳托、阿济格率领的两万人马阻在紫荆山至小凌河入海口一线寸步不得进。东面黄台吉亲帅部众自四万自广宁出，与德格类、岳托、阿济格所部号称军马十万铁桶围城大凌河。半年来凭借着完工八成的城墙以及本来就是为了防着黄台吉来攻聚集在此几乎全关宁锦的引弓好手坚守至此时也是力竭（汗曰：“【明人善射精兵，尽在此城，他处无有也。】山海关以内，兵之强弱，我所素悉，以我思之，天若以此城畀我，则山海关即可得，天若不与，则不能得山海关矣。”麻总兵官（明降将麻登云）答曰：“【此城之兵，犹枪之锋也，】锋拙而柄存，何益哉？”------满文老档）。
“老二！”
“大革！俺在！”
“送你何大革一程！”
祖大弼进账向着何可纲抱拳低首“何大革，兄弟送你一程！”
崇祯四年(1631年)，被困大凌河，祖大寿欲降，可纲不从，大寿执之，于后金诸将前杀之。可纲不变色，不出言，含笑而死。城内饥人，争取其肉。----清太宗实录
雨雪不停，虽是刚过午，天色却晦暗的很。亏得孟掌柜送的临高玻璃，这书房要是原来用窗棂纸必定是要掌灯才能视物。坐在中厅主位的老者头戴嵌玉六合一统棉帽、身着青色棉盘领，足蹬圆口棉便鞋，双手抚于腹上，面容沧桑眼角额头据已皱纹盘横，鬓角胡须依然花白大半。玻璃窗外透进的光线将老人的面庞身影勾勒的明暗两分，半黑半白。
“你的家人子弟我已安排妥当，你可无忧矣。”
在等待空隙，他大舅对当年大凌河城之事又上心头。
“这孟掌柜倒是个怪人，说是原籍邹城，口音却是有点古怪的辽西官话，想是常年四处经商口音杂了。自言乃是亚圣第62代贞字辈孙、亚圣奉祀官孟闻玉族侄。家里自祖迁宁远西北广占山场谷地，却因辽西文风不盛，命其回原籍读书进学。谁知于文不成，却熟与了朱陶之道，不知怎么结交宫内的关系颇蓄家财，又广贩临高货，更是车载斗量。从崇祯六年（1633年）拿着宫内小杨公公的名刺来拜，就不断带来惊喜。第一次见就送了整身的穿衣镜，江南细锦、茗茶等等到不是最喜好，只是那一车的国士无双，全套精钢细甲和象牙柄嵌银底珐琅彩红蓝螭虎纹七星连珠手铳端得是坚韧无比并无坚不摧，断是舍不得让与他人的武人之命。只是自从说是要货物运转方便、加之方一藻亦不问此事，这斯献了100支髨造名号呼做南阳的犀利鸟铳换了宁远东北一个小小的半岛和自己一领黑貂大氅之后，建奴的铠甲却愈发坚固，反倒和之前用弓弩御敌的杀伤效力相同。更加可疑的是每次弹丸和那个叫火帽的东西就像算准了似的每次在建奴进攻前久盘盼不到却准时到达，而击退建奴后的弹丸火帽将将剩的一成……要不是还要指望这斯继续进弹药、粮食、食盐、布匹等等军民所需，且无些许里通建奴的事情，断要抓起来军法拷问做细作”
“帅爷，孟掌柜到了”
“请！”
随着门帘一挑，一个三十初头的青年人稳步走了进来。

冰傲狂云 · 发表于 2020-11-11 13:14:56

“元老院、主席王、国务卿马、财务相程、经产相展、民生相刘：
昨日已与祖初步商定，仿满蒙新五路协约例，以大小虹螺山至鸡冠山一线所有矿产（主要为煤及钼，对祖称石墨）为抵押，每年提供平库纹银五万两或其他等值货币（逐步以新铸银币及纸币替代）以做军费，租期二十年。军民于等沿途不得阻碍，有违者交有司严惩不贷。附加：煤不计利、三成输宁锦以供军用。
如同意，请即刻选拔钢铁矿业骨干若干名即刻至葫芦岛我部。
另：掌握当地宗教系统需要日重，请新道教张派员同钢矿人员同来。
可否请批示
-------关宁锦行动指挥部”
崔汉唐在H-800船首凭栏远眺，渤海上云水一线，都透着深厚的铅色，时而有阳光刺穿云间缝隙映在远处海面波澜之上金光粼粼。
到底还是内海，风浪比之台湾、济州岛附近小了许多，可这海风随着温度的降低，由南方海风的拂面如纱变成砂纸搓脸了。不过总比在船舱内的闭闷好了许多。海风吹的老崔冠巾飘舞，大袖飞扬，加上一米八十几的魁梧身材和故意挺拔的姿态，端得是神仙风采，天神下凡一般！
“这东北什么鬼天气，这个时候还风冷的扎骨头！”
老崔只道身后甲板上忙碌的归化民都在瞧着自己，又勉励支撑着。
“***冷了，再装B就要感冒，得了肺炎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潇洒的挥袖、慢慢转身……
“f**k！”前甲板除了自己那tm有人啊。快到岸了，除了驾驶等必须人员外，都去货仓整理准备上岸的物品了。
半岛东北尖端南侧，随着H800缓缓在拖轮引导下靠向栈桥，礼炮轰隆隆响起，头戴狗皮帽身着灰色呢子大衣腰系武装带足登很色长筒皮靴的礼兵列队完毕，正迎着船头耸然而立。
“老崔，辛苦了，辛苦了！”
“都是为元老院服务吗！”
崔汉唐第一个从船舱走出登岸，用力和孟长安握手时，青云和小倩才提着行李物品步出船舱。
随着伏波军进行曲的节奏崔汉唐在孟长安的陪同下走过行执枪礼的礼兵面前。
“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了“为元老院和人民服务！“
启明星旗、伏波军的铁拳爆ju红旗，崔汉唐和孟长安的元老旗在初春的寒风中猎猎飞扬……
老崔有意的看了一眼那面有点怪异的伏波军军旗，铁拳红星倒是没什么，自然如此，只是旗杆与旗之间多了一道白色飞边，上面用印刷宋体写着“澳宋山海关东北伏波军支队”。
老崔停下脚步，张了张嘴，看着孟长安，又看看旁边的伏波军官兵和归化民，表情由惊愕很快又变成戏谑，拍拍孟长安的手臂，小声说道
“我说……你这是要组个“黄军之花“？还是要过过老帅的瘾啊？你小子不是还想弄个给水防疫部队玩玩吧？”
“都是以后的事，都是以后的事……哈哈，哈哈……看看我给士兵们配狗皮帽子，真正黄狗皮！保暖不透风，在东北可是个好东西。”
“这狗皮帽子可是当年旧时空永远健康同志挥师百万入关的标配，你这理念可是越整越大啊！小心回去要被批斗啊……”
两人说笑着走向山腰处棱堡。
在场的归化民并不知道，孟长安迎接崔汉唐的场面颇似1972年北京机场，老崔也是做足了尼大统领的范儿。
“你要冶炼设备和人员随船到了一部分，精炼设备要下次才能到了，人员由钢厂的业务骨干带领佛山在临高培训后的冶炼工人二十二人，经济产业省要求尽快形成产能，先期达到半成品即可运回临高。”
“好，设备安装调试后就可以生产了，之前我已经私下收到一部分矿石足够试运转的量了，走他大舅的关系只是名正言顺而已”
“这是临安托我带给你的信，还有这几个箱子，这丫头也真是奇怪，说是给你的礼物，不准偷看，不准倒置，准不磕碰，不准见光，要放置在远离轮机的船艏底仓。你这妹妹可真够古灵精怪的。”
崔汉唐心想，孟长安，孟临安兄妹也真是有趣的，哥哥穿越前报名时登记是做工程预算的，听说是因为家里有事需要钱，帮包工头做账败露跑路。妹妹只知道是学法的，因为性格古灵精怪不愿意跟马甲那帮人混在一起，在大图书馆做资料整理。知道哥哥要穿越死活跟了过来玩……真是孩子脾气。长安、临安……都不像是原来的名字，穿越前培训大家都发的笔记本，他们哥俩本子扉页上各写着“流觞半盏梦长安，小筑微醺语惊鸿……”“烟雨清波梦临安，敢笑西子语倾城……”前半句都直白了报名时登记的名字，不像是真正常用的。后半句又都有个语字，可能后半句里才是真名吧。
孟长安看了一眼正几个归化民准备抬进来的两个不大的上面印着“小心轻放，破损易碎，低温避光“的木箱，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让归化民站到一旁，带上特批炼钼防毒的面具手套，“老崔，你先到上风口透透气，这丫头片子说不一定整蛊我什么呢”